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二 世间的每一个人和我 赞颂我姐姐

我姐姐不写诗,

也不会突然开始写诗。

她追随母亲,她不写诗,

她追随父亲,他也不写诗。

在姐姐家中,我感到安全:

让她丈夫去写诗不如去死。

虽然,这像在绕口令,

事实是,我没有一个亲戚在写诗。


在我姐姐的书桌抽屉里没有旧诗,

在她手提包里也没有新诗。

当她邀我共进午餐,

我知道,她无意读诗给我听。

她的汤那么可口,不会激发隐秘的灵感,

她的咖啡不会泼溅于稿纸上。


那么多家庭,无人写诗。

然而一旦有人写,就无法遏止。

有时候,诗歌如瀑布代代流传,

掀起致命的漩涡,家庭之爱会沉没。


姐姐练就一口流利的散文,

她写下的唯一作品是度假时寄来的明信片,

每年都是一样的许诺:

等她回来后,将有那么多

那么多

那么多事情要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