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铁时代的风云传奇 (7)生我之门,死我之户

十几天后,陈正乾喜气洋洋,骑着一匹青花大骡,带着许多财物,兴高采烈地回家来了。

父亲见到他,大吃一惊:儿子,你不是参加流寇,被官府砍头了吗?

陈正乾哈哈大笑:巡抚才舍不得杀我。不是我,他女儿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可现在让我一调理,那小妮子的腿已经完好如初,又活蹦乱跳了。

父亲听得满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事……陈正乾道,那巡抚元默之所以硬栽河南境内的大夫是流寇,实际是恨那些庸医治不好他女儿的腿伤。可是遇到我,那情形就不同了……就把他终南山顶,太白之巅求仙,得到了仙家秘传宝书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

父亲听得半信半疑:儿子,你离家日久,学会说瞎话不眨眼睛了。你且说说,你是用什么法子治好的巡抚女儿。

陈正乾:……那法子不能说……

父亲操起手杖:你这个骗子,给我滚……

陈正乾慌了神:别打,先别打,我悄悄告诉你……

那道方子,就写在医书的第三页上:

取女阴十二具炼油,白水熬膏,阳木为杵,尽力搅炼。至成膏时,以冷水浇之,光焰能达到三丈以上者,可续筋接骨。

听了这个方子,陈正乾的父亲怫然变色:胡说!世上哪有这种邪恶的方子?再者说了,上哪儿凑齐这十二具女尸,还要丧心病狂地挖下……肯定是你胡说!

没有胡说。陈正乾道:可别忘了那元默是巡抚大人啊。他命人从民间捉了十二名年轻女子,硬栽其为流寇,然后杀了。再把尸体交给我,让我挖出……这才炼制成了白水膏。

父亲摇头:胡说,胡说!除非我看到你真有那本书,否则是不会信你的。

书就在这里,我干嘛要骗你……陈正乾把书递过去。

那老头不动声色地接过书,突然一扔,把书扔到了火盆上。就在陈正乾的目瞪口呆之中,老头厉声道:这世上哪有这种神仙?杀十二条无辜者的性命,只为了治好一条断腿。这不是仙家医术,这是邪魔之术,必须除掉。

眼见得那本书在火盆上熊熊燃烧起来,陈正乾惨叫一声,疾扑过去,想把书抢下来。却被老头抡起拐杖,左一杖,右一杖,上一杖,下一杖,只打得李正乾满脑袋血包,可是他却强咬着牙,忍着剧痛,伸手从火盆中抄起那本熊熊燃烧的书,掉头就跑。

逃出了家门,陈正乾再看手里的那本书,大部分已经烧成灰烬,只余下不到四页半,都不过是治疗枪伤刀伤的方子。

唉!这一定是仙人生我的气了,又把书给收回去了。陈正乾正在唉声叹气,忽见前头尘土滚滚,原来是张献忠的流寇路经,将他网在了里边。

被流寇捉住之后,流寇就问他:你有何技能?

陈正乾:我……会画画……

流寇一挥手:画匠没用,杀!

眼见得雪亮的钢刀照头砍来,陈正乾急了:我还懂医术!

懂医术?正要找个懂医术的呢……流寇将陈正乾带到了一个伤员面前。那伤员体格魁梧,却被人削去了半张脸皮。

这人是谁?陈正乾大惊。

这是我们八大王张献忠。流寇告诉陈正乾,日前八大王不幸遭遇左良玉,被老左那厮一刀削去了脸皮,害得八大王从此没脸见人了。你要是能让八大王再长出脸皮来,吃不尽,喝不尽,美女享用不尽。可你要是没这个本事……就陪着那些庸医们一块死去吧。

说得那么吓人干什么?不就是个丢脸的事儿吗……陈正乾咕哝着,拿出熬制的白水膏来,涂在张献忠的脸上。就见张献忠手脚乱动,咯咯直乐:狗日的,痒死老子了……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跟女人那玩意儿一样让老子痒酥酥的……

当时陈正乾大吃一惊:大王的感觉好生敏锐,实不相瞒,此神药即是取自于生我之门、死我之户。

未及两日,张献忠的脸皮果然又长了出来,跟以前一样的吓人。

张献忠大喜,当即命人将陈正乾拖上来,一番详细审问,得知这神药白水膏是取自于女尸秘炼而成,当下张献忠一挥手:

你以后就跟着老子吧,老子保你不缺炼药的材料。

有人说,张献忠血屠四川,目的就是为了给陈正乾提供炼药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