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铮铮铁骨

一天夜里,阿炳演奏回来,城门关闭不开,阿炳就拉起胡琴,守城的日兵听了竟感动得打开了城门……

阿炳拒绝为日本军官小野的生日演奏,小野大怒。阿炳又被逐出无锡城……

这天,阿炳在茶馆前拉琴宣传,杨音和张明急急来叫他说:“阿炳,出大事了,快跟我们去火车站宣传。”于是,阿珍扶着阿炳跟着他们而去。

原来,全国学生组织抗日运动,到南京请愿的上海学生乘坐的火车在无锡被日寇的装甲车撞翻,数百人受伤。

阿炳被阿珍扶着在车站给受伤的学生演奏《黄河》。激昂的乐曲让受了伤躺在担架上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坐了起来倾听。

曲终,学生们都拼命鼓掌,有的呼起了口号:“同胞们,起来抗日救国!”

“不当亡国奴!”

“赶走日本鬼子!”

阿炳参加了杨音、张明组织的抗日救国会,就在阿炳的破瓦房里开会。

杨音说:“眼看无锡就要沦陷,我和张明即将转入太湖农村,去组织抗日游击队,阿炳你们在城里要坚持抗日宣传。”

无锡沦陷了。

阿珍搀着阿炳走在街上,阿珍说:“阿炳,到处都是日本膏药旗,到处都是日本兵。”

阿炳说:“我已经感觉到了,到处都是日本鬼子的铁蹄。”

“嘘,小声点儿。”阿珍提醒他。

他们来到茶馆,里面冷清清的,没有人敢来喝茶聊天了。

阿炳把琴摆开,才拉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说:“瞎子,跟我们走一趟。”

“上哪儿?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你们干什么?抓人吗?”

“抓的就是你。”

“我犯什么法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炳被抓到日伪军警察处,为首的说:“瞎子,那两个共产党人上哪儿了?”

“我不知道什么共党,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给我打!”

阿炳被暴打了一顿。

“你们干什么打人?!”阿珍哭道。

“你们两个听着,以后你们胆敢再跟共产党人分子来往,就把你们关起来,听见没有?滚!”

阿炳和阿珍从日伪军警察处放出来后,回到家才发现锁被砸开,家被搜查过。

阿珍骂道:“天杀的,把我们家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阿炳骂道:“狗伪军,他们还是不是中国人?!”

一天晚上,阿炳到城外演奏回来,城门关闭迸不去了,天又下起了雪,阿炳和阿珍都成了雪人,阿炳就拉起了胡琴,琴声凄凉感人,守城的日本兵听了想起了远在东方的家,就给阿炳开了城门:“喂,拉琴的,进城吧!”

阿炳和阿珍搀扶着进了城。

次日,日本军官小野知道了,就把这个守城的日本军官叫来,准备处分他,并审讯他:“你为什么要违纪开城门?”

那日本兵说:“报告长官,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悲凉的乐曲,它让我想起了远在东方的家,想起了年迈的父母,我们听了都落下了泪,就情不自禁地给他开了城门……处分我吧,我甘愿受罚!”

小野听了,甚为惊奇,就赦免了那个军官,然后下令让人去把阿炳抓来。

阿炳在茶馆门前演奏,忽然来了几个日本兵,要把他带走。“喂,瞎子阿炳,跟我们走一趟。”翻译说。

“不去。”

“带走。”

两个日本兵上前,就把阿炳架走了。

原来是小野的生日,要阿炳为他演奏,阿炳听见客厅里响着日本音乐,还有一些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

阿炳转身就要走,拒绝为他演奏,小野大怒,说:“不给我演奏就把他赶出无锡。”

小野的下属过来厉声问:“肯不肯为司令演奏?”

阿炳昂着头不理。

“也赶出去!”

两个日奉兵过来要架阿炳,被阿炳甩开了,他一摆头说:“我自己走!”

阿炳昂着头,瞪着眼,和阿珍一起大步走了出去。

这天,阿炳在桥上卖艺,镇长受小野指示不准他上街卖艺,说:“瞎子阿炳,回家去吧,皇军不准你上街卖艺,否则就把你抓起来。”

“凭十么不让我上街卖艺?”

“你走吧!走吧!”镇长推着他,让他赶快离开了。阿炳没有了生计,被迫离开无锡。

阿炳跟在阿珍后面离开了家,“中国人没有活路了。”阿炳愤愤地骂着。

“声音小点儿,阿炳。”阿珍提醒他。

于是,阿炳背着琵琶,手拿着胡琴,阿珍背着行李,两人用竹竿拉着,一前一后地往农村走去。

阿炳说:“阿珍,往后日子怎么过呀!”

阿珍安慰道:“阿炳哥,天无绝人之路,到了乡下,我们还可以卖唱。”

阿炳悲凉地说:“乡下人没有钱给。”

“个充饥也是钱呀!”

“对,给个饼充饥也是钱……反正,不管怎样,我也要把心爱的胡琴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