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波战争以后 年轻的斯巴达将军

同一时期,“普拉塔亚英雄”又在做些什么呢?

第二次希波战争爆发后的第二年,即公元前479年,帕萨尼亚斯只有34岁。这一年,他率领希腊城邦国家联军在普拉塔亚平原将波斯帝国引以为傲的陆战主力部队打得落花流水。帕萨尼亚斯年纪轻轻就立下如此功绩,想必他一定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吧。

在德尔斐拜祭阿波罗神庙时,他敬献了一块铜板,上刻“帕萨尼亚斯,希腊联军总指挥官。为感谢神助我消灭波斯军队,特献立此铜牌”。为此,他惹来了5个监察官的猜忌。

斯巴达是一个极度讨厌个人主义的国家,只知道一味遵守吕库古的“宪法”而不知变通。即便是国王,只要他有个人主义倾向,一样会被猜忌。不仅如此,斯巴达对国王的约束更加严格,因为吕库古的“法”就是通过牵制权力来保证国内稳定的。

既然斯巴达是这样一个城邦国家,那么5名监察官坚信自己的使命是监督每一个斯巴达人严守法纪,也就无可厚非了。

5名监察官一知道帕萨尼亚斯在德尔斐的所为,立刻从斯巴达赶到德尔斐,要求帕萨尼亚斯取回已经献立的铜牌,修改上面的内容。

他们要求从“帕萨尼亚斯,希腊联军总指挥官”中删去“帕萨尼亚斯”5个字。

他们没有给予帕萨尼亚斯任何处分,但是,这位年轻有为的斯巴达指挥官因此上了监察官的黑名单。

的确,帕萨尼亚斯可能缺少谦虚的美德。但是,谦虚的美德与超常的天才这两者原本就很难兼而有之,难道不是这样吗?

在这一点上,斯巴达人帕萨尼亚斯更像希腊人。

普拉塔亚战役结束后,有这样一个小插曲。斯巴达部下逼帕萨尼亚斯下令砍下敌将马多尼乌斯的脑袋,就像波斯国王在温泉关对列奥尼达所做的那样。他们希望将马多尼乌斯的脑袋挂上矛尖在全军士兵面前示众。但是,这位34岁的指挥官一口拒绝。

“这是野蛮人的行为,不是我们希腊人应该模仿的事情。”

在献给德尔斐阿波罗神的铜牌上,他刻的是“帕萨尼亚斯,希腊联军总指挥官”,而不是“帕萨尼亚斯,斯巴达军队指挥官”。

有一个现代研究者评价帕萨尼亚斯说,他不是典型的斯巴达人。

如果他完全不像斯巴达人,也许他会有别样的人生选择。他的不幸在于他只是50%不像斯巴达人,还有50%仍是斯巴达人。

我想,普拉塔亚战役之后,5个监察官的真实想法大概是让帕萨尼亚斯立即回国,在国内将他软禁起来吧。

但是在这个时期,斯巴达完全找不出可以领军打仗的人,因为有资格率领斯巴达军队的人必须是现任国王,或仅次于国王地位的人,也就是像帕萨尼亚斯这样的人。他是前国王的儿子,又是尚未成年的下一任国王的监护人。在希波战争的余波尚未彻底消散的这一时期,很难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普拉塔亚战役中,帕萨尼亚斯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他刚过35岁。在其他城邦国家,谁也不会认为帕萨尼亚斯继续担任总指挥官率领军队上前线,是破坏宪法的行为吧。

但是,在长达250年的时间里,斯巴达一直是吕库古“宪法”的忠实执行者。在斯巴达,作为个人,可以接受赞誉的只有列奥尼达,因为列奥尼达在温泉关战役中壮烈牺牲。也许在斯巴达人的心目中,“死了的英雄”无害,而“活着的英雄”难免会带来危害吧。

虽然不能说是“小人闲居为不善”,但此时的5个监察官为了帕萨尼亚斯,为了斯巴达,也为了全希腊,的确要为“不善”了。

帕萨尼亚斯刚从普拉塔亚凯旋就被革去了斯巴达陆上军队指挥官的职务。

现任国王列奥提吉达斯取而代之,担任了这一职务。他是帕萨尼亚斯为战胜波斯军队而殚精竭虑制定战术的同一时期,与雅典的克桑提普斯合力将波斯海上军队赶出萨摩斯岛的总司令官。

成功夺回萨摩斯岛以后,雅典军队继续北上攻打达达尼尔海峡要塞西斯托。列奥提吉达斯认为爱琴海与斯巴达没有关系,于是带着斯巴达士兵离开希腊联合海军回到了斯巴达。

在5个监察官看来,也许此人才是符合斯巴达国家利益的人选。他们大概认为,他一定会是忠实执行斯巴达安全保障政策的司令官,绝不会允许敌人进入伯罗奔尼撒半岛。

列奥提吉达斯取代帕萨尼亚斯担任了斯巴达陆上军队指挥官的职务。5个监察官随即将他派往希腊中部色萨利地区。因为普拉塔亚战役的前一年,色萨利地区是马多尼乌斯率领下的波斯陆上军队的冬季营地。

然而,斯巴达于公元前478年派出的镇压色萨利的部队无功而返。

这并不奇怪。波斯大军入侵时,位于希腊中部的色萨利地区被迫归顺了波斯,成为波斯军队的冬季营地。当波斯军队在普拉塔亚彻底战败以后,色萨利自然重新回到了希腊阵营,因此斯巴达派兵前去镇压纯属多此一举。事实上,雅典就没有派兵前往色萨利的想法。

公元前478年,5个监察官革去了帕萨尼亚斯的职务,但没有软禁他。他们虽然可以让帕萨尼亚斯删除献给阿波罗神的铜牌上的名字,却不能剥夺他“普拉塔亚英雄”的称号。

因此,刚刚卸下陆上军队指挥官一职的帕萨尼亚斯又被任命为海上军队指挥官。

接下来,这位35岁的斯巴达年轻指挥官在海上取得的战果又一次大大出乎监察官们的预料。

萨摩斯岛夺回了,达达尼尔海峡沿岸的西斯托也已收回了。萨拉米斯海战之后,爱奥尼亚地区和靠近这一地区的岛屿都回归了希腊。希腊人普遍认为波斯军队已被彻底赶出爱琴海。因此,公元前478年,他们似乎无须再向爱琴海派遣大规模作战力量,也许他们认为保证已回归希腊的这些地区现有的安全就已足够。

当然,希腊各国似乎还没有考虑就此解散为对抗波斯而组建的希腊城邦国家联军,它们甚至还向刚就任联合海军总指挥官的帕萨尼亚斯提供了近百艘三层加莱船。

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半岛提供了20艘战船,雅典提供了30艘。余下的船只来自爱奥尼亚地区各城邦国家和莱斯沃斯岛、希俄斯岛、萨摩斯岛、罗德岛等岛屿,这些地区刚刚摆脱波斯统治回归希腊。

帕萨尼亚斯掌握着近百艘战船,任务却只是在海上巡逻,没有明确的攻击目标。也许因为波斯军队已经彻底离开爱琴海了吧。

但是,这位35岁的年轻将领并没有将这个闲职当成闲职来做。

帕萨尼亚斯率领百艘战船离开爱琴海,进入东地中海,突然接近了塞浦路斯岛。

接近塞浦路斯岛并非完全师出无名。该岛距离地中海东岸较近,虽然是波斯的领地,当地住民却是希腊人。因此,把希腊人从波斯统治之下解救出来的理由是成立的。

在地中海各岛屿中,塞浦路斯岛是排在西西里岛、撒丁岛和克里特岛之后的一个大岛。帕萨尼亚斯率领船队绕岛一圈后,方知仅靠百来艘船的战斗力拿下此岛难度很大。

同时,该岛距离腓尼基较近,一旦发生战斗,波斯方面不可能坐视不管。而且两年前腓尼基人在萨拉米斯遭到毁灭性打击后,其心中一定余怒未消。帕萨尼亚斯知道自己已过于深入敌方区域,于是决定离开。

帕萨尼亚斯选择撤离塞浦路斯,另找一个进攻目标。士兵上船后,他指挥百艘战船回到爱琴海,在爱琴海继续北上,通过达达尼尔海峡,横渡马尔马拉海,直抵拜占庭。一到拜占庭,他就下令发起进攻。

拜占庭在当时的希腊语里叫“Βυζáντιον”,到了罗马时代后期改叫“君士坦丁堡”。公元15世纪,被土耳其征服后,它又改名“伊斯坦布尔”。

拜占庭帝国时代的这座城市不过是希腊世界边境的一个小城,既不受希腊人的重视,也没有引起波斯人的关注。

决定攻打这座城市只能证明帕萨尼亚斯不是典型的斯巴达人。那个时代没有人关注这个地方,甚至连雅典人都没有注意到此地。

但是仔细想想,帕萨尼亚斯攻打这个“盲区”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要彻底切断波斯的入侵之路,仅控制达达尼尔海峡要冲西斯托远远不够。只有将位于其东北的拜占庭(现在的伊斯坦布尔)也掌握到自己手中才能彻底放心。


攻打拜占庭

那么,连地米斯托克利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地方拜占庭,帕萨尼亚斯又是怎么注意到的呢?

普拉塔亚战役结束后,排在波斯阵形最后面的萨迪斯总督阿尔塔巴兹和他带领的4万名士兵几乎不损一兵一卒就逃离了战场。帕萨尼亚斯没有乘胜追击,但他也许注意到了他们的逃跑路线。

阿尔塔巴兹和他的4万名士兵落败而逃。他们逃跑的过程并不顺畅。原定的路线是横渡达达尼尔海峡回到亚细亚,但是当地希腊人得知普拉塔亚战役结果后,纷纷揭竿而起反抗波斯,阻断了这位总督和他的4万名波斯士兵返回亚细亚的路线。

阿尔塔巴兹是一位很务实的总督,波斯军队战败后,他希望尽可能避免与希腊军队再次交战。因此,他放弃了横跨色雷斯地区的这条近道,选择绕道而行。他率领4万名士兵沿山脚绕过一个大弯到达拜占庭,然后从拜占庭回到亚细亚。出征时至少有12万名士兵的波斯军队,顺利回到祖国的只有这4万人。他们逃回国未经过西斯托的浮桥,而是绕道遥远的拜占庭。

因此,要从根本上彻底消除亚细亚入侵欧洲的威胁,就有必要控制从拜占庭到西斯托的所有地方。

前一年秋天,雅典人克桑提普斯已经夺回达达尼尔海峡的要地西斯托。时隔一年,斯巴达人帕萨尼亚斯让拜占庭也回到了希腊的怀抱。

当然,攻取拜占庭并没有那么容易。与西斯托一样,波斯人深知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在此留下了守军。因此,帕萨尼亚斯必须首先打败波斯守军,当地住民发动起义反抗波斯则是之后的事情。

夺取西斯托跨了两个年份,彻底攻下拜占庭也是在公元前477年以后了。

斯巴达人不是海洋民族,因此对斯巴达人来说,凭借海上力量取得胜利,这是第一次。

希腊城邦国家为共同抵抗波斯入侵而结成联盟后,根据最初的约定,陆军和海军的总指挥官都由斯巴达人担任。

无论是亚德米西林还是萨拉米斯,抑或是米卡勒,尽管参战的主力军来自雅典,但是全军的总指挥官都是斯巴达国王。

当然,他们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熟悉大海,因此无论制定战术还是确立事实上的总指挥官,他们都交给雅典的地米斯托克利和克桑提普斯来负责。

与以往不同,无论名义上还是实质上,拜占庭之战的总指挥都是斯巴达人。这一战是在斯巴达人帕萨尼亚斯的指挥下取得胜利的。

斯巴达为此举国沸腾。但是,欢欣鼓舞的只是士兵,5名监察官并没有表现出兴高采烈的样子。

与雅典一样,斯巴达也是全体公民皆为士兵的城邦国家。不同的是,雅典士兵是“兼职”的,而斯巴达士兵是“专职”的。以专职士兵自居的人,更容易为胜利而欢欣鼓舞。

5个监察官以吕库古“宪法”的执行官自居。因此,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他们很难为帕萨尼亚斯的胜利表现出由衷的高兴。

首先,帕萨尼亚斯的行动严重违背了吕库古的“宪法”,即以保卫斯巴达本国为首要任务。

其次,帕萨尼亚斯的行动严重违反了迄今为止的斯巴达国策,即斯巴达的管辖范围仅限于伯罗奔尼撒半岛。

很早以前,伯罗奔尼撒同盟就在斯巴达的倡议下成立,但是这个同盟从未将目光投向过爱琴海。

5个监察官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成功攻取拜占庭的帕萨尼亚斯。因为在斯巴达国内,帕萨尼亚斯深受士兵爱戴,支持率直线上升。

雅典得知斯巴达的这一情况后决定好好加以利用。

达达尼尔海峡将欧洲和亚细亚一分为二。为切断波斯军队的入侵路线,控制达达尼尔海峡极其重要。要控制达达尼尔海峡,没有什么比破坏连接西斯托和对岸的浮桥更重要的了。雅典军切断了波斯的入侵路线,促使色雷斯地区顺利回归了希腊。广阔的色雷斯地区位于达达尼尔海峡西侧。由于切断了波斯的入侵路线,当地住民得以从波斯的统治中解放出来。

一直以来,雅典人热衷于殖民色雷斯地区。该地区矿产资源丰富,雅典人的大部分海外资产集中于此。

希波战争的胜利使色雷斯重归雅典。雅典控制了西斯托,所以保证了色雷斯的安全。

但是,斯巴达人攻占拜占庭使雅典人又有了新的想法。在希腊民族中,雅典人的经济头脑超乎想象的发达。对此,斯巴达监察官甚至觉得很不可理喻。

对雅典人来说,占有拜占庭意味着新的机会——开拓黑海沿岸这一新兴市场。拜占庭位于通往黑海的入口处,掌握这个地方不仅可以彻底切断波斯军队入侵的路线,出入黑海沿岸还可以带来经济上的收益。

无论从战略角度上看还是从经济角度上看,这片海域无疑都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但是此刻,拜占庭在斯巴达人帕萨尼亚斯的手中。雅典人想掌握从西斯托到拜占庭,即从爱琴海到黑海的所有地方,首先必须将帕萨尼亚斯赶出拜占庭。那么,如何才能赶走帕萨尼亚斯呢?

雅典收集了有关帕萨尼亚斯的信息,整理成材料后送到了斯巴达反帕萨尼亚斯的监察官手中。他们相信这些材料足以赶走帕萨尼亚斯。

斯巴达5个监察官不太相信雅典政界大人物地米斯托克利,他们承认他是优秀的指挥官,但他们更清楚地米斯托克利的支持者多为雅典庶民。他们害怕地米斯托克利会给斯巴达下层百姓带来不良影响。因为在斯巴达,作为下层百姓的庇里阿西人和希洛人没有公民权。

少数人统治(寡头政治)体制下的斯巴达人比较相信地米斯托克利的政敌阿里斯泰德。他们认为,与激进派领袖地米斯托克利相比,稳健派领袖阿里斯泰德更值得信赖,后者出身于雅典首屈一指的名门阿尔克迈尼翁家族。

就这样,雅典的稳健派开始收集有关帕萨尼亚斯的材料,将其送到了斯巴达监察官的手中。他们没有采用密告的方式,而是受斯巴达掌权者的委托收集相关材料。当然,他们收集到的所谓的材料不过是道听途说,是无中生有的造谣诽谤。

他们提供的材料中说,这位刚满36岁的斯巴达年轻将军企图凭借波斯的力量征服希腊。

他们提供的材料中说,这个年轻人向波斯国王提亲,要与波斯国王的一个女儿结婚。

他们提供的材料中说,他向波斯国王表示,波斯征服希腊之后他愿意做国王的第一心腹。

他们提供的材料中说,他在拜占庭深受波斯风俗熏染,出门必带由波斯俘虏组成的卫队。

他们提供的材料中说,他没有杀死拜占庭攻取战中的俘虏。这点可以不追究,但是他独断专行,对参加拜占庭攻取战的雅典和其他城邦国家的人态度蛮横。

掌握这些材料后,监察官决定马上召回帕萨尼亚斯,等他一回国立即进行审判。

斯巴达监察官坚信“法”可以挽救权力拥有者的不自律行为。他们手握审判大权,对于滥用职权者,即使是国王也绝不姑息。

在斯巴达,5个监察官同时又是检察官,做出判决的是“长老会议”。长老会议由60岁以上已经退役的28人外加两个国王共30人组成。

36岁的帕萨尼亚斯被召回国后接受了长老会议的判决。结果如下:

对待同盟国盟友态度蛮横、独断专行,判处此项罪名成立,予以警告。关于其他诉讼,因证据不足判处无罪。

于是监察官又提了一个要求:帕萨尼亚斯从此不得领军作战。对此长老会议表示同意,5个监察官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从此帕萨尼亚斯成了一个普通人。他在斯巴达又逗留了一段时间,不少王室成员好像很同情他的处境,甚至有一人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但是监察官对他依然心存戒心,不依不饶。也许他厌烦了这种感觉,于是选择离开祖国。他将列奥尼达的遗子、尚未成年的国王托付给弟弟,随后带着妻儿和愿意追随他的几个人坐上三层加莱船,移居到爱奥尼亚地区最东北的海边城市克罗奈伊。

克罗奈伊以北30公里处有一个特洛伊古战场。按照帕萨尼亚斯的性格,他一定对《荷马史诗》中的英雄怀有一种亲切感。或许这也是他选择在此处安家的理由。

不管怎样,已经变成普通人的“普拉塔亚英雄”从此开始了平静的人生第二阶段的生活。

我把斯巴达5名监察官看成闲居不善的“小人”是有原因的。他们没有远见卓识,却偏偏掌握着斯巴达的国家政权。这样的权力机构除了斯巴达,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

对帕萨尼亚斯做出判决以后,5个监察官派遣多吉斯取代帕萨尼亚斯管理拜占庭。

雅典不可能坐等多吉斯来到拜占庭,他们早已抢先一步将客蒙送到了拜占庭,当时他就在相距不远的西斯托。客蒙是“马拉松英雄”米提亚德的儿子,时年38岁。与父亲一样,他很有战略天赋,是阿里斯泰德为对付地米斯托克利而培养的一名年轻将领。

多吉斯晚于客蒙到达拜占庭。他不仅到得晚,还是个无能之辈。别说掌控拜占庭,他甚至和留守此地的斯巴达士兵一起被客蒙赶出了拜占庭。

斯巴达人遇到突发变故时,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他们不会努力扭转局面,总是选择退避三舍。

帕萨尼亚斯案件给斯巴达带来了两个后果:

第一,从爱琴海到黑海的所有要地都掌握在斯巴达的竞争对手雅典手中。

第二,生活在爱琴海周边地区的希腊人认为斯巴达是靠不住的。

作为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他们的想法不难理解。

希波战争始于爱奥尼亚地区的城邦国家米利都,因米利都反抗波斯统治而引发。

当时,米利都请求雅典和斯巴达提供援助。斯巴达一口回绝,理由是他们对爱琴海没有兴趣。雅典没有拒绝,却也只是象征性地派遣了20艘三层加莱船。

为此,不仅米利都对希腊本土的两大强国深感失望,小亚细亚西岸辽阔的爱奥尼亚地区和相距不远的海上诸岛也纷纷接受了波斯的统治。第二次希波战争中,很多希腊地区的人站在波斯阵营参加了海上和陆上的作战,因为他们没有别的路可选。

改变这一状况的是“萨拉米斯海战”、“普拉塔亚战役”和“米卡勒之战”。

自此,波斯军队从爱琴海上彻底消失了。

爱奥尼亚地区和爱琴海岛屿从波斯的统治下解放了。

形势变化至此,斯巴达竟然还说跟他们没有关系。

不管怎样,希腊各地区的人再也不愿意重回波斯的统治之下。因此,他们理所当然唯雅典马首是瞻。而此时的雅典已是一个拥有200艘战船的海上军事大国,再也不是只有20艘战船的国家了。

斯巴达的5个监察官成了“提洛同盟”的接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