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ACT6:不同级别的玩法

    T6:不同级别的玩法

    夜色如同一头漆黑的洪荒怪兽,悄无声息地窥视着苍穹下的大地。

    四处乱七八糟堆放着砖瓦钢筋的工地上.有一大群人如乌云一般啸聚.炽红的烟头就像天边的繁星一样胡乱闪动.乱哄哄的议论声让这四周变成了一锅煮开的粥汤。四辆桑塔纳打亮了车灯.用交错的雪亮光柱,将正前方五十米处栓着铁丝的大门口,照的银光满地、纤毫毕透

    炮哥咬着一支大雪茄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前呼后拥.王者气派十足。

    炮哥的个子不高,肩膀上扛着一颗硕大的脑袋,几乎看不到脖子,猛一看有点像大号猎枪子弹又有点像丹麦足球队的中场悍将托夫丁。他蓄着斯大林式样的硬八字胡.眼神混沌有力.玻璃珠的左眼在夜色下看起来就像猫一样瘆人——这是1991年时一场街头打斗给他留下的勋章,当时有个仇家带着猎枪伏击他,托鹰牌猎枪质量比较差劲的福,那也许是致命的一枪因为卡弹没能打响,导致仇家只能用斜锯成斜角的枪管捅瞎了炮哥一只眼。

    炮哥是广陵西门一带最有实力的黑帮老大,手下上百号弟兄,全是生猛剽悍的铁道职工子弟,如今再也没有人敢伏击他,也再没有人敢捅瞎他一只眼睛,因为那么做毫无疑问会付出生命作为偿还代价。

    目前正在开展2期工程建设的“月亮山庄”和1期工程建设的“金华城中城”.都在炮哥的地盘范围之内。和所有高尚住宅小区一样,面朝锦绣玉带一般地京杭大运河,坐*植被茂密地熊猫山。自然景色十分优美的“月亮山庄”、“金华城中城”这两处楼盘,在承建过程中自然免不了要受到地方恶势力的盘剥——谁不知道如今的建筑业就跟贩毒、劫道一样.是最最挣钱的黄金产业?谁不知道如今的普通百姓被居高不下的房价能一次性折腾光一辈子地积蓄?俗话说*山吃山.*水吃水,既然*着建筑工地.炮哥当然要吃建筑工地。

    虽说有实力开发大型楼盘的地产公司都是财雄势大,黑白通吃的主儿.真要铁了心一毛不拔做浑不吝也不是不可以。但混社会总要讲究个“度”.你有势力别人也要吃饭,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香港巨商霍英东牛逼不牛逼?他刚来内地搞投资的时候,不一样被地头蛇敲诈过?地产公司总不会比红顶军火商霍英东势力更大吧?

    不说别地。楼盘一旦开工建设.三天两头遇上偷窃、断电、工人挨揍这些恶心事.再牛逼的投资方也要吃不消。工期延误可是大事,一旦不能按时完工,银行贷款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可不会跟你客气。

    所以呢.按照时下比较流行地潜规则,“月亮山庄”和“金华城中城”地投资方“中汇集团”让给了炮哥一点“按车抽头”的油头——也就是说,只要两个施工工地每拉一卡车水泥砂浆进来,就得付给炮哥一定的费用做酬劳。

    相应的,炮哥必须维持好这两座工地的施工环境.但凡是有民工欠薪闹事、拆迁户不配合拆迁安置以及鼠窃狗偷之类的小事,他要在第一时间予以摆平。

    这笔交易充分体现了我们东方哲学中的妥协艺术,炮哥什么也没付出.等于白白往怀里搂银子,而地产公司只花了点小钱就买了条忠实的看门狗.同样很划算。

    炮哥最近踌躇满志的很,在这之前,他和手下的兄弟们是*女人吃饭.手底下控制着西门附近所有的洗头房和桑拿浴室里的小姐,不过赚皮肉钱与在工地上抽头相比.敛财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一点。眼界拓宽的炮哥近来己经有心转型,他准备去正规注册一个物业管理公司和一个室内装横公司.只要这两个高尚住宅小区一完工,他就准备去和中汇地产的老总罗霸道打个招呼.争取把月亮山庄和金华城中城两个住宅小区的物业管理、建筑装潢一举拿下,从此旱涝保收、彻底洗白,面团团当起民营企业家。

    不过让炮哥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几天前居然有个陌生老外大大咧咧的跑到两处施工工地.通知留守在那的兄弟.说要从此接管月亮山庄和金华城中城的看场子业务。留守的兄弟当然不服气.你谁啊.敢到西门来撒野?三言两语起了口角,那个陌生老外一个打几个,楞把留守在工地上的兄弟全给揍成了猪头.并且放出豪言.如果你们老大有意见,三天后可以在月亮山庄的工地上摆明车马.看看大家谁更配吃这碗饭。

    接到这个消息,炮哥的肺都气炸了!

    广陵西门紧邻火车站.来自五湖四海的铁道工人子弟早在二十年前就在这里安下了家.炮哥就是这里的土霸王.甭管城区混的再好的黑道大哥.多少也要卖他三分薄面.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如此嚣张地捋他虎须?

    出于江湖中人的谨慎.炮哥这几天也通过关系四处打听了一下.想摸摸这个陌生老外究竟是什么来历和底细。不过这场撒捕鱼注定徒劳无功.黑帮社团又不是足球俱乐部,怎么会出现外籍人士呢。

    炮哥自己仔细想想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外国人在中国混黑社会?多新鲜哪.怎么看都有点天方夜谭的色彩。

    “妈的,管他是哪一国的,就是小布什也熊砍不误!”

    “这两处工地的业务眼红的人多了去了.搞!一定要下狠手.往大里搞!”

    “就得杀鸡儆猴吓吓那些躲在背后捣鬼的王入蛋.不一次性把他们打闷.他们也不知道咱们西门的水有多深!”

    在事前和兄弟们喝壮行酒时.炮哥是这么做动员的。

    他固执地认为,这个外国人只是前来下战书地小角色。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一个对“月亮山庄”和“金华城中城”垂涎三尺地黑帮社团,估计势力小不到哪去。

    他根本不知道刘细君是孤身一人、就是知道了也不会信.混江湖的谁见过长扳坡赵子龙?单枪匹马也想来撞木钟?痴人说梦呢,不经一场血战,天王老子也休想从吃这一路吃的脑满肠肥的炮哥手里虎口夺食!

    “妈勒比!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来土地庙里抢贡果。”想到这里,炮哥狰狞的独眼一波一波往外喷吐毒光,鼻孔恶狠狠的向外喷着烟。

    一辆金龙大客嘟嘟按动喇叭,旁若无人地闯进了工地豁然洞开着的大门.一路飞驰而过时,坑坑洼洼里的污水被碾得大面积喷溅。

    不等金龙大客停稳,炮哥便丢掉手里的雪茄.带着几个得力地红棍、纸扇纷纷围*上来。

    “吭哧”一声怪响,金龙大巴的车门开了,上面鱼贯走下了三四十个高矮不一的身影.搬出了一只又一只大麻袋.袋口齐刷刷露着一米多长的镀锌自来水管。

    “麒麟哥威武!”炮哥双手抱拳.热呵呵地和大客车上最后一个下来地光头青年打了个招呼。这辆车上的人马是他今晚召来助拳的外援,全都来自广陵市下属地扬子县.一刷水地铁路工人子弟。因为与自己的团伙成员在出身上极有渊源、过去炮哥也没少带兄弟去扬子县帮这伙人撑腰壮色。

    “老炮.瞧见没有……”被称作麒麟哥的光头青年推开了炮哥递来的大雪茄,手一挥,指住了身后正在帮镀锌管安装菱形枪头地兄弟.豪气万千地说道:“这一次我把手下所有能打敢拼的战将全都张罗来了,没有半个不带种的面蛋,清一色的加长红缨枪外加六条虎头双立.怎么样,镇不镇得住场面?”

    “我这边也是用白蜡杆加长的东洋刀,光贵州松桃造的高仿五四就有四把,还准备了五枚双管和一枚联五,*他妈待会打猎鹿散弹.一崩过去就是一大片。”炮哥爆出一串长笑.拍老虎机一样猛擂麒麟哥的肩膀,雄厚的实力和难得一遇的诺大场面让他血气翻涌、豪情万丈,连声招呼手下将满满一箱中华香烟搬过来.整条整条散给那些前来助拳的哥儿们。

    “石三.方想,你们也过来和炮哥打个招呼啊!”麒麟哥接过一条香烟.回头扔给了金龙大客的司机.伸长了脖子对着车里一阵大喊:“*他妈躲在车上干什么,这儿又没雷子等着逮你们!”

    “石三和方想也来了?”炮哥的表情做作的要死.先是一阵呆如木鸡.跟着变成了欣喜若狂:“两位老弟,你们可想死哥哥了!来来来.快下来快下来!这儿要开战.闲人早他妈给我打发走了.没外人没外人……”

    两个面色剽悍、目光机警的年青人提着门球袋子,缩头缩脑走下客车.一一和炮哥拥抱.体格高大的那个凑火点了枝烟.骨瘦如柴的那个摆摆手.懒洋洋地倚在车身上避风。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炮哥瞄了一眼他们俩手里提着的门球袋子,这两个金牌红棍擅长隔着袋子扣扳机开枪,往往别人还没反应,己经被他们撂倒在地了:“去年你们在扬子枪扫地下赌场那件事到底怎么个说法?”

    “刚从东北回来两天.屁股还没捂暖和呢。”高个战将仰起脖子轻飘飘的吐出一个烟圈:“能有什么说法?官面上肯定是通缉犯.死了一个.伤了三个,有一个还是植物人。”

    “那私下里呢?”炮哥肃然起敬.敢情他俩还是杀人犯:“人家的地下赌场被你俩给干洗了,能白白咽下这口气?”

    “管他妈勒比这么想.蛋疼,操那闲心。”那个瘦猴也似的金牌红棍把门球袋子扔到了地上.搂紧上衣跺了跺脚:“等这次帮炮哥你把场子撑住,我们还准备去赌场转转,可以的话就再搞点钱作全国旅游的资金。”

    “你们不说我倒差点忘了……”炮哥摸出两沓子钞票,不由分说硬塞给了两个红棍,“对了,我有个哥们现在在越南开赌场,专门招待国内的贪官旅游团,手底下正缺俩能干地.你们要不就去他那儿避避?”

    “不用不用,我们就在牡丹江待着挺好!”两个战将哈哈大笑:“跑路跑到国外?那也太夸张了吧?不说别地,把你们广陵所有的桑拿休闲会所洗一遍,里头的通缉犯肯定一抓一大把。”

    炮哥和这两个红棍也不算很熟悉。听他俩口气这么大,心里有点不信又有点佩服。

    跑路其实也是大有讲究的学问和行当,一个人只要跑到外地,割断与家里的所有联系,公安纵然变成神仙也拿你没辙——说白了吧,警察办案就是那么点套路.号对了脉,天下之大有哪里不可去?那些被抓捕归案的,多数都是和家里有丝丝缕缕联系的笨蛋。

    当然了,流窜犯除了要把所有社会关系全部切断之外,想成功逍遥法外还得有雄厚地资金来源垫底。流窜流窜,身上没钱还流窜个屁啊。一边跑路一边作案敛财.那是给警方提供抓捕线索.想要安全,跑路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千万不能再次犯事。

    目前比较流行的跑路办法是在手头带几个漂亮小姐,随便哪个地方都会有洗头房.缺钱了把她们送进去立马就能挣现钱。更好的办法是自己学好手艺,只要扒窃技术好,上哪都是旅游观光.吃香喝辣。最最牛逼地还是那些背景雄厚的社团,人家在外地都有固定的安置地点,什么也不用憨.过去就能安家落户。

    炮哥猜测石三和方想大概是手头有几个漂亮妞垫底,要不他们没有这么足地底气。

    扯着没营养地话又寒暄了几句,炮哥正想抬起腕子看看新买的帝铊表.查一查时间,一辆挂着醒目标识的出租车直笔笔地从月亮山庄的门口开了进来。

    刚好是九点钟.一分钟也没耽误。

    炮哥伸出手臂作了个下压地动作,示意骚动的人群稍安毋燥。

    对方既然说好了要来找场子.不可能只来一辆车。

    一辆出租车只能坐个四个人.四个人过来罗事不是找死?

    炮哥这边有十来条喷子,就算这辆车里的人带着冲锋枪之类的连发火器.一百多号铁杆弟兄也未见得会怯场。

    刘细君免费乘了趟车。

    司机看到工地上有一群人刀枪并举.黑压压地围逼过来,等细君一下车他就挂挡倒车跑了。报警?司机可没兴趣,四辆桑塔纳的车灯照住了大门附近.他的车牌号码恐怕刚一进来就被有心人给记住了.报警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司机不知道那个金发老外是什么来头,他是在月亮山庄外面被拦下的,不到二百米还要打车进来,估计和那帮如狼似虎的地痞流氓是一伙的吧……

    “就你一个?”炮哥咧大了嘴,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没等到门口再进来一辆车.见鬼一样瞪住了刘细君。

    “嘿嘿,你是独眼龙又不是重瞳.看人难道还带双影不成?当然了。”金发小子潇洒地掏出烟壳,在手臂上重重一顿,指头啪的一弹底壳,一枚“为人民服务”香烟画着孤圈,飞进了他的嘴里。

    “别愣着啊.借个火。”细君不满地白了满脸痴呆的炮哥一眼.太没眼力界了.没说过来帮忙点烟。

    “你,你.你……”炮哥愣怔了半天总算还过了魂,一张麻坑脸象是冻坏的猪肝.由红色迅速变成了紫色:“你个鬼佬!你他妈是谁?”

    “我叫刘细君.三天前和你的手下打过一次交道,我记得我好像发过通知给你们了吧?”金发小子挥舞着指头,笑眯眯地看住了炮哥:“别紧张.其实你没必要准备这么大阵仗.我就一个人。”

    “你是找死!”炮哥气疯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给人耍了.而且还耍的不轻。

    “都别动!”细君一声低吼,刷地拉开了苏联将校呢军大衣的下摆,露出了腰间缠成一排的炸药包。虽然这帮土流氓不知道什么是硝酸脲什么是太恩,但是花花绿绿地电引爆引线.却已经通过电影和电视早就普及开来像这样地玩意代表着什么东西。

    炮哥一只手握着一把松桃造黑星手枪.还没从腰带上拔出来.就原地陷入了石化。

    谁见过黑帮械斗会用到炸药包的?

    周围上百号混混也傻眼了,他们同样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脑海里考虑着同样一个问题,这个老外身上的炸药包会不会是假的?应该不可能吧。他敢来这儿,如果没点凭仗.那不是找死?

    “谁也不是吓大的,你个死洋鬼子!”来助拳的麒麟哥是个亡命徒,他用手里地虎头双立猎枪顶了顶细君的腰,不住的冷笑:“你他妈的怎么不想想,一个人也想夺走月亮山庄和金华城中城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打个喷嚏就能让你们广陵变天。”细君哈哈大笑,装模做样还真打了个喷嚏。

    “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兄弟.你中国话说这么好应该懂这句俗语是什么意思吧?”炮哥很冷静地挥手.让大家往后退开几步:“就算你身上带着的是真炸药,今晚你能唬住我们,明天呢?你有能力让这两块楼盘继续安全施工吗?别忘了,给钱地可是地产公司.你没这个能力.谁会买你的账?”

    “所以我要先搞定你们这帮地头蛇啊。”细君笑的很惬意:“摆平了你们.投资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什么叫见风使舵?”

    “搞定我们?就凭你一个外国人?”炮哥愣了一愣,和上百号兄弟一起哄堂大笑。

    “我*!”前来助拳的麒麟哥甚至笑弯了腰,鼻涕眼泪一大把:“这个洋鬼子不会是个疯子吧?一个人红口白牙也敢吹这种胀破天地的大牛逼……你不可能天天在腰上缠着炸药吧?”

    “一个人怎么了?记得我刚刚才说过,我打个喷嚏就能让你们广陵变天…”细君拧拧鼻子.装腔作势地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不错眼也斜着面前几个横眉竖目的地痞流氓:“难道你们以为我说着玩?”

    炮哥和手下几个金牌红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死洋鬼子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不是他腰里揣着炸药包,炮哥现在只要打个喷嚏就能耙他撂进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细君缓缓竖起了左手,放在嘴唇上凑了凑.从上衣口袋里慢慢拎出了诺基亚6250手机。

    “装神弄鬼!”炮哥冰凝着脸,撇着嘴角拉长了冷笑。

    不用说,现在这个死洋鬼子拿出手机,肯定是准备联系幕后黑手与炮哥开诚布公谈一谈了。炮哥压抑着怒火,暗暗发誓.只要找出了那个养后黑手,不管是谁,非得让他为今天所干地无聊事后悔一辈子不可。

    “啊一嚏!”细君按了手机的拨通键之后.又夸张地掀动鼻子打了个喷嚏。

    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眼神中的玩世不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杀气和不屑一顾的高傲。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中流露而出的毒辣和无情.即使是麒麟哥这样的亡命徒在接触的一刹那都为之一颤.就仿佛掰开顶阳骨灌下了一盆冰凉彻骨的雪水。

    手上沾过血的人都会有杀气,如果杀过人,那股暴戾之气就像破鞘中的绝世宝剑.无论怎么刻意掩饰,都会从眼神中悄悄绽放。这是血雨腥风的生活所遗留下的印记,记载着的是峥嵘岁月用伤疤和勇气谱写的春秋.如果把社会上的三六九等人比作自然界的动物,那这种人无疑就是最最危险的食肉猛兽。

    这个鬼佬的眼神意味着他是什么样的人?

    洪荒世界的侏罗纪!

    这个星球上古往今来最为可怕的肉食动物!

    炮哥的心头一惊,浑身的毛发过电一样根根直竖起来。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的猜测是多么的正确.就在细君的喷嚏打完之后.五十米外的工地大门口突然爆起了一声惊天巨响,一股灰蒙蒙的烟尘蘑菇云利箭般射进了黑色的天空.迎面一板砖般的汹涌气浪.就像曾经袭击过印尼海岸的飓浪龙卷,“轰”地一声卷起飞沙走石四面飙散。

    这场大爆炸将炮哥和兄弟们全部掀翻在地.不是因为冲击波的缘故,而是炸药爆炸时的恐怖气势让他们腿脚一软,不由自主地拜倒在这毁灭一切的巅峰大能面前。

    工地大门口原本用来给门卫看工地时居住的水泥屋子彻底消失了,细君背*缭绕蒸腾的火光.余势未衰的冲击波呼呼飘荡起了他的军大衣下摆。

    “说!”金发小子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匍匐臣服在他脚下的人间渣滓,如同一位傲立山巅俯瞰苍茫大地的君王:“我是不是打个喷嚏就能让你们广陵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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