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起篇 第一节
洞房花烛夜,正当新婚的太子伯邑考深情地欲吻美丽的新娘时,皇宫里突然响起了丧钟……
时值深秋,冷风飕飕,风吹着窗外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夜深了,皇宫中大部分灯已灭,但太子书斋中的灯还依然亮着,这是太子姬昌(后来的周文王)正伏案挑灯夜读。几案上,整齐地堆放着数捆书简,有两捆已经打开了散放着。窗前两个宝瓶中插着鲜花,显得古朴而典雅。太子在研究周族的历史。
传说,姬昌诞生之日,有一条龙飞翔于岐山顶上,顿时祥云八方、吉光四射,引得人们都站到屋外观看。龙是周国的图腾,国人最崇敬龙,视龙为吉祥的象征。
人们在议论:
“龙临岐山,将出圣人!”
百姓十分高兴,纷纷对天朝拜下去……
正当人们兴奋惊奇的时候,王宫里传出了婴儿落地的呱呱哭声……
这是季历王第三世子问世的祥音。
祖父古公直父王看着季历王怀抱中的婴儿,天庭饱满,聪慧可爱,有帝王之相,心中大喜,叹道:“龙临岐山,将出圣人,莫非我朝将出明君,我周将大昌盛。”
于是,古公宜父王将这世子起名“昌”。
姬昌在祖父的怀里笑了。
姬昌,后来果然成为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周文王。
太子姬昌约四十出头,身材魁梧,宽额方面,浓黑的眉下一双深邃的大眼,炯炯发光。
从小就被祖父吉公亶父教诲的他,此时,一面渎着书简,一面回味着先王的教导……祖父那浑厚的声音仿佛又响在耳旁……
“姬昌,你要记住,为君王只有笃行仁义,方能开邦兴国,宏图大业。你身为太子,受先祖之托,定要克勤克俭,敬德敬民,兴我周国,富我周民,方不违祖意民愿。”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踱到窗口,拉开窗帘,出神地看着那无际的星空。姬昌习惯于每天夜里观天文,然而近来,他已无心看天象,他在忧虑父亲季历王被商王文丁召去,至今未归,吉凶难卜……
忽然,他看见西天一颗陨星划空而下,给茫茫的黑夜留下了一道亮光。啊!姬昌惊叫了一声,莫非父王遭到不测?
姬昌眉头紧皱,忧郁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姬昌的次子姬发(后来的周武王)走了进来,他听到了父亲的叹息,便说道:“父亲,是在担心祖父的命运吧!”
姬发约二十余岁,长得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两道剑眉下,一双犀利的眼睛闪闪发光。束发上系着红缨,愈显得英气逼人。
姬昌见儿子发问,又叹道:
“你祖父季历王已逾期未归,恐事有变?如果你祖父真被害,那我们父子有责任担当起兴周救国的大任、”
“父亲所言甚是,派去探情的使者至今尚未归来,姬发我也忧心如焚。”
两人正叹息间,却见三子姬旦(即周公)走了进来禀道:
“义亲、兄长忧虑极是,看来祖父此行难以回转。以儿臣之见,还是先立好继业方是万策。只要我父子三人志同一心、敬德敬民,就不怕我周国不兴,国仇不报。”
姬昌、姬发都转过头来注视着姬旦,看得出他们已被他的豪言年感动。
姬旦虽比姬发年少,但沉稳的个性就像是姬旦的兄长一样。
他个头中等,面庞清癯,鬓黑面方,一双深邃的眼睛在两道浓黑的眉下,炯炯发光,显得气度非凡。
姬昌注视着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一个能文,一个尚武,两人皆才华出众,心里十分欣慰,便说道:
“真天赐我也,我周族有了你兄弟二人,不怕兴国无望。”
姬发、姬旦听了几乎同时说道:
“父亲过奖了,儿等不才,还望父亲多多赐教。”
三人正说着,长子伯邑考走了进来,问道:
“父亲,祖父为何还不回来?”
“是啊!我们都在发愁哪!”
“难道出什么事了?”伯邑考忧郁地说。
伯邑考,也是文王姬昌的爱子,身材修长,长得眉清目秀,生性和文王一样笃诚仁厚,所以深得姬昌喜爱。姬昌看着仁厚的长子叹道:
“过几天就是你的婚期了,你祖父只怕是赶不回来了。”
“对了,”姬昌对姬发、姬旦说,“你们兄长的婚期快到了,我又忙于政事,你们二人要多帮助兄长张罗操办才是。”
“是,父亲。”姬发、姬旦回答后,三人诺诺告退。
姬昌叫住了长子伯邑考,准备去和他母亲再商议一下婚事的操办。于是伯邑考便跟着父亲到太姒寝宫去了。
宫里端坐着伯邑考的母亲——太姒,她年纪四十余岁,禀性端庄娴淑,自幼知书达理,深受宫内外的爱戴。她为文王娅昌生了伯邑考、姬发、姬旦三子,现都是周国的栋梁。
“母亲。”伯邑考向母亲施了家礼。
“来,邑考,坐到我旁边来。”
伯邑考在母亲旁的凳子上坐下,姬昌也在另一旁坐了下来。
太姒慈爱地看着长子说:
“考儿,你的婚期就要到了,你和姬娘从小一起读书,感情非比一般,她的父母去世了,今后她和我们家就相依为命了,所以婚礼既要简朴,又要隆重一些,不能委屈了姑娘。”
“是,母亲。”
“还有,”太姒又说,“你祖父至今未归,必然凶多吉少,赶快把你的婚事办了,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姬娘的父亲和咱们家是世交,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
“是,母亲。”伯邑考点头应道。
太姒又说:“你祖父现在生死难卜,等你的婚礼完了,你父亲就要启程远赴商都。今后家事、国事的重担就要落在你身上了,你要团结好几个兄弟共同理好朝政。”
“母亲,邑考明白。”伯邑考认真地回道。
“好,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伯邑考起身说:
“母亲大人,孩儿告退了。”
“好,去吧!”
太姒看着长矛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天,宫殿内外,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皇宫里,是世子伯邑考的结婚大典正举行着庄严的婚礼。
太子姬昌和太子妃太姒身着盛装,端坐殿堂上座,正接受着新郎、新娘的礼拜。
宾客们立在两旁恭贺新喜。周围的许多小国首领都来贺喜,他们带来了兽皮、宝石……宫殿里奏着礼乐,十分热闹。
入夜,婚宴已散,宾客都已离去。洞房内,两盏红灯相映,新郎伯邑考心想,三年未见面了,终于能一睹她的芳容了。伯邑考颤抖着手揭开了新娘的红盖头,露出了新妇惊人的容貌……
她,约十六七岁,乌黑的云发,绾着两个高髻,一支玉簪插在其中,显得艳而不俗:水红的罗衫,把状若珠玉的容颜映衬得愈加光彩夺目。
浓黑细密的柳眉下,一双宛如秋水的眼睛,含情而又羞怯地看着新郎,可是正当与新郎的目光碰撞时,她却又眨着黑黑的睫毛躲闪着,低下了头……那因羞怯而愈加绯红的桃腮,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红荷,伯邑考看得呆了,竟忘了去扶新娘坐下。
姬娘终于抬眼凝望着自己的夫君,但见他白皙的脸膛,略高的鼻梁,一双黑亮的眼睛,正深情地凝视着他的新娘。姬娘在心里叹道:人人都夸伯邑考是位德才双全的孝子,在自己的眼里,他还是一位面容刚毅、满脸英气的公子呢。
伯邑考注视着姬娘的眼睛问道:
“姬娘,愿意和邑考同牛共死吗?”
“姬娘愿意。”
“愿和邑考同甘共苦吗?”
“姬娘愿意:”
“愿和邑考同荣共辱吗?”
“姬娘愿意。”
伯邑考听了微笑着,渐渐靠近新娘。新娘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夫君:伯邑考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臂,他把新娘揽入怀里,低下头,正想吻她的时候,忽然——
当!
当!
当!
激昂的钟声响彻宫宇。
“啊!这是丧钟,莫非祖父发生了不幸?”伯邑考惊道。
这时宫内外一片嘈杂声,有人喊道:
“季历王被杀!”
“季历王被杀!”
“我去看看!”伯邑考丢下新娘,匆匆离去。
姬娘走到窗口,拉开符句外张望着,不幸的阴影笼罩在她那紧皱着的眉上,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去……
正是:
青梅竹马心相许,洞房忽闻钟声紧:
夫君一去不还房,悲叹命运惊仿徨。
穿着新郎装的伯邑考,急急忙忙地奔往前宫,他穿过曲径、跨过门庭,跌跌撞撞地跑着。
远远地便听到了哭声,他到了殿堂外见已聚集了不少人……
伯邑考心里一沉,便往殿堂里挤了进去,一看: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使他如五雷轰顶,几乎晕了过去……
殿堂中央停放着一副棺木,父亲姬昌及众大臣都站在旁边悲哭,辛甲和太颠满面风尘地垂手立在一旁。
伯邑考见了扑了过去,伏在棺木上,不见了亲爱的祖父,却只有他的衣服,伯邑考绝望了,他抚摸着祖父的衣袍痛哭不止……
“祖父,你死得好惨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伯邑考正哭着,侍官来报:
“王后驾到!”
伯邑考抬起头,见母亲太姒扶着祖母太妊进殿堂来了。
太妊走近棺柩,低头一看,只见季历王熟悉的衣袍,却不见了人,顿时,如晴天霹雳,晕倒了下去……
“母后,母后,您醒醒……”姬昌悲痛地扶起了母亲。
“快传太医!”姬昌叫道。
太医进来救醒了王后。
“天哪!大王,你死得好惨啊!试问商王,我们周国犯了你什么啦,为什么要无端杀害我们的季历王……”王后悲痛欲绝,又晕了过去……
“快,太医!”
两太医慌忙抢救太妊,半天王后才接上了气……
“快扶王后回宫休息。”姬昌命妻子太姒。
“是。”
太姒及两个宫女搀扶着王后,慢慢出了殿堂。
伯邑考向太颠大臣询问:“季历王是怎么死的?”
太颠又说了一遍:
“我们富国强兵,文丁王听信小人谗言,说我们要谋反,便无端杀害了季历王。”
将军也说:
“文丁王真够毒的,季历王的遗体都没有留下,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带回了他的衣物。”
伯邑考愤怒地说:
“商王杀了我们的大王,我们一定要讨还血债。”
众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说:
“对,我们一定要讨还血债!”
辛甲上前一步向姬昌说:
“太子殿下,请让我带兵去攻打朝歌,杀了文丁王,为我王报仇!”
黄豹将军也上前道:“末将也愿前往,去拿商王的狗头!”
“末将誓为我王报仇雪恨!”几个将士也高呼道。
姬昌被大家的激情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哽咽着说:
“商王无端杀了我们的大王,这国仇岂能不报!国耻焉能不雪!大家请先回去休息,等待旨令。”
“是。”众文武陆续退去。
殿堂里临时设起了灵堂。灵灯高照,殿堂内外都挂满了白幡,气氛十分悲凉。太子姬昌及其子姬发、姬旦、姬奭(后来的召公)等十个王子都白农孝服立在一旁守灵,散宜生、太颠、闳夭、辛甲、黄豹等文武重臣也都换上了白衣素服立守在对侧。
伯邑考脱了新郎红袍也站到了琴景姬昌一旁。姬昌回过头来,见是伯邑考,便说:
“考儿回去吧,怎么能让新娘一人在洞房里。”姬旦也劝道:“考兄,快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不!我不能回去,我要守灵,我已请母亲去陪姬娘了。”
姬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真是懂孝道的好孩子,你祖父算是没有白疼你。”
洞房里,新娘焦虑地面对灯烛坐着,她凝望着红烛一滴滴的下滴,仿佛在哭泣一样。姬娘想,肯定是季历王被害了,否则邑考是不会离开我的。
“唉!……”姬娘轻叹了一声,悲叹自己命苦。是啊!母亲死得早,去年父亲又去世了,虽说太姒待我如母,可毕竟摆脱不了自己是孤儿的命运。嫁给伯邑考虽然了却了我的心愿,可今晚偏偏又……姬娘又叹了一声,邑考是深爱我的,少年时,寄住邑考家读书,两人青梅竹马建立起来的感情是无疑的。但邑考更重孝道,这也是无疑的……记得一次季历王生病,少年邑考竟急得几天吃不下饭……也是,邑考是在祖父膝上度过童年的,如今季历王遇难,他怎能不肝肠寸断!如果他不是这样,那倒不是我所爱的了。想到这里,姬娘心里坦荡多了。她收住了泪,准备和衣躺一会儿,正当她想上床时,听见太姒唤她,姬娘忙站了起来,见太姒和两个侍女走了进来。
“姬娘,你受委屈了。季历王被商王杀害,邑考执意去守灵,他今晚恐怕不……”
没等太姒说完,姬娘便说:
“母亲不必担心,邑考洞房之夜去守祖父的灵,正表明他的人品非比一般,姬娘无怨……”
太姒听了感动地说:
“我的儿,你这么善解人意,我确实没选错人。”
姬娘关切地说:“母亲请回去休息吧,不必在此陪我。”太姒掏出手绢替姬娘擦去了面颊上的泪水,爱怜地说:“你回家守孝三年,我真挂念你。现在过了门,更是一家人了。考儿如有慢待你之处,只管告诉我。”
“是,母亲,多谢母亲关照。夜深了,母亲快请回吧。”
“也好,那我回去了,你也先歇息一会儿吧!考儿是个极明白的人,就让他尽尽孝心吧!我想他过一会儿会回来的,你们两人的感情母亲还能不知道?”
“是,母亲。”
太姒走后,目送着太姒的背影,姬娘心绪翻翩,她非常崇敬也非常感激这位母亲。自从亲生母亲去世后,父亲便把她寄读到这里,并拜了太姒为义母,太姒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又亲自把她选为邑考的新娘,实际上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所以,姬娘与太姒的感情非比一般。
姬娘也想一定要像太姒母仪天下一样,事事以太妊、太姒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国母为榜样。今天新婚之夜遇到了国难,就应以国为主,姬娘想到这,猛然醒悟,便唤来侍女、,帮着她脱去红袍,换上了白衣素服,由侍女扶着到殿堂去丁。
新娘白衣孝服来守灵,满堂震惊,伯邑考感动地上前扶住姬娘,并给她让出了位。父亲姬昌和弟弟姬发、姬旦,大臣散宜生、太颠等,都向她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灵堂肃穆、香雾缭绕,守灵一直持续到天明。
季历王无端被害,举国震惊哭声震天……
人们自发地聚集在宫殿前的广场上,来悼念这位曾为周国的兴起和昌盛立下巨大功勋的季历王。老百姓的脸卜粤浮现出焦虑和不安,一位老者对旁边的人说:
“季历王被杀,这是灾难降临我们周国啊!唉!多好的大王,商主为什么要杀他?”
“是啊,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他的同伴,另一位老者也愤愤地说。
葬礼在王宫正殿举行。
殿堂中央,停放着季历王的衣冠灵柩,灵台上两排烛盏闪烁,灵台前铜鼎焚香,两侧宝瓶内插着素白鲜花,殴堂全部帷幔都换成了白色,殿堂空中挂满了素幔。灵柩前后设立了四个卫士,他们身着胄甲,手执刀矛,威武地守护着季历王的灵柩。大殿前后也增设了武士,广场上一队队卫骑在巡逻,气氛十分庄严。
殿堂上下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个个白衣素服,面现悲色。太子姬昌及几个儿子伯邑考、姬发、姬旦、姬夷等立在灵柩右侧,散宜生、太颠、闳夭、辛甲、黄豹等站在左侧。
不一会儿,太姒、姬娘扶着王后太妊来了。今天太妊没有哭泣,她紧闭着嘴显得十分严肃,但那忧伤的眼神和骤然斑白的鬓发,在她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尽的悲愤。
太妊来到灵柩前,她悲痛地行了礼,然后把当年季历王迎亲时披在她肩上的红披氅,庄严地披在了灵柩上,便与太姒、姬娘一起站到了姬昌旁边。
祭时到了,姬昌一挥手便哀乐高奏,角鼓齐鸣二姬昌手持香炷走到灵台前点燃了所有的灯盏,然后退下,走到宝鼎前又点燃了全部插香,再绕灵柩三圈后,跪倒哭拜。
姬昌跪拜后,刷的一声殿内的人全跪下了,接着是殿堂外的人向灵柩跪倒,霎时间,哭声震天。
悼式开始,太子姬昌接过祭官递来的三炷香,高举过头,点燃了香炉,然后向灵台跪拜下去……太子跪下后,殿堂内外的人也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一时间哭声震天……
跪拜三次后,姬昌起立,接过悼词呜咽着念道:
哭季王
昊天忽阴,惟地哀鸣。
商杀我王,天理难平。
噩耗传来,满朝震惊。
百姓恸哭,举国悲泣。
季王之光,堪比日明。
开拓周原,强我朝廷。
壮美西岐,廉正恤民。
赐之福祥,恩德无疆。
穆穆季王,功昭于天。
念兹季王,世代永彰。
细雨蒙蒙,天忽晦暝。
勿忘屈辱,告诫我民。
有朝一日,讨还血债。
雪我国耻,祭我天灵。
姬昌念到最后两段时,声音哽咽,泪如雨下,灵堂上下也哭声一片。
出殡时,天阴沉沉地下起了蒙蒙细雨,一队持白幢素幡的人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是跳着巫舞的方队。一个巫师在前面缓缓地挪动着禹步,跟在后面的巫师,有的踏着小碎步,有的不停地旋转着,他们仰着头,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呀呀地哼着……
季历王的灵柩后面,是太姒和姬娘搀扶着王后太妊,太子姬昌偕几个儿子伯邑考、姬发、姬旦、姬奭等,紧跟在后,接着是散宜生、太颠、闳夭及辛甲、黄豹等重臣大将,再后便是文武百官。来送葬的老百姓,几乎倾城倾国出动,连连绵绵竟有几十里长,他们在哀乐声中缓缓地跟着、哭泣着……
途中,姬发和姬旦两兄弟在交换意见。
姬旦说:“发兄,你是否注意到人们脸上的忧虑?”
姬发说:“他们是在忧虑国家的安危。”
“对,所以,父亲应马上继位。”姬旦说着,看了看兄长的眼睛。
“是啊!可是父亲非要从贤良中产生新王。”
姬旦说:“散大夫、太颠大夫他们也都说,要请父亲尽快继位。”
姬发说:“是啊!可是父亲决定的事,谁也执拗不过。”
走在大臣前面的散大夫、太颠、闳夭也在小声地说话。
散大夫说:“太子生性贤良,想学尧、舜禅让,所以太子将召开朝会,推选王位继承人。反正不管他用什么制,我们都推选他继位,而且愈快愈好。”
太颠说:“对,国不能一日无君,当前国君非太子莫属。”
闳夭也说:“二位说的是,国难当头,我们都应齐心拥护太子。”
走在前面的太子姬昌见伯邑考低头悲泣,便回头劝道:
“考儿节哀,别把身子哭坏了,先王遗留下的重任,还等着我们哪!”
“是,父亲。”
送葬的队伍还在继续走着,踏着泥泞的道路,迎着风雨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