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的说服

这时的信长侧着头,满脸通红。

不!正因为自己是信长,所以他必须忍耐地坐在那里。

这与他对生驹出羽与吉田内记那种压倒方式是截然不同的,因为那是他个人之力即可办到的。

但是现在却面临棘手的事,他必须在太太面前来说服其他的女子。

这一天深雪的眼睛看起来特别的明亮。

如同春天的青叶一般,她拥有年轻少女那种柔嫩的肌肤,浑身散发青春的活力。

在刚才满口战略之中,其实也包含了信长的利己主义,换言之,信长无法忍受深雪身上所散发出的青春活力。

阿类像是一个充分吸收阳光的成熟桃子,奈奈则像是绽放的白色菖蒲花,而深雪有如一朵沾染花粉香气的大牡丹。

但是信长却不能说:“——深雪,我爱你。”

他不能说出这句话来表达心中的感情,因为这并不是对方所能理解的。

前面两个女子阿类与奈奈是以接受说服的方式前来,但如果对第三个说出我爱你,似乎是奇怪了些。但是,现在也不能说出今川义元和斋藤义龙的名字。

不!无论如何,现在还有浓姬带着恶作剧的微笑在控制这个场面。

(我太低估阿浓了……)

如果这是在战场,那么已经陷入敌人的重围,除非开出一条血路,否则会落到讨死的地步。

“不知殿下找我有何事,您请说吧!”

毫不知情的深雪,以湿润的眼眸望着信长。

“嗯,深雪……”信长将视线移向别处。

“你……你今年几岁了?”

“是!我已经十九岁了。”

“噢!十九岁……你已经十九岁了。”

“是的!我已十九岁了。”

见此回答,浓姬不禁哈哈大笑。

“深雪,那我就直说了。”

“是……是……”

“深雪!”

信长终于启口了,他下定决心要把事情说出来。

“你这一生不会离开我信长的身边吧?不!我想不会的。”

“是的!您会收留我吧?”

“是的!你明白我信长的意思吗?”

“我明白。”

深雪鞠了一个躬。

“虽然我无知,但是希望能在夫人身边侍候她一生,这件事我已与夫人提过了。”

浓姬笑了起来。但是信长却睁大着眼睛。

“你根本就不明白。”

“是……是!”

“我的意思不是指在阿浓的身边。”

“您是指我深雪哪里做错了吗?”

“不是的,你还是不明白,我是说我不讨厌你。”

“您不讨厌我……”

“是的,你也和我一样吧?”

“是呀!我侍奉着这么重要的夫人……”

“不!不!我不是指阿浓的事。”

“甚么?”

对方完全不知其所言,一次、两次都不解其意。

信长终于提高了声调,这使得深雪双手掩面而泣。

“如果我有甚么地方做错的话,请您直接告诉我,若是我做错了,也请您能原谅我。”

“你真是个很烦人的女子。”

信长这时不知该说些甚么,心中有一股冲动想告诉她说: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女子……)

和浓姬比起来,她并不是个聪明的女子。虽是一问三不知,但却是个顺从的女子。

这也是信长的利己主义,如果和这名女子,他可以不必思索,甚至可以安静地渡过一刻,也许他正是有此需要。

“深雪。”

“是……”

“你真是个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很抱歉。”

“我说的话你都不明白吗?你真的这么愚蠢吗?”

“请原谅我,从此以后我……”

“我并非在责骂你。”

“是……”

“我是说你是个令人恨得咬牙切齿而肩膀都酸痛的女人。”

“呀!那么让我来为您按摩肩膀吧!”

“阿浓!”

信长再也按捺不住,于是将视线投向了浓姬。

“你说这个女人该怎么办好?”

浓姬打从心里感到好笑。

“哈哈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深雪。”

“是!”

“殿下很喜欢你,希望能与你共同拥有一个房间,他说希望你能够为他生孩子,并且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

浓姬觉得自己的声音和平常不同,因此感到遗憾。

这毕竟是令女人心感悲哀的,信长终于得逞了。

(也许是因为他不明白我的心,所以我才会喜欢他吧……)

浓姬就这样含着泪水从信长的身边出去了。

“是的,正如阿浓所说的。”信长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