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访代孕群落 第二节 代孕妈妈,全国连锁

我决定寻找这个传说中的巫婆。我想知道都是哪些人甘愿代孕?哪些人需要找人怀孕?这是一个被人们忽略了的人群。

在寻找神婆子之前,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大款,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穿在身上,那条裤子还专门用盛满热水的搪瓷缸子在裤管熨出了两条笔直的线。我的头发剪成了寸头,其实那时候刚刚暗访酒托结束,发型也只能留成寸头。那个年代的大款都喜欢留寸头,腋下夹着一个书本大小的皮夹子,不知道皮夹子里夹着什么,大款走路的时候喜欢腆着肚子,衣服下摆塞进裤管里,腰间系着一条皮带,皮带松松垮垮地圈在肚皮下面,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那时候的大款们不知道为什么都喜欢这样的打扮。而现在,你在大街上遇到这样打扮的人,一定会认为是癫痫病患者。

我想好了托词,我见到代孕公司的人就说,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想再生第三个孩子。

我拨打了师范学校那张代孕小广告上的电话,一个女子在了解了我的情况后,让我来到市中心医院面谈。

和几个月前暗访酒托一样,这名女子依然在我来到医院门口后,迟迟不现身,她每隔几分钟就会打我的电话,询问我的准确位置,并说她马上就会到。其实,我知道她现在就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也许在我身后的某幢大楼里,也许就在旁边的某一辆汽车里。她在暗中观察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而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在哪里。

她和酒托的做法如出一辙,她让我往医院里走,坐在医院花园旁边最里面的一张连椅上,她说她五分钟之内就会赶到。于是,我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坐在了她指定的位子上。

我在想,这个女人莫非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神婆子?江湖高手出场都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变幻莫测,波谲云诡,她长什么样?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完全不是老太婆的声音,莫非这位江湖怪侠真有什么易容术?

过了十几分钟,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嗨”,转过头去,看到面前是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皮肤光洁,长发披拂,看起来青春可人,脸上带着开心的微笑。这种恋人式的见面方式让我有些手足无措。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身边,用手指梳理着头发,手肘似乎总在无意地碰在我的肩膀上,让我感到很不自在,又有些春心荡漾。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让人沉迷。

她肯定不是神婆子,那么她会不会就是代孕妈妈?

“你开车过来?”她问。

我点点头。像酒托一样,她开始试探我,我相信她和我见面的每句话照样都是精心设计的。

“做什么工作?”

“网络工程师。”和很多次暗访一样,这个不知道什么内容的高端时尚职业,是我对外宣称的职业。

她显然不懂这个职业,她问:“工资应该不错吧。”

“我自己给自己发工资。”

她没有听懂,懵懂地看着我。一双眼睛睫毛很长,眼珠乌黑,看起来单纯可爱。我想,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就愿意做代孕妈妈?

我向她解释说:“我自己开公司。”

“哇!”她发出一声惊叹,张开了夸张型的嘴巴。她装着无意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很温热、很柔软,像一块刚刚出笼的热豆腐。

“你这么有钱,你的妻子一定很漂亮,你一定有很多情人。”她问,“为什么还要找人代孕?”

我说:“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现在想生第三个,按照政策是不能生育的,所以想偷偷生。妻子如果怀孕,会被人发觉;情人怀孕,就要分家产;所以,我就找到你们代孕。”

她兴奋地说:“你找对人了。”

我问:“你们怎么收费?”

她站起来,左顾右盼一番后说:“这样吧,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谈。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我们一起走出医院,沿着医院旁边的林荫小道向前走去,她时不时地向后面和两边张望,警觉得像只狐狸。有时候,她正说着,突然就住口了,我一看,原来迎面驶来了一辆自行车。

我们左拐右拐,走上了一条凹凸不平的水泥路面,到后来,我已经迷路了,不知道这是哪里。我问:“还有多远?”

她装着无意中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说:“快了,快了,就在前面。”

走过了这条水泥路面,又走下了一个斜坡,来到了一个地下停车场,从一个小门走进去,是一条黑暗的甬道。手摸着潮湿的墙面,我突然感到害怕了,莫非这是一群以代孕为借口实施抢劫的歹徒?怎么办?

她在黑暗中感觉到了我的迟疑,就拉住我的手说:“大哥,前面就是啊。”我的手臂碰在她的胸脯上,她丝毫也不躲闪,反而更紧地把我的手臂贴在她的胸脯上。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猿意马,什么叫想入非非;那一刻,我遐想与惬意齐飞,恐惧共惊讶一色。

在黑暗中走了几米后,突然转弯,前面有了亮光,来到了地下室的电梯口,这里的位置已经是负2楼。我不知道这幢楼房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共有多少层,我们要去哪一层,我像一只被蒙着眼睛的大象,被她牵着鼻子,在这逼仄而狭窄的楼层里迟钝而缓慢地行走着,一不小心,就会被碰得遍体鳞伤。

我们来到了8层。8层一共有两户人家,房门都开着。有一户的里面站立着两个大腹便便的女子,一看到生人,就马上关上了房门;有一户的里面有一个40多岁的女子,挽着发髻,看起来很利索干练。她一看到我,就马上站起身来,出门迎接。

我走进去,看着这间80多平方米的居民楼被改装成了办公室,里面放着一沓资料,优生优育的宣传册,怀孕必读的书籍,还有一台电脑。这间办公室里,除了这名40多岁的中年女子外,还有三名年轻女子,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中年女子对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年轻女子说:“你带她们去检查吧,我来了客人。”

红衣女子走出去,敲开了对面的房门。然后,那些怀孕的女子鱼贯而出,不是两个,而是四个。她们乘着电梯去了楼下。我站起身来,装着欣赏窗外的风景,看到这四个大肚子女人,和那个红衣女子,坐进了一辆面包车里。面包车向远处驶去,屁股后面一溜黑烟。

后来,我才知道,这四个孕妇都是代孕妈妈,今天是她们检查身体的日子。平时,她们就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许是某一幢居民楼上,也许是某一幢写字楼上。为了躲避检查,她们昼伏夜出,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才会像老鼠一样悄然出没,在小区的草坪上或者楼顶上晒“月光浴”。

中年女子问我:“为什么要选择代孕?”

我把刚才对那个漂亮女子的话又对她说了一遍。我问:“安全吗?”

她说:“当然安全了,我们已经做了几年了,还从来没有出过事。”

我问:“收费多少?”

她伸直身体,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说:“这要看你选择哪种方式了。一种是20万,一种是30万。”

为什么同样都是代孕,会有不同的价格?看到我疑惑,她继续说:“如果你选择人工授精,那就是20万;选择自然授精,那就是30万。”

这个太专业,我还是不懂,但又必须装出很懂的样子,我故意说:“那也不能相差10万元啊。”

她避而不答,反问我:“你想要哪一种?”

我说:“自然授精。”

她笑了,脸上掠过一丝淫荡的神情:“你想想,一个黄花闺女,陪你睡,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给你生孩子,收你30万不多吧。”

我问:“生下来孩子怎么报户口?”

她说:“全包啊,30万给你把什么都解决了,准生证、上户口……反正到你手中就是一个完整的孩子,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如果是男孩子,再加收5万元,双胞胎加收10万。”

我不说话,为她刚才的话感到震撼。她以为我犹豫不决,就说:“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几个都是我们公司的孕妇,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客户只要把钱交了,我们就负责到底,你到时候抱孩子回家就行了。”

我刚才看到的那四个女子,有的面容清秀,年轻貌美;有的身体壮硕,丰乳肥臀,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生育机器。她们代替人生育,而在他们怀孕的这些天里,他们知道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我故意问:“如果孩子生下来了,你们公司这个代孕的人想抱回去,经常来我们家闹事,怎么办?”

中年女子笑了,她说:“这个你完全放心,你是我们的客户,你的资料我们完全保密。你是谁,做什么工作,在哪里,我们都不会告诉她。当然你更不会告诉她。她只是替你生孩子,生完孩子她就走了,和你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了。世界这么大,以后谁也见不到谁。”

我问:“你们现在有多少个代孕的人?”

“你来看看。”刚才带我进来的漂亮女子打开了电脑,又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上千名女子的资料,有照片、年龄、籍贯、爱好、是否生育等等。她说:“这些都是代孕的,你挑选吧,想选谁就是谁。还可以同时选上几个,让几个都怀孕。”

我粗略浏览了一遍,看到这些女子年龄在16岁到40岁之间,绝大多数在25岁到30岁,没有生育,而且都长得不错。她们中有的远在黑龙江,还有的是本省的。想不到有这么多的女子做代孕妈妈,我感到很震惊。

这些代孕妈妈又分成了不同的种类,年轻漂亮,中专以上学历的,没有生育过的,价格相对高些;而文化程度偏低,模样一般的,生育过的,价格就会低些。如果选择外地的,还要由你承担代孕妈妈来见面的路费,看上人后,再准备缴纳“代孕费”。

代孕妈妈分两种,一种是人工授精的,一种是自然授精。所谓人工,就是把男子的精子和女人的卵子放在一起培育,然后把培育成功的胚胎植入女子的子宫中,使女子达到怀孕和生育的目的。人工授精,就是代孕妈妈和男子同居,通过性交的方式让女子怀孕,女子确定怀孕后,男子必须离开,怀孕的女子以后有代孕公司照顾,男子只要出钱就行了。

后来,我还暗访过一家代孕公司,这家对人工授精的解释是,把男子的精子植入女子生殖器中,在女子卵巢里哺育成功。也许人工授精有两种途径,这两种解释都正确。

和我谈话的这个漂亮女子年龄很小,估计还没有结婚,可是她说起男女的生殖器官和男女之间的事情来,就像说起自己家的亲戚一样,娓娓道来,朗朗上口,面不改色心不跳,优裕自如不紧张。看得出来,她是非常热爱自己的代孕事业。她说,代孕是造福全人类,促进社会和谐,帮助受苦受难的人再续今生的伟大事业。

这话有点像神婆子的语气,听说神婆子当初给人治病的时候,就是这套说词,也只有神婆子这样的人,才能创造出这样伟大的词汇来形容自己“伟大”的事业。

神婆子现在在哪里?

漂亮女子继续给我介绍代孕女子,她让我在那上千份的资料中挑选。她说,他们的代孕公司立足本土,辐射全国,立志全球,要让这一伟大事业成为全球女子都热衷的事业,要让所有漂亮女孩都来代孕,都乐于代孕,都以代孕为荣,把自己的美丽世世代代地传播下去。

女子嘴皮上下翻飞,眼珠左右翻转,灵活得像一只站在舞台上的雌猴子,或者像一个变形金刚。如果这是一个传销机构,那么,无疑她已经被洗脑了。每个被洗脑的传销者,都会把自己的传销勾当当成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

女子问我:“你想找本地的?还是外地的?”

我故意说:“医学上不是说了,父母双方地域距离越远,生下的孩子越聪明吗?我就找外地的,外国的最好。”

女子说:“外国的都已经预定出去了,你想想,多少有钱人想和外国女子睡一觉,但是找不到人。我们这里有外国女人,而且还是漂亮的外国女人,还能不抢手?”

我又故意说:“那就找东北的,听说东北女子很高大,将来遗传给孩子,长得也会高大。”

女子在网上帮我找,在上千人中,找到了几个籍贯填写东北的女子,身高都在170厘米以上,从照片上看非常漂亮,柔媚动人,尽态极妍,一个个都很“靓颖(影)”。这些代孕妈妈和我暗访过的血奴一样,代孕公司的人对她们的称呼都是代号。155号,就代表家在重庆涪陵的一个小美女;867号,就代表家在辽宁丹东的一个大美女。

我点着找到的第一个东北女子说:“我要这个。”

女子说:“这个现在已经怀上了。”

我又点着第二个东北女子说:“那就换成这个吧。”

女子好像有些替我遗憾地说:“这个已经预定了。”

找到的几个东北女子都有了“下家”,我故意装出一副很郁闷的样子,端起纸杯喝水,一言不发。

女子又开始撒娇了,她靠在我的身边,一双大奶子和我的胳膊若即若离,让人浮想联翩,她说:“其实本地女子很漂亮的,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点点头。

女子很高兴地跳起来,走到电脑边,从另一个文件夹里找出几张照片:“你来看看,这里有两个,刚好还没有人预定。”

我走到电脑边,看到第一个女子长得人高马大,头发又密又长,像马鬃一样,她在照片中做出“回头一笑百媚生”的姿态,两瓣屁股也像性成熟期的母马一样,饱满滚圆。女子说:“她生过孩子,双胞胎,你和她在一起,也能给你生双胞胎。”

这个女人身高足有170厘米以上,大眼睛,粗眉毛,骨架粗大,很丰满,有一种少妇成熟的魅力。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我故意说:“我想要没有结过婚的,小姑娘比较好管教。”

女子又点击着另外一组照片,上面出现的是一个年龄不到20岁的女孩子,婉约动人,楚楚可爱,她说:“这个合适吧,还在上学。”

我问:“正在上学怎么能怀孕?”

女子说:“我们可以给她开医院证明啊,就说有什么病,需要疗养一年时间,一年过后,她孩子生下来了,可以继续上学啊。”

我说:“医院会开这样的证明吗?”

女子笑着说:“现在这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哪个医生不爱钱?给了钱,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们的人工授精都能在医院做,开个假证明又算什么。”

我沉吟了一会儿,故意说:“这两个女人都不错,该选哪个呢?”

女子爽朗地笑了,她拍着我的胸脯说:“这有什么难的?两个女人都要啊,今晚和这个,明晚和那个,都让怀孕,都让生下来不就结了?很多人都是采用这种方式。”

我点点头,答应先见见这两个女人。

临走的时候,漂亮女子送给了我一盒录像带,她让我回家好好看看,她说那是他们的宣传资料。我没有想到,这种无法见到阳光的黑暗勾当,居然还有宣传资料。

那个年代,刻录光盘价格非常昂贵,而制作录像带则相对便宜。那时候的VCD尚未普及,DVD还属于高科技,而放像机则走进了城市的千家万户。在农村,彩色电视机依然属于奢侈品。

当天夜晚,我来到了文化馆,张馆长家中有一台放像机。我将录像带塞进放像机里,告知了录像带的来源,张馆长感叹地说:“妖孽啊,妖孽。”

那盒录像带长达一小时,是某家有线电视台录制的。它采用了那时候刚刚兴起的一种名叫“访谈”的操作形式,这家电视台的主持人坐在演播室里,分别采访了三个人:要求别人代孕的人,代孕妈妈,代孕公司的经理。画面还不时切换到一些代孕场景,配上主持人竭力模仿赵忠祥而实际变成唐老鸭的刺耳声音。

要求别人代孕的人,是一个女子,戴着面具,她说她不愿意生育,因为生育太疼痛,但是又想要孩子,怎么办呢?她打听到了有这一家代孕公司,而代孕公司就能够解决她的难题。她说,是代孕公司带给了她幸福安康,是代孕公司让她心想事成,她永远感谢代孕公司。

张馆长也在看着,他时不时地就会发些感慨,他说:“不想生孩子,你算什么女人?生孩子是女人这一生应尽的义务,就像男人应该赚钱养家一样天经地义。男人不养家,你算个什么男人?女人不愿意生孩子,要你做什么?”

接着上场的是代孕妈妈,也戴着面具,她说她愿意代孕,但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她喜欢孩子。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恋爱失败,婚姻失败,促使她走上了代孕之路。代孕的那段时光,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很充实,因为她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后来,孩子生下来了,她送给别人,但是一点也不痛苦,相反感到很幸福,因为她做了一件好事,她让别人拥有了幸福,她在“学雷锋”,她在“为人民服务”。

张馆长站了起来,他没有端着自己须臾不离手的宜兴茶壶,他的手指在颤抖着,他说:“寡廉鲜耻,无耻之尤。”

最后上场的是代孕公司的经理,一个满脸皱纹、肤色黝黑、却又穿着裁剪精细的灰色套裙的老女人,看起来不伦不类,像舞台上的滑稽小丑一样。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婆子,她摇身一变,野鸡变成了家鸡,可是仍然没有脱离母鸡的本性。她一会儿努力做出矜持的表情,嘴唇紧抿着,神情严肃,像那尊著名的山顶洞人的雕塑;一会儿又放肆地大笑着,颠着套裙下像柴火一样干瘦的小腿,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和发皱打褶的大腿。她说,人类为什么喜爱自己的孩子,因为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人死后,他的魂灵会依附在孩子身上。如果没有孩子,这个人的灵魂就不能安宁,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时时遭受别的鬼魂欺负。但是,有的人由于种种原因不能生育,就找到代孕公司,请求代孕。代孕是造福人类的大事,是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稳定国家形势的千秋大业。

张馆长气得直颤抖,他愤愤不平地说:“老妖精,老巫婆,谎言往往披着真理的外衣,无耻总是打着高尚的旗号。人心不古,妖孽丛生。痛哉!”

这是真正的反动和邪恶,它在明目张胆地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试图摧毁人类有史以来就在构筑的家庭理念。更为奇怪的是,它如此冠冕堂皇,如此胆大妄为,实在超乎人们的想象。

这个主持人,经常会在这家电视台露面,而且还号称什么“金牌主持人”,他真的制作过如此恶劣的节目吗?他为什么要和臭名昭著的代孕公司同流合污?

我打电话找到这家电视台,问到了这位“金牌主持人”的电话。我打通了他的电话,刚刚说明了情况,他就很不客气地说:“你找我的经纪人吧,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然而,他的经纪人是谁,他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再打电话,他关机。第二天打,还关机。

听说,这些所谓的大牌人物,都有好几个手机号码,他们把手机号码分成了几个档次,对哪一类人公布哪个手机号码,他们心中有数。在他的眼中,我属于最低等的人,关掉这个最低等的手机号码,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活。

后来,我问代孕公司那位漂亮女子,这个录像带在那家电视上播出过吗?她说:“没有播放,只是录制,作为我们的对外宣传资料。”

“你们给了多少钱?”

“20万。”漂亮女子张口就说,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她问:“你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