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五 别的房间,别的声音 人口普查

在特洛伊曾经屹立的山上,

他们挖掘出七座城市。

七座城市。对于一部史诗,

即便六座也已太多。

如何处理这些城市?如何?

六韵诗爆裂了,

裂缝中露出非虚构的砖,

损毁的墙寂静地升起,如在默片中。

烧焦的横梁,断裂的铁链,

失去底部的水罐已经流干,

多产的护身符,橄榄核,

可触及的头骨如明天的月亮。


我们储存的古老时光在持续生长,

正在溢出,

粗鲁的涉水者簇拥着,试图在历史中占据一个位置,

一大群刀剑的喂食者,

赫克托尔的无名部下,与他一样英勇,

成千上万张独一无二的脸,

在一切时间中既是最初的,也是最后的,

每张脸上都有一双不可复制的眼睛。

活着,对这些一无所知,是如此轻易,

如此感伤,如此无拘无束。


我们该给他们什么?他们需要什么?

一些几乎无人的世纪?

对金匠艺术的小小赞美?

三十亿法官

拥有我们自身的问题,

我们不善言辞的贫民、

火车站、露天看台、游行队伍、

大量遥远的街道、楼房和墙壁。

在百货商场,我们彼此擦身而过,每一次都是永恒,

还买了新水壶。

荷马在统计局工作,

但谁也不知道他在业余时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