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七 最远处的灯已点亮 怯场

诗人与作家。

人们如是说。

诗人不是作家,那么他们到底是谁——


诗人即诗歌,作家即散文——


散文吸纳一切,包括诗歌,

而在诗歌中,只有一间为诗歌准备的房间——


诗歌的海报上,

华丽而忧郁的字母P

被长有翅膀的七弦琴琴弦环绕,

我不该轻率地步入,而应飞入——


赤脚岂不更好,

逃离廉价运动鞋的

滞重声和吱吱声,

一个笨拙的假天使——


如果,至少,这条裙子更长、更飘逸,

诗句并非来自手提包,而是手的魅力,

穿着节日的盛装,从头到脚,

携带着铃铛,从叮到咚,

ab ab ba——


台上伏着一张小桌,

令人想到招魂,镀金的桌腿,

小桌上,一只小烛台冒着烟——


这意味着

我已准备好在烛光下读诗,

在普通灯泡的光线下

呼应着打字机的嗒嗒声写出的诗。


不再担心

它是否是诗,

如果是诗,又属于什么类型——


在这种诗歌中,散文显得不合时宜,

或者,在散文中,这种诗歌显得适得其所——


有何不同?

此刻,只有在半明半暗中,

面对绛红色幕布的

紫色流苏,才能看清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