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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绝对无法活着回来。」

「好,就这么办!」德王妃阴狠的大笑出声,眼中尽是冰冷的恨意。「给那丫头一点药;你不是提过上回德平带来一种剧毒粉末,服下后立即毙命,却看不出来死于何因?」

「是的,那药保 管在咱们药室中。」

「是它上场的时候了!」王妃恨恨低语,字字句句都使人全身上下升起寒意。

没有人可以阻挡她的路!当年她可以轻而易举除掉怀有身孕的常王妃,使自已成为王爷的正妻,使自己的儿子成为唯一的继承人。如今她当然也可以致任何女人于死地。她的儿子得娶德族女人为妻,如此一来,耶律族的富庶便久久长长与德家共享。

她怕这个儿子,所以必须除掉他。无法受她控制的人,活着只会造成她的威胁。一旦有了后代,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也就可以消失了。※※※「你该上路了。」

清晨,东方露出一片白光,逐渐拢向中天,寒霜化成水露,濡渍在拱形窗口。该是他启程的时候了,想必人马早已在王府外部署完毕。

他一向比她早醒。平常天露微光时,他便会起身练功:今日他却刻意将她抚弄得睡不着。他用双手与胡陋子弄得她柔嫩的后颈、雪背无法舒适。

推开他坐起身,忙将半褪的衣物穿整好,拉过裘被盖在自己身上;坑下的火炭已熄灭,冷意又阵阵袭来。今日一别对他而言是一个冬天,但是,她知道,今生今世她不会再见到他了。不趁这机会逃脱,这辈子将永远注定是他的禁脔。

她将会、一定会永远的离开他!

昨夜,她在他熟睡时,凝望他许久。不管她将来会怎么努力的遗忘这段不堪的日子,却无法忘掉他,她知道的。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她不会忘,但,这绝不是想念,没有一个人会去想念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之所以会深刻的记住他,原因是「恨」!

耶律烈一手支着头,一手握住她的发梢,轻轻闻着那沁人心脾的幽香。窗口的微光正照在他结实有力的肌肉的赤裸上身。

「你会想我吗?」

「不会!」绝对不会!她这么告诉自己。

「那可真好,我也不打算让你有机会想我!」他意味深长的低语。邪气的蓝眼像蕴藏着甚么阴谋。

君绮罗警戒的看他。

耶律烈坐起身,对外边唤着:「进来。」

纱帘外立即走入六个捧着服饰与早膳的女侍。

耶律烈扶她下床。

「外边天冷,可得穿得扎实些。」

君绮罗瞪大眼,看着正在为她更衣的三位女侍。这些温暖又华丽的锦裘是外出才穿的,他在做甚么?

「你……」她猛转身想质问,却看到他正赤裸着身体等待更衣;一时发红了双颊的她又转回身,身后却传来朗声大笑。

她闭上眼,命令自己不要搭理他的嘲弄。

「退下!」他挥手让侍女返到外边。将着了一半的裘袍披在身上,由背后圈住她的身子。

「喜欢你所看到的吗!」他含住她的耳垂。

「下流!」

「你在害羞!」

「没有!」她挣扎,却感觉到双颊更红。哦!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聪明的女孩,你想,我会放你一人独守王府数个月之久吗?」

「你甚么意思?」君绮罗一下子刷白了粉颊,他在说些甚么呀!

「来吧!咱们该上路了。」他将衣服交到她手中。

她很自然的为他着装,双眼却惊疑不定。他是说真的吗?可是他去游猎、去竞选八部大人,带个女人做甚么?要将她当奖品送人吗?他真是这样想的吗?

「耶律……」

他点住她的唇,眼色认真又危险。

「不要说出会让我生气的话!一个字也不要说!」

「那你为何要带我去?」

「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在我怀中。」他吻了她一下,扶她坐在桌子旁,一同用膳。

他看出了甚么?

如果要逃,到了上京更方便,那里更接近中原。只是,她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在耶律烈手中逃脱!

君绮罗的美丽绝对可以掀起一场战争。但耶律烈并不苦恼。现今八部当中还没有人敢正面惹怒他,尤其在上京,在天子的脚下,要敢惹事,别说会震怒可汗,八部大人的位置也没指望。他知道她在想甚么念头,因此决意要带着她,不管她有多么恨他!今生今世他绝对不放开她!他要她!她再恨,他也无所谓!

就这样,她被他带着同行。

耶律烈在众人的恭送下,跨上黑马,揽她在怀,领先驰骋往东方而去,尾随者有咄罗奇,五位女侍,以及十二骑护卫。

君绮罗复杂无章法的心,理不出是绝望?是伤心?或者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

契丹族的风貌是相当多的。

与西夏接壤的西北一带,以游牧为主,也是契丹的发源地;愈向东行,直达滨海之地,则不再是大草原中处处可见的白色帐幕。愈接近上京,原名临潢的国都,则愈看得出是靠打猎及耕种来维生;黄土石屋、木屋,家家户户外头多少会吊着一些皮毛晒着。当然也饲养一些牛羊牧畜,但没有北方那么庞大的数量。在东北一带,渔猎与游牧是辽人生活的方式。同样的也成为这一带胡汉杂处的民族特色。这应该与大辽施行汉化有关吧!

但是清楚可见的,即使胡汉杂处,汉人仍是较无地位的。不过,倒也没有君绮罗想像中的毫无人权,形同贱民。

然而这些汉人与中原内的汉人仍是有差别的!他们不承认大宋的政权。

这些汉人生长在燕云十六州的领地中,历代以来战事不断,朝代更来替去。可以说是受迫害最深的一群无辜的人民。赵匡胤虽灭了北汉,却无力取下燕云十六州,也可以说,这块中原版图并不属于大宋。更不曾接受过大宋所施予的任何保护与好处。在辽太宗粗暴的掠夺烧杀后,这块土地曾经一度无主,更是任人宰割。

直到当今皇帝耶律隆绪登基后,厉行汉化,善待汉人,举办科举考试,不再以掠夺的心思对待这一批生存在自己版图下的汉人。建立南北二院,北院契丹官治理契丹人。南院则由汉人治理汉人。安抚了民心,才使得汉人自愿投向辽国,以辽人子民自居;即使北院官的阶级仍高居南院官之上,但是在这种时代这样的恩泽已够使汉人感激了。

快马奔驰了六天,已达上京。

在上京。耶律烈有一处别馆,气势虽不及王府的威武,但精致而讲究,里头还摆了不少中原的陶瓷书画;就其建筑而言,颇有胡汉特色。

「夫人,你歇歇吧!在马背上待那么多天,稍睡片刻会舒服一些。」

五个女侍中,就以冬银最为细心俐落。十五、六岁的孤女,胡汉混血儿,在辽族中没有任何地位,多年前被老王爷捡回,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因为她的俐落与勤快,才被耶律烈送来成为君绮罗的随身女侍。当然,她会汉语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直到现在,耶律烈仍以为君绮罗不会说契丹语。

「不许叫我夫人。」

「可是……」

君绮罗收回眺望天空的目光,坚定的看向冬银。

「叫我小姐,或其他的,就是不许叫夫人。」没名没份的,她岂担待得起「夫人」二个字!

「是的,那你回房休息吧!眼看就要下雪了,族长交代别让你着凉的。」

「退下!」君绮罗沉声命令。

那不容置疑的气势让冬银呆了会后,立即恭身道:「是。」将披风轻披在她身上后即退下了。

君绮罗举目四望,依着记忆寻到了后门的所在。这别院再大,到底也不及江南君家瑰丽的建筑。要摸清地理位置很简单。

中午进来时,她打量过四周,这附近有一个热闹的市集。

这儿是上京,离外长城非常的近。她必须知道由此到达外长城需要几天?

只要能进入外长城,到达云州有更多汉人的地方,要联络到家人就不困难了。

如果她没记错,在顺川、兴川二地都设有君家的布庄。可是这一条捷径,一定会被耶律烈轻易的找到,那么她势必要绕远路由外长城内向东走,取道山海 关而入。但是那样一来,她会逃得倍加辛苦。

悄悄拉开后门,却猛然倒抽口气咄罗奇像座山似的填满了后门入口。

「君姑娘,你要出去?」

她咬住下唇,不语。

「若你想见识北地风光的话,少主回来一定会带你去的!你一个女孩儿家,干万别乱走,这地方有些男人是很孟浪的,见你独自一人行,随意欺人的不在少数;尤其,你不是辽人。」

她转身回房,会有机会的!她不断安慰自己!在转向厢房的廊道时,猛然,她停住步子,一双美目直直的看向花园对面的赏花亭中。

是耶律烈!他回来了,并且带回一个北方美人;她不是黔黑粗糙,而是健美娇嫩,是无论在外形或身高都足以配得上耶律烈的那类美人。

一身的红裘袍,手上握着红色的皮鞭,雪白的裘帽上旧着数朵红花,爱慕的目光直接的投射在耶律烈的脸上;而他正悠闲的坐在栏杆上,表情深沉的回视那女子。

老天!她在做甚么?君绮罗抓紧披风领口,仓皇的自问着。他带女人回来与她何干?她为甚么会觉得心疼?像被狠狠了一巴掌,又似是心口在淌血……

这是好情况不是吗?他有了新目标,那么她的逃脱将会更顺利!

拥着不定的心,她加快脚步想尽快穿过长廊回房,但是……

「喂!你是谁?」红裘袍美人用着契丹语扬声对她叫着,口气娇蛮。

她根本充耳不闻,反正她「不懂」契丹语。她的步子没停,眼见可以在转一个回廊后回到房中;但更快的,她却跌入耶律烈倏然出现的怀抱中。

一旋身,她的腰被高举起来,坐到长廊两旁高高的横木上,双脚悬空。君绮罗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惧高症,现在她知道了;她只要看到长廊外头比长廊地板低了三尺的石板地,她就无法自主的按住耶律烈的肩颈。

「她是谁?」

「她是……」他笑看她一眼,才转身以契丹语告诉那少女。「我的爱人。」

她浑身颤抖了一下,他回过头,轻抚她的脸。「冷吗?」

「不冷!」她推开他的手,身体摇晃了一下,连忙又搂紧了他。

「我真喜欢看你这模样。」耶律烈放开原本扶着她的腰的双手,满意的看到她拉紧他。

「故我下来!」她脸色苍白,微征泌出冷汗,低低的在他耳边道:「我……我……」

他的眼神瞬间柔似秋水,抱她入怀。

「可怜的小东西。」

「烈哥哥!」红袍女孩忍不住娇嗔出声,她不能忍受这种忽视、与他对别的女展现温柔!

「青蔻,你该回宫了!」

「不要!我要留下来晚膳。我与皇额娘请示过了!」耶律青蔻挽住他手臂,不满地叫:「她该不是不会走路的瘸子?为甚么要抱着她!」要不是碍于心上人在,她早一鞭子抽过去了。这个不要脸的贱民,胆敢依入烈哥哥高贵的怀抱!

「啊!我舍不得让她走路呀!况且她轻得像是可以飞起来似的。」

「我也不重呀!你为甚么不抱我?」她用力扯他的手;那女人若敢再倒在堂哥的怀中,她真的要打人了。以着她仅懂的汉语词汇指君绮罗,说:「你,滚开。」

「青蔻|我要生气了!」耶律烈脸色沉了下来。

「你为了那女人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