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现行阀门的试验记录，能麻烦您把数据库的登陆方法告诉我吗？”

“试验记录？”

月岛的目光离开文件，看着中里想了想。他应该认为让中里看看也没什么问题，便操作电脑，撕下摆在桌上的便签纸，写下屏幕上显示的英文字母密码递给了他。

中里回到自己的工作间，使用了仅限一次登陆的密码进入数据库，输入关键字，找到了他想要的文件。

此时是晚上九点多，他坐在工作间里，仔细浏览屏幕上显示的实验数据。

庞大的数据直接体现出制造阀门的艰苦过程。材料、零部件调配、成型、实验，这一切都是不可大意的战斗，也是时间和劳动力的累积。

跟现在的中里一样，横田负责开发的时期，也是一次又一次失败的累积。

尽管如此，横田最后做的实验结果并不算坏，算是有了辛苦的价值。虽然还够不上实用水平，但可谓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也是数据给中里留下的印象。

横田的悲剧在于达到的进步不及椎名想要的速度。佐山制作所是一只急速成长、进化的变形虫，凡是无法成为其细胞的分子，都会被瞬间排除出去，也就是沦落到闲职岗位上——就像现在的横田。而中里不久之后也可能迎来这个结局。

在某个阶段，负责人由横田变成了月岛。

仿佛为了弥补研发的落后，月岛用堪称猛烈的频率不断重复制作样品和进行实验。

每一次实验，数据显示的精度都有所进步，可谓神技。

“真不愧是椎名社长认可的人啊。”

中里看着数据，不禁为其激进的工作态度感慨不已。反观自己，他甚至想反省自己的制造研发计划是不是太松懈了。

这么说虽然对不起横田，不过在月岛的研发之下，阀门的精度一下上升了不少。

似乎不存在问题。

可是事故就是事故……

这就是结论。“核心”今后将不断积累临床数据，不断推进吧。

见月岛已经下班，中里便走到横田的工作间里叫了一声。

“喂，你要看看吗？”

横田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跟随中里回到他的工作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你一次看个够吧。”中里说，“不过你放心，那个阀门的数据完全没问题。那件事果然只是应对不当而已。”

说着，中里开始收拾随身物品，准备下班。

“我先回去了，你看完记得关掉电源。”

他打了声招呼，转了转僵硬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区。

这漫长的一天发生了很多事，但总归要结束了。

中里从停车场推出自行车，刺骨的冷风让他皱起眉，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攥住了车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