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门宫侠女遭围困

就在她一怔之际,那团“烈火”,又已经近了三数十丈,同时,孟冬儿也已然看清,那火也似红的一团,实则上不是烈火,而正是那只火鹫!

孟冬儿曾经吃过那只火鹫的苦头。再加此时,她又不知那火鹫已然受伤,只是孟瑞负着它飞驰。

若是孟冬儿知道火鹫已然受伤的事实,只怕林紫烟夏锋两人,非死在她的脚下不可!

孟冬儿当时只当火鹫匝地飞来,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向外闪了开去隐身于一棵大树之后,幌眼之间,火鹫已然赶到。

火鹫一到,孟冬儿已经看出情形有异,接着,只见火鹫翼下,钻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已然看清,正是自己的哥哥孟瑞!那火鹫,却只是神态萎靡地蹲在地上。

孟冬儿不禁暗暗顿足。但她又知道哥哥的行事,和自己大不相同,若是自己再出去害夏锋与林紫烟,一定要为他所阻。

但是孟冬儿却又知道,若是留下了林紫烟夏锋两人在世上,自己加害林紫烟的事,一旦泄露,被青冥魔祖知道,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她仍然不想离开,只是静以观变,寻觅机会,加害两人。

孟瑞一到,便放下了火鹫,向前一看,只见林紫烟仍然是面红如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在她的旁边,夏锋却已然断了一臂,也昏倒在地上!

孟瑞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去捕捉冰蜈蚣的那一段时间中,会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先救哪一个人才好。

呆了一呆,才想起林紫烟的伤势,有冰蜈蚣可治,谅来不碍。

看情形,还是夏锋伤势重得多,因此,连忙赶过去,将夏锋扶了起来,伸手在他头顶的“百会穴”上,轻轻地弹了一弹。

那“百会穴”在头顶中心,乃是人身奇经八脉的总汇之处。

孟瑞虽然只是轻轻一弹,夏锋已然全身一震,醒了过来,一睁开眼来,便大叫道:“臭丫头,我……我与你……拼了!”

孟瑞也知道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有人来过,因此夏锋才会受伤。

听得夏锋如此叫法,已知来人乃是一个年轻女子,连忙道:“夏大哥,是我,是什么人令你受伤的?”

夏锋转头一看,心中怒火陡地上升。

他吃了孟冬儿那么大的苦头,就算能以不死,一腿一臂,也已失去,终身将成残废!是以见了孟瑞,竟将一腔怒火,全都移到了孟瑞身上,怒吼一声,左臂一挥,一拳向孟瑞打出!

孟瑞见他状似疯狂,而且,也已然觉出他曾经中了“晶雪神掌”之伤,头一侧,避过了他的一拳,“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妹子,是你么?还不现身与我相见?”

他一下子便料到了事情是孟冬儿所为,也料到孟冬儿一定是来不及下手加害两人,因此,匿身在侧,可是他却未曾料到,这时候他的处境,危险之极,离鬼门关只是一步之遥!

原来这时候,他因为不知道孟冬儿究竟在什么地方,竟是背向孟冬儿而立,而且离开孟冬儿,只不过丈许远近!

孟冬儿一听得哥哥一下子就叫破了事情正是自己所为,心中猛地一惊,已然扣了三枚极细极细的银针在手中。那种银针,正是冷魂仙子所授,不但发时无声无息,而且专破内家气功,再加上喂有剧毒,实在是一种歹毒已极的暗器!

孟冬儿扣针在手时,已然只顾到自己的安危,哪里还顾得到银针所射的,乃是自己的兄长?

略怔了一怔,力透中、食两指,三枚银针,已经电射而出!

满拟银光一闪,孟瑞非倒地身死不可,可是怪异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就在将要射到相距不过六七尺的那电光石火一瞬间,三丝银光,突然方向一改,变成向空中飞去!

而且去势极速,一转眼间,便已然射得老高,再也看不见了!

孟冬儿见了这等情形,一面大惊失色,一面心中怪异之极,心想哥哥所练成的,究竟是什么功夫?竟然如此之厉害?

不由得发出了“咦”地一声。

她这里一出声,孟瑞立即回过身来,叱道:“妹子,不必再躲藏了!”

身形微拧,已然来到了树后,这时候,孟冬儿就算再想躲,也是躲不过去,只得勉强叫道:“哥哥!”孟瑞“哼”地一声,道:“妹子,夏锋可是你打伤的?”孟冬儿一耸肩道:“伤了个他这样的人,何值大惊小怪?”孟瑞忍住了气,道:“妹子,爹和妈,可是真的在天门宫上受苦?”

孟冬儿点了点头,道:“那是他们自己不识时务,我也没有办法。”

孟瑞心中怒极,厉声道:“妹子,你竟忍心看着父母受苦,而仍然认贼作父,你这人也可说是没有心肝,到了极点!”

孟瑞为人正直,见到妹子这样的行为,实是痛心之极,因此讲完之后,便一个转身,才一转过身来,孟瑞不禁呆住了,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原来就在他和孟冬儿讲完了那几句话之间,躺在地上,伤重已极的夏锋,竟于突然之间,已不知去向!

孟瑞一楞之间,还只当是火鹫看出夏锋重伤,将他救走!

可是抬头一看,火鹫仍然蹲在地上,神态委顿,羽毛蓬松!

则显然夏锋的失踪,与它无关。而此处虽说是一个林子,但是却林木稀疏,一眼可以望出老远,以夏锋的伤势而论,绝不可能自己走出老远,可是四面望去,确是一人也无!

这时候,不但孟瑞心中吃惊,连孟冬儿,也是莫名其妙!

而且,她心中更还比孟瑞来得惊慌,若是夏锋被人救了去的话,与她的安危,有着极大的关系!

当下孟瑞绕着林子,团团转了一转,可是却找不到夏锋。

只得回过头来,正色道:“妹子,如果你能洗心革面,将父母从天门宫救了下来,还可以不致于为武林人物唾弃。如果不然,你越陷越深,只怕到时再想拔足,便难过登天了!”

这几句,实在是切切实的金玉良言。可是孟冬儿这时候,入魔已深,怎能听得进去?

她刚才曾在如此有利的情形之下,暗算孟瑞,但结果三枚银针,却会在突然之间,改了方向,因此她不敢再弄巧成拙,心想不如趁机离开,再作打算。

因此面上便装出诚恳的面色来,道:“哥哥,你说得不错。”

孟瑞自己是正人君子,常言道:“君子可以欺其方”,叹了一口气,道:“妹子,你迷途知返,尚算幸运之极!”

孟冬儿道:“哥哥,你在这里守着林姑娘,我先到天门宫去想办法。”

孟瑞想了一想,道:“也好,我也总要到天门宫一行,你可见机行事!”

孟冬儿答应一声,便疾驰而去。

等到孟冬儿跑出老远,孟瑞才想起,忘了向她询问,在偌大一座昆仑山中,天门宫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但继而一想,林紫烟既然和青冥魔祖在一起多时,自然也知天门宫的所在。自己父母失陷在天门宫中,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他一闯!

望了一会孟冬儿的背影,心中还只当孟冬儿真的肯改过向善,兀自好生欢喜。

直到望不到孟冬儿了,才取出“冰蜈蚣”来,拣了两块大石,将冰蜈蚣一起砸烂,贴在林紫烟的七窍及身上的要穴上。

同时,孟瑞又再次为林紫烟驱除体内“晶雪神掌”的寒毒。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林紫烟的面色,已然渐渐好转,喉间隐隐有声。

孟瑞连忙除了她七窍上的“冰蜈蚣”,只见林紫烟张开眼来,呆了好半晌,才道:“瑞……哥,我们是在梦中相会么?”

孟瑞想起和她认识以来的种种情形,也不禁有“梦中相会”之感,轻轻地抚弄着林紫烟的秀发,道:“紫烟,不是在梦中!”

林紫烟叹了一口气,道:“瑞哥,你救醒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孟瑞听出她这一声叹息,大是幽怨,不禁一怔,道:“紫烟,这是什么话?”

林紫烟轻叹了一声,道:“在我昏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像是有无数冤魂,来向我索命。唉!这些人,虽然不是我亲手害的,但是却也有我的份在内。瑞哥,你将我救活了,我仍然不免要害人,岂不是等于也有了你的份在内?”

孟瑞呆了半晌,这才知道近日来,武林的传说,全都是属实。

他双眼定定地望住了林紫烟,好一会才道:“紫烟,为善为恶,系于人之一念,你若是立心向善,什么人能强迫你为恶?”

林紫烟道:“瑞哥,你……你并不知道我的处境?”

孟瑞道:“我知道,你在青冥魔祖的控制之下,难以自拔。”

林紫烟幽幽地道:“总算世上还有人知道我近来的所作所为,不是出于本愿!”

孟瑞道:“紫烟,知道你的处境的,岂止我一人?我相信,闹天六龙等武林前辈,也一定知道你的苦衷,不会责怪你的!”

林紫烟道:“但愿如此就好了。”孟瑞道:“紫烟,你难道没有想到过反抗青冥魔祖?”

林紫烟道:“想到过又有什么用?中原三魔,已然聚在一起,连闹天六龙都像是不敢出头,我……我又什么力量反抗他们!”

孟瑞面色庄肃,道:“紫烟,话不是那么说,我父母正被囚在天门宫中,我已立心要将他们救出来,势必冒犯中原三魔,我们两人,是敌是友,立时可以分明。紫烟,你……究竟如何?”

林紫烟眼望青天,半晌不语。

孟瑞知道这件事对林紫烟来说,是个极难下决断的事,这件事,不但影响着她的一生,而且还是要她和自己的外公——最亲的亲人作对!

因此孟瑞也不催她答复,只是一心一意地为她驱除体力的寒毒。

不一会,寒毒已尽,林紫烟的伤势,更是好转了许多,才叹了一口气,道:“瑞哥,无论如何,我总是不会和你为难的!”

孟瑞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紫烟,我知道你的为难,但有你这一句话,我心中已经够快乐了!”两人四目交投,经过这一番患难,他们两人,更是情感大增,心心相印!

孟瑞陪着林紫烟,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两人正在喁喁细语,忽然听得火鹫“呱”地一声长鸣,双翅一振,腾空飞起!

孟瑞见火鹫突然恢复了昔日的神骏,心中大喜,他也不知火鹫如何受伤的,更不知道火鹫伤得如此之重,何以会突然伤愈,跳起来叫道:“火大叔!火火叔!”火鹫在低空盘旋一匝,在两人身边停了下来。

孟瑞向林紫烟问道:“紫烟,你现觉得怎么样?”林紫烟道:“火毒、寒毒,俱已去尽,但四肢仍是软弱无力。”

孟瑞道:“那不要紧,有火大叔帮忙,我们要到天门宫,并非难事!”

林紫烟呆了一呆,道:“瑞哥,你真的一定要上天门宫去?”

孟瑞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我父母俱在天门宫上,我焉能不去相救!”

林紫九_九_藏_书_网烟道:“瑞哥!你可知道,天门宫中,不仅是中原三魔,还有无数武林高手,只怕你未入宫门,已然身死!”

孟瑞呆了一呆,道:“即使是赴汤蹈火,我也要去走一遭。而且,那些武林高手,大都是被胁入宫的,难道就肯死心塌地,为中原三魔服务?”

林紫烟叹道:“你有所不知,那些高手,俱都被我外公等二三人,点了致命的穴道,人人都想争功,以求开恩解穴!”

孟瑞无话可说,只是道:“不管如何,我天门宫之行,绝不能挽回!”

林紫烟道:“也好,到那里再看情形吧!”两人一齐跨上了鹫背,孟瑞道:“火大叔,咱们要上天门宫去走一遭!”

火鹫一声长鸣,便振翅直上,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可是天上繁星点点,明月流辉,照得大地澄澈,从空中望了下来,山峰历历,林紫烟不断指点路程,不到半个时辰,林紫烟向下一指,道:“瑞哥,你看,这便是天门宫了!”

孟瑞低头一看,只见无数山峰,拱围之中,有一座插天也似的高峰。

别的山峰,全是山顶白雪皑皑,但是这个山峰,顶上却是碧绿一片。

这时候,火鹫飞得甚高,看不清峰顶还有什么,直到火鹫盘旋而下,才看清那是老大的一块平地,奇花异卉,不可胜数,而一座辉煌之极的宫殿,就造在平地中心。

盂瑞心中大是紧张,望了林紫烟一眼,却见林紫烟面带茫然之色,问道:“紫烟,他们三人,可在天门宫中么?”

林紫烟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说话之间,火鹫已然越飞越低,突然双翅一束,便在宫殿前面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林紫烟低声道;“我们幸是有火大叔帮忙,要不然,自山脚下来的话,到这儿,共要经过七道关口,都有高手把守,极是不易!”

孟瑞答应着,跃下鹫背,又扶下了林紫烟,只觉得月白风清,可是却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正待相问自己父母,在什么地方时,突然听得一声长啸,划破寂静,自宫殿中传出。

长啸之声未毕,宫殿的正门之中,一条人影,突然飞射而出。

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吟,也是一人,自正门中射了出来,那两人一先一后,身法快疾之极,才一出现,便已然来到了孟瑞和林紫烟的身边。

孟瑞和林紫烟一齐看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个白袍白发,正是白癫翁,另一人玄衣蒙面,却是冷魂仙子!

林紫烟一见这两人出现,未见自己的外公,青冥魔祖,已然知道事情不妙,勉强问道:“我外公呢?”白癫翁“嘿”地一声冷笑,道:“林紫烟,你果然准备反出天门宫去!”

林紫烟心中愕然,暗忖自己确是有这样的心意,但是这个心意,连孟瑞也未必知道,白癫翁何以会一语道破?

呆了一呆,仍然道:“我外公呢?”

冷魂仙子一声冷笑,令人毛发悚然,道:“你外公还没有回来。但天门宫中,我们三人,共同作主,就算他回来,只怕也救你不得!”

林紫烟不禁心中一惊,道:“你……你们要杀我?”

白癫翁接口道:“自然,天门宫中,焉容你这等叛逆之人!”

林紫烟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若是外公青冥魔祖不在,要凭自己和孟瑞两人之力,与这两人对敌,只怕万难讨好,虽然还有火鹫,是得力的帮手,但是宫中数十武林高手,莫不慑于他们的淫威,自然会助他们与自己对敌!

因此,暂时还是不要与他们反脸成仇的好。想了一想,道:“两位,在我外公未曾回宫之前,你们若是对我下手,只怕我外公回来,两位却是担当不起!”

白癫翁“哈哈”大笑,道:“当你外公回来之时,你尸骨早已化灰,他上哪里去找你?”

冷魂仙子道:“白癫翁,少与她废话,快下手,干净利落!”

林紫烟虽然日间,还因为重伤,而昏迷不醒,但自经“冰蜈蚣”调治以后,火毒已然去尽,只不过人略觉软弱而已,一听得冷魂仙子催白癫翁出手,连忙后退一步,和孟瑞并肩而立。

孟瑞也已然看出情势不妙,早已扣了八枚棋子在手,林紫烟才一退,冷魂仙子在冷笑声中,已然倏地欺近身来,而就在此际,孟瑞力透掌心,手腕一翻,使了一招“八卦互生”,八枚棋子,四青四紫,在月色之下,陡地化为八道冷电,向冷魂仙子,电射而出!

若以孟瑞此时的武功而论,绝对比不上冷魂仙子,但是那“紫电青雷”,暗器手法之博奥精大,实非任何暗器所能比拟。

冷魂仙子正是一个前扑之势,可以说刚好和孟瑞所发的八枚棋子,迎个正着!

冷魂仙子自度本身武功,和青冥魔祖相比,虽有不逮,但是若和白癫翁联手,再加上在天门宫中的众多高手相助,只怕也可以和青冥魔祖,作一作对!

是以她在孟冬儿一上天门宫,说起孟瑞和林紫烟两人,将要上山一事之时,决定和林紫烟过不去的原因。而孟冬儿一上山来,见到师傅在天门宫上,也是诧异不止,不知何以在开封府时,师傅叫自己先回天门宫来,却会赶在自己的前面!

冷魂仙子本来只当自己一发动,纵使未能将林紫烟立即擒住,也可以将林紫烟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掌力之下,三招之内,便取她性命!

却是做梦也未曾想到,才一扑出,便有八道光华,向自己呼啸射到!

冷魂仙子名列中原三魔,早数十年,便已然纵横天下,见识之广,当然不在话下,可是急切之间,却也认不出那八道光华,是什么东西,更辨不出那是什么家数,什么来历!

当下势子极急,冷魂仙子一看来势,知道向后退避,已然不及,长啸一声,既惊且怒,突然身形一矮,竟然硬生生齐小腿弯,向后仰去,等于是全身贴地一样,八枚棋子,在她身上两尺处,呼啸掠过,一个转弯,仍然回到了孟瑞的手上。

而就在孟瑞以“紫电青雷”功夫,向冷魂仙子发出八枚棋子之际,白癫翁也已发动。

身形拔起,凌空向林紫烟扑下!

林紫烟不敢与他硬拼,急展“伏羲神步”中功夫,腾挪闪避。

火鹫则长鸣连连,腾空而起,不时向白癫翁下击,一时之间,四人一禽,战得难分难解,倒也容易看出哪一方面,占了上风。

可是片刻之间,形势已变,白癫翁和冷魂仙子两人,突然合在一起。白癫翁手扬处,一蓬毒针,向火鹫电射而出。

火鹫在那个山谷之中曾吃过细针的苦头,“呱”地一声叫,冲天直上。

白癫翁一将火鹫迫退,立时与冷魂仙子两人,一齐出手,一左一右,飞向林紫烟扑去!

这两个并世一流高手,联手进攻,力道之猛,可想而知!

林紫烟纤腰一扭,在两人扑上来的时候,突然向中间疾逸而出。

这一下,方位之妙,时间把握之恰当,亦令人叹为观止,正是“伏羲神步”身法。

但是“伏羲神步”,固然玄妙无穷,一则林紫烟始终未曾全部领略,二则,她内功却是不能和白癫翁、冷魂仙子两人相比。

因此才一逸出丈外许,只见冷魂仙子身形滴溜溜一转,一个转弯,已然拦住了林紫烟的去路,而白癫翁也随后赶到!

两人四掌齐发,狂飚排荡,林紫烟只觉得两股大力,交替袭到,几乎连身子都站不稳,勉力拍出两掌,叫道:“瑞哥,你……你快逃!”

冷魂仙子和白癫翁两人,猝然发动,快疾无伦,自火鹫一飞冲天之际后,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孟瑞在眨眼之间,兀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及至林紫烟一叫,才看出不妙。

若是他此时要一个人逃走,原还来得及,可是他岂肯溜走?

手在怀中一摸,急切间也来不及数棋子的数目,抓了把棋子在手,疾扬了出去。

但是冷魂仙子和白癫翁两人,却是早有准备,反手两掌,将孟瑞匆忙间所发的棋子,一齐拂斜,孟瑞身子接着向前扑出,竟然硬生生地冲进了两人的掌力范围之内,身子一转,幌眼之间,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又弹出四枚棋子!

这一次,所发的棋子虽少,但是劲力却比刚才的一大把,还来得大些,冷魂仙子身形一侧,堪堪将两枚棋子避过。

而白癫翁则弹出两枚细针,“叮叮”两声,凌空与棋子相碰。

他只当暗器凌空相碰,必然一起堕地,怎知道“紫电青雷”,暗器功夫,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棋子与细针一碰之后,向旁一侧,立即“嘘嘘”两声,只不过向上扬起了尺许,仍然向他激射而至!

白癫翁一怔,手腕一翻,迳向那两枚棋子抓去,可是那两枚棋子,眼看要被他抓在手中时,却又突然向上升起,改袭他的面门!

白癫翁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匆忙之中,只得使了一式“铁板桥”功夫,才勉强避过。但这一来,孟瑞和林紫烟两人,已然获得了喘气的机会,而火鹫也已破空而下,加入战团!

白癫翁和冷魂仙子两人,坐失良机,心中俱皆大怒,怪叫连声。

只见随着他们的叫声,四面八方,奔出了三数十人来,团团围成一个圈子,冷魂仙子和自癫翁两人,哈哈大笑,大叱道:“分出十个人来,对付那只扁毛畜牲!”

人丛中有人高叫道:“白癫翁,我们若是听了你的话,你可真的实行诺言?”

原来当两人决定对付林紫烟的时候,也已决定对付青冥魔祖。

所以,他们便向在天门宫中的高手宣布,只要与他们两人,同心合力,事成之后,他们只求在天门宫居住,众人便都可以被解开穴道,释放下山去!

众人之中,虽然不少有识之士,但是逃出天门宫,却是人人心中,急切盼望之事,也不知道凡是青冥魔祖所点的穴道,冷魂仙子和白癫翁根本无法解开!

所以,众人全都上了两人的大当,一听得两人怪叫,便纷纷赶出。

白癫翁一吩咐,立时有十个人跃出圈外,“呛啷”之声不绝,已然将兵刃全都取在手中,火鹫才一扑下,十人刀枪并举,一齐攻到!

这十个人之中,有金银钩吴泰等人,也全是武林高手,要不然,也不会给中原三魔看中,硬迫上天门宫来!

十人对付,火鹫纵使天赋异禀,也无法再有暇来照顾林紫烟和孟瑞两人!

而围住林紫烟和孟瑞的,除了冷魂仙子,白癫翁两个高手以外,还有三十余个武林好手!林紫烟和孟瑞两人,相顾失色。孟瑞向人丛中看去,只见父亲孟子春,母亲郁三娘,竟然也在!

孟瑞一见父母,心头便自大震,只见父亲容颜瘦削,和以前竟判若两人,而母亲则更像是刹那之间,老了十年!

孟瑞心中一阵伤心,刹时之间,完全忘了自己处境的危险,身形幌动,直向雪仙翁雪仙姥两人冲去,叫道:“爹!妈!”

雪仙翁孟子春直到孟瑞出声,才知道冷魂仙子和白癫翁两人,所要对付的人中,竟有自己的儿子在内!一时之间,他们两人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两人天门宫,不单昼操贱役,而且每一次痛苦发作之际,所受的折磨,亦非言语所能形容,希望摆脱苦难的心理,自然是强烈到了极点!

而且雪仙翁孟子春,还曾在昆仑山下,中了孟冬儿的一掌,若非他功力深湛,几乎当时,便成为废人。就算他未成废人,功力损失,也达一半,对于下一代,早已丧失信心!

这时候,孟瑞向他们人疾扑而至,他们的心憎爱分明,可以说是矛盾到了极点。

若是他们要想冷魂仙子和白癫翁两人,网开一面,自然应该出手为敌。

而且,孟瑞本是在寒潮洞中的,妄自外出,也是死罪!

但是孟瑞究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所以孟瑞一扑到,两人身形展动,便向外逸出了几步。孟瑞急道:“爹、妈,孩儿特为救你们,才上天门宫来的,你们怎么啦?”

雪仙翁孟子春心中一阵剧痛,常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又哪里会有忍心以儿子的性命,去换取自己的脱难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