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大新鲜人 第39节

后来我采纳了百佳的意见。

因为我等不及泽于突然扯开喉咙唱山歌,也不想烙暴哥跟他的西瓜刀。

过了两天,我在社团一个人煮汤圆当晚餐,一边算线性代数课本上的习题。

我提过阿拓为我的线性代数跟机率都打下很好的基础,对于许多章节我都驾轻就熟,甚至还觉得大学的题目比起高中的参考书要简单许多。

而泽于,大约在晚上十点时抱着几本补习班发的讲义进来,向我微笑点头后,就靠着装满奖杯的铁柜读书。我盛了一碗汤圆给他。

“昨天我来,怎么没看见你?”纸条他。蓝色。

“喔,百佳跟资工学伴约好了,但她临时有事。”纸条我。绿色。

“@@//听没有......啊!你代替百佳去?”纸条他。深蓝色。

“学长真是个敏锐的人:)”纸条我。黄色。

“是喔,那前天呢?也没看见你耶@@~”纸条他。深蓝色。

“前天百佳跟应数学伴约去十八尖山,但她也没空啊:P”纸条我。白色。

“喔。”纸条他。黑色,配上立可白字。

我偷偷看了泽于的表情一眼。他噘着嘴,故意装可怜。

浓浓醋意的纸条,让我心情愉快了两天,连走路都像鞋子长了翅膀。

但到了第三天,我在等一个人咖啡店打工时,我再度傻眼。

泽于的对面又坐了一个长发美女,一个脸蛋只有巴掌大的九头身美女。

桌上摆了两杯柳橙汁,两本HERE美食杂志。真可悲。

“他就是泽于?”

阿拓坐在柜台前面,喝着我请的薄荷拿铁,手指偷偷指着后面。

他晚点要跟我去看小才,听说他养了一只会吃槟榔的鹦鹉。

我点点头。

泽于远远对着我一笑,我赶紧挤出笑容。

“我可以去认识他吗?”阿拓问。他很认真,也没恶意,我知道。

“我不想。尤其在这种时候。”我撕下一张便条纸,原子笔在上面写了个“95”。

“喔。你在写什么?”阿拓问,看着我的粉红色纸条。

“那杯肯尼亚新女朋友的分数。”阿不思鸡婆替我回答。

“怎么知道那女生就是泽于的新女朋友?”阿拓问阿不思。

他们俩过去一年虽然没有交集,但之间已没有了尴尬,除了阿拓 的前女友兼阿不思的现任女友外,两人什么都谈。

“这很平常。”老板娘也鸡婆透顶。

“节哀。”阿不思拍拍我的肩膀,老板娘塞了块饼干在我的嘴里。

后来我照例假装拖地,趁着掀开桌底清理时,贴了那张便条纸在泽于的小腿上。

泽于快速看了纸条后,对我报以“你真识货”的笑容。

没听见我心碎的声音。

后来泽于跟九头身长发美女待到店打烊了才走,我跟阿拓偷偷跟在后头,远远看着泽于打开206小跑车的门,绅士地邀美女上车。

“如果可以坐在泽于身旁,我不介意不骑拉风的野狼。”我说,都是有气无力的鼻音。

阿拓没有回话,只是陪我踢着地上的饮料罐。

我踢过去,他踢过来。

“阿拓,我是不是很阿呆?还是长得真的很不起眼?”

我踢着罐子,看着泽于的车子驶离。

“不会啊,不要这样想。”

阿拓将罐子踢高,用膝盖巧妙地顶着,平衡。

“阿拓,你觉得我会不会就是泽于的那一个人呢?”

我问,想起了老板娘。

据阿不思说,今天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走进店,点了一杯老板娘特调。

于是老板娘调了一杯超级畸形的小麦草蓝山咖啡,还附赠一块草莓蛋糕。

但神奇的是,那中年男子喝了一口后,竟哭了起来,然后就陷入一言不发、长达两个小时的沉默,但确定不是抗议舌尖上的古怪气味,因为他最终还是将咖啡给喝完。老板娘也尊重他不想聊天,于是静静坐在他对面翻了两个小时的杂志。

“那一个人?未来的女朋友吗?”阿拓将罐子踢起,用另一个膝盖接住,平衡。

小才教的。

“喔,我忘了你没听过。”我看着阿拓膝盖上的罐子。

“听过什么?”阿拓将罐子踢给我,我赶紧用膝盖接住。

“老板娘等一个人的故事。”我说,身子一个不稳,膝盖上的罐子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