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5章
正文第三十一章前路堪忧
苏小舞静静的听完,虚心求教的问道:“之秋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退出此次围攻歧天谷的行动?”
一旁的夏生想说什么,却被知冬一个眼神狠狠瞪过去,立刻蔫了下来。
之秋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管梓夏如何,看来尚君诚是想弄成武林正道的一次大规模的行动,峨嵋派如果不随大流,很容易站在风浪尖上。所以,还是要去。”
见苏小舞点了点头,之秋喝了口茶润了润唇,续道:“只是这个‘去’字,我们要好好斟酌。小舞,你把刚才掌门会议的过程说给我听一遍。”
苏小舞连忙说了一遍,“之秋姐,我看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几大派围攻歧天谷的名声响亮,不会在乎我们去几个人的,峨嵋派只是凑数的。所以我还是觉得不要让师姐妹们都去受苦的好。”
之秋冷哼一声,“什么名门正派!自己派内的弟子都管教不好,有什么资格去围剿别人?”显然是想起前几天知冬被夏殇舟欺负的事情。
苏小舞被之秋话语中的寒气说得背后寒毛竖立,好久没见之秋生气了,果然威力不减啊!看来孤钵师太不让之秋当代理掌门是正确的,就她这脾气,说出的话就如她的秋水剑一样,犀利又难以招架,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夏生也吓了一跳,但是仍然不满的小声嘟囔了两句。
当事人知冬倒是不放在心上,显然回想起夏殇舟被整得更惨,一挑秀眉,心情愉快的说道:“之秋姐,你说要去,又说不应该去,到底怎么办?”
之秋沉思片刻,凤目扫过屋内的三个人,正容道:“小舞,这次还是少带人去,如果遇到危险,旁人也好救你们。”
苏小舞听着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去啊,虽然能参与到武林中的大事,可是这件事可比比武大会危险多了,万事保命要紧啊!
“至于带谁去……”之秋拖长了尾音,看到夏生期盼的眼神,终于松口道:“夏生,你和知冬陪着小舞去吧。记住要注意万事不要出风头。我要带着师妹们回峨嵋,交给风凌我不放心。”
苏小舞了解的点点头,之秋不去虽然她少了一个可靠的保镖,但是回峨嵋的路途同样不好走。想起某部书里经典的桥段,连忙郑重其事的嘱咐道:“之秋姐,回去的路上要万分小心,我怕尚君诚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围剿玄衣魔教,保不准对方为了自救,反过来围魏救赵。”
之秋微微一愣,随后陷入沉思。
苏小舞看了一眼欣喜若狂的夏生,不解的续问道:“之秋姐,你明知道让夏生跟着会不得安宁。”苏小舞自动屏蔽夏生不满的目光,对于她来说,小正太的那一点点愤恨指数根本不放在眼里。
之秋还在琢磨方才苏小舞说的话,闻言随口说道:“不让他去?我可没有精力每时每刻都守着他,迟早就会逮到机会溜过去的,还不如跟着大队人马走。而且,让他亲眼看看梓夏,就会认同我的说法了。”
苏小舞无奈的撇撇嘴,看来她确实是要带着夏生正太同行了。心里虽然有几分不安,但是看到他略带童稚的面上激动不已的神情,心下一软。是啊,失散的是人家亲姐姐,担心是自然的。
“小舞,记得离夏流阳远一点,你们胡闹让衡山派吃了暗亏,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尽量离袁不破亲近些,现在华山派和衡山派有了芥蒂,而且我看他很关心你,出了事可以照顾你。”之秋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细细的嘱托道。
关心?苏小舞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之秋哪只眼睛看到袁不破那家伙关心她了。估计那家伙心心念念都是想知道她那套太极拳是哪里弄来的,成天盯着她,被别人看到当然会误会。虽然知道事实不是像之秋言下之意那样,苏小舞俏脸也仍然微微一红,口中娇嗔道:“之秋姐,你说什么?怎么像……怎么像……”怎么像吩咐遗言一样……苏小舞声音越说越低,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之秋不在乎的摇了摇头,目光紧攫着苏小舞,仍是以那种冰冷的语调道:“小舞,人在江湖,不知道会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你要抱着这样的念头和谨慎才能活下去。更别提这次你们是要去围剿魔教,虽说我不认为江湖上一系列的恶事都是他们所为,但是世事难料。”
苏小舞呼吸顿止,始知为何今天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之秋说了这么多话。她何尝不是把穿越时空的这段时间当成是游戏?除了吃错毒果被皇甫非墨救下来之后,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让她觉得江湖也是满好玩的一个地方。丝毫没有想到还会有危机生命的程度,顿时脸色变得苍白。
知冬却在一旁托着腮笑嘻嘻的说道:“小舞,别被之秋吓到了,她那个人,在每次和我们分开或者姐妹们要自己下山办事的时候,都会来上一段。我们都听得能背下来了。”
苏小舞一愣,发现一边的夏生也是一副不得不听的无奈神色,心下忽然觉得感动。之秋是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了,否则她之前才不会浪费唇舌的教育她。
“之秋姐,小舞记住了。”苏小舞神色一正,郑重其事的回答道。眼神落到她自己左边那个兴高采烈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的知冬,还有右边那个神思恍惚坐立不安的夏生,忽然觉得此去歧天谷,前路堪忧……
正文第三十二章荒村
此次围剿玄衣魔教的行动,怕传递消息的时候被魔教中人察觉,兵贵神速,所以比武交流大会结束的第二天,各门派就选拔好弟子,分成几个小组,向歧天谷进发。
苏小舞冷眼旁观,见尚君诚在交待如何行动上言之有物,策划安排老辣干练,想来是计划了甚久。看来,觊觎武林盟主位置的人,不只她一个,而且这个人还真是有可能成功。毕竟人家华山派是几百年的大派,在武林中颇有名声,缺就是缺一个契机。如果此次能成功剿灭玄衣魔教,那么只要尚君诚肯,武林盟主之位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苏小舞嫉妒归嫉妒,也只能干瞪眼,她说的话刚刚能指使得了峨嵋派的弟子,离武林盟主候选之位十万八千里。
正在郁闷中,眨眼间尚君诚便把分组的情况交待了出来。为了防止魔教一网打尽,所以尚君诚把一百二十人的队伍按地支分成十二个小组,每组十个人,分三个路线,每个路线四组人分不同的时间行进,可以前后呼应首尾相顾。其他门派尚君诚再派人前去联系,由于此次来参加比武交流大会的都是各派的年轻弟子,所以各派还都遣人回山,请长老出山。
分组结束后,苏小舞忍住想掉头就走的欲望,无精打采的看着她眼前的几人。她所在的“卯”组,除了夏生和知冬外,有木羽先生,她忍。有曲肖明,她继续忍。可是,为什么袁不破这个家伙也在啊!
袁不破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像模像样的略微欠身,向她和木羽先生一施礼道:“本组有两位掌门坐镇,看来是不用不破费心了。”语气诚恳非常,如果不是苏小舞心有成见之下,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嘴角不正常的弧度。
苏小舞恨得暗咬下唇,虽然承认和他一组要有安全感得多,可是一想到同行上路的郁闷,心情瞬间低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她影响这么大,但是有一点绝对没错,肯定是因为这男人的性格太欠扁了。
其他的四人都是华山派的弟子,还好尚玟蓉没有跟来,被尚君诚以“内伤”的借口留在了华山。嘿嘿,估计这下真的要内伤了——被气得内伤。
苏小舞随口谦让了两句,把领导的重任推还给袁不破身上,毕竟那些华山派弟子她连认都不认识,路线也不熟悉,木羽先生又是一脸的不可靠,只有交给他。
卯组一行十人,从华山东峰的另一边下山,向西北方走去。还好这次所走的道路比上山的时候平缓多了,不至于让苏小舞出丑。不过接下来的路程痛苦异常,若不是袁不破每次都在她熬不住的时候停下休息,她肯定早就挂掉了。就冲着这一点,苏小舞对袁不破漠视的态度稍微回转了一些。幸好他们是这条路线上的最后一组,不会被后面的组追上来这么丢脸。
十几日后的夜晚,他们进入了一个荒村。借着月光看去,其中大多数房舍已破落不堪,不宜人居,只宜野蔓和狐鼠盘踞,只有几间尚保持完整。入村处有座牌匾,上书“白家镇”三字。袁不破细察地上痕迹,可以见到藤蔓断折的情况,应是前面的几个组路经此处,加以披斩践踏。阵阵寒风刮过,益显镇子荒凉之况。
苏小舞环观形势,此村位于两列山峦之间,好似一个天然出入口,是这数十里内南北往来的通道。可以想像在村子全盛时期,必是商旅途经之地,只不过如今已变成有如鬼域的荒弃小镇。
镇子南端的房子均倒塌下来,败墙残瓦焦黑一片,有被火焚烧过的形迹。众人逐屋搜查,却没有任何发现,只在镇子中间,所较完整的房子发现有人逗留过的遗痕,因有遗下的火烬和干粮的碎屑。看痕迹,大概已经是两三天之前的了。
苏小舞心下不禁愧疚,如果不是她拖累,他们就不会落后这么多日程,万一因此造成什么后果,她会后悔死的。
袁不破见众人四下收集干柴开始烧饭,只余苏小舞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了然的走过来说道:“已经找到了‘辰’组留下的平安暗记,苏掌门不必担心。”
苏小舞松了一口气,正不知道说什么,就听他续道:“此处已经离歧天谷很近了,翻过前面那座山,歧天谷就在山脚下。”
苏小舞环顾四周,看得出来这个镇子昔日的繁荣,而且好像是瞬间衰败的,细心观察下,甚至还能看到某些荒屋墙壁上深褐色的血迹。“难道,这个村子荒芜下来,就是因为玄衣魔教?”一阵初秋的寒风吹过,让苏小舞觉得冰冷刺骨。
袁不破哑然失笑,连忙摇头否认。可是却又随即黯下神色,像是怕苏小舞追问一般,转身借故离去。
搞什么嘛!弄得和她欺负他一样。苏小舞愣了一下,心想肯定是袁不破之前就来到过这里,说不定这地方还和他有所渊源。
月到中天,众人吃过之后便寻了一间比较大的荒屋休息下,今夜负责守夜的是苏小舞和一名华山弟子,分别守上半夜和下半夜。
本来他们是不想让女子守夜的,可是苏小舞坚持不能有优待,反正就是拼着几小时不睡觉,她以前上网玩游戏的时候不是经常这样?
可是,看了看身边坚持要陪她的夏生,苏小舞还是觉得有些丢人,她就看上去那么不可靠吗?
不过,此去魔教,应该是前路堪忧。苏小舞掏出怀中贴身的玉佩看了看,又和手中的扳指对比着两件物事上面的花纹。每天端详,都已经成了苏小舞静不下心时的必修课。仿佛盯着它们,离着可以回家的路又进了一些一样。哦,对了,还有三根金针,许不了愿的金针。她也舍不得扔掉,一直带在身边。
嗯嗯,不过上次她随便说了一句“天降美男”,就立刻出现了一个皇甫非墨……这算不算灵验啊……
“小舞姐,这块玉佩,是你的家人送的吗?”夏生本来不想问。但是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来回问了好多遍,此时月色正迷人,照在苏小舞难得没有带着面纱的玉容之上,看着她忧郁的神情,一直想问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苏小舞一怔,垂下眼帘,藏住眼中的苦闷,勉强提起精神道:“不是,是一个人送给我的。”虽然这玉佩好看,值钱,但她宁可不要啊……
夏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涌上心头,只觉得好难受好难受,他不想小舞姐出现这样的表情,也不想她用这种表情去想别人。这么会这样?他对姐姐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有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会这样?
苏小舞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觉得眼角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看身形动作,好像是袁不破……
“夏生,夏生,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在这里呆着。”苏小舞连忙站起身,朝正在愣神的夏生微微一笑。
夏生突然间眼前出现了幻觉,姐姐走的那次,也是这样笑着和他说道:“夏生,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在峨眉山呆着哦……”
“姐姐!”夏生从回忆中惊醒,却发现面前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空中的一轮弯月孤独的挂在天际。
正文第三十三章黑上加黑
苏小舞小心翼翼的施展着半调子的轻功,跟在袁不破身后。眼见他横掠过荒村,朝远处的密林快步走去。
苏小舞略微迟疑了一下,刚才借着月光,她分明看到袁不破面上紧皱的眉头和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看着远处阴暗的密林,苏小舞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一咬牙跟了过去。
幸好袁不破因为身怀心事,前行的速度不是很快,而且脚踏落叶的声音在暗夜中清晰可闻,苏小舞毫不费力的远远缀在他的后面。
跟着袁不破走了半个时辰,忽然见他停了下来,苏小舞拔身而起,落在一株老树接近树巍的横析上,从这角度看去,袁不破正坐在一个破败的草亭内。此亭应是为打猎的人避雨的地方,四周虫鸣蝉唱,一片月夜和谐宁谧的气氛。
危危险险的盘坐在树枝上,苏小舞一脸疑惑的朝草亭内的袁不破看去。他,这是在等人?
荒郊野岭的,等谁?难道是在等“辰”组的人?可是,也没必要离开荒村避人耳目的走这么远吧……
正胡乱猜测间,忽然听到西北方向有破风声传来,听声音便可知其武功有多高。苏小舞立刻平缓心跳,减弱呼吸。
也就顷刻之间,苏小舞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到草亭之内除了袁不破多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凝神看去,不由得小小的倒抽一口凉气。
来人大概二十余岁,身上的那件黑色华服一尘不染,外披一件长可及地的黑色披风,手中拿着一个酒坛,视若珍宝的双手捧在怀里。一头乌黑的长发中分而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那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上,棱角分明,浑身透着一股邪魅之气,看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目光。一阵晚风刮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乌黑的长发随风四散。
他身上没带任何武器,身上除了外露的雪白肤色,就是纯黑的黑色。
苏小舞心下一沉,这黑上加黑的装束,加上此处离玄衣魔教的大本营歧天谷如此的近,她不得不怀疑此人就是玄衣魔教中人。
那人朝她藏身的浓密枝叶处漫不经意的瞥上一眼,看得自以为隐藏得全无破绽的苏小舞遍体生寒,知道瞒不过他,偏又毫无办法。
“叶离,为什么留下暗记让我来找你?”袁不破没有浪费时间客套,等那人坐下之后,便立刻出声问道。
原来那人名字叫叶离。苏小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一点都没有印象。早知道就让夏生把江湖的少侠少邪排行榜大致说一遍了,如此人物,不是排行榜里的,她绝对不信。
“为什么?找你喝酒不行吗?”叶离轻笑一声,抬手往草亭的石桌上放了一坛酒。
相对于叶离轻松的表情,袁不破却是紧锁眉头,沉声道:“你们教里是什么反应?”
叶离双目瞬间射出凌厉的神色,缓缓道:“你我二人,不是约好只把酒言欢,不谈江湖之事吗?”
袁不破仰头望向天上的星星,以静若止水的语调道:“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终有一天会当上华山派掌门,你也有可能接管玄衣教,到时……”
苏小舞一颗心沉到谷底,原来还真是这样。袁不破和魔教中人结交……嗯,在她看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没想到袁不破这人真是活得很累,真性情偏偏要压在面具之下生活,看来是抵不住师傅的养育之恩,表面上要装好。
只是,黑上加黑这样的人物居然还不是玄衣魔教最上位的人物,那教主该是何等风采。
叶离闻言郑重其事的肃容说道:“袁不破,教主是在下一生中最佩服的人,玄衣教上下也只会奉教主一人为尊,请再休提此事。”
袁不破呆了一呆,不解的问道:“你们教主不是失踪了好几年了吗?你们教众遍布天下,不就是为了寻找那人的下落?连知晓天下情报的‘风月阁’都查不出来,你们还没放弃啊?”
叶离眼中寒芒一闪,冷然道:“玄衣教存在一天,就一直不会放弃寻找教主。”
袁不破拿他没办法的摇摇头,劈手抢过桌上的酒坛,拍开坛口的红泥,仰头喝下。
“如果不是你们人力分散到各地,又群龙无首,我师傅也未必敢召集武林各派来围剿你们。”袁不破“砰”的一声放下酒坛,叹气道。
叶离接过酒坛,冷哼一声道:“武林正道,也亏得你们敢称是武林正道!”
袁不破仰首望天,脸上现出惆怅无奈的神色,缓缓道:“我和师傅说了,皇甫不是你们下的手,可是他拒绝相信。”
叶离像是早就知道是这样情况,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喝着酒,许久才开口道:“没用的,他们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我们。”
袁不破长叹道:“谁让你们都不解释,江湖上过半的事多推到你们的头上,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解释?”叶离冷哼道:“这种事越解释越没人听。况且,我们为什么要为没有做过的事情解释?”
苏小舞在树上听得直翻白眼,这“魔教”不是自己找抽吗?
草亭内两人闷头喝着苦酒,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算了,酒也喝完了,我也该回去了,省得他们怀疑。”袁不破抬头看了看月色,算算时间也快到交接守夜的时候了,起身说道。
叶离唇角现出一丝冰冷笑意,道:“期待下次的见面。”
袁不破走出草亭的身形顿了一顿,却没有回头,叹了口气之后没入密林之中。
……
五分钟以后,苏小舞快疯掉了,为啥这个黑上加黑还不走?还是坐在亭子里面悠哉的喝酒?一个人有什么好喝的?
心下正在担心回去晚了会被人狠狠的骂,苏小舞只觉得劲风拂面,一惊之下向后仰去,却忘记自己正坐在树上……
“啊啊啊啊啊!!!”
正文第三十四章歧天谷
“嘭!”
尖叫声嘎然而止,苏小舞感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惊讶的睁开眼睛,只见叶离冷峻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你!”苏小舞惊得语无伦次,袁不破满怀心事,自然没有注意到她在树上窥探,可是一开始叶离就发现了,她听得入神,居然忘记了这回事。
叶离用那对狭长幽深冰冷的双目打量了苏小舞片刻,忽道:“你就是苏小舞?”
苏小舞已经没有力气惊讶了,没精打采的说道:“是啊,我就是苏小舞。”她什么时候这么成名了?她该沾沾自喜吗?
“找到人了,幸亏我过来看一下。”叶离冷冷道。
苏小舞一愣,他是为了找她?“放我下来!快点!”为了什么找她一会儿再想,抱着人家不放算怎么回事。苏小舞越想越来气,伸手向叶离推去。
叶离眯起双目,喃喃自语道:“不是说是气质优雅的女侠吗?怎么这样?不过,还真是和不破兄很像。”
眼见苏小舞仍然不停歇的叫唤着,耳边听到远处有破风声响起,连忙腾出来一只手,闪电般的拂过苏小舞的睡穴,世界瞬间安静了。
“呼,早就该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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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舞的意识像在最黑深的海洋底下,逐渐往上浮升,飘飘荡荡。思想逐渐凝聚,身体由毫无知觉逐渐转到有些感觉,到最后终于发出一声呻吟,睁开双眼。
入目的画面,仿佛如梦境般不真实。
那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布置高雅简洁,她由床上拥被坐起来,阳光从一边的窗子温柔的洒进来。
阳光并不强烈,可是她却生出承受不起的感觉,忙合上眼睛,急速的呼吸着。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对了,她是在林子里偷看袁不破和叶离会面,后来,后来……
天啊,她不会是被抓了吧?苏小舞赶忙从床上弹起,先是冲到窗户边上向外张望。只见窗外是一个花园,绿树成荫,树木苍苍。柔和的日光洒照着院内的水池石山、桥亭流水,配上夏虫鸣唱的合奏。中间的荷塘上泛起粼粼的波光,夹杂着芙蕖优雅清淡的香气,四散弥漫在空气中。
“咦?你醒啦?”一个优美动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小舞讶然看去。
来人一身素雅的蓝色绫罗裙,有如缎锦般纤柔的乌黑秀发静静的垂在背上,白嫩似玉的肌肤和淡雅的装束相得益彰下,更突出她俏丽的容颜。尤为动人的是那对似会说话的眼睛带着一种仿佛对世事一无所知,天真烂漫的神采。
她的声音舒服而清脆,剔透晶莹,如她的美貌般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苏小舞呆了一呆,她怎么这人觉得好面熟啊。
“你是……”苏小舞好奇的问道,她又是谁?“黑上加黑那个家伙呢?”她要找他算帐!就这么把她绑来了,夏生他们不知道要多着急呢!
“黑上加黑?”蓝衣美女一愣,显然不知道苏小舞说的是谁。
“哦,就是叶离。”苏小舞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这可是她现起的外号。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知道自己被玄衣魔教绑架了,但是却一点都不担心。可能是由于之秋的解释,还有昨天旁听到袁不破和叶离的谈话,得知魔教也不怎么魔……她就是担心夏生他们着急啦!
嗯,好吧,她是怕挨骂。
蓝衣美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苏小舞的意思,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笑声,说道:“叶离出门去了,我是梓夏,你应该听说过我吧?掌门人?”
苏小舞惊讶的睁大双眼,仔细的又看过去,怪不得方才觉得她有些面熟,原来就是夏生的姐姐。“梓夏,我终于见到你了,夏生很担心你。”
梓夏叹了口气,拉着苏小舞的手坐到了屋内的圆桌边,曼声道:“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歧天谷有规矩,外人入谷,不到一年时间不得出谷。”
“啊?怎么会有这种规矩?”苏小舞首先想到的是,她也算外人啊,难道要在这里呆上一年?不会这么背吧。
梓夏轻摇螓首,柔声说道:“我也不清楚,歧天谷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规矩,听说都是玄衣教失踪的教主大人立下的。”
“梓夏,你在这里,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苏小舞细细端详面前的梓夏,发觉她气色红润,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幸福,难道果真如之秋所预料的那样?
梓夏笑着点点头道:“很好,此事一言难尽。不过,真的不是江湖上流传的那样。”
苏小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有趣的追问道:“那,那个人是不是确实存在?”
梓夏闻言双颊飞红,扭捏了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苏小舞赶忙问道:“是谁?难道是黑上加黑?”那男人一脸邪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疼老婆的那种人啊!
梓夏又是一愣,显然对叶离新鲜出炉的外号不是很习惯,反应了一会才轻掩薄唇笑道:“才不是呢,叶离是玄衣教的左护法。我的相公,是右护法萧逸。”
“右护法?”苏小舞一惊,连忙追问道:“他人呢?我有要紧事问他!”
梓夏被苏小舞面上突变的表情吓了一跳,赶忙摆手解释道:“掌门人,皇甫非墨的事,不是萧逸做的。”
正文第三十五章魔教圣子
苏小舞讶然道:“不是他?那是怎么回事?还有,叫我小舞就可以了。掌门人……那是师傅随便推我出去的,做不得数。”
梓夏浅浅一笑,柔声道:“好的,叫你小舞。皇甫的事情,我听萧逸说过,剑是在他回谷的路中捡到的,因为剑身上刻着‘暮雨’二字,所以判断出来是皇甫非墨的乌木剑。萧逸想把剑归还给皇甫少侠,也曾经四处找寻他的下落呢!”
苏小舞听得暗暗称奇,双方各执一词,到底谁是谁非?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那为什么不解释清楚?”苏小舞不解的问道,为了一两个误会大动干戈,值得吗?她还真是不搞不懂这帮江湖人。
梓夏幽幽一叹,樱唇轻吐道:“小舞,解释不清的,尤其……”
“尤其什么?”苏小舞急死了,她最受不了和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人交流了。
梓夏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尤其江湖中人,一直想除掉圣子大人。”
啥?怎么又冒出来什么圣子?苏小舞一头雾水。“你是说,江湖中人一直看不惯玄衣教,其实是想干掉教中的那个圣子?”
梓夏轻轻的点了点头,秀美的面上全是难过的神情。
“那个,小舞很想知道,为何这个圣子这么厉害,能让全江湖的人这么惦记着。”苏小舞小心的问道。
梓夏期期艾艾的说道:“好像原因是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偶尔听萧逸提起过。而且江湖上流传的不多,大概只有老一辈人才知道玄衣教圣子的存在。”
怪不得没听之秋说起,苏小舞若有所思的顺顺长发,心下忽然想起青莲师太说的那句“妖孽横行”,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会这么巧吧,难道,那个妖孽是指这个什么圣子?”
梓夏慌手慌脚的说道:“小舞,不能在歧天谷说那两个字,水涵光会生气的。”
“水涵光?”
“就是圣子大人。”梓夏黯下神色,小声说道,“其实圣子大人很可怜啊。”
苏小舞听得一点重点都没有,无奈的问道:“那为什么要抓我过来啊?”她多无辜啊?弄不好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带上一年,哦,不对,九大派人马正在谷外计划围剿,她不会被当成人质吧。
不过,她好像没有重要到可以当人质的地步……苏小舞心情郁闷的想着。
梓夏的俏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其实我只是想让叶离顺便去传个话,又不能找夏生,他会沉不住气不相信的,所以只能找你。可是、可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带你过来……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苏小舞杏眼圆睁。
“他说你难以沟通,所以就直接带回来了。”梓夏声音越说越低,不时还偷瞄着苏小舞脸上的神情。
苏小舞怒极反笑。这年头,绑匪还有理了!
“这歧天谷里谁作主?”苏小舞反而定了定神,问道。现在首要的事情不是去找黑上加黑算帐,而是去找能作主的人,最好能化解这场武林浩劫。
“是圣子大人。”梓夏面上浮现为难的神情,“可是他一般不见外人,连我都很少见到他。你可以去找长老,不过他们现在都不大管事了。”
苏小舞拉住梓夏的手,恳求道:“梓夏姐,小舞没来这里也就算了。可是既然来了,肯定要做点什么,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不是最好吗?带我去见见圣子大人,我去说服他。”
梓夏也是六神无主,咬着下唇思量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说道:“好吧,我带你去见他。”
苏小舞随着梓夏出了门,外面的花园仿江南园林布置。两人通过翠竹遍植两旁的小石径,进入中园,这是个以竹石为主景的园林,园中有四季假山,各自成景。苏小舞随着梓夏走进两座山之间,现出一座书斋坐北朝南,宏伟厚重架梁歇山的布局。可是奇怪的是,偌大的花园里,居然除了她们一个人都没有。
梓夏在门上轻敲两下,反身对苏小舞柔声说道:“小舞,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要去问问水涵光见不见你。”
苏小舞只觉得这个圣子大人大牌至极,但是人家地盘人家做主,她只能乖乖的站在门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苏小舞无聊的背过身看着庭院里的风景。
歧天谷里,还真悠闲啊,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一点都不像是要被围攻的地方,听梓夏的口气,好像玄衣教知道武林九大派要来围剿,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呢?
吱呀一声,书斋的门应声而开,梓夏一脸担忧的走出来,面上全是欲言又止的神情,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只是侧过身,示意苏小舞可以进去了。
苏小舞满腹疑窦,心想谁怕谁啊?夷然举步而入。
甫进入书斋,苏小舞瞬间有些茫然,因为其间四周的窗户都用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的罩住,触目所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扑面的却是浓郁的书墨香和淡淡的药香。
门在她身后悄然的关上,仅有的一点光线也消失了,书斋内更加黑暗。苏小舞感到梓夏并没有进来,默立了一阵,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用神打量起来。
迎面而立的是数十个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架,在最后面的书架透出点点微弱的烛火。
苏小舞举步向烛火的地方走去,心下腹诽。这个人怎么这样?大白天的看书不拉窗帘,非要浪费点着这么小的蜡烛,眼睛不要了啊?
转过最后一个书架,苏小舞凝神看去,纵使做足了心理准备,仍然不可抑制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