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罗地网 降服毒魔

9月的潮汕有些热,有时又十分凉爽。

小雨刚过,地湿漉漉的,草绿汪汪的,蜜蜂在花团里飞来飞去,嗡嗡地叫着,空气里弥漫着花草的芬芳……

晚饭后,马森在迎宾花园周围的空地上刚走了一圈,就急匆匆往楼里赶,他要准备明天上午开会的材料,调查取证和嫌犯的抓捕,成了他肩上的重负。

“马司长,我们跟您汇报件事儿。”

马森回头一看,跟上来的是韩秋和综合协调组副组长贺全福,就问:“有什么事?”

韩秋说:“马司长,有不少人感冒了,可能是流感。”

马森看韩秋的神情有些严肃,就问:“怎么,是流感?”

贺全福说:“是的,而且得的人很多,一天比一天多,眼下有30来个了。”

马森睁大了眼睛说:“那么多,怎么不早告诉我?”

韩秋说:“谁会想到,呼啦一下就那么多。”

马森立即问:“采取措施了吗?”

贺全福说:“我劝他们停止工作,接受治疗,可他们不听,说活儿没干完,不能离开岗位。”

马森急道:“这哪儿行啊,我跟他们说去!”

韩秋与贺全福坚决不同意马森去病人的房间,怕他万一传染上了流感,工作组这么一大摊子事,谁来撑着。

马森说:“这是大事,我必须去,今天20个,明天就有可能40个,后天就有可能80个,都倒下了,谁做事!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马森说得对。这流感在迎宾花园传播刚3天,第一天发现时四五个,第二天十几个,第三天就20多个了。如果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马森立即吩咐贺全福,征用旁边的专家楼,把病员送到那栋楼里隔离治疗。

马森知道大家都坚守着岗位,很多人还在开夜班,但到各屋一看,受到的触动更深。房间里资料堆得小山似的,桌上、床上、地上满是资料,都没有下脚的地方。组员们坐着的、蹲着的都有,都在不停地翻阅、核查着资料,好人这么干都受不了,何况都是发着高烧的病人。也许是忙晕了,大家想不了那么多,于是有病和没病的住在一起,有不少房间的窗户还紧闭着。马森感觉到这太危险了!决定由贺全福列出病员名单,马森一个个房间敲门,一个个人落实,要求他们立即到旁边的楼里接受隔离治疗。马森的神情是严肃认真的,态度是坚决而不容置疑的。尽管这样,很多人还是不愿意离开工作岗位。有一位病人开玩笑说:“我们要干活儿,我们不愿被‘双规’!”此情此景,让马森很受感动。正因为有了这些同志们的无私和忘我,忠诚与执著,工作组才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辉煌战果。

马森的鼻子有些发酸。他板着面孔,用命令的口吻对那些希望留下来工作的组员说:“这是工作组的决定,不管你有没有意见都得执行!”

病员被送到旁边的专家楼后,马森立即与市政府联系,要求汕头有关医院派医生到工作组驻地给这些病人治疗。市政府十分重视,立即与市卫生系统联系。到晚上11点,医院来了人,一些重病员马上被挂上了吊瓶。

马森还嘱咐要把病员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同时,对没有得病的人进行体温检测,发现体温异常立即隔离治疗,对食堂的餐具实施严格消毒。

前后用了一个小时,马森把所有病员动员到了专家楼。这么长时间在病员的房间滞留,韩秋和贺全福真为马森捏一把汗。

一些人虽被隔离,但心却在工作一线。我们的采访本上有胡杨的这么一段话:我们几个得了流感后,都被隔离在一号楼。虽然不用再熬夜,但心理压力却更大。这个压力体现在迎宾花园一楼过道的工作进度表上,那上面每天显示工作进度。比如,一个组管两个乡镇,共有200户企业,你查了多少户,查出多少假企业,都在上面有所显示。工作组成员吃饭来去都经过这个过道,都能看到这个工作进度表。这些同志虽说来自四面八方,但大家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思想上进,业务突出。大家都暗暗较劲,都愿意为“807”多做点贡献,哪个组都是拼死拼活往前赶,恨不得每天都高居榜首一路领先。如果有病得封闭起来,一封闭就干不成活了,不但自己小组的工作会受到影响,而且自己的工作还得别人替你完成,那么速度自然就会降下来,工作就会落在别组的后面,这样自己的心里就不好受。我有这样的心理,其他人也一样。有人说,社会是一所大学,我觉得“807”是一所最优秀的政治大学。它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拼搏,什么叫奉献,什么叫无私和忘我。

第二天,市防疫站的同志也来到迎宾花园,对楼内的房间进行了消毒。防疫站的人说:“你们采取的隔离措施既正确又及时,否则流感完全有可能大面积蔓延。”

的确,从实施隔离措施的第二天开始,新发病人数一天比一天少,到第六天,新发病人数终于为零了。老病员也渐渐康复。一场来势凶猛、可能严重削弱工作组战斗力的毒魔在最短的时间内被降服。

马森后来在接受采访时说,工作组的家难当啊,大到方案制订,小到生活琐事,哪一个环节也不能疏漏。正因为领导决策得当,思虑周密,“807”才打了胜仗,向国务院交了满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