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戚年有些懵……

　　哄什么？怎么哄？她只会撩妹十三式啊……

　　壁咚？身高不够，有跳着壁咚的吗？

　　圈在双臂之间强吻？戚年衡量了一下高度差，默默把这个想法打上一个红艳艳的大叉。

　　推倒？

　　摸脸作深情对望？

　　捏胸娇羞地在他怀里撒娇？

　　光是想着，就能掉一层鸡皮疙瘩……

　　纪言信很少留意身边人的情绪，没有时间，也从不在意。但戚年是个例外。

　　她所有的想法和情绪都表现在眼神里，或者是表情上，直接得……让你无法忽视。就像是现在，她一定不知道，她皱眉抿唇的动作早已把她的心理活动暴露无遗。

　　“戚年。”纪言信转过她的身体，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是不是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你？”

　　戚年眼神飘忽了下，心底隐秘的秘密被他陡然揭开，有些惶然无措：“不是在……”

　　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才动了动嘴唇，声地补充道：“哄你吗？”怎么话题又一下子转到了……真情直播栏目了……

　　“嗯。”他用鼻音应了声，再开口时声音很低：“但你不会……”

　　纪言信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神骤然加深：“我教你。”

　　我教你？

　　什么叫……我教你？

　　还来不及问，他已经一低头，就这么捏着她的下巴吻上来。

　　柔软的，湿润的。

　　他用舌尖抵开她的齿关，纠缠着她正欲闪躲的舌头，含住，纠缠。

　　戚年心尖一抖，像是被他攥住了心脏，那手指掐着她的心尖，哪怕只是随意，都已经勾走了她三道魂魄。

　　“没有不喜欢。”他突然停下来，话时，抵着她的嘴唇会时不时的碰上她，真是……撩得不行。

　　戚年有些喘不过气，手撑在他的胸口，费力地拉开一点距离，抬头看着他：“我今晚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你……”

　　她解释：“好像我是……多管闲事了。”

　　“现在愿意了？”纪言信低下头，略有些烫的拇指按住她的嘴唇，轻轻地擦了擦。

　　这样的对话，让戚年莫名就有种……被施酷刑才“屈打成招”的错觉，被他按着唇，她张不了嘴，只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这些话从出差回来就想找你了，本来是想明天。”他清润的眼底倒映出她的身影，清浅浅的，却莫名有种不上来的吸引力。

　　戚年咬住他的手指，看他惊讶地挑了下眉，还颇有成就感。

　　她咬着就不愿意松口，刚亲吻过的嘴唇红艳得诱人，她却不自知，笑得眯起眼睛。

　　“乖。”他故意用手指压了压她的舌头，只碰到了一点，她就缩了舌头，乖乖地松嘴。

　　突然冒出一个宠溺音，戚年有些吓着了，这么和他对视良久，那种姑娘的心思终于忍不住跑出来，她软了声音，道：“我现在什么都可以吗？”

　　纪言信的眼底漾开了细碎的笑意，他“嗯”了声，重复：“什么都可以。”

　　戚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就盯着他衬衫领口的纽扣转移视线：“我觉得你应该是没耐心听这些，没敢……而且好像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就一直在想办法解决。我怕告诉你，你会觉得我不成熟，也很粘人……”

　　毕竟，当初她跟牛皮糖一样倒追的时候，他没少给她脸色看啊。

　　纪言信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你刚才的那个是一个问题……还有就是从在北巷古城你试一试开始，我就觉得整个人都跟踩在云上一样不踏实。即使现在，依旧有患得患失的恐惧感。总觉得，哪一天你会觉得没有我没有新鲜感，或者突然觉得我……一点也不适合你，和我在一起很累……我越想越害怕，然后就觉得……你就像很不真实的一个存在。”

　　她得有些语无伦次，鼓起勇气看他时，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凝视着自己，很耐心地听着，没有不耐烦，一点也没有。

　　戚年的性格……虽然软，但软得也太……不坚硬了点。

　　就像是当初一见钟情后，一鼓作气上赶着倒追他。那时候她甚至没想过能够跟他在一起，目标都已经设立在三年后了……可就能凭着喜欢，纠缠他。

　　可后来，他态度软化，转变，她就跟受了惊的老鼠，一退再退，变得心翼翼。生怕他们之间的弦被拉紧后，他就又会重新退回神坛。

　　这么反复了两次，她这个顽劣的毛病在确定关系后……又冒了出来，这次完全就跟野草一样，顽强坚韧得让她也觉得无计可施。

　　她害怕，害怕分手，所以心翼翼。害怕他突然就不喜欢了不耐烦了，所以不敢太黏他，始终克制自己保持距离。

　　那些女生的烦心事，她更是不敢。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尽量让自己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活泼，**，又不过分黏人。

　　“不真实？”他微皱了眉头，对这个形容词有些在意。

　　戚年点点脑袋：“像做梦一样，每天都会怀疑……总觉得是我平时太能脑补……”

　　他忽然勾着唇角笑起来，声音低低沉沉的，格外悦耳。

　　纪言信偏头看了眼，扫开被她放在流理台上的那碟草莓。然后双手落在她的腰上，微一用力，把她放在了流理台上。

　　就这么凑上去，亲吻她。

　　怎么……又……

　　刚才不还很认真地在真心交流吗？

　　“这样呢？”他含着她的下唇，含糊着问。

　　问完又不给她回答的机会，纠缠着她的舌头，那微凉的鼻尖磨蹭着她的，蹭得戚年一阵血压上涌，整个脑袋都浆糊了……

　　他的手有些不太老实地拉出她塞在牛仔裤里的毛衣衣角，伸进去……还有一层？

　　“穿了几件？”他微微离开，给她留了几秒喘息的时间。

　　戚年晕着脑子，结巴着回答：“加上内内……三件……”

　　纪言信低笑了一声，重新吻上她之前含糊着回答她：“不用回答得这么……具体。”

　　戚年被他含住舌头，整张脸“轰”得一下，跟炸开了烟花，瞬间通红。

　　不是……你问的吗？

　　她欲哭无泪。

　　纪言信的手已经探进去了，手有些凉，刚碰到她的皮肤，戚年就是一僵。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

　　她连忙压住他的手，有些无措：“纪纪言信。”

　　有些意外。

　　纪言信看了她一眼。

　　戚年低着头，脑袋抵着他的肩膀，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不叫老师了？”他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了下，很恶劣地问：“现在有真实感了？”

　　戚年立刻点头，生怕点慢了，他就要……更过分一点。

　　她的发梢在他锁骨间磨蹭着，微微的痒。

　　纪言信突然……就不想这么放过她。

　　他从她的衣服里收回手：“抱住我。”

　　戚年莫名的又很害羞地抱住他，还来不及娇羞一下，他一用力，把她整个抱起。

　　突然的失重让戚年吓了一跳，就像是站在高处却一脚踩空的那种虚实感，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脸色都白了。

　　她赶紧用双腿夹住他，看他沉稳着步伐一步步往她的卧室迈去，吓得只会求饶：“纪纪老师，我还没准备好……我有真实感了，真的真的有了，所以就不用再体验了吧……”

　　她喋喋不休地着，到最后，声音越来越，都带了几分哽咽。

　　她是真的……毫无准备啊可怕的是……如果他想要，她却是愿意的。

　　怕真的把她吓哭就哄不回来了，纪言信走到客厅就把她放在了沙发上，他挨着坐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水能喝？”

　　“能，就是冷了，我去给你倒……”一杯。

　　话还没完，他已经大口灌了下去。

　　动了真格，又没被满足，现在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纪言信有些烦躁地推了推眉心，转头回视戚年：“记住刚才得话了？”

　　什么话？

　　除了“有真实感”这句之外，戚年想不起来自己还了什么。但这种时候……也不重要了。

　　她用力地点了两下：“记住了。”

　　“像之前那样就好。”他移开眼：“如果有问题，你不我会猜测。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然后呢？就一步步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不是会拿感情开玩笑的人，不合适或者哪一步走错了，就告诉我，我来调整。”

　　他渐渐低了声音，：“戚年，我想走下去，不止是几个月，几年……听见了？”

　　戚年的心尖就像是被铁钩钩住，他一扯动细绳，她就心颤得不能自已。

　　鼻尖突然就有些酸酸的。

　　戚年低着眸，悄悄地调整了下呼吸，才尽量平稳着声音回答：“听见了。”

　　然后，再不出一句话来。

　　只觉得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真是软得一塌糊涂。

　　纪言信没待多久，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要走。

　　戚年看了眼蹭在两个人中间，毫无眼色的大灯泡，犹豫着问：“那七宝你今晚带走吗？”

　　纪言信似乎是才想到这个问题，思忖了几秒：“带走吧。”

　　戚年有些舍不得，但……也就几秒：“那我去给七宝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收拾。”纪言信拍拍七宝的脑袋，指了指放在电视柜上的牵引绳，示意它去拿来：“以后会经常来。”

　　哦……

　　以后经常来那就……

　　嗯？等等

　　经常来？

　　戚年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想七宝了是不是就能接过来玩……咳，住几天？”

　　“如果你不嫌溜它会麻烦的话。”纪言信把七宝塞进手心里的牵引绳接过来，按着锁扣扣上。

　　“不麻烦”戚年立刻摇尾巴。

　　纪言信失笑，手腕一抖，牵着七宝准备离开：“我先走了。”

　　戚年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口，纪言信换鞋的空档，她蹲下来摸摸七宝的脑袋，嘟囔着：“要记得想我啊，七宝。”

　　七宝摇摇尾巴，湿漉漉的鼻子蹭上去舔她的手心。

　　然后……

　　轻轻地咬住她的裤脚，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

　　戚年抬头看纪言信：“七宝什么意思？”

　　纪言信：“……让你一起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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