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杀仁果李渊得民意 觉不爽李密再谋反

大部队拉着薛仁果、仵士政、张贵等人回到了长安,依照李渊和各位大臣的意见,刑部对这几个罪大恶极的人进行了不同的处理。

首先是薛仁果,此人人品奇差,性情暴戾,爱吃人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乃人面兽心,丧心病狂的必备比喻,人人欲诛之而后快。

处理结果:推出到菜市口斩首。

其次是仵士政,此人是薛仁果的得力助手,坑害常达,害死无数百姓。其实,仵士政是个倒霉孩子。唐朝人(包括西秦人)恨薛仁果恨到了骨子里,但是,根据朝廷命令,所有人都不能接触恶首薛仁果。所以,将士们就将一肚子恶气就全部撒到了仵士政的身上。

刚开始仵士政这厮还装单纯,跟着百官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大殿。他自认为以自己在西秦的地位,绝对能和宗罗睺一样免遭杀戮。可是,当他来到大殿之上时,傻眼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群满腔怒火的人。殿上,就在殿上。

这群将领专为等他而来,见仵士政驾到,先是面无表情地打声招呼,然后突然对他发动了袭击。他们将仵士政围起来一顿狂殴,打得鼻青脸肿,筋骨断裂,到最后七窍流血而死。这,就是仵士政的结局。

李渊也没办法,民意。

下一个是张贵,此人在所有人中最为淫荡和变态,杀百姓时冲在最前,打仗时逃得最快,喜欢强抢民女,搜刮钱财,残害忠良,凶暴程度不亚于薛仁果。就是这家伙,面对常达的嘲笑,非但不赶紧做害羞状捂头逃跑,反而想一刀砍死人家。

处理结果:腰斩。

从此,西秦薛氏集团破灭了,他们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有的融入到了唐朝,然而更多的人,会跟随李渊和李世民一起,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度。李渊向来赏罚分明,处理完叛逆之后,他还要表彰忠勇。

此次被表彰的人有:刘感、常达、李世民、殷开山、刘文静等。

特别是刘感,李渊追赠他为平原郡公,谥号忠壮。

常达,赏布帛(可以当黄金用)三百段。

刘文静,升户部尚书,领陕东道行台左仆射。

殷开山,官复原职。

李世民大获全胜,为了表彰他,腊月初二的时候,李渊一纸调令,将他任命为太尉、使持节、陕东道大行台。这些官位除外,还统领蒲州、河北等地兵马。在这个万众欢欣鼓舞的时刻,李密却越发不满。心高气傲的他总仗着自己归国的功劳藐视一切,对李渊的臣下也十分傲慢。

李密这样做导致了一个很不好的后果,在他的冷面之下,众人全部对他保持冷屁股战术。凡是李密笑脸相迎的时候,大家全都冷冰冰地接待;凡是李密高傲自矜的时候,大家全都对他爱理不理。更令李密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李渊任命他当上了光禄卿。光禄卿这官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官,可就是有点像礼仪一样,发丧的时候喊嗓子的是他,办喜事的时候献礼的还是他。

作为曾经的盟主,李密觉得在大朝会上给人家屁颠屁颠地献礼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受到冷落的李密更是认为李渊在故意折磨他,让他忍受别人的冷眼还行,可要是这么跌分子,实在不能忍受。就在李渊大封功臣的时候,李密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他是控制,控制,再控制,到最后,还真控制住了。

他没去找李渊,而是找到了他的老搭档好学生王伯当。

听完李密的抱怨,左武卫大将军王伯当一时也找不出好话来说,想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天下的事,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吗?”李密也是大吃一惊,疑惑道:“什么意思?”王伯当说:“现在高士达在黎阳,襄阳公在罗口,河南其他地方的兵马屈指可数,您觉得呢?”李密被王伯当这么一说,立刻觉得此事非常有意思。

如果去山东发展,往西可以扩散到河南,重拾旧地,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

就这样了,去山东是个不二的选择,二人又商议了半天,终于决定:以义不容辞讨伐王世充的名义,向皇上提交辞呈,带兵杀向山东。

李渊收到上书之后,李密就亲自找上门来了。在和谐、温馨的旋律下,李渊亲切接见了李密。

“有什么事老弟尽管说!”

“哎哟,皇上客气了,臣让您错爱了,真的。”

“哪里,哪里,老弟能瞧得上我这老头子,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我哪里还能嫌弃老弟呢?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好了!”

“王世充盘踞河南,而臣又是在河南、山东混过的,对那里的情况非常熟悉,如果让臣前去收罗旧部,凭借大唐国威,收拾王世充还不像收拾垃圾一样容易?所以,臣请求陛下派臣向东,专门经营此事。”

李渊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李密的请求。这件事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视,更有大臣拼死奉劝李渊万不可放虎归山。可是,李渊却安慰他们说:“我早就知道李密有东去的心了,现在王世充是我东边的隐患,如果让李密在山东发展起来,两虎相争,到最后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去一举将河南、山东两地拿下,岂不更好?”

众人叹服,都称赞李渊沉敏,其实就是说李渊阴险。

刚过一会儿,李密又杀回来了,他来见李渊,要求要带贾闰甫一起走。李渊自然特别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让他两人一起同榻,杯具、酒器摆了一茶几。喝了个二斤小酒之后,李渊开始拍胸脯保证了,他对李密说:“我李四向兄弟你保证,朝中确实有几个人不想让你去山东,可我就想,大丈夫哪能拘泥于这种小事上呢?更何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哥哥我掏心窝子给你们看,咱们现在喝酒就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只管去,我绝对没有什么不愿意。这是我三人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密大喜,说:“不道,不道。”

李渊的一席话并没能感动李密,但却感动了贾闰甫。

次日,李密、王伯当、贾闰甫等人领兵起程,刚离开长安三百里的地方,出事了。李密收到了一封信函,是李渊写的,令他留兵一半原地不动,带领其余人马继续前进。这是什么意思?留兵一半,只带领另一半走,如果你是李密,你会选择带谁走呢?显然,李密只能选择自己的亲信部队,这就是说,到了东边,如果真跟王世充干仗,就跟李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一切都应该按照正常程序走,可是,这封信的到来,却意外地惊起了一只笨鸟。

此神人名叫张宝德,是负责监管李密的长史。此人读书甚多,但生性胆小怕事,办事十分谨慎,但为了自己,他连子(孔子、孟子等一切子)都可以不要。李密收到来信之后,张宝德十分恐惧,生怕李密把自己给拉下水。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一纸诉状将李密告上了法庭。

罪状:谋反。

李密根本就没想谋反,至少现在一丁点儿谋反的迹象都没有。他只是想回到山东去,等以后发展好了再杀回来。李渊看了奏章以后,与大臣们讨论,朝中多数人认为李密反肯定是要反的,但只是时间问题。放虎归山,让他和王世充两虎相斗,万一哪一方吞并另一方,岂不会让他们更加强大?

于是,经过思考,李渊又给李密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

“弟,朝中有急事需要你,你一人骑马速回,办完再往东去。”

署名:爱你的渊。

李密对贾闰甫说:“糟了,长安肯定有人陷害我们。看这种情形,他们肯定是已经策划多时,这次我们必死无疑。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先领着大部队攻陷桃林县,以此为据点,找机会和黎阳的徐世绩汇合。你认为呢?”

贾闰甫大惊道:“不行!主上名应图谶,对我们又这么好。虽然我们现在能攻破桃林,但如果这么做了,我们就成了叛贼,没人会支持我们。再说主上宽厚爱人,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不如我们先回去,向主上表明自己的忠心,想必他一定会相信我们的。”

李密一听就怒了,指着贾闰甫的鼻子大骂道:“他他妈姓李,我他妈也姓李,你怎么就敢说不是我名应图谶?再说,就凭长安那些二流子货,敢和我平起平坐,这口气,你咽得下去,我咽不下去!就算唐军有实力占据关中,我们不还有山东吗?你怎么能跟我说这种话,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活了先跟我说一声,我杀了你再说别的!”

贾闰甫被李密急哭了,说:“您现在是依照失势,人心离散,哪里还有恢复旧地的道理?明公(李密)三思,我贾闰甫死不足惜,但求您明白我一片苦心啊!”

李密听罢,觉得自己的智商和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抽出刀来就要砍。好在王伯当等人全力劝阻,才让李密安静下来。王伯当也知道李密这不是闹着玩,却有着比闹着玩更危险的后果,于是苦劝,李密不听。

为了表明自己一定要跟李渊作对,李密将送信的使者杀了,然后领军逃窜至桃林县。没费多大劲儿,李密就成功混进了桃林县衙。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李密见城门守卫,亮出李渊发给的行军资格证。守卫放行,李密受到了桃林县县长的迎接,但基本没有场面。李密骗县令说:“我是李密(这句没错)。皇上让我带着自己的家属回长安复命,今晚要在县衙借宿一晚,明早就走。”县令应允。

傍晚,李密果然带着几十个女人进了县衙。

这几十个女人都有个特点,五大三粗、腚大腰圆。说实在的,特别难看。因为这不是女人,而是李密军队中功夫最好的士兵男扮女装,打扮成李密家眷混入县政府。他们来这地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夺权。

县府里的人对此毫无知觉,半夜,这群娘们儿忽然破门而出,挥舞着大刀杀出了县舍,冲到了办公室。一顿乒乓二五之后,县府的工作人员被李密全部解决,他很轻松地搞定了桃林县政府。次日一早,李密立刻下令开城,让后续部队跟上,休整之后,直奔南山,向东扩张。

起义出身的李密到底是不一样,很快,他就彻底掌握了桃林县附近的地盘。

按照计划好的路线,李密要向东走,下一站,便是洛州。熊州刺史史万宝和总管盛彦师在第一时间收到战报,得令对李密进行阻击。作为熊州刺史,史万宝是个典型的熊人,他脑子熊。他问盛彦师道:“李密和王伯当都是英豪,他俩一块儿,可就是锐不可当了。我们怎么办?”

盛彦师哈哈大笑,道:“你别瞧见他气焰嚣张就以为他如何厉害,你只要给我几千人,我就能拿下他的脑袋!”史万宝认为盛彦师在说笑,但根据经验来说,盛彦师这家伙用兵比他好得不止一倍。于是,想要套盛彦师的话,盛彦师笑道:“兵法尚诈,我不能跟你说!”

史万宝认为,唐军阻挡李密可以从洛州结城自固,这也是最稳妥的方法。然而,盛彦师却领着几千兵马屯在了渡口山前,寂寞无比地等待着李密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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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挤在长安,给首都添麻烦了。

王伯当:说好你我二人结百年之好,如果谁九十七岁死了,就在奈何桥上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