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残月乍现

  叶天陪着轻松的步伐,穿过江家祠堂边的一座小树林。

  夜风阵阵,树影婆婆,林中隐含着浓烈的肃杀气氛。

  走着走着,叶天突然停住脚步。

  他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但是他有种敏锐的感觉,感觉出林中躲藏着一位不受欢迎的朋友。

  果然,他那种特殊感觉还未完全消失,已见到红带飘动,紧跟着,鬼捕罗方从一棵大树后面现出身来。

  那条深红色的腰带以及悬挂在腰带上的铁牌,等于是鬼捕罗方的独家招牌。

  叶天淡淡一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罗头,请问有何见教?

  罗方道:“我是在保护叶大侠的安全。自从你离开赌场大门开始,就已处处危机,这一点叶大侠心里一定明白。”

  叶天道:“听罗头口气,好像整个江湖的英雄好汉都要杀我似的,大概罗头是在开我的玩笑吧?”

  罗方道:“不是开玩笑,我很正经。”

  叶天笑笑道;自从我离开赌场开始,罗头是不是一直在暗中跟踪我?”

  罗方道:“不错。”

  叶天道:“那你就应该明了一切经过。我在赌场所赢得的黄金,全部都叫陈七替我还回去了,身上连个银子儿也不曾剩下。像我这样的穷光蛋,还怕被人谋财害命吗?”

  罗方含笑道:“叶大侠。我看不是我在跟你开玩笑,而是你在罗某面前故意装糊涂。”

  叶天道;“你应该说我真的糊涂。罗头,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有话就请你明白告诉我吧!”

  罗方神色严谨道:“我想他们是为了残月环。”

  叶天换了模鼻子,道:“我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原来是为了那个东西、”罗方睁大了眼睛,道;“这件事情还小吗?”

  叶天淡然遭;“那只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而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罗方对他端详再三,看不出他是故意装蒜,但又不敢相信跟真的这样洒脱。

  叶天又道:“罗头对残月环有兴趣吗?”

  罗方摇了摇头,道;“我对残月环不感兴趣,只想循线找到它的主人。”

  叶天含笑道:“所以你就盯上我,希望因今晚残月环两次出手而引出了它的主人,好让你检现成的便宜,对不对?”

  罗方爽朗一笑,道:“罗某的确是有这个意思,顺便保护叶大侠的安全,当然也是实情。”

  叶天微笑不语。

  罗方紧接着道:“当然,以罗荣的这点三脚猫功夫,竟说要保护‘魔手’叶天叶大侠的安全,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但是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叶大侠不妨当作身边多带一双眼睛,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妨碍。”

  叶天道:“多谢罗头的美意。只怕一旦凶险来临,等到罗头准备出手抢救时,我的吃饭家伙早就跟我的身子分了家。”

  罗方听得神情一愣。

  叶天抬手朝两丈远近处的树梢上指了指,道:“那里埋伏了两名准备狙杀我的凶手,可惜现在他们已经死了。”

  罗方顺着他的手势望去,林内光线虽略,但是透过树叶的隙缝,的确看到了两条半蹲半趴的人影。

  叶天接着又遭:“看来我的运气倒还不坏,如果不是那位仁兄替我铲除了这里的陷讲,怎么还能在此和你聊天?”

  罗方没有理会叶天,就在原地一个“旱地拔葱”,像只狸猫似的蹿上那棵大树。谁知突然间哼一声,又从树上倒栽下来。

  同时只见一个身影,一式“飞燕授林”,越过罗方头顶,轻飘飘地落在叶天面前。

  只凭这种轻巧的身法,就已不难猜出此人正是分开不久的神偷杨百岁。

  不论杨百岁在何处现身,手里总会拿着那根三尺来长的旱烟袋,现在也是一样,不过所差的是烟袋窝只留青烟而不冒火。

  不去吸它,当然不会冒火。

  这位名震江湖的第一神愉,此刻竟然哭丧着脸,额头上直冒汗珠,冲着叶天悔恨交加道:“叶大侠,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给你磕头赔罪……”

  他可不是说着玩的,话没说完,便要跪在地上磕头。

  叶天慌忙将他托起,惊讶道:“杨老,你这是怎么啦?我可承受不起。有话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百岁张了张口,话没说到正题,竟又懊恼连声:“这……

  这叫我如何说得出口嘛!这件事不仅将我‘神偷’那块招牌砸成粉碎,而且连累了叶大侠。我该死!我混蛋!我-……,”他那神情,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叶天急忙帮他扶正了手上的旱烟袋,将烟嘴塞进他的口中,道;“杨老,你先抽两口烟,定定情绪,不管栽了多大斤斗,不论闯了多大的祸,说出来,好让我们仔细商量,光着急是没有用的。”

  杨百岁倒也听话,用力“叭叭”他一连抽了几口烟,缕缕轻烟从他口中喷出,果然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叶天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等地回答。

  杨百岁仍旧面带愧容,半晌才道:“事情发生在你方才展露残月环之后,简直使我担心到了极点……”

  叶天含笑道:“杨老担心过了头,我是不会让残月环随便伤人的。”

  杨百岁紧接着道:“我倒不怕残月环伤人,怕的是引起人们闻觎之心,不择手段。

  巧取豪夺,所以……”

  叶天截断他的话道:“杨老还是担心过头了。就凭今夜在赌场中露面的那批魑魅魍魉,我还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杨百岁道:“当然,那些人要想从叶大侠手中夺走残月环,只怕他们还没有这么深的道行,但是如果再有还没露过面的更高强对手呢?”

  叶天微怔道:“杨老指的是谁?”

  杨百岁道:“当然是指残月环的主人。”

  叶天道:“杨老跟残月环的主人照过面了?或者发现他已潜伏暗中,正在准备俟机下手?”

  杨百岁摇头道;“没有,都没有。”

  叶天道:“既然什么迹像都没见到,岂不变成杞人忧天了?”

  杨百岁道:“叶大侠,这可不是我杨老头危言耸听。残月环的主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如果等到有了迹像再作防备,恐怕就来不及了,所以我就,我就……”

  叶天道:“你就怎样?”

  杨百岁硬着头皮道:“我就来个移花接木,让叶大侠怀中的残月环临时搬搬家,神不知鬼不觉地搬到我的怀中来了。”

  叶天带笑道;“干脆说由你偷去暂时保管,岂不简单明了?”

  杨百岁点头道:“不错,当时我是这种想法,等到风平浪静之后,我会立刻归还叶大侠。”

  叶天朝那两具尸体看了看,道:“谢谢杨老对我的照顾。现在危机已过,残月环可以还给我了。”

  杨百岁却期期艾艾道:“本来是要还给叶大侠的,不料我刚刚发现、发现、发现……”

  叶天心急地道;“杨老,请你不要吞吞吐吐的,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杨百岁抬手抹了一下额上的汗珠,硬着头皮道:“我忽然发成藏在怀里的残月环竟不翼而飞了!”

  叶天丝毫不以为意,仍旧含笑道:“杨老说笑了、残月环是不会长出翅膀自己飞走的,这种玩笑开得并不高明。”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杨百岁的鼻梁流了下来,他也顾不得去擦,用手指着自己道:

  “叶大侠,请你看看我的这副狼狈相,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还会有心情来开你的玩笑吗?”

  叶天朝他端详了片刻,道:“的确不像。”

  杨百岁道:“当然不像,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只是我没直接说出是被别人从我怀中偷偷摸走的而已。”

  叶天摸了摸鼻子,道:“神愉杨百岁怀中的东西居然会被别人摸走,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恐怕让人的鼻子都会笑歪。”

  杨百岁唉声叹气道:“我该死!我混蛋!不知是哪个缺德鬼下的手?让我神偷杨百岁的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叶大侠,这件事情请你千万不能张扬出去。”

  叶天又皱起眉头道:“恐怕很难。这是一件纸包不住火的事情,万一司徒姑娘问起,我将怎样回答才好7”杨百岁道:“只是暂时守秘而已。请你给我几天时间,就是拼了老命,我也要将残月环找回来。”

  叶天道;“好,我答应你。”

  杨百岁苦笑道:“叶大侠,我杨百岁最怕欠人人情,这个臭脾气你是知道的。”

  叶天点点头。

  杨百岁道:“不管残月环找得回来找不回来,叶大侠的这份情我算欠定了。”

  叶天含笑道:“好像我们之间的亏欠刚刚扯平,现在又将杨老套住,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杨百岁叹气道:“大概是生来注定我要亏欠叶大侠的吧!”

  说着,目光又转到“鬼捕”罗方脸上,道;“罗头能不能也暂时替我保密几天?”

  罗方道:“杨老指的是什么事?”

  杨百岁道:“就是方才我跟叶大侠所谈的那件事。”

  罗方摸着脑袋,道:“我方才摔得头昏膨胀,根本就什么都没听到。”

  杨百岁连道:“好,好。”说完,人已倒射而出,利落得就像一只猿猴,转眼便已消失在夜色里。

  罗方忍不住赞道:“此老好快的身法!”

  叶天却轻轻摇着头,道:“比年轻时候慢多了,无论手脚都慢多了。”

  罗方斜视了叶天一阵,道:“那只残月环丢掉,叶大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叶天笑笑道:“就算真的丢掉,也轮不到我来担心,何况……”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了那只残月环,在指间翻动起来,动作熟巧已极。

  罗方愣愣地瞧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神偷碰到魔手,看来杨老这个斤斗栽得还真不小。”

  叶天叹了口气,道:“杨老真的老了。如果在十年之前,莫说我魔手叶天,就算比我高明十倍的人,也休想把他偷到手的东西再摸回去。”

  罗方点点头道:“那倒是实情,不过叶大侠能从现在的杨老怀里把东西摸回来,已足见高明了,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去办我的事去了。”说罢,朝叶天抱了抱拳,也飘然而去。

  叶天似乎也松了口气,手上把玩着残月环,缓缓穿出树林,刚刚走出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陡闻一阵“咻、咻……”之声,由远而近,刹那间已自叶天面前一闪而过,显然正是一只和他手中那只一样的残月环。

  叶天急忙一个倒翻,重又退回林中,格首一看,但见不远的一个小土堆上,正站着一个瘦长黑影,那只驭空而飞的残月环,也刚好投入了那个黑影手中。

  那黑影一步一步地走下土堆,行动看似缓慢,速度却快捷无比,转眼便已到了叶天面前。

  只见那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袭宽大的黑饱之内,披头散发,面色苍白,一看即知是戴着面具,此刻正闪动着精光熠熠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叶天。

  叶天急忙往后缩了几步.故作洒脱地笑了笑,道:“阁下莫非就是残月环的主人?”

  那黑袍怪人冷冷道:“你大概就是‘魔手’叶天吧?”

  叶天挺胸道:“不错。”

  黑袍怪人伸手道;“拿来!”

  叶天道:“你想向我拿什么?”

  黑袍怪人道:“就是你手上的那只残月环。你既已知道我是残月环的主人,还不赶快把它还给我?”

  叶天一听,反而把残月环揣起来,道;“且慢。我刚才只不过是猜测之词,你究竟是不是残月环的主人,还难说得很。”

  黑袍怪人道:“我有残月环为证,这还假得了吗?”

  叶天笑笑道:“我也有。如果谁有残月环,谁就是残月环的主人,那我们可有得扯了。’”黑袍怪人怒目狠声道:“我不跟你作口舌之争!现在只有两条路让你选择。”

  叶天道:“哪两条路?”

  黑施怪人道:“献出残月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行走江湖,不论何处相遇,飞环堡都会将你当作贵宾看待。”

  叶天带笑道:“能做飞环堡的贵宾,倒是一项很大的荣宠,可惜叶某自幼浪荡江湖,一向懒散惯了,阁下美意实难领受。

  我想知道另一条路又是如何?”

  黑袍怪人的面颊抽搐了一下,道:“死!”

  叶天的笑容依旧道:“不错,‘残月当头落,神仙躲不过。’何况叶某根本不是神仙,的确可能会在残月环下身首异处。”

  黑袍怪人道:“错了。残月环一出手,虽然神鬼难逃,但却不会用来对付阁下。”

  叶天一声惊呼道:“那又为何?”

  黑袍怪人道:“因为你是‘魔手’叶天。我曾亲眼目睹你在萧家酒铺施展过的那手绝活,电光石人间连接近百件不同种类的暗器,令人叹为观止。除非‘残月十三式’绝学重现,否则,光凭残月环还奈何不了你。”‘叶天一笑道:“多谢坦诚相告,现在我可放心了。”

  黑袍怪人道:“你先不要得意。纵然不用残月环,你还是死定了。”

  叶天摇着头,道:“那也未必。不瞒你说,现在就算我想死,只怕还有人不答应呢!”

  黑袍怪人道:“我叫你死你就得死,谁敢不答应?”

  这时远处忽然有人接道:“我杨百岁第一个就不答应。”

  原来竟是神偷杨百岁去而复返,这时正在先前黑袍怪人出现的小土堆上抽烟。

  黑袍怪人少许迟疑了一下,狞笑道;“好,今天我就放你一码、下次再碰到,就没这么便宜了……”

  话没说完,已拧身纵上树梢。但见几棵老树的枝叶同时一阵摇动,显然林中埋伏的不止一人,这时也随同那黑袍怪人相继退去。

  直持林中整个静了下来,杨百岁才不慌不忙走到叶天面前,直道:“好险,好险!”

  叶天忙道:“这个黑袍怪人,八成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家伙,白白把他放走,岂不可惜?”

  杨百岁摇着头道:“我们要找的不是他。那个人年纪比他大得多,而且身材也不一样。”

  叶天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黑饱怪人并非残月环的主人?”

  杨百岁依然摇头道:“不是。有残月环的人不止一个,并非每个人都是残月环的主人。”

  叶天咳了咳,道:“他手里那只残月环,会不会是杨老遗失之物?”

  杨百岁“叭叭’,地抽了两口烟,沉吟着道:“不像。我虽然没除眼看到地使用残月环的手法,但只在远处听到声音,就可断定那只残月环在他手中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日了。”

  叶天听了好像安心了不少,道:“原来杨老是被那声音引回来的。”

  杨百岁退:“不错,我因为生怕叶大侠遇险,所以才赶了回来。如非我发现林内还有埋伏,我们合力把他那只夺过来.倒也可以充充数。”说完,还叹了口气。

  叶天又干咳两声,道:“你那只残月环,究竟被谁模走。难道一点头绪都没有?”

  杨百岁摇头道:“没有。如果被我查出是哪个王八羔子功的手,不将他活剥了才怪!”

  叶天摸摸鼻子,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火气,万一传扬出去,恐怕你会更加找不到头绪了。”

  杨百岁道:“这里是荒郊野外,除了你我之外,还会有谁?”

  叶天道:“那可难说,所谓大路上讲话,草窝里有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杨百岁紧张兮兮地四下看了~眼,寒夜将逝,四野虽极荒凉,但却并无可疑之处。

  叶天含笑道;“杨老对于怀中的残月环被人模走,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杨百岁道;“那还假得了?”

  叶天道:“如果真的这样,不妨去找陈七。”

  杨百岁神情一怔,道:“叶大侠是指‘三眼’陈七?”

  叶天点头道:“不错,陈七虽然被人看成是只过街老鼠,但是他在襄阳城内地头熟、眼线广,也许他能提供线索……

  杨百岁眼神一亮,道:“好,多谢叶大侠指点迷津,现在我就去找陈七碰碰运气。”

  说完,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叶天摸了摸林里的残月环,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又迈开大步,直前萧家酒铺的方向而去。

  萧家酒销门外依然亮着灯,门里却是一片漆黑。

  叶天进了店门,轻轻地把门闩好,好像唯恐将店里的人吵醒。

  他刚刚走了几步,忽然发觉一个圆圆的东西迎面飞来,但听“噗”的一声裂开,香甜四溢……

  叶天一双魔手曾经接过无数暗器,而现在他接到的,竟是一个熟透了的哈密瓜。

  他还只当是萧红羽跟他开玩笑,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还不停地赞叹道:“嗯,道地的吐鲁番名产,能在襄阳吃到这种东西,的确不容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突然堂内灯火大亮,几盏油灯同时被人点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楼上响起.道;“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你自己应付出!”。说话的当然是萧红羽,这时她正坐在楼梯上,那条“十丈软红”也正拿在手上,却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一副隔山观火的模样。

  叶天这才注意到店堂里站着五六个装扮奇异的女子,其中只有一个人坐着,而且是坐在桌子上,身材特别矮小,打扮也特别妖艳,此刻正咧着嘴望着他。

  其他那几个人,显然是她的随从侍女。

  叶天迷惑地望着那小女人,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指教?”

  那小女人“咯咯”笑道:“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否则我就不会赏你一个又香又甜的哈密瓜了!”

  叶天只好苦笑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那小女人道;“那倒不必,只希望你能识相一点,否则下次赏你的,就不是这种东西了。”

  叶天感到很有趣,带笑道:“那你准备赏我一个什么?’那小女人道;“赏你一颗‘榴火弹’,那可要比哈密瓜难吃多了”听到“榴火弹”三字,叶天不由暗吃一惊,但他仍能保持惯有的镇静,微笑道:“听说‘榴火弹’是塞外完颜世家的独门暗器,落地爆炸,威力惊人,不知芳驾所指的是否就是此物?”

  那小女人道:“不错,看来阁下倒还有点见识。”

  叶天道:“可惜叶某没有见过,以后若有机缘,倒想试试完颜世家的‘榴火弹’能否逃得过叶某的一双‘魔手’?”

  那小女人鄙笑道:“奉劝阁下最好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那很危险!”

  叶天道:“哦?”

  那小女人道:“相试之后,恐怕阁下的那双‘魔手’就要报废了。”

  叶天带笑道:“叶荣还是不太相信,最好能让事实证明。”

  那小女人笑中带怒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你试试。”

  随着话声,一颗圆不溜球的东西又朝叶天飞来。

  这次铁定不是哈密瓜。它在灯光下晶光闪烁,体积很小,来势劲疾,叶天立刻全神凝聚……。

  “魔手”能不能接“榴火弹”?这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叶天并无十足把握,坐在楼梯上面的萧红羽更是心惊肉跳。

  这是一场关系着叶天一世荣辱的演变,生死俄项,不料正当现场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时,竟又出现了意外的变化。

  疾如流星的小圆球竟在中途爆炸,“哗噗”声中浓烟弥漫,完全遮断了叶天与酒铺间的视线。

  小圆球化成碎片,瞬息之间便已无影无踪。

  _对于无影无踪的东西,哪怕叶天是“魔手”中的“魔手”,也是照样抓不着的。

  浓烟在晚风吹送下渐渐散去,叶天才松了口气,道。“多谢姑娘赏脸,刚才我已见识过了完颜世家的‘榴火弹’。”

  那小女人道:“你觉得如何?”

  叶夫笑了笑道:“非常失望,还不如孩童玩的冲天炮。”

  那小女人道:“错了,刚才我没掷出‘榴火弹’,否则,你就不全站在这里跟我讲话了。”

  叶天愕然道.“哦?”

  那小女人接着道:“因为一开始我就声明过了,我们是朋农一不是敌人。‘榴火弹’是专门对付敌人用的,它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叶天含笑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姑娘既然拥有‘榴火弹’,想必跟完颜世家有着深厚渊源?”

  小女人道:“不错,我叫完颜如姬,这次来到中原,还请吐大侠多多关照。”

  完颜如姬倒是~个相当动听的名字。

  叶天闪动眼神,在她脸上扫了扫,诧道:“完颜世家雄踞塞外,威名显赫。叶某只不过是个摆摊糊口的小锁匠,不论身分、地位、交情,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委屈姑娘深夜在此相候,不知为了何事?”

  完颜如姬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然是跟残月环有关。”

  叶天微笑道:“真没想到,威镇塞外的完颜世家,居然也对残月环发生兴趣。”

  完颜如姬道:“怎么,难道叶大侠认为我们不配?”

  叶天道:“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姑娘晚来一步,要是姑娘亲眼看到方才江家树堂后面那一幕,你就不会来找叶某了。”

  完颜如姬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该去找黑袍怪人?”

  叶天暗吃一惊,道:“方才发生的事情,姑娘已经知道了?”

  完颜如姬道:“看到了,可是我却认为你那里应该还藏有一只。”

  话已逼到刀口上,叶天立刻凝神戒备。

  完颜如姬朝他斜瞄了一眼,嗔道:“少要穷紧张!我对你的残月环可没兴趣,如果有心夺取,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叶天尴尬一笑道:“对,早就应该让我尝到了‘榴火弹’的滋味,怎么还能让我这样轻松地站在这里跟你讲话?”

  完颜如姬大刺刺地道:“你知道就好。”

  言下之意,好像只要“榴火弹”一出手,叶天就要死定了。

  叶天忽然皱起眉头,道;“那我就搞不明白了。姑娘既然针对叶某而来,却又对我的残月环似乎并无太大兴趣,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完颜如姬道:“这是因为你对残月环知道得太少了,否则你就不会这样问我了。”

  叶天道:“对于残月环的来龙去脉,姑娘究竟又知道多少呢?”

  完颜如姬道:“至少我知道当年‘飞环堡’流落在江湖上的残月环共有七只,你所拥有的一只如果不是假货,应该还有六只流落在别人手中,这种情形你知道吗?”

  叶天愣住了,根据神偷杨百岁的说法,流落对方手中的残月环只有一只,萧红羽根据死者侯刚的关照,则又认为不止此数。如今完颜如姬一口道出共有七只,究竟哪种说法才算正确呢?

  完颜如姬似已看破了叶天心中的狐疑,接着又道:“请你不要怀疑,我的说法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这也正是我对你的那只残月环毫无兴趣的最大原因。”

  叶天迷惆道:“这话又是怎么说呢?”

  完颜如姬道:“‘七星连环’才能展现残月环的神妙,仅仅一只,根本不会发生任何效用。”

  叶夭道:“所谓‘七星连环’,是指必须凑齐七只残月环而言了?”

  完颜如姬道:“不错”叶天道:“黑袍怪人所拥有的那只是真是假?”

  完颜如姬道:“可能也是真的。”

  叶天道:“另外的五只分散在何人手中,姑娘知道吗?”

  完颜如姬道:“当然知道,否则我凭什么和你谈论合作!”

  叶天道:“姑娘请道其详,我愿洗耳恭听。”

  完颜如姬带笑道:“唷!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充其量我不过只有这么多的筹码,如果就这样一股脑儿掏了出来,万一叶大侠一脚将我踢开,我的愿望岂不是要泡汤了?”

  叶天含笑道:“姑娘不相信我?”

  完颜如姬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碰到利害关头上,谁都会想留点凭借掌握在自己手中,免得任凭宰割。”

  叶天道:“那要怎样才能取得你的信任呢?”

  完颜如姬道:“很简单,只要叶大侠有诚心,不要追问有关残月环的细节,按照我的计划行事,这就行了。”

  叶天道:“关于我所拥有的一只残月环,姑娘真的毫无兴趣?”

  完颜如姬道:“目前的确如此。刚才我已说过了,‘七星连环’才能发生妙用,你的那一只尽可由你自行保存。当然,等到其余六只到手后,那就非要你的那只配合不可了。”

  叶天道:“我又糊涂了。如果姑娘选择伙伴的条件真的仅仅如此,为何偏偏选中叶某?”

  完颜如姬道:“因为你已拥有一只残月环,具备了基本条件。”

  叶天道:“黑袍怪人同样也有一只,为何你不找他?”

  完颜如姬道:“因为他是‘飞环堡”所派出的六死土之一。

  不可能跟我合作。”

  叶天惊讶道:“飞环堡’的六死士?”

  完颜如姬道:“不错,为了流失的残月环,六死土已经奉命全体出动。叶大侠应该提高警觉,免得为其所逞。”

  叶天带笑道:“这倒有趣,没想到一夜之间,叶某竟然变成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了。”

  完颜如姬道:“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因为实际上你已陷入危机四伏之中。”

  叶天道:“可是我感到怀疑。‘飞环堡’近百年来已经销声匿迹,怎会现又派出六死士寻找当年失落的一只残月环呢?”

  完颜如姬刚想回答,究生警觉,不说道:“叶大侠,我怀疑你在套取我的口风。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说得够多了,请你不要再问。”

  叶天道:“至少还有一点应该让我明白,除了我有一只残月环外,还有什么理由值得姑娘垂顾,非要找我合作不可?”

  完颜如姬道:“因为你有一双别人所没有的‘魔手’,这在即将面临的残月环争夺战之中,将会发生决定性的作用。”

  叶天带笑道:“多谢姑娘抬爱,但请恕我不能立刻决定。”

  完颜如姬道:“为什么?”

  叶天道:“因为见到姑娘之前,叶某已和别人有过约定,必须征得她的同意才行。”

  完颜如姬道:“我愿等,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叶天点头道:“我想够了。”

  完颜如姬道:勾良好,三天后我会再来拜访叶大侠,但愿我们之间能够忠诚合作。

  告辞了。”

  说完,她便率领几名手下出了萧家酒铺,在巷道转角处失去踪影。

  完颜如姬的出现,萧红羽比叶天还要感到意外,但也感到欣喜,道:“小叶,看来焕刚死前跟我所说的一番话,应该更加深信不疑了,因为完颜如姬刚才所说的,刚好和他不谋而合。”

  叶天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只是这样一来,残月环事件显得更为复杂了。”

  萧红羽蹩眉道:“除了黑饱怪人外,其余五名死土又不知道是谁,的确非常令人头痛。”

  叶夫没有吭声。

  萧红羽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小叶,你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我认为你应该答应跟她合作。”

  叶天道:“难道你也忘记我跟司徒姑娘的约定了?”

  萧红羽道:“当然不会忘记,但我认为司徒姑娘方面可以商量。”

  叶天伸了个懒腰,苦笑道;“这件事情恐怕不太容易商量。

  现在我太困倦,应该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以后再说。”

  “三眼”陈七正躺在床上,喉咙管里呼哈连声,睡得好像一条死猪。

  昨晚陈七喝了很多酒,桌上杯盘狼藉,房内仍旧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熏人欲呕。

  破晓前深具寒意,一阵冷风寒窗而入,吹得陈七浑身发抖,猛然坐起,睁眼一看,但见杨百岁正坐在床前。

  室内的光线虽然昏暗,神愉杨百岁的影子倒也清晰可辨,尤其是叼在口中的那根旱烟袋,由于杨百岁“叭叭”地一阵猛抽,烟袋窝里直冒火光。

  陈七惊愕道:“哟!这么深夜杨老还来看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杨百岁没好气道:“你要醒来说话!现在已经天亮了,不是深夜。”

  陈七看了看窗外天色,讶然道:“昨晚酒喝多了,我真该死!”

  杨百岁正色道:“陈七,听说你在襄阳城内眼界宽、地头熟,只要是在襄阳城内发生的事情,没有你不知道的。此话当真?”

  陈七微征道:“这话是谁说的?”

  杨百岁道:“叶大侠和萧姑娘仅都这样夸你,应该不会有错。”

  陈七眉飞色舞道:“没错,不论事情大小,包括哪家小媳妇仿人,哪家的婆娘养汉,要想瞒过我三眼陈七,恐怕还不太容易。”

  杨百岁点点头,含笑道:“只怕有件事情你不知道,司徒姑娘交给叶大侠的那只残月环,被我弄丢了。”

  陈七带笑道:“是从杨老的怀中被人摸走的,是吗?”

  杨百岁惊道:“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陈七点头道:“神偷杨百岁怀中的东西居然被人摸走了,这在别人眼中的确是件新鲜事,但是在我三眼陈七心目中,早就变成历史了。”

  杨百岁心中暗喜,道:“光知道不足为奇,要是还能知道是谁下的手,我就更佩服你了。”

  陈七眼梢一膘,诡笑道:“杨老,我在怀疑你想用话套我的口风。”

  杨百岁微愕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想你提点线索,好让我在叶大侠面前有个圆满交代。”

  陈七殓眉道:“这个么……”

  杨百岁道:“怎么,你有难处?”

  陈七道:“眼前我的确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除非我三眼除七不愿插手,只要我对这件事情有了兴趣,再加上我两位弟兄从分协助,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眉目。”

  杨百岁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陈七贼眼一转,带笑道:“既然杨老开了口,我能推辞吗?

  不过-……”

  杨百岁急道:“不要这样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陈七贼忒兮兮地道:“不瞒杨老你说,最近小的手头很紧,昨晚为了买酒,仅有的一床棉被都已进了当铺,所以……”

  杨百岁道:“放心,皇帝不差俄兵。你想要多少酬劳,尽管直说。”

  陈七先是一阵傻笑,然后伸出两根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杨百岁道:“二十两银子?”

  陈七摇了摇头:“杨老猜错了。”

  杨百岁又道:“难道你还想要二百两?”

  陈七带笑道:“也不对,我想要两锭黄澄澄的元宝,就跟司徒姑娘交给叶大侠的一样。”

  杨百岁两眼一瞪,没好气地道:“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为了这点小事,你竟敢敲起我的竹杠来了!”

  陈七道:“杨老,残月环风波已将襄阳城搅得天翻地覆,还能算是小事吗?”

  杨百岁“叭吱、叭吱”抽了两口黑烟,没有吭声。

  陈七接着道:“而且几天前杨老还在到处散发元宝,区区两锭,在你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怎么谈得上是敲竹杠嘛!”

  杨百岁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财神爷?”

  陈七带笑道:“那可不是?你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偷杨百岁。”

  杨百岁道:“知道就好。托你办点小事你就狮子大开口,两锭元宝是那么好赚的吗?”

  陈七道:“杨老到处散发元宝,可是铁一般的事实!”

  杨百岁道:“那是奉命办事,我只不过是过路财神,那批元宝跟我毫不相干。”

  除七道:“纵然毫不相干,杨老应该还有另外办法可想。”

  杨百岁道:一刚才我说过了,要赚两锭元宝,可不像想的那样简单。”

  陈七道:“别人的确如此,但是放在杨老身上,可说易如反掌。”

  杨百岁眼皮子一翻:“这话怎么讲?”

  一陈七道:“忘记你那威震江湖的绰号了?”

  杨百岁双眼一瞪,怒道:“你竟要我去偷?”

  陈七带笑道:“杨老说得太严重了。区区两锭元宝,只要顺手牵羊就能办到,怎能谈得上‘去偷’。”

  杨百岁“呸”了声,骂道:“放你妈的七十二个连环屁!‘顺手牵羊’不过好听一点而已,和‘偷’又有什么两样?”

  陈七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干笑道:“杨老千万别发那么大的脾气,别忘了现在咱们是在谈生意。”。

  杨百岁道:“谈生意又怎样?”

  陈七道;“生意不成仁义在。譬如刚才我没说过那句话,不就结了?”说完站起身来,故意高声叫唤睡在隔壁房间的两名弟兄。

  杨百岁立刻用手制止,忍气吞声道:“不要装模作样了,你是想用这种办法赶我走,对不对?”

  陈七嬉皮笑脸道:“生意既然谈不成,杨老认为咱们还有僵在这里的必要吗?”

  杨百岁咬牙切齿道:“好!算你狠!两锭元宝就两锭元宝,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声。”

  陈七高兴得眉毛都在笑,忙道:“提醒我什么?杨老只管明言。”

  杨百岁道:“消息一定要准确。如果只顾贪图两锭元宝,存心欺骗老夫的话,嘿嘿!

  你就不会再被人叫做三眼陈七了。”

  陈七道:“那会叫做什么?”

  杨百岁狠声道:“我会在你脑门上再开一个窟窿,让人们叫你‘四眼’陈七。”

  陈七听得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换脑门,但他很快恢复笑脸,道:“杨老放心,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三眼’陈七别的长处没有,对于江湖道上的忌讳可是向来不敢违背的,绝对不会做出不上路的事。”

  杨百岁退:“知道就好。什么时候能够听到你的回音?”

  陈七道:“现在我就立刻进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天之内就有结果。”

  可是从第二天于始,襄阳城内失去了叶天的踪迹,陈七弟兄也个个踪影不见。

  这是一件大事,尤其正当残月环乍现之后,凡是对残月环怀有野心的人,莫不对此寄以最大的关切,立刻大批出动,四处寻找。

  萧家酒铺也偏偏在叶天失踪之际,竟然关起店门修整内部。

  当然叶天摆在庙口的钥匙摊也收了起来,而他的家里也终日门窗紧闭,甚至晚上连一丝灯火都不见。

  城里那批武林人物,个个忙得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但是找了几天,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中最急的,就是杨百岁。

  幸好在第五天,陈七的一名弟兄突然给他来送信,说残月牙已经找到,叫他带着元宝,起更时分在江边附近的“周仓岩”见面。

  杨百岁大喜过望,太阳刚刚下山,便已赶到了“周仓岩”,站在岩顶,举目四眺。

  江涛翻滚,暮色苍茫。他目光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就是没看到陈七,反倒发现了那天在江家饲堂匆匆见过一面的黑袍任人。

  这是一个大大的意外,杨百岁刚想回避,黑饱怪人已鬼就似的飘到了眼前。

  杨百岁心里有点发毛,嘴上却干笑着道:“你来干什么?我约的并不是你。”

  黑袍怪人冷冷道:“但我却是为着阁下而来。”

  杨百岁惊愕地指着自己鼻子:“为我?”

  黑袍怪人道:“不错,除非你不承认你是‘神偷’杨百岁,那就算我找错了。”

  杨百岁道:“我承认,不管你的残月环有多厉害,我还不至被你吓得忘了自己是谁。”

  黑袍怪人道:“承认就好。”

  杨百岁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我之间素无瓜葛,怎会无缘无故找到我头上?”

  黑袍怪人道:“那天我在江家调堂收回的残月环是假货,这件事的内幕阁下应该知道。”

  杨百岁暗吃一惊,但他仍旧保持镇静,带笑道:“恐怕阁下找错对像了,这件事情应该去问叶夫。”

  黑袍怪人道:“但我偏要找你。如果你不交出来,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杨百岁脸色一变,怒道:“你用这种狂妄的口气跟我讲话,分明是欺人太甚!正好叶大侠也在急于找你,既然狭路相逢,那就让我替他代劳吧。”话还没说完,人已欺身而进,举掌劈向他的面门。

  黑袍怪人那张脸已经够丑的了,倘被杨百岁一掌劈中,将会变得更丑。

  可惜没有劈中,黑袍怪人撑腰错步,转眼之间,绕到了杨百岁的身后。

  杨百岁暗叫一声:“不妙!”

  的确不妙,黑袍怪人出手的速度要比肉身还快,几乎是在杨百岁急速转身的同时,挥拳扫向了他的咽喉。

  他那枯如鸟爪般的手指又尖又利,逼得杨百岁连连暴退幸亏杨百岁并非等闲之辈,如果换了别人,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似乎胸前部分仍旧被他轻轻扫了一下。杨百岁立刻挥动手中的旱烟袋,急忙点向黑袍怪人的眉心。

  黑袍怪人一个倒纵,孤身闪过。

  不知他是畏惧杨百岁的旱烟袋,还是根本无心恋战,只对杨百岁投下冷漠的一瞥,然后便像怪鸟般扑向夜幕之中。

  杨百岁反倒愣住了。

  黑袍怪人来得突然去得匆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实在令人很难猜透。

  不过,黑袍怪人临去时的眼神十分怪异,细细玩味起来,似乎是对杨百岁的一种讥讽。

  神偷杨百岁不愧是老江猢,对方的怪异行径立刻使他产生警觉,急忙伸出手来,摸向怀中。

  来此之前,他替“三眼”陈七准备好了两锭元宝,不料他没摸出元宝,竟然摸出了一只残月环,但是却是一只没有花纹的假货。

  元宝变成假残月环,杨百岁脸都气绿了,怒吼声中拧身而起,如向黑袍怪人消失的方向。

  一扇断壁后面,走出了满脸笑容的三眼陈七,手里托着两锭元宝,得意忘形之下,让那两锭元宝在他掌中滚动得滴溜溜乱转,后面紧跟着魔手叶天,手里拿着黑袍怪人的面具,身上的果袍还没来得及脱下。

  陈七望了望杨百岁消失的方向,转过脸来带笑道:“叶大侠,杨老都快气疯了,以后的戏可有看头了。”

  叶天道:“应该说他气糊涂了。当他冷静下来想透了前后经过,恐怕以后的戏就要演变到你的头上了,你可要千万当心才好。”

  陈七听了这话,的确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元宝飞了似的,急忙揣进怀中。

  叶天失笑道:“如果杨老头真的找上你,你这两锭元宝莫说是揣在怀里,就算穿在肋骨上,他也有办法拿回去。”

  陈七一呆,道:“那该如何是好?”

  叶天道:“好在襄阳城里遍地黄金,而你这几天刚好财星高照,只要你脑筋动得快,想赚个几百两金子也并非难事,又何必在乎这区区一两锭元宝?”

  陈七愁眉苦脸道;“叶大侠有所不知,我虽然比别人多了杨百岁脸色一变,怒道:

  “你用这种狂妄的口气跟我讲话,分明是欺人太甚!正好叶大侠也在急于找你,既然狭路相逢,那就让我替他代劳吧。”话还没说完,人已欺身而进,举掌劈向他的面门。

  黑袍怪人那张脸已经够丑的了,倘被杨百岁一掌劈中,将会变得更丑。

  可惜没有劈中,黑袍怪人撑腰错步,转眼之间,绕到了杨百岁的身后。

  杨百岁暗叫一声:“不妙!”

  的确不妙,黑袍怪人出手的速度要比肉身还快,几乎是在杨百岁急速转身的同时,挥拳扫向了他的咽喉。

  他那枯如鸟爪般的手指又尖又利,逼得杨百岁连连暴退幸亏杨百岁并非等闲之辈,如果换了别人,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似乎胸前部分仍旧被他轻轻扫了一下。杨百岁立刻挥动手中的旱烟袋,急忙点向黑袍怪人的眉心。

  黑袍怪人一个倒纵,孤身闪过。

  不知他是畏惧杨百岁的旱烟袋,还是根本无心恋战,只对杨百岁投下冷漠的一瞥,然后便像怪鸟般扑向夜幕之中。

  杨百岁反倒愣住了。

  黑袍怪人来得突然去得匆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实在令人很难猜透。

  不过,黑袍怪人临去时的眼神十分怪异,细细玩味起来,似乎是对杨百岁的一种讥讽。

  神偷杨百岁不愧是老江猢,对方的怪异行径立刻使他产生警觉,急忙伸出手来,摸向怀中。

  来此之前,他替“三眼”陈七准备好了两锭元宝,不料他没摸出元宝,竟然摸出了一只残月环,但是却是一只没有花纹的假货。

  元宝变成假残月环,杨百岁脸都气绿了,怒吼声中拧身而起,如向黑袍怪人消失的方向。

  一扇断壁后面,走出了满脸笑容的三眼陈七,手里托着两锭元宝,得意忘形之下,让那两锭元宝在他掌中滚动得滴溜溜乱转,后面紧跟着魔手叶天,手里拿着黑袍怪人的面具,身上的果袍还没来得及脱下。

  陈七望了望杨百岁消失的方向,转过脸来带笑道:“叶大侠,杨老都快气疯了,以后的戏可有看头了。”

  叶天道:“应该说他气糊涂了。当他冷静下来想透了前后经过,恐怕以后的戏就要演变到你的头上了,你可要千万当心才好。”

  陈七听了这话,的确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元宝飞了似的,急忙揣进怀中。

  叶天失笑道:“如果杨老头真的找上你,你这两锭元宝莫说是揣在怀里,就算穿在肋骨上,他也有办法拿回去。”

  陈七一呆,道:“那该如何是好?”

  叶天道:“好在襄阳城里遍地黄金,而你这几天刚好财星高照,只要你脑筋动得快,想赚个几百两金子也并非难事,又何必在乎这区区一两锭元宝?”

  陈七愁眉苦脸道;“叶大侠有所不知,我虽然比别人多了只眼,却少了根筋,脑筋硬是快不起来,所以混到今天,日子依然惨淡得很。”

  叶天笑眯眯道:“要不要我指点你一条明路?”

  陈七倾耳道:“叶大侠请说,小的洗耳恭听。”

  叶天道:“据我的估计,这几天想找你打探消息的人必定不在少数,你大可把握机会好好赚上一笔。只要有人找上你,你就狠狠地敲他一下,数目付得不够,千万不能松口。”

  陈七半信半疑道:“真的会有人找我吗?”

  叶天道:“当然是真的,说不定马上就来了。你不妨在这儿慢慢地等,我可要先走一步了。”说完,身形一晃,便已失去踪迹。

  过了不久,远处果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夜色迷蒙中,只见几条身影飞快地奔了过来。

  陈七动也不动地等在那里,直待那几人奔到面前,才猛然吓了一跳,想要转身开溜,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干笑道:“各位是来找我的吗?”

  说话间,众人已将他围住。为首一个冷面大汉冷冷地瞪着他,喝道:“三眼陈七!

  你的胆子倒不小,居然敢帮着外人对付起我们江大少来了。你是不是活腻了?”

  陈七听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来跟他说话的正是江大少属下最心狠手辣的人物,人称“冷面煞星”赵登,出手绝不留情。

  陈七赶忙笑道:“赵兄言重了。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江大少作对。”

  一旁立刻有人冷笑道:“你听,这小子连口气都变了,竟敢跟我们赵老大称兄道弟起来!”

  只听另外一人接道:“这也难怪,人家已经攀上了高枝嘛!”

  方才那人冷哼一声,又道:“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只怕他连姓什么都忘记了。”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陈七急忙叫道:“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

  冷面煞星赵登一面挂得拳头“咯咯”作响,一面道:“你说!

  我正在等。”

  陈七却满不在乎地挺胸道:“各位如果想要修理我,以后机会多得很。眼前我还有件大事,非先办好不可。”

  赵登问道:“哦?什么事?你倒说说着。”

  陈七道:“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正在待价而沽,不知江大少有没有兴趣?各位可否先替我深探他的心意?如果他没有兴趣,我只好去找别人。”

  众人听得先是一怔,继而相顾哈哈大笑。

  赵登一把扭住陈七领口,整个把他抬了起来,道:“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居然敢跟我们江大少谈起生意来了!”

  陈七两脚悬空,竟依旧笑嘻嘻道:“你最好手脚轻一点,这个消息少说也值二三百万两黄金。万一你扭断了我的脖子,叫我说不出话来,对江大少来说,可是一大损失。”

  赵登整个愣住,过了很久才慢慢将手松开,小心地将他放下,好像唯恐把他摔坏。

  旁边那几名大汉也顿时神态大变,不约而同地让开一条会法。每个人都哈着腰、伸着手,一副请他先走的样子,方向当然是江大少的府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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