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妖丧胆
且说海彩云,在玄天观的地下囚室中,被白瑞麟救出之后,因一时气愤,便不顾一切朝前冲去,白瑞麟虽出言阻止,可是海彩云仍不理不睬!
正当此时,蓦地!由前面传来一声哈哈大笑!
那笑声可穿金裂石,在几人冷不防之下,只震得心神荡漾,几乎为之晕倒!
白瑞麟闻声一惊,拘顾不得再和谢家兄妹交待,传和他们一打招呼,便腾身瑚海彩云追去。
刚转过一条甫道,猛见前面站立一位老者,面色红润,满头白发,只是颚下光秃秃的,未见一根胡须。
身穿一件大红色道袍,仅及膝长,手中拿一条水红色手帕,下边却穿看一条绿色裤子,又肥又大,这种打扮,真是有点不伦不类,而海姑娘不知跑向何处?
白瑞麟猛见这怪老者,不禁面色一征,就在怔神的当儿,蓦听那老者道:“大胆的娃娃,敢擅自闯进玄天观消遥宫来,今生你就不用想出去了,不过,我看娃娃你资质不错,若愿拜在本真人的门下,倒有你享不尽的快乐!”
说完之后,又是望看自瑞麟嘻嘻一笑。
白瑞麟听他自称本真人,心想,这大概就是什么阴阳真人了,尤其看他这身打扮,和这副长像,八成就不会错,随脱口道:“本少爷正想找你,不想你卸自己来了!”
那红袍道人闻言,又是一阵嘻嘻说道:“你找本真人,就保险有你的快乐,那就随我来吧!”
说完一阵娇笑,媚态横生,这那像一个道士,简直是个女人嘛!
白瑞麟见他这种忸怩作态的情形,真是看得令人起鸡皮疙瘩,不由气往上冲,喝道:“亏你是个出家人,这种荒淫之态,实令佛祖蒙羞!”
那道人面色陡然一变,旋又狐媚的道:“哟!看你年纪不大,倒是满会教训人的嘛!这样更令本真人喜欢,来!快随我到和合厅参喜欢坛去!”
陡听白瑞麟一声大喝:“住口!”
旋见那红袍道人面色一寒,说道:“在我阴阳真人面前,你想作什么?”
白瑞麟见他那副托大的态度,怒喝道:“我要取你的命!”
说看,便一拳向阴阳真人打去!
阴阳真人见状,条现怒容,闪身避开自瑞麟的一拳,怒喝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萤火之光,也敢来此充能!”
话落,就欺身向白瑞麟抓来!
白瑞麟这一拳,原本是试探性质,今儿阴阳真人伸手来抓,随脚下错步,闪过正面,擦掌反向阴阳真人手腕上相去!
蓦听阴阳真人一声惊“咦”!腾身后跃一丈余远!
这样电光火石的一个照面,虽避过自瑞麟的一撩,但也惊出一身冷汗。
若依照阴阳真人的武功,绝不至于一招便吃了小亏,皆因他轻敌之故。
就存他腾身后退之后,便征征站在那里,即未说话,也未再造招,脑中只是不断的在思索刚才白瑞麟所用的,是什么招法?
其实,他完全想错了,刚才由瑞麟撩掌反扣,只是随机应变的一招,并无什么名堂和路数!
忽听阴阳真人说道:“娃娃!真有你的,快报出你的师承,不要说我以大压小,得罪故人!”
蓦听旁边“噗嗤”一笑,说道:“你不要瞎套交情,他的师门,和你毫无渊源!”
这说话的,正是谢碧凤,原来她在白瑞麟和阴阳真人过招时,就已到来,皆因两人均在聚精会神,故未注意!
现在听有人发话,阴阳真人猛抬头一看,见是曾经被自己擒住的丫头,不禁脑羞成怒的喝道:“臭丫头,不要称能,看你们那个能逃出我的手心!”
白瑞麟剑眉一竖,朗声道:“不见得吧?”
阴阳真人一声大喝,说道:“不信你就试试!”
说看,就一掌朝白瑞麟袭来,这次他是挟怨而发,掌力确实不凡,只见满天掌影,呼啸有声,直向白瑞麟全身罩下。
白瑞麟见此来势,也是心中一凛,忙错步闪身,一招“天朗气睛”,挥掌击出!
这招天朗气睛,乃是无极掌中的柔掌,所以仅见白瑞麟随手一挥,看不出有丝毫力道。
因之,阴阳真人只觉得对方的身法美妙,及见其随手一挥,未见力道,心中大喜,暗忖:你总是个小娃娃,缺乏内力基础,仅凭一套身法有什么用!
谁知就在他正打看如意算盘,思忖尚未完,猛觉一股劲力朝自己胸前撞来,忙运功拿桩相抗,虽是如此,也猛退一大步,吓了一身冷汗!
他惊魂尚未定,就听白瑞麟冷冷一笑,说道:“还吹什么大气,连少爷的一掌都抵不住!”
阴阳真人由于不明掌法的特殊,一时大意,吃了点小亏,本就有点挂不住,再经白瑞麟这一讥讽,更是气得浑身乱抖,两眼瞪得像铜铃似的,大喝一声:“娃娃!你就拿命来吧!”
声落,旋见他宽大的袍袖一抖,手中多了一根黑黝黝,约三尺长的棍子,又顺手一拧,竟变有六尺多长。
白瑞麟见这根黑棍可以自由伸缩,心中便定了注意,因为凡是中空的兵刃,大多内面均藏有暗器,或更歹毒的东西。
他正在思忖这种棍子的蹊跷,就见阴阳真人抖起满天杖花,挟以雷霆万钧之势,照定顶门猛然砸来,当即不敢大意,忙运起虚无飘渺步,从那满天杖影中穿插而过,口中并轻松的道:“就这点功力,还想……”
他下面的话尚未说出,就猛听“擦“的一声,一股淡红色烟雾,疾卷而至,不由面色一呆,就当他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蓦听谢玉龙一声惊叫道:“麟弟快躺,这是阴阳和合散!”
既存这几位小侠,惊慌失措之中,隐闻阴阳真人不住的嘿嘿冷笑!
白瑞麟听到谢玉龙的惊喝,心知这玩意儿定然不凡,枪促中运足十成功力,双掌齐挥,一招乾坤定矣,照定那团烟雾,猛轰而出。
突闻“轰隆”一声爆响!
碎石纷飞,地动山摇!
风声呼啸,尘烟迷蒙!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静!
四下静悄悄的,连呼吸声均可听到!
良久之后,忽听谢玉龙叹了口气道:“这那是武功?简直是神话!”
白瑞麟猛然惊醒,回头一看,见是谢家兄妹站在身后,随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这一招乾坤定矣,威力竟如此之大!”
谢碧凤睁大了眼睛,怀疑的问道:“你没有用过?”
白瑞麟后悔的道:“自离石府以来,迄未用过,早知如此,也不至于被他逃去!”
谢玉龙紧张的追问道:“怎么?被他逃走了?”
白瑞脏点了点头,用手朝一边的石壁上一指。
谢玉龙顺着白瑞麟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圆圆的一个石洞,洞口已崩塌了一大块,在那乱石之下,尚有一只臂膊,已被乱石砸得血肉模糊,只见一溜血迹,随顿足道:“这次被其逃去,真是后患无穷。”
谢碧凤忙看急的道:“还不赶快追!”
说看,就要往洞中追去,白瑞麟忙伸手拦住道:“算了,虽末死,谅他受伤他不轻。”
原来刚才白瑞麟的一掌,系照定那团烟雾而发,阴阳真人眼看看这一掌的威势,就知情形不好,忙推开石门,就准备逃去,谁知他的反应虽然够快,却是仍慢了一步,被那石破天惊的一掌偏劲,劈下一条右臂,并被迥震的掌力,击伤了内俯,这还算他如机,跑得快些,否则,那还有他的老命存在。
这还是白瑞麟的宅心仁厚,不欲赶尽杀绝,否则,他还逃都逃不了!
这时,就听谢碧凤埋怨的道:“除恶就时行善,这种淫贼,留在世上只有害人。”
白瑞麟听谢姑娘如此一说,心中也有点后悔,旋即坚决的道:“若他再不后悔,定难逃出掌下!”
说看,就回头朝谢家兄妹瞧了一眼,继道:“走!快去找海姑娘去!”
当先纵起身形,往前走去。
谢家兄妹忙拉起司马政随后跟去。
前进约四五十丈远,隐闻传来一片打斗之声,当即不敢怠慢,直往打斗之处扑去!
又前进十余丈,地道霍然开朗,来到一处石室,这石室约有十余丈方圆,只见四个道士,围着海姑娘在拼命狠斗,这四个道士的功力,看样子都在海姑娘之上,只是海彩云才学会的虚无飘渺步,太过神妙,因之,她和那四个道士打得难分轩侄。
因之,白瑞麟来到之后,仅站在一边观看,可是这种情形,谢碧凤便看不过去,就听她娇叱道:“对一个女流,竟使群殴,这大概是玄天观独有的规矩吧!”
那四个道士闻言一征,可是海彩云却精神陡然一振,在此一消一长的情势下,那四个道士便被逼得手忙脚乱,紧接着就听一声惨叫,其中一个道士便吃了海彩云一剑,来了值通前澈后,死于非命。
剩下三个道士,见此情势,可红了眼,大喝一声,六只掌,呼呼有声,直朝海姑娘周身要害上招呼!
海姑娘旋即陷于险境,正感应付吃力之际,蓦听司马玫喝叫道:“狗杂种,以多为胜,看我来取你们狗命。”
声落,小身子一幌,便扑向其中一个道士而去。
谢玉龙闻言吃了一惊,就准备加入战圈,但他未起步,就被白瑞麟拦住道:“谢兄,慢着!”
谢玉龙心中一征,着急的道:“麟弟你……”
他下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见白瑞麟微微一笑,说道:“谢兄,你看!”
谢玉龙往场中一瞧,只见局势业已大变,一个道士已被司马致缠住脱不了身,海姑娘压力减轻,一套流云剑法配合神奇步法,打得有声有色。
正在这时,谢姑娘也不甘寂寞,就听她叫道:“云姐,分给我一个。”
话落,便纵身跃入场中,轻舒玉掌,便向其中一个道士肋下印去!
这一来,形势大变,分作三个战团,粉拳绣腿,满场乱飞,逼得那三个道士险象环生,气喘吁吁!
这中间,仍以和玫儿过招的那个道士,较为轻松,原因是她仗着步法神奇,无奈功力太浅,于是,虽吃不了那道士的亏,但她也把那道士无可奈何。
眨眼之间,就听其中一个道士,发出惨叫,口喷鲜血扑倒于地。
接看,便听谢姑娘说道:“我以为你有多大修为,竟吃不了姑娘一掌。”
原来那倒地的道士,正是和谢碧凤对手的那一个,因为他见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便暗暗自喜,心想,你能有多大功力,还不是和那两个丫头一样,全凭一套步法取胜,所以便倾其毕生之力,举掌朝谢姑娘打来。
谁知他可打错了算盘,人家姑娘不但不避,竟举掌硬架上来,及掌力接着,便知不好,可是,已经晚了,即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和海姑娘对阵的那个道士,见情势不对,就想开溜,无奈总是脱离不了人家的剑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心下一慌,便被海姑娘一剑齐肩而过,斗了个身首异处。
和玫儿缠斗的那个道士,见同伴全部死去,自知难逃恶运,便叹通一声,跪倒于地,口中哀求道:“姑奶奶们,饶命!”
玫儿是得理不让人,小手一伸,左右开弓,给那个道士打了二个耳光,并听她脆生生的骂道:“不要脸,打不过人家就磕头,真没出息。”
这两个耳光,打得还真不轻,只见那道士顺嘴流血,白瑞麟见状,忙拦住致儿,朝那道士喝道:“快说,这地道中,囚人之处,都在什么地方,若有半句不实,小心你的狗命。”
那道士闻言,战兢兢的道:“这暗室内囚人之所,共有四处,一处是才进来的,均囚禁于甬道的那头,也就刚才小侠们救人的地方,一处是不顺从的人,均囚禁在一个大的石室中,那里不但每天不给饭吃,尚要忍受酷刑,一……”
白瑞麟听至此,不待那道士说完,即喝道:“快带我去!”
那道士忙站起身来,走到一个香案前,把案上的香炉向左一转,那光滑的石壁上,突然出现一个门来,内面传出哭沮嚎叫之声,闻之令人鼻酸。
白瑞麟闪身来到门口,往里面一看,只见一排石柱,约有十余根,每根石柱子上,均绑缚两个赤裸裸一丝不挂的妇女,在那欺雪赛霜的肌肤上,横三竖四的不少鞭痕,见此情形,忙闪过一边,向海、谢两位姑娘道:“烦劳两位姐姐一趟,快把她们放出来。”
谢碧凤和海彩云二人,忙纵身进入石室,约盏茶工夫,就把那些妇女全部放出,并听那些妇女感激的道:“难女们谢谢姑娘少爷救命之恩!”
白瑞麟这时又同那位道士问道:“还有一些在何处?”
那道士又走到香案前,将香炉往右一扭,右边又出现个石门,里面的情形,便大不相同,只见里面整理得金碧辉煌,那些妇女,一个个身披轻纱,浓装艳抹,大家正在嘻嘻哈哈,打情骂俏,乱作一团。
谢姑娘见此情形,首先忍耐不住,琼鼻中停了一声,并骂了声“无趾之尤!”
那些妇女猛见门口站定几人,均不禁脸色一征,就见其中一个年约三十余的妇人,气忿忿的走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和合坛,想是活腻了!”
谢姑娘本就有气,再见其如此,那能忍得了,只见她纵身上前,一句话未说,就给那妇人一个嘴巴!
这时,就见白瑞麟上前说道:“你们是自愿来此,还是被迫来此?”
那些妇人见此情形,即知不是观内之人,随异口同声说是被迫来此。
白瑞麟又道:“愿意回家的就快点出来!”
霎时,一个个均把衣服一换,走出室外。
白瑞麟又问那道士道:“还有没有啦?”
那道士忙道:“还有男的。”
说看,就朝右一条甬道中走去,白瑞麟以及那些被救的妇女们齐在后面跟去。
走到一个大的石室,内面尽是一些二十岁左右的年青男子,一个个萎靡不振垂头丧气。
白瑞麟把他们统统头出地道,告诫了一番,令他们各自回家去。
把这些人处理完毕,又问那道士道:“这观中共有多少道士?”
那道士恭敬的答道:“这观中共分两部份,上面的道士,是玄天观原有的道士,他们均不懂武功,阴阳真人所带的仅有四个弟子,现在除真人已逃之外,四个弟子均已死去。”
海姑娘在旁停了一声,说道:“你倒推得乾净,那你是干什么的?”
那道士一听说,吓得浑身打抖,口中结结巴巴的道:“贫……道………”
他说了半晌,也未说出所以然来。
白瑞麟冷哼一声,出手如雷,点了他的气海穴,那道士当时浑身一颤,就听白瑞麟说道:“念你热心协助,尚知悔改,饶你一命,若再妄自运气,定必咯血而死,快去找本观主持来见我。
那道士闻言,千恩万谢而去。
旋见他领了一个老道而来,那老道约八十余岁,见了白瑞麟,就忙打稽首,说道:“施主替本观驱除邪恶,贫道这里先行谢过!”
白瑞麟忙摆手止住道:“道长免礼,扬善去恶,乃本人应尽之事,那地道中的未完事项,就烦劳道长予以处理,至于内中的钱财,就作为庙产,善加运用,那地道自今日起,立即予以封闭,不得再为使用。”
说完,也不待那老道答话,便率领谢家兄妹、海姑娘、司马玫,直返明心谷而去。
此时,天已大亮,在路上就听谢玉龙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遇险的,怎会令人搜寻半天,都没找出一点门路?”
谢碧凤见问,脸上不禁一红,哼了一声,气忿忿的说出了她们的经过:原来这谢姑娘,在明心谷中一赌气,便拉起海姑娘,迳自向玄天观而去。
两个人出了明心谷,便展开轻功疾驰,未到中午,便来到会场之外,就听海姑娘说道:“凤妹,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等他们。”
“等他们干什么?”
谢碧凤虽然嘴内是如此说的,可是身不由己的,便先找了一块草地坐下,直等到眼看快要中午,仍未见白瑞麟的影子,便有点心中不耐,说道:“云姐,我们走啦!难道他们不来,我们会丢了不成!”
说完,便站起身来,迳往会场中走去!
既存她们刚走不久,白瑞麟同谢玉龙便来了,这中间也不过先后脚之差,否则,可能不会惹出事来。
她们两个走进会场,便立即引起骚动,千百只眼睛紧盯住她俩不放,这种情形,差点惹起海姑娘的怒火,幸经谢碧凤立即制止,才未发作出来。
这时,两位姑娘的内心,便不住的暗对白瑞麟加以埋怨,她们想,假使有他一起同来,便不至于有这多的烦恼,同时,也可到会场中各处逛逛。
你想,在那个时代的背景,一般大家闺秀,均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踩的,即使有事外出,也都是骑马或坐轿,后边尚须有丫环仆妇随行,地下走的,可说是绝无仅有,即或有之,也均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妇女。
可是现在所见的这两位少女,不但人长的均是天仙临凡一般,且穿着打扮,也非一般人家可比,怎能不使人惊奇、诧异!
尤其这两位少女,不唯无男人随行,连一个丫环仆妇都没有,又怎能不引起那些登徒子,和好事的人们,垂涎欲滴呢?
因之,使得这两位姑娘,外表上虽沉着,大方,不为外物所动,而她们的内心,何尝不有点后悔呢!
于是,这两位姑娘,便先走进庙中,在前殿仅稍加流览,便迳往后殿走去,她们的想法,可能认为后殿人少些。
果然不出人所料,她们一踏进后殿,里面都是冷清清的,至此,海彩云始长长的吁了口气,将娇躯往那弥勒佛上一靠,始忿然道:“那些人都讨厌死了,乌溜溜的贼眼,直往人家身上瞧,好像我们身上有花似的,真想把那些贼眼给挖出来,免得惹人生气!”
谢碧凤听她如此一说,忍不住一阵格格娇笑,并打趣道:“因为云姐长得太美啦!
真是我见犹怜,假若我要是个男人,定要再多看几眼!”
“死丫头,和谁学的尖嘴薄舌的,看我把嘴给你撕开,免得再嚼舌头。”
谢碧凤马上把舌头一伸,扮个鬼脸道:“哎哟!何必这样凶!就是看,也看不掉一根毫毛!”
海彩云见她愈说愈多,随反唇相讥道:“他们才真是看你的,我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渔池”罢了!”
她俩正在说话,猛听一声“无量寿佛!”
海谢二人闻声一征!
接看就见转出一位道士,这道士约四十岁左右,两眼不住的向她们打量一遍,然后说道:“两位菩萨均是天仙化人,难怪他们要看,就是我出家人看了,也觉心动!”
这那像出家人说的话,海彩云当即柳眉一竖,愠:“出家人如此说话,不怕死后进拔舌地岳?”
那道士很沉着微微一笑,说道:“拔舌地狱并不可怕,粉脂队里倒有点吃不消!”
谢碧凤见这道士口齿轻薄,怒道:“老杂毛,定不是好东西!”
说着就准备上前给那道士两个耳光,谁知她脚尚未动,就听海彩云一声惊叫,忙回头一看,只见海彩云依身的那座佛像,连人带佛一齐陷于地中。
当时芳心大惊,忙喝了声:“鸡毛找死!”便飞身过去抢救海彩云,怎料她刚跃至洞边,尚未拉住海彩云,便觉得脚下一软,竟也翻身跌入洞中,伧促间,忙把手一扬,将手帕抛于空中。
这时,隐闻那道士不住的嘿嘿冷笑!
原本弥勒佛像的下面,均是空的,在上面装了一层翻板,若一触动消息,那翻板便自动翻转。
消息便装在殿中央,一块方砖之下,那道士一现身,便站在方砖之旁,他见谢姑娘发怒,就迅疾向那方砖一踩,先把海姑娘陷入洞中。
假使谢姑娘先制服那道士,海姑娘自然可以立即救出,谁知谢姑娘先去救人,却是正中了那道士的圈套!
事情的发生,太过偶然,连给人思维的机会都没有,就在那道士刚隐身暗道之际,也就是白谢二人闻声赶到之时,仅只晚了一步,便什么也未见到。
且说海谢二女,自跌入洞中,便觉身子直往下沉,内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下沉约三四丈高,便到了洞底,依照谢姑娘的轻功造谙,纵身跃上并不困难,怎奈洞口已封,再好的轻功也用不上。
两人往四周围一摸,觉得仅是方圆五尺的石室,竭力往四周一推,竟然纹风未动,至此,便深觉后悔异常,两人默默的谁都没讲话,只有叹气的份!
约有顿饭工夫,倾听原先那道士道:“两位施主听看,奉师父他老人家令谕,看你俩的武功均有基础,若好好相从,自含另眼看待,若自恃会几手,便妄自称能,那是你们自讨苦吃。”
仔细一听,那声音好似来自头顶,再一细看,只见头顶丈余高处,有四寸见方的一个小洞,说话的声音,就是从那小洞传来,待那道士话音一落,就听谢姑娘叱道:“臭妖道,有胆量就和姑奶奶儿个真章,趁人不防,暗箭伤人,还称什么英雄!”
那道士语带双关的道:“要见真章,等下找我师父去,包你们满意,贫道尚没这个福气!”
海、谢二女闻言,气得牙养养的,但也无可奈何!
旋即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海彩云首先晕倒于地,谢碧凤忙运功闭气,只觉一阵头晕,提不住气,接看,也晕迷不省人事!
醒来时,始觉分别因于铁栅栏中,正在寻思脱身之策,这时,你们便来了!”
谢碧凤说完,仍是气念念的余怒未息,就听海彩云接5恨声道:“将来再遇看那妖道,非把他碎尸万断不可!”
谢玉龙在后面插口道:“那妖道固然可恨,假若不是你们任性的话,可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谢碧凤听哥哥如此一说,当即不服的道:“哼!你就会说教,假若不是我们,那妖道能除去吗?”
白瑞麟见他们兄妹又在拌嘴,忙开口道:“其实,凤姐说的也对,假若不是她们,可能不曾发现这妖道,当然就无法把他除去,说不定将来还会变本加厉呢!”
谢碧凤见白瑞麟帮自己说话,心想个郎真是个可人,随深情的向白瑞麟瞧了一眼。
谢玉龙目睹此情,心中暗暗一笑,心想,你们认识才几天,便如此互相关怀着,这倒真是郎有心,妹有意了,随又打趣道:“经麟弟这一说,凤妹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谢碧凤心中一乐,就自负的道:“这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白瑞麟已听出谢玉龙话中之意,这时忙插口道:“你们两个都说得对极了!”
几个年轻人说说谈谈,不觉已到了明心谷口……
XXXX
长安!
为西北之一大城市!
在历史上,远自西周起,历经隋、汉、唐,均建都于此,因之这里不但是政治文化的中心,更是人文会粹,极一时之盛。
在长安之西北,有咸阳在焉!
提起咸阳,便不难使人想到秦始皇,以及联想到他所经建,极一时之奢华的阿房宫来!
其实,这里的古迹很多!
在咸阳城北之毕原,碑碣夹道,上面不但有洋洋洒洒的绝妙文章,同时也有历代名家手笔,堪供后人临摩!
且文、武、成康、周公……等诸寝陵,均在于此,行经某地,不仅令人兴怀古之恩,更使人对这些古圣先贤的丰功伟业,肃然起敬!
可是近来的咸阳,情况不同,有不少的武林人物,三三两两,出没其间。
他们究竟来此是为了什么?大家都讳莫如深,不愿透露他的真正意图,不论怎样,却给咸阳的茶楼酒肆,客栈旅舍,带来了一阵好生意!连那些经常无人问津的小客店,此时都大闹人满之患!
这时,在咸阳城中心,一家名叫“顺兴客栈”的上房内,住者一位年约六十岁的老者,和几位黑衣大汉!
这位老者,也是身穿黑衣,只是在他黑衣的胸襟上,绣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看起来,特别显明刺目。
这老者,长得中等身材,苍白头发,脸庞瘦削,面色惨白,甚至白中尚带几分青色,使人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可怕,两旁颚骨很高,太阳穴突出,两眼开阖之间,特别明亮,绿磷磷的有几分鬼气。
和他同住约两位老者,年约七旬,他们的黑衣上均各绣有黄色骼体头一个,虽都是如此年纪,但对那胸前绣有白色贴体头的老者,均很恭敬。
这顺兴客栈,乃是咸阳城中最大的一家客店,里面不止设备好,且招待也很周到,自这几位老者住进之后,便把整个店房予以包下。
他们仅有三个人,那能住得了这多房间呢?店家虽有这种想法,觉得他们的行动奇怪,但开店的人,那还管这许多,反正只要有人拿钱就成,随也不去探问。
这时,天已薄暮,那三位老者,围坐于一张八仙桌上,那带白色贴体的老者居中,带黄色骷髅头的两位老者,分坐两旁,只见他们都压低了声音,在讨论着事情,至于他们讨论着什么?因为他们说话声音很低,谁也无法听到。
正在这时,蓦见有一位小斯,匆匆由外进来,见了这几位老者,忙深施一礼,然后听他说道:“启禀帮主,外面已安置就绪!”
那居中的老者听后,微点了一下头,问道:“那桃花谷主可曾来?”
那小斯忙又一礼,恭声答道:“有帮主令谕,他有几个胆子,敢不来!”
那居中而生的老者闻言,又点了一下头,面有得色,然后朝左边坐的那位老者看了一眼,说道:“陈护法,你先去一趟!”
那被唤做陈护法的老者,忙站起身来,向那居中的老者施了一礼,说道:“谨遵帮主令谕。”
说完,转身走出房来,展开身形,竟然越房而去,转瞬即没!
这几位老者是谁呢?说起来,真是大有来头,他们正是现下武林中,令人闻而丧胆的枯骨帮帮主──白骨魔君,和他帮中的两位护法,赛阎罗陈常,震三山云廉。
你道他们因何至此,而且观其情势,好似来的尚不止这几个人!
原来近来盛传,说是有一本武林秘笈,出现在咸阳,而且这本秘笈,据说是战国时之物,当秦始皇并吞六国之后,焚书时被一位太监无意中留下,因为这位太监看不懂,后又辗转落入空空道人手中。
这位空空道人,乃东汉时的有道之士,不愿习其武技,便把它埋于阿房宫旧址的地下,并绘有埋藏秘笈图一张,藏匿于华山奕棋峰的北面,万丈峭壁上的石洞中,近来因山峰崩塌,以致图现,被一位华山派的弟子获得。
本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但不知如何,这消息竟不胫而走,传到江湖中人的耳里,因之,使三山五岳的人物,均向咸阳集中,看来定是一场风云集会。
所以枯骨帮,便由帮主白骨魔君率领,倾全帮之力而来,他们是抱定势在必得的心,于是除白骨魔君在咸阳坐镇之外,帮中弟子均布于周围各要地,只要发现秘笈,或者是藏珍图,均要下手抢夺。
这便是枯骨帮的形势,暂时不提,且说咸阳城南边,一座寺院内,那些和尚一个个面现紧张之色,均在那里全力戒备,四周围也不断有江湖人物出现!
就在天将入暮之时,从外面走来一位少年,那少年约二十岁不到,文质彬彬,只是满脸风尘之色,眉宇间时现几分忧容!
在他的周围,围绕着僧、俗、道、尼,有五六人之多,个个均是目光闪烁,精神充沛,一望之下,即如其绝非普通人物。
你道这些人是谁?说起来,均是些一代宗师!
那为首的和尚,正是当代少林掌门慧空,那道士乃华山派掌门灵霄子,那两位尼姑,左边走的是华山修员鹿主持,灵智子,也就是现代掌门灵霄子的师妹,右边走的乃峨嵋慈因师太,那位俗家打扮的老者,则是少林寺养老堂悟玄长老的俗家弟子,就是慧空和尚的师弟,人称消遥书生的便是,另有随后跟进的两位道士,则是武当派掌门虚灵道长的师弟,虚幻道长和虚无道长。
那位少年是谁呢?此人大家并不陌生,他正是在八里滩断羽而归的西华秀士吕文诚。
这几个宣赫一时的武林一代宗师,拥簇看西华秀士,来到寺院门口,立刻由开光寺的主持玉真和尚,迎入寺中密室内。
这开光寺乃少林寺的一个分支,手中主持玉真和尚,正是慧空和尚的弟子,所以当玉真和尚将这一干人,迎入密室之后,立即一一叩见,旋听灵霄子道:“贤契免礼,本门这次为寻秘岌之串,幸蒙少林、武当、峨嵋,全力相助,此种隆情厚谊,可比云天,本人除代表本派祖师,同各位致谢外,尤以打扰贵寺,实觉欠当,但这是追于情势,另一方面也是因地制宜……”
灵霄子说至此,话音微微一顿,继道:“此事不仅关系我五大门派之兴衰,同时也是挽回浩劫,拯救苍生之契机,因之,蒙慧空掌门慨诺,暂借贵寺作为落脚之地,事成之日……”
灵霄子说至此,话音忽然中断,沉思有顷,又向灵智子听了一眼,毅然道:“秘笈上的武学,由我们五派共同参研……”
慧空和尚闻言,不住的点头,可是武当派的虚幻道长不等灵霄子把话说完,忙插言道:“昆仑派迄今未来人,不知他们是否要参加?我们对武功的决定,是否等昆仑来人之后再说?”
虚幻道长的话中之意,显然是觉得昆仑派的人尚未来,秘笈中的武功,自不应该有他们的份少林掌门慧空和尚,听虚幻道长如此一说,不由将寿眉一皱,同众人打量了一眼,只见峨嵋派的慈因师太,首表赞成道:“虚幻道长之言,深合我意,觉昆仑掌门即未派人来,大概是不愿参加这场是非。”
这慈因师太的话,更是充满着挑拨的意味,直听得慧空不住的摇头,旋见他面色一怔,先宣了声佛号道:“各位之言,虽甚有道理,但应该知道,昆仑到此的距离,较之我等,不啻数倍,那能一时就到,以老纳之意,此事待事毕之后,再行讨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灵霄子听慧空如此一说,正合心意,随说道:“少林掌门之意,甚有见地,昆仑虽目前未到,定是因路途之故,我看就等事毕之后,再行讨论吧!”
虚幻道长和慈因师太见慧空如此一说,而身为主人的灵霄子,也是如此决定,随也不便再说,只是在内心暗打看各人的算盘!
在咸阳城东南角上,有一个小土地庙。
这里,地即偏僻,庙又狭小,且香烟稀少,游人裹足,特别显得冷清清!孤零零!
毫无半点生气。
在庙中,地上□了一堆乾草,草上坐看一个老叫化子,和一个浑身衣衫破烂,满脸精干之色的老者,那老者身材不高,且有点瘦弱,忽听那老化子道:“老二,依你的看法,目前情况如何?”
那瘦削的老化子月间,语气坚定的答道:“秘笈的真实性如何,尚不得而知,但以各方面的人物看来,可真是一场龙虎之会,其间关系微妙,情形复杂,最后一场的博斗,是势所难免。”
那年长的老叫化子又关心的问道:“以三弟之见,会鹿死谁手?”
那瘦削的老化子立即接口道:“鹿死谁手,目前尚难看出,不过照目前所露面的人物看,要以枯骨帮的来人为最多了!”
那老化子随口说道:“五大门派联合的势力,也不可小视呀?”
削瘦的老化子微微一笑,说道:“大哥,你看错了,五大门派的力量虽然不小,但他们却是各怀鬼胎,尤以武当的虚幻和虚无,更是目空一切,骄横异常……”
年老的叫化子不等他说完,轨不以为然的道:“他们两个虽然可虑,我想这次有意空参加,他们恐怕多少要有点顾忌!”
削瘦的老化子说道:“就是因为有意空参加,才可勉强维持局面,否则,恐怕到不了此地,自己先行火拼了!”
年老的叫化子忧形于色的说道:“不知另外还有些什么人?”
瘦削的老化子沉思片刻,又道:“那些人都还没有露面,尚难确定,不管怎样,依目前迹象观之,三山五岳的人物,来的实在不少!”
年长的老化子听如此一说,立即闭目不语,似在思索一件事情,良久,始听他忧心忡忡的道:“我那位小老弟,现在也该离开陕北了,假若他能来此,倒是个报仇的好机会!”
那瘦小的老化子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可是最近盛传的那个“八极神童”?”
年长的老化子无言的点了点头!
正于此时,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化子,跑得浑身大汗,进门之后,一屁股往地下一坐,叫道:“启禀两位长老,现在到的魔头还真不少,连武夷山隐居多年的“七煞枭面”任荫,和苗岭的“蛇姑婆”,以及“哀捞四凶”都到了!”
年长的老化子听说,霍地跳起来,惊诧的道:“你这消息可正确?”
那中年化子忙道:“弟子有多大胆量,敢欺骗两位长老!”
瘦小的老化子在旁忙道:“陈强,你去吧!时注意各路人物的动向,有消息,就立刻来报。”
那中年化子闻言,忙答了一声“遵命!”匆匆而去!
待那中年化子去后,年长的化子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场热闹,是有的看了!”
这位年长的老化子是谁?大家一定很明白,他就是穷家帮长老,草上飞陶岳那瘦削的老化子是三长老,智多星云基,刚才来过的中年化子,是长安分帮帮主陈强。
他们也是听说咸阳发现秘笈,所以特地赶来,以观究竟,谁知来人之多,竟然出于他们意料之外!这就不得不就地加以布署。
虽说他们对于秘笈,并无必得之心,但也要防止它落人匪徒之手,以为虎添翼,为恶江湖!
且说咸阳,本是一个小城,除所有大小客栈,都闹人满之患外,一些茶楼酒肆,亦顿感座无虚席。
在南门外,渭水之旁,有一座茶馆,平素均系一些船夫,和码头搬运工人的歇脚之所,可是现在一大早,里而便坐满了各色人等,而且都是一些生面孔,而茶馆掌柜的虽慰勤的招待着客人,他的两只眼睛,却不时的在那些客人的脸上,溜来溜去,很显然的,他也并非普通人物。
约午牌时分,突来三匹快马,马上面骑着一男两女,那男的是个生得粉装玉琢的半大孩子,女的,却个个艳若桃李,千娇百媚。
他们来到茶馆外,便翻身下马,那掌柜的,更是连忙出来招呼,并连施脸色,歉意的道:“少爷小姐们,来得晚了,小店已无法容纳,实是抱歉之至!”
其中一位穿黄表的少女,立即接口道:“怎么?你们开店的怕……”
这位穿薰衣的姑娘,话尚未说完,便被另一个字蓝衣的姑娘止住道:“碧凤妹,即然此地已经客满。那我们就到别处吧!”
说看,三人又上马而去!
这不是怪事吗?人家开店的,均是殷勤的在招徕客人,尚惟恐有失,那有上门的买卖,而故予推却之理!
其实,说清了,便一点也不觉得怪,那茶馆掌柜的,并非别人,正是渭水钓叟周同。
他们自八里滩事毕之后,便和王大业握手言和,最近也是听说咸阳出现秘笈,便同到咸阳来这咸阳便是渭水航运的终点,虽说地点不同,但都是常在渭水行船的朋友,所以他在人事上,更是熟悉。
因之,他自到咸阳之后,便特地在此开设这家茶馆,一方面探听各方消息,一方面兼做连络之所,这也是他和老化子、终南樵子等人筹商的步骤。
那来约三个少年男女,不用间,就是我们的“八极神童”,和谢碧凤、海彩云两位姑娘。
你道白瑞麟因何至此?原来他们自从玄天观返明心谷之后,一月之期已届,仍未见司马彬返来,这时谢玉龙也因离开穿云室日久,怕老人家挂念,便先回嵩山而去!
谢玉龙去后,白瑞麟也向谢琼芝辞别,谢姑娘听说白瑞麟要离去,便也要随同前往,谢琼芝无法,只好让他们同时而去,在临别之时,白瑞麟又特地交代一番,始领着两位姑娘依依而别!
这次他们为了行道方便,就买了三匹马代步,而且此地接近口外,更是骡马出产地,因而,在此地想买几匹马,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一路行来,有这位多情的谢姑娘跟看,益增加不少情趣,所以一路说说笑笑,不数日使到了长安!
长安即是周、秦、汉、隋、唐诸朝,建都于此,附近之名胜古迹,更是不胜枚举,他们会游过慈恩寺之大雁塔,府学官之碑林,最后他们又游到坝桥。
就在他们游坝桥之时,始发现不少武林人物,往西而去,因为这时的白瑞麟,和一月之前相较,便大不相同,对于江湖经验,虽说不上丰富,但亦非从前可比,所以,便当即怀疑,心知定非无因,但一时又无处询问,只好随时注意……
谁知在长安城中转了两天,仍无一点门路可寻,于是便想到了咸阳,心想何不到那里看看!
谁他的想到咸阳,并非听说什么秘笈,而是想到这个曾在秦时喧赫一时的古迹,于是向谢、海两位姑娘一说,两位姑娘更没什么可说,便也走向咸阳而来。
你想,这时适逢五六月天气,火伞高张,遍地焦土,虽说都有一身不凡的武功,但马匹怎能受得了!
于是在他们渡过渭水之后,便看到一个茶馆,随翻身下马,想进去喝杯茶再说!
谁知尚未进门,便看到渭水钓叟出来招呼,当即面色一怔,旋见他不住的使眼色,他本是聪明之人,心想他这样做,定有他的用意,便不再勉强。
可是谢姑娘和渭水钓叟,并不相识,因之,她闻言便是柳眉倒竖,就要发作,被海姑娘立即止住。
虽是如此,谢碧凤仍有点气愤难平。
当他们三人三骑走进城门,就听海彩云问道:“麟弟,我们先到那去?”
白瑞麟微微一笑,由袖中拿出一个纸团,递给海彩云之后,说道:“我们就到这个地方吧!”
谢碧凤在后接口道:“打什么哑谜,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海彩云忙以责备的口吻止住道:“凤妹,不要乱嚷嚷,此地耳目众多,你拿去看吧!”
说着,又把那个纸团,递了过去!
谢碧凤看过之后,满脸怀疑之色,急将前后望了一望,然后说道:“只听说金陵有个栖霞山,那里又生个栖霞庄来?”
白瑞麟想制止,尚未来得及,就听旁边“噗嗤”一笑,娇滴滴的道:“大名鼎鼎的栖霞庄,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白瑞麟忙回头一看,见是两位姑娘,穿看一色衣服,都是红裙紫衫,十分秀丽,细一打量,不由面色大变,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之际,就听谢姑娘娇喝道:“谁在问你们?”
那两位姑娘也反唇相问道:“你未免管得大多,我同我妹妹讲话,干你屁事!”
谢碧凤经人家一反驳,半晌答不出话来,只是气得娇躯乱抖。
海彩云见这两位姑娘如此,心知其来历定然不凡,随笑问道:“这位妹妹即如此说,定知栖霞庄在何处了!”
那两位姑娘闻言,银铃似的一阵娇笑道:“看在这位相公的份上,老实告诉你们吧“出去北门,靠右首的一片大宅院,就是栖霞庄。”
说完,四只水汪汪的眼睛,不住在白瑞麟身上打量,只看得白瑞麟面红耳赤,半晌,始呐呐的道:“在下和姑娘,并无一面之识……”
那两位姑娘闻言,又是一阵娇笑,道:“相公是贵人多志事,难道在临汝镇同桌吃饭的,不是你吗?”
白瑞麟听人家一指明,即不欲承认,又不便否认,一时弄得窘态万分。
谢姑娘和海姑娘,在旁见此情形,一时也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默默的,用怀疑的眼光,看看他们。
这时,就听那两位姑娘中的一位,说道:“姐姐,算了吧,要把人家逗哭了,才难办呢!”
声落,两人又是娇笑连连的,相率而去!
那两位姑娘离去后,白瑞麟如释重负似的,长长出了口气,就听海、谢二女问道:“麟弟,这是怎么回事?”
白瑞麟未予答复,就说道:“走吧!到栖霞庄再说!”
说着,用力一夹马腹,领先朝前走去!
谢碧凤朝海彩云看了一眼,满怀幽怨的,随后跟去。
海彩云比谢碧凤也好不了多少,虽也跟随前进,但芳心中,也是不断的寻思,觉得自他出道以来,自己就未离开,何时认识这两位姑娘,怎会一点都不知道?且看他的情形,虽未当面承认,但分明认识不暇。
因为三人各自想看心事,所以默默的都未说话,任由马匹在街上疾驰!
转眼之间,已出了北门,微一打量,异见路右边,有一座大庄院,周围红砖围墙,约丈余高,前面黑漆大门,门前尚有一对石狮子,从外表看来,气派还真不小,只是目前,大门紧闭,门外冷清清的,一个人都看不到。
二七九三人来到门前下马,白瑞麟就准备上前叩门,当他伸出手来,尚未摸到门环,迅部将手缩回,暗忖道:“渭水钓叟仅告诉栖霞庄,庄内住的是什么人?自己并不清楚,假使人家问自己找谁,应该怎样答复?”
忖思未毕,大门呀然而开,内面走出一位青年,那青年猛见白瑞麟站在门前,也是一怔,旋即问道:“请问这位老弟,你想找谁?”
白瑞麟见问,随老实的答道:“在下一时伧促,未问此地贤主人是谁?”
那青年又问道:“是定谁要你到此?”
白瑞麟答道:“是集义庄的周老前辈。”
那青年哦了一声说道:“即然如此,就请里边坐。”
说着,便倒立一旁,举手肃客。
白瑞麟忙说道:“在下尚有两位同伴,可否一同进来?”
那青年闻言,面有难色。
蓦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河儿,门外何人?”
这声音虽不很高,劫清晰异常,显然这人的功力,不可小视。
那青年忙恭声道:“是周老前辈引介的朋友。”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还不快请进,让朋友尽等看干吗?”
那青年又恭声禀道:“这位朋友尚有两位同伴,是否一起进来?”
听那苍老的声音,不高兴的道:“你怎么愈来愈不长进了,即有同伴,当然一起进来,那有让人等在外面之礼?还不快请追来!”
那青年闻言,随道:“那就请一起进来吧!”
白瑞麟闻言,忖思道:“庄中主人是谁?脾气可能不小,否则,这位青年不会如此畏惧,随也不再客气,忙招呼海、谢二女同时进来。”
三人随那青年进入院中,入眼真是别有天地,只见中间一条甬道,甫道两旁,花木扶疏,清幽绝俗,显示出它的主人,定是位隐居的前辈。
三人走到厅前,尚未登上台阶,就听一阵笑声传来,入耳非常熟悉,接着我儿走出一位老者,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白小侠,真是想不到,孙老儿,还不快点迎接!”
白瑞麟一见,也是一喜,忙紧走几步,躬身为礼道:“想不到桑老前辈也在此,老前辈近来可好?”
终南樵子急抱拳还礼道:“谢谢小侠的关怀,若樵子实不敢当……”
说看,话声一顿,转身向那位老者道:“这就是我曾和你提起过的白小侠,乃无极门的二代弟子!”
那位老者,生的方面大耳,约七八十岁年纪,面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须发尽白,身着长袍马挂,福字履,手拿一只水烟袋,听了终南樵子的介绍,忙抱拳道:“老朽黄坤,人称陇西剑客,小侠真是人中龙凤,武林救星,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
白瑞麟闻言,却惶恐的道:“老前辈谬奖,实令人惭愧,只是晚辈年幼识浅,尚请多多提携!”
终南樵子在旁接口道:“大家都不是外人,何必客套,快到客厅内坐,总不能让客人站着谈话呀!”
于是大家相识一笑,进入房内落坐。
客厅内的布置,很简单,除有几张桌椅之外,便是墙壁上挂了几幅山水昼,和梅、兰、竹、菊等四景,这中间最出色的,则为那些山水画中,有一幅“松鹤延年”的条幅,那古松看去老态龙锺,苍劲挺拔,鹤则依松而立,神韵十足,活泼而有生气,真是神来之笔。
因之,白瑞麟对于这一幅画,特别感到兴趣,两眼不住的对它注视,原因目是:白瑞麟对于画虽不内行,但家学渊源,自幼便见识不少,所以对于名画,便不由的多看几眼。
陇西剑客黄坤,见他对这幅画,特别注意,便知眼前型这位少年,对于古画的欣赏力不凡,随说道:“小侠对这幅昼,有何批评?”
白瑞麟惶然的道:“老前辈不要误会,晚辈只是觉得这幅画的笔调不凡,至于批评,实不敢当!”
黄坤闻言哈哈一笑道:“能看出这幅画的笔调,便知是个中知音,就凭小侠这两句话,老朽今天也得浮他三大白!”
说着,便向旁边的青年吩咐道:“河儿,快备酒去!”
原来这陇西剑客,生平有两大癖好,除练武之外,便是搜购名人字画,只要他认为是好的,便不惜千方百计,必须予以到手,否则,便会寝食难安!
白瑞麟是无意之间,投其癖好,于是就立刻命弟子摆酒!
就在此时,忽听终南樵子向说碧凤问道:“这位姑娘,想必是谢姑娘了,令尊大人可好?”
谢碧凤忙饮椎为礼道:“谢谢老前辈的关心,家父很好!”
其实,终南樵子既未见过她,也未曾会过中川隐侠,何以会识得谢姑娘?原来他乃是听老化子和臭和尚的说起,所以猜想必是谢碧凤无疑!
大家寒宣之中,陇西剑客的弟子尚清河,已将酒宴摆好,就听黄坤道:“小侠请上坐!”
白瑞麟坚持道:“朝廷序爵,乡党序齿,长民序德,晚辈未居其一,怎敢僭越!”
黄坤哈哈大笑道:“就凭小侠这两句话,坐首席即不为过!”
白瑞麟仍欲辞让,终南樵子在旁忙施眼色,意思是要他不必太过拘泥,以免引起不快,于是,便不再推辞。
这餐酒,自年至暮直吃到宾主尽欢始休。
本来,白瑞麟眼见各方的紧张情势,心中满腹疑云,急欲问个明白,却偏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这位主人的话题,专在绘画上兜圈子,但自己身为客人,又不便过份失礼,只好忍着性子和他周旋。
况且白瑞麟,本就不会吃酒,现迫于无奈,不得不勉强应付,因而,也就吃酒不少,只是未及于乱耳!
这时酒席已散,方发觉海、谢二女,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去,立刻悔恨自己大意,随忙向终南樵子问道:“桑老前辈,她们到那里去了?”
终南樵子答道:“适才还在院中,想必不会远去!”
白瑞麟地想她们不会远去,随问道:“老前辈,此地发现不少武林人物,究为何事?”
终南樵子并未正面答覆,却反问道:“难道小侠非为此事而来?”
白瑞麟随道:“我等实系游玩至此,其余一概不知!”
终南樵子见他态度诚恳,并非故意做作,便把近来咸阳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并询问道:“以小侠之意,有什么看法!”
白瑞麟听毕,两眼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白骨魔君现在何处?”
终南樵子尚未答话,蓦听有人说道:“你急什么,还怕见不到?”
白瑞麟和终南樵子闻言,俱是一征!
接看,只见门口走进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化子,后面跟着老化子陶岳!
白瑞麟忙站起身来,尚未开口,就听终南樵子道:“你这位智多星也跑来了,可有什么奇谋吗?”
那位瘦小的老化子,并未答话,只是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不住的朝白瑞麟打量,直看的白瑞麟有点不好意思,随向老化子问道:“老哥哥,这位……”
老化子不待他说下去,就抢着道:“这位是我三弟,人称智多星的便是。”
白瑞麟忙道声久仰,接看又问道:“老哥哥怎知小弟在此?”
智多星云基却说道:“小侠的行踪,在中午便知,只是当时不敢十分的确定,方才在街上,见到两位姑娘,始知传言非虚!”
白瑞麟忙问道:“是不是周前辈的消息?”在他的想法,以为一定是渭水钓叟,告诉了老化子,谁知老化子却摇摇头道:“指望他传消息,天大的事,都会误了!”
白瑞麟不觉有点茫然,这时陇西剑客走进来道:“小侠不必觉得奇怪,穷家帮的耳目众多,在武林中可称独步,况且你们三匹大马走来,那能瞒过人家!”
老化子哈哈一笑,说道:“夸奖!夸奖!事实上,也确系如此!”
终南樵子突然间道:“各方面的消息如何?我们是否要去?”
智多星云基,好像智珠在握,慢条斯理的道:“老樵子别忙,他们都正在剑拔弩张,看样子,可能既存今天晚上,必有一场火拼,不过就各方情形观之,谁也投有必胜的把握,而且……”
他说至此,话音忽然中断,沉思有顷,继道:“秘笈埋藏之所,据说,就在阿房宫的旧址,但阿房宫占地颇广,且年久地变,各处地势互异,即或是真,也不可能垂手而得,……”
“所以你准备静观其变,是吗?”
陇西剑客黄坤,不等他说完,就接上这一句。
智多星云基微微一笑,说道:“黄兄才思敏捷,令人佩服!”
陇西剑客得意的一笑,口中却谦虚的道:“云长老过奖了,兄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说话之间,已是月至中天,初更时间已过,仍未见两位姑娘回来,白瑞麟更是放心不下,随问道:“老哥哥,我们到外边看看怎样,怎么到现在她们仍未回来?”
老化子听他如此一说,也觉得有点可忧,随点头道:“去看看也好,同时也顺便探听一下,枯骨帮的动静,也好有个准备!”
说看,老化子、智多星、终南樵子和白瑞麟等四人,站起身来,轨准备离去,忽见老化子停身问道:“黄兄,不一块去走走吗?”
陇西剑客答道:“家中尚要交待一下,随后就来!”
智多星面上,忽然现出诡谲的一笑!
原来这陇西剑客,即对武功为一癖好,怎会放过这种机会,他的不愿和大家一起去,完全是想凭着熟悉地理,意欲捷足先登!
且说自瑞麟等四人,离开栖霞庄,便展开轻功,运往城南而去!
阿房宫!
是一代暴君秦始皇的宫阙!
当年建造之宏伟,广达三百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自骊山而迄咸阳,为建此宫室,将蜀山之木伐尽,所以杜牧曾叹其民不堪命!
可是人事之隆替,时代之流转,曾几何时,此地已是荒草及膝,瓦砾遍地!
在这荒废的阿房宫遗址上,此时人影幢幢,喝叱之声,响彻原野,剑光霍霍,掌风呼呼,间而传来一两声惨叫,益给寂静的深夜,凭添凄惨恐怖气氛。
蓦听一个凄厉的声音,喝道:“灵霄子,识相点,乖乖的把藏珍图留下,你任大爷尚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就别想活着离开!”
这说话的,正是武夷山“七煞马面任荫”。
提起这位魔头,虽不及红云教主符立的毛头响亮,但也够人闻丧胆的了,在红云教横行中原之时,他曾是符立的手下,后来红云教瓦解,他便隐居于武夷山,于三年前,红云教死灰复燃,创立枯骨帮不久,白骨魔君便派他帮中堂主金钱豹胡良,特地派胡良到武夷山去连络,返回时,在常州做出白家血案,情节已见本书第一回,此处不再细述。
现在他来此,也是应了符立之命,协助白骨魔召夺取秘笈。
此人青面赤发,狞恶异常,手使一对软索金钓,出神入化,生平毁在他这对钩上的江湖高手,不知凡几!
灵霄子一见此人出现,心中本就有点滴咕,但身为一代掌门,便不能被人家一句话,就把自己唬住,随冷冷一笑,说道:“七煞马面,固然不凡,但不一定能吓住华山三子,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说此话的用意,很显然的,是想以华山三子驰誉江湖的剑阵,和这位魔头放手一博,故一上来,便说出华山三子来!
可是七煞枭面,既是江湖成名的魔头,何尝听不出灵霄子的话中含义,随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声,说道:“好!你任大爷就成全你们的心意,华山三子就齐上吧!”
灵霄子听后,面上不禁一红,同身旁的灵云子和灵智子看了一眼,正在迟疑未决的当儿,忽听一声:“慢着!”
接着,就见武当派的虚幻虚无两位道长,越众而出,并齐声道:“掌门人,应以大局为重,还是由我们师兄弟,领教任施主几招绝学吧!”
七煞枭面,又是一阵长笑道:“这就叫做黄狗吃食,黄狗当灾,你们武当派,即想代华山派出头,那我先打发你们上路吧?”
这七煞枭面,真是狂的可以,竟把武当、华山两派的精英,全不放在眼里,怎能使人不气!
就听虚幻道长暴喝一声道:“姓任的,不要卖狂,道爷就领你的钩上绝学!”
说着,长剑一领,剑走偏锋,一招春暖花开,直往七煞枭面胸前刺去!
这春暖花开,乃武当剑法中的绝招,原来虚幻道长自知非人家对手,所以一上来,便是绝招!
这七煞枭面,即称为魔头,在武功上的造诣,确实不凡,只见他顺着剑势一转,便闪了开去,表现得轻松异常,连兵刃都未撤出。
虚幻道长见他避招的身法,不由心中一凛,明知讨不了好处,但已势成骑虎,随将牙一咬,一连又是几招,旋即将七煞枭面,裹于满天剑影之中。
蓦听七煞马面一阵凌厉长笑,那笑声好似嫠妇夜泣,令人有点毛骨栋然,接着,就听他说道:“杂毛,你真想找死,我就成全你了吧!”
他“吧”字出口,陡见一阵沙石飞扬,加杂着一声惨叫!
这种声势,使在扬的人,个个表情沉重!
倏然,一声“阿弥陀佛!”
接看,就见慧空和尚越众而出,走到虚幻道长跟前,只见他口吐鲜血,跌坐于地,似正在运功调息!
慧空和尚忙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丹,塞入虚幻道长口中,然后说道:“任施主的造艺,确属不凡,老纳自不量力,愿在掌上领教几招绝学!”
七煞枭面闻言,不住的嘿嘿冷笑,说道:“老和尚不在寺中清修,要跑来给道士垫背,说不得,只好一起成全吧!”
“阿弥陀佛!”
慧空和尚先宣了一声佛号,面色十分严肃,只见他敛神凝气,脚下不丁不八,似在准备全力一博!
七煞枭面目观慧空的神色,露出满脸狞笑,说道:“老和尚,何必那样紧张?”
七煞皇面虽然如此讥讽,可是慧空和尚,仍是静立未动,而七煞马面也未敢冒然进招,很显然的,他对这位少林掌门,也是不敢轻视。
他两人注视片刻,七煞马面已有点不耐,蓦见他那丑恶的脸上,不住的一阵抽播,接着,忽听他一声暴喝,双掌轰然而出!
这一掌的威势,较之刚才击伤虚幻道长的掌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挟着呼啸之声,周围空气一阵激荡,连站在两丈外的灵霄子,都觉到沉重的压力!
慧空和尚也于同时,吐气开声,双掌划然迎出,只听轰然一声爆响,两人都同时退了两步,很显然的,两人这硬对一掌,已窥出两人的功力,是在伯仲之间。
蓦听七煞枭面叫道:“老和尚,真有你的,再接一掌试试!”
话落掌出,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掌未到,劲风先至!
慧空和尚更不怠慢,双掌一错,不避不闪,欺身迎上,刹那之间,相互硬拼两掌,仍是不分胜负!
这时,只见七煞枭面须发俱张,那张丑恶的面孔,抽搐得更是难看,倏见他跃身后退丈余,喝道:“老秃驴,果然不凡,敢在兵刃上见高下吗?”
慧空闻言,微一稽首道:“老纳从来不用兵刃,施主想亮你的软索金钓,就请自便吧!”
正当他们两个准备再拼之际,忽听一声阴森森的口音,发自灵霄子身后,说道:“那藏珍图在谁身上?”
这那是问话,简直完全是命令式的口气!
灵霄子回头一看,不禁打了个寒颤,对寻秘笈之事,已冷了半截,旋听那声音又响起道:“为什么不答话,难道想反抗不成?”
这种话,真是狂妄到了极点,就是泥人,尚有几分土性,何况是华山派的堂堂一代掌门,怎能受得了,随佯作不知的问道:“阁下何人?口气未免太狂了吧!”
那人突然仰天长笑一阵,这笑声真可喻为碎石裂帛,只震得在场之人,耳鼓唆唆作响,功力较弱的,竟然有点站立不稳!
来人显一有这手功力,使在场的人勃然变色,都意味到事态的严重,不由得互相望了一眼!
旋听来人冷冷的道:“灵霄子,你不要装模作样,只要你能在本帮主手下走过三招,而不致败落,本帮中人,立刻撤离咸阳,不再干预你寻秘岌之事,否则,哼!这就是你们的榜样!”
话落,举手一掌,朝身旁一方千钧青石上击去!
那么大的青石,被掌一击,竟成为一堆碎石!
这时,所有的人,均是面面相观,半晌答不出话来!
忽听那阴森森的声音又道:“我先给你几分钟考虑,若能把藏珍图献上,尚可给你一个分舵的位置,这是给你天大的便宜!……”
“住口!”
墓听灵霄子一声大喝,气得他手足乱抖。
接看就听灵霄子悲愤的道:“华山派虽然技不如人,但也并非三句话,就可以吓唬住人的!
枯骨帮未免欺人太甚!”
说着,同身后的灵云子和灵智子看了一眼,继道:“看来,今日定难善了,师弟们就放手去干吧!”
这来的,正是枯骨帮帮主──白骨魔君,和帮中的两位护法,赛阎罗陈常,震三山云廉。
其实,他们早已到了现场,因为他见七煞枭面已交上手,故仅在旁观看:及后来见他和慧空斗得不相上下,便知凭他一人之力,实难成功,随现出身来。
不过,他也看得清楚,假使真的斗起来,虽胜券在握,也须付出相当代价,所以一上来,便是软硬兼施,冀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的想法,虽然不错,却也低估了正派联合的实力,更错看了“宁为人亡,不为名亡”的江湖习性,更何况这五派之中,就有两位掌门在内,怎能由他任意摆布?
白骨魔君这时见灵霄子,悲愤的情形,随阴森森的一阵冷笑,然后语带讥讽的道:“不愧是一代掌门,真还有点骨气!”
话落,就准备出手,忽见白骨魔君身旁闪出赛阎罗陈常,震三山云廉,朝着白骨魔君一躬身,齐声道:“对付这几个有名无实的人物,何须帮主亲自动手,由我们代劳就是!”
白骨魔君微微一笑,说道:“两位护法要小心,尤其慧空那老秃驴,功力不可小视。”
陈常和云廉同道了声:“理会得!”便回过身来,迳朝灵霄子等人跟前走来。
来到灵霄子面前,约丈余远近,停住身形,就听陈当道:“久闻华山三子,功力过人,今日能讨教几招不传之称,真是三生有幸!”
寮霄子冷冷一笑,说道:“朋友既是有为而来,就请划出道来吧!我兄弟是舍命相陪。”
赛阎罗陈常嘿嘿冷笑道:“真是快人快语,那咱们就各展所学吧!”
声落掌出,直向灵霄子扑来。
灵霄子忙闪身避过,顺手拔出七星剑,划起一道长虹迅往陈常的肩胛上削去。
这两人交上手,就是各展绝学,霎时,剑光掌影,混成一片,片刻之间,两人已互相攻了二十余招。
这两人正自缠斗,那边的云廉卸走到灵云子跟前道:“我们也不要尽看,还是活动活动好些!”
说完,便学起手中招魂棒,拦腰向灵云子袭来。
这四人分作两起一交上手,那边的七煞枭面,和慧空和尚又斗在一块,正在这时,倏闻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一声喝叱!
大家微一留神,只见灵霄子摇摇欲坠,灵智子已和陈当战在一起。
原来灵霄子被陈常击中一掌,眼看就要丧命的当儿,在旁观战的师妹灵智子,忙出手拦住,救了灵霄子一命。
可是灵霄子这一掌,挨的可真不轻,身体已站立不稳,西华秀土忙上前扶住道:“师父,快坐下调息!”
说着,再看看场中,满脸焦急之色。
这时,峨嵋派的慈因师太,忙掏出一粒药丸,递给西华秀士道:“快给掌门人服下,运功调息!”
灵霄子睁开失神的眼睛,朝慈因师太投出感激的一瞥,默默低头无语!
西华秀士吕文诚,忙从慈因师太手中接过药丸,顺手塞进师父口中,随抽出摺扇给师父护法白骨魔君对场中的博斗,似乎并不关心,只见他迈看四方步,来到西华秀士面前道:“年轻人,快把藏珍图给我,本帮主绝不难为你,否则,你师徒二人,均难逃出掌去。”
西华秀士见此情形,气得目皆欲裂,旋念及师父伤势,随长叹一声,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羊皮恨恨的往空中一丢,说道:“拿去!”
白骨魔君得意的一声冷笑,随伸手往空中抓去。
谁知就在他将要抓住那张随风飘逝的羊皮时,蓦见黄影一闪,便失去了羊皮的踪迹。
接着,便见面前站定一位姑娘,手中正拿看那羊皮,不住的在翻看,然后粉面含煞的道:“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亏你还是一帮之主,就不怕令人耻笑吗?”
白骨魔君眼看到手的东西,竟被别人抢去,再加上受人一顿奚落,如何受得了,只气得他须发俱张,口中不住的阴森森嘿嘿冷笑道:“不知进退的丫头,你以为本帮主是好欺负的么?”
说着,便五指箕张,捷逾闪电般,朝姑娘的门面抓来!
那姑娘却沉着的很,待他将抓到面前时,只见那姑娘娇躯乍闪,滴溜溜一转,便到了他的背后,并听她娇滴滴的道:“你不要张牙舞爪,那几招鬼划符,姑娘实还不看在眼中。”
这姑娘的年纪不大,口气还真不小,竟讥笑人闻丧肥的枯骨帮帮主为鬼划符,她不是疯子,八成也有点神精不正常!
白骨魔君气得也不答话,倏然出掌,以石破天惊的功力,又向姑娘袭来!
这魔头的功力,实在不同凡响,只闻呼啸的掌风,透着阵阵阴寒之气,把姑娘罩于掌风之下在尘土迷蒙中,只闻那姑娘银铃似的娇笑!
到此,这白骨魔君才蓦然惊觉,这姑娘的来历,定然不凡,随停止发掌,口中冷喝问道:“姑娘受谁的指使,免得开罪故人!”
那姑娘格格的一阵娇笑,说道:“像你们这批鬼气森森的人物,谁还会和你有旧,除非他也不是人,否则,绝不拉上交情!”
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白骨魔君怎能忍受得下,只见他气极,反而仰天一阵大笑,那笑声,比哭还要难听十倍,笑毕,暴喝道:“丫头,再接几掌试试!”
声落,就见白骨魔君,浑身骨节一声暴响,眨眼之间,只见他周身泛白,身体矮了尺许。
忽闻旁边有人发出一声惊咦道:“白肉阴骨功!”
这是失传多年的一种歹毒功夫,难怪有人惊诧,同时这种阴骨功,伤人之后,伤者自感骨节
奇寒,非有独门解药,很难治愈。
那姑娘听了之后,也觉有点誊寒,但事已到此,想退缩也不可能,只好凭着步伐周旋了。
正在那姑娘胆怯之际,倏闻远处传来一声清啸。
那姑娘闻声,面色霍然开朗,这时场中打斗的人,不知在何时,已停止了博斗,站在周围,个个面带诧异之色,注目场中,静观自骨魔君同那位姑娘的博门!
来人身法好快,大家只觉眼睛一花,那姑娘的身边,竟多出一位,粉装玉琢十四五岁的少年来!
那少年目中神光灼灼,向所有的人扫睁一遍之后,口中脆生生的道:“那个是枯骨帮帮主?”
在场之人,对于这位少年,均是讳莫如深,只有西华秀士面露喜色,只见他抢步上前,深深一礼道:“白小侠别来可好?”
这突然而来的少年,正是白瑞麟,原来他自离开栖霞庄,因担心海彩云和谢碧凤的安危,所以急展开驭风飞行功,直向阿房宫遗址而来。
当他走到中途,便遇到海彩云,询问之下,始知谢碧凤已先她而来,这愈替谢姑娘担心,于是便嘱咐海姑娘等候老化子等人,自己急急赶来,及见谢姑娘安好,随放了心,可是一见场中这么多人,心想,定有白骨魔君在内,因之,随开口就问谁是白骨魔君。
谁知白骨魔看见这位少年来意不善,故迟迟未答,他是正在搜尽枯肠,也想不起和眼前这位少年,有什么过节,但身为一帮之主,怎能把这个小孩子看在眼里,于是就不待他回答西华秀士的话,随阴侧侧的一笑道:“你这娃儿,趾高气扬的,找本帮主有何事情?”
白瑞麟朝白骨魔君上下打量一阵,然后两眼陡然一亮,好像两盏银灯一般,只看得白骨魔君一阵栋然,暗忖,这娃儿,有多大年纪,怎会有如此精纯的功力?
他思忖未毕,就听白瑞麟恨声道:“找你要取你的狗头!”
这说话的不唯斩钉截铁,而且也大胆到极点,放眼目前江湖,真还没人敢当看白骨魔君的面,如此叫阵!
因而,白骨魔君听后,反而一阵大笑道:“好!好!娃儿有种,不过头在我的顶上长着,有本领,你就来取吧!”
白瑞麟陡然一声清喝:“你以为我不敢吗?”
声落,倏然欺身而进,右掌一举,直往白骨魔君击去,这动作快得真如电光火石,乾净俐落,迅速已极!
白骨魔君看得心中一懔,忙举掌相迎,便架上去!
忽听轰然一声暴响过后,白骨魔君竟然通!通!通!连返三个大步,方始拿桩立稳!
这一来,白骨魔君不但惊,而且惧,自出道江湖以来,尚未在任何人手下,一招就败落过!
同时后悔自己不该硬接,应把事情弄明自,才是道理,想至此,就听地出言喝道:“娃儿的功力,果然不凡,不过………”
他下边话尚未出口,就闻自瑞麟不耐烦的道:“不要罗嗦,拿头来吧!”
说着,又欺身进招,双掌并举,石破天惊之势,迳朝白骨魔君袭去!
这次白骨魔君可学了乖,他观定来势,忙闪身避过,口中陡然一声大喝:“住手!”
白瑞麟闻喝,忙闪身站立一旁,口中冷冷的道:“敢是害怕了么?”
白骨魔君凄惨的厉笑道:“我诸翎自出道迄今,尚未听说“怕”那一个字,只是话要先说清楚,再打不迟!”
白瑞麟冷峻的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么?”
“遗言大可不必,只是我先问你,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然后就是死,也要死而无憾才对?”
白瑞麟见问,不由想起父母惨死的情形,霍然发出一阵悲愤的清啸,那啸声真是震彻云霄,使周围的空气,突然一阵激烈的震汤,在场的人,那见过如此高的功力?只震得一个个都站立不稳,尤其那曾经受伤的虚幻道长和灵霄子,竟然被震晕了过去!白骨魔君亦是满脸变白。
在场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这少年的功力,竟然到了震气成铜的至高境界,因之,一个个强忍住痛苦,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少年的身上,想看清他究竟是人,抑是神仙降世!
良久!良久!始听白瑞麟咬牙切齿的道:“你可记得三年之前,常州白家灭门血案?”
白骨魔君点了点头,满脸茫然之色,问道:“你可是说的白御史家的血案?”
白瑞麟眼中神光一亮,截然道:“很好!你还不曾忘记,就拿命来吧!”
说完,就举掌待袭,白骨魔君忙摆手道:“慢着!白家血案,本人也是耳闻,实非本帮所做。”
白瑞麟听如此一说,满脸茫然之色,不知下一步,如何处置?
蓦听一阵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枯骨帮,竟是欺软怕硬之辈!”
白骨魔君抬头一看,见说话的是老化子,随喝道:“陶岳,你不必落井下石,只要查出本案是本帮所为,我诸翎决不含糊,绝对一刀承当就是!不过……”
老化子紧接口道:“不过要拿出证据是不是?”
白骨魔君嘿嘿一声冷笑,说道:“陶兄真有高见!”
白瑞麟不待考虑,立即由怀中掏出一个布卷,掷给白骨魔君道:“拿去看去!”
白骨魔君展开布卷一看,立即气得浑身发抖,半晌,答不出话来,沉思片刻,始毅然道:“若信等过老朽,三天之后,仍在此时此地,给你交出正凶来,否则,即是割头破腹,刀山油锅,概由我承当。”
白瑞麟见如此一说,随愤然道:“你还想溜走吗?”
老化子忙拦住道:“小老弟,让他去吧!”
白瑞麟意犹不悦的还想说些什么,就听白骨魔君道:“小侠即不放心,就把这个留下吧!”
声落,随手掷来一物,率领手下,匆匆而去!
白瑞麟接过掷来之物一看,只见一块白骨,上面镂有贴体头标记,并有四个“唯我独专”篆字,看了半晌,不知这是干什么?
忽听陇西剑客走来感概的道:“想不到这位魔头,今天栽这大一个肋斗,黄连最高令符都不要了!”
霍地!
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说道:“岂止令符不要,恐怕连老命也可能去啦!”
众人闻言大惊!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五月的时节,在西北地区,正是奇热难当,就是到了夜晚,仍觉得闷热异常。
此际,一轮明月高挂中天,唧唧虫鸣,声震四野!
突然一阵晚风,给人带来凉爽之感!
在阿房宫的旧址上,三三两两的人影,不住在徘徊,好像有所期待!
最奇怪的,是这些所来的黑影,像似都不愿和大家见面,仅在一片原野上,躲躲闪闪,深怕被人发现似的!
约三更时分,忽然来了一行四人,这四人之中,有两个是少女,长得都像天仙一般美丽,另外一位少年,长的粉装玉琢,气宇轩昂,只是脸上尚留有几分稚气!
最后面走的,是一个老叫化子!
他们四个人,看去走得都很悠闲,不疾不徐,实际上均像行云流水一般,实非一般人可及!
他们来到这荒野之地,陡然停住身形,向四周微一打量,那少年不住紧皱眉头,只见他转身向老化子问道:“老哥哥,他们不会失约吧!”
那老化子沉思有顷,始答道:“我想大概不至于吧!”
老化子话声刚停,倏闻远处传来一声长啸,给这寂静的原野,凭添几分凄惨恐怖之感!
这啸声不但悠长,而中气也充沛已极,显然来的绝非等闲人物!
好快!
转眼之间,就见一条黑影,风驰电掣般来到四人面前,待来人站住身形之后,大家始看清,原是一位白发老妪,手中拿看一根红色蛇杖,两眼精光暴射!
他们不住的向这位老妪打量,可是那老躯,两只闪灼的目光,也是不停的朝他们四人打量!
十只眼睛对望了很久,始听那老躯阴侧测的道:“那个是八极神童,快站出来!”
这那是问话的态度,简直是命令嘛!因之,只见那位少年突然面罩寒霜,上前一步,朗声道:“在下白瑞麟,不知有何见教?”
倏那老躯一阵凄厉长笑,然后面带不屑的道:“我以为是怎样的三头六臂人物,原来是一位乳臭未乾的黄口小儿,竟把诸翎老儿吓得连面都不敢见!”
原来这先到的四人,正是白瑞麟、老化子、海彩云、谢碧凤等!
他们在三天之前,和白骨魔君相约,于今日三更在此地见面,交出杀害白家全家的凶手!
谁知白骨魔君尚未露面,却跑出一位老妪来,而且听这老口妪的口气,显然来意不善,白瑞麟那能忍得了,即见他面色一变,尚未发作出来,就被老化子拉了一把。
白瑞麟当即一怔神,就见老化子抢步上前,说道:“来人可是邹老前辈?”
那老躯闻言,微微一点头,说道:“哼!还算你们穷家帮有点见识,尚那看出我老婆子,不错,我正是人称蛇姑婆的便是!”
倏听谢碧凤一旁接口道:“反正是一群玩蛇的,有什么了不起!”
这位老妪,正是人闻丧胆的蛇姑婆,她的来,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前几天,曾经和苗岭双艳遇到过,而且也曾经斗过嘴,所以自她一出现,大家看到那根红色蛇杖,便意识到她是谁了。
提起这位蛇姑婆,她本人姓邹,名唤丽卿,在五十年前,就已闯出名头,不但武功高,而且生得十分美丽,尤于其行事手段毒辣,所以曾有辣手仙子之称!
后来不知为什么,竟遁迹苗疆,又学会一身玩蛇的本领,而且这时她也老了,因之,又被人称为蛇姑婆,其实,她的一生并无大恶,只是行事有点怪异而已!
她在晚年,收了两名女弟子,就是人称苗岭双艳的便是,至于这双艳的身世后文另有交待。
这次她率领两名女弟子来到中原,也是野心勃勃,想在中原创一番事业,由于人单势孤,便暂时依附了枯骨帮,徐图发展。
近闻华山出现宝图,便欲攫为己有,所以也来到了咸阳,她和白骨魔君的合作,两人都是各怀心事,一个是藉枯骨帮求发展,一个是想藉她的名头以壮声威,因而两人做事,便各怀鬼胎!
前天白骨魔君断羽之后,蛇姑婆便有不服,认为白骨魔君定然有诈,所以便亲自来找白瑞麟算账。
其实,白骨魔君失败是事实,答应交出凶手,也一点不暇,但他是个阴鸷之人,回去以后,经查明为自己帮中追魂堂堂主金钱豹胡良所为时,便又有舍不得失去一位堂主,可是话已说出,又不便当面反悔,恰巧蛇姑婆愿意代为出面,正中白骨魔君心怀!
因之,蛇姑婆一见面,便追问那位是白瑞麟,老化子怕这位小老弟不明底细,所以便抢先叫出,以便白瑞麟知所警惕。
老化子这个动作,明眼人一看便知,但蛇姑婆是位喜爱奉承的人物,虽明知他是点醒那几个娃娃,但听到奉承,也就满心欢喜,现在听谢碧凤冷言冷语的讥讽,她还能受得了?就闻她暴喝一声道:“丫头你找死!”
身体像一阵旋风似,闪过老化子,直朝谢姑娘扑来!
旋闻她惊咦一声,涌身暴退丈余,两眼不住的朝谢姑娘周身打量。
原来谢姑娘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当她的话说出口,便知蛇姑婆必难忍受,就忙凝神戒备!
果不出谢姑娘所料,蛇姑婆闻言,一个纵身,五指箕张,直往谢姑娘玉腕扣来,谢姑娘忙运起虚无飘渺步,闪身避过!
两人的动作,都快似电光火石一般,旁观的仅看到两人一阵幌动而已!
蛇姑婆本想她绝对难避自己的一抓,谁知出她意料之外竟落了空,不由发出一声惊咦,停住身形,两只眼睛不住的将谢姑娘上下一阵打量!
原来白瑞麟本未打算把虚无飘渺步授给谢姑娘,后来经不住谢姑娘天天罗嗦,便也抽空教了她虚无飘渺步法,所以在前天和白骨魔君抢秘笈图时,就已用上。
良久之后,始听她道:“丫头,你是谁的弟子?”
谢碧凤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我又不想玩蛇,问我是谁的弟子干吗?”
蛇姑婆又听说姑娘一阵奚落,就暴跳如雷的道:“不知进退的丫头,你以为就凭身法就能胜我吗?”
声落,运掌向谢姑娘袭来!
那掌带呼啸之声,劲力即强又疾,她掌力甫发,陡见场中人影连闪,接着,就闻“轰”的一声,蛇姑婆的身躯竟被震退四五步远。
定睛一看,只见白瑞麟气定神闲的站在自己面前,并听他说道:“老前辈即找的是我,何必再找别人斗气?”
原来白瑞麟心怕谢姑娘不敌,所以出手接了她一掌,因为他出手太快,不但别人未注意,即连蛇姑婆本人,也未看清人家是怎么出手的。
如此一来,胜败却是小事,这个人可有点丢不起,当即厉喝一声:“你们一起上来好了!”
话落,拿起红蛇杖运往自瑞麟头顶砸来!
白瑞麟闪身避过,轻轻一笑道:“斗你一人,大概不用齐上。”
蛇姑婆闻言怒不可遏的道:“你竟敢小看于我?先接一杖试试!”
声落,又是一杖砸来,这一杖较之刚才的威力大不相同,不但杖风带起呼啸,连地上的枯草残叶,都被劲风吹得满天飞舞!
白瑞麟一时童心大起,轻轻一笑,高声叫道:“这一杖还不错嘛!只是地上的草倒了霉!”
蛇姑婆本来就有点气,这一来,无异是火上加油,只把她气得白发直竖,将红蛇杖往地上一插,两眼像要喷出火来,并听她恨声道:“小杂种,今天制不了你,永不再回中原。”
话落,就由怀中摸出一只纯白色的笛子,凑近口边,一阵唔呀唔呀乱鸣,那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真是难听已极!
白瑞麟嘻嘻一笑,尚未说出话,就听老化子在一旁焦急的叫道:“小老弟,小心蛇阵!”
蛇姑婆把眼一眨,恨恨的道:“就你老化子知道的多,不要急,宰了他,你也跑不了!”
这时就闻一阵腥风扑鼻,嘘嘘之声大作!
白瑞麟对于老化子的话,好像禾听到一般,只是对于蛇姑婆手中的短笛,好像很感兴趣,随听他哈哈一笑,不经心的道:“老婆婆,你这只笛子很好玩,可否借给我吹吹?”
蛇姑婆对于白瑞麟的娇憨态度,觉得即好气,又好笑,这种嬉皮笑脸的情形,那像是在对敌,十足的是个小孩吗?突然在她的心理中,起了怜惜之情,随口吹了一声缓长的声音,那些急驰而来的青蛇,均停于三丈之外,昂首吐舌,做出各种吓人的怪像,完全是故作姿态的样子。
旋又听蛇姑婆得意的一声长笑,说道:“小杂种,再不认输,我就命蛇咬你!”
白瑞麟回头向四下一瞧,见遍地都是青蛇,心中也着实吃了一惊,不由又同蛇姑婆瞟了一眼,心中突然有了另一想法,觉得定是那只笛子在作怪,只要把它夺过来,那些蛇自然会听命自己,随故作惊讶的道:“哎呀!不得了!那来这么多的长虫!”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幌,突然一阵短急笛声大作!
接着,就听蛇姑婆一声惊叫道:“使不得!”
可是白瑞麟那里肯听,听蛇姑婆惊叫,愈是吹个不休,那些大群的青蛇,均现出狞恶之状,向蛇姑婆身上猛扑,只急得蛇姑婆直向白瑞麟追赶!
这时周围的人,见此巨变,都未弄清是怎么回事,只见场中两条人影追逐,喝叱!
漫骂!
良久之后,周围的人始看清楚,原来是白瑞麟手拿短笛乱吹,蛇姑婆在后穷追不舍,同时那些青蛇迳往蛇姑婆身上猛扑,这种转变实在太奇了,那短笛本在蛇姑婆手中,是什么时候被白瑞麟夺去,则都未看清!
蛇姑婆追逐了一阵,仍未追得上白瑞麟,只听她气急败坏的道:“小杂种,你不要以为我没有笛就不能驱蛇,那你就完全想左了!”
就在此时,忽听场外的海姑娘格格娇笑道:“真好玩,这些畜牲,竟然不认识它们的主人了!”
接着,又听谢碧凤老气横秋的道:“你知道什么,这就叫做大水冲了龙土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口!”
海、谢二女在场外的一对一答,可把这位野心勃勃的蛇姑婆,气的浑身乱抖,突见她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这笑声是怒急而笑,实在比哭还难听!
接着,又听她把牙咬得吱吱乱响,说道:“我要不把你们这群野杂种,喂了我蛇,就枉自称为蛇姑婆了!”
她话声一落,陡然发出一声长啸,那啸声几乎和笛声差不多,使人听了更觉得阴森可怖,不禁使人有点毛发悚然!
啸声甫落,一阵腥风过处,只见不少花锦蛇蜿蜒而至,后面更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各种毒蛇,这种声势,实在有点吓人!
白瑞麟此时,也有点胆寒,这种蛇阵的威势,实在不可小视,旋即脑中又掠过一个意念,陡听他发出一声清啸,这声清啸,不但较之蛇姑婆的啸声悦耳动听,且中气更为充沛!
这一来,只见蛇姑婆面容惨变,再看那些蛇,不但静伏不动,更有一部份竟然周身抽搐,在地上翻滚!
这种转变,不但蛇姑婆觉得意外,就连老化子也是大惑不解,连白瑞麟本人也觉有点茫然!
静!
四野仍是静悄悄的!
在场的人,也都面面相观,猜不出白瑞麟何以会制服群蛇!
半晌之后,始听蛇姑婆颤声道:“你是谁的弟子?”
白瑞麟征征的望着正在地上抽搐的群蛇,不知是怎么回事,再看蛇姑婆沮丧的神情,实在有点不忍,随答道:“你问我是谁的弟子,无非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有制蛇之法,不过……”
说着,话音一顿,继道:“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我并不知制蛇之法,只是乱啸一阵罢了!”
原来白瑞麟见蛇姑婆以短笛驱蛇,便觉得很好玩,随趁她不备,顺手夺下短笛,便是一阵乱吹,刹那间,便吹乱了蛇阵!
蛇姑婆见蛇阵已乱,心中隆然恼怒,但她另外还有绝招未用,仍是有点有恃无恐的样子,随发出长啸,召来了花锦蛇,另布下一个蛇阵,同时这些花蛇不但大而且毒,噬人一口,是必死无疑。
谁知白瑞麟见那些形态狞狞的花锦蛇之后,实感有点可怖,随振喉一啸,他的原意,只是想扰乱蛇阵而已,谁知误打误闯,竟然用的是制蛇之法,实非始料所及,因之,面对那些扭曲的蛇虫,也觉有点茫然!
白瑞麟正在寻思,忽听蛇姑婆沮丧的道:“罢了!罢了!想不到会栽在一个娃娃的手中!”
说罢,又是一声长莫,旋即从地上拔起蛇杖,照定自己天灵盖猛然砸下!
这个动作,发生的实在太快,猛听一声惊叫:“师父!”
接着,就见人影连闪,一阵春风过处,苗岭双艳同时现身扑来!
可是她们快,有人比她们更快,那双艳尚未扑到,只见白瑞麟将手一抬,凌空将手指一弹,一缕劲风恰点在蛇姑婆的曲池穴上,只听“当”的一声,红漆蛇杖,竟然坠落地上,而蛇姑婆也周身一软,仰身栽倒!
苗岭双艳扑到蛇姑婆面前,忙探手一摸,见师父呼吸微弱,便双双珠泪满面,嘤嘤而泣!
旋即一声娇叱,形同疯狂一般,直向白瑞麟扑来,口中同时叱道:“还我师父的命来!”
四只粉拳疯狂一般,直朝白瑞麟击来!
白瑞麟忙闪身避过,口中并朗声道:“两位姑娘请勿误会,快救你们师父要紧,在下绝无加害之意!”
可是苗岭双艳那理这一套,只一味的拼命抢攻,连门户都不守了,并听她们异口同声道:“面善心恶,口是心非的小子,眼前事实其在,想赖也赖不过去,没有那么多话说,就偿命来吧!”
这样一来,真叫白瑞麟有口难辩,只一味的闪躲,并不还招,要不是仗着一套身法巧妙,真可能伤在苗岭双艳手下!
正在他们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忽听蛇姑婆叫道:“兰儿住手!”
苗岭双艳闻言一征,不约而同的齐向师父看去,只见师父已盘膝坐于地上,随丢下白瑞麟急向师父跟前纵去!
苗岭双艳扑到师父跟前,忙一边一个俱依在师父身边,关心的问道:“师父可觉得好一点?”
蛇姑婆点点头,觉得很是安慰,随温和的道:“我很好,快请白小侠过来,我有话说!”
苗岭双艳想到适才的误会,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阵乱打,实在觉得不好意思,遂不约而同的齐向白瑞麟偷偷瞟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超不前!
蛇姑婆何尝不明白她们的心意,随听她笑骂道:“死丫头!还不快去,尽赖着干嘛?”
旋见她俩其中之一,站起身来,拉了拉衣裙,轻盈的走到白瑞麟跟前,满脸羞惭的敛?一礼道:“刚才我姐姐一时不明,致生误会,希勿介意,师父请小侠移驾一步,有话商谈!”
这几句话,说得委屈婉转,真挚诚恳,有一种无形的力功,促使白瑞麟不得不跟她去见蛇姑婆,随口说道:“姑娘不必过谦,去见你师父就是!”
说完,就大踏步向前走去,来到蛇姑婆面前,忙抱拳一礼道:“老前辈宠召,不知有何见谕?”
蛇姑婆忙站起身来,还了一礼,感慨的道:“我老婆子生平从不受人恩惠,完全以个人好恶,任性而为,想不到临老来,倘受小侠救命之恩,真是纵死九泉,也使人难以瞑目!……”
说着,话音微微一顿,长叹一声,继道:“我现在就返回苗岭,永不涉身江湖,至于未了之事,仍留下两位孽徒,前去完成,尚望小侠看在我的薄面,多予教导,则老身更是感激无涯矣!”
白瑞麟见她说话态度诚恳随慷慨的道:“老前辈只管放心,只要令高足行事正当,绝对助其完成心愿,假若有乖情悖理之处,怒难从命!”
白瑞麟的话,不但慷慨激昂,更是大义凛然,直听得蛇姑婆不住的点头,待白瑞麟话音一落,就听蛇姑婆道:“小侠只管放心,我老婆子虽有时行事不明,但她们姐妹俩,则从无远情悖理说着,面色陡然一紧,又毅然道:“假使离我之后,真有胡作非为情事,就请小侠将她们立毙掌下,免使危害人间,贻羞武林!”
这些话,真是说得斩钉截铁,满脸浩然正气,并立由怀中掏出一面铜牌,递给白瑞麟道:“这面铜牌,乃本门祖师所传,见牌如见祖师,暂交由小侠执掌,若她们姐妹不听,即可代为执法!”
白瑞麟见她及此坚毅,实在觉得接又不是,不接也不是,故迟迟未敢冒然接纳,随又听蛇姑婆不悦的道:“小侠莫不是以她们姐妹不堪教诲么?”
白瑞麟正感为难之际,蓦听老化子叫道:“小老弟,邹前辈即是诚已相许,你就接下吧!不然就觉得有点矫情了!”
白瑞麟无奈,只得双手将铜牌接过,并恭声道:“老前辈即是诚山相许,晚辈敢不从命,只是恐怕有辱老前辈之厚望,幸勿见责是盼!”
蛇姑婆见白瑞麟接过铜牌,面色稍霄,旋又说道:“武林中人,向来一言鼎,既能重托,自是信得过你,否则,也不敢相烦!”
说完,又同老化子道:“陶长老,现在我就请你作一次见证人,我老婆子绝对心口如一,自现在起,就转回苗疆!”
说毕,真的转身而去,走有十余丈远,忽听白瑞麟高声叫道:“老前辈慢走,尚有你的笛子!”
蛇姑婆连头都未回,仅随口说道:“你就留作纪念吧!”
声落人沓,淡淡的身影,消失在夜空里!
白瑞麟扭转身来,只见苗岭双艳互相拥抱而泣,海彩云及谢碧凤,则在那里予以劝慰,在谢姑娘的身后,正立着一位身材瘦长,面目狞恶的马脸老者,在伸着一只枯瘦的手掌,正欲向前抓去!
此时,相距只有十余丈远,想救已是不及,随惊叫道:“凤姐!注意暗算!”
这时,谢碧凤也意识到身后有人偷袭,即倏然一记倒打金钟,接着,身体滴溜溜一转,竟脱离了那老者的掌握,只见那老者一呆,口中一声惊咦,又纵身向谢姑娘扑去,可是他尚未扑到谢姑娘身前,就忽觉身躯一震,胸前如受锤击,挨了一掌,脚下一阵跟抢运退了四五步,方拿稳桩,只觉眼睛一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老者定睛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定一位少年,正以一双神光如电俊目,在注视着自己,那老者走了定神,暴跳的道:“你是何人,为何突然偷袭?”
他口中虽然如此说,心中也确实惊骇,想不到以自己的功力,竟经不起人家的一掌,这脸可丢大了!
那少年仅轻蔑的一笑,说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你明白吗?”
那老者被说得脸上自一阵红一阵,一时竟然答不上话来,随听老化子一声哈哈大笑,走近前来道:“现在世事真是变了,想不到?峡派的堂堂一位掌门人,竟对一位晚辈施行偷袭,真令人可敬可佩!”
原来这位马脸老者,乃是?峡派现代掌门人红沙掌倪毕,他乃是为夺藏珍图而来,他知道宝图在谢碧凤身上,所以他趁蛇姑婆去后,大家伤感之际,便想偷偷地把谢姑娘制服,先把宝图弄到手再说。
偏不巧,洽被白瑞麟看到,一言提醒了谢姑娘,同时谢姑娘也是凭着白瑞麟所授的奇异身法,始免去了一场灾难,否则,虽不至吃大亏,但藏珍图是定然不保!
这红沙掌倪毕是偷鸡不着,又蚀了一把米不说,尚被老化子一阵奚落,叫他如何受得了,就恼羞成怒的道:“老化子,你不要专耍嘴皮子,你要不为藏珍图,跑到咸阳来作什么?”
他这一说,大家才明白,原来是为了藏珍图,就听老化子哈哈一笑道:“我老化子生来命穷,所以虽到咸阳来,也不过是想来见见世面,观察一下那些自命为正人君子的真正嘴脸而已!”
老化子的话,不但是打,而且还加上抓,直说得红沙掌满脸飞红,也就是说:“打人不要打脸,骂人不要揭短”,老化子的一席话,不但抓破脸,而且还揭了人的短,这红沙掌倪毕怎能受得了,随听他刚慢的道:“老化子,你可敢在手底下见真章吗?”
草上飞陶岳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武林中谁不知遣倪毕掌门的红沙掌厉害,但你已受了严重的内伤,就是现在胜了你,也有点胜之不武,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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