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局长竟迷恋上了她!

我觉得这是秦子墨的一个阴谋:当时秦子墨既想保住那30万,又想把谭永君捞出来,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她先用身体和30万块钱套住王振忠,这样不但王振忠有短处在她手里,秦子墨还能利用王振忠身边的关系把谭永君捞出来。谭永君出来之后,又以报仇的名义从王振忠手里要回了那30万,你说这个女人精不精?

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正确信仰。人如果没有信仰就会无所顾忌,因为无所顾忌就会变得贪得无厌,因为贪得无厌就会导致不择手段,不择手段的严重后果表现就是犯罪。

——唐朝

1

香江市公安局的两名法医正在香江市殡仪中心对王振忠的尸体进行法医学解剖检验。与此同时九龙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重案中队的刑警们正在开案情分析会。

方仁华看了一下众人说:“谢队,能谈点不同的看法吗?”

谢庆国放下烟说:“好啊!李局面前你都出口成章,现在我这队长面前打啥蔫儿啊!”

方仁华说:“谢队,我觉得你太武断!你凭啥说和情杀无关?咱都调查几天了,王振忠的花花事还听的少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因为王振忠当过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吗,咋啦,市公安局副局长就不能是花花公子?就不能是情杀,要我说啊,这案子很有可能还就是情杀案!很有可能是他霸占了人家媳妇,人家气不过把他杀了!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谢庆国刚要说话,方仁华看着他又说:“谢队,你眼别瞪那么大!想打击报复咋的?”

谢庆国被方仁华这么一说把语气压低了很多,他站起来说:“这是案情分析会,不是民主生活会,你直接说案子不就完了,啥市局呀,副局长呀,霸占呀,多砢碜呐!说出来咱刑警脸上有光咋的?别说杀手了,我都想亲手毙了他!咱刑警的脸都让他给丢没了。但是,他现在是被害人,咱是负责破案的刑警,咱的职责就是把案子给拿下!就那老眉咔哧眼的谁为他争风吃醋杀他呀。好了,扯别的都没用,大伙儿还是说说案子的事儿吧!”

方仁华非常不满地看着谢庆国说:“你想亲手毙王振忠?拉倒吧,你以前见王振忠的时候可是张口闭口地喊:王局!王局!”就在这时,刑警队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喂,刑警队吗?”

“是!我是方仁华,什么事?说!”方仁华接起电话说。

“哦,你是陈方夏丹,你儿子王宗宪从德国回来啦?”

方仁华用一只手捂着电话对谢庆国说:“谢队,王宗宪从德国回来啦!”

谢庆国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有了精神头儿,“太好了!让他马上来刑警队!”

方仁华拿起电话说:“你让他马上来刑警队吧,找我和谢队都行!”

上午10点左右,方仁华一出办公室就看见一个人在楼道东张西望,她问:“你是王宗宪吧?”

对方听方仁华这么一说,惊奇地说:“你咋知道的?”

方仁华在确定了对方身份之后,故意假装深沉地说:“我不但知道你叫王宗宪,我还知道你刚从德国回来!如果我说得没错的话,在你左边第三个办公室里有你要找的人。”

方仁华说着把对方带进了谢庆国的办公室。谢庆国见方仁华带着个人进来,就猜到对方是谁了,冲着对方说:“坐吧。”

谢庆国看王宗宪有些紧张,起身一边给王宗宪倒水一边问道:“你平时和你父亲关系怎样?”王宗宪接过水说:“您是谢队长吧?我和我爸挺好的!我爸爸挺关心我的,他5月2号那天晚上还打我德国的手机了。”

方仁华这个时候已经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开始记录了。

谢庆国听王宗宪说案发前王振忠往德国打过电话,追问道:“你父亲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王宗宪有些难过地说:“当时我去打工了,是我女朋友陈可欣接的。我爸说,你们在德国怎么样了,要注意身体,别怕吃苦,多学习。”

谢庆国话题一转直接切到案子上:“你知道你父亲有什么仇人吗?”

王宗宪迟疑了一下说:“谭永君和我爸爸仇挺大的,谭永君以前被我爸抓过,他老婆现在又跟我爸过了,他应该是最希望我爸爸死的。”

谢庆国一听又是谭永君,似乎有些不甘心地问:“还有其他人吗?”

王宗宪用手挠着头发说:“其他人?那我得好好想想。”他回忆了一会儿说:“我想起个重要情况,我听我妈说,我大伯2006年就被人砍了10多刀。”

方仁华抬起头问王宗宪:“谁砍的?人抓住了没?报案了没?”

王宗宪说:“报了吧,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你们得问我妈!”

谢庆国说:“那你先回家吧,让你妈妈下午抽空来一趟刑警队。”

王宗宪边往外走边说:“那好吧,我回去就告诉我妈。”

2

陈方夏丹是当天下午2点来到刑警队的。她一进办公室就很严肃地对谢庆国说:“谢队,你猜王振忠是被谁害死的?”

谢庆国和方仁华同时问道:“是被谁害死的?”

陈方夏丹非常认真地说:“这个案子没想到这回让我给破了!”

“告诉你们吧,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谭永君联合害死的!”

谢庆国一听这话,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迫地问:“你咋知道是被秦子墨和谭永君联合害死的?”

陈方夏丹神秘地说:“卧底说的!我在秦子墨身边安插了个卧底!”

谢庆国这回被弄得有点晕,他结结巴巴地对陈方夏丹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方仁华也疑惑地说:“你在秦子墨身边安插了个卧底?”

陈方夏丹非常肯定地说:“对啊,自从王振忠和秦子墨正式结婚后,我就悄悄地在秦子墨身边安插了个卧底,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谢庆国说:“谁是你的卧底啊?你的卧底是咋知道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谭永君联合害死的?”

陈方夏丹有些得意地对谢庆国和方仁华说:“你们都是老刑警啦,到现在还没猜出我的卧底是谁?”

谢庆国和方仁华相互对视了一下看着陈方夏丹说:“没猜出来!”

陈方夏丹说:“就是我过去的婆婆,王振忠的妈呀!”

“虽然王振忠和我离婚了,但是,我们婆媳关系一直很好,老太太在他们那儿住,他们那儿有什么消息老太太都会告诉我,这个消息就是她和我说的。”

谢庆国说:“嗨!闹了半天你的卧底就是王振忠的妈!老太太是咋知道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谭永君联合害死的?”

陈方夏丹有些气愤地说:“老太太和我说,秦子墨去年给王振忠买了五份赔偿金额高达50万元的意外伤害保险,受益人都是秦子墨。上午老太太还告诉我说,秦子墨昨天向保险公司提出以‘意外伤害’保险受益人以及受益人监护人身份申请领取五份共计价值50万元的保险赔偿。你们想啊,如果王振忠本人预计自己有可能受到‘意外伤害’,甚至有可能死亡而投保的话,起码受益人的名单中会出现王振忠最疼爱的大儿子王宗宪,也许王振忠母亲很有可能也是受益人之一。如果王振忠这份‘意外伤害’保险是其他人代为投保的,这个投保的人是如何确定王振忠会受到‘意外伤害’的?”

谢庆国盯着陈方夏丹说:“那老太太还是没说王振忠是被秦子墨和谭永君联合害死的呀!”

陈方夏丹说:“王振忠告诉的我,一个优秀刑警破案靠的就是大胆的推测!我这不也是推测出来的吗。”

这回方仁华都有些泄气了,她大声地说:“大胆推测的前提得有证据,你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

陈方夏丹认真地说:“当然有了,这种事怎么随便乱说呢!我找人从保险公司查了,王振忠本人根本不知道这份保单,是秦子墨自己为王振忠买的。2002年,谭永君涉嫌票据诈骗30万被王振忠抓了,当时在银行工作的秦子墨因涉嫌该案件被警方刑事拘留。案子虽然破了,我听刑警队的说,那30万一直没追回来,那钱很有可能是让秦子墨私吞了,我怀疑当时秦子墨将计就计,不仅用女色勾引了王振忠,而且还给了王振忠一笔钱。”

方仁华顺着陈方夏丹的话说:“你还推测出啥了?”

陈方夏丹说:“第一,谭永君2002年被判7年,2006年就出来了,都是秦子墨给暗中张罗的,她哪来那么多钱办事的?第二,谭永君出来后就嚷嚷着找王振忠报仇,最后王振忠给谭永君赔了30万才拉倒的,以前王振忠是出了名的清廉,他哪来的钱赔谭永君?我觉得这是秦子墨的一个阴谋:当时秦子墨既想保住那30万,又想把谭永君捞出来,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她先用身体和30万块钱套住王振忠,这样不但王振忠有短处在她手里,秦子墨也能再利用和王振忠身边的关系把谭永君捞出来。谭永君出来之后,又以报仇的名义从王振忠手里要回了那30万,你说这个女人精不精?”

方仁华觉得陈方夏丹分析得也有些道理,她说:“谭永君出来后不是和秦子墨没有复婚吗?”

陈方夏丹见自己的推测打动了刑警队的人,于是就接着自己的思路分析着:“当初二地主出面给王振忠和谭永君协调的条件就是,王振忠赔谭永君30万,各自回家和各自的老婆过。这样秦子墨不但名正言顺地又成了谭永君的老婆,而且还收回了给王振忠的那30万。”

“记得那是在王振忠和秦子墨正式结婚以后,有一次王振忠喝醉了来到我这儿,痛哭流涕地说,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谭永君是嫌弃秦子墨和我上过床,根本不和她过正常夫妻生活,每天晚上都变着花样折磨秦子墨,秦子墨是忍受不了谭永君的折磨才和他分开的。”

方仁华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有证据就好了。”

陈方夏丹停顿了一下,她仔细地思考着用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刚才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说:“王振忠的母亲说,王振忠前后给了秦子墨一百多万,可是从今年开始,王振忠从秦子墨手里拿钱都得打借条,否则根本拿不出一分钱,这回王振忠一死,秦子墨不但又白得了50万‘意外伤害’赔偿,还正好能一家团聚了;谢队,你们得赶快抓秦子墨啊,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狐狸精。”

谢庆国打断了陈方夏丹的话:“现在你说的这些还只是推测,抓人需要证据。你先回去吧,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我们公安机关‘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谢庆国送走陈方夏丹之后,立刻把这一最新情况向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杜海鹰进行了汇报。杜海鹰说:“晚上你把陈方夏丹带到我办公室,我们和她一起谈谈。”

3

当天晚上9点30分,陈方夏丹跟随着谢庆国来到了杜海鹰的办公室。

杜海鹰一见陈方夏丹,急忙上前握着她的手说:“嫂子,你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忙得也没去看你,你可千万别介意啊。”谢庆国赶忙张罗着给陈方夏丹倒水。

“哎,杜支队,别提了,振忠就是毁在秦子墨这个狐狸精手里的。”

杜海鹰急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陈方夏丹的对面。他说:“嫂子,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不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详细了解一下。”杜海鹰见陈方夏丹哭了,从茶几上面巾盒里拿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她。

“孩子还好吗?”

陈方夏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王宗宪可是个非常懂事和孝顺的孩子。当年我因为王振忠和秦子墨公开同居的事很郁闷,一度精神不正常,整天疯疯癫癫地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直到有一天孩子为了挽救家庭,为了让王振忠回家,自己服药自杀了,后来被送进人民医院。”

杜海鹰越听越来气,他愤怒地说:“真是色迷心窍啊!”

“可不是咋地,当王振忠赶到医院时,孩子含着眼泪拉着他的手说‘爸啊,我求求你啦,你就回家吧,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我保证从今往后都听你和我妈的话,我保证再也不打游戏了!你看我妈每天这样疯疯癫癫不心疼啊?如果你不回家我还喝药,如果我的死能够让你回家和妈妈好好过日子的话,我情愿再死一次!’”

陈方夏丹哭着说:“不瞒你说杜支队,王振忠当时也很痛苦,可他还是说,爸爸有苦衷啊,不是爸不想回家了,有些事儿你现在还不懂,爸爸这也是没办法啊,爸爸是一步走错步步走错,爸爸已经无法回头了!你长大了以后可别像爸爸这么窝囊,你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杜海鹰也在琢磨着,王振忠他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能回头呢?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一个公安局副局长为什么如此反常?如此的不可理喻?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攥在秦子墨手里呢?到底是什么把柄呢?

就在这时,杜海鹰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喂!我,杜海鹰!”

“杜支队,法医报告出来了,你要是现在看我就给你送过去。”

“你马上给我送过来。”

不一会儿,香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刘新生进来后把法医检验报告递给杜海鹰。

杜海鹰迅速地观看法医报告。

杜海鹰放下法医报告问陈方夏丹:“你的麻将俱乐部这段时间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吗?”

陈方夏丹说:“可疑的人?……可疑的人倒没发现。”杜海鹰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陈方夏丹说:“带我们去你的麻将俱乐部!”

杜海鹰的口气很坚决,陈方夏丹只好跟着杜海鹰、谢庆国往外走。

4

陈方夏丹的麻将俱乐部离香江市公安局不太远,一转眼的工夫就到了。

杜海鹰推门走进“铜锣湾麻将俱乐部”,里面烟雾缭绕,打麻将的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杜海鹰的出现,倒是有一个人见陈方夏丹进来,嬉皮笑脸地说:“我说老板娘,又跑哪儿去啦?你只要不在,我就一直是总‘输’记。”

陈方夏丹没理会对方,把杜海鹰往里让。陈方夏丹的这家麻将俱乐部300多平方米,是底层铺面房。杜海鹰转身看了看又出来了,陈方夏丹在后面跟着来到外面。杜海鹰四处看看问陈方夏丹:“王局常来吗?”

“一般在他休息的时候和过节的时候过来。”

“你再好好想一想,看看还有什么重要情况,过几天我们再谈。”

杜海鹰从陈方夏丹的麻将俱乐部出来之后,他决定再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杜海鹰将车停在了东方曼哈顿的地下车库,他带着谢庆国向19号楼走去。杜海鹰回头问谢庆国:“当时王振忠死在哪儿?”

“距19号楼北墙14CM、距19号楼西墙2030CM。”谢庆国边说边指出王振忠的死亡位置。

杜海鹰在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他想知道枪手是从哪个方向开的枪。

“死者当时脚向门,头向东北角方向。”

谢庆国测量了一下位置后说:“枪手当时很可能是在那个方向开的枪。死者头部下方有90CM×50CM范围的血迹,死者头部东北方向850CM、距6号楼北墙130CM处有一枚弹托,直径为1.7CM,该弹托东侧面90CM处有一颗枪砂,该枪砂东侧560CM处有一颗枪砂。”

杜海鹰根据谢庆国的描述在确定枪手开枪的位置,他站在枪手开枪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王振忠死亡的位置。

谢庆国走到杜海鹰所在的位置上说:“在距19号楼北墙19CM、距19号楼西墙2840CM处有一把长染血的呈展开状的瑞士军刀,秦子墨辨认,刀是王振忠的。杀手就是用这把刀割断王振忠喉管的。”

杜海鹰点头示意谢庆国往下说:“死者头部北侧260CM处有50CM×60CM范围内有死者遗留的血迹,血迹里边有散落的枪砂;血迹的西北方向220CM处有35CM×22CM范围内有死者遗留的血迹,血迹里边有散落的枪砂。”

“调取小区监控录像了吗?”

“这个小区是新建的,楼还没有彻底售完,物业暂时还没有安装监控系统。”

“我估计这是两个人共同作的案,当时应该有一辆车停在小区里,枪手近距离开枪后从小区后门逃离案发现场的。”

杜海鹰问:“你咋知道他们是从后门跑的?”

谢庆国说:“小区正门出去是新华大街,20米内就有一个红绿灯,我们调取了5月2号晚上的交通违章录像,在那个时间段进出这个小区只有一辆黑色奥迪A6轿车,经确认这辆黑色奥迪A6是死者王振忠的。”

杜海鹰认为谢庆国对业务很熟练,也很认真,他准备办完这个案子之后,把谢庆国调到刑侦支队当副支队长。

他说:“还有什么发现?”

谢庆国迎着杜海鹰的目光说:“我们当天晚上还调取了小区后门的轮胎印,市局技术专家从轮胎的花纹和磨损痕迹上分析,这是一辆使用1年以上的‘帕萨特’轿车留下的痕迹。”

“咱们先去我办公室吧。”杜海鹰表情严肃地先上了车。

5

5月9日上午8点30分,陈方夏丹一大早就赶到了杜海鹰办公室。陈方夏丹说:“我想起一个情况,王振忠双胞胎的哥哥王国忠2006年曾被人砍了10多刀,我怀疑是对方砍错人了。”

杜海鹰表情严肃地说:“嫂子,这事可不敢乱说,你为什么怀疑是砍错人呢?”

“你别看振忠和国忠是双胞胎,但是他们的性格可大不相同,国忠为人很本分,根本不在外面惹事,他没有什么仇人;振忠一直负责办案,得罪人可得罪老了,一定是别人想报复王振忠认错人了。”

“那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陈方夏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是2006年11月15日晚上大概6点左右,王国忠吃完晚饭从家里出来。王国忠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他一个人随意地溜达着,当他走到了东方小学北侧的马路上,王国忠走着走着就觉得好像后面有人,他透过眼角往后看,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王国忠继续往前走,西北的11月天黑得早,晚上6点之后就已经很黑了,尤其是在小胡同里。

当时王国忠边走边和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在电话上谈事,王国忠从黑暗中刚要转身往回走,突然从身后的垃圾堆后面蹿出一个黑影,就在王国忠想转身的同时,黑影一刀“噗——”就从他的后背捅了进去。

王国忠感觉后背钻心的疼,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把他当成王振忠了。这一刀从后背直入肝脏,如果不及时抢救会造成肝脏大面积出血。对方一抽刀,一股血“呼——”地喷射了出来。王国忠还没来得及反抗,黑影再次向他的脑袋砍来,王国忠刚往后一退身,对方一刀就捅进他的左前胸。

王国忠知道今天面临的将是你死我活,他奋力推开对方想跑,对方借着王国忠推力抽出刀,血再次从前胸涌了出来,黑影动作很利索,抽出刀对准王国忠的肚子就是一刀,王国忠感到肠子“哗啦——”一下就从肚子里流了出来。他刚想腾出双手想把流出来的肠子放回肚子里的一瞬间,左大腿处被对方“噗——”“噗——”又连捅了两刀。

这时王国忠反抗的力气已经明显减弱,对方又在王国忠的身上乱砍着。

这时王国忠看到马路对面走过来几个人,求生的欲望让他奋力地喊:“救命啊!救命!快救命呀!”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救自己,他对香江市的治安状况和民风很了解,他只是希望对手害怕而放过自己。这时黑影也发现了马路西面走过来几个人,他在王国忠的右肩又狠砍了一刀后向东跑了。

“救命啊!救命!”走过来的几个人惊慌失措,他们并没有理会王国忠,他们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的王国忠浑身上下已经到处是血,他已经感觉不到是哪儿痛了。他踉踉跄跄地跑到路口,他站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这时的王国忠已经成了路边的一道风景线,一个血人站在路边,一手拦车一手捂住腹部流出来的肠子。路上的行人远远地望着王国忠,路上车里的司机都发现这个血人,但是,没有一辆停下来。

王国忠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可能要不行了,他努力地挣扎着向路上的过往车辆招着手,忽然一辆黄色的“现代”出租车停在边上,一个中年男司机冲了出来:“哎呀,我说伙计,你这是怎么弄的?”

此时的王国忠已经说不出话了,中年司机伸手拉开后边车门的同时向他跑来:“伙计,别害怕啊!有我你就死不了,我就是你要寻找的‘雷锋叔叔’。”

黄色“现代”在马路上飞奔着,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头说:“伙计,你得拿手捂着点肠子啊!”当“现代”冲进人民医院的时候,王国忠已经昏迷过去了。中年司机抱着王国忠往急诊室里跑,他刚进楼道就扯着嗓子喊:“大夫——大夫——快出来救人啊!再晚了怕是要出人命啦!”

急诊室的大夫和护士随着中年司机的喊声冲了出来。一位年长的女大夫边走边喊道:“小王马上准备手术!小田你愣着干吗?!马上通知血库!立刻准备给病人输血;小李,直接把病人送进手术室。”

王国忠刚被推进手术室,一个小护士出来后对着中年司机说:“你是病人家属吗?马上办住院手续!”中年司机边摇头边说:“我不是病人家属!咱就是活雷锋!但是我必须声明:咱可不是东北人!”

医院通过王国忠的手机联络到了王振忠、秦子墨。

秦子墨当时正在家里洗衣服,听到消息后,她急忙打了个出租车赶到医院。

当她赶到医院时,王振忠已经在手术室门口了,手术还没有做完。3个多小时后,王国忠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当时王国忠浑身都是绷带,大夫示意王振忠和秦子墨别说话。

九龙分局在接到医院报警电话后立刻派人赶往医院。楼道里刑警大队的两个小警察正和大夫沟通着:“我们能给病人做笔录吗?”

“不行!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

给王国忠做手术的那个大夫用胳膊挡住了病房的门。刑警队的人一看这情景,伸手要拨拉大夫的胳膊,另一个口气强硬地说:“别妨碍我们办案!我们就问几句!”

大夫一看刑警队的人要来横的,她一步堵在病房门口说:“别说几句,一句也不行。”刑警队的人一见大夫这架势,立刻掏出工作证说:“你看清楚了,我们是刑警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女大夫微笑着对刑警队的人说:“我请你们也看清楚,这是医院,不是你们的刑警队!”

这回刑警队的人真急了,大声说:“医院怎么啦?要没我们刑警队,你们医院早改自由市场啦!”女大夫也被对方激怒了:“哼!刑警队!你们刑警队也就是个科级编制,我们医院可是县团级单位,想管我们,差得远呢!”

“你凶什么凶!我们这就不是工作?我还告诉你,病人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如果是因为你的无知给病人造成不良后果的话,你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对门口的警察说:“你们就老实点配合我们的工作吧!别说你们几个了,就是你们李如林局长来了也得配合我们林大夫的工作。”

“你也不怕把牛吹死?我们李局在香江市怕过谁?”

“你们李局怕不怕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怕我们林大夫。”

“嘿!你个毛丫头,我们李局凭啥怕她?”

“凭啥?现在有几个男人不怕老婆的?”

门口的警察听小护士这么一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小王,别闹了!快工作去。”林大夫一边制止小王一边对门口的两个警察说,“不是我不让你们问,病人还没脱离危险;你们一个星期后再来吧。”

王振忠心想,这肯定是自己以前办案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是报复,凶手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哥哥王国忠这次完全是替自己受的伤。王振忠仔细思考着: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下手?而且从对方下手的程度上看,这根本不是吓唬你,就是想要你的命啊!

这么一想,王振忠觉得有些可怕。他认为,既然对方已经明目张胆地追杀他这个公安局局长,这次虽然没有得手,可是下一次自己能躲得过去吗?王振忠认为自己似乎应该采取点行动。可是采取什么行动呢?王振忠自己也觉得一时无从下手。

杜海鹰和谢庆国讯问陈方夏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5点多才结束。自从成立“5·02”专案组之后,杜海鹰和专案组的侦察员们一直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杜海鹰一看表已经5点多了,就对谢庆国说:“庆国,我看咱俩就凑合着睡一小会儿吧。”

杜海鹰和谢庆国就在专案组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会儿。

5月10日上午8点,杜海鹰和谢庆国在机关食堂喝粥。杜海鹰边喝边对谢庆国说:“一会儿趁着专案组成员都在,我们还是把昨天排查谭永君的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谢庆国说:“对,应该把情况汇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