第五章
贺天骄买的别墅在整体上毫不独特。它由一座院子和一幢三层中空错层建筑物组成。门的设置比较巧妙,正好利用了中空部分,使院围成功地借用了小楼的墙体。从中空的地方向后延展,正好是条通往后花园的谐趣小路。
他家的后院比较开阔,一望遮眼的竹林按照太极阵法排列,颇具迷魂阵架势。
如今,这座宅院或者说是别墅已被贺天骄送给黄明勋,这里自然也就改称为黄宅。
黄宅外的大槐树估计有五十年以上的树龄,阔展的枝枝干干宛如城市里盘根错节的交通干道,向每一个外围空间强劲有力地伸展着。它的纵向不算长,顶部仅到别墅三层最西边面朝大街的那个窗户。
从那个窗户再向东,隔过几间不高不低的平房,就是一条在北京被称为胡同的笔直小道。
小道静悄悄的,间或有一两个行人或走或骑自行车悠然飘过,静旎中演绎着朴素。
小道再向东是一个外墙刷得黄灰相间的小区,小区里的楼均是六层建筑,共有五幢楼。楼的坐落是以向日葵的样式为基础,最中间的那栋叫三号楼,三号楼的2门202室住着一个出租汽车司机,名叫唐霹。
唐霹每日早出晚归,像蚂蚁搬家一样驮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市里或郊区转来转去。孝感市并不大,一来一回也就几个小时。每天开车绕行孝感几圈,收入不过一百多元,刨除上缴公司的费用和汽油费,能剩下的也就七八十元。要想靠开出租车进入小康当然是绰绰有余,但若想侪身于中产,则还须加倍努力。好在唐霹没有那样的奢望,只巴望着这点收入能够养活父母、自己和老婆后,还能帮助帮助现在终于大学毕业的妹妹。
唐霹有个漂亮的妹妹是他同事都不曾知道的。
每次一起开会或是排队拉客的间歇,唐霹听到别的司机提起漂亮的女孩心中就暗暗不以为然。他心想,见过漂亮女孩吗?我妹妹唐雳那才叫漂亮呢。
不过,这种想法在叶小蛮和田姿姿出现在他家的那一刻被彻底粉碎。原来,漂亮的女孩不止他妹妹唐雳,唐雳只是漂亮女孩中最普通的一个,而田姿姿和叶小蛮才是比较抢眼的那种。
既然漂亮妹妹带着两个更为漂亮的同学衣锦还乡,他就没理由再为几个钱在外多耗时间了。
这天他早早回家,准备做几道孝感特色菜。他特地从焦湖买来刚采摘的莲藕,打算炖一小锅香香的莲藕排骨汤,慰劳三个妹妹。他还叫一个出租司机从孙桥捎回地道的桥米。小蛮妹妹对他说,想尝一尝百闻不曾一见的桥米。
唐霹也好久没吃桥米了。即使相距不远,要买到正宗的桥米还是不太容易。桥米俗称为巧米,非常珍贵,不仅在大米中以松软微糍糯香扑鼻而占个巧字,它的故事更加奇巧。小蛮第一天到孝感时就向唐霹求证过。
相传明朝时,兴献王府落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这本来是件笑逐颜开的事儿,可是男婴一落生之后就哭啼不止,而且越给他喂奶他越啼哭。兴献王遍寻名医,都没有诊治好小王爷的病,无奈,兴献王只得张榜求贤。恰逢那时武当山真武大帝云游四方,刚巧走到钟祥地区,而且刚巧看到那张榜,他便揭榜入府。在府中他为小王爷精心把脉,得知他乃是犯了一种馋病。然后真武大帝寻了京山城西的一条山冲,亲手撒下一些种子,为小王爷耕种下一种稻谷。也奇怪了,小王爷自吃了那里产的稻谷后,再也不啼哭了。这位名叫朱厚熜的小王爷长大后,便成为明世宗皇帝。自此,荆楚大地的后人就取了个谐音,奉这种米为巧米。
小蛮对唐霹说,她也要当一回皇上,享受一下御米。其实她不仅对桥米感兴趣,她和姿姿对孝感的一切都抱有极大的好奇。
第一天早上,她们俩跟着唐雳到街上吃早餐,就两眼发呆了半天。孝感人早上盛行吃热干面,这是一种在北京基本上就可以称为炸酱面的东西。北京人一般不会在早上吃。干干的没有一点水分不说,还要边走边用筷子挑着吃。甚至从街上驶过的一辆公共汽车上,小蛮还看到,有人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大吃特吃。
到晚上就更让小蛮和姿姿大开眼界了。数拨走过的男人人手一根甘蔗,边走边嚼,边嚼边吐。小吃摊旁,还有男人抱着孩子的,有的女人则夹着根烟卷喝着啤酒大快朵颐。
农贸市场里也有小蛮和姿姿没有见过的。
昨天一早,她和姿姿没用唐雳带领,两人跑向早市。她们看到,毛长了一寸长的豆腐依然摆在台子上卖。很多人凑过去闻。闻过之后,脸上还生出一片陶醉,然后纷纷掏钱,捏住其中一块装进包中。还有一种长得跟大葱一样的东西,从切开的横断面看去,有一个个类似蜂窝煤的原孔。小蛮和姿姿猜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最后问过才知道,那是荷藕的茎,买回家放点辣椒炒着吃,很香。小蛮妹妹和姿姿回来讲给唐霹听,将唐霹笑得要命。
唐霹的妻子此刻还没下班,他见三个女孩关上门神神秘秘嘀嘀咕咕的,也就没再多问,自己一个人到厨房去做饭。
房间中,唐雳和田姿姿正在为一个问题争论不休。
昨天下午在公园门口集合回家后,三个人各怀心事,故作太平,谁也没将心灵上的激荡讲给其他人听。
说心里话,像潘安那样俊美得有些令人心碎的男子,唐雳还是第一次见到。电影里也经常有俊美的男演员,像叶小蛮称之为"小盲人"的聋则嗅明(龙泽秀名)、"喝稀饭的打鱼人"的粥渔民(周渝民)、"街边板凳"的路椅(陆毅),但是,在屏幕中见到和在生活中面对面绝对是两个概念。在唐雳眼中,潘安比女孩还娇弱,很需要像她这样一个保护神。唐雳端庄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和其他少女没什么两样的春意萌动的心。她本来极为期待他——这时她还不知他叫潘安——的约会,当看到潘安想向她走来时,她激动得心就要跳出喉咙,大喊一声"我愿意"了,可是,走过来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那男人并没有指明是潘安想约会她,说不定是那个身着白衣白裤的冲着姿姿微笑了一下的男人要约会姿姿。
唉,要是那俊美的男人约会自己该有多好!
他是那么的需要保护与陪伴!
他与她是那么的相配!
而她又是那么的想保护他!
唐雳不禁一连暗叹了三口气。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是一个端庄的女孩,一定要做个端庄的女孩,不能轻易流露出爱慕之情。
只是,如此一来,约会怎办?还是让姿姿代劳吧!唐雳想。姿姿不是亲口答应约会了嘛?她可以通过姿姿和他们联系上。听口音他们是北京人,经过这次约会,回到北京后他们就可以继续……唐雳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
田姿姿对唐雳说:"还笑呢?我替你答应人家,可你却不去?那怎么行?"
田姿姿将手按在桌子上,像按住愤怒之门的按钮,一脸怒色。
她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
一想到昨天一袭白衣的男人,她的脸就微微发烧。想她也是从小到大被称为美女的,但是,面对那样风流倜傥的男人,她还是没有信心能俘获他。他的眼神那样深邃和晶莹,像一眼看不见底的清潭,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跳下去。尤其他微微一笑,整个世界皆因此变得黯淡。只有他,姿姿想,也惟有他,才是她心目中惟一的光源。
有一点姿姿非常纳闷。向来很机灵的她,不知为何昨天变得傻傻的,竟连一句话也没和他说,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心门之外。好在有个冒失男孩前来约会,才不至于从此之后见不到他。虽说那男孩是受他哥们的委托来约会唐雳,但毕竟这也个接近他的机会啊!看看人家唐雳,长相和气质尽管比不上自己,但是,那男人还是约会她了,而自己呢?田姿姿不禁忿而怒之。
姿姿正想着,猛听唐雳开口了。
"我又没答应他!是你答应的,当然是你去。"接着唐雳又加上一句,"你可不能不去!'人有信方可贵',这是老师说的。"
叶小蛮在一旁插话说:"对啊,姿姿!是你亲口答应人家的,你为什么不去?"
听到唐雳和姿姿的对话,小蛮的口气明显偏向唐雳。
姿姿说:"可人家不是约会我,我怎么能去呢?他约的是唐雳,当然要唐雳去。我替她答应下来我还犯错了吗?她也太不识好人心了!"
田姿姿感觉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快要爆炸了。
这个约会她坚决不能去!
这一刻她已打定主意。万一那冒失男孩替他哥们来约会唐雳怎么办?自己唐唐突突地去了,那该多无聊?叶小蛮若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窃笑呢。
不能去,这个笑话不能让小蛮看。她休想看她田姿姿的笑话。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对了,与其让叶小蛮置身事外,何不将她拽进来当踏板!进呢,她能帮助自己联系上那白衣男人,退呢,也跟自己无关……
想着想着,田姿姿将目光锁定在叶小蛮洋溢着青春笑意的脸上。
叶小蛮还站在那里笑个不停。看着两个同学,她觉得她俩就是一对傻瓜,一对陷入初恋的傻瓜。
小笨蛋!
她心里嘴里都这么咕哝不停。她才不会这样傻呢!有男孩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她们都是美女,而且还是很有才华的美女,没人追才怪呢。但是她坚决不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那是书里和电视里的戏说。就拿那两个男人来说,她还不是一下子就忘掉了!虽然那古董男人淡雅得与叶小蛮想像中的董永哥哥不差秋毫,让她久久挥不去高大的身影,但她也只是将这一切怪罪于他的穿戴上。真的,还没见哪一个男人穿CHARLESRIVER像他那么帅。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身衣服了,而是一种热衷旅游探险和尽情享受高品质生活的代言。还有他脖颈中的一款深海红珊瑚项链,简直疑似《男人装》上刊载的法国顶级珠宝翘楚VanCleef&Arpels实物拍摄品。所以说,令她叶小蛮难忘的应该是这些。
还有那个恶魔般的吻她的男人,竟将她的初吻给夺走了,但是,她还是会将他忘得九霄云外。
这个可恶的人!一定是个AB型血的怪物混合体!
叶小蛮在心中大声斥责!
男人对女孩根本就不会"一见钟情",他们只会夺取,夺取他们想要的东西,用很卑鄙很粗暴的手段,根本不顾及廉耻!
见鬼去吧!
下次不要让她遇见!
叶小蛮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虽然他是北京人,但是估计没下次,否则,哼哼……叶小蛮连连冷笑几声。
他以为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这一切她都懂!
她早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专门对付那些想占女孩便宜的坏男人!
"小蛮,要不你去吧!我知道你能将他们搞定!"
姿姿在叫叶小蛮,声音里充满信任和期待。
叶小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们俩都推三阻四的?有那么恐怖吗?充其量不就是几只青蛙嘛?瞧把你们俩吓的!早知这样为什么当初答应人家?谁答应的谁去!"
叶小蛮一脸的坚决。
姿姿说:"小蛮,你想陷我于无信之地啊?"
姿姿站起身走到小蛮身边,还将手搭在小蛮的肩上,像是哀求。
叶小蛮说:"我就那么会儿工夫不在,你们就私下乱约,我才不替你们收拾残局呢!喂,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唐雳嗫嚅地说:"是……北京人……"
"北京男人?"
叶小蛮惊得大叫。
那两个北京男人?
叶小蛮眼前闪现过A型血的古董男人,和AB型血的可恨男人的身影。
"是啊,你也看到他们了?"
姿姿和唐雳同样感到惊讶。很快她们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假如小蛮与他们相遇过,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小蛮。
在学校时就是如此,很少有男生不为小蛮折服。
姿姿紧张地问:"一个貌似潘安,另一个有些毛手毛脚,是不是?"
"一个貌似潘安?一个毛手毛脚?"
叶小蛮嘴里重复着,将那两个人向这两个词里框去。
那个古董男人英气中洋溢着璀璨的阳光,就像哲学家一样有着令人折服的笑容。他的皮肤有些赫色,比较男人,他像潘安吗?他也不毛手毛脚啊!
那个白衣男子呢?一身的戏谑和只有北京男子身上才有的癫狂,和潘安也挂不上钩。说他毛手毛脚吧,叶小蛮将嘴噘了噘,他也不是啊!就连那个突然袭击的吻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觉得他毛手毛脚,相反他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个追女生的老手。
小蛮说连连摇手:"不是,不是。他们既无潘安之貌,也无毛手毛脚之式。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拨人。"
姿姿问:"那你遇到的是什么人呢?"
田姿姿猛然想到那个白衣男子和先前离去的人,所以她更焦急了。
叶小蛮说:"喂,你不要对我遇到什么人有兴趣了!先关心关心你们俩的约会吧!我听着就想笑,你也不敢去,她也不敢去,那当初答应人家干嘛!那不是涮人吗!不过……"叶小蛮眼前又浮起黄明勋的身影,她说,"有的男人也欠涮。就应该狠狠涮他们一通!"
唐雳对小蛮瞬时间的变化有些不解,她问:"你这是怎么了,小蛮?我怎么看你好像受刺激了?"
"没有没有!"
叶小蛮很快说。她可不想将公园里的际遇向她们公布。
她觉得很难为情。
毕竟被那男人夺走了初吻!
田姿姿也看出叶小蛮的不对劲。姿姿是个只要一进入疑惑的跑道就刹不住车轮的人。
她定睛向小蛮看去。
叶小蛮装魑匏降厮担?我能受什么刺激啊?像我这样的人还能轻易受刺激吗?别说我了,还是说你们俩的约会吧!"
董永公园里疏疏落落地安置着一些绿色座椅,远远望去,材质极像帆布做的,粗粗糙糙,走到近前才能发现,生硬的粗铁也能做成帆布样儿。这也许就是孝感人别具匠心的地方。
一只头顶着五色的花冠的小鸟飞落到座椅旁的草丛中,拖着长长的尾巴正低头啄食着,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丝毫没有畏惧。
再过六分钟,贺天骄坐整整一下午了。
没有香烟,也没有报纸,但他有满头满脑的思绪,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和乏味。
从酒店出来后,他径直来到公园。进到公园里他也没闲逛,而是凭着清晰的记忆找到遇到叶小蛮的地方,拣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来。
他没有去想他这样做是不是很徒劳,只是想他一定会像遇见七仙女一样,再次看到那娇小而动人的身影。
再见面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有分离了。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结局太没创意,他会将他们的故事改写,改写成幸福而又圆满的史诗。
这不是他的奢望,只是他人生中必要经过的一段历程。她恰巧的出现也并不偶然,他刚巧的撞见也不是凑合,那是命运使然,一切堪称宗教赞歌的命运使然!
所以,在时间流动过去的每一秒种内,他都是那样地想她,想到连脚步都敢支配他的躯体、敢于引领着他。
A型血的男生都异常执着,天骄决定拿出这种特有的执着张开怀抱随时迎接着她。
突然手机响了,草丛中的小鸟惊慌地飞上树梢。他不想去接,他没那闲情。
他将手伸进衣兜里,直接挂断。
管他是谁呢!这会儿除了她,别人对他都不重要。
阳光渐渐向林后隐去,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公园里多了三三两两的人,几个很小的女声从几十米外传来。他嚯地站起身来向声音那边走去。可是还没等走到近前,他就将头低下。
那不是她!
你在哪儿啊,我意境中的女人——
贺天骄小声地问。
他坚定地抬起头,眼触及处,除了一树的红紫薇向他摇晃外,连颗星星也没有。
就在贺天骄思念叶小蛮时,黄明勋已午酣初醒。
从罗汉床上下地后,他伸了个不大不小的懒腰,盯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忽然发觉约会的时间已近。
谁让大家是好朋友呢!黄明勋想。既然潘安和苏蔗都希望他出马,他也只能效劳。
贺天骄的别墅住起来比想像中舒服。黄明勋想打个电话谢谢贺天骄,但电话拨过去后,天骄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这可是比较少有。
天骄向来工作第一,他从不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看来天骄的确有心事了!
明勋决定,再见到天骄时,与他好好谈谈。他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皱着眉,向外走去。
约会的地点很近,就在别墅门前。
黄明勋走出去的步子不是很急很大。他一向认为,男人要有男人的风度。即使是约会最漂亮的女孩,也不可以让她们看出猴急相来。
走到门口后,黄明勋将手机捅进别墅门的缝隙。
别墅的门为两扇对开,楠木质地,有些重。黄明勋使了一点劲后,门"吱呀"地应声而开。
门开的角度并不大,只是两脚之隔。而黄明勋也只是在拨开这两脚之隔后就凝住脚步。
出现在黄明勋视线中的是辆出租车。
孝感市的出租车都是国产富康牌的,短短小小的两厢式,并没奇怪之处。
吸引黄明勋的也不是出租车本身,而是车后座上正将头沉下去的一位女孩。
尽管夜色已然朦胧,尽管出租车的车窗又花又旧,尽管那女孩像犹抱琵琶似的甚至连半张面都没露出,黄明勋还是一眼认穿了她。
他正在找的那个她!
随着那女孩抬头,黄明勋乐开了花。
他悠然地看着她下车,极富品位的一连串姿势——轻巧而又随意地关上车门,抬起一只手娇俊地理向秀发,然后驻足在原地,东张西望地并不前行……
稍顷,她锁定大槐树的方向开始凌波移步。
怎么办?
黄明勋飞快地想。
还要不要替潘安他们赴约?还是追过去叫住她?
随即,黄明勋给出答案。他倡导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潘安和苏蔗,在今后的此种事上也竭尽全力给予他们无私的帮助。现下最重要的当然是追上她,追上有可能稍纵即逝的七仙女。
可是,还没等黄明勋迈开步伐去追她,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那女孩走到大槐树前竟停止不前了。她还风姿绰约地转过身来,面向他这边。
她在这里等人?
怎么她也会在这里等人?
黄明勋站在半开的门里陡然愣住。
那女孩的眼光还未波及到他这边。见她抬腕看表,黄明勋本能地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在约会。
怎么这么巧?
她在等谁呢?
等待的是个男人几乎是可以一下认定的。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会比他黄明勋还棒的吗?
白天的燥热虽有些消退,但夜晚并没有将余温全部化掉。看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轻拭额头,黄明勋的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股醋意。她俏丽的额上想必已经布满细细麻麻的汗珠,那是等待的汗珠,等待另一个男人的汗珠!
黄明勋决定站在门里暂不出去。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她如此呆头呆脑地执著等待。
随着女孩看表频率的不断加快,黄明勋的醋意也像夜色一样,"哗"地一下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