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辑 我们所缺少的成功素养 将不利因素转化为成功因子

当我正在着手写这本书的那段时间,有一天我到芝加哥大学访问罗伯特·哈金斯校长,请教他是如何解决忧虑的。他的回答是:“我一直遵循已故的西尔斯百货公司总裁朱利斯·罗森沃德的建议:‘如果你手中只有一个柠檬,那就做杯柠檬汁吧!’”

这正是那位芝加哥大学校长所采取的方法,但一般人却刚好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人们发现命运送给他的只是一个柠檬,他会立即放弃,并说:“我完了!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一点机会都没有。”于是他与世界作对,并且陷于自怜之中。如果是一个聪明人得到了一个柠檬,他会说:“我可以从这次不幸中学到什么?怎样才能改善我目前的处境?怎样把这个柠檬作成柠檬汁呢?”

伟大的心理学家阿德勒穷其一生都在研究人类及其潜能,他曾经宣称他发现人类最不可思议的一种特性——“人具有一种反败为胜的力量”。

我下面要讲述的这位女士的经历正好印证了那一句话,这位女士是瑟尔玛·汤普森。

战时,我丈夫驻防加州沙漠的陆军基地。为了能经常与他相聚,我搬到附近去住,那实在是个可憎的地方,我简直没见过比那更糟糕的地方。我丈夫出外参加演习时,我就只好一个人待在那间小房子里。那里热得要命——仙人掌树阴下的温度高达华氏125度,没有一个可以谈话的人。风沙很大,所有我吃的、呼吸的都充满了沙、沙、沙!

我觉得自己倒霉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好可怜,于是我写信给我父母,告诉他们我放弃了,准备回家,我一分钟也不能再忍受了,我情愿去坐牢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我父亲的回信只有三行,这三句话常常萦绕在我心中,并改变了我的一生:

有两个人从铁窗朝外望去,

一个人看到的是满地的泥泞,

另一个人却看到满天的繁星。

我把这几句话反复念了好几遍,我觉得自己很丢脸。决定找出自己目前处境的有利之处,我要找寻那一片星空。

我开始与当地居民交朋友,他们的反应令我心动。当我对他们的编织与陶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时,他们会把拒绝卖给游客的心爱之物送给我。我研究各式各样的仙人掌及当地植物。我试着多认识土拨鼠,我观看沙漠的黄昏,找寻300万年前的贝壳化石,原来这片沙漠在300万年前曾是海底。

是什么带来了这些惊人的改变呢?沙漠并没有发生改变,改变的只是我自己。因为我的态度改变了,正是这种改变使我有了一段精彩的人生经历。我所发现的新天地令我觉得既刺激又兴奋。我着手写一本书——一本小说,她使我逃出了自筑的牢狱,找到了美丽的星辰。

瑟尔玛·汤普森所发现的正是耶稣诞生前500年希腊人发现的真理:“最美好的事往往也是最困难的。”

哈里·爱默生·佛斯狄克在20世纪再次重述它:“真正的快乐不见得是愉悦的,它多半是一种胜利。”没错,快乐来自一种成就感,一种超越的胜利,一次将柠檬榨成柠檬汁的经历。

我曾造访过一位住在佛罗里达州的快乐农夫,他曾将一个有毒的柠檬做成了可口的柠檬汁。当他买下农地时,他心情十分低落。土地贫瘠,既不适合种植果树,甚至连养猪也不适宜。除了一些矮灌木与响尾蛇,什么都活不了。后来他忽然有了主意,他决定将负债转为资产,他要利用这些响尾蛇。于是不顾大家的惊异,他开始生产响尾蛇肉罐头。几年后我去拜访他时,我发现每年有平均两万名游客到他的响尾蛇农庄来参观。他的生意好极了。我亲眼目睹毒液抽出后送往实验室制作血清,蛇皮以高价售给工厂生产女鞋与皮包,蛇肉装罐运往世界各地。我买了一些当地的风景明信片到村中邮局去寄,发现邮戳盖着“佛罗里达州响尾蛇村”,可见当地人很是以这位把毒柠檬做成甜柠檬汁的农夫为荣。

我旅行全美各地,常有幸见到一些“能干的反亏为盈”的人。

已故的作者威廉·伯利梭曾写道:“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以你的所得做投资,任何人都可以这样做。真正重要的是如何从损失中获利。这才需要智慧,也才显示出人的上智下愚。”

伯利梭写这段话时,他已在一次意外中丧失了一条腿。不过,我还认识一位丧失双腿的人,他也能转亏为盈。他名叫本·佛森。我在乔治亚州大西洋城的一家旅馆的电梯中遇到他。我步入电梯时,注意到这位表情愉悦的人没有腿,他坐在电梯角落的轮椅上。电梯停在他要去的那层楼时,他和善地请我移到角落,以便他更顺利地移动轮椅。“对不起!”他说,“让你不方便了!”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

我步出电梯回房时,实在没法不想着这位开心的残疾者。于是我找到他,请他告诉我他的故事。

“事情是发生在1929年,”他面带微笑说,“我到山上去砍伐山胡桃木,我把木材堆在我的车上,开车回家。忽然一根木条滑下来,正在我急转弯时,木条卡在车轴上,我立即被弹到一棵树上,脊椎骨受了伤,双腿因此瘫痪。

“当时我24岁,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走过一步路。”

一个24岁的青年,就被宣判一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我问他怎么能这么勇敢地面对事实。他说:“我不能!”他说他当时愤怒抗拒,怨恨命运的作弄。但是年岁渐长,他发现抗拒对自己毫无帮助,只不过使自己变得尖酸刻薄。“我终于体会到,”他说,“别人都和善礼貌地对我,我起码也应礼貌和善地回应人家。”

我再问他,过了这些年,他是否仍觉得那次事件是个不幸。他说:“不!我几乎庆幸它的发生。”他告诉我,经过了那个震惊与愤恨的阶段,他开始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生活。他开始阅读并培养出对文学的嗜好。14年来,他说他起码读了1400本书,这些书拓展了他的领域,他的人生比以前所能想像的还要丰富。他也开始欣赏音乐,现在令他感动的交响乐以前只会令他打盹。然而,真正最重大的改变,还是他有了思考的时间。“我一生中第一次,”他说,“真正用心看世界,并体会其价值。我终于体会到以前努力追求的很多事其实都没有真正的价值。”

由于阅读,他开始对政治感兴趣,他研究公共问题,坐在轮椅上发表演说!他开始了解人们,而人们也开始认识他。他坐在轮椅上,还当上了佐治亚州州务卿。

我在纽约市教授成人教育课程时,发现很多人都有一个很大的遗憾,是没有机会接受大学教育。他们似乎认为未进大学是一种缺陷。而我认识的许多成功的人士都没上过大学,因此我知道这一点并没有这么重要。我常告诉这些学员,一个失学者的故事:

他的童年非常贫困。父亲去世后,靠父亲的朋友帮忙才得以安葬。他的母亲必须在一家制伞工厂一天工作10小时,再带些零工回来做,做到晚上11点钟。

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有一次他参加教会的戏剧表演,觉得表演非常有趣,于是就开始训练自己公众演说的能力。后来也因此,他进入了政界。30岁时,他已当选为纽约州议员。不过对接受这样的重大责任,他其实还没有准备妥当。事实上,他亲口告诉我,他还搞不清楚州议员应该做些什么。他开始研读冗长复杂的法案,这些法案对他来说,就跟天书一样。他被选为森林委员会的一员,可是他从来不了解森林,所以他非常担心。他又被选入银行委员会,可是他连银行账户也没有,因此他十分茫然。他告诉我,如果不是耻于向母亲承认自己的挫折感,他可能早就辞职不干了。绝望中,他决定一天研读16小时,把自己无知的酸柠檬,作成知识的甜柠檬汁。因为这种努力,他由一位地方政治人物提升为全国性的政治人物,他的表现如此杰出,连《纽约时报》都尊称他是“纽约市最可敬爱的市民”。

这位传奇人物就是阿尔·史密斯。

在阿尔开始自我教育后的10年,他成为纽约州政府的活字典。他曾连任4届纽约州长——当时还没有人拥有这样的纪录。1928年,他当选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包括哥伦比亚大学及哈佛大学在内的6所著名大学,都曾颁授荣誉学位给这位年少失学的人。

阿尔亲口告诉我,如果不是他一天勤读16小时,把他的缺失弥补过来,他绝对不会有今天的。

哲学家尼采认为,优秀杰出的人“不仅忍人所不能忍,并且乐于进行这种挑战”。

我越研究那些有成就的人就越深信一点,他们的成功大部分是因为某种缺陷激发了他们的潜能。威廉·詹姆士曾说:

我们最大的弱点,也许会给我们提供一种出乎意料的助力。

没错,弥尔顿如果不是失去视力,可能写不出如此精彩的诗篇。

贝多芬则可能因为耳聋才得以完成更动人的音乐作品。

海伦·凯勒的创作事业完全是受到了耳聋目盲的激发。

如果柴可夫斯基的婚姻不是这么悲惨,逼得他几乎要自杀,他可能难以创作出不朽的《悲怆交响曲》。

托尔斯泰与陀斯妥耶夫斯基都是因为本身命运悲惨,才能写出流传千古的动人小说。

达尔文,这位改变人类科学观点的科学家说:“如果我不是这么无能,我就不可能完成所有这些我辛勤努力完成的工作。”很显然,他坦诚自己受到过弱点的刺激。

达尔文在英国诞生的同一天,在美国肯德基州的小木屋里也诞生了一位婴儿。他也是受到自己缺陷的激发,他就是亚伯拉罕·林肯。如果他生长在一个富有的家庭,得到哈佛大学的法律学位,又有圆满的婚姻,他可能永远不能在葛底斯堡讲出那么深刻动人、不朽的词句,更别提他连任就职时的演说——可算得上是一位统治者最高贵优美的情操,他说:“对人无恶意,常怀慈悲于世人……”

佛斯狄克在其著作中提到:“有一句斯堪第纳维亚地区的俗语说,冰冷的北极风造就了爱斯基摩人。我们什么时候相信人们会因为舒适的日子,没有任何困难而觉得快乐?刚好相反,一个自怜的人即使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也不会停止自怜。反倒是不计环境优劣的人常能快乐,他们极富个人的责任,从不逃避。我要再强调一遍——坚毅的爱斯基摩人是冰冷的北极风所造就的。”

如果我们真的灰心到看不出有任何转变的希望——这里有两个我们起码应该一试的理由,这两个理由保证我们试了只有更好,不会更坏。

第一个理由:我们可能成功。

第二个理由:即使未能成功,这种努力的本身已迫使我们向前看,而不是只会悔恨,它会驱除消极的想法,代之以积极的思想。它激发创造力,促使我们忙碌,也就没有时间与心情去为那些已成过去的事忧伤了。

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欧尔·布尔在巴黎的一次音乐会上,忽然小提琴的A弦断了,他面不改色地以剩余的三条弦奏完全曲。佛斯狄克说:“这就是人生,断了一条弦,你还能以剩余的三条弦继续演奏。”

这还不只是人生,这是超越人生,是生命的凯歌!

如果我做得到的话,我要把威廉·伯利梭的这段话镂刻悬挂在每一所学校里:

人生最重要的不只是运用你所拥有的,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真正重要的课题是如何从你的损失中获利,这才需要真智慧,也才显示出人的上智下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