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把命捡回来了
听得白素这样说,我不禁大吃一惊──听起来像是白素企图说服汤达旦照蓝丝所说的去做!
而事先白素的想法显然和我一样,认为那是和老虎商量要它的皮,何以白素会有这样的改变?
我轻轻推了白素一下,把脸伸到她的面前,把所有的问号都表现在脸上。
白素向我做了一个手势,表示现在不是解说的时候。
不但我感到讶异,温宝裕和红绫,也都莫名其妙。
只听得汤达旦在反问道:“卫夫人是说,我答应令表妹的要求,对我最有利?”
白素反应极快:“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阁下应该有足够的聪明程度自行判断。”
汤达旦又沉吟了片刻,才道:“两位,我还是要不怕得罪问一句:是不是绝没有威胁成份在内?”
我不禁勃然大怒,厉声道:“你在放甚么屁!你将我们当成甚么人了!”
我发怒当然有理由──汤达旦这样问,说明他心中想到,一切事情全是我们做好了的圈套,在向他敲诈勒索!
我立刻听到了蓝丝也在愤怒地抗议:“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一切全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温宝裕则口出恶言:“王八蛋!”
在这种情形下,只有白素沉得住气,还淡然笑了笑,道:“不怪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必然会知道这种想法是何等可笑。”
接下来,是相当长时间的静止,我在这段时间内,不停地不由自主摇头──后来红绫说我当时的情形,简直如同机动拨浪鼓。
我摇头,是因为我感到白素在希望汤达旦会答应蓝丝的要求,而我认为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白素只是望住了我,没有任何表示。
过了至少三分钟,才听得汤达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好,我答应你,将两百亿英镑拨到你的名下,并且代你经营,赚更多的钱!”
他这两句话,显然是对蓝丝说的。
我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看到了白素的“你看如何,并不是不可能”的神情,可是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蓝丝的欢呼声中,只听得汤达旦道:“刚才我以为你有神经病,现在我才知道是我自己有神经病。”
这小子居然颇具幽默感──他确然做了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做的决定!
红绫鼓掌大笑,道:“我们都没有料到,李先生说,很多钱花了,还会再来,你倒很有这个气派!”
事情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戏剧性的转变,确然出乎意料之外,我敢说白素虽然比我们先知先觉,可是在蓝丝才一提出来要去向汤达旦拿钱的时候,白素一定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红绫又叫道:“蓝丝,你居然成功了!”
蓝丝的声音听来非常愉快,她道:“我实在也没有想到过会成功,来的时候,也不过是把死了的马当成活的而已。”
蓝丝和红绫的说话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好在我们都习惯了,在理解上并没有问题。
只听得汤达旦忽然怪叫一声:“蓝丝?谁是蓝丝?”
蓝丝的声音很甜:“我是,我的名字是蓝丝。”
接下来,是一阵比上次更厉害的“乒林乓拉”的声响,显然又是有许多东西因为撞击而跌倒,我甚至于可以肯定其中包括汤达旦的身体在内。
汤达旦一定还没有顾到爬起来,就叫道:“蓝丝!就是那个蓝丝!”
蓝丝显然心情很好,回答道:“还有哪一个蓝丝?”
接着是汤达旦好一会的喘气声,然后他道:“卫夫人,我现在已经明白刚才我的想法是如何可笑了──”
然而他忽然顿了一顿,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我们看不到他那里的情形,听到这样的话,要想一想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显然汤达旦在知道了蓝丝就是那位超级降头师之后,想到蓝丝如果要对付他,再容易不过,完全不必串通我们来进行,所以他刚才的想法十分可笑。
可是他很多疑,立刻想到他居然会答应了蓝丝的要求,会不会是蓝丝早已施展了降头术,操纵控制了他的思想的结果?
别怪他会这样想,连我在听到了他突然答应蓝丝的要求之后,也曾有过“是不是蓝丝终于施展了降头术”的念头。
一时之间连白素、温宝裕和红绫,也不能肯定情形究意怎样,因为汤达旦的决定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只听得蓝丝笑了起来:“当然没有──完全没有,我们不能用它来求取金钱,不然本身会受到……极其可怕的伤害……虽然如果你终于不答应的话,我逼于无奈,还是要使用,可是现在却完全是你自己的意志,我没有用任何力量来影响你。”
蓝丝的这一番话,听得我们面面相觑,吃惊的程度极高,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这番话之所以令人吃惊,首先是降头术的范围竟然如此广泛。在汤达旦和蓝丝的对话中,他们谁也没有提到“降头术”这个名词,不过谁都可以知道,他们是在说蓝丝有没有对汤达旦施展降头术。我以为就算是蓝丝施展降头术,情形也应该是汤达旦忽然得了甚么怪病,生命受到威胁之类。而今听蓝丝这样说,降头术竟然有能够影响他人意志的作用!
这就相当骇人听闻了!
人的意志,由脑部活动产生,也就是说,降头术之中有控制,至少是影响脑部活动的功能!
人的行为,全部由意志决定,那等于说降头术可以操纵、控制人的行为了!
我一向对控制操纵他人行为这种事有极度的反感,所以在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全身肌肉都有僵硬的感觉。
我也一向绝对不敢小觑降头术和脑部活动有一定的关系,在我早年的经历之中,接触过“蛊术”(也就是降头术),其中就有一种“心蛊”。
这种蛊术,能够在人的思想起变化的时候发生作用,使中蛊者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所谓“思想起变化”,一般是指原来效忠的忽然背叛这种行为,是防止背叛行为的一种方法。
可是这种蛊术,也有反噬的能力──中蛊者在有了背叛行为之后会蛊发丧生,施蛊者也难以活命。
我就曾经目睹一桩这样两败俱伤的爱情悲剧。
这种“心蛊”当然和意志、脑部活动有关。
可是那种有关的情形,并不是去控制、操纵或影响他人的脑部活动,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我也从来没有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过。
虽然我知道一定有一种力量能够控制操纵影响他人脑部活动,这种力量必然存在,在人类活动史上有太多例子可以证明有这种力量的存在。
这种力量可以使人完全丧失原来的意志,而接受这种力量的操纵和支配。
这种力量可以使亿万人处于疯狂状态;这种力量可以使不值一笑的胡说八道成为一种宗教;这种力量可以使人完全失去判断能力,使人成为活的傀儡!
我知道有这种力量存在,也知道这种力量不多久就会在人类历史上扮演重要的角色──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害。
我也一直在寻找这种力量的来源,和探索何以这种力量在很多情形下会通过少数人、甚至于一个人发挥出来。我作过这种设想,却从来也没有将它和降头术联系在一起过,所以这时候听到了蓝丝那样说,受到的震撼,十分强烈。
第二个令我吃惊的原因,是蓝丝曾经一再强调,如果她用降头术来获取金钱,她本身就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这是他们教派的教规,也是降头术之中的一种“反噬”力量。这种伤害一定可怕之极,蓝丝在几次提到的时候,神情认真而紧张。
可是刚才她竟然说,如果汤达旦坚持不肯答应她的要求,她逼于无奈,还是会使用降头术。
也就是说她不顾一切后果,要汤达旦答应,由此可知她是如何需要那笔钱!
我不但吃惊,而且极度疑惑──问题又回到了老地方:蓝丝究竟要那笔钱做甚么?
当时白素和我的想法,大致相同,我们都想问蓝丝许多问题,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始发问。
只听得汤达旦松了一口气,道:“真的?真的没有对我做任何手脚?”
蓝丝再次很真诚地回答:“没有,真的没有。”
听到了“拍”的一声响,像是汤达旦打了自己一下,然后汤达旦道:“我又没有被下降头,为甚么我竟然会答应了这样的要求?”
蓝丝回答:“因为你是好人。”
温宝裕跳了起来,大叫:“肉麻!肉麻!”
由于电话还在通话中,所以蓝丝听到了温宝裕的叫嚷,她立刻回答:“汤先生的确是好人,不然怎么会答应我的请求?”
温宝裕答不上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些汤达旦为甚么会答应蓝丝请求的原因──汤达旦是在和白素交谈之后,才突然决定的,所以不能说白素的话没有起影响。
可是在这种情形下,我又没有办法向蓝丝说明。
白素在这时候,叫道:“蓝丝!”
她只是用不是很寻常的语气叫了一声,并没有说甚么。显然她们表姐妹之间有一定的默契,因为蓝丝立刻答应了一声:“是!”
这表示蓝丝知道白素的潜台词是甚么。
当下白素又道:“汤先生──”
汤达旦立刻大声回答:“在,叫我名字就好。”
他表现得极其有礼貌,我感到他太做作了──他不必对我们这样客气,莫非……莫非……我突然想到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句话,自然就想到莫非这小子有事情要求我们,所以才对我们这样尊重,所以才答应了蓝丝的要求?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吃惊──如果只是他对我们尊敬,这也还罢了,如果他因此而答应了蓝丝的要求,那么他向我们的有所求,会是甚么样旳事?
那事情必然是非同小可至于极点!
汤达旦如此精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若是他真有此意,我们将来不好推拒他的请求,不知道会惹上甚么样的麻烦。
我感到必须就在现在,把事情弄明白和说明白。我立刻向白素望去。
白素知道我在那一刹间想到了甚么,她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她会设法应付。
她向汤达旦道:“蓝丝一定很感谢你对她的帮忙,可是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她为甚么需要这样大笔的金钱,我相信她也不会告诉你,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只有付出,而不可能有任何收入──作为一个生意人,你算是做了最坏的决定。”
白素的话,说得很是决绝,把汤达旦要求回报的可能封死,虽然相当不近人情,可是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却必须如此。
我无法看到汤达旦在听了白素这样说话之后的表情,却可以从他有两三秒钟无法出声的情况,判断他的感觉,像是挨了一记闷棍。
如果我的判断不错,那么汤达旦的机惊就十分令人佩服,因为就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他就用很正常,甚至很愉快的声音道:“李先生说过,钱花了还会回来,能够有这个机会认识各位,和各位交个朋友,那就比甚么都宝贵。”
他表面上对白素的话表示若无其事,可是骨子里却留了后路──既然和我们交了朋友,以后如果有事情相求,当然也就不能推得一干二净。
我们最早的印象没有错,这汤达旦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脚色。
白素竟然毫不容情,道:“我们高攀不起。”
汤达旦哈哈大笑:“这话应该是我说的。”
看白素和汤达旦这样你来我往言语上过招,很是有趣。
白素的话当然已经说到了尽头,无法也不必再说下去。因为汤达旦会对我们有所求,毕竟是我们的揣测,若是在这时候挑明白,他来一个否认,我们岂非自讨没趣?
当下白素略停了一停,提高了声音道:“蓝丝,你尽快回来。”
蓝丝答应了一声,向汤达旦道:“需要多久才能赚更多的钱?”
汤达旦道:“那要看你想赚多少。”
蓝丝想也不想,就道:“当然越多越好!”
汤达旦吸了一口气:“那需要三个月左右,或者可以快些,或者要久些……我还需要几个人的配合──至少需要他们不和我采取敌对的行动,这几个人,我和他们并不熟悉,需要通过你或温先生的介绍和他们见面,和他们商谈我的行动计划,这几个人,首先是陶启泉、大亨……”
汤达旦接着又说了几个人名,全是财雄势厚的超级豪富。
他竟然立刻就进入状况,此人办事能力之强,也可见一斑。
蓝丝立刻道:“那没有问题。”
汤达旦道:“好极。认识了那几个人之后,可以通过他们再认识其他国际上有能力的人,选定目标下手,很快就可以赚大钱!”
他说话的语气兴奋无比,我可以想像他当时那种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神情。
我对于经济活动,商业行为,所知甚少,所以绝对没有想到,这时候,我绝对想不到,汤达旦的这一番话,会在许多地区造成翻江倒海的大风暴,使得许多经济制度不是很完善的国家,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几乎破产!
这是在以后不到半年之内发生的事情──我只知道事情发生的起由,其中详细过程,牵涉到了复杂的经济活动,在我知道范围之外,我也没有兴趣去深入了解研究,所以在后文,就算提到,也只是约略说一说而已,先此声明。
蓝丝当时显然也不明白汤达旦的赚钱计划,只是她也被汤达旦兴奋的情绪所感染,她道:“那我先告辞了──我要去联络你想认识的那些人。”
我们又听到了汤达旦发出一阵像是吞了过量兴奋剂一样的声音,我从白素手中接过电话来,问道:“你没有……事情吧?”
我虽然对他还是不能说有好感,可是他居然答应了蓝丝的要求,肯拿出那一大笔钱来,而且不但出钱,还要出力,去运用这笔钱去赚更多的钱──我不懂赚钱,可是知道要赚钱,尤其是赚大钱,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而汤达旦肯这样做,不论他还有甚么目的,我感到至少不应该对他有反感。
而这时候他发出的那种声响,好像不属于人在正常的情形下所应该发出来的,所以我才这样问──并不是敷衍,而是真正的关心他的情况。
汤达旦忽然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给了使我啼笑皆非的回答:“我不好,我糟糕之极,我中了降头!”
听得他这样回答,我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汤达旦这样说,当然不是说他认为他真的“中了降头”,而是一般在做了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之后的一种自嘲。只不过他才和一个超级降头师会面,又这样说,听起来就觉得非常古怪了。
我哼了一声:“那……阁下多保重。”
那时候蓝丝显然已经离去,因为在传音装置中听到的不是办公室里的声音。我在汤达旦好像无法停止的笑声中挂断了电话。温宝裕已经冲到门口去等蓝丝,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有同样的问题:汤达旦的情形正常吗?
这时候我关心汤达旦,其实是为了关心蓝丝。
因为汤达旦如果不正常,他就不能做到答应蓝丝的事情,而蓝丝所遭遇的困扰,看起来大有如果没有大笔金钱,我只好运用降头术来获得,也就等于要用极可怕的情形伤害自己!
所以汤达旦必须完成他的承诺,我看到白素也无法肯定汤达旦是不是正常,所以更加担心。
白素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现在,我们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
以后事情如何发展,以后会叙述,这里先说一下后来我和一些心理学家讨论汤达旦当时的情形的结论。
这并不是题外话,而是对为甚么汤达旦在没有“中降头”的情形下,会有这种难以解释的不正常行为,而且会有这样异乎寻常的兴奋。
在讨论时候,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汤达旦真的完全遵守诺言,非常努力替蓝丝赚钱。
心理学家认为,基本上汤达旦是一个心理上比较矛盾的人,他有着极度强烈的冒险精神,喜欢刺激,可是同时又有放不开手的顾虑。所以如果运用属于他自己的金钱,他反而会缚手缚脚,不敢放赡大干。到了反正钱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就可以豁出去,毫无顾忌,加上他的商业才能,自然无往而不利。而当时他是真正因为有了毫无顾忌大展拳脚的机会,这正是他喜欢刺激的情格所追求的,所以他才感到极度的兴奋。
这样解释,勉强可以接受──人的行为,十分复杂,其实并不是任何现有的学科所能完全解释。
当时温宝裕也在场,他神情完全不以为然。
我又问到,汤达旦为甚么会答应蓝丝这种天方夜谭式的要求,心理学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温宝裕更是连声冷笑。
后来温宝裕非议那些心理学家,道:“甚么心理学家,全是狗屁!”
我知道温宝裕一直认为,汤达旦居然会答应蓝丝要求的原因,是他对蓝丝有不轨之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人的行为,有时候会决定于一刹之间──而在决定的那一刹间之前,想法还可能完全相反。
为甚么会有这种情形,从来无法解释。而这种情形并不罕见,几乎在每个人身上都曾经发生过──大家不妨好好想一想,就会发现自己曾经有过连自己都无法解释为甚么会这样做的行为。
“中了降头”!
我和白素心中的疑惑,没有答案,所有人之中,红绫的思想最简单,所以她觉得汤达旦答应就是答应了,根本没有想到汤达旦为甚么会答应。
像她那样用最简单原始的方法来看问题,确然可以免去许多疑惑,可是却也不是容易做得到的──根本无法刻意去做,只能天然浑成。
红绫也到门口去等蓝丝,没有多久,蓝丝出现,温宝裕向蓝丝冲了过去,冲到蓝丝身前,蓝丝并没有停步,还在向前走,温宝裕就跟着一步步倒退,目不转睛地盯着蓝丝看,好像蓝丝身上少了哪一部份一样。
红绫走过去,一把抱起蓝丝,回到屋子里,才将蓝丝放了下来,而一直在叫:“成功了!成功了!”
蓝丝来到白素面前,抓住了白素的手用力摇晃,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白素轻轻拍着蓝丝的手背,温宝裕大声道:“需要高兴成这样子吗?”
蓝丝转过身来,抱住了温宝裕,道:“当然值得这样高兴──最要高兴的是你,我的命捡回来了,你不高兴?”
温宝裕大吃一惊,虽然他显然对蓝丝把自己生命和钱联系在一起非常不以为然,可是他还是立刻连声道:“高兴!高兴!”
于是两人一面叫“高兴”,一面亲吻,经绫就在一旁鼓掌助兴,不知人间何世。
听得蓝丝说得这样严重,我和白素更加莫名其妙,无法想像何以蓝丝得不到那笔钱就会活不下去。而问题又回到老问题上:她要那笔钱做甚么?
我和白素同时叫她,蓝丝回头向我们望来,道:“我还是不能说我要做些甚么──不过我需要红绫的帮助,我要立刻去进行我要做的事情,红绫要和我一起走。”
我不禁苦笑──蓝丝非旦不能解决我们中心的谜团,却还要将红绫带走。
红绫却十分兴奋,拍手道:“好!好!”
我道:“且慢!蓝丝,我们明白你不能对我们说你究竟在捣甚么鬼的原因,是因为事情和你所属的教派有关,是极度的机密。既然如此,为甚么又要红绫的参与?”
我这样的质问,已经算是很严重的了。可是蓝丝的回答,却属于无赖,她摊了摊手,道:“还是不能够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保证红绫的安全。”
我向白素望去,只见白素的神情虽然很疑惑,可是显然没有反对红绫跟蓝丝走的意思,我虽然百般不愿意,也就不好再说甚么。
蓝丝又向温宝裕道:“汤达旦要认识的那些人,你立刻尽快去联络安排他们见面──”
蓝丝自然看出温宝裕不想去做的神情,她顿了一顿,神情严肃,道:“你不想你老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丢掉,就照我的话去做!”
温宝裕可能根本不相信事情和蓝丝的生死攸关,可是蓝丝自称是他的老婆,这却令温宝裕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温宝裕立刻道:“是!送你上飞机之后,立刻去做!”
温宝裕在这一点上,倒颇有仍父之风。
蓝丝笑得很甜:“不单是送我,还有红绫。”
温宝裕向我和白素望来,白素道:“我们一起去。”
我明白白素的心意,是还想尽量能在蓝丝口中,套问一些甚么来。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白素用了许多方法,蓝丝不说就不说,我们甚么也探听不出来。
等送走了蓝丝和红绫,在回家途中,温宝裕哭丧着脸,道:“这一辈子,没有遇到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的表情恐怕也好不到哪里,我道:“别说是你,我这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