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厅出来，高诚就没了主意。他已经尽力回想那些侦探片了。里面的人不就是拿着照片问问，在街头随便晃晃，然后线索就自己跳出来了吗？可到自己这里怎么不太灵光？

他考虑是不是再发动一次“机械心灵”，但之前的阴影总在心底徘徊，让他拿不定主意。

于是，他摸出了电话。

“喂，布鲁诺！”

“有什么好消息吗？”布鲁诺在那边问。

“我还没被当作骗子关起来，这算吗？”高诚抱怨着，“我真不行。我早说了我不行！就算你把一本推理小说的结尾给我，我都看不懂！为什么非让我干这种事儿？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找金俊浩！”

“要不让‘他’试试？”

“为什么是‘他’？”高诚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发怒，他嚷嚷起来，“对，我知道‘他’比我强，什么都比我强，所以‘他’才是你们同伴！我是不是应该消失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声音：“抱歉。但‘他’不就是你吗？”

“我不知道。”高诚声音低沉下去。“也许我有些神经过敏，居然在嫉妒自己……很好笑对不对？但我总觉得——”

他的话没说完，布鲁诺那边突然传来嘟嘟的声音。

“是金俊浩的电话！”布鲁诺叫道，“我接过来！”

高诚的电话里立刻传来金俊浩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被攻击了！快来帮忙！”

“你在哪儿？”

“凯宾斯大街，五、不，是六号——”

“喂？”

里面只传来嘟嘟的忙音。

“快去！”布鲁诺说，“那边我找不到监控！靠你了！”

高诚挂掉电话，开始疯狂地奔跑。但他很快停下脚步。

“凯宾斯大街在什么地方？该死！”

高诚环顾四周，这里比较偏僻，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偶尔出现也是风驰电掣。他的目光落在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上，然后飞速冲过去。

乔治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去拧钥匙，只想赶快离开。但高诚跑起来像个运动员，几步就跨过了公路。一只手抓住了后视镜。

“等等！”

乔治紧张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看到高诚伸手去怀里掏什么东西，才慌乱地想去摸枪。但他看到高诚掏出的东西，立刻呆住了。

“送我去凯宾斯大街六号！这些都是你的！”高诚挥舞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纸币大喊。

“抱歉，你是说……”

“帮帮忙！拜托！”

乔治下意识看了看汽车另一头。高诚这才意识到车边还有一个人。他诧异地盯着凯伦。

“怎么是你？”

“要帮忙吗？”凯伦淡定地问。

“对，我要去凯宾斯大街六号！现在就去！”高诚又对乔治喊起来，“听着！这些钱——”

“上车。”凯伦拉开车门。

乔治徒劳地抗议：“你们不能——”

“我是国家情报局的探员，你的车被征用了。”凯伦掏出证件。

乔治愣了一下，知道这是在为自己打掩护。他没再说什么，沉默地发动了汽车。他们朝凯宾斯大街开去，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高诚觉得自己办了件傻事儿。他不应该把凯伦牵扯进来，金俊浩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但当时那情景……如果再来一次，高诚大概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救人如救火，什么都不如人命重要。

只用了五分钟，他们就到了凯宾斯大街六号，一座白色的大玻璃房子下面。离得很远，高诚就看到二层窗口，有两个身影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就是金俊浩。

“多谢！”高诚把钱塞进乔治手里，冲出了汽车。

乔治有些尴尬。他把钱塞到扶手箱里，然后拿出电话。但凯伦正在盯着他，乔治觉得浑身发毛。

“长官，我得打个电话。”乔治说。

凯伦仿佛没有听见。她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吸，车内很快变得烟雾弥漫，可怜的乔治不住地咳嗽。他拼命打开车窗，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把头探出去。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乔治终于看清了玻璃房子二层的人影。

砰的一声，凯伦一脚踢开车门，向着那间房子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