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左右逢源 第四节 交好邻国
李仁孝的父亲李乾顺在位的时候,采取的是左右逢源的外交策略,与邻国相处甚好。那么,这位李仁孝会不会也像他的父亲那样做呢?当时已经非常强大的金国会买他的账吗?
仁宗皇帝有一次诛杀了两位想叛逃金朝的宋朝降将。这两个人北宋末年在跟西夏接壤的地方做官,西夏攻打北宋的时候,二人归降,现在又要叛降金国,仁宗皇帝就把这两个人杀了。事过之后,他把此事奏报金国。当时金国皇帝是金熙宗,熙宗非常不高兴。这俩人本来想投奔我,你不经任何人同意,也没有跟我说一声,就给杀了?但是,他也没法公开下诏指责,只能责怪夏仁宗太过专权,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要奏报上国知道。仁宗赶紧上表请罪,但以后有样学样,什么事我先干了,干完了之后,你翻脸我就请罪,不就是写检查吗?
没过多久,金熙宗被干掉了,海陵王遣使到西夏,告诉西夏,你们换老大了,从今天开始海陵王是你老大,你要好好侍奉。夏仁宗秉承忠义之心,“仁孝”的名字能白叫吗?你海陵王是臣子,竟然把皇帝杀了,我能认你这账吗?所以仁孝理直气壮地质问金使:“圣德皇帝何为见废?”圣德皇帝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把他给废了?金使回去告诉海陵王,李仁孝那小子问咱们,为什么把金熙宗给废了。海陵王一听,龙颜大怒,你管得着吗?金国凡是敢管这个事的人,都已经是刀下之鬼。你一个西陲小国,不知死活。当然,海陵王主要是对付南宋,没把西夏怎么当回事,只是遣使斥责,仁孝马上说,老大老大我错了。反正你们金国哪个人当了皇帝都是我的老大,我管你是谁。我当初太冲动,一不冷静问了这么一句话:“圣德皇帝何为见废?”你们爱废他就废吧,现在换海陵王了,那海陵王就是老大。没想到金国政局变化太快。西夏享国一百九十年,经历十个皇帝;辽二百一十年,九个皇帝;金一百二十年,也是九个皇帝。海陵王南侵伐宋,被部下杀掉,金世宗登基,金国又换皇帝了。李仁孝马上又变了,又换老大了,得赶紧巴结巴结。
仁孝在大金都是三朝元老了,从熙宗伺候到海陵王再伺候到世宗。他让能工巧匠织一幅帐子给金世宗送去,极其精美。贡品送到金世宗的眼前,金世宗对于西夏的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后来西夏险遭亡国厄运的时候,多亏了金世宗仗义援手。为什么?他登基的时候,国内政局不稳,海陵王的旧部蠢蠢欲动,宋朝还要趁机攻打,这个时候仁孝给我送东西,这么尊崇我,我怎么能不对他宠爱有加呢?
西夏国主这个时候真的是非常聪明,不再动不动就跟人拔刀子了,而是靠外交谋略去讨好金国,同时通好宋朝,也给宋朝进贡。虽然隔着那么老远,西夏照样给宋朝进贡金银酒器、绫罗绸缎,遣使不绝。反正我跟宋朝正常友好,金朝也不说什么,只要金一欺负得太甚了,我就联络川陕宋军,摆出个姿态。仁孝在位也是五十四年,跟他老爹一样,这爷儿俩在位就将近一百一十年,而西夏一共才一百九十年。
仁孝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是一位有雄才大略的君主。他对内加强皇权,巩固自己的帝位;对外,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只要对西夏有利。而且,仁孝非常爱护百姓。那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西夏国中老闹地震,而且就在首都。震后的首都一片废墟,老百姓就要起来造反。那时候不像今天,政府有及时的救济措施,马上就能保护百姓。那时如果边疆地区发生地震,报到首都,恨不得都得个把月的时间,老百姓只能铤而走险。仁孝不是一听说有老百姓起义就派兵镇压,而更多的是派官员下去安抚。官府开仓救济,给老百姓提供衣食住所。凡是家中有人因灾死亡的,免税三年,受伤的免税两年。凡是灾区,视灾情的轻重程度,一概减免赋税。赋税一减免,老百姓心里就踏实了。我们家房子都陷到地下去了,你还让我交赋税,我拿什么交?我又不是土行孙!现在朝廷下令不交了,不但当年的不交了,两年、三年以后的,全都不交了,这下大家放心了。政府还发抚恤救济,让灾民恢复生产,重建家园。老百姓对这个皇帝十分拥护。
仁孝在位的时候,夏国的国力继续上升。但也就是在仁孝在位的这五十多年里面,西夏差一点儿发生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国家被分裂这种骇人听闻的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