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争储 李泰向左,李承乾向右

龙生九子,性格迥异!

当李承乾在东宫小天地享受堕落年华时,魏王李泰却从未停止追赶的脚步。在这几年里,李泰一方面忙于编撰鸿篇巨制的《括地志》,一方面忙于招贤纳士,扩大声名,经过几年的努力,成绩非常明显,父亲李世民给这个时期的李泰打上了大大的一个“优”!

贞观十四年正月十六日,李泰家宅蓬荜生辉,这一天家中来了一位极为重要的客人,客人的名字叫李世民!

古往今来,皇帝家庭贵为天下第一家庭,然而第一家庭因为有了第一两个字就与普通家庭有了极大的不同,普通家庭父亲到儿子家串门抬脚就进,不需要什么废话,而第一家庭的皇帝父亲到儿子家串门,那就不是普通的串门了,而是圣驾亲临,是有特殊意义的。这意味着皇帝父亲很看重你,很喜欢你,换句话说,你在政治上很有前途!

现在,皇帝父亲李世民来到了政治上很有前途的李泰家宅,表面上是为了看看儿子的居住环境,实际上却是为了给李泰的脸上再贴上几块金,因为李世民的这次亲临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带来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这个红包很大,赏赐范围很广,李泰家住长安城里的长安县延康里,因此李世民给李泰的红包就重重地砸在了长安县的上空。

李世民在李泰家中宣布:赦免长安县死刑以下所有囚犯,托魏王李泰的福,现在你们自由了;免除延康里居民今年所有赋税,托魏王李泰的福,今年你们所有收入都是自己的,政府一分不收;按等级赏赐魏王府官属以及延康里老人,托魏王李泰的福,你们每个人都有红包!

宣布完毕!

用皇帝的酒浇李泰的块垒,父亲厚爱如此,李泰内心怎会没有涟漪?

就在李世民用自己的酒浇李泰的块垒的同时,太子李承乾依然一如既往,问题依旧,唯一的用处就是当了一次张玄素的升迁垫脚石。李世民鉴于张玄素有不断讽谏太子的事迹,特擢升张玄素为银青光禄大夫,品级从三品,副部级,同时卸任太子右庶子,转而代理太子左庶子(太子宫政务署长)。

蜘蛛侠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在张玄素看来,官职越大,责任越大。感到责任重大的张玄素从此更加用心,对太子李承乾的讽谏也更加不遗余力。

说起来,也难为张玄素了,有李承乾这样不成器的太子,他需要讽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这一年,李承乾几乎不在东宫内坐朝,东宫的官员们几乎已经记不起上次在公开场合见到太子是什么时候,那么李承乾又在做什么呢?

其实什么都没干,就是忙着跟宫内的美女们聊天嬉戏,毕竟对着美女要比对着张玄素那些官员们轻松得多,有轻松的,谁还去找那些沉重的?

时间一长,张玄素看不下去了,再一次上书讽谏。在书中又是苦口婆心,又是推心置腹,然而还是没用,你就是把自己掏成了比干,李承乾还是当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张玄素讽谏的次数多了,李承乾也烦了,这个张老头成天叽叽歪歪干什么,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他是谁!

数天后,张玄素在深夜回家时遭遇蒙面人袭击,蒙面人手持大号马鞭对张玄素进行抽打,几乎致命。《旧唐书·张玄素列传》称此次袭击是太子李承乾派家奴干的,不过事后李承乾并没有宣布对该事件负责,敢做不敢当,见了恐怖分子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吗?

不敢承认的李承乾以为从此张玄素会消停一些,没想到这个老家伙骨头还很硬,尽管挨了一顿暴打,可是性格一点没改,还变本加厉!

不久之后,李承乾又一次出格了,居然在东宫内击鼓,而且鼓声很大,传播很广,要知道东宫与李世民的居所只有二十几步,身为太子居然没事在东宫内击鼓玩,成何体统?

急切之下的张玄素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冲到李承乾正在击鼓的阁子前,要求与李承乾面谈。眼前的李承乾依然温文尔雅,用心倾听,随即做痛心疾首状,当着张玄素的面取下刚才还在击打的鼓,亲手摧毁,并表示下不为例!

多好的太子,从善如流,闻过能改,遗憾的是,这只是广告,却不是疗效!

为什么张玄素的讽谏在李承乾身上只收到广告的效果,却看不到疗效呢?问题还是出在李承乾身上。此时的李承乾就如同一个叛逆期少年遭遇网瘾,又是叛逆期,又是网瘾,神仙见了都得耸肩,然后深情地说一句“I'm sorry”。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李承乾在过早成人化的教育下成了双面人,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又遭遇了叛逆期,在叛逆期又有了各种嗜好,这些嗜好常人可以有,唯独太子不能有。然而越是别人说不行的,他偏偏要说行,这就是叛逆期青年的棱角,也是所谓的性格。

过早成人化,双面人,叛逆期,不良嗜好,四者有其一已经足以影响李承乾的储君之位,偏偏他兼而有之,这可就要了亲命了!

贞观十五年,李承乾在叛逆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这一年他更加出格。

为了修建东宫内的宫殿,李承乾征集大量农民充当差役,这一征集便是很长时间,时间长到耽误了应征农民的正常农耕,以至于这些农民错过了这一年的正常播种季节,要想播种,只能等来年了。如此一来,李承乾就犯了李世民最不愿意看到的错误,在李世民的眼中,农业立国,“不违农时”是为政者的红线,太子李承乾却偏偏触及了这根红线,太子詹事于志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只能按下暂且不表。

然而李承乾是注定不会消停的,不久之后他就迷恋上音乐,而且是正统人士所认定的那种淫荡音乐——要么很世俗,要么很下里巴人。这些音乐平民百姓可以迷恋,而你,太子,储君,不可以!

针对这两条,太子詹事于志宁上书讽谏,结果涛声依旧。

不甘心的于志宁没有放弃,他依然在努力,随后又发现三件值得讽谏的事情:

一、李承乾宠信宦官;

二、东宫负责驾驭车马的差役已经半年没有轮休了;

三、李承乾没有经皇帝批准,居然私自将突厥人达哥友接入东宫密谈。

于志宁又给李承乾上书讽谏,结果这一次情况居然有了转机,李承乾一改平时不管不顾的做法,很快作出了反应,这一次不再是涛声依旧。

这一次是大发雷霆!

大发雷霆之后的李承乾依然不解气,招呼手下叫来干将张思政、纥干承基,交给两人一个任务:干掉于志宁!

张思政和纥干承基当夜潜入了于志宁家中,在那里他们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一身素服的于志宁住在苫庐之中。按照祖制,这是孝子为父母守丧的标准模式。原来被夺情的于志宁一直在家中用这种方式为亡母守丧,身虽夺情,心依然忠孝。

张思政和纥干承基尽管知道此行的任务是行刺,但他们更为于志宁的孝心感动,两人一对视,当下手就软了,没有惊动于志宁,两人悄悄地退了出来,垂头丧气地回东宫找李承乾复命。此时的李承乾已经平息了怒火,清醒之后的他知道,一旦于志宁被刺,自己万万脱不了干系,既然杀手无功而返,那就算了吧,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

就在李承乾还在与张玄素、于志宁较劲的同时,魏王李泰已经成就了一项大大的功业,这个功业就是鸿篇巨制《括地志》。

《括地志》从贞观十二年开始编撰,历时四年,终于在贞观十六年(一说是贞观十五年)编撰完成。贞观十六年正月九日,李泰将完结的《括地志》呈献李世民,李世民大喜过望,他早知道李泰能干,却没有想到李泰如此能干。贞观年间天下已经大治,皇子想获得战功基本不太可能了,魏王李泰却独辟蹊径,从编书上为帝国立下了大大的功业,这个功业绝对不啻于战争年代的战功。

为此,李世民特意下诏,在诏书中对李泰称赞有加,“左武候大将军雍州牧相州都督魏王泰,体业贞固,风鉴凝邈,学综策府,文冠词林。乐善表于夙夜,好士彰于吐握。讨论舆地,详延儒雅:博采方志,得之于旧闻;旁求故老,考之于传信”,在诏书的最后,李世民写道:“可赐物一万段,其书宜付秘阁!”

事倍功半,事半功倍,字数相同,顺序不同,背后的意义大不相同,其实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是否得法。

不得法的李承乾事倍功半,得法的李泰事半功倍!

李承乾的不得法与李泰的得法都被李世民看在了眼里,也在心里进行着悄悄的对比。他心里的天平究竟要往哪边偏,李承乾在猜测,李泰在猜测,大臣们也在猜测。

随着李泰《括地志》的完成,李泰的美誉度也在节节高升,这时大臣们才恍然发现,原来这几年李泰魏王府获得的津贴居然要高于李承乾的东宫,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李泰的津贴为什么会高于李承乾呢?这主要是因为李泰有编撰《括地志》之名,也有编撰《括地志》之实。借着编撰《括地志》不断延揽各方文人志士,他们都是以《括地志》的名义进入魏王府,这些人所产生的费用自然也要由《括地志》埋单,这样魏王府获得的政府津贴就要高于李承乾的东宫,而李泰也就享受了不是太子的太子待遇,此时的李泰或许可以印一张名片:

李泰 亲王(享受太子待遇)

名片的说法尽管戏谑,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李泰与太子待遇无异,差的只是太子的名号而已。

问题马上就来了,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一国也难容两个太子,连一公一母都不成。

面对李泰与太子李承乾的并驾齐驱,李世民无所谓,大臣们却很有所谓,这回皇帝不急,太监不急,大臣急了!

谏议大夫褚遂良看不过去了,给李世民上了一道奏疏,奏疏写道:“圣人早就定下体制,嫡子尊贵,庶子卑贱,嫡子所用之物没有限制,与皇帝享有同样标准,庶子虽然也可以被疼爱,但标准不能超过嫡子,这是阻止庶子夺嫡、根除祸乱的根源!”(圣人制礼,尊嫡卑庶,世子用物不会,与王者共之。庶子虽爱,不得逾嫡,所以塞嫌疑之渐,除祸乱之源也。)

从礼法而言,褚遂良说得有理有据,然而此时的他只是隔靴搔痒,说不到李世民的心坎上,因为他恰恰忘记了李世民皇位的由来,若是一味遵照嫡子传承的原则,李世民焉能登上皇位?所以说穿了,李世民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他不按套路争到了皇位,同样也不想按套路传承自己的皇位。

说到底,嫡子传承的原则合理吗?不合理!那为什么还要承认这个原则?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按套路出牌的李世民并不想遵守这个原则,他想跟这个所谓的圣人体制掰一掰手腕,看看自己能否用一己之力改变这个老套的原则。

然而一个人对抗一种体制,即便有成果,也难免头破血流。

对于褚遂良的上书,李世民口头表示接受,实际上他依然在按照自己原有的套路出牌。从这个角度讲,其实李承乾的双面性格就是来自李世民的遗传,嘴上一套,手上一套,或许心里还有一套。

不久之后,李世民又打出了一张牌:魏王李泰迁居武德殿!

这张牌意味着什么呢?

这张牌其实是投石问路,看看群臣的反应。因为武德殿处于皇宫之内,正好在东宫以西,也就是说东宫在东,武德殿在西,两者恰恰是李世民天平的两端,如果说以前偏爱李泰还需要遮掩,那么现在就已经全部摆在台面之上,朕就是要实行双太子制,怎么样?

不怎么样!说这话的是老杠头魏征。

魏征上书说道:“陛下如果疼爱魏王,那么就别让他处于被猜忌之地,武德殿正处于东宫西面,正是敏感之地。再者,海陵王元吉以前就住武德殿,虽然时代不同,事情不同,不过魏王住进去之后恐怕也不会安心!”

李世民看过魏征的上书,只能摇摇头,这个老魏,净说实话!

魏征的话代表了多数大臣的心声,这让李世民不得不有所顾虑。皇帝尽管君临天下,但同样需要重视大臣们的意见,即便是李世民这样自身能力超强的皇帝,也需要时不时与大臣们妥协。

这一次,李世民选择了妥协,因为他看到大臣们尽管明确反对的不多,但支持的几乎没有,默不作声的潜台词其实是反对,因为他们都在维护着一个东西:礼法!

礼法就是一张网,看似若隐若现,却无处不在,礼法是风车,而李世民就是堂吉诃德!

贞观十六年到贞观十七年,是李世民与礼法这架风车作战的两年。他曾经藐视这架风车,所以在武德九年六月四日他做下了惊天之举,然而事隔十六年,李世民发现,他不能再藐视这架风车了,因为他的位置已经在十六年间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十六年前,他只是一名亲王,为了皇位他可以挑战风车。

十六年后,他已经是在位十几年的皇帝,身为皇帝,他需要尊重这架风车,如果连皇帝都不尊重礼法,礼法还会存在吗?社会秩序还会存在吗?

李世民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想尊重礼法,让嫡子正常传承,一方面他又想平等竞争,让更优秀的皇子继位,然而这注定是个两难的命题,没有最佳答案。

如何才能解开这个结呢?或许只能先从自身做起!

贞观十六年六月六日,李世民下诏,恢复息王李建成皇太子称号,海陵王李元吉改封巢王,这是时隔十六年后李世民对兄长和弟弟的追封,对李建成和李元吉而言毫无意义,毕竟他们不能从墓地里爬出来“谢主隆恩”。

追封是给死人的,慰藉的是活人的心。想想十六年前的你死我活,李世民的心中也充满了煎熬,尽管十六年来他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为了江山社稷,然而轮到自己的皇位传承,他才发现自己十六年来的自我安慰竟是那样的苍白。

皇权面前没有父子,遑论兄弟,然而你们毕竟是兄弟,流着同样血液的兄弟,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现在又轮到了李承乾和李泰。

何苦呢!何必呢!

矛盾中的李世民依然找不到答案,他决定继续试探。这一年的六月二十日,李世民下诏:自今皇太子出用库物,所司勿为限制!

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这是皇帝给太子的礼物吗?太子李承乾说,是!然而太子左庶子张玄素说,不是!

这不是礼物,这是一个局,一个布满机关的局,一个决定李承乾储君地位的局。遗憾的是,李承乾没有智商,地球人都看出来了,而他偏偏没看出来!

两个月后,李承乾动用国库已经超过七万钱,算是过足了为所欲为的瘾。此时的李承乾如同坐在一堆柴火上,柴火的下面已经火星四溅,然而李承乾还在告诉自己,我很好,我很好!

很好,很好,你居然没有发现你爹把你放在火上烤!

太子左庶子张玄素又忍不住了,又一次上书劝谏,劝谏书的结尾张玄素写道:“苦药利病,苦言利行,伏惟居安思危,日慎一日!”

这一次李承乾没有无动于衷,而是有了很大的反应,据《旧唐书·张玄素列传》记载,李承乾一度想派杀手行刺张玄素,《资治通鉴》则记载,李承乾派人用马鞭抽打了张玄素一顿,总之张玄素很着急,李承乾很生气!

生气的李承乾继续着自己的堕落,充满生机的李泰却从没有停止自己的私下活动。

从编撰《括地志》开始,李泰就开始用心招揽文人志士,注意与朝中大臣保持良好的关系。与此同时,李泰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这个心腹名单包括柴令武(柴绍的儿子)、房遗爱(房玄龄的儿子)等二十几人。在这期间黄门侍郎韦挺、工部尚书杜楚客(杜如晦的弟弟)先后进入魏王府管理日常事务,这两个人又成了李泰与朝中文武百官沟通的桥梁。

古往今来,沟通都不是单单用嘴说,还要讲究手里有货,韦挺和杜楚客的手里都是有货的,他们的“沟通”都是货真价实,真金白银。羊毛总是出在羊身上,李泰用于沟通百官的经费正是来自李世民赏赐的津贴,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在李泰笼络百官的同时,李承乾也没闲着,他也派出自己的亲信与百官沟通,钱同样没少花。如此一来,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的竞争就成了一场拉人头的战争,搞笑的是,他们用的活动经费都来自皇帝的赏赐,都来自国库,说白了两家都不是大款,而是用公款。他俩的竞争就是李世民左手与右手的斗争,究竟谁能胜出,不取决于左手,也不取决于右手,而取决于李世民的内心。

此时的朝中尽管没有明显的分野,但李世民已经闻到硝烟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在武德年间他经常闻,还很上瘾。然而现在不同了,他的角色不同了,他是皇帝,他是天下唯一的主人,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臣子们的派系斗争,因为这样的斗争毫无意义,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

李世民清楚地知道,朝廷大臣中除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魏征、马周等少数重臣外,其他大臣都是心有所属的,他们都在内心押宝,猜测继承大统的究竟是李承乾还是李泰。这道二选一的选择题高悬在长安的上空,它的答案将关系着大唐的未来走向。

这一年八月十四日,李世民与褚遂良有过一次聊天。

李世民曰:“当今国家何事最急?”

谏议大夫褚遂良曰:“今四方无虞,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最急。”

李世民曰:“此言是也。”

如果说年初李世民回应褚遂良的上书还是虚与委蛇,那么这一次的回应却是真实的,半年来他已经察觉到李泰和李承乾争斗,而且这种争斗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倘若任由发展,朝中大臣早晚会彻底分成两派,届时自己这个皇帝怎么摆?是加入其中一派,还是充当孤家寡人?

不行!不能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了!

然而要想阻止太子与亲王的争斗并不是一纸诏书就能解决的,关键问题还在于稳定太子的地位,让亲王动无可动。如何稳定太子的地位,那就是给他配备强有力的师傅。

李世民遍阅群臣,最终选定了魏征,这个老杠头抬起杠来连皇帝面子都不给,忠心正直别人是没法比的,就选他吧。有他做太子的挡箭牌足以抵挡一阵,至于太子能否真正度过危机,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贞观十六年九月四日,李世民委任魏征为太子太傅,李世民就是要用魏征这个老杠头堵上群臣的嘴:看,皇上让位高权重的老魏给太子压阵了!

对于这个任命,魏征自知责任重大,大病初愈后不久便上书请辞,结果被李世民驳回。李世民说,昔日刘邦险些废掉太子,多亏有商山四皓才避免了废嫡立庶,现在我把你当商山四皓,我知道你还有病在身,没事,躺在病榻上一样能辅佐太子!

如此推心置腹,病重的魏征只能应命,勉强为之,他明知道李承乾可能难堪大任,而皇命在身,明知不可为,也需为之!

在这之后,李世民刻意维护着太子李承乾,并在贞观十七年正月十五日有了一次非常正式的表态。

李世民郑重说道:“太子虽然脚有毛病,但并非不能行走,无伤大雅。况且《礼记》有云:嫡子死,立嫡孙,今年太子的儿子已经五岁了,我绝对不会以庶子代嫡子,打开祸乱根源!”(太子虽病足,不废步履。且《礼》:嫡子死,立嫡孙。太子男已五岁,朕终不以孽代宗,启窥窬之源也。)

说到,做到,一字之差,万里之别,有的人,说到做到,有的人,说到却做不到!

看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