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小啾啾，再扯了扯身上和鬼妈同款的白裙子，无语地看向俩小破孩子。

有扎辫子、穿裙子的男孩子吗？

这俩孩子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家长在哪儿？应该及时把他们家孩子送去医院找眼科医生看看……

没想到何子睿小朋友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认错了性别，反而一脸不赞同地对鬼妈说：“阿姨，不可以给男孩子扎辫子和穿裙子的！

小花老师说了，男孩子有男孩子的打扮，女孩子有女孩子的打扮，家长要是乱来，小孩子会性别……性别……”

一时没想起老师说的专有名词，何子睿小朋友急得直抓脑袋，脸都涨红了。

“是性别意识模糊！”赵雨珊小朋友及时补充。

“对！性别益食摸呼！”

何子睿并不理解老师说的词是什么意思，但不影响他依葫芦画瓢说给鬼妈听。

然后他皱着脸劝鬼妈：“阿姨你要是很想很想，超级想要一个漂亮女儿，可以生二胎呀，不能把男孩子当女孩子打扮的！不然他到学校会被人笑的，会不高兴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何子睿小朋友一脸戚戚然。

阿宝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何子睿：看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赵雨珊小朋友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鬼妈，似乎鬼妈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错事。

阿宝觉得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不然鬼妈身上的黑锅说不定就去不掉了。唉！她可怜的鬼妈！

“咳！”阿宝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个小朋友大声说：“我是女孩子！”

然而，出乎阿宝意料的，何子睿和赵雨珊好像并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懂。”

“是英文吗？”何子睿小朋友一脸敬佩，“哇，你真厉害！竟然会说这么多英文！”

“笨蛋！不是英文啦！”赵雨珊很鄙视地看了一眼何子睿，“他说的和琳达老师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说——我——是——女、孩、子、”阿宝再次强调，然而她还是失望了。

眼前的两张小脸还是一样的茫然。

“阿姨，你们是外国人吗？怎么他说的话我们一点都听不懂？你们不会说普通话吗？”

好家伙，继把她错认为男孩子之后，何子睿这个小屁孩又给她扣上了一顶不会说普通话的帽子！

很好，阿宝觉得自己后槽牙有些痒……

同时她也确定了一个成语——鬼话连篇的解释是错误的。

她说出的话他们连听都听不懂，怎么可能会被鬼话给骗到？

看来靠语言是没办法和人类小朋友顺利交流了，得用别的方法。

阿宝抬头看了看，很快就在墙上的贴画上找到了想要的。

墙上贴了很多卡通人物，她跑过去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小女孩，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女孩子！我是女的！”

两个小孩先是一愣，然后像是被重重打击到了一样，长大了嘴不敢置信。

“你、你说……你是女孩子？”何子睿瞪大眼睛，再次打量了一下阿宝，喃喃道：“可是你长得好像男孩子呀。”

阿宝的拳头硬了，阴恻恻瞪向某个不会说话的小破孩。

某何姓幼崽本能感到不妙，缩着脖子一溜烟跑路了。

新同学好像有点凶啊，惹不起惹不起……

走了一个还剩一个，看到何子睿小朋友和一群小朋友玩在一起不再注意这边之后，阿宝转过身盯着小女孩。

还不走？有事吗？

赵雨珊期期艾艾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悄声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生病了！和黎沐阳一样。”

“嗯？”

阿宝疑惑地看着赵雨珊，怎么又多了一个人？黎沐阳又是谁？

乘阿宝不备，赵雨珊飞快地伸手用手指戳了她一下。

小孩白嫩细瘦的手指从阿宝身体里穿过，没有任何阻碍。

这个神奇的现象验证了赵雨珊的推测，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阿宝解释道：

“你看，我的手指可以穿过你的身体，黎沐阳生病后也是这样。而且他生病后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和你一样！”

和她一样？那不就是鬼吗？

阿宝看着小女孩，不知该怎么和幼小的她解释死亡和生病的不同含义。

还有，赵雨珊小朋友怎么这么莽？都这么反常了，她怎么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劲？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不知者不畏？

看着因为离她们母女两个太近而被阴气刺激得不自觉微微发抖的小孩，阿宝带着鬼妈往后躲了躲。

首先，她是真心不想再体验一次被人用手指戳穿身体的奇异感觉。

其次，赵雨珊小朋友那么莽，阿宝真怕她不小心惹到鬼妈，然后被护崽心切的鬼妈收拾。

过近的接触对双方都不好。

阿宝往后退，赵雨珊追着走，她对阿宝是真的很好奇。

“是不是只有生了病的人才能听懂你们的话？生了病的人才是一国的？”

前一个问题阿宝没办法回答，毕竟她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鬼崽崽……

问鬼妈这个资深鬼？阿宝觉得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鬼妈别说是和人，就是和鬼也没说过一个字。她唯一搭理的，只有阿宝。

后一个问题阿宝倒是可以解答：鬼和鬼之间才不是一国的，是吃与被吃的竞争关系！

可惜她说的话小朋友没办法听懂，阿宝又懒得费力气解释，索性不搭理赵雨珊。

见阿宝没有回答问题，赵雨珊苦恼地托住下巴：“今天黎沐阳没来上学，一定又去医院了。”

看得出赵雨珊很想念她的好朋友，她期待地问阿宝：“你生病了妈妈都带你来上学，黎沐阳是不是很快也能从医院里出来？”

阿宝不愿伤害一个纯真小女孩的心，她郑重点了点头。

得了阿宝的肯定，赵雨珊总算不再苦着一张脸了，她兴高采烈地跑去问老师：“小花老师，黎沐阳今天怎么没来上学呀？明天会来吗？”

“黎沐阳呀，他暂时还不能来上课哦。他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在医院里躺很久的。”老师蹲下，耐心和赵雨珊解释。

“可是，”赵雨珊咬了咬嘴唇，“我昨天、昨昨天、昨昨昨天都看见他来上学了呀。”

听到赵雨珊的话，小花老师感到有些惊讶，她批评道：

“好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哦，黎沐阳小朋友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接受医生伯伯的治疗，是不可能来上学的。”

被老师批评了赵雨珊很不服气：“我没有说谎！黎沐阳是真的来学校了。”

“可是生病住院了的小朋友不能来上学呀！”

小花老师是真的不明白赵雨珊为什么非要说看见黎沐阳的，明明黎沐阳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醒过来。

“生病了也能来上课的，今天的新同学——”赵雨珊回头，想要把阿宝只给老师看。

阿宝见势不妙，赶在赵雨珊看见之前就拉着鬼妈往楼上飘。反正隔着天花板也能听课，她们还是躲着人群比较好。

看着下方小花老师还在耐心教导赵雨珊小朋友，阿宝对赵雨珊口中的黎沐阳也产生了好奇。

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和她一样的魂体？

老师说的生病住院是真的生病了，还是为了安抚小朋友而作的一个对死亡的委婉的解释？

阿宝的疑问在天黑后得到了解释，她看到黎沐阳了。

其实是鬼妈先发现黎沐阳的，那是她给阿宝捉来的“食物”。

和在家里休眠不一样，在学校上了一天课，阿宝和鬼妈的能量消耗很大，早就饥肠辘辘了。

所以天一黑，鬼妈就带着阿宝出幼儿园觅食。

黎沐阳小朋友就是这么被鬼妈给抓住的。

还是阿宝因为白天看了班级合照，发现小点心……呸！小同学长得有些面熟，看着有些像赵雨珊所说的黎沐阳。

再一看，这个小同学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身上不像一般鬼魂那样有阴气。

这时阿宝突然想起了小花老师的话——不对！他不是鬼，是生魂！

“妈！松口！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