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成熟的潜潮与暗流写作

  对于近些年来出现的80后文化现象,述说者众说纷纭,或推崇备至,或批评不断,或吵或嚷,仍然是阻挡不住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所谓“80后”作者的势头。这些作者如同雨后春笋,在适合的湿度和温度条件下,一丛丛一簇簇地出现在读者和评论家的面前。放眼各地的新华书店,也不难觅得几本所谓的80后某某作家的力作。当韩寒的新作《长安乱》已被视若蔽履,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抄袭风波暗涌叠生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如数家珍地再举出更多一些出生于80后的作者的名单:春树、张悦然、李傻傻、蒋方舟、小饭、苏德……这些熟悉的名字和着青春涌动的暗流向我们袭来,试问,究竟有多少人真正理解80后,有多少人知道80后这一文化现象背后所蕴涵的新新时代所面临文化背景?如何才能去解读这些面孔青涩的写作者,他们笔下的文字?他们面临的写作又将是一个怎样的境地?就此,笔者将以出生于1980年之后,中国大陆城市的写作者为对象,就“80后产生的背景”、“80后写作的群体分布情况”、“80后写作者的创作特色”、“80后文学的出路”四个方面一一作阐述。需要说明的是,由于“80后”这一文化概念是近几年才提出的,故而暂时并无系统的理论可以考证借鉴,笔者只能通过对具体的文本分析,和与80后写作者的对话询问,获得第一手的信息。有失偏颇之处,也仅仅代表的是个人意见。

  「一、80后产生的背景」

  经过十年动乱的中国社会,更多的青年丧失了高考和求学的希冀和经历,他们大部分坚守在平凡的岗位,同样过着平淡的生活,波澜不惊。结婚、生子,尤其是计划生育这一国策推行之后,越来越多的三口之家出现,唯一的孩子还未出生便被经历过太多坎坷的父母寄予了自己年轻时不能企及的梦想和希望,于是,“大学梦”这种无形的压力便诉诸于所谓的“独一代”孩子的身上。他们的成长,伴随着一个国家经济体制的重大改革,他们的意识受着改革开放以来众多外来文化的影响。美国的变形金刚,日本的机器猫无一不在他们的成长阶段占有一席之地。随着这种经济改革的加剧,以及独生子女在家长眼中的重要性,他们的行为和意识必定受到越来越多的影响。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他们会变得有些任性、娇纵、敏感、个人意识强烈、害怕孤独、渴望爱与被爱。现代心理学研究证明,独生子女相较于其他有兄弟姐妹的儿童来说,性格和行为上普遍存在着偏差,这种内心性格和行为上的偏差也导致了所谓的“代沟”的出现。他们沉默寡言,被学习压力折磨到面色阴暗,和父母除了争执之外没有多余的言语。他们的内心情感得不到宣泄,于是将这种内心深处的情感诉诸于日记本,锁上一段段青春的心事。在这个世纪初,由于网络的出现,更多的日记被倾诉在网络之上,他们在网上与同龄人倾诉,和有相同经历的孩子结成朋友,他们觉得身边的老师和家长不理解自己,反而在网络之上更能得到同龄人的认同。于是,这种赞许和认同激发了很多孩子的创作欲望,他们开始接触更多的文学作品,开始抬眼四顾,省度自我,发现不足,从单纯的描写心事到开始编织着一个一个小小的故事,然后试着向合适自己年龄段的杂志投稿。

  1999年,上海市作家协会旗下的文学刊物《萌芽》与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厦门大学等七所国内知名大**手举办“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从而使得相当一批生于八十年代的青少年学生的文学作品受到关注。赛后,国内各大媒体、出版社都纷纷关注获奖者,《中国青年报》甚至用了一个版面的篇幅转载了具有代表性的新概念获奖者的作品。新概念大赛的初衷仅仅是作为普通语文教育的一个检验与补充,然而首届举办之后,诸多参赛选手表现出来的才华与激情,出乎包括主办者在内的许多人之意料。尽管受到作者自身局限性和比赛规则的影响,还是有相当多的参赛稿件体现出了超出“作文”形式的“文学创作”的意味。担任评委的作家和评论家们,也用一种惊喜的眼光看待这一现象,并善意地对那些体现出一定天赋的参赛者予以鼓励。获奖者们也因此而形成了一个小规模的“新概念”写作群体。而这个“新概念”写作群体的形成也是整个“80后”文学创作由闲散到集中的先声,它的浮出水面很大程度上激励了更多青少年进行文学创作的热情,从而形成一个更为广泛并拥有共同创作理念的写作群体。他们大多数都出生于八十年代,因此,将这群“新概念”写作群体作为80后诞生的先行者,也并非毫无道理可言。他们中的佼佼者,大部分都成为近年来80后的代表人物为更多的人所关注。而韩寒与郭敬明更是凭借《三重门》和《幻城》成为众多青少年读者追捧的偶像级人物。

  「二、80后群体的垂直分布」

  说起80后这个群体,相信很多人都可以举出一大堆让我们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这些名字有的出现在某本文艺类书籍的封面上,有的出现在杂志的内页里,还有的隐藏在网络之中:榕树下、红袖添香、清韵书院、晋江文学城等等……那些细密的文字,仿佛一个个水域中的潜流,不停地旋转。著名的黑锅论坛上曾经出现过这样一句话:“如果将这一代写作者浓缩成一百个人,那么其中有九十四个人还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却有人在网上看到了他们的作品。有五个人因为一本杂志和一次大赛而被出版社、个体书商”盯牢“。有一个已经靠版税给国家交纳了过万的个人所得税。”事实上,80后的大多数创作者正处在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海峡》的主编吴晨骏曾经这样评论那一百人中的九十四,他说80后的作者潜伏在水底越久,那么日后他(她)浮上来的可能性则越大。笔者在这一部分想用水域的垂直分布来比喻80后写作者的分布状况,生物学上说,利用水域的垂直分布来养鱼是一种科学的方法。不同水域所产生的氧气和环境构造不同,藻类植物也各异,所以每一层水域都适合不同鱼类的生长和繁衍。笔者个人认为,这二者之间还是有一定相似性的。

  1.浅层作者

  在这个目录下,“浅层”这个定义是根据上文中所说的生物学的角度来解释的,用在80后分布的这个主题下,就是指那些在水面之上,随随便便就能够看见的名字。这些名字广泛分布在各个报刊媒体的头版头条,甚至封面上,他们的名字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这个时代的作者所拥有的精神状态,比如看到韩寒我们便会想到叛逆,看到郭敬明的名字我们便会想到忧郁,看到春树在《时代周刊》上朋克十足的造型,十有八九便会想到颓废与孤寂。这些作者,要么是挟着新概念获奖者的光环被出版商看中,要么是自身经历具备炒作的本钱。当年,韩寒的一本发行量近百万的《三重门》让出版社和书商们看到了这一代年轻作者的巨大盈利性(绝非文学创作本身带来的),而纷纷抢滩这个拥有“80后”强大文化消费群体支持的“80后”写作出版市场。也就引发了一系列出版社之间、个体书商同出版社、个体书商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仅表现在夺取优秀书稿上,更体现在出版发行时期对于“卖点”的宣传。春风文艺出版社更是不惜以“买断出版权”的申明为自己旗下的80后写手郭敬明大造声势,甚至花重金请来名教授、评论家开所谓的研讨会……而作为春树的责任编辑沈浩波来说,抓住这个十几岁少女笔下的残酷青春,用模仿卫慧《上海宝贝》的书名《北京娃娃》,来刻意制造一种暧昧的宣传字眼,更是绝妙无伦的主意!在这些所谓的“包装”和“炒作”下,作品本身的文本意义已经淡化,取而代之的可能是“低龄”、“残酷青春”甚至是唱片和长篇结合叫卖。一切都只为了弹落读者和评论家的眼珠,以求更大的市场回报。也许这些作者写作的初衷并不在此,可是在如此强大的市场冲击力下,相信他们也不得不对这些偏离文本的宣传卖点妥协。这类作者除了上文提到的韩寒、春树和郭敬明之外,还有孙睿(《草样年华》、《活不明白》)、易术(《陶瓷娃娃》、《孔雀》)、辛唐米娜(《绝不堕胎》《逃离爱情》)、蒋方舟《打开天窗》《正在发育》等等。

  2.中层作者

  如果说浅层作者是因为传媒的关系而上升到一个偶像的高度,文本本身并无多少值得探究和思考的价值的话,那么属于这一层次的作者在对待文本的态度上,要比上述作者认真许多。他们和浅层的作者有着或多或少的相似之处,比如同为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获奖者张悦然、小饭、蒋峰等,都有一些作品为读者所喜爱。可是谈到他们的时候,人们更多的是对他们文本的关注,而并非为商业上的卖点与炒作。这一类作者大都有过人的写作天分和创作潜力,又因为受到杂志社、出版社、书商的青睐而使得他们的作品频频出现在各大报刊、杂志、小说合集上。当然,同样地,作为“80后”的写作者,他们也面对着“市场”和“文学”两难的境地。

  除此之外,这一类型写作者还特别将面对的是“新概念”光环褪色后的艰苦写作环境。当他们没了“学生”这一身份、人们渐渐忘却他们曾作为获奖者的种种幸运时,他们文学作品的出版将会遇到一定的阻碍,这样的阻碍可能带来一系列的不良后果:由于环境艰难而放弃写作;急于“重现辉煌”而走入极端……因此,这一类型的写作者能否在创作这条路上走远,关键在于他们能在市场起伏中保持良好的心态,而这种心态是必须有坚定的文艺追求信念作支撑的。这一类的代表人物除了张悦然、小饭、蒋峰之外,还有苏德(《沿着我荒凉的额》、《次马路上我要说故事》、《钢轨上的爱情》)、周嘉宁(《流浪歌手的情人》、《女妖的眼睛》)、李傻傻(《红×》)、张佳玮(《倾城》、《加州女郎》)、甘世佳(《道明寺》)、颜歌(《马尔马拉的璎朵》、《关河》)、彭扬《16mm的抚摩》、《天黑了我们去哪》)等。

  3.深层作者

  而笔者所要介绍的第三种类型是最值得我们叫好的写作者——人数最为庞大的地下写作者。他们不为人知,漫布在全国各地,有些只在小圈子里略有名气,有的还默默无闻地将一些零星文字压在抽屉里,但更多的已经借助着现代化科技——英特网进行孜孜不倦的文学创作和发表,网路上的阅读者当然大都也是同龄人,他们在互相阅读与交流中对写作产生愈来愈浓厚的兴趣,其中以苹果树和黑锅论坛最具代表性。

  地下写作在这一代生于八十年代的年轻人中蔚然成风,潜流的写作者人数上来说并不输于1980年以后的那段日子。这股写作风气一方面是由于这代人内在孤独感无法排解而运用最为简单的写作方式来舒解“维特式”烦恼缘起的,另一方面,各种学生作文大赛的兴起和网络文学的出现是形成这股文学创作热的外在动力。他们开始大胆地将作品从抽屉里取出,投给杂志社,参加比赛,贴在网上,并且以网站为基地互相交流。

  对于这一类型的写作者来说,目前最大的优势是创作上的自由、网际发表的无限制以及及时而畅通的交流渠道。在论坛上他们的写作可以得到不掺杂任何商业利益在内的批评,通常这些批评是中肯的。批评者和创作者拥有着共同的写作理念和文艺追求,对这一类型的写作者而言无论是创作还是批评的出发点相较于前两类写作者来说更加单纯更加明确。

  目前,他们所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地下写作是否应该浮出水面?对这些年轻人而言,在如今经济市场的大环境下,浮出水面对他们的写作未必是帮助。虽然浮出水面后能看到的经济利益是无穷的,但这些恰恰可能左右了他们作为写作者的创作自由。

  这里申明一点,这三种类型的作者分类并不是绝对的,他们有相互交叉的可能性,前两类的写作者基本也是从地下写作起步的。而就目前而言,中层作者与深层作者交集的人数是最多的,甚至于有的中层作者为深层作者提供更多展现自己的平台。这些写作者在传统平媒上发表适应“市场”需求的作品同时,私底下并不会放弃创作具有实验性质的各类小说。这一类作者的代表基本都是网络上的ID,透露真实姓名的极为少数,比较著名的有黄浩、卢德坤、烟蒂末梢等。

  「三、80后写作者的创作特色」

  1.对现代文本的借鉴是80后独立创作的一个重要手段。

  纵观形形色色的80后写作者,不得不说他们的创作实际上还处于一个不断思考、借鉴、实验的成长阶段,又由于他们身处的社会环境对其创作产生着或多或少的影响,所以,我们从他们的笔下,不难发现其他人的影子。

  以韩寒的《三重门》来说,嬉笑怒骂和人物的细微变化之中很容易找出钱钟书《围城》的蛛丝马迹。不仅仅从语言的驾御上,而且从人物细节的刻画上也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描摹。举一个更近一些的例子:使郭敬明得以身价百万的《幻城》就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日本漫画《圣传》一书。在梦幻一般的场景和极度抒情的语感之下,展现出一个超脱世人的国度。当初在各大书店的宣传海报上,我们仍可以发现这样的话语:“很多年以后,我站在竖立着一块炼泅石的海岸,面朝大海,面朝着我的王国,面朝臣服于我的子民,面朝凡世起伏的喧嚣,面朝天空的霰雪鸟,泪流满面。”这样空灵而虚幻的句子,优美而略带感伤的抒情方式,曾打动过数以万计的少男少女。而那场特意为郭敬明的《幻城》所召开的专家座谈会上,专家们也基本上用肯定的语气,赞扬着郭敬明丰富的想象力。北大中文系教授曹文轩说读《幻城》“是一种喜悦与安慰”。他高度评价郭敬明的语言天赋,称《幻城》在“大幻想”之外,采用了“宏大叙事”,作者“小小年纪,居然用了莎士比亚式的大腔圣调,并且还显出一副举重若轻的派头”,令人惊奇。可是,如果将《圣传》放在我们面前于《幻城》进行认真的比对,我们可以发现《圣传》中有擅长音律的干达婆王,随身带一把琴,而且到了关键时刻能当武器用;《幻城》里则有会弹琴的朝涯,继承上古神器无音琴,巫乐族的王,最后她的琴也成为了厉害的暗器。《圣传》中的阿修罗喜欢重复“我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这句话,而在《幻城》中我们轻而易举地也能从星轨的嘴里发现这样原封不动的句子。《圣传》中有一句:“姐,请你自由地……”而《幻城》中最煽情的也是这句:“哥,请你自由地……”对此笔者并不想指责继《幻城》之后《梦里花落知多少》所引起的抄袭风波,而是想就80后这一群体的具体文本进行理智的思考与分析。

  这样的借鉴事例不在少数,我们去阅读顾湘早期的作品《幻想主义》,也不难发现,除却历史背景不同,整个故事的框架和叙事方式让我们以为又看见了一个王小波。与后者的代表作《寻找无双》相比,这部作品的与其相似率也许可以达到80%以上。而八十后实力五虎将中的两位胡坚与小饭,更是大张旗鼓地表示自己是王小波门下的走狗,从他们的代表作《愤青时代》与《黑铁时代》两部颇受评论界好评的作品来说,事实上,“借鉴”的确占了很大程度的比例。

  笔者并不是单一地对借鉴这一创作手段进行批评和指摘,只是想说明借鉴在80后写作者中的作用实在是不可估量的。

  2.80后是独立的个体,他们的作品中大都表现出自己的个性特征,其个体情感主宰着作品本身。

  80后的写作者很大一部分都是独身子女,可以说,他们具有所有独一代应该具有的个性特征。任性、娇纵、敏感、个人意识强烈、害怕孤独、渴望爱与被爱,在他们的文本中,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这些能代表他们特点的词语。大多数作者喜欢用第一人称“我”来作为叙述者,实际上在创作此类文本的过程中,他们或多或少会把自己的一些经历一些情感一些处世态度带入其中,从而使文本带上鲜明的个人色彩。

  以张悦然的作品为例。从她早期的短篇小说《黑猫不睡》、《赤道划破城市的脸》、《葵花走失在1890》等等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张悦然对于文字的熟捻程度。她可以用极其繁杂的语言去形容一个极细小的情节,用语大胆,尤其喜欢用视觉效果强烈的字眼和短句。如《葵花走失在1890》中,她形容葵花和梵高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个荷兰男人的眼睛里有火。橙色的瞳孔。一些汹涌的火光。我亲眼看到他的眼瞳吞没了我。我觉得身躯虚无。消失在他的眼睛里。那是一口火山温度的井。杏色的井水漾满了疼痛,围绕着我。”可以说张悦然的叙述非常具有张力,在这短短一段话中,我们可以深切感受到葵花对梵高的爱情来得十分汹涌澎湃,那种热烈的爱意促使了这个故事继续发展下去。可以说,在阅读《葵花》一文中,这样的开头是十分精彩的。

  而张悦然同样也能以非常简洁的叙述去说明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比如在《二进制》一文中,她便用了计算机的一个专业知识“二进制”来说明一段复杂的感情故事。

  “0满进位得1,1满进位得0.这样循环往复。”而她最让人称道的长篇小说《樱桃之远》中,则将她的这些个性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小说讲述的是两个息息相关的女孩——杜宛宛和段小沐从小到大,由敌为友,面对友谊、爱情、生存和死亡的心路历程。通过她们和纪言、小杰子、唐晓、管道工等人的爱恨情仇,强调了人与人之间的爱,人与自然万物的和谐。《中国青年报》评论她说:“在小说语言上,带有流行歌曲的贴近和煽情,诗歌的意境和简洁,电影经典对白的悠长意蕴和广阔的心灵空间。这代青少年所接触的所有有关的文化形式,基本被她照单全收,成为她的庞杂的资源,然后在这共享性的资源上,经过个性禀赋的熔炉,熔铸出闪烁着个性光彩的艺术特征。”或许这一评论有稍稍浮夸的成分,可是不得不说,张悦然作品中的语言还是十分让人称道的。

  在80后的写作者当中,同样以语言让人称道的还有颜歌(原名戴月行)。初识颜歌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被她梦呓一般的语言和神秘的历史氛围以及悲情的人物所打动。她的语言营造出的是一种极度抒情的笔调,苍凉大气,和张悦然的精致相比,颜歌的语言更加轻灵一些。

  而被评论界一致看好的刘卫东,最见长的是一种哲思型的意识流散文。在他的散文中可以找到很多超脱于这个年龄阶段的作者们的一些睿智和深层的思考。在他的叙述中,流转的是一个作为乡村农民的一种热爱自然的感悟与冲动。如他的《接近一种本质》中描述田野的一段:“田野一片静穆,河网密布,广袤,凶险。人的思想随着浓郁带有野性的花香不停地变换,到处是死角,到处是河沟和昆虫扇动彩色的小翅膀的声音。无人的花野,泥土湿热,豪华的车轮早已废弃腐朽。地气从人与花中间上升,蒸腾,人面模糊,花形变幻。我一度怀疑这是从母体里蜕脱出来的骠悍的俗物;河流的水花煞白,洗净了这生命接连的声音。阳光热刺刺地落在脊背上,微风将这种痛苦吹向田野,吹向草丛中隐蔽的深渊。野花浓香猛烈,极具冲击性,使人感官反应不及,口舌干燥,神经有一种幸福中浸渍过来的痛楚。呻吟的小溪穿过羊群和土坡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你无法握住它的触手,不能与它进行交流。听听这熟悉的呼吸声,像鲜嫩的胚芽在春天毫无顾忌地疯长身体。野花鲜艳,野花很野也很美。一个久居城市身心懒散的人容易迷失在突然袭来的花香中。我以为这是一个常识。人的繁衍、语言、个性与此相比似乎成为一种虚假的东西。它永远不会是现代工业可以制造、复制的手工品一类。我宁愿相信它掌握着一种生存理念,一种嬗变过程中必须守住的东西。”在这一篇文章中,这种流动着的叙述方式从始至终,牵引着阅读者的呼吸和思绪,使后者也随之一起进入他的世界,同他的思想一同共鸣。

  3.80后的作者因为生活阅历的局限,文本本身所体现出来的世界观和人生体验难免有所不足,但是他们中的一部分能够突破青春文学的大圈子,开始对社会现象进行反思,对社会中的小人物进行描述,勾勒出青年眼中的人与事。

  从80后所代表的“颓废”、“忧郁”、“小资”中脱颖而出的写作者并不在少数,他们沉静在自己的创作历程中,对文本进行着近乎苛刻的写作。在这一个部分中,笔者只想举蒋峰一个例子。因为他的作品最能说明上述观点。早在2年之前,笔者开始在网上阅读蒋峰的成名作《维以不永伤》,因为当时这部长篇小说还不曾出版,所以网络上只能找到被删改过的前两章而已。在一翻辗转之后笔者联系到了蒋峰,并带着极大的热情阅读了这本完整的长篇小说。据蒋峰自己说,这部小说的主人翁杜宇琪,有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影子。

  在这部小说中,蒋峰对人在艺术活动中的场景变换是多么饶有兴趣。事实上,作者在处理“伤”与“爱”的矛盾时,主要着眼的是爱与伤的反复无常,相互影响,相互转化的关系。是人对现实无力变更而内心的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

  在文章的第一部中,我们看见十年之后用周贺的口吻来叙述的杜宇琪,他有着和现如今的“北漂”有着极其类似的生活状况,他贫困、潦倒,可是又自负一身文学才华而立志于完成一部呕心沥血的创作。蒋峰在此用了类似磁带AB面互相轮流播放的手法,A面是十年前的场景,用九岁的小周贺童稚却又略现成熟老练的口吻来讲述一起凶杀案的始末。当然这种叙述中的成熟是作者刻意追求语言叙述的形式和结构而造成的,在开篇就用一种略带压抑和感伤的语调来叙述杜宇琪的舅妈如何发现凶杀案的被害人从而揭开整个故事的序幕。B面便回到十年之后以周贺在酒吧做招待而遇见离家数年的杜宇琪之后故事的又一系列变化。AB两面如同倒带一样反复更迭,成为彼此的支撑。

  第一部塑造了一系列性格各异的人物,忧郁的,市侩的,睿智的,平和的,这一些人物在第一部可以说只是走了一个过场戏,如果套用巴尔扎克的人物再现法来说,就是这些人物其实都可以独立成章,在第一部中只是露了半张脸或者只是一个眉眼一个唇角一个鼻翼,你可以知道他(她),但是很难捉摸他(她)。

  同样在第一部中我们可以发现“伤”与“爱”始终贯穿于此,只是淡淡的,不着痕迹的,仿佛烟圈飘散在空气里之后,只能在朦胧和须臾之间捕捉到它的影子。

  《维》的第二部分可以说是小说中最惊险也最有意思的部分。基诺在《阿蒂斯》一书中所说:“人之将死,无秘可瞒。”而这一部分正将“已死”的张雨卉的恶性谋杀事件从水面中浮出来,再像剥竹笋一样慢慢剖开,秘密就如同覆盖在我们心中的一个无形的网,千丝万缕紧紧抓住我们的思想脉络和呼吸频率,随着叙述的进一步深入而渐次清晰。

  值得一提的是,蒋峰在视觉的切换中不得不说是一个颇具匠心的人。在延续前一部的那种阴晦而又略带感伤的口吻的同时,他选择了两个在整个故事中起着关键性作用的人物——雷奇和袁南,分别用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来完成这一部分的构架。和前一部时间上切换相类似的是这一部分是用两个站在旁观的人的身份,客观而冷静地叙述着整个隐情重重的谋杀案。你一言来我一语,仿佛电影中所采取的蒙太奇的手法,导演蒋峰企图用两部摄象机,根据探长雷奇和张雨卉的生母两个人的口吻将自己的创作构思展现出来。

  而在谋杀案的背后,其实有更多让人关注的东西,不幸的家庭各自有他们的不幸,我们看见了张文再离异之后的家庭冷战,女儿夭折导致精神失常的钟磊,经济拮据而妻离子散的雷奇,以及退学出走的杜宇琪所在的整个家庭乃至社会的种种不幸和悲戚。追根溯源,我们不难发现其实造成这所有伤痛的的悲剧性原因,归根结底来自于“爱”——某种无法言喻的超乎理性的“爱”。

  在结构上最引人注意的是《维》的第三部,这部分可以说是在小说创作中开创性的一种写法,蒋峰成功地运用了戏剧的剧本原理和电影拍摄的手法,在十五个章节中打乱叙述的顺序,分别用三组数字来标注,第一组数字表示叙述者,第二组数字表示被叙述的人,第三组数字表明本章节处于事情发生的第几个阶段,多角度多侧面地把整个故事做为一个西瓜,上七刀下八刀,无论你捧起哪一片吃,味道总是甜的,至于怎么将这十五片西瓜吃下肚去,先吃哪片,可以任凭读者的喜好。

  就好比苏惠的《玄机图》,正过来看,反过来看。从中间看,从两头看,句句成章,章章成段,段段成篇,这种新奇的结构虽然不是语言学上的乔姆斯基所谓的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的理论,但是从文本本身来说,这种结构同样可以用于创作范畴。因此不得不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在拍案中感叹作者构思之奇巧,思维之缜密,技巧之超凡。

  而小说的第四部分无疑是第二部的补叙,在这个“前传”盛行而往往比“后传”较晚出现的年代,《无间道Ⅱ》总是要看完《无间道**》才能明白,《星球大战前传》也总是要细细观摩完《星球大战》你才会明白它的奥妙。《维》的第四部便是如此,在叙述完张文再、朱珍珍以及袁南的复杂关系之后,我们才会明白第二部所牵扯出来的“爱”之所以会导致“伤”的最终原因。

  张文再本是一个农家子弟,在经历了一次被女人算计之后离家而去,到长春谋得了一个图书馆管理员的小职位。他将每个月节省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一笔钱都存入附近的银行,也因而结识了银行出纳员袁南,而张文再之所以同袁南结婚并至始至终爱着这个女人的原因在于袁南是一个非常单纯毫无心计的女人。我们暂且不去探讨聪明乖巧讨人喜欢的黄蓉是如何骗得靖哥哥的欢心,也不去想象神龙教教主夫人是怎样又一个被压迫被强抢的民女变成老谋深算的女当家,只单单又由张文再的感情出发,他就绝对不会爱上曾经算计他,想用失身来骗取一纸婚书的那个村姑。

  而袁南在少女时代是一个纯净洁白得有如未沾染任何颜料的画布的女子,她的脸红她的对感情的迟钝(迟钝到张文再向她示爱时的叫嚷她都只当放炮仗)让张文再欣喜若狂,产生娶这个女人的冲动,直到新婚之夜袁南的落红,张文再都一直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

  这幕幸福毕竟是短暂的,市长的女儿朱珍珍的介入是使这场婚姻失败的重要原因,如果说当初那个只是单纯想让张文再娶她的村姑的身怀三十六变的天蓬元帅,那么这位年轻貌美的朱珍珍无疑是拥有七十二变绝技的齐天大圣。她受过的教育和所处的家世、地位让她有着“独卒擒王”的野心。身体、权势、金钱每一样都可以成为她手中的一枚卒子,炮五平六,马二进一。

  她用所谓的“文学才华”博得了张文再的好感,用春药假装失身于张,并以怀孕相要挟。迫于其家庭和权势的压力,张文再只得忍痛和妻子袁南离婚。而对妻子的“爱”却一直没有消亡,而是随着朱珍珍谎言的一步步揭穿,这种爱意愈发浓烈起来,可是当他得知袁南因为婚姻的失败和生活所迫而和各式各样的男人往来频繁之时,他便将爱加注在唯一的女儿张雨卉(毛毛)身上。而另一个转移的方式便是他的岳父提携他之后所带来的地位和权势,但是毫无疑问,前妻袁南的种种不贞的行为已经形成他心口中一块硬伤,挥之不去。

  张文再对朱珍珍的冷淡和他对女儿的无限爱意又进一步转嫁为朱珍珍心中的伤痕。她得知张文再对女儿的爱,于是故技重施,利用偷看张雨卉的日记的机会得知她暗恋同学杜宇琪,仍然是用春药使得这两个原本无辜的孩子像是亚当和夏娃,在蛇的蛊惑下偷食禁果。当张雨卉得知怀孕而欲与杜宇琪私奔时,她又制造种种机会,将张文再与桥梁施工队的收取回扣二十万的合同装进密码箱,暗中唆使张雨卉带走。而这种种事情做完之后,她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冷眼旁观张文再因为爱女失踪和合同被窃之后的慌张伤神以及无奈的表情,这让我们想起一个小男孩,当他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总是欺负她来表达自己的爱意,而当这个小女孩最终流泪,小男孩才会有爱过之后的快感。然而她又何尝不知道,这种“爱”事实上已经演化成为了一种伤害,致命地击中了张文再,朱珍珍的卒子毫不客气将了张文再一军。她的“爱”之疯狂让我们达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程度,当张文再回乡料理父亲后世而溘然长辞的时候,她随即与世诀别,虽然蒋峰在小说中并未说明朱珍珍的死因,然而我们不难推断出来。

  与此相联系的袁南自然也是一个爱情的信徒,如同张爱玲一样,在解构爱情之后仍然对爱情有着强烈的幻想,只是由于张文再的背叛,使她一度产生“破罐破摔”的想法,在不为人知的侮辱之后她开始了不检点的生活。可是在内心深处她无疑呐喊着和期盼着张文再的爱情的,所以才会在张文再的墓前拜祭之后发现朱珍珍的墓碑而撞车身亡。在她的眼中同样容不得一粒沙子,她甚至因为自己的情敌长眠于爱人身侧而悲恸到产生自己撞车身亡的举动。

  相比之下张雨卉是整个家庭之中最为不幸的人。她的爱可以说是无私甚至是圣洁的。由于家庭的不幸遭遇,她敏感而早熟,她暗恋杜宇琪并怀了他的孩子,而且打算为他抛弃自己优裕的生活远走高飞。可是杜宇琪在事后所表现出来的怯懦与软弱让她大失所望,在发现父亲暗自收受回扣而使桥梁工程无故倒塌的事件后,她所做的是放弃和杜宇琪私奔的计划,企图用一纸合同来促使离异的父母和好如初。

  这种女儿对父母的关爱程度已经达到了让我们为之赞叹的程度。可是命运又是讽刺和富于嘲弄的,张文再对权利、金钱和名誉的“爱”远远超出了他对亲生女儿的爱意。或者说是毛毛的怀孕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他对女儿和前妻在生活作风上的恨意,他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残忍地将木棍插入她的下身,导致毛毛失血不止,并将之弃尸荒野,企图以此嫁祸给杜宇琪。毛毛的死也正是这场伤痛中“最残酷的恨和最不忍的爱”二者的矛盾结合体。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人物是侦探长雷奇,他是一个对工作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却又对生活无可奈何的人。他从一系列纷繁复杂的线索中找出了张文再的可疑之处,然而妻子的背叛、女儿的落榜,幼儿的生活无一不牵扰着他的内心深处。可以说他与妻子的婚姻是不幸的,可是婚姻的结晶却是他心口上的两块肉,当女儿因为没有自费去读高中的钱而改读护专的时候,雷奇决定收受张文再的贿赂,让精神失常的钟磊成为了这场凶杀案的替死鬼。可以说此时的雷奇的心情是很难捉摸的,他或许因为婚姻失败妻离子散而痛苦或许因为玩忽职守致使一个无辜者背负上**杀人的罪名而内疚,即使是手持巨款,内心也难以安宁。于是为了逃避良心和道德上的谴责,他让一个乞儿冒充自己卧轨自杀,自己带着五十万巨款背井离乡。他对于金钱的热爱导致了他对法律的背叛和道德尺度的沦丧。蒋峰至此已经成功地将当今社会的种种丑态向我们一一揭示,有其深刻的社会现实意义。

  白朗宁说:拿去爱,世界将是一个坟墓。《维以不永伤》的全篇叙述之中“爱”的背后是深重的伤痕,是人们对权势与金钱所追求的贪念而造成的无止息的悲哀。“爱”在黑夜中站在镜子前面,里面出现的影象既有爱本身的影子,也有在黑暗之中力图冲破这种寂静和无声的呐喊。这其中所折射的人性和现实,变成伤痛的一部分,像一幅卷帙浩繁的图画,在这本书中向我们一一展现。

  其中犹如巨大的瓦釜一样压迫得人透不过气的抑郁、无奈、死亡就像雷奇在狱中得知袁南殉情的表情一样,让人潸然泪下。

  「四、80后文学的出路」

  身为80后写作者之一的周嘉宁,曾经在《我们正试图构建自己的舞台》一文中谈到80后的出路问题。她总结了三点,一是坚持占领网络这片阵地,同时拓展于平面媒体相结合;二是身为80后的写作者要有这一时代的使命感和团体意识;三是要有属于80后自己的评论家。

  对此,笔者想进行近一步的阐述。

  网络是一个巨大而不可知的源泉,越来越多的80后写作者意识到了网络对文化产生的传播作用,也纷纷向网络这个阵地进军。可是网络并不是在80后文学出现以后才有的,网络文学先于80后文学产生,而且更具包容性。苏德喜欢把80后的网络阵地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暗地病孩子,一个是黑锅论坛。事实上这两个地方的访问率特别小,注册会员也不多,而更多的80后的写作者分布在榕树下、红袖添香、清韵文学、晋江原创网、起点中文网站、**等等,不过大范围的分布让80后写作者分散得不知所踪,直到苹果树的出现,才得以缓解这一尴尬的局面。苹果树中文原创网(www.pingguoshu.com)始建于2001年,当时由几位新概念得主刘一寒、张佳玮、马岳等人所创,因为风格不象暗地病孩子那么阴鸷,而相对于黑锅论坛文学研究的严谨气氛来说,苹果树面向的是更多尝试写作的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气氛轻松活跃,所以深得更多人的喜爱。刘一寒在2年之后将苹果树网络上的优秀作者的文章结集出版,使得一些不为人知的80后写手有机会向平面媒体所靠近。不仅如此,苹果树还与长江文艺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与湖南美术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联合推出了更多写手的长篇小说与个人文集,并广受好评,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80后写作的发展。

  就第二点来说,大多数80后写手小团体意识特别强烈,尽管有一部分写手已经成为80后凝聚力的代表(如新概念一族),但是大部分写手还在这个圈子之外,属于游离的离子状态。80后写手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屡见不鲜,如果要形成一个大团体大气候,80后的写手们应该采取互相体解的态度,携手向前。

  第三,如果仅仅从表面上看,批评似乎很难对创作构成直接性的影响,很多中外作家一谈到文学批评,也常常显得不屑一顾,有时甚至还会来点嘲讽。但是,尤其是对于新锐作家的崛起,甚至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姑且不论历史上任何文学新思潮的崛起和发展,实际上都是由作家和批评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单就先锋小说自身的发展而言,这一事实在多数情况下也是不言而喻的。不错,我们可以指出卡夫卡、普鲁斯特等作家对批评的远离姿态,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如果没有享有“第一号批评交椅”之称的、美国当代著名批评家埃德蒙。威尔逊对纳博科夫的及时发现和大力提携,没有埃米尔。昂利奥对法国“新小说”的及时命名与跟踪,没有瓦莱里对马拉美的积极肯定,没有马尔科姆。考利对福尔纳的大力举荐、对约翰。契佛的热情鼓励以及对海明威等“迷惘一代”的全力评述……不仅这些作家的创作有可能会成为另一种面貌,甚至世界文学的发展也完全有可能变成另一种格局。

  把80一代作为一个整体而言,他们面临的还有——70一代写作的阴影。

  70一代写作是个红得很火的概念,就仅仅70一代后期的实力派作者七格、任晓雯、粲然的存在,无形中已经给许多80一代写作者留下巨大的阴影与压力。就整个社会而言,70一代还在发挥光芒或准备发挥光芒,在这样情况下,80一代的人又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笔者认为,这一代写作者还需要时间,他们现在需要时间去搭建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而不能依赖上一代人。

  我们不必怀疑80一代在文学上所表现出的才华,他们的语言个性鲜明、对写实和虚构的迷恋都昭示着新一代写作者的诞生。但与之相辅相成的是,他们不再膜拜于中西经典文学的压力下,他们不像上一代人,从《红楼梦》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从鲁迅到博尔赫斯,企图入而后出。80一代更有选择的便利,爱好在卡夫卡或村上春树间徘徊,在王小波和余华中酝酿,在影视和流行歌曲中上升或坠落,然后大大地掺上一份属于他们的“自恋”情结,大胆地把自己那点感受、体验投射到纸幅和键盘中,画出一份别样的性灵。

  我们这个时代有时残酷,有时却宽容。但作为一名写作者,笔者极度希望,80一代能在为新文坛的辉煌筑基铺路之中,在不断思考、借鉴、实验之中,能给汉语言写作领域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甚至能在今后的岁月中将中国文学引向世界文坛。

  参考书目:

  《维以不永伤》蒋峰著春风文艺出版社2004年

  《樱桃之远》张悦然著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年

  《葵花走失在1890》张悦然著作家出版社2003年

  《幻城》郭敬明著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年

  《梦里花落知多少》郭敬明著春风文艺出版社2004年

  《红×》李傻傻著花城出版社2004年

  《穿越郭敬明——独一代的想象森林》诸子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

  《十少年作家批判书》月千川等著北京共和联动图书有限公司出版2005年《三重门》韩寒著作家出版社2000年

  《倾城》张佳玮著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年

  《我们,我们——80后的盛宴》苏德等著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年

  《马尔马拉的璎朵》颜歌著北京工人出版社2003年

  《地下铁》霍艳著北京工人出版社2003年

  参考篇目:

  刘卫东《接近一种本质》

  张悦然《二进制》

  周嘉宁《我们正试图构建自己的舞台》

  苏德《成长中的八十年代写作》

  陶磊《“80一代”文学创作潜流略述》

  解玺璋《80后写作与文学批评的新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