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国书法源流 第九节 宋辽金的书法艺术
自陈桥兵变,赵宋立国,至被元所灭,共经历300多年,与宋并存的政权还有辽、西夏和金。
赵宋统治者有鉴于唐亡的教训,乃抑制武人的权势,重用文士,并进一步完善了科举考试制度,士人重视书法,更成为一种必然。而随着社会的进步,制墨、造纸、制笔的工艺也有很大的突破,书法艺术有了更好的发展条件。尤其重要的是,宋代帝王耽玩书翰的热忱,比唐代帝王犹有过之,宋徽宗赵佶最为突出,虽昏庸误国,而提倡书画之不遗余力,历代帝王恐罕有及之者。特别值得标举的是,宋皇虽对古法帖搜求务尽,但并不束之高阁,秘不示人,而是极意推行,犹恐不力,故大兴刻帖,以期法帖能化身千百,普及弘扬。先是淳化三年(公元992年)宋太宗将秘阁所藏历代法书交付侍书学士王著检订编次,摹勒于枣木板上,椎拓成帖,产生了第一部丛帖《淳化秘阁法帖》。后又有《大观帖》等飨〔xiang响〕世。由此,丛帖蜂起。有人指责王著不善鉴别,致《淳化阁帖》真伪杂糅,错乱失序,贻误学人;又有人指责刻帖失真,去原作太远,使学者难追前贤风韵。这都是事实。然而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这已是推行、普及、提高书法的最有效措施,对于宋朝书法,裨益之大,固不容否认,即使对元、明、清书法来说,也不能不归大功于这一举措。
由于刻帖所收,多为前贤(尤其是晋人)行草手札,故行草成为宋代时尚,两宋名家,莫不以精擅行草致誉。立国之初,李建中(公元945—1013年)为第一名家。而后,蔡襄、苏轼、黄庭坚、米芾〔fu 扶〕称雄一时,极负盛名,后人合称“宋四家”,以为两宋典范。此外,朝中官员、普通文人,也多能弄翰,如蔡京、林逋〔bu 卜阴平〕、张舜民、陆游等。不论其名望高低,都能各具风神气韵,而又都以追求意趣为旨归,形成两宋书法的总体风貌,已经得到了历史的肯定。
唐代晚期,雕版印刷术已经发明,至宋,技术更趋先进,使用渐渐普及,手抄经籍,为印制所取代,擅楷书者数量骤减。然而楷书(尤其小楷)仍是士人不可或缺的,因此小楷还较盛行,并且,常常略杂行书笔意,别具情趣,颇足玩味,如米芾《向太后挽词》。也有一些书家,欲传前人楷则,在艺术上用功甚勤,终有可观。如苏轼、黄庭坚的大楷,赵佶的瘦金书,张即之的小楷。瘦金书至今仍不乏追习者。因为文字学有所推进,篆书领域也出现了一些传薪的书家,代表人物为徐铉、徐锴昆仲。
宋代的书法理论既有在前代基础上加以发挥者,如《续书断》、《续书谱》,也有着力标举当代旨意者,如苏、黄、米诸家书论。由于有丰富的书写实践,又富学养,故多能抛开具体技法的总结阐发,而提高到理论上进行探讨,不少宏论,深入到了高层次的意境神韵,为后来者引为准绳。
与宋同时的辽、金,亦深受汉文化的影响,在书法艺术方面也有一些成就。
辽太祖耶律亿之制契丹文字,是以汉隶之半加以增减而成。有不少辽人都擅作汉字,虽无代表时代之功,亦不为弱。辽代128年间,几代皇帝都在文字上做了大量工作。
金章宗完颜璟〔jing景〕更是书宗宣和旧例,学瘦金书,颇能承宋徽宗之法。
辽、金之书法都是宋代书法的延续,可见汉文化影响之深,书法艺术魅力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