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爱上一个男人后,于是写出了这么多页小说。我新近明白了一个道理——究竟是为写小说去恋爱,还是在恋爱之前写出小说,并不值得深究。爱情乃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不可或缺的条件,其中有悲有喜有苦有甜。这些感情对于人们衣食住行的实际生活可以说毫无作用。既然无用,便是奢侈。我则非常了解心灵奢侈滋味的男女。

我喜欢黑人。以自我堕落的温柔情感为骄傲、自我意识很强、同时又十分贪恋欲求的他们,最喜欢爱情。我置身于他们之中已经好几年了,如今我已很喜欢男人。喜欢男人的女子大多是我行我素又不检点的。我的随着时间而消失的恋情,执着地藏入心底,时时拿出来象小孩子吃糖果般舔一舔,并写成小说来赚钱。如果他们之中有谁能读懂日文,我但愿他不会骂我一句“狗屎”。但他们不须读懂此书,就已经完全明白我是好色的女人。这是我献给那些不懂日文的昔日男友的作品。

事情是这样的——我所在的公寓窗子下边就是横田基地的大门。卫兵常常问我是不是菲律宾人。这是什么话?我在心底认定自己是个黑种人,而且是能够运用日文的黑肤色女人。这样的女人,全世界就只我一个。

有时在街上与男人擦肩而过,嗅到他们衣衫中透出的气味,我便想起昔日的男友,差一点当街哭泣。有时酒吧里流泻出的黑人音乐,是我忆起某个男人,我不由得泪流满面。

我刚才说过,恋情是无用的废物。但当我拾起其中几则写成本书时,我焦虑怀疑了。为了镇静,我不得不求助于酒,几乎酒精中毒。回忆起来,我又还是喜欢各种男人的上瘾者,我不禁觉得很难为情。

我诚心诚意地感激在本书创作过程中,给我真诚帮助的《角川月刊》总编辑见城彻先生,以及书籍编辑部的伊达百合女士,此外还有负责与我联系,外号“驯兽师”的石原正廉君,我向你们致以飞吻。石原正廉君,我这位做姐姐的非常佩服你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