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智圣韬略 第十九章 千古绝策
紧要关头,刘备打开锦囊,拿出妙计看了,深深赞叹孔明的先见之明。
鼓乐阵阵,战马嘶鸣,荆州城门,人头攒动。
齐备率将士们就要出征巴蜀,庞统被封为副军师中郎将随刘备入西川。
刘备坐在军车中,庞统骑马在一旁,后有黄忠、魏延等大将。
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在城门为刘备送行。
诸葛亮高举酒樽,敬刘备道:“主公,亮敬祈主公马到成功。”
刘备也高举酒樽一饮而尽。
诸葛亮又说:“主公放心去取益州,我和云长、益德、子龙定守好荆州。”
刘备说:“尔等只要守好荆州便是,等我取了益州,我们再举樽共庆。”
诸葛亮交给刘备一个锦囊,嘱道:“关键时刻,请主公打开锦囊,如与凤雏不谋而合,主公便可定之。”
孙权得知刘备去进攻益州,大怒,骂道:“刘备这个小子,夺了我的荆州又要去占益州,我跟他势不两立,真后悔把妹妹嫁给她。”
张昭说:“我早就说过,跟刘备这种人不能合作,你偏听了鲁肃的话,现在唯一的办法就说国太夫人病重,要见女儿,然后把郡主接回,再发兵与刘备争夺益州。”
孙权说:“此计甚好,先把妹妹接回,再跟他翻脸,以免把妹妹做了人质。”
张昭又说:“主公可告知郡主一定要把阿斗一起带来,对我们才有利。”
孙权说:“我这就派人去。”
孙权派老管家去接妹妹,老管家和五百军士乘船化装为商人到达公安镇孙夫人住地,对孙夫人说明来意。她听到母亲病危,信以为真,当下便哭了起来,然后说:“我去通知一声就走。”
老管家急道:“郡主还是赶快动身吧,万一他们不放您走,耽误了见国太夫人一面,那可是要后悔终生的。”
孙夫人说:“也是,不去禀报又怎样。”
然后带了阿斗就不辞而别了。
孙夫人刚走,赵云就得到消息,他想,不好了,把阿斗弄走可不得了,就派人去通知张飞接应,也顾不上唤人就跨上军马,往江边飞奔而去。
“夫人等等,我是赵云。”
老管家见赵云赶来,忙请孙夫人快上船。
船刚离岸,赵云就赶来了。
赵云大声说:“孙夫人请留步,我是赵云。”
赵云飞马赶到,他顾不得下马,便飞跃到船上。
兵士们执矛阻挡,被赵云撂倒在一边。
孙夫人怀抱阿斗,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怒喝道:“大胆赵云,竟敢阻挡我上路,快给我滚回去!否则若是耽误了我探望母亲,那非要你的命不可。”
赵云拱手道:“孙夫人,请您上岸,我主临走托付我保护您及小主,您要上何处也该跟我们说一声。请上岸。”
孙夫人冷笑了一声:“笑话,我堂堂吴国郡主,刘皇叔夫人,难道我母亲病重,回娘家看望,还要谙示你等?”
赵云说:“孙夫人执意要走,那请将小主人留下。”
“不行,阿斗是刘备临行托付与我的。”
赵云说:“可是你这是要离开荆楚,小主人是我主一生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带走。”
“大胆!”孙夫人怒吼道,“你给我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赵云说:“末将就是一死,也要救下小主人。”
“开船。”孙夫人命令。
船走了,赵云急得奔过去一把夺过阿斗,孙夫人大叫:“给我拿下。”于是船上兵士一齐把刀矛对准了赵云。
赵云怕伤了阿斗,一手紧抱着他,一手拼命抵挡,危急之际,忽听:“给我住手,伤了小主人,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
吴兵回头见张飞乘着一艘船飞驶过来,只见他扑地纵上了船。
孙夫人喝道:“大胆张飞,你敢阻挡我吗?”
张飞说:“我不阻挡孙夫人,你要走便是,只是阿斗必须留下,否则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孙夫人无奈,只得说:“那就带着你们的小主子,给我滚!”
赵云抱着阿斗上了张飞的船,向孙夫人拱手道:
“孙夫人走好,恕不远送。”
赵云、张飞终于将阿斗救下。
刘备大军浩浩荡荡向涪城(今四川绵阳涪江东)迈进。
行军路上,庞统与刘备并辔而行,刘备春风满面地和踌躇满志的庞统交谈着,庞统说:“主公,这次到涪城与刘璋会见,主公何不乘机杀了刘璋。这样,将军便可兵不血刃而坐定一州也。”
刘备听了,摇摇头道:“不可,我们初入他人境地,贸然出此不义之军,只恐遭人非议。”
庞统又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机不可失。”
刘备叹道:“你们的一心情我明白,但我们初人生地,老百姓对我们疑信不明,我们更要三思而行。”
庞统听了,无言以对。
刘备又说:“如若刘璋派兵来阻挡我们,该如何?”
庞统笑道:“主公不必多虑,倘若真是如此,主公只要说我们只是暂借益州,目的是攻打张鲁,北上抗曹,那刘璋最恨张鲁,听了还不喜欢。”
刘备拍手道:“此计甚好,就照你说的办。”
刘璋,父刘焉,汉宗室,刘焉死后,由刘璋接任益州牧。刘璋生性宽柔而无威略,曹操南下荆州时,他就打算投诚,于是连派数人去向曹操求降。曹操皆傲慢对待。
后来,刘璋又派了一个叫张松的人去面见曹操,曹操嫌他个小,相貌不好,没有设宴招待他,只随便应了两声便推托有事走了。
曹操的谋士杨修见了觉得太慢待人家了,感到过意不去,又闻张松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便设宴招待他。席间,杨修把曹操的《孙子兵法》给张松看,不料张松看完却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杨修十分佩服,连声赞道:“张兄果然才华不凡,我一定要到丞相面前举荐你。”
杨修,相貌俊逸,个性洒脱,年轻时即因聪慧有才而跻身名公+子之列,后来被曹操看重,任命为相府主簿,充当曹操文秘兼理钱粮账簿。那次赤壁宴会上,因劝谏曹操不要太性急,差点被首操杀掉,还是曹植拼命说情才被放了出来。
杨修跟曹植感情笃深,经常为曹植出谋划策而被曹操注意。
杨修去见曹操,说:“丞相,那张松乃是一个人才,丞相何不把他留下,他本人也有此意。”
曹操说:“我看他不怎么样。”杨修只得退出。
张松对曹操不辞而别,杨修送到城门外,张松愤愤地说:“我看曹操并非亲贤贵士之人,我何必依附他。”
杨修说:“丞相并不拒贤,主要是他还不了解你。”
“哼,看来,我的主公也不必非归附他不可。”张松愤愤地说。
张松回到益州便把曹操对他不礼遇的事告诉了刘璋,并说:
“主公,那曹操太骄横,不能投靠他。主公还不如与刘备交好,刘备是个讲仁义之人。”
刘璋听了,便打消了归附曹操的打算。
刘璋正在召开会议,商议接迎刘备之事。
主簿黄权竭力反对,他说:“主公,万不可让刘备人蜀,刘备迢人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外表仁义,内藏野心,他人蜀只恐怕弱们要面临累卵之危了,我们应立马派兵去阻挡他人川。”
从事王累也说:“主公,让刘备带兵人蜀无异于引狼人室,主么万万不可。”
刘璋说:“我们益州的敌人不是刘备,是北面的张鲁,刘备是我们的朋友,张鲁才是狼。我迎刘备,是请他协助我打击张鲁,否受我们必被张鲁吃掉,我主意已定,尔等就不必多言了。”
王累急坏了,便说:“主公,老臣将以死相谏。”说罢便跑到城门,把自己倒吊于城门上。
刘璋听到禀报,便来到城门上说:“王累,我钦佩你的忠心,但不能容忍你违背我的决意,我主意已定,你一定要死,我也奈何不得。”言罢,让兵士们把王累救了下来。
王累顿足泣道:“天哪,先祖啊,你快显灵,让我主回心转意吧。”
言罢,夺过守门士兵的剑,刎颈而亡。
刘璋吩咐厚葬,但还是不改决意。派法正,、张松去涪城迎刘备。
刘备到达涪城和刘璋派遣的使者张松、法正见了面,刘备说明来意,不是要取益州,而是想借益州打张鲁,然后抗曹,张松、法正。虻派人去向刘璋禀撮。刘璋大喜,忙带了一部分兵马赶到涪城与刘备会晤。
两人见面,十分亲热。刘璋设宴招待刘备,宴乐声中两人携手就座,酒过三巡,刘璋便直逼正题,他举杯说:“玄德兄,我知道你这次入川,绝不是想占有益州,而是要消灭张鲁,北上抗曹。豫州兄,那张鲁可是条狼,玄德只要真能帮我打死这只狼,那我真拜您为兄长了。”
庞统听了忙对刘备使了使眼色,刘备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这样,打死这只狼。”
刘璋又高兴地举杯说:“来来,把这杯干了。”
两人正酒酣耳热时,庞统一摔酒杯,刘备的兵便冲了进来,刀矛齐对准了刘璋的兵,刘璋大吃一惊,“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刘备转过头来望着庞统,庞统小声说:“主公别怒,待我夺了益州再向您请罪。”
庞统大吼道:“给我拿下刘璋!”
“谁敢?”
刘璋一看,是部将杨怀,忙说:“杨怀快救我,刘备要杀我。”
杨怀说:“主公勿怕,我和高沛来护卫您了,是黄权派我们来。”
刘璋泣道:“都是因为我不听忠臣的劝告。”
双方剑拔弩张。
刘备虽然怒斥庞统,但事已至此,只得解释道:“都误会了,误会了。”吩咐他的部下:“都给我退下。”
杨怀、高沛忙护卫着刘璋奔回益州。
营帐中,刘备责备庞统:“你这样做,险些让我失掉道义。”
庞统说:“杀了刘嶂,益州便唾手可得。今天如果主公下令死拼,本来也可以得手,现在只好迂曲而行了。”
刘备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庞统回道:“现在只有三个办法,请主公挑选,上策是立即派兵去追杀刘璋,直取成都,主公夺取益州的雄心便可实现。”
刘备喝道:“刘璋乃吾之宗室弟,无端杀他是不义,这计我断然不取。”
庞统无奈,只得说:“主公既是不吃到口的鱼,那就只有耐心等待时机,那就是退回白帝城,以后与荆州兵力合在一起,再去想法夺益州。”
刘备说:“这样太慢,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庞统回道:“那就只有调荆州兵力支援,再想办法诱出杨怀、高沛,将他们杀了才能夺取益州。”
刘备说:“我看这个办法可行。”
庞统急道:“那就请主公快点决定,如果再犹豫,我们就会处于被动。”
刘备想了想说:“去追杀刘璋我办不到,我只同意你的中策,赶快派人给孔明军师送信,让他带兵马来支援我们夺益州,现在我们先在此等待时机。”
刘璋撤回益州后派杨环、高沛来阻击刘备,于是两军相持在涪城。
曹操得知刘备入川与刘璋交火,十分高兴,便找了参军谋士商议。
司马懿说:“丞相应乘刘备人川之机攻打荆州,现在终于等来了最好的机会。”
谋士杨修也说:“司马兄说得是,我也认为现在是对他们各个击破的最好时候。不过,要打开荆州就要迅速,当迅雷不及掩耳。”
程昱也说:“我也认为应该乘机攻打荆州。”
于是,曹操亲率十万兵马奔袭荆州,诸葛亮急了,便向刘备发出急信,刘备接了信就要回马救荆州。
法正和张松得知刘备要掉头,急了,这天,张松和法正在一起商议,张松说:“怎么办?刘备要是回头去了,我们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
法正说:“就是,所以,一定要陧止他撤军,这样吧,你现在就给刘备写一封密信,竭力把他留住。”
张松忙提笔写道:“……现在夺取益州已唾手可得,不可放弃这么好的良机,再说,有我做内应,您还有何顾虑!请将军立即发兵攻打益州。”
密信写好了,法正看过说:“可以,快派人给刘玄德送去。”
张松对送密信的亲信说:“此信至关重大,非刘备本人,不能出手。”
送信人藏好信刚出门就遇上张松的亲哥哥张肃,他喝道:“站住!上哪儿去,慌慌张张的?”
“没……没干什么?”
“是张松吩咐你的吧,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送信人心想,他是张松的亲哥哥,说也无妨,就把信给了他。
张肃看后大惊,暗想,这可是要灭族的呀,便说:“你逃走吧,这信就由我来送。”送信人只得逃了。
张肃连夜奔到益州把信交给了刘璋。刘璋大怒,原来张松、法正是两个叛徒,于是便派人把张松抓了来。法正闻讯便连夜逃出投奔刘备去了。
刘璋端坐堂上,喝道:“带张松!”
张松被带了上来。
刘璋喝道:“张松,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我?”
张松心想,反正是死定了,不如说了痛快,便说:“主公,你确实待我不薄,可是你优柔寡断,跟随你难图大业,所以我想另择明主,也好有一番作为。”
刘璋听了大怒:“好个投机取巧,见利忘义的东西,你以为休投靠刘备,就会让你腾龙上天?今天我要让你尝尝背信弃义的下场。”于是大喝一声,“给我拉下去砍了,并诛家族!”
张松说:“我死不足惜,只是主公你也应该想想我们为什么要,背弃你!”
“给我件嘴,你这种背主求荣的小人。张松被杀了,并被灭了族。”
法正逃到刘备的驻地葭萌,表明要归附刘备,刘备知道法正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谋士,便热情接待了他。
法正说:“将军,张松说得很对,现在擒刘璋,取益州,确是唾手可得。”
刘备笑道:“这都是孔明和庞统的安排,我当然要先拿下益州,去救东吴不过是个借口。”
庞统也笑道:“不知孝直有何良策可以让刘璋借兵给我们?”
法正说:“您以借兵打曹为借口,写一封信给刘璋。如果刘璋不借,那就以此向他发难。”
刘备点头道:“好主意,我这就给刘璋写信。”
益州城里,刘璋与黄权等大臣正在商议如何对付刘备,刘璋说:“我悔恨没有听你们的意见,把刘备这只狼迎了进来,现在你们有什么退兵之计吗?”
黄权说:“事到如今,我们又出了内奸,刘备的狼子野心不是明摆着的吗?他的目的是要夺取益州作为他与曹操对峙的后方,我们就来他个大移民,让老百姓把钱粮带上,这样便可留给刘备一座空城。”
刘璋说:“不行,益州是我们的根据地,我们拼死也要保住,决不能落到刘备手里。”
正说着,属吏来报。
“主公,刘备送来一封信。”
“念。”
璋兄,别来无恙。今曹贼突袭东吴,形势紧急,且不说我与孙权是盟友,一旦东吴被破,荆州即危在旦夕,荆州若亡,益州也必不倮,璋兄当懂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我恳请璋兄借兵一万及所需粮草与我,以助我回击曹贼。
刘璋说:“岂有此理!大家说,能借吗?”
“不能借。”有人未及听完就吼了起来。
刘璋看是黄权,心想,此人真是赤胆忠心啊!
但有人却说:“借恐怕还是借给他一点,我们明知这是刘备的借口,如果不借,他还不乘机来夺益州。”
刘璋想了想说:“言之有理,我看就这样办,多少借他一点以免生出事端。”
于是刘璋只借给刘备四千兵士,粮草也减了半。刘备见信后,乘机借题发挥说,刘璋不义,危难之际不够朋友,于是撕破了面皮,率兵向益州进兵。
刘璋在黄权、刘巴等的竭力支持下组织兵马拼死抵抗,两军在绵竹一带相持不下。
这天下午,庞统和刘备登高视察。
庞统说:“涪城是益州的前屏,我们若是攻下涪城,便有了夺取西川的根基。”
刘备说:“涪城有杨怀、高沛二将把守,如何能战胜?”
庞统说:“主公,兵法曰:兵不厌诈。我到有一计可把杨、高诱出斩之。”
刘备说:“快快讲来。”
庞统便附在刘备的耳朵上说了一番,刘备大喜说:“就照你的办。”
于是刘备、庞统率军兵临涪城,刘备让军士喊道:
“杨怀、高沛,刘璋将军已答应把你们两人连兵带马借给我主刘备去抗击曹操,还不快快开门出来接令。”
杨怀站在城楼上说:“笑话,我主的命令怎么会由你们来传递,分明是诈骗。”
高沛也喊道:“不要骗了,我们不是傻子。”
刘备的军士又喊道:“我主在此,你不信就问吧!”
刘备便说:“杨怀、高沛两位将军听着,你主刘璋已答应让你二位将军及兵马听命于我,去抗击曹贼,现令箭放在此处,还不快快出来接令。”
杨怀、高沛听了半信半疑。
高沛说:“就派个人去看看吧!”
于是杨怀派人系上绳子从城楼上吊下去查看。
刘备大怒,喝道:“大胆杨怀、高沛,你等想抗令吗?让你们下来接令,你们竞如此狐疑,你们若无诚意,我就要走了,误了军令,由你二人负责。”
杨怀、高沛听了,只得出来接令,不料刚出城门就被刘备的兵马拿下。
刘备以二人违抗军令为借口,当场斩了杨怀及高沛。庞统高声说道:“杨、高的兵士们听着,你们的主子因为违抗军令已被我主斩了,你们若想活命就下来归附我主,否则将遭到和你们的主子一样的下场。”
城里的兵士们听了,吓得大开了城门出来投降。
于是,刘备将他们收编,就这样在庞统的计谋下,刘备智取了涪城。
这天晚上,刘备在涪城城楼上举行庆功宴会。酒过三巡,刘备喝得满面红光,想到涪城已经拿下,益州不日可取,便得意地说:
“今天的庆宴真使我快乐极了。”
众人都说:“是啊,是啊,是值得庆贺。”
不料,庞统却说:“主公有些得意忘形了吧!侵略他人领土而以为欢乐,这还是仁义乏师吗?”
刘备听了大怒,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刘备不是仁义之师,难道是虎狼之伍,你认为我不仁,你就走吧!”
庞统也不说话,起身离开了宴席。
法正说:“主公,酒话何必当真,益州尚未夺得,大战在即,君臣却先不和,主公还是派人去请他人席吧!”
刘备想想,如果没有庞统的计谋,自己也难入西蜀。
于是起身去到堂外,见庞统依在城楼上凝望着远处,忙过去轻了声:“士元,快回去吧,大家都看着呢,是我失言了。”
刘备又说:“士元,别在意,我言重了。其实,说心里话,我哪里离得开你,你是我的左右臂啊。”刘备说着,眼里闪动着泪花,声音也哽咽了……
其实,庞统心里也在自责,他想,一个胸有大志的人,何必在乎别人的几句话,现在见刘备态度诚恳,也被感动了,忙说:“主公,不是您一人失言,我也言重了。”
跟出来的法正见了,舒了一口气,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各自自责最好,好了好了,没事了。”
于是刘备携着庞统和法正的手回到了席上,乐队又奏起欢乐的乐曲。
这天午后,刘备、庞统、法正三人骑着马在原野上走着,刘备说:“何日能取西川?”
法正应道:“主公,夺取益州恐怕还要得到孔明军师和张飞、关羽将军支持才行,就靠我们,显然力量不够。”
“士元,依说呢?”刘备问庞统。
庞统却说:“不然,关键在智取,我看,我们还是先攻打雒城(今。四川广汉北),只要取了雒城,再直逼益州,就不怕刘璋不降。”
刘备觉得有理,便说:“这样也好,孔明和张、关二将有守卫荆州的职责,切不能移师他处。法正,你说呢?”
法正想了想,说:“也好,那就先取了雒城再说。”
刘备、庞统率大军进攻雒城,遭到了守将张任的顽强抵抗,雒城久攻不下,伤亡惨重。
危急之时,刘备拆开诸葛亮的锦囊,抽出纸来,见上面只写了一个“退”字,深感诸葛亮料事如神,便让鸣金收兵。又差人给诸葛亮送去密信,询问究竟退到何处。
诸葛亮得知,差人给刘备送来密信说:“雒城久攻不下,就应退回葭萌据地伺机再攻,要防刘璋派人袭击葭萌断了退路,更要防刘璋堵截东线阻挡我们西援。”
刘备问庞统:“军师认为孔明之见如何?我们是否应退兵?”
庞统心想,只要夺下雒城,西川便唾手可得,孔明必是妒我,所以出此退策,便说:“主公,只要雒城攻下,我们便可直逼益州,现在退出,岂不功亏一篑?”
三人正商议着,只听属吏来报,说葭萌送来急报,刘璋已派人去袭击葭萌。
“啊,真被孔明言中了,刘璋现在必有高人谋划,我等不能轻视。”
庞统说:“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是不能中刘璋的计,要尽快攻下雒城。”
刘备也想急于夺取益州,便同意了庞统的意见,点头道:“不错,不能上刘璋的当,他想要我们回师葭萌,我们偏不听他的,我看就派一部分人去支援葭萌,其余的就全力把雒城拿下。”
法正说:“我也认为应尽快拿下雒城,不过主公应派人去请孔明先生来支援。”
刘备点头说:“我也这样想。”
就在庞统准备攻城的时候,诸葛亮又给刘备发来了急件,信上说:“请主公考虑,即使不退兵,也暂不要进攻,否则凶多吉少。”
刘备问庞统:“怎么办?”
庞统说:“我看未必,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于是,刘备、庞统率军向雒城猛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危急之时,刘备打开诸葛亮给他的急件,文中说:
“要告诫庞统不要心急,叫他只在后边指挥即可,千万不要冲锋在前,因为庞统自己不是武将,以免遭遇不测。”
刘备急令息鼓,让庞统下阵。
庞统看了诸葛亮的急件后,心想,叫我不要冲锋陷阵,那我如何身先士卒,孔明莫非怕我抢了头功,便说:“敢问主公,临阵哪有为将不身先士卒的,请不必多虑。”言罢就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那张任见庞统冲锋在前,便高喊一声:“给我放箭!”
于是,对方万箭齐发,箭头像暴雨一般倾泻下来,将士们纷纷用刀矛挡箭,惟独庞统一介书生不擅舞枪弄棒,结果在蝗虫般的飞箭中,身中百箭,但他屹然不倒,两眼瞪得血红,高喊:“给我冲呀,生擒张任呀!”
“替军师报仇!”将士们都冲了上去,双方展开了激战。
刘备急得直顿足,一转身,喊道:“救下军师。”于是几名猛士冲上前救下了庞统。
刘备见庞统像刺猬一样周身插满了箭,痛心得几乎晕了过去,他喊道:“快把他身上的箭取下。”
随军郎中说:“不能,他现在万箭穿心,再拔箭只能加快他死亡。”
刘备抱住庞统的头,放声大哭:“士元啊,你不能走啊,益州尚未取得,西川还没拿下,你怎么就可以离我而去啊。”
庞统慢慢睁开了眼,听了刘备的话后,泪如泉涌,但已不能说话。
刘备见庞统睁开了眼,哭得愈加悲切。
“士元啊,你说过要辅佐我取西川,夺汉中,北上抗曹,匡扶汉室,如今西川将取,你却要走了,士元啊,如何不让我痛断肝肠!”
围在庞统身旁的兵士们也都痛哭了起来。
庞统已经断了气,双眼还圆睁着,刘备用手帮他合上了眼,又号啕大哭了起来……
雒城终千琦下了,弓长仟袖毕捻,将十们都吼着:“杀了他,为军师报仇!”
刘备下令:“用他的头祭奠军师之灵。”
张任骂道:“刘备你这个恶君,你砍我的头祭奠,你枉为仁义之师!”
“给我拉下去。”
“刘璋,我誓要夺下益州,为军师报仇!”刘备高喊道。
刘备夺取雒城后,就通知诸葛亮增援合围益州。
诸葛亮派人给刘备送来意见,刘备拆开见写道:
“……夺取西川固然重要,但荆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万不能有失误,望主公多加考虑,益州是否可以缓图……”
刘备看了信,跟法正商议。
法正说:“荆州和益州相比之下,益州更重要,因为荆州属瘠地而益州为沃野,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尤其重要的是益州将是主公今后称王立国抗曹的良好基地。”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使刘备下了决心,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拿下益州,再说人西川已到了这个程度了,绝不能再后退,便对诸葛亮下命令,命关羽留守荆州,诸葛亮和张飞火速率兵前来支援,然后一举夺下益州。
诸葛亮接到命令后,便通知关羽留守,和张飞一起赴西川支援刘备。
晚上,阿慧替他收拾行装。阿慧问:“你和张飞都走了,只留下关羽,他能守住荆州吗?”
“不能也没办法,这是主公的命令。”
“庞统死得真不是时候,否则主公也不会动用荆州的兵力。”
诸葛亮说:“我已给主公连发三封急件,劝告庞统,他不听,结果自食其果。”
阿慧问:“庞统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为何忠言逆耳?”
“唉,”诸葛亮洗好脚,穿上拖鞋,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星辰,叹道,“急功近利嘛!加之心胸狭窄,便如一叶障目,看不清前方,唉……可惜啊!一代智星陨落了。”
阿慧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口,深情地望着诸葛亮说:“夫君,你说得是,急功近利是兵家的大忌,本来,他如果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他这次完全可以不是这样的结局。”
“是啊,这就是急于建功立业者的悲剧啊!”
诸葛亮感慨万千,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十年后,他也同样重蹈了庞统的这一覆辙。
早晨,诸葛亮和张飞率队就要出发了,关羽在城门送行。
关羽说:“祝你们马到成功!”
张飞则说:“望哥哥多保重。”
关羽用手把美髯一抹,扬了扬头说:“益德弟,你就放心吧。”
诸葛亮听了,走到关羽前面,关切地说:“云长,荆州就交给你了,你的责任重大啊!”
关云长听了一笑,道:“军师就放心吧,我关云长在荆州就在。”
“好,多加保重。”
队伍出发了,诸葛亮登上了车,向大家挥手,他看着关羽自信的神态,心里充满了忧虑。
张飞骑在马上,对关羽大声喊着:“二哥,我们拿下益州就回来。”张飞做梦也没想到,他和他的结义哥哥,竟是最后的诀别……
公元214年的夏天,诸葛亮和张飞率军来到了益州,刘备和诸葛亮会师,于是对益州发起了总攻。
然而,尽管黄忠、张飞都十分勇猛,尤其老将黄忠始终冲锋在前,但益州还是久攻不下。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双方伤亡都很大。
于是诸葛亮给刘备献计,他说:“主公,益州久攻不下,我倒有个计谋,不知主公同意否?”
刘备忙说:“快讲。”
诸葛亮说:“主公认得马超吗?”
“马超,西凉勇将,威震凉州,后来……投靠汉中张鲁了。”刘备边想边说。
“对,此人骁勇异常,如能招降他,那益州即日可破。”
刘备急切地说:“可是如何能得到他呢?”
诸葛亮笑道:“孙子日,兵不厌诈,再加上攻心战术,如何不能得到他?”
“那丞相准备怎样做?”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笑道:“主公应该知道马超与曹操有杀父之仇吧?”
刘备说:“对,曹操为了除掉马超父子在西凉的势力,就诬马超的父亲是汉献帝衣带诏上勤王的六人之一,把马超的父亲马腾及两个哥哥骗到许都杀了。”
诸葛亮说:“幸亏马超留守西凉未去,否则也是曹操刀下鬼了。主公试想,如此灭族大恨,他岂能忘却?”
刘备点了点头。
诸葛亮又说:“那年曹操去攻打西凉,被马超等在潼关逼到了渭水中,险些丧命,马超从此声威大震。后来若不是曹操对他和他的部下韩遂施离间计,那他也不会败归张鲁。”
刘备说:“对,马超岂是人家麾下之人,那丞相的办法是……”
诸葛亮附在刘备耳上说了一阵,刘备点头道:“此计甚好。”
汉中的张鲁正在和亲信阎圃密议。
阎圃说:“我主,那个马超不可靠,人勇猛异常,万一谋反,那就太危险了。”
张鲁说:“我也这样看,所以一直在防蒗他,只是现在并无谋反的证据,所以还不能收他的兵权。”
阎圃小声说:“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诸葛亮正在围益州,如果以后我们被围,他做内应怎么办?所以我主还是借故把他的兵权收了吧。”
张鲁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马超的兵权被张鲁收了,给了他一个闲职,马超正在气恼时,亲信给他送来了诸葛亮的密信。马超想,与其在张鲁手下受窝囊气,还不如杀了他,举兵夺了汉中,杀回凉州老家去。但由于机密泄露,马超不及跟副将庞德商议,便率一支部队仓皇逃往氐地,想跟这些夷族联手,打回凉州去。
这天马超依旧到河边遛马,他思恋凉州心切,便咏了起来:
……
胡马依西凉,
乌巢归南越。
忽然,从苇荡中走出一人拱手道:“马超将军,别来无恙。故友李恢已在此等候多时。”
“啊,是你。”
异地逢故友,两人便坐在苇塘边攀谈起来,李恢开门见山说:
“实不相瞒,我是诸葛亮、刘备派来请你的……”
“你……”马超听了一跃而起。
“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有两个心愿,一是要杀曹操为父报仇,一是要打回凉州老家,这两个心愿靠你一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刘备是当今人杰,他是汉室宗亲,其壮志是惩罚曹操,复振汉室,诸葛亮是爱才惜贤之人,你只有投靠他们,才有可能帮你报仇雪恨。”
马超听了似有所动,就又坐了下来。
李恢又说:“吾友试想,张鲁不信任你,氐人虽猛,毕竟势单力薄,而你若与刘备、诸葛亮合力,便可攻下益州,日后再图西凉才有可能,以后还可一起进军关中,杀了曹操为马家报仇雪恨。”
马超听了热血沸腾,他霍地站了起来说:“好,投奔刘备、诸葛亮去。”
诸葛亮和刘备正在商议事情,属吏跑来报告:
“不好了,门口有个银铠白袍的年轻将军闯营,马谡没有拦住他,现在正在和魏延将军拼上了,有人急了,已经去叫赵云将军了。”
“银铠白袍的年轻将军……会不会是马超来了,走,出去看看。”诸葛亮说。
“啊,要是马超来了就太好了。”刘备兴奋地说。
诸葛亮和刘备忙走到营寨大门,果然见一个银铠白袍的年将军正在和魏延交手,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赵云也来了,他大一声:“哪里来的野鹿!”就要上阵,只听那年轻人边打边骂:“我西凉马超,是你们的孔明丞相把我请来的,我来了又要杀我,原来你们的孔明是骗子。”
诸葛亮和刘备来了,远远地见那年轻将领正在和魏延厮杀,艺十分高强,与魏延正打得难分难解。
这时,李恢气喘吁吁地赶了来,对诸葛亮说:“主公、丞相,马超归顺来了。”
诸葛亮叫道:“快住手!”
“这是西凉赫赫有名的马超将军,他是来投诚我们的,还不向他赔礼。”
魏延这才收回长枪,赵云也勒住了马。
“你就是马超吗?”
“末将正是,你莫非就是诸葛孔明。”
“正是。”诸葛亮又指了指刘备,“这是我主刘备。”
“啊,”马超忙跳下马,向刘备叩拜下去。
“快快请起。”刘备赶忙扶住。
“刘皇叔、军师,末将马超前来投诚。”
诸亮高兴地扶起了他,说:“欢迎你加入。”
诸葛亮又介绍道:“这是赵云、魏延。他是西凉将军马超。”
他们彼此施了礼。
“走,进营寨去谈。”
诸葛亮见马超骁勇强悍,十分喜爱。刘备凭空得一猛将自是乐滋滋的,他们有说有笑地进营寨去了。
刘备吩咐摆筵为马超接风。
席间,马谡、魏延都向马超赔礼。
马谡说:“不知是马超将军前来,多有得罪。”
魏延只是笑了笑,说:“马将军果然厉害。”
赵云也夸道:“马将军的确武艺高强。”
“哪里、哪里,以后还要请众兄长多加指教。”
刘备举杯笑道:“以后都是自家人了,就不用客气了。来,干这一杯酒欢迎马超将军归来。”
大家高兴地一饮而尽。
马超也举杯:“马超也给刘皇叔、军师和诸位敬一杯。”
诸葛亮说:“马将军,攻克益州成都就看你的了。”
马超点头道:“末将一定竭尽全力,决不有负皇叔和军师的信任。”
攻城开始后,马超果然勇谋非凡,他一人纵马到城头下高喊:
“刘璋小儿,你若不开城投降,我们攻进去,你的头可就保不住了!”
刘璋听了大怒,骂道:“保这个乳臭未干的人,还是让我先擒你吧。”便派城里最猛的五员大将出来,准备生擒马超。马超拍马上去,高举双刀跟五人大战了起来。
刘备、诸葛亮坐在战车上,张飞、赵云、魏延骑马立在一旁,随时准备助阵。
只见马超越战越勇,他不但勇猛而且十分机智,没几个回合,就砍下了两个敌将,剩下的三个吓得魂飞魄散。马超虚晃几下又砍下了两个。最后一个掉头就跑,被马超追上砍断了一只臂,只得按住伤口逃了回去。
在城头上观战的刘璋见此情景,吓得面如土色,他看到大势已去,刘备与诸葛亮大军已经会合,要战胜他们已是回天无力,最后,只得率部投降了。
刘璋的部下都投降了,只有黄权拒不投降,便被绑到刘备面前。
“跪下!”刘备属吏喊道。
黄权把头一歪,拒不下跪。
刘备却说:“给他松绑。”然后走过去说:“老将军,我刘备钦佩你的忠勇,你今天虽然做了我的俘虏,但我刘备不以成败论英雄,我平生最喜欢英雄,最崇敬忠臣,当今天下难分忠奸,我打天下并无任何野心,只想联合八方贤良忠勇齐力抗曹,匡扶汉室。所以我希望老将军能与我同舟共济,共建功业。”
黄权听了,十分感动,想想刘璋懦弱无能,投靠了他多年,竟无建树,反而落到如此结果。刘备是当今英主,他宽厚仁慈,自己就归附他算了。于是黄权便成了刘备的麾下。
刘备终于占领了益州,并自称益州牧。
刘备夺取了益州,孙权十分气愤,就派诸葛瑾去向他讨回借去的荆州。孙权把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叫来,说:“你到益州去对刘备说,现在饱已经占夺了益州,该还我们荆州了,顺便让你跟你弟弟会会面。”
诸葛瑾说:“是,我明天就走。”
诸葛瑾来到了益州,见到了诸葛亮。又有两年未见面了,兄弟俩都感慨万千。
诸葛瑾说:“真没想到,我俩各事其主,兄弟,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诸葛亮说:“讨还荆州。”
诸葛瑾惊道:“兄弟真是料事如神啊!你说刘玄德会归还东吴吗?”
诸葛亮摇了摇头说:“别说我主不肯还,就是我也不同意。”
诸葛瑾生气地说:“好借好还嘛,你们怎么这样不讲信义,当初我主是看你们无立足之地才借的,要知道荆州可是周瑜用性命换来的呀。”
诸葛亮说:“兄长不必生气,容兄弟慢慢与你说来。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看重荆州,是因为荆州是攻曹操的战略要地,孙仲谋如果要我们抵御曹魏,那就不应该来向我们讨还荆州。”
诸葛瑾说:“正因为荆州是战略要地,我主才坚决要我讨回,我门样也要以荆州为基地,抵抗曹操。”
诸葛亮又说:“我主才刚刚取了益州,过一段再说行吗?”
诸葛瑾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们现在就得还。”
诸葛亮说:“那你找我主要去,我做不了主。”
诸葛瑾站起来就走。
阿慧进来说:“兄长怎么就要走了,饭都快做好了。”
“你们吃吧,我告辞了。”诸葛瑾怒气冲冲地走了。
诸葛亮摇摇买说:“荆州绝不能还吴。”
阿慧说:“孙权让你兄长来讨还,真是太厉害了。”
诸葛亮急差人给刘备送去一个锦囊,刘备打开一看,见只写了一个“哭”字,刘备会意地笑了笑。
诸葛瑾去找刘备说明了来意,刘备二话不说,只是掩面哭泣。
诸葛瑾见了,心有点软,态度也和缓下来,说:“您别伤心了,实在还不了,可以再商量嘛。”
刘备这才边抹眼泪边说:“想我刘豫州,为匡扶汉室,奔波了半生,几遭易主,受尽屈辱,是遇到了你兄弟诸葛亮,才协助我有了这星点儿立锥之地,我不是不还你们,我是暂时还不了,希望你回去跟孙仲谋说一声,容我再缓一缓……呜呜……”
刘备大哭起来。
诸葛瑾见了,只得站起来说:“好吧,您也不必太伤心了,我这就回去转告我主。”
孙权听了诸葛瑾的汇报后,大怒道:“他哭什么,他这是眼泪障法。唉,你呀,指望你去跟你兄弟说情才派你去的……好啦,好啦,你退下吧!”
孙权跟张昭商量,说:“刘备拒不交还荆州怎么办?”
张昭回道:“去硬夺。”
孙权说:“好,就这样办,刘豫州怪不得我了,我可是先礼后兵啊。”于是孙权就派年轻的将领吕蒙去夺荆州三郡。
吕蒙骁勇善战,智勇双全,当年在孙权攻打荆州,要擒黄祖报兄仇时,吕蒙曾经任前锋。由于他先声夺人,英勇异常,使孙权顺利地攻下夏口,擒杀了黄祖,报了兄仇,所以孙权对吕蒙特别看重,任他为中郎将。赤壁之战,吕蒙也是吴军的前锋主力,因战功累累而被升为偏将军。
过去吕蒙被人认为一介武夫,自从升偏将军后,就发奋苦读兵书,结果连鲁肃都对他刮目相看。对待关羽这样盛气凌人的将军,吕蒙提出敲山震虎的高见,使原来准备对关羽采取怀柔政策的鲁肃惊得发出了要胜关羽,非吕蒙莫属的评论。
吕蒙接受了孙权的命令后,立即率军前去。吕蒙没费多少力就攻壳了长沙、桂阳二郡。
刘备闻报大惊,急忙从成都赶到公安坐镇指挥,命关羽夺回长沙、桂阳。
孙权得知刘备亲临前线,也忙令鲁肃率大军到益阳抵挡,自己也亲自督战。
孙刘两军对阵荆州,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孙刘联盟即将瓦解。
具有战略头脑的鲁肃对此忧心如焚,这时他正在生病。他从病榻上挣扎起来去找孙权说:
“主公,不能再打下去了,如果孙刘开战,两败俱伤,曹操必然坐收渔人之利。”
孙权说:“只要刘备归还我荆州,我就退兵。”
鲁肃说:“现在我们跟关羽对峙着,可谓剑拔弩张,就让我去跟他谈判,或许能扭转局势。”
孙权说:“也好,那就试试吧。不过你的身体能行吗?”
鲁肃说:“不要紧,还能坚持。”
于是,孙权选择了孙刘两军营阵前的一块中间地,准备让双方的谈判人员单刀赴会进行谈判。
双方的兵马只能在百米之外,只有谈判人员可以单刀赴会。
大家都为鲁肃担心,说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万人无敌。
鲁肃坦然地说:“关羽是重义之人,只要我们晓之以理,待之以诚,是不会出事的。”
鲁肃只带了两名文官来到谈判桌前,只见对方关羽提着他的青龙偃月刀,目光威武,在左右副将的护卫下走了进来,鲁肃见了关羽,面不改色,说了声:“关将军来了,请坐。”
关羽坐了下来,傲慢地仰著头一言不发,两边副将对鲁肃怒目而视。
鲁肃身体很虚弱,但他还是坚持着坐在椅上。鲁肃诚恳地说:
“关将军,我们都退兵吧,如果打下去,必然两败俱伤,这不明摆着让曹操坐收渔人之利吗?”
关羽冷冷地说:“要退兵,就请你们先退出长沙和桂阳。”
关羽的两名副将吼道:“要退,你们先退出去。”说着对鲁肃举起了刀。
百米之外的双方将士见关羽的副将举起了刀,也哗的一声举起了武器,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鲁肃忙站了起来说:“请都收下刀矛,好好商议嘛,请听我说。”
关羽摆了摆手,兵士们才把刀矛放了下来。
鲁肃说:“将军错了,荆州本是周瑜打下来的,是刘玄德将军跟我主暂借的。当时刘备将军打了败仗,我们不忍心不借。然而大丈夫有借有还,岂能借了不还,我主要他全部荆州,他不肯,连半个荆州他不肯归还,我们当然只有采取夺回来的办法。”
鲁肃顿了一下又说:“这事如果发生在我们身上,借了你们的拒不归还,将军你又该作何想?”
见关羽不说话,鲁肃又说:“将军试想,若你们把荆州归还给原主,我们又何必来夺取?”
鲁肃见关羽哑口无言,又接着说:“再说,我们现在面临着北方强国,如果我们小国之间不能联手共同对付,那么我们就会被各个击破。正因为我们的联合关系着双方的生死存亡,所以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商议,不要再交火。将军以为如何?”
关羽这才说:“那你认为应该怎样解决?”
鲁肃说:“解决的办法是,双方都退一步。”
“如何退?”关羽问。
鲁肃说:“可否以湘水为界,平分荆州,那么长沙、桂阳、江夏归我主,零陵、武陵、南荆归你们,这样我们虽然损失较大,但我们也就忍让了,将军你以为如何?”
关羽和左右两名副将交换了一下眼色,说:“好吧,我回去跟我主商谈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签订协议。”
“好。”鲁肃高兴地说,“我们期盼着尽快恢复联盟。”
鲁肃的和谈方案得到了双方的认同,并正式签了协议,孙刘联盟终于又得到了维持。而与此同时,身患重病的鲁肃却倒下来了。
鲁肃被抬了回去,孙权闻报忙赶了来,他感动地握住鲁肃的手说:“子敬啊,你好点没有,你可不能出事啊!”
鲁肃声音微弱地说:“主公……终于没事了……”
孙权对鲁肃说:“子敬啊,你真是临危不惧啊,我们都为你捏了一把汗。”
鲁肃说:“关羽不会乱来的,他也是一个明智人。”
鲁肃的病愈来愈严重,当孙权再次赶到时,鲁肃已奄奄一息。
孙权见鲁肃病成这个样子,伤心地泣道:
“子敬,子敬,我来看你了。”
鲁肃慢慢睁开了眼,当他好不容易看清是孙权时,泪水从凹陷的眼中夺眶而出……
孙权紧握着他的手说:
“子敬,你会好起来的,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周瑜已经走了,你再走我承受不了……子敬兄,你难道忍心吗?”
鲁肃喘息着说:
“不是我忍心,是老天要收我走了。主公啊,我哪里忍心离开你啊,主公……我走后,就让吕蒙接替我统军,他虽然年轻,但很有才华,他完全可以胜任。”
孙权点了点头说:“好,就听你的。”
正说着,吕蒙来了,他见了鲁肃,伤心地失了起来。鲁肃伸出枯瘦的手握住吕蒙,说:“子明,你年轻有为,骁勇善战又多奇谋,东吴就你了。”
“不,将军,东吴不能没有你,我一个人撑不住。”
“不,你要撑住……定要撑住。”
孙权说:“子敬,我给你请来了最好的郎中。”他回过头对左右说:“让郎中进来。”
四个郎中进来为鲁肃诊脉。
孙权问他们:“怎么样?”
四人相顾而视,面现难色,孙权大声说:“他可是东吴的顶梁柱,你们务必把他的病治好,否则我砍你们的头!”
“是……是。”
过了几天,鲁肃死了,孙权悲痛万分,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葬礼上,孙权哭得很悲切:“子敬啊,没有你的忠心辅佐,我孙权哪有今天啊,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子敬啊,你为我谋划的大业尚未实现,你怎么就舍我而去啊,子敬啊……”
这是孙权哭得最伤心,也是最真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