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抵抗侵略者波斯 强制疏散

地米斯托克利认为在陆地上迎战强敌绝无胜算。因此,他决定将雅典市内的所有住民转移出去。只要雅典变成一座空城,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在海上与一路南下而来的波斯军队决一雌雄。

只能说这是一场赌博,因为波斯国王未必会如他所愿。

但是,地米斯托克利有两个有利因素:

第一,波斯国王薛西斯要在年内结束战争的愿望非常强烈。因为波斯国王需要随时关注波斯帝国的重要属地中东和埃及的任何异动。对于波斯国王来说,在希腊的每一天他都过得心神不宁,他不能长期留在希腊。

第二,列奥尼达和他率领的“300勇士”壮烈牺牲,波斯国王对待列奥尼达的残忍之举更激怒了斯巴达人,斯巴达国内掀起了一股强烈的反波斯浪潮。

之前,斯巴达这个封闭社会中的住民目光只停留在伯罗奔尼撒半岛内。为了迎战敌人,他们最远只到过通往半岛入口处的狭窄地峡伊斯米亚。对于斯巴达来说,越过此地,将军队送往温泉关已是一个相当积极的难得之举。

温泉关战役以后,斯巴达人的视野开阔了,至少扩大到了希腊中部。雅典就位于希腊中部,因此对于雅典领袖地米斯托克利来说,他手中有了一副好牌。

在地米斯托克利看来,此时他面临的最大难题在于如何使雅典变成一座空城。因为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抛下早已熟悉的城市和家,迁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雅典是当时希腊最大的城市,居民人数达数万。现在他要将这数万人全部疏散出去,不论身份高低,不论贫富贵贱,也不分男女老幼,全体自由公民和所有奴隶都要疏散。

关于疏散一词,词典上是这样解释的:为最大限度地减少敌人入侵造成的人为损失而采取的措施。

地米斯托克利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危机管理内阁首相的权力,采取了强制疏散的手段。

当然在这之前,他尽可能做了周到的安排:

一、与一些城邦国家达成协议,让他们接收雅典公民,确保疏散后的公民有住所。

于是,萨拉米斯岛和埃伊纳岛,以及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东侧的许多小城邦国家成了雅典公民暂时落脚的地方,包括特罗曾。

二、用国库的钱在雅典住民暂住地为未成年孩子修建了教养学校和体育学校。

也就是说,连培养孩子必不可少的教养学校和体育学校也都疏散出去了,教员和体育辅导员自然也在这支疏散队伍之中。

下一个时代出现了一位大政治家,叫伯里克利,这一年他15岁,此时也一定是这支疏散队伍中的一员。因为在城邦国家雅典,男子达到服兵役的18岁之前都属于未成年人。

为了完成强制疏散,地米斯托克利动员了雅典所有类型的船只。他指挥下的三层加莱船自不必说,为运输货物往返于附近岛屿的帆船,甚至捕鱼的小船等,只要在海面上可以移动的船,全部动员起来了。对于私有船只,均由国家出资有偿使用,理由有二:

一、避免有人因囊中羞涩而不得不留在雅典境内。

二、由于无法预计何时才能回来,为了让雅典居民在暂住地尽可能过得舒适,日常生活所需的各种用品都要带上。要在疏散时带上所有用品,多少船都是不够用的。因此哪怕只有一个帆、一个船员、一次只能运送一家的小船,也都用上了。

但是无论怎么动员,还是有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对于这样的人,地米斯托克利作为危机管理内阁的首相,权力再大也无能为力,毕竟他不能用绳索将他们捆起来拉走。正当他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时,他听到了一个祭司说的话,这位祭司在供奉女神雅典娜的神庙任职。

祭司说,养在神庙中与女神形影不离的蛇这几天都没有吃为它准备的蜂蜜面包。

地米斯托克利一听,计上心来。他叫来那位祭司,让他把这些话讲述给那些犹豫不决的公民听。

祭司按要求向举棋不定的公民讲了地米斯托克利希望传递的意思。

他说,与女神形影不离的蛇从几天前开始就不肯再吃面包,原因是这条蛇已经不在雅典。蛇不在雅典就意味着常与蛇相伴的女神也一定离开雅典了。

于是,犹豫不决的人的数量大大减少。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坚持不肯离开雅典,这些人数量不足100人,其中以高龄者居多。他们拿出早些年的传说,表示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雅典。

他们拒绝离开的理由是,雅典只要有“木”保护,别国侵略者就不会进入雅典。他们坚称,卫城有圆木护栏围着,只要固守在卫城之中,雅典就绝不会沦陷。

地米斯托克利告诉他们,传说中的“木”指的是用木头建造的三层加莱船,与雅典城市无关。但是,固执的老人根本不听。结果,他只好由着他们,让他们留了下来。

这次强制疏散行动仅用了不到1个月的时间,非常完美,效率之高令人吃惊。然而,地米斯托克利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