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平息内乱
岳秀道:“好!两位很合作,但不知可否答应第二个条件?”
黄通道:“岳侯可否明示?”
岳秀道:“可以,第二条件嘛?就是请两位把一身武功废了。”
黄通微微一怔,道:“我们这么老迈的人了,行动都有些不便,哪会什么武功?”
岳秀道:“这方面,两位就不够老实了,没说实话。”
黄通怔了一怔,道:“岳侯的意思是……”
岳秀点点头道:“好!咱们想个法子来证明一下”
回顾了马鹏一眼道:“有没有一种药物,食下之后,可以使一个人的武功消退,身体又不会受伤?”
马鹏道:“属下身上,就有这种药物。”
岳秀道:“黄兄,要不要服用一些?”
黄通摇摇头道:“我这把年纪了,岳侯还不放我,难道定要毒死我们吗?”
岳秀道:“黄兄,在下很敬重两位,希望两位三思。”
黄通道:“岳侯,咱们不能吃药物”
岳秀道:“两位深藏不露,而外形,又能现出如此老迈之态,连在下也几乎被两位瞒过了。”
黄通道:“岳侯,你在说些什么!”
岳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黄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忍不下那口气,出手杀了仇义……”
黄通苦笑一下,接道:“岳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岳侯怎能指责老朽杀人?”
岳秀冷冷说道:“你百密一疏,能够手不扬,身不动,发出毒针,那确是另一种境界的武功,不过,你忘了一件事!”
黄通急道:“什么事?”
这一问,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
岳秀道:“怎么?阁下承认了。”
黄通道:“岳侯,不用抓老夫话的把柄,我要事实。”
岳秀道:“好!你百密一疏,忽略一角度,我查看过仇义身上中的毒针,那是从你这个角度射中,除你之外,别人无法从那里射出毒针。”
黄通突然哈哈一笑,道:“佩服,佩服,既然被你找出来了,老朽,也不想再否认了,你们准备如何对付老夫?”
岳秀冷冷说道:“看来,黄前辈也不是愿意束手就缚的人。”
黄通道:“是……”
岳秀道:“那就请黄兄划个道子出来,岳某人一定奉陪。”
黄通道:“这个么?在下倒不敢当,不过,岳侯,你已经发觉了老朽之秘,老朽就是想装作,也有些装作不来了,对吗?”
岳秀忽然一扬手,点出一缕指风,疾袭向黄通的右腕。
黄通原来已微抬的手臂,吃指风一逼,只好向后挫去。
波的一声,一枚极细的毒针,射入了砖地之中。
力道强劲,毒针没入地砖之中。
岳秀道:“黄兄,故技不可重施,重施就不高明了。”
黄通忽然侧身,左手一掌,横里击了过来。
岳秀右掌疾出,啪地一声,硬接下了黄通一掌。
双方一招硬拼,彼此心中都感到了震骇异常。
原来,这一掌竟是平分秋色,不见胜负。
岳秀神情肃然,道:“接了阁下这一掌,使我感觉到长老院没有白来。”
黄通道:“岳侯的推想之力,实够丰富,想来是把我们兄弟和造反之事连在一起了。”
岳秀道:“在下确有此想。”
黄通道:“老朽可以奉告岳侯,我们师兄弟并未参与此事。”
岳秀双目中暴射出两道神芒,道:“黄老,你和令师弟联手一战如何?”
黄通道:“岳侯的意思是,要老朽师兄弟两人合力一战岳侯。”
岳秀道:“在下正是此意。”
黄通笑一笑道:“老朽有一事不明,请教岳侯。”
岳秀道:“请说。”
黄通道:“岳侯爷再三迫逼用心何在?”
岳秀道:“两位如若胜了岳秀,在下回头就走,决不再多问一事;如在下胜了,在下也希望两位能据实回答在下几句问话。”
黄通道:“一叶知秋,适才和岳侯对拼一掌,已觉出岳侯武功不凡。”
岳秀冷冷说道:“难得黄老这么看得起我岳秀,……”
语声一顿,接道:“阁下食王俸禄,还算是朝廷中人了?”
黄通道:“岳侯的说法不错。”
岳秀道:“这么说来,两位仍愿接受张宫主的统领了?”
黄通道:“他是一宫之主,咱们应该听命。”
岳秀回顾了张一清一眼。
张一清心中会意,立时接道:“一清以宫主身份,邀请两位,重出长老院再为皇上效命。”
黄通叹口气,道:“宫主,是否可以给老朽一些时间,想一想再答复你?”
张一清道:“这个,不知黄兄要考虑多少时间?”
黄通道:“目下情况紧急,不宜想的时间太久,所以,给我十二个时辰如何?”
张一清摇摇头,道:“时间太长了。”
黄通道:“那么张宫主,准备给在下好多时间呢?”
张一清回顾了岳秀一眼,道:“黄兄,一顿饭工夫之内如何?”
黄通道:“好大的折扣,一顿饭的时间,我连想也来不及想了。”
张一清道:“黄兄,这是本座所能给予黄兄最长的限期了。”
黄通道:“我要和敝师弟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岳秀道:“黄兄,如若令师弟不肯答允,黄兄是否也会受其影响呢?”
黄通道:“不一定,老朽现在不能回答任何事。”
岳秀冷笑一声道:“黄通,事机迫促,张宫主已经答允了顿饭期间,在下也不便不承认,这是最长限期,为友为敌,全在黄兄一念之间了。”
黄通回顾了师弟一眼道:“十二个时辰,少一个也不行。”
岳秀道:“一定如此,黄兄就不必考虑了!”
黄通道:“为什么?”
岳秀道:“我们不会等,人家也不会等。”
黄通道:“不等又如何?”
岳秀道:“我们如不能用黄兄,也不能要别人用。”
黄通道:“岳侯的意思是非友既敌了?”
岳秀道:“我们和黄兄,谈不上什么恩怨,自然说不上报复,但你们至少要中立,两面都不帮,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你们的武功。”
另一个葛衣人,霍然站起身子,道:“老大,不用和他多费口舌了。”
岳秀双手一挥,示意谭云等退开一些,才哈哈一笑,道:“我还认为你不会说话呢?
阁下也是深藏不露的人!”
葛衣人微闭的双目,突然睁开,暴射两道神光,道:“老大,咱们用不着凑合他了。”
岳秀点点头,道:“只怕凑合不过。”
葛衣人忽然一伸手,拳风如啸,一股暗劲,一拳捣了过来。
岳秀神情冷肃,突然扬手劈出一掌。
拳风和掌,接触在一起,立刻旋起了一阵急风。
吹起了黄通的衣袂。
原来,黄通停身之处,在两人之间。
黄通轻轻吁一口气,伸手拦住了葛衣人道:“师弟,不可莽撞出手。”
岳秀冷冷说道:“两位,不用装作了。”
滕奇突然一上步,道:“黄兄、岳侯,两位请听在下一言。”
岳秀已然运集全身功力,准备一击之下,先伤一人,再和另一个人谈判。这两人虽然是师兄弟,但也可能相互监视。
滕奇的突然插口,使岳秀心中大生怀疑,暗道:“难道滕奇也是他们的一伙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滕院主有何见教,只管请说!”
滕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岳侯,我们都是老迈无用的人了,对名利之事,早已看的很淡,黄兄,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在下也是甚感意外,所以,我想问他几句话。”
岳秀道:“好,院主请问。”
滕奇道:“黄兄,皇上待咱们如何?”
黄通道:“皇恩浩荡。”
滕奇道:“这就是了,你怎能作出背叛朝廷的事。”
黄通道:“在下情非得已。”
滕奇道:“时犹未晚,岳侯宽宏大量,想来必可给黄兄一个自新的机会。”
黄通道:“这个,这个”
成泰冷冷接道:“师兄,咱们不要太迁就人,凭咱们兄弟这份实力,足可和当世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对抗,用不着怕谁,也用不着对任何人低头。”
岳秀长长吁一口气,道:“成泰,你说的不错,咱们江湖人,向以武功论生死,在下向阁下挑战。”
成泰霍然站起了身子,道:“岳侯,你这点年纪,有此成就,确然有过人之才,不过,老朽还不怕你。”
岳秀道:“说不上怕不怕,只能说咱们的立场不同,阁下的行径,在岳某的眼中,形同叛逆。”
成泰大喝一声,一长身,突然疾扑过来。
他本在椅子上坐着,这飞身一扑,仍然保持着原来坐着的姿势。
双手箕张,两脚平伸,脚和手,几乎是同一时刻,到了岳秀前胸。
这一击无招式,但却有一种凶悍、激烈的感觉。
岳秀神情冷肃,双手齐出,封敌一掌,一扫双腿。
成泰暴喝震耳,双腿忽然向后一伸,整个身子变成了一个伏袭形状,一颗头也撞向了岳秀的前胸。
岳秀身子一侧,左掌迎向了成泰的掌势,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右掌却回翻一击,拍中了成泰的肩头。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一刹问的变化,别人只瞧到成泰身子向前冲撞,掌影一闪。
岳秀这一掌,用足了八成真力,成泰左肩顿时被震击的骨骼碎裂。
蓬然一声,整个身子飞了起来,摔倒在地上。
黄通急急叫道:“师弟,师弟,……”
急步奔了过来,伸手抓起了成泰。
成泰轻叹一口气,道:“师兄,岳秀武功高强,别和他动手,我肩骨已碎,活着也无味的很,我要先走一步了。”
突然身子一颤,伏地不动。
岳秀道:“他口中含有毒药,对吗?”
黄通点点头,道:“一种烈性毒药,只要一咬碎,立刻死去。”
岳秀道:“令师弟口中,早含了奇烈之毒,老英雄想必也早含有了。”
黄通道:“老朽如若想死,立刻可气绝而亡。”
谭云叹息一声,道:“老英雄,你一世英名,寿登古稀,以你这身成就而言,真要能抛开武林中恩怨情势,会活过百岁以上,为什么这把年纪,还要卷入是非之中?”
黄通叹口气,道:“老朽自有难言之苦。”
谭云道:“难道老英雄别有牵挂不成?”
黄通道:“老朽这一把年纪了,就算有人想以生死威胁我,也很难称心如意。因为,老朽决不会屈服在生死威胁之下。”
滕奇道:“皇上待咱们不薄,黄兄怎能助纣为虐,何况,此事形同造反。”
黄通道:“老丈也知道,不过、老丈别有苦衷,不得而已。”
岳秀道:“老英雄可否以实相告呢?”
黄通道:“可以,但老朽亦有所求,必得岳侯一诺,才能明言。”
岳秀道:“但请吩咐。”
黄通道:“老朽说明内情之后,但求一死,最好是死在你岳侯的掌下。”
岳秀道:“好!如若在下找不出一个使你黄兄同意的办法,那就任黄兄吩咐。”
黄通道:“岳侯一言九鼎,在下相信得过。”
语声一顿,接道:“成师弟一对孙儿女,都陷入对方手中,故而不能不听命于人。”
岳秀道:“情亲如海,这也难怪,黄老英雄也有这个痛苦吗?”
黄通道:“老朽无后,倒无孙儿女落人手中的威胁,但老朽有一位兄弟,满门被扣为人质,故而不能不受人之命。”
谭云道:“就算如此,你死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帮助?”
黄通道:“我们相信,死亡不究,他们立有重誓,我们两人一死之后,他们立刻放人。”
谭云道:“老英雄相信吗?”
黄通道:“别无良策,也只好如此了,而且,他们并未说明详情,只要我们奉命行事就行。”
岳秀笑一笑道:“黄兄,能不能说出什么人,传送令谕,那令谕自何处传来?”
黄通道:“令谕来自内宫,但听说,真正操纵这件事的,却是一位亲王。”
岳秀道:“想想看,那位亲王,叫什么名字,或是详细衔名。”
黄通摇摇头,道:“岳侯,形势已成短兵相接,就算他想隐藏。退避,已然有所不能,老朽确实不知是哪家亲王。”
张一清道:“黄兄如肯见告,在下等可以省了不少麻烦。”
黄通道:“我不能说,一则,我不能不顾我那位兄弟的满门生命,二则,我只是猜想而已,虽然八九不离十,但还有十其一的错误可能。”
岳秀道:“黄老英雄执意不肯说出,咱们也不便勉强了。但在却另有一事,和黄英雄商量。”
黄通道:“请说。”
岳秀道:“老英雄请想想,身侧是否有奸细?”
黄通道:“有可能?”
岳秀道:“这就是了,老英雄可以装病伪死,藏于室中,也许令弟一家人,早被杀死了。”
黄通哦了一声,垂首不言。
岳秀轻轻吁一口气,道:“黄兄,你这一身艺业,是我北上以来,遇到的极少高手之一,令师弟亦然,这说明了一件事,你们退隐长老院后,不但未搁下武功,反而更求深造。”
黄通笑道:“这倒不错,在下这一身武功成就,大半是退隐入长老院练成,不过,岳侯应该明白,百尺竿头,现进一步,岂是易事!”
岳秀道:“那是说有人逼迫两位非练不可了?”
黄通道:“而且,还得有人从中指点。”
岳秀道:“指点两位武功的是什么人?”
黄通道:“传信的是本院中的侍童,用最简便的方法,将武功练法,写在绢上,由侍童送来。每次,都经过密封,而且有很多暗示、隐语,别人拾去了,也很难悟得个中隐秘。”
岳秀道:“他们如此苦心,两位必然是身负重任了?”
黄通道:“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长老院控制权掌握,然后,再逐渐外扩,控制侍卫宫。”
岳秀道:“黄老,多承赐教,还望能试听我岳某的由衷之言,在下等告辞了。”
说完话,转身向外行去。
黄通轻轻叹息一声,道:“岳侯留步?”
岳秀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黄兄还有什么事?”
黄通道:“老朽曾经多次想过这件事,觉着很难有两全之策,所以,老朽还决定先走一步。”
岳秀道:“黄老,为什么不把有用之身,用以酬报皇上的俸禄。”
黄通道:“老朽的生死事小,牵累别人的事大。”
岳秀道:“黄老,执大意,不拘小节,何况,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可能对黄兄报复,但却未必会对那些非武林人物报仇,如是黄兄觉着你的死亡,真能够救了他们,在下也不反对。不过,在下可断言的是,你阁下黄兄,就算真的死了,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
黄通道:“相约之言,他们难道不肯遵守吗?”
岳秀道:“如若令师弟晚死一刻,能听听在下之言,他也许可以不死。”
黄通道:“他和我的情形,又有些不同,他除了死亡之外,似是已别无选择了。”
岳秀道:“那些人质,在他们眼光中,似是完全无用,主要的是来控制你们,你们死了,他也未必会留下人质,因为那人质已失去了人质的价值,留着也是无用的很。”
黄通凝思了一阵,突然双掌互击了一掌,道:“不错,如非岳侯提醒,老朽几乎糟贱了性命。”
岳秀道:“黄老觉醒了。”
黄通突然发掌,击向大厅一角。
但闻一声惨叫,一个侍童,应声倒了下去。
岳秀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侍童就是传讯的侍童。”
黄通道:“不错。”
谭云道:“黄老,这侍童之外,还有别人吗?”
黄通道:“没有了,整个侍卫宫,长老院,只有我们两位,仇氏兄弟,只不过是受了我们的控制而已。”
滕奇道:“还有三位长老?”
黄通笑一笑道:“不用去找他们了,他们才是真正退休的人,他们年事已高,武功也都搁下了。”
岳秀道:“这么说来,黄兄愿为皇上效力了?”
黄通道:“老朽全力以赴。”
岳秀道:“张宫主、滕院主,黄兄、公孙兄,几位再行复出,侍卫宫的实力,已非同小可了。”
张一清道:“是……三位长老,如肯全力相助,那就情形大为不同了。”
滕奇道:“咱们既然答应了重出江湖,那就会全力以赴。”
张一清道:“对侍卫而言,实力大增,也可作为一番了。”
岳秀笑一笑,道:“张宫主,既了解全盘大事,想来必可适当调派,此地事,全权委托,岳某告辞了。”
带着谭云等一行人,离开了侍卫宫。
离开了侍卫宫后,岳秀等再回到后宫内苑。
这时,内宫中几处窝敌之处,都已经全部被岳秀等剿灭。
一大部恢复了正常。
皇帝还在严密的保护之下,但已经离开了避难的秘室。
杨玉燕受到了特别的垂青,一直被留在皇帝身侧。
心向岳秀的杨玉燕,虽然心中不愿,但却也不敢不遵皇命。
御赐金牌一面,杨姑娘担负起调动侍卫的重责大任。
身为父亲的杨晋,不能不助女儿一臂。
岳秀也暗中助力,杨玉燕也表现出她的才慧能力。
皇帝信任她,使得杨玉燕权势忽增,连大臣朝见,都要经过杨姑娘的手。
皇帝为了安全,不得不举止神秘一些,有时将早朝免去,却在内苑见重臣,垂询国事。
这一来,杨姑娘变得十分忙,忙的都是国家大事。
不敢稍有懈怠。
这一来,倒是十余日,没有时间见到岳秀。
整饬了侍卫宫后,张一清也振作起来,五六天的时间,侍卫宫已变成了一股忠于皇室的强大力量。
岳秀带了群豪,集中在一处独院之中。
他没有闲着,皇宫内苑,虽然暂复旧观,但渗入侍卫宫的线索,却突然中断。
北京的急风骤雨,忽然间风住云收。
居住在皇宫之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宫廷内发生了一场大变。
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至少,是表面上如此。
岳秀虽然找出了不少蛛丝马迹,但却未积极的追究下去。
这一日,皇帝在养心殿,召见了岳秀。
整座大殿中,只有四个人。官家、岳秀、杨玉燕和一个侍候皇帝的太监。
岳秀要行大礼,却被官家拦住,道:“此一番大内惊变,全凭卿家大力,挽救了这一场大难。”
岳秀笑道:“是皇上的洪福,岳秀只不过聊尽绵薄而已。”
官家笑道:“大祸虽然暂告平息,不过,乱源还未清出,卿家有何高见?”
岳秀道:“草民已收集了一些资料,不过,现在还不能呈奏。”
官家道:“为什么?”
岳秀道:“草民觉着,时机还未成熟。”
官家道:“岳卿,我授你全权处置,叛逆之徒,如若牵上了王侯公卿,只要证据确明,也准你先斩后奏。”
岳秀道:“臣民来自江湖,不愿插手宫廷大事,以吾皇的英明,只要使江湖人退出朝争,余下之事,臣民会有一本奏呈,恭请圣上裁决。”
官家道:“你一定不肯留朝致仕吗?”
岳秀道:“臣民逍遥惯了,留朝有许多不便之处。”
宫家叹口气道:“你品格清高,坚不愿留朝致仕,我也不勉强你,但有几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你可否直言复我?”
岳秀道:“臣民知无不言。”
官家道:“朱毅应该如何?”
岳秀道:“人虽嫌懦弱一些,但忠心可靠,最好能使他重回应天府,主持江南军政。”
官家点点头道:“我有这样一个想法,有你暗中协助,我就更放心一些。”
岳秀道:“臣民尽力。”
官家道:“杨姑娘呢?”
岳秀道:“她忠心吾皇,愿吾皇留在身侧,作为近卫。”
杨玉燕樱口轻启欲言又止。
官家笑一笑,道:“岳秀,你这是由衷之言吗?”
岳秀道:“臣民和玉燕,情同兄妹,愿吾皇能妥为照顾。”
官家笑一笑,道:“好,我会善待于她……”
语声一顿,接道:“我想把杨晋留在此地,不知岳卿的看法如何?”
岳秀道:“理当如此。他办案有神探之称,为民间解决了不少疑难之案。”
官家道:“好!我要刑部加一个天下总捕头……”
杨玉燕急急接道:“万岁,我爹爹年事已高,应该退休了。”
岳秀摇摇头,接道:“杨前辈正值壮年,而且,身具异能,真能出任天下总捕头,那是苍生之福。”
耳闻岳哥哥一力赞成,杨姑娘哪里还敢反对。
官家又笑笑,道:“玉燕,你不反对,就这么决定了?”
杨玉燕道:“岳大哥,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便反对,不过,我要岳大哥答应一句话。”
官家道:“要他答应什么?”
杨玉燕道:“我要他答应,爹爹一旦当了天下总捕头,遇上棘手难办的案子,他要出面协助。”
官家笑笑道:“玉燕,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了。”
言下之意,流现出一股强烈的关顾之情。
岳秀微微一笑道:“好吧!如若真有需要在下代为出力的,在下决不推辞。”
杨玉燕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想岳大哥一言如山……”
岳秀苦笑一下,接道:“不用拿话套我,需知道龙凤会被灭之后,江湖上应该会有一段暂时的平静。”
官家叹口气,道:“岳秀,你这样的人才,弃置于山野,实在可惜,能不能答应朕一个请求?”
岳秀道:“别留我在朝为官,我不是这块料子,放我在野,我们还可能多见几次,留我在朝中,可能连累我举家受害。……”
官家接道:“岳秀,你可是觉着伴君如伴虎?……”
岳秀接道:“困龙才思长江浪。”
官家沉吟了一阵,道:“岳秀,我不勉强,但你要答应,朕在位之日,每年要有一次聚晤。”
岳秀道:“这个,臣民遵旨。”
官家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你要作什么,你自己作主。”
岳秀道:“侍卫宫经过了一番清肃,大约可靠了,有几个确具非常武功的人,只不过长老院中几个人,和叛徒有过接触,人质仍在,使他们心有听忌,所以,我决定带他们一起离开大内……”
杨玉燕急道:“大哥要走了?”
岳秀道:“现在,如何能走得了,但我要用江湖手法,对付那些人,就不能留在大内……”
官家道:“朕可以赐给你金牌三可,布衣侯衔头九鼎,调动官兵……”
岳秀接道:“牵扯的人太多,如若动用官兵,也只能抚平表面的叛乱,也可能激起武林道上的公愤,臣民已思索甚久,觉着只有用江湖办法,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官家道:“好吧!你全权处置。”
岳秀带着谭云等一行人离开皇宫内苑。
这一阵内富惊变,百姓们全不知晓,北京城依旧繁荣,风貌未变。
岳秀和群豪,似是有意的走的远些,直走到西直门,在一家聚英栈住了下来。
聚英栈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客栈,按理以岳秀目下的身份,就不应该住在这等客栈中。
要了一座宽的院落,岳秀和群豪住于一处。
晚间,岳秀要店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和群豪团团围一桌而坐。
朱奇、唐啸,一直要坚持自己的身份,不肯入席但却被岳秀强让入席,道:“今夜咱们是江湖论事,不论主从。”
朱奇等入了座,岳秀才举杯说道:“诸位,江湖子弟江湖老,终非善策,咱们得进内宫,朝见天颜,在江湖人而言,也算异数,所以,也是诸位的机会,哪一位希望谋得一官半职,图个出身,光宗耀祖。也希望能告诉我……”
群豪相顾默然,无人接口。岳秀叹口气,又道:“诸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也受之无愧,玉燕深受宠爱,也和我说过几次,希望我们之中,能有几个人留下来,助她一臂之力,尤其是杨总捕头杨晋,与我恳谈数次,他即将出任属大刑部之下的天下总捕头。很希望诸位留下能帮帮他的忙。”
朱奇、唐啸,相互望了一眼,道:“公子,咱们是公子的从仆,天下已无人不知,公子如留朝致仕,咱们执鞭,坠蹬,混它个侍卫干干。公子如隐息深山,咱们也要追随左右,一千句合成一句说,咱们追随公子,一步不离,还望公子应允。”
岳秀内心很感动,挥挥手,道:“你们坐下。”
朱奇道:“公子如不答允,老奴不敢落座。”
岳秀道:“我答应,你们坐下吧!”
目光转到谭云身上,道:“谭兄,贵寨基业深厚,家中事务,实也用不着谭兄烦心,愿不愿意留下来……”
谭云笑道:“要我辅助杨老英雄……”
岳秀道:“不是,谭兄大才,可为用兵之将。”
谭云道:“岳兄,此事暂时不作决定,容我想想再说。”
岳秀道:“好!欧阳兄,杨晋再三求我要欧阳兄答允留下来,作他的副总捕头……”
欧阳俊摇摇头,接道:“不行,你们几时听过,一个江湖浪子,能够作副总捕头的,再说,我如作了副总捕头,如何再能作个浪子。”
岳秀笑一笑,道:“你这个浪子,作了这许多年,也应该有个结束了。”
欧阳俊道:“浪子就是浪子,没有办法能够作一个正人君子,更没有办法作官,要我正正经经的作一个人,对我而言,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岳秀道:“这事慢慢再谈吧!你如是真的不愿当官,希望你欧阳兄留在这里帮帮杨总捕头的忙。”
欧阳俊道:“如若要我留这里过几天官瘾,这还可以商量。”
岳秀道:“留几年,帮帮杨总捕头的忙,不过,我不会太勉强你,你自己斟酌决定吧!”
轻轻吁一口气,接道:“诸位,目下情势,已极明显,一个江湖神秘的组合,被权臣、亲王利用,显有篡位之意,咱们插手此事,使内宫转危为安,但那隐秘的江湖组合,决不会就此罢手。”
马鹏道:“在下也觉着奇怪,咱们似乎是行动太过顺利了。”
岳秀苦笑一下,道:“这只是一场大风暴前的暂时平静,如是我没有想错,他们正集中实力,准备和咱们作一决战。”
谭云道:“岳兄,咱们人手太单薄了一些,是否应该约一些帮手呢?”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这些日子中,我花了不少的心血,研究那金凤剪的施用之法,总算被我找出一些眉目,那确是一种非比寻常的利器,但如情势逼人,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谭云道:“金凤剪真有那样的威力吗?”
岳秀道:“不错,那金凤剪确是一件很奇妙的兵刃,也是一件很凌利的暗器,目下,我也只是想通了施用的方法,但还有很多不解之处。”
谭云道:“岳兄,搬来此地,可也和练习那金凤剪有关吗?”
岳秀道:“当然有关,我需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对我很重要。”
马鹏道:“岳少侠的意思是……”
岳秀接道:“最坏的打算是,我要三四天的时间,不能受到惊扰,必须诸位给我护法。”
马鹏笑一笑道:“这一个,岳少侠可以放心,我们的实力不算太小,就算来的当今一流高手,我们也足可以对付了。”
一席酒罢,岳秀就开始了闭关式的生活。
第一天,第二天,平安渡过。
岳秀紧闭房门,独处一室。
事实上,谭云,马鹏,也不知道他在密室中做些什么?
食用之物也是由唐啸在一个小窗口送入室中。
这一来,谭云感觉到事态严重,对岳秀的保护,也更为严密。
聚英栈这一座独立的跨院中,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事实上戒备的十分森严。
第三天,中午时,聚英栈突然进来了八个武林人物。
这些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大都佩带着兵刃。
聚英栈兼营着酒饭生意,进来这么几个人,实也算不得什么?
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在厅中食用酒饭,一语未发的直奔岳秀等包租下来的跨院。
店伙计瞧出了情形不对,急步奔了过去,高声说道:“诸位客爷,这座跨院已经包租了出去,诸位如是想住店,我带诸位去瞧瞧另,一座跨院。”
当先而行的,是一位瘦小的中年人。
人虽瘦小,脾气却很大,右手劈向说话的店小二。
轻轻那么一掌,但那店小二却一个跟斗摔下去就未再哼过一声。
但那店小二的喝叫声,已惊动了跨院中的谭云和马鹏等群豪。
紧闭跨院大门,呀然而开。
高大的墨龙王召,最先出现在跨院门口,紧接着是江湖浪子欧阳俊。
王召的高大,和对方当先而来的瘦小个子,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人似乎是只到了王召的脖子下面。
也许是那瘦小人自惭形秽,看到王召,特别不顺眼,冷哼一声,道:“大个儿,这座跨院可是你包租下的?”
王召冷笑一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瘦小个儿冷冷说道:“是吗?回答在下的问话,要据实回答。”
王召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这个头儿,全身称不出三斤净肉,也敢如此发横?”
瘦小个儿冷哼一声,道:“大个头有什么用,作衣服多穿二尺,吃饭也要多吃两碗饭,一旦死去,买棺木,也要多费不少的木头。”
王召笑一笑,道:“瘦小子,牛皮不是吹的,办这样大事,需要点真才实学才成,我就瞧不出,你有什么本领?”
瘦小个儿突然一闪身,右掌穿梭递出,拍向王召的腰间。
他人瘦,个子小,转动灵活,出手快速。
王召很高大,但并不笨,一迈步,人已到了七尺以外,回手一招“五丁除石”,迎面拍下。
双方身材悬殊,王召这一击,看上去也特别具有威势。
事实上,王召这一掌,确也威猛绝沦,带起了一股啸风之声。
瘦小个儿,身如飘风,飞身一跃,由王召的掌下穿了出去。
王召一击未中,双掌连环劈出。
他身高力强,掌势如开山巨斧一般,力道强猛,如啸掌风,逼的那瘦小个子,一直在五尺开外。
瘦小个的手臂也不够长,完全无法递进招术。
这时,双方的人手,都已经到了门口。
谭云带着欧阳俊,和白龙张越、马鹏,并肩而立。
朱奇、唐啸,来现身,两人在保护着岳秀,分守前门、后窗。
来的八个人,也一字排开,除了和王召动手的瘦小个外,还有七个人。
七人之中,居中的一个,是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胸前飘动着一把雪白的长须。
左边是三个女的,都穿着玄色劲装。
三人的年龄不同,老者四十五六的年纪,浓眉大眼,有一股骤悍之气,如非她穿着女装,怎么看也没有一点女人的味道。
第二个,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还未开,显然还是未嫁人的姑娘,但看她那等风情万种的神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姑娘人家。
第三个只不过十八九岁,年纪轻,人也长的最漂亮,弯弯的眉,小巧的嘴,挺直的鼻子,修长的腿。
右面三个大汉,都是壮年,四十左右的人。
这些人短装疾服,身佩兵刃,除了那位最年轻的姑娘,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之外,其余的一个个寒着脸,好像世上的人,都欠他们二百钱,没有还给他们。
谭云挥挥手,道:“老丈,怎么称呼?”
白须老者冷然一笑,道:“老夫苏百灵。”
谭云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北岳隐侠,百灵老人。”
苏百灵笑一笑,道:“阁下怎么称呼?”
谭云道:“在下湘西谭云。”
苏百灵冷哼一声,道:“我道是什么入?原来,谭二公子。”
谭云道:“不敢当,老前辈。”
苏百灵道:“老前辈三个字,老夫倒也当之无愧,我和令尊,有过三度饮宴欢叙,不过,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间,你还未曾出世。”
谭云笑一笑,道:“晚进也常听家父谈起老人家……”
苏百灵摇摇头,道:“二公子,旧谊已叙,老夫要谈入正题了。”
谭云道:“老前辈指教。”
苏百灵道:“这里可住着一个叫岳秀的年轻人?”
谭云略一沉吟,道:“不错,他是晚进的好友。”
苏百灵道:“不论他和你有些什么交情,你也别替他作主,叫他出来见我。”
又道:“就算他快要死了,也得出来见我。”
马鹏冷冷喝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闪了你的舌头。”
苏百灵目光转注到马鹏的身上,道:“你敢骂老夫?”
马鹏道:“有什么不敢?”
苏百灵道:“听说你武功不怎么样?但用毒之能,却是极为厉害。”
马鹏道:“不错啊!在下学的用毒,荒废了学武功的时间。”
苏百灵道:“嗯!你的意思,是要对老夫用毒?”
马鹏道:“这个么,用不着在下解说,动手相搏,各逞所能,会武用武,会毒的用毒。”
苏百灵道:“马鹏,你认为用毒就能唬住老夫了吗?”
谭云淡淡一笑,道:“苏老,别忘了,还有区区在下。”
苏百灵道:“谭贤侄也准备对老夫出手吗?”
谭云道:“前辈迫上门来,晚进是退无可退了!”
苏百灵道:“我找的是岳秀,和你无关,你可以退出这场是非之地,门外面备有快马,你可以回湘西去了!”
谭云道:“哦!看来,前辈误会了晚进。”
苏百灵道:“这怎么说?”
谭云道:“我不能走!如是前辈还念及家父交往之谊,那就给晚进一个面子?”
苏百灵道:“什么面子?”
谭云道,“离开此地!”
苏百灵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谭云笑一笑,道:“我说,你可以离开此地,彼此也可不伤和几。”
苏百灵脸色一变,道:“谭云,你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谭云道:“晚进并无错误。”
苏百灵道:“你好大的胆子,当真是已到了目无尊长之境。”
谭云道:“前辈,你可了解你目下的身份吗?”
苏百灵道:“老夫的身份,有什么不对?”
谭云道:“你是不是龙凤会中人?”
苏百灵道:“这个不关重要,老夫不愿答复。”
谭云笑一笑,道:“不答复,那就等于默认了。”
苏百灵道:“不论老夫是什么身份,就凭老夫在江湖上这点声誉,也可以找他姓岳的说几句话了。”
马鹏冷笑一声,道:“这倒未必,苏百灵三个字,在江湖上,许是稍有名望,但却未必能一定得岳少侠的接待。”
苏百灵道:“岳秀何许人,竟有如此大的架子?”
谭云道:“老前辈,岳秀目下的身份,实有着可见你,也可不见你的尊贵……”
苏百灵冷冷说道:“照你这么说来,你是替者夫担待了。”
谭云道:“老前辈,如若你非家父故交,晚辈实也用不着对你如此敬重。”
苏百灵脸色一变,道:“好啊!谭云,你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谭云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者前辈如是不能自重,晚进就是想敬重你老人家,也是敬重不起来了。”
苏百灵道:“谭云,你也不用对人保留什么?有本领,只管施用出来就是。”
谭云笑一笑道:“老前辈既然如此吩咐,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百灵一挥手,左侧三女,突然一转身子,向谭云围了过去。
欧阳俊,张越,身子一横,拦在谭云前面。
苏百灵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位是什么人?”
欧阳俊道:“在下江湖浪子欧阳俊。”
张越道:“岭南双龙的白龙张越。”
苏百灵道:“两位都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想不到,竟然甘愿作岳秀的狗腿了了。”
欧阳俊道:“苏百灵,你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怎的说话如此没有气度。”
苏百灵冷冷说道:“如是老夫没有气度,早就出手取你性命了。”
欧阳俊道:“苏百灵,取人性命,要真才实学,不是吹吹大气,就算了事。”
苏百灵,一挥手,道:“杀!”
三女应声出手,三把剑,一齐向欧阳俊刺了过去。
欧阳俊冷笑一声,判官笔“野马分鬃”疾分三女长剑。
“金铁交鸣声中,三位少女的长剑,全部被双笔分开。”
张越仍然保持他一方雄主的气度,不肯出手助拳。
三女的剑法,极为辛辣,欧阳俊一对判官笔,独斗三剑,甚感吃力。
张越皱皱眉头,道:“浪子,能不能罩得住?”
欧阳俊道:“这三个女人,剑招很怪异,功力又深浅不同,招上的力道,很难把握,打起来倒是有些吃力。”
张越道:“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欧阳俊道:“目下还不用,在下还可以撑下去。”
只听马鹏说道:“浪子,老马要用毒了。”
欧阳俊道:“郎中,对女人用毒,有失男子气概。”
马鹏道:“我马鹏在绿林道中行走,虽然是用毒为主,但我也偶尔会做一两件好事,还能分辨是非,但有很多人,却只空拥一个侠名,不辨是非,不明黑白,实在叫人寒心得很。”
苏百灵冷冷说道:“原来你是毒手郎中马鹏。”
马鹏笑一笑,道:“不错,马鹏正是区区。”
苏百灵道:“江湖败类,武体宵小,老夫正要除了你。”
马鹏道:“那就试试看吧!”
苏百灵一挥手,道:“给我拿下。”
左首三个大汉应了一声,疾如流星一般,飞过来围上马鹏。
岭南双龙大喝一声,双双并出,拦住了三个大汉。
马鹏一挥手中串铃,攻上三女。
欧阳俊判官笔正感吃力,马鹏适时而至,又把局势稳了下来。
这是一场很激烈的搏斗,凌利的攻势,只打得寒芒四射,金铁交鸣。
岭南双龙合壁出手,攻势猛锐至极,三个大汉,在双龙佳妙的配合之下,被迫的连连后退。
欧阳俊得马鹏之力,不但扳回了劣势,而且隐隐占得上风。
搏斗中,突然一声惨叫,白龙张越,一刀劈死了一个大汉。
王召奇招突出,刀光一闪,也劈倒了一个。
三个壮汉,已去其二。
苏百灵一皱眉头,大声喝道:“住手。”
三女一男,闻声而退。
双龙和欧阳俊等,也未迫赶。
望望地上两具尸体,谭云叹口气,道:“兵战凶险,刀剑无眼,动手相搏,实非好事!”
苏百灵冷冷说道:“谭云,你在教训老夫吗?”
谭云笑一笑,道:“晚进不敢,晚进不敢。”
苏百灵哼了一声,道:“谭云,你可以闪开去,老夫要亲自向他们四人领教。”
谭云摇摇头道:“老前辈,岳秀现在是布衣侯的身份,你如是侵犯了他,那是灭族之罪,这一点,希望老前辈三思。”
苏百灵道:“老夫在江湖上行动,不会对各位屈服,你倒替老夫多虑了。”
谭云道:“晚进是由衷之言,希望老前辈相信。”
苏百灵道:“老夫念及令尊一番交往之情,希望你置身事外,如阁下不信,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谭云道:“老前辈,我也是尊重你和家父一番交往之情,才这样苦苦相劝……”
苏百灵缓步向前行走,脸上是一片冷利之色,道:“谭云,你给我闪一边去。”
谭云不但不退,反而快步向前行了两步,道:“老前辈,在下奉了岳侯之命,守护此门,未得允准,不许任何人擅越一步。”
苏百灵哈哈一笑道:“谭云,你敢拦阻老夫吗?”
谭云道:“令谕难违,在下就算想让开,也是不敢轻易相让了。”
苏百灵道:“老夫话已说完,你如是还不让路,那就休怪老夫不念故旧之情了。”
谭云深知此老的武功,非同小可,一直提足了全身的功力戒备。
苏百灵人已行到谭云的身前,突然挥手一掌,拍了出去,道:“闪开。”
谭云早已蓄势戒备,右手一抬,接下一掌,道:“未必吧!”
篷然一声,双掌接实。
苏百灵功力深厚,谭云被震的向后退了两步。
但苏百灵也觉右臂微微一麻。谭云苦笑一下,道:“老前辈,好深厚的动力?”
苏百灵道:“这些年,你也进境很快……”,语声一顿,接道:“闪开吧!”
谭云道:“老前辈,岳侯武功高强,世间少有,就算晚进放你亦进不去,你也难以讨好……”
苏百灵怒道:“那是老夫的事,你再不让开……”
谭云接道:“在下守护有责,不能放你进去。”
苏百灵冷哼一声,左手掌拍,右手抓向右肩。
谭云目睹他拍来的掌势,笼罩了身上数处穴道,抓向右肩的右手,又封锁了自己的退路。
看起来,他双手各攻一招,事实上,这是极凌利的掌势,展开反击。
谭家排云掌,具有极强大的威力,但见掌影重重,竟把苏百灵的攻势拦住。
这是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谭云施出了看家绝艺,也只勉强挡住苏百灵而已。
江湖浪子欧阳俊,低声说道:“郎中,你瞧出来没有?”
马鹏道:“瞧出什么?”
欧阳俊道:“谭二公子打得很吃力。”
忽见唐啸疾奔而来,道:“二公子请住手。”
谭云疾施一招“八方风雨”迫退苏百灵,倒跃而退,道:“唐啸,什么事?”
唐啸道:“主人有命,请把想见他的人带进去。”
谭云道:“岳侯他……”
唐啸低声接道:“是!主人有命,带他去吧!”
谭云点点头,道:“苏老,你一定要见岳侯爷?”
苏百灵道:“不错,我要见的是岳秀,老夫可不认他是什么岳侯。”
谭云道:“不论你认为他是什么人?但你可以去见他了。”
苏百灵和谭云动手一战之后,内心中也有了不安的警觉。
只觉这谭云的武功,高强的出于他意料之外。
心中念转,人却回头对随行的三女一男说道:“走!你们跟在我身后,未得我命,不许出手。”
谭云等,全都闪避开去,没有一个人,拦阻他们。
朱奇就站在门旁边两三尺处,但却没有出手拦阻。
苏百灵身躯横移,行到了窗子前面,道:“岳秀,你可以出来吗?”
室中无人回应。
苏百灵冷冷说道:“阁下如是不能出来,在下只好打进去了!”
室中仍然无人回答,但站在门口的朱奇,却冷冷说道:“姓苏的,你认识老夫吗?”
苏百灵道:“胆叟朱奇。”
朱奇道:“正是老夫,……”
重重咳一声,接道:“你如若真有胆子,推了那双窗门,立刻间,就可以要你的性命。”
苏百灵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准备怎么样?”
朱奇道:“我如若拦阻你,那早就拦阻你了,所以,不拦阻你,那是因为,用不着我们出手了。”
苏百灵冷冷说道:“岳秀出手?”
朱奇哈哈一笑,道:“不是你打不打得过他,而是你根本不值得他挥手一打。”
苏百灵怒道:“朱奇,你这个老奴才。”
朱奇哈哈一笑,道:“不错啊,在下是岳侯爷的奴才,但老苏,你连奴才的身份也不够。”
苏百灵心中怒极,挥手一掌,拍在了木窗之上。他掌力雄浑,那一掌,只击的木片横飞。
苏百灵冷冷说道:“岳秀,是英雄好汉,你就给我滚出来。”
那是如翼飞转的一片寒芒,只一转,苏百灵,已然被腰斩两段。
随来的三女一男,大吃一惊,惊喝声中,转身向外逃去。
但那片寒芒,有如活的飞乌一般,折身一转,寒芒扫过。
惨叫声中,三女一男,全数被寒光腰剪两断。
是金凤剪。
这一把旷古绝今的暗器,凌利无比。
有如灵活的飞乌一样,舒翼转折,极飞变化之能事。
最可怕的是那大片寒光有如活物,忽张忽合。
在场之人,大都是久走江湖,见多识广的人,但却从没有见到这么使人惊怖的暗器,一个个只看的呆在当地。
还有一桩可怕处,是它的无坚不催,剪刃过处,竟然连人带刀,斩作两段。
那说明了金风剪不但变化奇幻,而且有着削铁如泥的锋利。
那片寒芒,腰斩了苏百灵和三女一男之后,仍然在空中盘旋飞舞,历久不停。
一阵阵冷森的寒气,直逼的在场中人,个个向后退避。
谭云轻轻吁一口气,低声说道:“好利害的金凤剪。”
马鹏道:“难道,它就这样旋转不停吗?”
谭云道:“这就不知道了。”
但见人影一闪,岳秀突然穿窗而出。
只见他凝神而立,右手轻挥,拍向那盘飞不停的金风剪。
但见那飞转的金凤剪,忽的打个转身,反向岳秀自己射了过来。
群豪大吃一惊,一个个冷汗淋漓而下。
但见岳秀举手一收,轻轻巧巧地把金风剪接入手中。
谭云快步行了过来,摇摇头,道:“好利害的金风剪,这已经不能算暗器了。”
马鹏道:“这是不是仗凭真气,驭剪伤人?”
岳秀摇摇头,道:“这是一股巧力,真正的奥妙,乃在这金凤剪的构造之上,但这股力道很难用,所以,花了我数日时间,静坐参悟,他们如是早来一个时辰,那时,我还没有参悟出其中的道理。”
欧阳俊道:“苏百灵运气不好,金凤剪再一次出世,第一个就杀了他。”
岳秀望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缓缓说道:“这金凤剪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放出之后,不能够轻易收回。”
欧阳俊道:“很难控制吗?”
岳秀道:“一则是不容易控制,二则我还不够熟练。”
谭云望着金凤剪,只见那两翼上的金翅,构造的极为精巧,而且三层金翅重叠分立,想来是保持平衡和转折之用。
缓缓把金凤剪交回唐啸的手中,岳秀望着三具尸体,摇摇头,道:“朱奇,去买两口棺木,把尸体收起,交人埋了,告诉店家一声,要他们不用担心,也不要声张。”
朱奇应了一声,转身而去,花了二十两银子,办理妥当。
收拾了苏百灵等三具尸体,谭云才笑一笑,问道:“岳兄,还要几天坐息吗!”
岳秀道:“不用了,这三日时间,只怕已变化很大,咱们也该行动了。”
马鹏道:“岳侯爷,有道是打蛇打头,擒贼擒王,咱们应该想法子,找到敌人的首脑,一举擒服。”
他对岳秀一直保持了无比的敬重。
岳秀笑一笑,道:“咱们是江湖论交,兄弟相称,用不着叫侯爷。”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至少,咱们目下知道了一件事,龙凤会没有山头,它不是江湖草莽组合,是亲王、重臣,暗中支持的组合。”
谭云道:“岳兄,是否已查出那些幕后的亲王、重臣。”
岳秀道:“我和七王爷,恳谈了两次,心中已然有点眉目,不过,还未证明,亲王、重臣,关系重大,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轻易找上他们。”
谭云道:“咱们为什么要撤出来呢?”
岳秀道:“龙凤会旨在咱们,他们觉着咱们才是他们的阻力,他们如决心一战,咱们就算留在大内,他们也一样要攻,咱们离开,反而会对大内,减轻一些压力。”
谭云道:“咱们要如何行动呢?”
岳秀道:“不用咱们行动,他们自己会找上来,苏百灵是第一批人。”
谭云道:“他们不停地找上来,咱们总不能在这客栈中,和他们一直动手拼下去吧!”
岳秀道:“不会的,如是在下的猜想不错,他们可能会约咱们去他门的窝子里谈谈。”
谭云道:“岳兄,目下这北京地面上,谁不知你是布衣侯了,如何还能瞒过别人的耳目。”
岳秀道:“但至少目下,他们对咱们的动向不明。”
谭云首:“侍卫宫中现在已没有了他们的奸细,对侍卫中的行动,他们也无法掌握,咱们突然和侍卫宫的人,分离很远,至少,使他们内心中有所怀疑。”
岳秀道:“正是如此。”
谭云道:“所以,他们想来求证一下。”
岳秀道:“这也正是咱们的用心……”
脸色突然间,转变的十分严肃,道:“这一次,咱们如若应邀,很可能会见到龙凤中道脑人物,也可能是最后一场决战,其激烈凶险,似入龙潭虎穴。”
王召哈哈一笑,道:“岳兄,士为知己死。你不用这样体惜咱们,咱们不是弱不禁风之人,在江湖上闯荡,过的是提头日子,生死事,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岳秀道:“好吧!诸位有此决心,在下也可放手施为,但最好是咱们不要有伤亡。”
谭云道:“我们会听从岳兄的指点行事。”
岳秀道:“咱们还有一些时间,大家休息一下。”
群豪对岳秀都已有了很强烈的信任,不但相信他的武功,也相信他的智慧,依言坐息运气。
两个时辰之后,跨院中,突然行入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
唐啸当值,一横身,拦阻那人去路,道:“找什么?”
青衫人笑一笑,道:“求见岳侯?”
唐啸道:“你是哪里来的?”
青衫人道:“龙凤会。”
答复的十分干脆,反使唐啸一怔,哦了一声,道:“稍候片刻。”
转身行入上房。
其实,岳秀早已听到,唐啸一进门,岳秀笑道:“叫他进来!”
唐啸回到跨院门口处,那青衫人仍然站在原处,似是很守规。
唐啸缓缓说道:“朋友,贵姓啊?”青衫人道:“姓梁,单名一个贵。”唐啸道:
“岳侯爷请阁下房中叙话。”
梁贵道:“有劳带路。”
唐啸道:“慢着,带有兵刃、暗器,请暂时留下。”
梁贵淡淡一笑,道:“赤手空拳,寸铁未带,小哥不信,可以搜查。”
唐啸道:“君子欺之以方,在下一向相信人,请吧!”
行入上房,岳秀早已坐在厅中相候。
谭云,马鹏,分坐在岳秀两侧。
青衫人轻轻吁一口气,抱拳说道:“哪一位是岳侯。”
其实,他两道目光,早已投注在岳秀的身上,这一问,不过借机会打量一下室中的形势罢了。
岳秀道:“区区便是岳秀。”
梁贵道:“在下奉命传书而来。”
岳秀道:“书信何在?”
梁贵由袖中,取出一张精美的请帖,道:“以帖代函,内情由在下口述。”
岳秀道:“阁下定然是一位很会讲话的人了。”
梁贵道:“岳侯夸奖。……”
岳秀接道:“我洗耳恭听。”
梁贵道:“敝上对岳侯,十分敬慕,所以,希望能和岳侯一晤。”
岳秀道:“只是这样简单吗?”
梁贵道:“自然不是,敝上准备和岳侯纵论江湖大事。”
岳秀点点头,道:“只有这些吗?”
梁贵道:“在下只是传话人,详细内情,敝上不会告诉在下。”
岳秀望了请帖一眼,道:“烦请转告贵上,就说我们会准备赴约,要他多备几副杯筷,去的不是在下一个人。”
梁贵道:“敝上好客,多多益善。”
岳秀道:“可要我作封回书?”
梁贵道:“岳侯一言九鼎,在下相信得过,万一岳侯失约不去了,在下大不了丢掉一条命,咱们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谁也不会把一条命看得太过值钱。”
岳秀道:“不用拿话扣我,也不用拿生命来威胁我,我岳秀答应的话,决不会推辞,如若你不参与这场搏杀,我相信,你可以活得很久。”
梁贵道:“岳侯爷一片侠心,在下十分感激,情重不谢,在下告辞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请上复贵上一声,告诉他时间不多了,要加快赶,才能多设下一点布置。”
梁贵道:“就在下所知,敝上对岳少侠,敬重多过仇视。”
岳秀道:“倒是承他们看重了。”
梁贵沉吟了一阵,道:“岳侯,带多少人去赴约,我们不会干涉,不过,在下,希望你看清楚那请柬上的地址。”
岳秀道:“江湖事江湖了,在下不会惊动官方中人。”
梁贵躬身一札,转身而去。
目睹梁贵去后,岳秀才缓缓说道:“明白,咱们去赴龙凤会首脑之约……”
谭云道:“龙凤会中首脑,是什么人?”
岳秀摇摇头,道:“没有写出来。”
缓缓把请帖送了过去。
谭云打开请帖一看,只见下面署名,龙凤会一同。
笑一笑,道:“看来,他们虽然替我们出了名,但仍然保持着一份神秘之感。”
谭云道:“那地方,不像是一个比武较技的地方。”
岳秀道:“听名字很雅致,似乎是个隐士住家所在。”
原来,那地方叫作四季园。
第二天,岳秀率群豪,赶到了约会之地。
那是一座极尽亭台之胜的大宅院。
本是一座大官的府邪,如今却改成了一座客栈,兼营饭庄。
雅人、文士聚合的饭庄。
也是一座大贾、名士宿住的客栈。
届秀带着谭云、岭南双龙、浪子欧阳俊、马鹏、朱奇、唐啸一行八人,直入四季园。
迎上来,是一个围着白裙的店伙计。
低声道:“哪一位是岳侯爷?”
其实,他两道目光,已然盯住在岳秀的身上。
岳秀笑一笑,道:“我!”店小二一笑,道:“侯爷请入兰园。”
带路绕过大厅,进入了一座红墙绕的院落中。
这才是四季园中的精华所在。
红砖围墙之内,又分别有四色围绕的庭院。
分别以兰园、篷园、梅园为名。兰园,就靠正东方位上。
白色的围墙环绕一座楼阁。
十亩大小的院落,种满了兰花。
一座楼阁,就挺立在那花圃中间。
店小二带八人,穿过花圃小径,直入楼阁。
那座广敞的楼阁,也有一座雅致的名字,叫作兰花楼。
大厅中,摆了三张方桌,每张方桌上八张木椅。
木桌上黄缎子的桌面,显然十分高贵、肃穆。
岳秀回顾了一眼,道:“店伙计,主人还没有来吗?”
一个朗朗的声音,接口说道:“不敢失礼,恭候多时了。”
一个三十五六岁,身着青色文士装的人,缓步由楼梯上行下。
紧跟那青衣人身后的,是一个白缎子掩地长袍,掩去双足,身材窈窕的女子。
看身材,该是动人的女子,只可惜,戴上了白色的手套,蒙着黑色的面纱,所有的肌肤,却为掩遮而去,使人无法一睹玉容。
谭云、马鹏等排列在岳秀身后,脸上是一片肃然神情。
那青衣文士行下了梯阶,一抱拳,道:“岳侯,赏光了。”
岳秀看那青衣文士,目如朗星,五官端庄,留着一部黑色长须。
看长相是属于那种和善的人,但却散发着威严之气。
他给人一种冷利的感觉。
岳秀也抱拳一礼,道:“阁下是哪条龙?”
青衣人微微一笑,道:“岳侯,请坐。”
岳侯道:“阁下,我想,咱们内心之中,都急于把事情办妥,实在很难有闲情逸致,吃一顿酒饭,对吗?”
青衫人道:“哦!”
岳秀道:“所以,咱们还是先说说咱们之间的事。”
青衣人和白衣女子,缓缓下坐,岳秀和群豪也只好落座。
两个秀丽的女婢,献上了香茗。
马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好茶。”青衣人目光转注到马鹏的身上,道:
“阁下对茶道很有研究。”
马鹏道:“在下是粗人,不太讲究喝茶。”
青衣人道:“你叫毒手郎中马鹏。”
马鹏道:“难得,难得,我这个人,还这样有名气?”
语声一顿,接道:“我虽然不会喝茶,但我知毒,这茶中的毒药不错。”
青衫人平静的说道:“茶中有毒?”
马鹏道:“有,无色无味的毒,中毒人也不会很难过,所以,可能会在不知不觉受到毒害。”
青衣人道:“原来如此。”
马鹏道:“不过,在下倒是不太怕毒。”青衣人笑一笑,道:“岳侯,你看看这茶中是否有毒?”
岳秀淡淡一笑,道:“这似是不太重要的事。”青衣人道:“哦!”
岳秀道:“阁下邀我们来此,用心大约不致是在茶中下毒吧?”
青衣人道:“岳侯!你真能确定我的身份吗?”
岳秀笑道:“不管你是谁,但你是邀我们来此的主人。”
青衣人道:“不是!”
岳秀道:“不是,那你是……”青衣人道:“我只是奉陪岳侯清谈的陪客。”
岳秀嗯了一声,道:“你只是陪客,这是什么意思?”
青衣人道:“意思很明显,我们和岳侯一样,是龙凤会主邀来的贵宾?”
岳秀怔了一怔,道:“你也是龙凤会邀请来的贵宾。”
青衣人道:“和你一样的客人。”
岳秀淡淡一笑,道:“至少,你这个客人,比我们受到器重一些,你们可以登楼入室。”
青衣人接道:“岳侯,有一件事,在下必先说明?”
岳秀道:“兄弟洗耳恭听。”
青衣人道:“这位白衣姑娘,是龙凤会中的人,和在下也是初识不久,只不过……”
岳秀道:“果然是很大的误会了,如若阁下不说明白,在下只怕是误会很大了。”
青衣人笑一笑,道:“岳侯,这一次,蒙你赏光”
岳秀摇手拦阻了青衣人,按道:“你也是客居之位,这做法,不觉着有些喧宾夺主吗?”
青衣人哦了一声,未再多言。
那白裙掩地的女子,缓缓说道:“岳侯,小妹这个身份,不知道,是否可以接待你?”
岳秀道:“姑娘身份是”
白衣女子道:“小妹是龙凤会中的一位副会主!……”
岳秀接道:“副会主的身份,应该很高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白衣女子道:“问题是,我们有很多的副会主,我不过是其中之-罢了。”
岳秀道:“贵会一共有几个副会主?”
白衣女子道:“三男、三女,这个副会主的身份,能够作得什么主意,我也只能作得六分之一的主意。”
岳秀笑一笑,道:“我却是能够作得全权主意。”
白衣女子道:“我们是副会主的身份,什么,都只能作得那么一点主意,但却不能全都作主。”
岳秀道:“我不明白,贵教主,请了我这么一个能够完全作主的人,但为什么又不肯找一个完全作主的人和我谈谈。”
白衣女子道:“岳秀稍安勿躁,在我记忆中,敝教主从未请过人吃饭,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他和另外六位副教主,都会参与,岳侯心中有什么疑难,可以当面问过。”
岳秀目光突然转到那青衣人的身上,道:“朋友,这位白衣姑娘,已然表明了身份……”
青衣人接道:“所以,岳侯也要把我的身份逼出来吗?”
岳秀道:“阁下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谭云突然接口说道:“朋友,你很少在江湖道上走动吧?”
青衣人道:“你是湘西谭家寨的谭二公子?”
谭云道:“正是谭某,阁下是”
青衣人接道:“我不但常常在江湖上走动,而且,对江湖中的事物,还十分熟悉。”
谭云哦了一声,道:“惭愧,惭愧,谭某有眼不识金山玉,朋友怎么称呼啊?”
江湖浪子欧阳俊,突然想起来了,道:“阁下是无影剑客?”
青衣人笑一笑,道:“浪子,看来,你是个很精明的人啊!”
谭云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