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碍于面子无法宰的猪

德子把那个小伙安顿好后拖我去喝咖啡。我想回家,德子死活不让。我当时正和螃蟹谈恋爱,螃蟹有时候也去我那里住。德子以为我着急回家是去找螃蟹呢,其实是那个万叶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他被谁千了,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就是懒得和我交往,不屑认识我老三,也不能在我面前用我的名片抠牙吧?

德子看我要走,以为我破解出来了故意拿乔,死活不让我走。德子发挥他软磨硬泡的功夫,说:“老三啊,你别通我急眼了啊。”我说:“小样,你急一下给我看看。”

他马上赖皮似的揽着我的肩膀,半拉半拖给我拽到一家咖啡厅里。我实在犟不过德子,只得跟着进去。虽然我不喜欢万叶,但是德子关心他,我得给德子一个交代。

我俩找好座位,点了喝的东西。我告诉德子说这个麻将局确实有问题,但是我笨蛋,只看得出万、筒、条如何区分,没看得出来1到9具体如何区分的。时间太短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他们的暗号应该是自己发明的,所以不好掌握。德子听了一脸茫然,他很替他万叶表哥着急,拉着我说:“那他们下次玩,我再找机会去,把你也叫上啊,你再去帮着好好看看。”

我跟德子说:“他们关起门玩麻将,想找看热闹的机会都很难的,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就告诉你表哥别玩了,折腾个什么劲啊?”

德子想了想,点点头。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万叶什么时候再去打麻将,更不能确定万叶是否同意他看热闹。那天是为了带同村小伙见他的,才看到他们的麻将。平时没事的话,他想去看个热闹都很难,何况还要带我看热闹。人家什么时候在哪里玩都不确定,德子要上赶着追着看,好像也不是个事儿。

正事交代明白了,我就和德子讨债。德子抽的烟好像叫苏烟,一盒68元。他的烟丢在桌子上,还有多半盒,我点了一根抽了起来。好烟味道就是不一样,我忽然想起德子答应给我买一条烟的事情来,就问德子:“哎,德子,赶紧给我买烟去,我可是给你看过了啊。”

谁知道德子想赖账了,说:“什么烟?给你买烟?凭什么给你买烟?”我一听就来气了,说:“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不算事了?”德子眼睛一翻,说:“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买烟了?你别没事念秧啊。没有的事。”我一听就急了,就说他在房间的时候捏指头给我看,这会儿怎么开始抵赖了?德子冷笑着说:“你说什么呢,老三?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那不是给你买烟,你误会我了。我那意思是告诉你这个麻将局肯定有鬼,但是我没看出来,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暗号一类的东西。当时摸指头给你看是让你注意暗号,捏在小指头上的意思是暗号我没搞明白,给你指个观察的路子,怎么和烟扯上了关系?”

我乍一听,他说得有理,难道我理解错了?可是不对啊,他明明用烟诱惑我了。我不依不饶,接着问:“那你德子拿烟盒故意眼馋我是怎么回事?就拿烟盒这样比量。”说着话我就把桌子上的烟盒拿起来,晃了几下。当时我心里还忿忿地想:一条要不来,半盒我不嫌弃,先拿在手里再说。

可是德子说:“老三啊,你怎么成天想着搜刮我呢?我就是拿烟出来抽,你都能想出那么多花样,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看着他板着老脸的样子,我恨不得踢他一脚。这小子一推六二五,推得干干净净,看来继续和他争下去没什么好处,干脆不说了。我对德子说:“那这个没收了。”说着话我扬了扬手里的半盒烟,就要揣兜里。

德子表现出不愿意听的样子,撇撇嘴说:“什么叫没收啊?你要抽就拿去抽啊,我德子什么时候和你计较这个了。拿去,拿去。”貌似大方摆着手。说着话,他自己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没开封的,就在手里握着。估计他知道烟放桌子上,我会给拿走。

我一看,妈的,还挺有货啊。我把手里的烟揣兜里去,一下摸到我偷的那张麻将。灵机一动,我可以用这张麻将和德子换烟抽了。我随手把麻将拿在手里把玩起来,漫不经心地说:“虽然什么东西也没看出来,但是我偷来一张麻将。好东西啊,搞不好是偏光或者三维的呢。你说我现在手头也没有东西验看一下,真是愁人。”德子立马来了精神,伸手跟我索要,说想看看。我不好意思直接说用这个换他手里的烟,我装作没看到他伸过来的手,专注地看着这张牌。德子的手此时伸到我鼻子下边了,我打开他的手,另一只手将麻将拿到桌子下面(桌子是茶色玻璃的)看麻将的背面,说:“你着什么急,我先看看。”

德子急着看麻将,他放下手里的香烟,两只手伸来抢麻将牌。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飞快收起桌上的香烟,同时将麻将牌轻轻放在茶几上。

德子拿起麻将研究起来,我拿了他的烟,他倒没废话。我看天好晚了,该回家了,说:“我该走了,你自己研究吧。”

德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你看你急的,能稳点不?你回去晚点螃蟹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反复和他解释说螃蟹晚上不在我那里,他就是不信。不知道怎么说的,扯到螃蟹如何看中我的话题上去了,说:“我就不明白,你看你丑得啊,螃蟹怎么会看中你了呢?”

我瞪着德子说:“看你漂亮得,浓眉大眼的,人家就是看不中你,怎么了?你妒忌啊?”

德子理着自己的眉毛,说:“就我这个眉毛,给我一幢大厦我也不换,你有本事你也长一个啊。”

这时,服务员过来结账,听到德子的话,就掩嘴笑了起来。德子可算是找到听众了,他指着我问服务员说:“小妹妹,你看他丑不,你见过这样丑的人吗?”那服务员哪里能接他的话啊,就偷偷笑着。德子非要人家说见没见过比我还丑的人,把服务员搞得说见过也不是,没见过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笑着。

我赶紧叫德子把账结了,没事和服务员较什么劲啊?出了门,德子还想拖我去洗澡,我那几天熬夜了,就想早早回家睡觉。奈何怎么解释,他都不信螃蟹不在我家,啰唆了半天才放我回家。

后来德子告诉我那张麻将是普通麻将,没有任何问题。他几次跟万叶提想去看他们打麻将,奈何万叶根本不理他。德子看帮不上忙,很着急,总在我耳边穷念叨,念得我耳朵起茧了。只是他的话,我都当成耳边风,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别说没机会去看,就是有机会去的话,我也不会去看,谁愿意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我又不求他办什么事,万叶爱输多少输多少去。

我有时候想:这样的肥猪我怎么杀不到呢?念及此,就觉得特别遗憾。话说回来,我想想而已,万叶再讨厌,也是德子的表哥,就算有机会杀,也没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