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晋齐之战
俗话说:扶上马,送一程。
士会尽管退休了,他还是很关心国家大事。他真的很关心国家大事吗?不是的,他是关心儿子的表现,他要送一程的是儿子,而不是郤克。
士燮每次上朝或者参加六卿会议之后,都要回家向父亲汇报,然后听取父亲的指点。
那一天士燮回家晚了,士会问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今天来了一个秦国人,老有学问了,一直跟大夫们在论辩,大夫们都辩不过他,只有我三次说得他答不上来。”士燮很得意地回答,感觉自己给父亲争脸了。
“什么?”士会的脸色变了,话音刚落,就抡起了手中的拐杖,向士燮打来。
士燮弄不懂为什么挨打,也不敢躲,生生地挨了几拐杖,好在士会也没有太用力。打完之后还不过瘾,士会一把把士燮头上的簪子给拔了下来,狠狠地折成两段,摔在地上。
“我,我做错了什么,惹您老人家生这么大气?”士燮小心翼翼地问。尽管现在也算是国家领导人了,他在父亲面前还是低声下气。
“你以为就你能?你最牛?大家不说话,是因为大家谦虚。你一个刚出道的小屁孩子,在朝廷上当众给人下不来台,人家不恨死你了?我要是死了,估计你也活不了几天了。”士会气哼哼地说着,自己一辈子小心,儿子却这么不懂事。
士燮明白了。
士会经常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报仇机会来了
大权在握,现在只差借口。
两年之后,借口终于找到了。
晋景公十一年(前589年)春天,齐国入侵鲁国。卫国在鲁国的请求下攻击齐国,却被齐国击败。于是,鲁国的季孙行父和卫国的孙林父前来晋国求援。
巧合的是,曹国的公子首也来了。
于是,齐国受辱四人组再次聚首。
“哼,早就想打齐国了,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郤克有些气愤,还有些兴奋。
“打,我们都跟着晋国干。”那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于是,郤克去找晋景公了,现在他是中军帅,说话的分量已经大不一样了。
“主公,齐国人入侵鲁国,又击败了卫国,现在两国使臣前来求救,为了保护盟国,我决定出兵讨伐齐国。”有理有据,郤克说话底气十足。
“好吧,给你七百乘战车。”晋景公同意了。通常,中军帅的决定是不便反对的。
“主公,说笑吧?七百乘只是当年先君文公城濮大战的兵力,那时候有狐偃、先轸、栾枝、魏犨等那么多贤能,才能取得胜利。我们现在的才能跟他们没法比,简直给他们提鞋都不够资格。无论如何,八百乘。”郤克要求增加兵力。
“那好,八百乘。”晋景公同意了。
当年夏天六月,八百乘战车的晋军出发了,鲁国军队和曹国军队也从各自的国家出发,他们将与卫国军队会合,一同进攻齐国。其中,能够战斗的也就是晋国军队,其余三国军队重在参与。
出征的时候,上军帅荀庚请了病假,下军佐荀首也请了病假。
没办法,六卿变三卿,倒也省事了。三军司马依然是韩厥,赵盾死后,他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作为赵盾最信任的人,韩厥让所有赵盾的继任者心有忌惮,郤缺、荀林父和士会都在刻意压制他。
韩厥是个聪明人,甚至不亚于士会。他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同时他也知道,升不上去未必就不是好事。作为一个缺乏根基的人,他特别明白“宁可杀错人,不能站错队”这句话的含义。所以,他竭力对各方面都不得罪。他知道自己在荀林父和士会的手中都不会有机会,所以他小心谨慎地隐忍着,根本不抱任何幻想。
而现在,尽管郤克并没有提拔他,他还是感觉到机会来了。
晋国大军经过卫国,韩厥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担任司马的时候,赵盾的御者被自己斩掉的往事。他突然想起,这是郤克首次领军出征,他会不会也需要一个倒霉蛋?韩厥认为郤克需要。
想到这里,他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很快,一个倒霉蛋被找到了。
韩厥杀人
一个军官违反了军令,这个人叫什么以及违反了哪一项,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清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了这么一个倒霉蛋。
抓住了这样一个倒霉蛋,韩厥几乎要笑出来,因为这个倒霉蛋和上一次的那个倒霉蛋简直就是一个人,上次的是赵盾的御者,这次这个是郤克的亲戚。
“砍了。”韩厥没有丝毫犹豫,他的概念里,这是郤克故意放出来的倒霉蛋。
可是,韩厥错了,郤克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办法,这完全是一个偶然事件。
“什么?要杀?”当郤克知道自己的亲戚要被韩厥砍掉之后,他吃了一惊,随后他决定亲自去救自己的亲戚。“快,赶快去救人。”
然而,郤克还是晚了半步,他赶到的时候,刀斧手的刀恰好落下去,火辣辣的人头正好落下来。
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元帅,有何指示?”看见郤克过来,看见郤克吃惊和失望的眼神,韩厥知道,这次弄砸了。
在那一瞬间,郤克思绪万千。他想到撤韩厥的职,可是没有理由;他想过痛骂韩厥一顿,可是也没有理由;他想过转身就走,可是又觉得很傻。猛然,他想起当年韩厥杀赵盾御者的故事,他恍然大悟:这个贼老韩,他在帮我啊。
“司马,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不要因为这个人是我的亲戚,就对他网开一面,杀得好。来人,号令三军。”郤克下令,于是那个倒霉蛋的脑袋就上了竹竿。
“多谢主帅。”韩厥一身的冷汗,总算镇定下来。
从韩厥那里出来,御者问郤克:“元帅不是去救那人吗?怎么反而支持韩厥杀他?”
“嗨,杀都杀了,我就帮他分担一点批评吧。”郤克回答。似乎那人死得很冤似的,似乎自己很高尚。
齐国君臣
齐国和晋国,可以说是亲上加亲的国家,如今要开战了。
两军在齐国的靡笄(今济南千佛山)相遇了,齐顷公亲自率军与晋国率领的四国联军作战。在齐顷公看来,晋国军队自从上次败给了楚军,已经是一支腐败的军队,根本不必怕他们。
双方下完战书之后,齐顷公决定要给晋国人一点颜色看看,同时也让齐军提升一下士气。
记得高固吗?就是那个出使晋国却半路逃回的人。不要小看了高固,他是齐国著名的勇士。
“高固,你走一趟晋军大营。”齐顷公给高固下命令。
高固这一次没有怕死,登车而去。
晋国军队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人敢来踹营,结果被高固直接闯了进去。恰好遇上一乘晋国战车,高固从地上捡了一块大石头,一石头砸死了车上的战士,然后跳上车,用大戟顶着御者的脖子,俘虏了一乘战车回去,半路上还连根拔起了一棵桑树,一并带回了齐营。
于是,高固单乘闯晋营的英雄事迹迅速传遍了齐军大营。高固得意地到处说:“欲勇者,贾余余勇。”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绕口,意思是:有想要勇气的人吗?我还有多余的可以卖给他。
“余勇可贾”,这个成语就来自这里,见于《左传》。
第二天一大早,两国军队开始布阵,准备决战。
因为战场在鞍(今济南市西),因此这一战叫做鞍之战。
齐顷公的御者是邴夏,车右是逢丑父。
列阵完毕,齐顷公高喊:“余姑剪灭此而朝食。”(《左传》)
啥意思?姓余的姑姑?错。意思是:我们还是灭了敌人再回来吃早饭吧。
“灭此朝食”,这个成语来自这里。
喊了这个口号之后,齐顷公命令邴夏开始冲锋。于是,齐顷公一车当先,冲向晋军大阵,齐国军队紧随着冲了出去。
冲出去之后齐顷公才发现,自己的战马连甲都没有披上。可是这时候也没办法停下来披甲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冲。
一国国君就这样稀里糊涂打起了前锋,齐顷公真是个很有趣、很性情的人。
晋国人的箭如雨点般射了过来,齐军战车被射倒许多。齐军也同样向晋军射箭,晋军大阵中也有许多人中箭倒下。奇怪的是,齐顷公毫发无损。
晋军大阵,郤克的御者是解张,车右是郑丘缓。
当齐国人突然开始冲锋之后,郤克下令擂鼓迎敌,他本人也开始擂鼓。
齐国人的箭射了过来,解张被箭射伤了右边的胳膊,随后,郤克的胳膊也被箭射伤。
“我受伤了。”郤克大声喊,他非常紧张。
“不要怕,我一开始就伤了,我把箭折断就接着驾车,右边的车轮都被我的血染红了,我看,你还是坚持一下吧。”解张大声喊。
“是啊,只要有危险,我就下去推车,坚持啊。”车右郑丘缓也说。
郤克没有说话,不过他的鼓声越来越慢,他有些坚持不住。
“主帅,我们军队就是随着我们的鼓声和旗子冲锋的啊。只要没有死,就要坚持啊。”解张吼了起来,他用左手挽着缰绳,转过身来,用受伤的右胳膊从郤克的手中接过一个鼓槌,一边赶车一边击鼓。
解张一只手是无法控制住战马的,何况他还转过了身子。战马奔跑起来,丝毫不受控制。于是,晋军主帅的大旗冲在了晋军的最前面,晋军都看到主帅一身是血,胳膊上带着箭还在击鼓冲锋。
“冲啊。”晋军士气大振,开始冲锋。
两军相交,到底还是晋国军队要强一些,齐国军队抵挡不住,大败亏输。
韩厥始终在盯着齐顷公的战车,齐军溃败,韩厥决心要捉住齐顷公,那样的话,自己就没有理由坐不到卿的位置了。
韩厥担心追丢了齐顷公,于是自己去驾车,让御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齐顷公一路狂奔,却发现一乘晋国战车紧追不放。
“快射后边车上的御者,那人看上去是个君子。”邴夏对齐顷公喊道。
“知道是君子还射他?不射。”齐顷公这人其实很可爱,他拒绝射韩厥,操起箭来射车左,其实那才是御者。
别说,齐顷公的箭术非常高明,一箭出去,直接把韩厥的司机给射下去了。看看还在追,于是再射一箭,把车右给射死在车上了。
现在,战车上只剩下韩厥一个活人,还怎么追?追上了有什么用?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高喊:“司马,司马,等等我。”
韩厥一看,是晋国大夫綦(音奇)毋张。綦毋张的御者和车右都战死了,战车也翻坑里了,正好来跟韩厥搭伙。綦毋张,綦毋姓的始祖,尽管这个姓的人现在已经很难找到。
二合一,韩厥又有了信心。
“喂,前面的箭术很好,你躲在我身后,把车右扶正了,迷惑他们。”韩厥出了个招数,免得綦毋张再被射死。
就在这边折腾尸体的时候,前面齐顷公和逢丑父趁机换了位置。为什么换位置?因为齐顷公的箭射完了。
跑到华泉这个地方,出问题了。
齐顷公的马被树枝挂住了,马车不得不停下来,逢丑父跳下来推车,结果根本推不动。原来,昨天晚上逢丑父被蛇咬了胳膊,好在蛇的毒性不太强,没有要命,但是胳膊完全使不上劲。
韩厥的战车赶了上来。
紧接着,要上演的是一出春秋时期臣子俘获国君的正规程序。
韩厥跳下战车,綦毋张则依然留在车上,张弓搭箭保护韩厥。韩厥走到齐顷公的战车前,躬身施礼,从怀里掏出一个酒杯和一块玉,这都是给国君的礼物。然后韩厥说:“蔽国国君派我们来为鲁国和卫国求情,并且告诉我们不要进入齐国的国境。不幸的是我们恰好遇上了,我也不敢逃避,否则就是给两国国君丢人了。虽然我没什么才能,我还是很愿意代替您的御者,为您驾车。”
说得多么客气啊,多么给人面子啊,什么是为您驾车,就是请您跟我回晋军大营的意思。
韩厥为什么能从怀里掏出酒杯和玉呢?很显然,他是早就准备好了要活捉齐顷公的,多么有心的人啊。
齐顷公有点傻眼,尽管自己这边多一个人,但是御者武功不行,逢丑父用不上力,而对方是两员大将,还有弓箭伺候着。要被活捉,那是不甘心的;要逃跑,估计也跑不掉,而且丢不起那个人。
怎么办?那一刻,齐顷公也是百感交集。
“逢丑父,给我打点水来喝。说你呢,还愣着干什么?”逢丑父说着,一脚把齐顷公给踢下车去了。
齐顷公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刚才自己跟逢丑父换了位置,现在逢丑父是让自己趁机逃跑啊。齐顷公没有犹豫,转头就走。
韩厥上当了,他以为打水去的是逢丑父,因此没有去追他。
“好,我跟你们走。”稍等了一阵,逢丑父说,然后自己跳下车来,上了韩厥的车。
“哎,小心。”韩厥恭恭敬敬把逢丑父扶上车,高高兴兴驾着车回去了。
“元帅,别打了,我把齐侯给请来了。”回到晋国大营,韩厥高声喊道。
郤克早已经回来,他要包扎伤口。战场上总指挥的任务,暂时就交给了栾书。尽管士燮的职位在栾书之上,但是栾书更有战斗经验。
伤口刚包扎好,就听见外面韩厥说俘虏了齐顷公,郤克腾地站了起来。
“奶奶个驴,看你怎么说?”郤克自言自语,不过他也掏出来一个酒杯和一块玉。没办法,这是规矩,即便你很恨对方的国君,礼貌还是要有的。即便你要羞辱对方的国君,也只能用不带脏字的话去骂他。
什么叫春秋笔法?说白了就是骂人不带脏字。
这边刚准备好,逢丑父就进来了,随后是韩厥和綦毋张。
“元帅,我们把齐侯请来了。”韩厥说。
“齐侯?在哪里?”韩厥不认识齐顷公,郤克认识啊,他甚至还认识逢丑父。
“这不是吗?”韩厥反问。
“这哪是齐侯啊,这是逢丑父啊,嗨。”郤克失望极了,把酒杯和玉又揣回怀里了。
“啊?!”韩厥和綦毋张目瞪口呆,费半天劲,弄回来一山寨版的。
逢丑父看着愤怒的郤克及垂头丧气的韩厥和綦毋张,得意地笑了:“老郤,这不怪他俩啊,是我跟我家主公换了位置,骗了他们两个人。”
韩厥和綦毋张恍然大悟,原来去打水的那伙计才是齐顷公。
“奶奶个驴,骗我们?骗我们就是骗晋国人民,来人,拉出去砍了。”郤克恼羞成怒,就要杀人。
“哎,慢着。自古以来,还没有代替国君受难的人,现在这里有一个,这么高尚的人,你们要杀掉他吗?”逢丑父急忙说,大义凛然的样子。
郤克一听,有道理啊。
“嗯,杀这样的人是不吉利的。这样的人是模范啊,怎么能杀呢?算了算了。司马,你们也辛苦了,陪老逢去后面帐篷喝酒去吧。”郤克不仅放过了逢丑父,还酒肉招待,恰好逢丑父还没吃早餐呢,灭掉敌人再吃早餐成了被敌人灭掉再吃早餐了。
春秋的祖先们啊,真的很纯真。
再说齐顷公,逃跑之后正好碰上齐国的战车经过,于是又上了车。
“不行,老逢替我被捉了,郤克一定会杀了他,我要去救他回来。”齐顷公倒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也不管身边的人劝他不要去,直接回头杀向晋军,跟随他的齐军没办法,虽然只有十多乘战车,也只好跟着杀回去。
晋国人就觉得奇怪,齐国人都败了,怎么又杀回来一个小分队呢?
“哎,伙计,怎么回来了?”晋国士兵们问。
“逢丑父代替齐侯被捉了,齐侯要回来救他。”齐国士兵心眼实,直接招供了领头的是齐顷公。换了别的朝代,晋国士兵就该一拥而上,活捉齐顷公去请赏了。
可是,别忘了这是春秋。
“够义气啊,兄弟们,让开让开让开。”晋国士兵们顿时对齐顷公敬佩得不得了,纷纷让路。
齐顷公在敌人阵中三进三出,毫发无损,不过最终也没有找到逢丑父。
齐顷公这样的国君,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战败了,怎么办?除了求和,没有别的办法,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派往晋军求和的是国佐。
“我们可以把灭掉的纪国的宝物给晋国,把侵占鲁国和卫国的土地还给他们,只要你们撤军。”国佐给出了求和的条件。
“不行,你们要让萧太后到晋国做人质,还要把齐国的道路都改成东西向的,以便今后我们的战车随时通行。”郤克当即表示不同意,提出了两条苛刻的条件。
“老郤啊,不要欺人太甚了。晋国和齐国是同等级的国家,你们多数国君的老娘都是齐国人,晋国国君跟齐国国君就是表兄弟,我们的太后就是你们的太后,你这样的要求就等
“背城借一”,这个成语来自这里。
郤克愣住了,他没想到齐国人这么硬。
“元帅,算了,和平万岁吧。既然齐国人已经答应了给你们宝物和归还我们的土地,也差不多了,困兽犹斗啊,别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啊。”卫国的孙林父和鲁国的季孙行父都来讲情,他们的算盘很清楚啊,如今要是得罪齐国人太重了,今后还保不定受到怎么样的报复呢。
“好吧。”郤克答应了。
战争结束了,郤克的一口闷气终于出来了。
谦虚和假谦虚
晋国大军凯旋,晋国首都人民夹道欢迎。
在这些欢迎的人中,一个老头住着拐杖,焦急地等待着。直到最后一乘战车进城,老头的表情才松弛下来。老头挥了挥拐杖,战车上的将军急忙跳了下来,快步走过来。
“你不知道我在盼望你回来吗?怎么走在最后?”老头说,似乎很不满意。
“军队凯旋,国内的人肯定是夹道欢迎。如果走在前面,肯定特别引人注目,得到的欢呼也是最多的,那岂不是要抢主帅的风头?考虑到这个,所以我不敢走在前面。”将军说。
“儿啊,你如此懂得谦虚有礼,我们家可以免于灾患了。”老头说。
老头是谁?士会。将军是谁?士燮。
士家父子真的很有趣啊。
回国之后的第二天,晋景公接见三位卿。
“这次大胜,都是你的功劳啊。”晋景公首先表扬郤克。
“这完全是主公的教导和三军的努力啊,我有什么功劳呢?”郤克谦虚地说。
“这次大胜,你功劳最大啊。”晋景公表扬士燮。
“这完全是郤克主帅指挥得当,荀庚平时练兵有法的结果啊,我有什么功劳?”士燮同样谦虚。
“这次大胜,你功劳最大啊。”晋景公表扬栾书。
“这完全是中军和上军的力量,我有什么功劳呢?”栾书也很谦虚。
看来,在权力斗争中,每个人都学精了。
『权力斗争金科玉律第十九条:把功劳推给自己的上级。
副一条:不要和下级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