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手佛心
妙佛禅师逃掠山林,却发现莲花师太越追越近,敢情自己修练多年武功,仍未能超越对方,再逃下去恐难脱身,心念一转,掠往左松林,改走险峰。
两峰一周,忽见眼前掌大蝙蝠啸飞不断,他方暗露喜色,选了方向,朝一峭壁掠去。
峭壁处,大小洞穴若蜂巢,里头藏满大蝙蝠,纵在白天亦有不少掠飞窜游,吱吱怪叫,颇见蛮荒之境。
峭壁左侧高处,题有凿字“千幅壁”,果然名符其实,字跳过久,斑剥见苔,且有鸟粪白撒一片。
妙佛禅师似知地形,找寻较佳位置,不再逃掠,等在那儿,运功戎备以待,心头却盘算着如何与这美娇娘重修旧好。
莲花师太终已赶来,猝见蝙蝠乱飞,已心生厌恶,毕竟她有洁癖在身,碰此毛茸茸,且会排便,想来即恶心。然仇敌已在前,仍自掠身追去冷笑道:“自废当场,我或可饶你一命!”妙佛禅师突起双膝跪地,泣声道:“飞儿,请你原谅我的过错吧!”当真拭起泪脸。
莲花师太一楞,末想及他会下跪,然被那“飞儿”激怒,迫逼过来,一掌打去,妙佛硬接,闷呃疼叫,滚身三尺,仍跪定位,祈声道:“只要能让飞……您消气,就让您打死我好了!”莲花师太冷笑:“好,有胆别逃了!”又是一掌劈至,妙佛再遭重击,闷呃吐血,这才感觉对方的确恨已甚深,再此下去,准被击成重伤或残废,得另想方法才行。泣声道:
“我其实仍爱您的,只是阴错阳差,造化弄人,毁了您我姻缘?”莲花师太厉道:“还想狡辩吗?你不但毁了我,还逼死龙天玉,还有脸活到今日!”妙佛禅师道:“天玉是难产而死!不关我事!”莲花师太冷笑:“那钱照康又是谁所生?你该不会说他不是你儿子吧?”
妙佛禅师轻叹:“我已说过,她是难产,生下照康后便已去世,我根本没逼她啊!”莲花师太怒斥:“还想狡辩吗?”抓出一张带血布巾,甩开来,里头写着血字,冷笑道:“看清楚,这就是天玉留给我的血书,是你趁她生孩子时,故意打她一拳,让她失血过多而亡!”
妙佛禅师急道:“哪有此事,当年的确血崩,且是她自己摔下床,怪不得别人。”莲花师大悲怅道:“是吗?她是我贴身丫篓,我会不知?当年你脚踏双船,骗得我好苦,后来她怀孕,我还替她高兴,谁知你却怕东窗事发谋害她,可惜老天有眼,让她留下血书,仔细看,写着什么?”血巾再抖。“天玉写着你看似扶她,却利用机会撞她肚子,害她血崩,最重要者,你根本就是想利用她盗取我的“水灵神谱”,其心可诛!”妙佛禅师暗楞,当年的确想取得“水灵神谱”多少用了些手段,没想到却仍被对方发现,但如此不誉之事,岂可承认,感伤道:“师太恐已误会,那是天玉自认活不了,故意留下血书拆散我们,何况根本并无“水灵神谱”这回事,如千万勿信以为真!”莲花师太怒笑:“没有“水灵神谱”?那我这“水神刀”怎练成?嘿嘿,当年我发现你私心,早将“水灵神谱”藏在白云庵”忽觉说溜嘴,厉斥道:“反正你老奸巨猾,今日便要你付出代价!”水神刀突起劈出,白气如利刀暴斩过来。尤其为此拿掉数月孽种,母子连心之痛更让她无法忍受,恨意更炽,劲道又暴强数成。
妙佛禅师顿诧,赶忙运劲抵挡,手劈般若掌,脚掠五行步,哪顾得再跪,闪闪逃逃,躲得甚是狼狠。
那水神刀厉害无比,一斩裂石,妙佛禅师纵以少林武学般若掌相抗,可惜他修练不够,便被斩得双手生疼,差点骨折,诧道:“你当真学得水灵神谱功夫?!”莲花师太冷笑,左右开攻,白气斩若车轮,妙佛禅师迎掌抵挡,双手劈若弹簧,却越击越疼重,猝一失招,胸肩闷挨一记,疼得他冷汗直冒,无心再战,叹道:“飞儿误会太深!来日再说明!”一掌打去,藉势钻入七尺蝠洞。
莲花师太大喝,待要追前,蝠洞突地窜出千万受惊蝙蝠,莲花师大大骇,双掌尽劈,蝙蝠碎死遍天,尸块连血飞射,腥味扑鼻,莲花师太恶心不断,且见尸血喷近,赶忙躲闪,强掌再打,蝙蝠却越劈越多,吓得她气怒生烟,不得不掠退数十丈,躲入枯树下,免得鸟屎淋头。
她犹不甘心厉吼:“钱英豪有种别出来!”准备困死此处,看谁熬得久!
万幅飞天,吱吱怪叫,形成奇景。
宋两利已然赶来,见此怪景,啧啧叫奇,忽见莲花师太躲于枯树下,妙佛禅师却无踝影,立即掠去,急道:“他又逃了?”莲花师太恨道:“钻入脏洞中,他迷不掉!”宋两利道:“或许里头另有通路……,在下替您瞧瞧!”当真掠追而去。
莲花师太顿觉不忍:“不必了……”人却已远,不再叫喝。
宋两利感觉蝙蝠似若无数孤魂野鬼投胎,吱吱喳喳仍有野鬼习性,当下大喝:“多积阴德,少再闹鬼,下辈子看是否能当人!”说亦奇怪,这一喝去,蝙蝠似有感受,突地全飞回洞中。另剩几支盘旋。宋两利满意道:“这就对了,有空替你们超渡。免于畜生道轮回。”
蝙蝠吱吱回应,他始潜入洞中,蝙蝠未再惊吓,让吊四旁。
莲花师太见此怪状,怔诧不已,这家伙透着神奇,竟然连动物皆可管?难道真是仙佛转世?能窥阴阳两男?亦或学得妖法?不管如何,他为自己探入险境,值得感激。
宋两利潜洞数十丈,已见不少支洞,脑门却无妙佛禅师棕影,想必对方早探过此洞,已藉机开溜,喝向蝙蝠;“出路安在?”蝙蝠吱吱怪叫,突有几支前称,宋两利跟追过去,三百丈后,终又穿出秘洞,原是后峰松林,妙佛禅师已无棕影。
他未再入洞,长啸一声,莲花师太闻及,绕道前来。宋两利道:“秘洞通至此,他已开溜了。”莲花师太喔怒欲狂,厉喝:“天涯海角,取你狗命!”仍追下去。
宋两利落个轻松,道:“追吧!妙佛师父作孽太多,应该还债了!”想及蝙蝠竟能听话,随又进入洞中,仔细了解,原来动物和人一样,亦有思维脑波,若能感应,便能沟通,至于轮回之说,蝙蝠的确孤魂投胎,总忌着光。
宋两利安慰他们好好过一生,下辈子可免沦为畜生道,蝙蝠吱吱似叫懂,宋两利始告别离去。
转寻一阵,未见莲花师太,想必已定远。
帮忙至此亦该告一段落。
忽而想起横竖道尼,她为自己而武功被废,近况不知如何?想回寻伏牛山恐人去楼空,倒不如感应看看,至少也得护她安全为止。于是盘坐下来,抓下羊皮酒葫芦,此乃莲花师太特别准备,随时为自己通灵所需,缝工精细,还绣有莲花,闻之且有淡淡香气,不禁又思起莲花师太,其实称素姑娘较合适。
烈酒入腹,热气已升,宋两利不再多想,运起那“想梦灵诀”,脑门一开,感应四周,不久传来悟宝师兄钱照康返回无上楼疗伤之长嘘短叹抱怨声;苏小凤阿姨为那万岁山工药而找皇上吱喳理论;水神帮忽必瑞威风凛凛拥山头,似已编集军队,想逐鹿天下:母亲仍在明教为自己祈福不断;妙佛禅师竟然躲入某处尼姑庵,那似乎并非白云或莲花庵;清风师太怎会偷窥道观传教?而那传教者竟然便是横竖道尼,且在附近道场。
宋两利登时清醒,想及当年曾到“心观天下”之道观,横竖道尼便在那里被追杀,没想到她又回来,而这道观即在附近西林中,敢情她仍想继续传教?却不知清风师太为何窥在那儿,难道仍不肯放过她吗?想及有变,宋两利立即寻往西林道观。
横竖道尼脸色苍白,毕竟失去武功已与常人无异,她却硬撑下来,面对二十余名信众,仍自解说“心教”教义。
“心观天下”道亲住持善灵道长默立一旁,随时准备扶助身体可能不支之横竖道尼。年余住持此观,花费亦多,且全靠道尼捐赠,然而若无信众缘金,任道居多富有,终有用完一天,当年道尼以布施找来信众,现在似乎养成习惯,若不布施,信众即少,实是所料未及。
本想将此事告诉道尼,然见她受伤,只好择日再说。
聚集二十余名信众,全是听得横竖道尼亲临,以为必有大布施,方自赶来,否则要耕耘作息,哪有空来此听教?众人老是注意四周是否有粮有饷?得待散场时多分一些。
横竖道尼解释心教教义:“万教唯修书法,只要心存善念即是佛,亦是菩萨!“正大光明,公平无私,依愿而行,依法而全”,简简单单,诸位可修出心得?”一名三十岁庄稼汉道:“我们已悟了一年,大家皆知啦!有的养狗,有的养鹅,我们全当了他们菩萨啦!”多人附和,甚至掌声连连。
横竖道尼笑道:“所以说“佛”很简单,人人更是菩萨,人人随时可修行,随地方可修行,佛曰:“心观自在”,自在逍遥,舍弃包袱,立地成佛!就像我,五天前还自废武功,那是还债,债一还,更显自在,现在只不过身躯稍累,但休息几日便会复原了。”一村妇道:“您为何要伤害自己?身体发肤,爱之父母,任意损伤,是不考的。”横竖道尼笑道:
“不错,没事剌手剌脚,父母当然心疼,然身体发肤乃父母相赠,却迟早要给菩萨,药王菩萨烧身为灯以供养诸佛,即是此道;活着要多替父母想,但机缘到来,便自处自性,何况我给了业,现在远去,终变善缘,知道吗?”众人大概猜出含意,对其开释,颇有受益。
暗处清风师太冷道:“借佛惑众,该入地狱!得叫她留发还俗才是!”总觉废了对方武功,对方仿似佛尼自居,那“佛教太妹”之辱仍无法从白云庵除名。得迫她蓄发不可。
信众仍关心能领得多少捐赏。听至后来,有人已耐不住,道:“师父所言,道长已说不下千百遍,我们全记熟啦,只是我等费了大半天没工作,恐回家无米下肚,师父既是我们菩萨,能否济助几钱几米?也好回去有个交差?”此语一出,众人附和。
横竖道尼领首:“没问题,我且请主持道长济你们渡难关!”转向灵真道长,笑道:
“发点米粮吧?”斑真道长道:“恐怕不够,只剩三包水……”横竖道尼诧讶:“这么少?”灵真道长道:“师父已快一年未来此了。”横竖道尼这才发现京城一躲,浪费不少光景,通:“且先发再说……”灵真道长依令将三色白米扛出,道:“就如此了,诸位平分吧!”信众虽说好,行动却抢快,一窝蜂往木包冲去,或抓、或舀、或扒,你争我夺,乱成一团,白米甚至掉落满地。
任横竖道尼直叫别抢,众人仍不理,拚命抢夺。
眨眼白米已光,有人抢得大袋,有人却摸不着边,抢得大袋者赶忙逃开,未抢着约又往其抢去,你争我夺,激烈非常。
一名妇人抢不了,怪罪横竖道尼:“当我等菩萨,还要我们当狗抢食吗?”气冲冲甩头即走。
横竖道尼诧楞,对方竟会说出此话?赶忙说道:“下次补予你们。”另一妇人道:“省省吧!你没武功,自个都保不了,还在替我们抢回什么?我们知道心教,也知要做善事,可是肚皮都顾不了,哪还有心做善事?只有你这种天真尼姑才会有此天真想法!”说完叹息而去。
横竖道尼闻言更楞,对方说的没错,失去武功又怎能保护对方?甚至在此乱世,自保皆有问题,第一次感觉失去武功之遗憾。自嘲一叹,此债还得够了。
暗处清风师太大喜,终让叛徒遭受痛苦!
横竖道尼见着人群鸟兽散,有感而发:“人有佛性,人却没有佛性啊!”叹声更苦。
宋两利方至林区,忽见信徒四处涌窜,以为发生巨变,登时大骇,喝向一名村夫:“发生何事?”村夫道:“抢米吗?地上倒还有几颗!”闪着宋两利左侧逃去。
宋两利莫名不解,快速冲入道观,乍见横竖道尼,双方同惊,横竖道尼怔道:“是你?
没事了?”终露笑容。宋两利道:“你怎会被抢?”横竖道尼笑道:“我还有啥可抢?那是菩萨布施:只可惜不够,害他们自相残杀了,罪过罪过!”宋两利道:“抢得顶凶,伤着你了?”愤贤道厄道:“凡夫俗子怎份得了我?倒是被菩萨给伤了。”宋两利道:“菩萨怎会伤人?”横竖道尼笑道:“她还在考验我啊!伤我心灵,验我耐力,此路走来恐甚艰苦了。”宋两利道:“他们不是你的信徒?怎会如此野蛮?”横竖道尼笑道:“他们心中的佛祖跑了!唉!人有佛,人却无佛;狗有佛,狗亦无佛啊!”宋两利不解:“此话怎讲?狗也有佛性?”横竖道尼道:“佛祖曰:众生皆有佛性,狗是众生之一,当然有佛性!你教他天天念经修行,也能得道。”宋两利想笑:“狗如何念经?”横竖道尼笑道:“狗有狗经可念,若不能念,天天听也行!”宋两利道:“那你怎又说狗无佛性?”横竖道尼道:“狗先天朗有佛性,只可惜因为每天得找寻食物,且得躲着人类或天敌,东躲西藏,饥寒交迫下,根本无暇修行,故才无法得到佛性,知了吗?刚才那群人亦是如此,只顾着饿肚皮,哪还有心修佛,所以人和狗儿一样,能见佛,亦无佛啊!”宋两利恍然,立即拱手拜礼:“大师开释得太好了,照此说下去,您必成一代神尼,何需改行修道呢?”横竖道尼笑道:“你又坚持了,修行唯自性,哪管是佛是道,皆同宗啊!我只选适合我的!”忽有声音传来:“恐怕你只能选道家!”清风师太已现身,冷笑行来,“连人都拿来跟狗比,且口口声声说狗是佛,简直丢尽佛祖脸面!”宋两利见她不怀好意,赶忙横挡于前,冷道:“她已把债还给白云庵,如又来作啥?”清风师太冷笑:“她未还给佛祖,我是来替佛祖转达心意,请她头发给留起来,还俗当她道姑,如此大家都没事!否则我会议她成为没佛性的狗人!”横竖道尼叹:“师太何需逼人太甚呢?”宋两利斥道:“你有病不成?已被你废了还不够?连头发事都要管!”清风师太斥道:“只要她当一天比丘尼,天下人便会联想是出自白云庵的佛太妹,唯有留发还俗,否则绝不善罢干休!”宋两利嘿嘿冷笑:“看过那么多修道人,唯有你和妙佛禅师最坏!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魔鬼化身?虐待一个人比虐待一条狗还狠毒,你良心安在?”清风师太猝地厉斥:“你才是人渣败类!专搞以灵敛财的恶棍!”怒不可遏,一剑已刺过来。“长虹射日”凌厉欲取性命。
宋两利惊诧躲闪,勉强打出阴阳双滚迫去剑势,却因有伤在身,疼得落地打滚。
清风师太抢得先机,利剑更砍,宋两利衣飞内伤,险象环生。一旁善灵道长已动容,可惜他武功不济,根本帮不了忙。
横竖道尼见状喝道:“师太何需找他麻烦?冲着我来便是!”清风师太冷斥:“只要你答应留长发,我便放人!”横竖道尼道:“你先杀了我吧!”移步走去。
清风师太冷笑:“你当真为那颗脑袋,肯牺牲性命?”利剑反刺过来,直抵横竖道尼胸口,“你不是说凡事不必太坚持,怎又硬起来了?”横竖道尼冷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坚持并非儒弱得任你欺侮!”清风师太冷笑:“那最好!”利剑一扫,打落横竖道尼绵昆帽,且伤她头皮,已见血痕,横竖道尼冷目瞪来,仍不闭。
宋两利见状已发怒:“妖尼,住手!”不知哪来神力,阴阳变流暴君闪电,虫及清风师太背脊,竟打得她闷栽撞跌数步,口角为之挂血,宋两利诧然瞧着自己双手,何来如此神劲?原是情急之中,突起触动体内激能,发挥神人之境威力,终将所学功夫迫至极致,难怪暴强数分。
清风师太骇然转身,实不知这妖邪小子哪来此功,竟然打得自己身受内伤,一时不知该否再攻击。
宋两利感受其忌意,立即冷森装出架势:“想挡我这“阴阳诀”吗?惹毛我,捣得你肯碎肉散!”清风师太诧道:“你拜阴阳老怪为师?”宋两利冷笑:“否则忘收拾得了你这儿尼!”清风师太但觉背脊命门穴隐隐作痛,心知已受伤,应快治疗,否则将负后遗症,若再硬拚,虽未必会输给对方,可是若弄得走火入魔,将划不来,暂且避开便是,冷笑道:“这笔账日后再算!别以为阴阳诀有何了不起,白云庵多的是绝学!”转向横竖道尼,冷笑道:
“你最好留得头发,否则你就是无法修行的狗!”说完闪身扬长而去。
宋两利嘘气摊软下来,江湖饭实不好吃。
横竖道尼暗叹,想着那句“无法修行的狗”,自己武功已废,若对方无时无刻前来骚扰,岂非和落水狗一样任人宰割,每以为废了武功,一切恩怨已了,谁知却更严重,现在连逃皆成问题。
她想恢复武功,然谈何容易啊!
宋两利感受地想法,此事几乎因他而起,实是过意不去,道:“有机会,我帮你恢复功力。”横竖道尼叹笑:“难了,算是菩萨考验我吧。”宋两利道:“一定有法子!至少你先跟我回京城,在神霄派保护下,暂时将没事。”横竖道尼道:“恐又添你麻烦了。”宋两利道:“不差你一人。”横竖道尼已无处可去,只能答应,转向善灵道长,道:“暂且不必开堂,缺粮事,我会补足,韦迎冰若来此,便转告我去处。”善灵道长拱手应是,直道保重,宋两利终把横竖道尼护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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