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闭月羞花一娇娃

  麻不乱一拍车战道:

  “有了油水时,老弟,千万别忘了我,对了,我警告你,万百通的九姨太,听说长得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而且有勾魂摄魄之能,你要小心,由于你长得太英俊,我真替你担心。”

  车战呸声道:

  “再美也是破货了,麻大哥,你真小看我了。”

  麻不乱急急摇头道:

  “错了!错了,贤弟,你却大错特错了,温情云这女子,名虽是万百通的九姨太,可不是破货,告诉你,她是道道地地原装货。”

  车战轻笑道:

  “麻大哥,你替她治过病,看得倒是很清楚呀!”

  麻不乱急急道:

  “别胡说!你知不知道,万百通为什么没有儿女?”

  车战摇头道:“我不是查家谱的,管他那么多。”

  麻不乱嗨嗨笑道:

  “万百通虽有九个老婆,可惜他是阉货,不能办事。”

  车战大笑道:

  “你知道女人是原装,又知男人是阉货,你专门看人家下面的?”

  麻不乱道:

  “阿战,你说话太不正经了,你可知道万百通为什么被阉的?”

  车战见他一本正经的,笑道:“你说吧!”

  麻不乱道:

  “万百通在二十几岁时,遇上一个对手叫死要钱的高手,你想想看,一个有钱,一个要钱,结果怎么样?”

  车战道:

  “死约会!”车战听出味道来了。

  麻不乱道:

  “对了!二人大打出手,而且功力相当,经过千招后,死要钱施出一式平凡货一-‘海底偷桃’,万百通就这样丢了本钱,他虽然把对手杀了,但他自己只好见色兴叹了。”

  车战哈哈大笑:“那就够他带绿帽子了。”

  麻不乱道:

  “不错,九个老婆中,是有几个红杏出墙,但那温情云却守身如玉,不过她还只有二十出头,武功又高,难免眼高于顶吧!”

  车战道:

  “麻大哥,你看我这个人,将来对女人怎么样?”

  麻不乱大笑道:

  “不要问,你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家伙,我也不是个闭门不纳的顽固分子,我们武林人,说真的,只要不伤道德,不强行霸,送上门的奇花异草,逢场作戏又何不可,但要把持的是终身伴侣要慎选,糟糠之妻不可弃。”

  车战道:

  “好家伙,麻大哥,你还真有一套,好了,我不和你乱扯了,雷老头已经去远了。”

  麻不乱道:

  “贤弟,你既不愿拖累他雷家,你就不必追,向左侧去三星岭更近。”

  车战拔身纵起道:“好,再会!”

  车战对地形似很熟悉,不出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三星岭,望望天色,估计已近三更,只见他静静地暗察四野,自言道:

  “左侧有个东西,八成她先到了。”他装作不知。

  忽然左侧人影一闪,岂知真是‘寒冰灵魂’谷天鹰,车战也不开口,转身看着她。

  “姓车的!雷家人不来替你撑腰?”

  车战摇头道:

  “你找的是我,我又为什么要别人进来?姑娘,你约我前来,不知有什么事?”

  谷天鹰冷声道:“你是独孤乙?”

  车战淡然道:

  “姑娘!你要我怎么说呢,我如说是,武林人定会说我冒充,我如说不是,你又非强加逼问不可,你最好当场将他捉住。”

  谷天鹰道:

  “哼!你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车战摇头道:

  “久闻姑娘炼成北极玄冰神功,杀人于掌指之间,我能说你不是对手?”

  谷天鹰叱道:“今夜你就会尝到玄冰神功了。”

  车战笑道:

  “姑娘!你未免太好杀了,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益处呢?”

  谷天鹰道:

  “住口,凡是姓车的,只要年纪在二十左右,遇上我都得死。”

  车战仍旧和声道:

  “姑娘,我的武功也许不如你,但你杀不了我。”

  谷天鹰道:“你说你比我高明?”

  车战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练武的人首先在防,防守之技在轻功,在下自信轻功不弱,玄冰神功一发难收,假如姑娘三招不中,你原气大亏,结果如何,相信姑娘比我更明白啊!”

  谷天鹰冷笑道:

  “你不配我施玄冰神功,注意!我如十招杀你不死,今后我不再找你。”说完,双掌一搓。

  “姐,你不可下手!”一条人影如电射到,直挡谷天鹰身前。

  车战一看,来的是个非常美艳的少女,年纪在十八九岁之间,怔了一下忖道:“此女眉宇之间毫无煞气,难道是?……”忽听谷天鹰喝道:“天虹,你敢管我的事?”

  少女和声道:

  “姐!你杀人大多,不知有多少人冤死在你手下,那又何苦呢!再说罢,这人就算是真的,你想想看,车师叔已经被你整得够惨了,难道你依从爹的性子,斩尽杀绝,他如不是车师叔后代,你又要冤杀别人了。”

  谷天鹰冷笑道:

  “丫头,你懂个屁,你知不知道爹为什么退回漠北,为什么不把北极派移人中原?”

  少女叹道:

  “车师叔死也不肯交出本门令符,爹自知言不顺名不正,无法统御中原各派,可是我们杀死车师叔唯一遗孤,又与大局何补,依我之计,能真正找到车师叔之子,这才有人质逼问师叔要令符才是。”

  谷天鹰回心一想,手也放下了,哼声道:“好了饶他小子一条命!”

  说完,拂袖而去,可是少女却走近车战道:“兄台,对不起!”

  车战忖道:“师伯居然还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儿!”

  他也拱手道:“姑娘,在下没什么,请问,姑娘可是谷天虹?”

  少女含笑道:

  “正是!车兄,你这次好险啊!我如来迟一步……唉!姐姐的个性,真和爹爹一样,车兄,今后你得小心,最怕遇上我姐夫,我哥哥倒还稍通情理。”

  车战笑道:

  “刚才听姑娘口气,好像当年车自强尚在人世?”他试探一下。

  少女道:

  “车兄,这是我们家务事,如被我兄姐听到,你真是惹火上身啦,再见。”

  车战见她飘然而去,不禁点头叹道:

  “多么善良的姑娘!”

  天上的月亮落下了西山,东边的天际能看出飞鸟,山里面虽然没有鸡犬,那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告诉人们已是天亮了。

  车战正在勾漏山的崎岖羊肠小道上奔着,他想到过一谷,转了一弯,北峰悬崖就到啦,说不定,雷家老少正在聚精会神观察石壁哩!

  “不必去了,雷家老少早在四更天被人引走了。”忽然一条飘然丽影落到车战身前。

  车战大感意外道:“姑娘,你来得好突然!”

  车战说着,心中在想:“她是谁?好美呀!嗯!公孙红、雷龙女、谷天虹、加上她,真是各有千秋。”

  “喂!你在想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车战笑道:

  “武林坟场近在咫尺之间,姑娘没有欺骗在下的必要,信不信我也得去看看,不过我想知道雷家老少是被什么人引走的?”

  这女子穿的一身天蓝色,恰似清晨东边的天际,只见她落落大方地笑道:

  “你该听过涂光峰这个名字?”

  车战啊声道:

  “九剑派掌门人‘古剑魂’他亲自来了?”

  女子道:“还有四大堂主。”

  车战笑道:“涂光峰吃不下雷家老少,请问姑娘,莫非也要进武林坟场?”

  女子向车战道:“喂!你怎么不问我的姓名?”

  车战笑道:

  “我如问出来,我就无法称为姑娘了。”

  女子闻言,惊讶道:“你知道我的来历?”

  车战笑道:

  “猜想而已,但八九不离十,温姑娘,我们进坟场为何?”

  女子愣了愣,接着轻笑道:

  “你真是个怪人!”

  车战道:

  “姑娘!我得问你,你从何得知我与雷家的关系?”

  女子淡然一笑道:

  “车公子,没有恶意的事儿,最好不必问,我们进洞去吧,里面还有远方客人哩!”

  车战忽然一顿,望着她道:“由罗刹科布多来的!”

  女子格格笑道:

  “好敏感的反应,你猜对了,等一会,你见了那位公主,千万别着迷啊!”

  车战笑道:

  “能使我动心的还不多,我这人是被动的。”

  说了半天,原来那女子就是黄金帮主‘千宝神君’万百通的九姨太,确实不出‘死神之使’麻不乱的夸奖,居然毫无半点俗气,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美艳高雅,哪里像个少妇,简直是大家闺秀。

  在二人快到崖头时,忽然一阵香风吹来,岂料车战和女子不约而同,双方一伸手,猛向一座石后卧去,卧下时,二人的手还拉得紧紧的。

  “上古迷魂香!”女子在车战耳边轻轻他说。

  车战道:“是谁向我们施暗算?”

  女子道:“风流寡妇齐丰姿!”

  车战道: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名字,她是什么来路?”

  女子道:

  “她去过金银岛,拜访过黄金帮,万百通显得很怕她,但却不肯说出她的来历。”

  车战站起来道:“她走了,居然不来找我们?”

  女子道:“她的举动十分怪异。”

  二人在这意外的接触之下,双方都有了微妙作用,居然仍携手未放哩,尤其是女的,她在一个不正常的环境里生活,虽然守身如玉,但一触及心许之人,情窦一开,真如缺堤的河流,一放不可收拾,只见她如水秋波,脉脉含情的注视着车战,那是多么迷人!

  车战虽非过来人,但因在江湖上滚大的,什么场合他都见过,男女中的底事,比别人都清楚,所欠者只是最后一关而已,他顺手把对方搂在怀里,深深亲吻着对方的樱唇,良久:

  “温倩云!这是武林坟场,时地都不适合。”

  “嗯!”她点头带羞,但眼波的表示,真使车战难以把持,只得把内功一提,拉她向崖下落去。

  进一古洞,温情云向车战轻声道:“好宽大啊!”

  车战道:

  “入了洞口,四壁都是图文和符文,刻得密密麻麻的,我听麻不乱说,你的武功非常高,我想你天赋也不差,试试看,能悟出些什么?”

  温情云在他耳边轻声带羞道:

  “我的心情尚未平服,那能静得下心来,不!我们到处看看算了。”

  车战笑道:“来日方长,提高丹田之气。”

  女子忽然问道:

  “喂!你与‘死神之使’麻不乱是朋友?”

  车战道:“你也认识他?”

  女子点头道:

  “他在武林是个拼命的家伙,名声大得很,八式龙虎剑,打遍大江南北,与‘游七魂桑屠’齐名,我当然见过,不过我讨厌他们的阳刚之性太强,作为英雄有余,缺乏书香味。”

  车战笑道:

  “这两人都是我的好友。”

  在一处洞里,忽然看到两个回人,一男一女,男的年过七十,女的豆寇年华,温情云低声道:

  “不要我说,你定知道他们是谁了?”

  车战点头道:

  “科布多丞相和科布多公主”

  温情云轻笑点头道:“她长得怎么样?”

  车战道:“美!”

  女子试探道:“也值得你一吻?”

  车战笑道:“听说她很凶!”

  温情云笑道:

  “只要倒在怀里,什么煞气凶狠都没有了。”

  在双方交错而过时,那个科布多公主居然偷偷地射了车战好几眼,面上露出惊讶之情。

  温情云在离开数丈时,忍不住靠近车战道:

  “你的心跳了吧?”

  车战笑道:

  “不知她有否你这样温柔!”

  温情云道:

  “你呀!真是,还说不采取主动。”

  观看了几座石壁,温情云发现车战没有丝毫留心,不禁奇怪道:

  “你常来这里?”

  车战笑道:“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闻言之下,温情云的心中,似有某种觉悟,居然愣住了,但她不再追间,只叹口气道:

  “人之一生,真是各有际遇不同,阿战,黄金帮主万百通,他这几年无时不在注意、探查你,他的长处是对武林人物了如指掌,但他还是未看出你。”

  车战笑道:

  “他了解我多少?”

  温情云道:

  “他只说你是青年武林一位绝才,深藏不露,可是他未说你神秘莫测,不过他怀疑你就是那神秘蒙面人物独孤乙。”

  车战朗然笑道:

  “原来你就是他眼线中眼线!”

  温情云闻言,秋波一转,娇咳道:

  “你胡说,我虽暗中盯你半年了,但我另有……”她说不下去了。

  车战又把她搂住道:

  “另外就是这样吧!”

  温情云轻轻推开车战,笑骂道:“你坏!这是武林坟场,别乱来,”

  车战正色问道:“你是如何进入金银岛的?”

  温情云叹声道:

  “我是孤儿,从五岁开始,被万百通的手下名为‘花探队’的人带我人金银岛,说来平常,不过凡被万百通所养的,生活都过得非常享受,他对我是特别,比其他女子都好,教我武功,任我云游四海,去年他还把三把秘密锁匙给我,那是珍宝藏库钥匙。”

  车战道:

  “啊!他对你真不薄了!”

  温情云叹口气道:

  “人终归是人,何况我们女人,有时金山银山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我还是敬重他,你我之间,今后只止于精神如何?”

  车战点头道:

  “我有同感!”一顿,问道:

  “你知不知道万百通与雷节度使之间的仇恨?”

  温情云道:

  “听说过,那是雷镇远当年身为节度使时,曾经痛剿过万百通。”

  车战道:“我看万百通迟早会找雷节度使报仇,站在你的立场,你作何看法?”

  温情云道:

  “我不过问万百通的恩仇,他的生死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哪怕你与他未来如何,我依然中立,不偏不倚。”

  车战道:

  “好,你真是我的好情人,万百通一生,为了搜刮金银财宝,不知害了多少人,他如善终,那真是老天无眼了,我迟早要去找他。”

  温情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最好告诉我,到时我去云游,眼不见为净。”

  车战道:

  “早哩,家父生死不明,目前我哪有闲工夫。”

  温情云道:

  “喂!我有一线消息,你听了一定高兴。”

  车战问道:“关于家父的消息?”车战猛跳起来。

  温情云道:

  “对!万百通曾经与谷不凡好过一阵子,听说谷不凡在漠北有座非常神秘的石洞,洞中关他的重要仇人,但洞内机关严密,连‘天乞子’老花子都攻不进去。”

  车战闻言很慎重地问:“慢点,慢点!‘天乞子’是不是九十外的老人,手中有支金竹节杖?”

  温情云道:“对、对,这人在武林中辈份极高,但却神出鬼没,知者极微,你见过?”

  车战点头道:“见过,就在这武林坟场见过,我与他还有点渊源,他是家师的朋友。”

  温情云讶异道:“噫!你还有师傅,这真是奇闻。”

  车战似有难言之隐,不过他仍笑道:

  “万百通一定知道五十年前武林掌故,不知他对你说过没有,五十年前,江湖武林有两大高手,一个就是天乞子,另一个号老残废,他们原是好朋友,后来为了一套神秘武学而反目成仇,据说打了十日十夜。”

  温情云摇头道:“天乞子仍在,那老残废呢?”

  车战道:

  “也还没过世,他就是我师傅。”

  温情云很激动道:

  “啊呀!你对我这样信任?”

  车战笑道:“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出卖我。”

  温情云深情地注视他一眼,笑道:“你大自信了!”

  车战笑而不言,忽然对一处洞顶大叫道:

  “师傅啊!我爹有了一线眉目了。”

  这种举动,可把温情云惊呆了,心想:“他疯了!”既而暗暗道:“老残废一定在这洞中。”

  温情云道:“阿战,当心外人听到。”

  车战不理,伸手一把,将她带着飞奔,须臾之间到了洞外。

  温情云道:“阿战,去那里?”

  车战道:“去漠北。”

  温情云大惊道:“你要去找谷不凡?”

  车战忽然又放下脚步道:

  “对!这事不能冒失,我得再详细考虑。”

  温信云道:

  “你认为令尊是被谷不凡关在石洞里?”

  车战道:“现在还不敢说,但我谢谢你给我这一线曙光,我得从这线曙光进行,”

  望望天空,时间已到了正午,车战一指西面道:

  “三十里外是容城,我们吃饭去。”

  温情云道:

  “我俩走在一块,不怕人家起疑?”

  车战笑道:“不要紧,你看我的脸!”

  不知怎么一回事,温情云忽然看到面前出了一个醉八怪,八字眉、吊死眼,歪嘴凹脸,她虽知道是车战施内功变的,但还是惊叫道:

  “怕死人了!”

  车战笑道:

  “今夜我们还要……还要……那个……”

  温情云道:

  “呸!丑死了,我才不哩……”口说不,脸上已泛出桃红,甚至笑得似初开莲花。

  车战轻声道:

  “到了夜晚,那个时候我再变回去。”

  温情云闻言,心头如小鹿顶撞,低下头了,轻声道:“你还是蒙上那张面罩吧!”

  车战道:“不!那是给独孤乙戴的招牌,戴上它,你不能与我走在一块了。”

  温情云笑道:

  “我的一切,武林中有不少人知道,今天跟着一个丑怪家伙,人家见了,你说怎么样?”

  车战大笑道:“哈哈!癫哈膜吃到天鹅肉了!”

  温情云道:“你真坏!”骂着,一头栽进丑八怪怀里,“咕咕咭咭”陶醉啦!

  车战狠狠地搂着她,忍不住亲个饱,良久才放手道:

  “走!”

  在容城饮食馆饱餐一顿之后。车战不再走了,找一间高雅的上房,告诉店家要休息,也不许去打扰,就这样,一双青年男女,闭门不响,长长的度过半天一夜。

  第二天清晨,温情云虽然经过一番梳洗整理,容光依旧,可是她那桃花般的面上,还是掩饰不了疲倦之态。

  车战精神依旧,更显得神定气足,这时似意犹未尽,又把温情云搂在怀中亲热,悄悄问道:“今天不走好不好?”

  温情云柔情地嗯声道:“不来了,昨夜……你真像只饿狼!”

  车战道:“哈哈!第一次嘛,今夜不会了,试试看。”

  温情云的心又跳了,眨眨秋水般的眼睛,道:

  “我们还是向西走,晚上你还怕没有店落,最好选人少的地方。”

  车战一乐,于是吃过早餐又上路了,如此一来,两人整整同行了七天,每逢日落就歇宿,二人更浓了。

  第八天中午,温倩云与车战刚刚走上一处高岗,忽见温倩云向侧面一闪。

  车战立知不对,与她躲到树后,问道:“你怎么了?”

  温倩云道:“我七姐八姐在前面。”

  车战道:

  “七姐、八姐,怎么样?证明万百通人中原了?”

  温倩云道:

  “先别问,你看看,她们长得怎么样?”

  车战伸出头,一眼看到两个姑娘,他的目力非常强,噫声道:“都很美!与你年纪差不多嘛,似都在二十之间。”

  温情云道:“七姐叫白姣姣,八姐叫殷爱奴,她们都与我一样。”

  车战笑道:

  “万百通真是无福享受,怎么样,你怕她们看到?”

  温情云摇头道:

  “我们感情很好,性情相同,我怕的是看到我在你身边。”

  车战啊声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好了。”

  温倩云道:“不,你在后面,我去先会她们。”

  车战道:“那是什么意思?”

  温倩云带着神秘笑声道:

  “将来你就会明白。”说完,飘然而去。

  今天,车战又恢复本来面目了,他在后面缓缓跟着。

  到了一座山谷,只见温情云独自在等,车战一见,噫声道:“殷爱奴、白姣姣呢?”温情云娇笑道:

  “走了呀!怎么样,又动脑筋了!”

  车战笑道:“不敢,不敢,三战一我可吃不消。”

  温倩云媚笑道:“得了吧!我不是武功外行,这几天,我已领教了,你根本不怕车轮战,吃亏的是我们。”

  她忽又靠近车战耳语道:

  “只怕她们不答应,你要用点功夫啊!”

  车战道:

  “你把我们的事都说了?”

  温情云道:

  “我与七姐、八姐誓同生死,当然说了,我们约定晚在武林口镇上落店。”

  车战吃惊道:

  “你安排我与她们今晚?……”

  温情云道:

  “哎呀!那话儿怎能随便出口,我是要你自己找机会呀,她们不是浪妇,我敢说嘛!”

  车战吁口气道:“这就对了,不过我不去,倩云,那种事,第一要有缘,第二要有情,假如随随便便就成事,岂不是近于下流。”

  温倩云点头道:

  “我太湖涂,没有仔细去想。”

  车战道:“好了!我送你到镇口,你去与她们相会,我则追查雷家人。”

  温情云依依道:

  “我们还有相聚的时候嘛?”

  车战哈哈笑道:

  “这要缘,缘到相聚,缘尽相离,你我武林人,一切要放开,因为我们的生命如风筝,不知什么时候断线哩!”

  二人到了镇口,握手依依,温情云轻声道:

  “阿战,你要保重!”

  车战点头道:“再会了!”

  时又不早了,车战踏着午后的阳光,由镇前大道向西行,不出三十里,忽觉侧面有人在暗地盯上。

  他的感觉这会有了偏差,有人没错,那不是盯他,在他右侧有条小道,这时走着一个出奇的大个子,身高足有八尺,真如虎臂熊腰,肩上扛着一个包袱,空着手,没带任何兵器,跨步如天神,妙在毫不笨重。

  凡是身高体粗之人,照理说,其长相不会眉清目秀,可是这人不同,居然是剑眉虎目,大脸不方不长,耳鼻五官搭配,毫无不雅之处。

  大道与小道是平行的,相隔只有十余丈宽,车战始终疑为有人盯他,及至走过半里,他沉不住气了,停步看看侧面。

  右侧有一排树林,地势也高一点,他当然察不出大汉的行踪,于是他闪进树林,循声查看,可是一眼看到小道上的大汉时,不禁呆了。

  在车战惊奇大汉之际,忽然有个轻轻的声音传进耳中:

  “战哥!到这里来。”

  这声音好熟,车战在一愣之下,忽然轻叫道:“龙女!”

  不错,在车战未进树林时,雷龙女早就藏身该处,所以车战没有察出,两人会面后,雷龙女指着巨汉道:

  “战哥,我盯了他大半天了!”

  车战道:“这巨汉是谁?你为什么盯他?”

  雷龙女道:“我看到他与五个高手加上一个人见人怕的青年妇女动手,你说怎么样?”

  车战道:“怎么样?”

  雷龙女道:

  “杀死五个高手,吓跑那青年妇人。”

  车战道:

  “吓!他有什么奇特武功,那妇人又是谁?”

  雷龙女伸手一拉,带着车战顺树林边盯边轻声道:“那妇人在武林名声不雅,号‘风流寡妇’,武功、邪门都高。”

  车战啊声道:

  “风流寡妇齐丰姿,会施上古迷魂香。”

  雷龙女道:

  “这人不知练成什么古怪功夫,我亲眼看到他空手夺取那五个高手的兵器,连一点伤势都没有,难道他的手臂刀剑不入?”

  车战道:

  “练到刀剑不入的功夫不少,铁布衫、金钟罩、虬龙功,神龟功都行,只要火候纯青就行了,但我观察,这人练的是另外奇功,对了,你为什么落单了?”

  雷龙女道:

  “我一直就是落单呀!”

  车战道:

  “八九天前,你生气冲到前面去,令尊和我们一直追着,后来我也落了单,但听到令尊与你哥哥、表哥被涂光峰引去了。”

  雷龙女道:

  “那不必担心,凭涂光峰九剑派还吃不下我爹。”

  车战道:

  “我也这样想,问题是你爹把武林坟场的事耽误了。”

  雷龙女道:“武林坟场随时可去。”

  二人暗盯了一个多时辰,车战停下问道:

  “你要一直盯下去?”

  雷龙女道:“你不想查他来历?”

  车战道:“我有事去西疆,你就追查下去吧!”

  雷龙女道:“不,我要跟你走。”

  车战道:“最好不要,我不想与齐天监发生误会,他对你非常钟情。”

  雷龙女道:“什么呀!他是我表哥,我就会喜欢他?做梦啊!就算我爹答应,我也讨厌他那狭窄的心胸,我不管,我要跟你去西疆。”

  车战笑道:

  “你太任性了,跟我一道,有很多不方便,同时我的事又能连累你。”

  雷龙女依然坚持道:

  “不管、不管,你总不能把我赶走吧!”

  车战无奈,只得一指前面道:

  “我们落店再说吧!”

  前面出现一城,二人进了东门后,在街上行了一会,来在一家名为“招平”客栈的前面,车战道:

  “我们住这家客栈好了。”

  雷龙女抢先进店,找到伙计,定了两间上房,叫上一桌酒菜,一切都不必车战费心。

  吃过饭,雷龙女不去自己房间,呆在车战房中,拿出一件东西,向车战问道:“你见过这玩意没有?”

  车战一看是双精工雕刻的玉壶,而壶塞又是玛瑙的,不禁惊奇道:“从哪里得来的,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古玉制品,非常名贵。”

  雷龙女道:

  “壶中装的是什么?我还没有打开看过,这是在风流寡妇身上落下的,她被巨人打得衣破发散,我发现这玩意是从她衣袋里掉下的。”说着要打开壶塞。

  车战忽有所悟,火速制止道:

  “别打开!”

  雷龙女看到他惊慌之状,吓声道:“为什么?”

  车战道:

  “我担心里面的东西。”

  雷龙女道:

  “你说是上古迷魂香?”

  车战道:“八成是。”

  雷龙女问道:“那玩意有什么历害?”

  车战道:

  “我只听说过,有人吸人上古迷魂香,会乱性,无药可解,必须男女……男女……唉,你不必问。”

  雷龙女噫声道:

  “你说话吞吞吐吐干啥?”

  车战一把夺过去道:

  “叫你别问就别问,这东西留在你身上太危险,给我拿去请教一个人再说。”

  雷龙女不解,但却非常好奇,笑道:

  “你拿去问谁?”

  车战道: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如果不是上古迷魂香,我再把玉壶还给你,好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雷龙女出去时娇声道:

  “你不要偷偷溜走啊!”

  车战笑道:

  “不会的,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明天见!”

  在雷龙女回房之后,车战独自在房中东想西想,良久,他实在睡不下去,于是带上房门独个儿走到前厅。

  前厅上客人依然不少,店子尚未打烊,忽然由东角里走出一人向他招呼道:“车兄,你也在此落店!”

  那人中等身材,年约二十四五,作书生打扮,车战一见,啊声道:“南宫兄!你也西来有事?”

  书生笑道:

  “当然有事,老弟,你说你在雷节度使府上做客,怎么却在这里相见?”

  车战笑道:

  “湖海之人,哪能不走动的,南宫兄西来,定有重要事故,能否见告?”

  书生道:

  “这里不是谈话地方,在下还有事情要拜托老弟。”

  车战道:“到城墙上去,我是睡不着才出来的。”

  二人出店,直奔南城,时在起更,南城靠山,非常静寂,登上城墙,找地方坐下。

  书生急不可待地道:

  “老弟,大内被盗你可知道?御库失去一件至宝。”

  车战惊问道:“什么至宝?”

  书生道:

  “十年前,交趾国进贡朝廷的血龙杯被盗了。”

  车战道:

  “有点线索没有?”

  书生摇头道:

  “皇上对血龙杯心爱无比,御库失宝,龙颜大怒,九门提督降了级,六部大员急得焦头烂额,其实这与我南宫超有个屁关系,然而麻烦却逃不了。”

  车战道:

  “我见过你师妹,找她商量呀!”

  南宫超道:

  “她也没有法子,她明天来,问题必须找到家师才行。”

  车战道:“四海神捕公孙前辈去了哪里?”

  南宫超道:

  “现在刑部已下令征召,但却不知他的下落,我就是一面找家师,一面查线索而来,希望老弟替我多多留心。”

  车战道:

  “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当然义不容辞,只怕小弟能力有限。”

  南宫超郑重道:

  “阿战,你我相交三年多了,我虽然够不上你的知己朋友,但我又不盲,你是我辈中奇士,请别说见外话,你以为我不明白,独孤乙就是你。”

  车战惊讶道:

  “南宫兄,你怎么这样武断!”

  南宫超嗨嗨道:

  “过去我是不敢说,我问你,九云岭那个蒙面人,硬把我危急中的师妹救脱险,除了你有谁?你如再不认,我就搜你衣袋,我想那豹皮面具还在吧!”

  车战轻声笑道:“你该没有告诉你师妹公孙红吧?”

  南宫超道:

  “当然,不告诉她,她已盯得你很紧,一旦告诉她,你的麻烦就大了,阿战,雷龙女已够你受了吧!嗨嗨!长得太英俊了也糟糕,艳福多了也不好过。”

  车战笑道:

  “龙女死盯不放,她就在店子里,你替我想个法子摆脱她如何?有她在,我的行动不方便,老兄,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