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就在这时,庄门内已涌出二三十名黑衣庄汉,个个手提兵刃,俱都满面怒容。
众庄汉一见陆贞娘和江玉帆,纷纷高声欢呼道:“小姐回来了,表少爷也回来了!”
陆贞娘一见,立即吩咐道:“快将马匹拉去刷洗,喂上草料。”
众庄汉欢声应是,纷纷向前将马匹接过去。
於是,在老陆寿的引导下,众人进入庄门,绕过高大迎壁,即是一座高阶巍峨大厅,但广院两厢的通阁屏门紧闭,堂皇的大厅上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在前引导的老陆寿,立即兴奋的大声说:“大家不要怕,是小姐请表少爷来了。”
老陆寿的话声甫落,两厢通阁内,立时响起一片欢呼,紧闭的过道阁门开处,数十手提各式兵器的庄汉,蜂涌般奔了出来。
一身黑衣黑裙的乳娘张嫂,和四个精灵俏丽的“四喜丫头”,各提刀剑,也由大厅内率领著数十庄汉,欢呼著迎出厅来。
陆贞娘见张嫂和家人都平安无事,一颗不安的心才真正的放下来。
於是,面吩咐庄汉各自回家,严密注意警戒,一面令人通知厨下速备酒菜。
但是,神情惶急的张嫂,却奔至陆贞娘的身前,处低声音说:“小姐,快请到厅上看一看吧,一个多时辰前,有人送来一个拜匣,可能是‘毒鬼谷’送来的!”
陆贞娘心中一惊,即向“悟空”等人、谦和的说:“诸位请厅上座。”
说罢,又望著江玉帆,韩筱莉,以及阮媛玲几人,急声说:“我们快去看看。”
众人急步登阶,匆匆走进厅内。
大厅内陈设豪华,布置高雅,地铺绒毯,壁悬名画,太师大椅,雕花檀桌,内厅高大的嵌玉翠屏前,一字横摆著八盆鲜花,但在左边的高几上,却放著一个八寸见方,雕刻精细的黑漆拜匣。
在前引导的张嫂,立即指著拜匣,急声说:“小姐,就是这个拜匣。”
於是,大家顾不得弹尘净面,立即围了过去。
只见拜匣四面雕花,严实合缝,看不出那一面是开口,显然与投递拜贴的扁形拜匣不同。
江玉帆看罢,立即望著“悟空”等人,问:“谁知道这个拜匣的开法?”
“风雷拐”首先恭声说:“盟主,属下认为么该先问明了经过情形,再开拜匣不迟。”
“一尘”道人也附议说:“启禀盟主,刘堂主说的不错,先应该问明了情形,再开拜匣,如果这个拜匣的确是‘毒鬼谷’送来的,这个拜匣是绝对开不得!”
秃子王永青也在旁恭声说:“不错,听说‘毒鬼谷’送来的拜匣里,经常是一个含有剧毒,其臭难闻的人头骷髅,只要把匣子打开,闻到臭味的人当场晕厥致死!”
江玉帆听得“噢”了一声,眉宇间突然罩上一层杀气!
陆贞娘立即望著张嫂和老陆寿,关切的问:“这个拜匣是怎样收下的?”
张嫂首先回答说:“姑娘去黄山找表少爷后,我们便随时提高警觉,前两天昌化城的丐帮王舵主又送来了‘七阴叟’已东来的消息,我们更加警惕,方才一个多时辰前突然有一个黑衫中年人送了这个拜匣来,是老陆寿收的……”
陆贞娘和江玉帆一听,立即转首去看老陆寿。
老陆寿立即接口说:“老奴率领四名庄了弟兄守著庄门,午时不到,突然来了一个身穿黑衫的中年人,还带了一个獐头鼠脑的青年。”
说著,举手一指高几上的黑漆拜匣,继续说:“这个拜匣,就捧在那个青年的手上。老奴一见,立时提高警觉,因为来人面色灰乌,神情阴沉,目光中透著怨毒,但是,老奴仍含笑迎下阶去,询问中年人的来意。
中年人先用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庄门,接著沉声问:‘贵谷的陆姑娘可在庄上?’老奴见来人神色不善,立即谦和的回答道:‘我家小姐正和九宫堡前来探亲的江堡主以及其他两位夫人在大厅上谈话,不知大侠有何贵干?小的也好代大侠进内通报,以便我家小姐亲自出迎。’
中年人听得神情一惊,略微沉吟说:‘既然九官堡的江堡主在贵庄上,本人不便相扰,这个拜盒,就请老管家代呈你家小姐吧!’说罢,肃手指了指青年人手上捧的拜匣。
獐头鼠脑青年人,立即将拜匣送过来。
老奴早经小姐警告,不敢用手去接,立即将手缩进袖内捧过来中年人看得冷冷一笑,道:‘如果这个拜匣上有毒,你就是带上鹿皮手套铁罩子,片刻之后,仍逃不脱毒发身死!’
说罢,冷哼了一声,即和獐头鼠脑青年人,转身大步离去……”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赞声说:“好,老管家答覆的好,那厮可能是‘毒鬼谷’少谷主之一,
他的前来送拜匣,旨在探听虚实,当他听说九宫堡的江堡主在庄内时,他未必信以为真……”
“一尘”道人立即接口说:“不错,那人看了老管家将手缩进袖内去接拜匣,他才有些相信,至少知道陆姑娘业已有了准备,即使九官堡的江堡主没有来,‘彩虹龙女’萧女侠则毫无问题的正在庄内,所以他才留下拜匣,匆匆离去。”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说:“换句话说,如果老管家的回答是陆姑娘不在冢,惨祸可能早已发生了。”
众人深觉有理,纷纷颔首称是。
娇小玲珑的阮媛玲,突然不解的问:“那人走后,为什么又派人在林中偷窥呢?”
“悟空”和尚分析道:“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拜匣送进来究竟得到什么反应,如果庄内突然大乱,必是有人开匣中毒,如果陆姑娘果真和江堡主等人在大厅上谈话,这个拜匣送进来,陆姑娘必然和江堡主诸位出庄察看,这样他们便可使知庄上请了多少高手和实力的虚实……”
韩筱莉突然说:“可是,我们没有任何人出去呀?”
“悟空”和尚继续说:“这样他们当然更感到莫测高深,迷惑不解,但是时间一久,他们自然会揣出庄中的虚实来。”
阮媛玲指著高几上的拜匣,不解的问:“这个拜匣外面,倒底有没有毒呢?”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没毒,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针对陆姑娘,如果老管家还没有把拜匣送到厅上就两手麻木了,陆姑娘还会开这个拜匣吗?”
韩筱莉接自问:“这么说,这个拜匣里面一定有毒了?”
“风雷拐”正色颔首道:“那是当然!”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著陆贞娘,关切的问:“表姐,你认为这个拜匣应该如何处理!”
陆贞娘毫不迟疑的说:“不管有毒无毒,我们绝不动它,派两个庄丁将它深深的埋了算了。”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赞好。
老管家陆寿,立即喊来两个庄汉,吩咐将拜匣拿去深深的埋了。
两个庄汉将拜匣拿走后,众人才开始弹尘净面,仆妇侍女们也开始献茶。
净面完毕,江玉帆首先望著张嫂,不解的问:“今天山区为何看不到一个猎人樵夫?”
张嫂立即回答道:“前几天接到丐帮舵主的通知后,我和陆管家立即派出了大批庄丁弟兄,分头通知各樵夫猎户,未接通知前,任何人不准打猎砍柴……”
老陆寿接口解释说:“这样一方面怕他们泄漏小姐不在家的消息,一方也免得他们遭殃遇害!”
把话说完,一群仆妇侍女,已将酒菜送来。
筵席设在外厅中央的一张大长桌上,左右各坐七人,江玉帆一人中央独坐,在他那张亮漆贴金大椅上,待的加上一张金缕椅披,更显得豪华端庄。
左右依序是陆贞娘,阮媛玲和佟玉清,其次则是“悟空”等人。
佟玉清虽然在游侠同盟中是执事,但“悟空”等人基於同盟姊妹关系,处处怂恿她和陆贞娘、韩筱莉二人行坐一起,看来她似乎已不属於十一凶煞中的一份子。
阮媛玲自觉还没在江王帆的心中种下爱苗,韩筱莉觉得佟玉清早在她之先即和江玉帆有了情愫,陆贞娘则早已看出,玉弟弟对她的尊敬远超过了爱情,如果她在儿女私情上争宠,不但失去玉弟弟的尊敬,也同时失去了爱情。
这种微妙的关系固是原因之一,而真正的关键还是佟玉清一刻不在,江玉帆便会关切的询问她的芳踪,这使得陆贞娘三人都直接的警觉到,佟玉清在江玉帆的心目中已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巩固位置。
陆贞娘三人同时也警觉到,外在的容貌美,远比不上内在的贤淑美德,这种感受对韩筱莉尤为强烈。
江玉帆知道“悟空”等人都是大碗饮酒大口吃菜的人,所以暗示张嫂多抬几罐酒,多上几道菜。
“风雷拐”一见,立即望著江玉帆,提醒似的道:“盟主,‘七阴叟’不但心黑手辣,而且工於心计,此番前来,势在必得,绝不会仅仅派人送来一个拜匣……”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不服气的忿声道:“刘堂主,怕啥?‘七阴叟’不来便罢,来了先请他尝尝俺的飞锤练子抓!”
“鬼刀母夜叉”立即讥声说:“你的飞锤练子抓能挡‘七阴叟’的‘蚀骨断魂沙’?”
“黑煞神”毫不迟疑的正色说:“这怕啥?咱们盟主不是有驱邪怯毒的‘万艳杯’吗?
享出来每人喝一杯不是就不怕了吗?”
“悟空”和尚一听,立即沉声道:“胡说,‘万艳杯’虽是前朝至宝,但也不能说唱了酒就能预防‘七阴叟’的蚀骨断魂沙呀?”
“黑煞神”一听,依然不服气的说:“这是真的呀,俺舅舅说……”
话刚开口,“鬼刀母夜叉”已讥声问:“又是你舅舅,你舅舅说什么?”
“黑煞神”正色说:“俺舅舅说,用‘万艳杯’注酒喝,不但可以疗伤医病,还可以驱邪扶毒,进入天南荒芜山区前,用‘万艳杯’中的酒涂皮肤,还可以预防毒蛇毒虫和瘴气……”
“悟空”和尚一听,不由忿忿的说:“越说越神奇,越说越不像话!”
“黑煞神”听得一瞪眼,正要再说什么,江玉帆已挥了个“稍待”手势,同时,正色说:
“不管‘万艳杯’是否有这等神奇妙用,对‘七阴叟’的毒丹,毒散,毒沙等,总应该有个防范,一旦动起手来,不致吃亏才行!”
秃子王永青突然放下酒杯,说:“万一动起手来、小喽罗由卑职等人杀,盟主独斗‘七阴叟’,站在七八丈外尽拿大耳刮子甩他……”
话未说完,韩筱莉和阮媛玲都忍不住“噗哧”笑了。
韩筱莉笑著说:“遥空掌用‘刚’字诀,右掌一翻,‘七阴叟’的头颅就开了花,何必站在七八丈外浪费真力,不停的用耳刮子打他?”
如此一说,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秃子却正色说:“这就是让‘七阴叟’知道,你有独霸天下的‘筋骨断魂沙’又奈我何?”
一向不喜欢讲话的憨姑,却赞声道:“是你吗?”
秃子被问得一楞,脸上一红,却正色说:“当然是咱们盟主喽!”
憨姑立即正色说:“咱我盟主只有一双手掌,两只铁袖,斗住了‘七阴叟’,看不住他的两个儿子和媳妇……”
秃子立即正色说:“还有陆姑娘和韩姑娘呀……”
话刚开口,韩筱莉已风趣的笑著说:“我可没有你们盟主那么有办法,站在七八丈外还能打人家的嘴巴。”
如此一说,众人俱都笑了。
就在这时,老管家陆寿已由厅外神色紧张的奔进来。
众人一看,心知有异,俱都将笑声停下来,同时也警觉到,大敌当前,危机还没有过去,仍不可
过份大意。
陆贞娘首先关切的问:“老陆寿,是‘毒鬼谷’的人来了吗?”
老陆寿一面施礼,一面连连颔首,急声道:“回禀小姐表少爷,不错,‘毒鬼谷’派了一个人来
,说是前来投帖!”
江玉帆一听,毫不迟疑的说:“带他进来!”
老陆寿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出厅去。
江玉帆一俟老陆寿走出厅外,立即望著“悟空”等人,关切的问:“诸位看‘七阴叟’为什么不直接前来,而要派人投帖!”
“悟空”首先欠身恭谨的说:“以卑职判断,‘七阴叟’仍在探听虚实,特的派人前来看一看令尊江堡主是否真的在此!”
“一尘”道人也欠身道:“卑职认为另一个自的,仍在施毒,稍时盟主不可不小心!”
陆贞娘却不以为然的说:“我认为施毒是他们主要的目的,至於察看我姨父江堡主是否在此,由於我随著诸位刚刚返谷,‘七阴叟’应该知道他已受感了!”
“悟空”和尚一笑道:“七阴叟虽然隐身暗处,但他未必认得姑娘,也许把姑娘认为是请来助拳的高手呢!”
“铜人判官”“独臂虎”几人一听,则纷纷颔首称有理。
但是,陆贞娘却淡然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那天我在太湖翠堤射杀‘七阴叟’的最小儿子时,他身后跟了许多仆从打手,这次前来为子报仇,‘七阴叟’能不把那些仆从带来……?”
“悟空”一听,立即会意的一笑道:“据我们盟主说,那天在太湖翠堤,姑娘是著藕色罗衫雪白绫裙,外罩一袭紫缎无袖长襦,高挽的秀发上斜插含珠凤钗,云鬓上各缀一排银针翠花,连我们盟主都赞姑娘美如天人,那些打手岂不更要惊为仙子?”
陆贞娘听至此处,也不禁芳心甜甜,香腮上倏的升上两片红霞。
“悟空”和尚则继续说:“今日姑娘的衣著又自不同,紫缎劲装短剑氅,背插长剑,靥罩风尘,莫说是那些打手,就是‘七阴叟’的小儿阴曹还魂,恐怕也未必识得是您姑娘!”
如此一说,众人纷纷点头,陆贞娘也不由赞一声:“悟空大师说的有道理”。
就在这时,老管家陆寿已领著一个黑巾包头,黑劲衣,徒手未携兵器的中年人走进来。
只见中年人,满颌短须,双目有神,两手捧著一个扁形拜匣,步屐稳健,神色深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厅内,镇定的向桌前走来。
老陆寿走至桌前,-肃手一指中央上座的江玉帆,望著黑衣中年人,沉声说:“上面坐著的是我家
表少……”
陆贞娘一听,倏然起身,脱口急声说:“老陆寿退下去,我来问他!”
老陆寿被斥得一楞,但他知道今天情形严重,一句话说错了就可能断送了全谷人的性命,是以,
恭声应了个是,立即退出厅去。
陆贞娘立即望著黑衣中年人,沉声说:“我就是飞凤谷的陆贞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黑衣中年人一听,目光闪辉,神色怨毒,望著陆贞娘,沉声说:“在下窦忌毒,乃‘毒鬼谷’阴
风窟主事,奉了我家老谷夫之命,特来投帖!”
说罢,傲然上前两步,双手将拜匣平举伸出,等候人来接去。
性情暴烈的“黑煞神”一见,忍不住倏然起身,怒声道:“你他娘的懂不懂武林规矩?
你奉命投
帖,见了一谷之主,你应该行什么礼?”
“鬼刀母夜叉”也怒声说:“少跟他娘的噜嗦,拉出去杀了!”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自古有此说法,芮坛主请坐下!”
“黑煞神”的右手握著腰间的匕首把柄,要求说:“盟主,这小子不懂武林规矩,割下他的耳朵来,给他一点教训!”
岂知,黑衣中年人窦忌毒,竟冷冷一笑说:“阁下不要神气,终有一天我来教训你!”
“黑煞神”一听,顿时大怒,厉喝一声:“大爷我宰了你!”
厉喝声中,寒光电闪,“嗖”的一声将匕首撤出来,离座就待向窦忌毒剌去!
江玉帆一见,立即大声说:“芮坛主坐下!”
“黑煞神”一听,急忙刹住身势,同时躬身应了个是,迅即走回原位坐下去。
黑衣中年人窦忌毒,冷冷一笑,有些得理不让人的说:“在下既然敢来投帖,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陆贞娘一听,立即怒声说:“你也休逞口舌之能,超过了来使仪态,本谷主仍有权将你驱逐出去,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
窦忌毒毫无惧色,冷冷的说:“这里有我家老谷主的函帖,上面写的明白,请陆姑娘当场过目,便知上面写些什么。”
陆贞娘断定拜匣和函贴上均有剧毒,是以沉声说:“繁文冗词,读来乏味,就烦你将贵谷主的话意说一下好了!”
窦忌毒冷冷一笑,说:“敢问陆姑娘可是未读诗书,不识字体不成?”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倏然由椅上站起来上同时怒声道:“蔑视尊长,出言无状,如此嚣张,就该掌嘴!”
嘴字出口,右掌连翻,“叭叭”脆声响中,窦忌毒的头颅左右摆动,闷哼连声,双颊立时红肿。
窦忌毒被打得有些昏头转向,不辨南北,狠命的摇了摇头,才瞠目望著江玉帆,怨毒的恨声说:“你敢打我,我就要你马上化滩血水!”
“风雷拐”一听,惊得脱口急呼:“盟主小心!”
也就在“风雷拐”惊呼的同时,话声甫落的窦忌毒,已将手中的扁形拜匣,双手向江玉帆掷出!
江玉帆一见,愈加怒不可抑,大喝一声,右袖猛力挥出,一股刚猛狂飚,呼的一声,迳向拜匣击去。
刚刚掷至桌口前的拜匣,一遇刚猛狂飚,“叭”的一声脆响,立时被震得粉碎,一团蓝绿色的浓雾,随著刚猛狂飚,迳向窦忌毒扑去。
窦忌毒一见,大惊失色,厉喝一声,飞身退向厅外。
江玉帆一见蓝绿烟雾,也著实吃了一惊,再度一声大喝,左袖跟著闪电挥出
那团旋飞的蓝绿烟雾,呼的一声,加速向飞身暴退的窦忌毒扑去。
挟著蓝绿烟雾的刚猛狂飚,一经接触窦忌毒,对方立即发出一声闷哼,“咚”的一声跌在厅门廊地上。
窦忌毒一经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迅即在怀中掏出一个淡灰色的小磁瓶来……。
江玉帆知道那是解药,用手一招,疾演“虚空摄物”,立即将窦忌毒手中的小磁瓶引了过来。
窦忌毒一见,大惊失色,慌得连声厉嗥:“快还给我,快还给我!”
说话之间,浑身颤抖,伸手向前,脸部肌肉痉挛,神情十分恐怖。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方才我见碎裂的拜匣中,有黑色的纸片散出来,那是什么?”
窦忌毒一面急促的喘息,一而焦急的说:“那是本谷的‘骷髅黑帖’,见者立化脓血!”
“悟空”等人早在江玉帆施展“铁袖神功”时,便已离席散开,“鬼刀母夜叉”这时一听,立即机声道:“哼,现在立化脓血的该是你了!”
窦忌毒一听,愈加惶恐的伸手向前,眼目厉声说:“快把‘解消丸’还我!”
江玉帆一听,立即拉开瓶塞向外一倒,立有一粒油光碧绿的药丸滚出来,於是,顺手交给“独臂虎”,吩咐道:“送给他!”
“独臂虎”恭声应了个是,接过碧绿药丸,立即走至窦忌毒面前,将药丸放在他颤抖的手里,同时哼了一声,讥声道:“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老兄,吃了吧!”
说罢,转身走了回去。
窦忌毒接过碧绿药丸,立即迫不及待的仰颈放进口内,同时,闲上眼睛调息,不停的喘气。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说:“回去告诉‘七阴叟’,要他火速离开飞凤谷,否则,稍时在下搜山,一旦遇上,哼,百丈峰就是他的埋骨之所!”
话声甫落,窦忌毒突然睁开眼睛,挺身站起来,望著江玉帆,怒声说:“木谷老芬主,德高望众,武林名宿,岂肯与你们一般小辈当面争执?在下前来投帖,旨在转告你们,百日之内,前去毒鬼谷说明射杀我们三少谷主的原委……”
陆贞娘立即沉声问:“若是本姑娘不去呢?”
窦忌毒冷冷一笑说:“那时木谷老谷主,将亲自出马,前来飞凤谷,杀个鸡犬不留……”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讥声道:“吃了解药神气啦!方才你他娘的那幅可怜像你忘啦?”
窦忌毒理也不理,继续怒声说:“信不信由你们,去不去也由你们,在下告辞了!”
说罢抱拳,转身纵下厅阶,如飞奔向院外。
“黑煞神”一见,“霍”的一声,再度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来,同时望者江玉帆,怒声说:
“盟主,不给他留点记号太便宜了他!”
江玉帆淡然挥了一个“安抚”手势,和声说:“让他去吧!”
经过窦忌毒前来一闹,大家都无心继续用膳,陆贞娘一面吩咐张嫂派人小心打扫,一而请江玉帆等人内厅饮茶。
“风雷拐”一俟侍女等人奉茶完毕,立即等著江玉帆和陆贞娘,恭声说:“盟主,‘七阴叟’邀咱们百日之内,前去‘毒鬼谷’咱们应该即日起程,要在他们回谷之后,接踵而至,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黑煞神”“独臂虎”几人一听,纷纷颔首称是。
陆贞娘却迟疑的说:“我们就这样匆匆起程,没有万全的防毒准备,去了很可能吃亏。”
阮媛玲附议的说:“陆姊姊说得不错,‘七阴叟’激我们前去毒鬼谷那是因为他在毒鬼谷才有置我们於死地的把握。”
“悟空”同意的一颔首说:“七阴叟突然改变了计划退走,正是因为他已没把握置我们於死地,说不定还要损失惨重,不能全身而退呢!”
秃子不解的问:“七阴叟不是早就决定派人投帖,邀咱们百日之内前去‘毒鬼谷’吗?”
憨姑突然说:“你真是傻瓜,你没听那个姓窦的说吗?拜匣里是他们‘毒鬼谷’的骷髅黑帖,谁
打开拜匣谁就马上化成一滩脓血吗?”
秃子神色一惊,说:“这么说,‘七阴叟’是等到骷髅黑帖不能奏效之后,才邀我们前去‘毒鬼各’了?”
“独臂虎”立即笑著说:“这一次算你小子猜对了!”
秃子却不解的问:“七阴叟又何必限我们百日之内前去呢?由此地到四川东北边界的‘毒鬼谷’,快马加鞭,最多二十几天……”
“铜人判官”突然说:“他老小子回去,自己也要准备准备呀!”
“风雷拐”立即望著江玉帆,恭声说:“盟主!这便是卑职建议陆姑娘马上起程的原因!”
陆贞娘仍迟疑的说:“我们根据窦忌毒的惊恐惶惧,可以看出‘毒鬼谷’毒物的厉害,连他们自己人被毒雾沾上尚怕成那付样子,声嘶音哑的要解药呢……”
“黑煞神”听得目光一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的说:“我们现在不是有解药了吗?
到是候万一中了毒,拿出来吃一粒不就没事了吗?”
“一尘”道人立即“哼”了一声,说:“那种药丸只是暂时抗拒片刻毒性,时间一久,仍要化成脓血……”
“黑煞神”几人听得神色一惊,脱口轻“啊”,由“独臂虎”惊异的问:“这么说,窦忌毒仓惶离去,是为了赶快回去找‘七阴叟’要解药去呀!”
“一尘”道人继续说:“这还是他们‘毒鬼谷’自己的人,还能支持到跑回去要解药,要是我们中了那种蓝绿色的毒雾,解药还没吞下去,恐怕身体已开始腐烂了!”
“鬼刀母夜叉”听得一哆嗦,不由望著“一尘”道人、嗔声说:“牛鼻子老道,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一尘”道人立即正色说:“山人为什么要吓你?你没听窦忌毒那厮说,谁掀开拜匣看一眼骷髅黑帖,谁便立刻化成脓血吗?”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服气的说:“咱们盟主半天才给那姓窦的解药,他为什么没有马上化成脓血?”
“一尘”道人正色解释说:“你可会注意到那厮的头睑双手都是灰暗无光的肤色?那厮早在来此之前便涂过了防毒药水或药膏,所以他们‘毒鬼谷’的人中了毒,都能支持一两个时辰或片刻。”
“鬼刀母夜叉”一听,不由震惊的望著江玉帆,慌急的说:“盟主,陆姑娘说得不错,咱们总得想个妥善的防毒办法,才能去‘毒鬼谷’呀!”
韩筱莉突然兴奋的说:“我倒有个办法,西域五恶魔‘乾坤五邪’不是最怕别人先他们降服东海长涂岛上的怪物吗?我们现在就先去东海长涂岛,降了那怪物再去毒鬼谷!”
如此一说,众人纷纷兴奋的齐声赞好。
因为西域五恶魔“乾坤五邪”,是当今武林中制毒的大行家,比起毒鬼谷的“七阴叟”
不知高明了多少倍,连“乾坤五邪”都担心别人得到那怪物向他们寻仇,足证长涂岛上的怪物,具有克制天下所有剧毒的作用。
江玉帆早在那天遇到“西堤五老”与韩筱莉时,使曾决定去长涂鸟降除怪物,但由於怕失去骗走
“万艳杯”的“万里飘风”等人的行踪,不得不改变决定,去了黄山的仰盂谷。
如今韩筱莉再度提起,加之“毒鬼谷”的强投黑帖,长涂岛当然要去,但是,他却担忧的说:“乾坤五邪曾携‘赤莹剑’去过了长涂岛,据‘慈晖婆婆’前辈说:五邪借用‘赤莹剑’不可能降服了那怪物……”
韩筱莉立即接口说:“我师父和四位师叔都是这么说,如兄照‘乾坤五邪’形容的那样,‘赤莹剑’是绝定刺杀不了那怪物的,因为‘赤莹’的锋利远不如我腰上缠的腾龙剑。”
“风雷拐”却忧虑的说:“现在我们盟主已有了战国‘淄之子’铸的‘金斗’,锋利无匹,无坚不摧,已不足虑,可担心的是‘乾坤五邪’每三年才去一次长涂岛,足证那怪物每三年才出现一次,‘乾坤五邪’的离开长涂岛,没有锋利的兵器固是原因之一,那怪物隐进巢穴不再出来,也许才是迫使他们不得不离开长涂岛的真正症结所在……”
江玉帆一听,立即会意的颔首,问:“刘堂主担心的是我们去了长涂岛,业已过了怪物出现的期
限,深怕徒劳而返?”
“风雷拐”立即欠身恭声说:“这是卑职的浅见,一切尚待盟主裁决!”
江玉帆深觉有理,不由蹙眉沉思,缓缓的点了点头。
韩筱莉却坚定的说:“不管如何我们都应该去了次长涂岛,假设能在‘乾坤五邪’之前降服了那怪物,不但有助於我们前去‘毒鬼谷’,而且在我们将来为西域除害,劝善‘乾坤五邪’的艰巨任务上,也有莫大的好处,即使过了那怪物的出巢限期,对我们前去‘毒鬼谷’的行程也无影响。”
话声甫落,陆贞娘立即接口说:“我很赞成莉表妹的说法,我们前去长涂岛,对现在,对未来,都可说有利而无害,刘堂主方才说的制敌机先,杀对方个措手不及,而莉表妹说的则是,先站稳脚步
,次求变化。”
说此一顿,转首望著江玉帆,郑重的问:“表弟,现在再看你的了?”
江上帆略微沉吟说:“我想我们还是先去长涂岛,即使看不到那怪物,也可以了解一下那边的实际情形!”
“风雷拐”一听,立即欠身恭声问:“请问盟主何时启程,属下也好准备。”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说:“大家休息一夜,明天绝早上路!”
朝霞初现、晨风似水,绝壑深谷中仍弥漫著纱般的雾,一阵急如骤雨般的蹄奔声,划破了山区的宁静,惊飞了林间争呜的鸟群。
只儿二十余匹快马,鞍辔鲜明,如飞驰出了“飞凤谷”口,沿著人工山道,直向正东驰去。
江玉帆等人经过了一夜好睡,精神焕发,马儿经过了半日休息,奔驰如飞,每个人的心里都想着一件事,东海长涂岛上的怪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此番前去,能不能将怪物降服?以‘乾坤五邪’那等上两代的高手,费尽了心血,绞尽了脑汁,直到现在仍没有丝毫收获,大家此番冒然前去,既不知岛上地形,又不知怪物的巢穴位置,也不知是何怪物,实在是一件欠熟虑的事。
但是,大家唯一的信心是盟主的武功高绝,以及陆贞娘和韩筱莉的相辅,只要发现了怪物,成功
的希望总是有的。
陆贞娘依然是紫缎劲装短剑氅,背插长剑,纤腰上多了一个鹿皮小镳囊,姿容韶秀,颜光照人。
她去黄山将江玉帆等人邀来飞凤谷,木是设法加深和玉弟弟间的感情的,没想到毒鬼谷“七阴叟”,竟然先她赶达了一步。
所幸,老管家应付得法,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严格的说,她的擅自离开飞凤谷,也实在是
太大意,太冒险了。
昨天晚上,由於佟玉清的关系,她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沈宝琴,基於都是女性的理由,也被
邀请至内宅休息,“悟空”和“风雷拐”等人,就在厅外的左右通阁上安歇。
陆贞娘早已看出来,她已无法将佟玉清和王弟弟分开,但她却把江玉帆一个人安排在内宅过厅高阁的三楼上,派四喜丫头巾的“红鸾”和“青凤”两个侍女伺候他,这样江玉帆使不会再找佟玉清来
照顾他了。
经过如此安排,江玉帆没有生气,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等人也没有不快。
但是,为了逐渐树立她正室夫人的威严,陆贞娘以办事方便,不能一些琐事也请一位坛主去办为理由,她不但命令四喜丫头和张嫂前去,还选了八名身手矫健的庄汉同行。
所以,这一行马队,竟有二十八骑之多,声势浩大,疾驰如飞,出了东山口,沿著宽大官道,直
向白日化城驰去。
江玉帆等一行人众,早行夜宿,并不急急钻赶,经昌化,走富阳,周绍兴,奔余姚,这天中午,
众人已到了镇海。
镇海是出海的主要码头之一,市面繁华,商店林立,各方客商云集,海滩上货物堆积如山,大海船桅杆如林,装卸货物的工人们,袒胸赤膊,吆喝有韶,似唱似哼,加上登船过海客人的暄嚣,声音
吵杂,乱成一团。
按照既定计划,选了一家僻静客栈住下来。
秃子几人一面在院中弹尘净面,一面向伺候的店伙问话。
“黑煞神”首先沉声问:“小二哥……”
话刚开口,伺候的店伙已含笑恭声谢:“不敢,爷您有事吩咐!”
“黑煞神”继续说:“海口码头上的主儿是谁?他叫什么?……”
店伙听得神色一变,赶紧恭声说:“您间的是楚六爷呀!”
秃子两眼一瞪,立即叱声说:“什么楚六爷楚七爷?我们问你,他叫什么?”
店伙面带难色畏畏缩缩,期期艾艾,吞吐了半天、也没敢说出一个名字来。
“黑煞神”一见,心头冒火,不由望著秃子和哑巴,嘿嘿冷笑讥声说:“嗨,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姓楚的小子,把地盘弄得这么扎实,他奶奶的虎威还真不赖嘛!”
恰在这时,“独臂虎”已由厅阶前走过来,望著“黑煞神”一笑,间:“歪嘴,啥事生气?一张
黑脸铁青青的?”
秃子一笑说:“此地码头上的主儿不准叫名字,只准喊爷爷?”
店伙一听,心知不妙,赶紧躬身哈腰陪笑道:“爷们该包涵。”
“独臂虎”一看店伙的可怜相,突然圆场说:“难为他干啥?叫他们掌柜的去把姓楚的找来答话
不就结了吗?”
店伙一听,突然愁眉苦睑的说:“爷,没有拜帖敝掌柜的也是不敢去呀?”
“黑煞神”一瞪眼,正待说什么,秃子已抢先说了:“你回去告诉你们掌柜的,叫他马上去找姓楚的,就说‘游侠同盟’的江盟主,‘飞凤谷’的陆姑娘,还有洪泽湖的阮姑娘有事情要找他,叫他马上来答话……”
店伙不由愁眉苦脸的说:“要是六爷不来呢?”
“黑煞神”立即沉声说:“那就叫他当心他的脑袋搬家!”
说话之间,一群店伙已浩浩荡荡的将三桌酒菜送来。
秃子一见酒菜送来,立即望著店伙催促说:“快去吧,你告诉你们掌柜的说,照著我们芮坛主的
话转,包你姓楚的来得比你们掌柜的还快。”
店伙一听,那敢再及什么,恭声应了个是,急步走了出去。
“黑煞神”几人走进厅内,三桌酒席已经摆好了。
众人依序入座,由四喜丫头满酒。
饮了几杯酒后,江玉帆首先问:“此地码头上的领导人是谁?打听过了没有?”
“独臂虎”立郎恭韩说:“芮坛主已经问过了,听说是个姓楚的。”
陆贞娘立即慎重的说:“饭后派个人去请他……”
“黑煞神”立即说:“属下已告诉店家去通知他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迟疑的说:“这样不人好吧!”
“悟空”立即解释说:“按照江湖规矩,一方领袖或一派之尊到了某地,某地的负责人接到报告
后,应该自动的前来打招呼……”
韩筱莉突然不解的问:“若是对方不知道呢?”
“一尘”一笑,风趣的道:“那还称什么地头蛇?”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可是也有人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有事求人家,不派个人去总不
太好吧!”
“风雷拐”立即解释说:“酒楼客栈的掌柜的,大都是地头蛇的窍务眼线,由客栈掌柜的捎个讯
号,也无不可。”
余人一面进食,一而商谈渡海雇船事宜。
刚刚饮罢撤去残肴,一名店伙神情紧张的捧著一张大红拜帖由院门外奔了进来。
江玉帆一见,知道那位姓楚的来了。
只见店伙走至厅阶前,双手举帖过顶,恭谨朗声道:“南海帮第六分舵主楚天彪,特来拜候!”
“风雷拐”一听,立即望著江玉帆,压低声音说:“盟主,属下认识此人!”
江玉帆立即含笑说:“那就请刘堂主代我出去迎他进来吧!”
“风雷拐”立即起身,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出厅外,匆匆向院外走去。
这时,江玉帆才望著店伙,谦和的说:“有请!”
店伙一听,立即直身望著院门迎壁处,期声高唱道:“有请!”
也就在店伙朗声高唱的同时,院门外已响起一个兴奋粗犷的声音,嚷著道:“哈哈,原来是刘老哥呀!”
接著是“风雷拐”的压低声音说:“楚老弟你好!”
被称为楚老弟的楚天彪,依然毫无忌惮的大声说:“刘老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老哥当了盟主了呀……”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嘘”了一声,低声说:“楚老弟千万不要胡说,我只不过是‘游侠同盟’中的一个堂主,我的上面还有左右护法呢……”
话未说完,楚天彪已惊异的说:“凭你老哥的声望和本事还给人家跨刀,不知贵盟主是那位老爷
子?”
只听“风雷拐”一笑,压低声音道:“老弟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陆贞娘和韩筱莉听了,相视一笑,知道这位楚天彪是个豪放粗犷的汉子。(此处缺八页)
“悟空”等人知道楚天彪就要进来了,目光一致望著院门内的迎壁。
陆贞娘突然插言问:“老当家的也是练家子,你看他们是打坐行功吗?”
楚老大摇摇头道:“不是行功,他们是在听……”
“一尘”道人非常关切的问:“你怎的知道他们是在听?”
船老大毫不迟疑的说:“因为他们有时坐到三更时分,便会突然说‘出来了,我们快去’,说著,五人便飞身下船,齐向岛上驰去。”
陆贞娘立即惊异的问:“你是说,他们在海边船上就可以听出怪物出来活动的声音?”
船老大毫不进疑的颔首道:“那五位老前辈,是这么说的,可是小的在海浪风啸声中,却什么也听不到。”
江玉帆又关切的问:“他们要去多久才回来?”
船老大说:“有时天还未亮就回船了,有时会回来一个人拿乾粮,在岛上待三四天才回船!”
“风雷拐”突然问:“老当家的有没有到岛上看过?”
船老大立即正色说:“小的怎敢下船?若被五位前辈知道了,杀勿赦!”
江玉帆却关切的问:“你认为长涂岛上有没有怪物!”
船老大毫不迟疑的正色说:“有,但不一定是怪物!”
江玉帆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船老大正色说:“最后一次五位前辈回来,提著一柄剑尖已弯,剑身通红的宝剑……”
韩筱莉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问:“你说什么?剑尖已弯的红剑?”
船老大颔首说:“是的姑娘,不过五位前辈进入厅舱后,其中一位已运功将剑尖扳直了!”
阮媛玲插言问:“你怎的知道又将剑尖扳直了?”
船老大说:“因为五位前辈唤小的来,小的正巧看到,还听到其中一位前辈懊恼的说:
‘没想到它的皮坚逾钢,差一点被它把腿噬掉,所幸只受了一点轻伤!’……”
如此一说?不少人脱口惊“啊”。
“风雷拐”首先关切的问:“你看到他们有人负伤?”
船老大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好像是左肩上,因为有血渍渗出来!”。
佟玉清一听,立即望著江玉帆,关切的说:“到时候真得要格外小心,‘乾坤五邪’对付了二三十年都没得手,可见这个怪物是多么的厉害!”
陆贞娘觉得佟玉清处处都显得对江玉帆关怀,而且毫不做作,恰是时候;这也足证她把一颗心全部放在江王帆的身上,难怪她那么得到江玉帆的欢心。
是以,强自愉快的一笑,正待说什么,江玉帆已望著船老大,关切的问:“那次‘乾坤五邪’喊你来作什么?”
船老大说:“五位前辈告诉小的,立即回航镇海。”
恰在这时,几个船上的壮汉,已将酒菜送来。
大家转首一看舱外,这才发现红日将没,海面上洒满了鲜红霞光,风力较前增强、海船前进的似乎很快,舱外有节律的响著吱吱的帆响。
为了继续商讨有关事项,江玉帆特的留下船老大共进晚餐,并告诉他,海船到达长涂岛,仍停泊在“乾坤五邪”停船的地方。
饭后,大家分舱休息,各自行功调息,因为江玉帆已决定,到达长涂岛后,立即登陆长涂岛察看岛上情形。
江玉帆一人独占一间舱房,仍由青凤红鸾两个侍女轮流伺候。
船上渐渐静下来,除了海浪冲击船身的“叭叭”声响和“嗡嗡”的帆啸,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江玉帆盘膝床上,闭目行功,渐渐进入忘我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铜钟声响。
江玉帆闻声睁开眼睛,知道船要靠岸了,於是起身走了出来。
走出厅舱一看,只见四面俱是茫茫大海,夜空乌云后射出缕缕月光,海浪淘淘,风势极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只见船老大正立在舱顶上,用木槌敲著一个黄澄澄的钵大铜钟,指挥著二十余名壮汉在落帆。
恰在这时,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也闻声走出舱来。
韩筱莉仰面一看夜空,首先问:“现和是什么时辰了?”
秃子和“黑煞神”两人同时回答道:“已经三更了。”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走至船舷一看,这才发现正东海天相连处,现出一片起伏阴影,看来至少尚有二里开外,知道那里就是长涂岛。
主帆落下后,船速渐渐慢下来,“铜人判官”“独臂虎”等人已指挥著壮汉们将应用的东西搬到船面上来。
这时船头已对正了长涂岛,随著海船的前进,已渐渐看清了长涂岛的整个轮廓。
岛上树大茂盛,地势起伏,两端较高,中间低斜,似乎是岛上的谷地。
海船愈行愈慢,头对正的方向,正是一片暗灰色的平坦沙滩。
就在这时,岛上中间的茂林间,突然有亮光一闪。
众人同时一惊,不少人脱口低呼:“啊,岛上有人!”
“黑煞神”立即恨声说:“哼,他奶奶的,一定是‘乾坤五邪’,也好,在东海宰了他们,省得再跑越西域大雪山挨冻受饿了!”
说话之间,两道电射般的灯光,直向这面射来。
“一尘”道人一见,大吃一惊,脱口急声说:“盟主,那不是灯光呀,那是海怪的两只眼睛!”
如此一说,船面上立即响起一片惊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