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10分

勃兰特双腿叉开站得笔挺，双手背在身后。怎么回事？他努力忍住闭上嘴没有说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约翰森队长刚传唤他到办公室，毫不留情地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长官？我可以插一句话么？”勃兰特想要打断队长的大喊大叫，但他还是怒气冲冲说个不停。勃兰特略微放松了下身子，将双手插入牛仔裤袋。他看到椅子上堆满了文件。边上还有一个空椅子——但队长并没有示意他坐下。

“勃兰特？勃兰特，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叫第一声时，勃兰特仔细端详着对面这人。叫到第二声时，他扬起了一道眉毛，“那你准备听我说说么？”

“见鬼。”约翰森队长喘着粗气，揉了揉太阳穴。他拿起咖啡杯，对勃兰特怒目而视。“好吧，和我说说。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队长脸涨得通红，声音又抬高了。

勃兰特伸出手，让他不要急慢点说。“这事不是我做的。”他缓慢又清晰地解释。“我没有把那张图交给媒体。”

队长态度冷冰冰地收了口，一脸严肃，眼睛死死盯着勃兰特。“什么？”他咆哮着，“不是你的话还有谁？”

“我不知道。”勃兰特承认，“我正打算问你呢。”

“为什么？”约翰森队长问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吗？凭什么说不是你干的呢？”

勃兰特盯着他的上司，“说话之前要有凭有据。”

“这还不够。”约翰森一拳打到他桌上，“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现在马上！”

他能说什么呢？勃兰特耸了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长官。我在昨天的报告会上展示了图片，在场的每一位都看到了，而且其中任何一位都可能将这张图拿给别人看。”

“那你想想队里有谁可能干出这件事。”队长对他怒目而视，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勃兰特不想回答，“这就是困扰我的地方。如果有人想要帮忙的话，那么你会觉得我应该也参与了他们的计划，但这恰恰说明了事实上有人想要陷害我，毁我名声。”

队长看着他的桌子，眉头紧锁。

勃兰特又补上一点，“或者让我们部门名誉受损。”他顿了顿，仔细忖度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告诉你。凯文对我把萨姆牵扯进来这件事很不满，但他看起来对部门荣誉很重视。而狄龙几乎不怎么和我讲话，除了昨天他过来和我谈那枚戒指。要真是他做的，或许他以为是在帮我忙。”他又耸了耸肩，“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没什么意义。”

“你把图片给狄龙了？”

“他自己拿着复印件来我办公室找我的。”勃兰特澄清道，“我只知道我没有把图片交给媒体。”

“所以是其他人干的。”约翰森队长把弄着手中的笔，苦苦思索着，“那么多人都可以拿到那幅草图，任何人都可能把它泄出去。”

“我昨天确实把它传真给两家珠宝店，向他们询问是否认得那个戒指设计。媒体也有可能从他们那里拿到线索。”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只是他们说警方在寻求帮助。”

队长拿起电话听筒，“狄龙，请来我办公室一趟。”

勃兰特起身，“长官，在我们指责任何人之前，我想要打电话给那几家珠宝店。”

“当然，但我想知道他对这场混乱的看法。”

“那我想先离开，这样他就不会怀疑是我指出他的。”

勃兰特转身走到门边，“事实上，每个人都有嫌疑。”他若有所思地暗示道。

“我知道怎么做，谢谢你。”

敞开的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勃兰特转身看到狄龙就站在门口等着。他笑了笑，“嘿，狄龙。到你了。”他向约翰森队长点点头，走了出去。“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就去工作了，长官？”不等他回答，勃兰特就走了出去。他回到自己办公桌边，觉得自己勉强逃过了一劫。

一到那里，勃兰特就从桌上堆得高高的档案中抽出两份。他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但思绪却纷繁杂乱。他不断想起那篇新闻报道及幕后的操纵者。会是谁干的呢？

然而这案子本身也亟待关注。他拿起电话听筒，继续给单子上列出的珠宝店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