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庄遭伏击
云飞白听得心头暗暗一怔,自己峨嵋学艺之事,外人知道的不多,她如何知道的呢?淡淡一笑道:“但事实不是在下使的。”
“我相信。”
长发少女点头道:“我们动过手,你在剑法上还输我一筹,从这人一手暗器工夫上看,他功力之高,胜我甚多。”
“姑娘相信就好。”
云飞白望望她,问道:“姑娘还有什麽见教麽?”
长发少女矜持一笑道:“没有了。”
云飞白抱抱拳道:“如此,在下告辞。”
“慢点!”长发少女举起双手,把一张淡金脸的面具覆到脸上,然後用掌心轻轻熨贴著,一面轻声说道:“我叫蓝如玉。”
放开双手,一个绝世佳人已经变成一个淡金脸汉子,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还含著微有羞意的一脉情意,口中说道:“云相公好走,恕我不送了。”
这句话,连声音也随著改变了许多,接著提高声音叫道:“春雨、秋霜。”
门外娇应一声道:“婢子在。”两个青衣使女一闪而出,站在门口。
蓝如玉吩咐道:“你们送云相公出去。”
两婢答应一声,走在前面引路,云飞白随著她们出了插花庙,回身道:“二位姑娘请回吧!”
春雨嫣然一笑道:“云相公请吧,恕小婢不远送了。”
话落,低低的道:“我家主人,从未对人如此礼遇,云相公是第一个和主人如此谈得融洽的人了。”
秋霜走上一步,接著道二云相公请认清楚了,小婢二人,从小伺候主人,以後相见,不会忘记吧?”
这两个使女,眉目清秀,慧黠可人,蓝如玉如果是花中牡丹,她们就是陪衬牡丹的绿叶。
云飞白含笑道:“在下不会忘记的。”
说完,略一抱拳,转身如飞而去。
赶到甘家庄,已经快近四鼓,他依然越墙而入,刚飞落中庭,只听到暗中有人喝了声:“什麽人?”
云飞白站定身子,就看到两个劲装汉子从阶上走出,两人打量云飞白,左首一个沉声道:“阁下夜闯甘家庄,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
云飞白心知他们不认得自己,只是听他们的口气,自然是甘家庄的庄丁无疑,上前一抱拳道:“在下云飞白,刚从插花庙赶来,你家小姐可曾回来了麽?”
右首汉子道:“阁下叫做云飞白,咱们从未听庄主说过,我家小姐,正在厅上,你随咱们进去。”
说完,抬了抬手,让云飞白走在後面。
云飞白不疑有他,举步跨上石阶,走入大厅,厅上也并未点灯,正待开口!
突听身後一人叫道:“云飞白到。”
云飞白一惊心道:“这是什麽规矩,怎麽我现在反倒变成陌生人了呢,要这样兴师动众的报告?”
方自猜疑,只听厅上有人喝道:“拿下了!”喝声入耳上时有四条人影从左右两边闪出,刀光一闪,四柄长刀,卷起凌厉的刀风,围攻而上。
好快的刀法,云飞白还没有看清人影,刀锋已逼近四周,心头暗暗一惊,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急忙抬手掣剑,挥剑封解,一面要待往後跃退!
突听身後两人厉喝道:“此路不通。”
“刷”“刷”两声金刃劈风,两把刀交叉划起,封住了云飞白的退路。
云飞白几乎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围著他的四人四把长刀又已疾攻而来。
你别小看了这四个人的刀招一发,势如流水,出手凌厉无比,就算是江湖上第一流使刀的名家,也不过如此!
黑暗之中,但见刀光如电,绵绵攻来,云飞白祗得展开剑法,护住全身,一面大声道:“你们快快住手,在下不是奸细,你们不信去叫小姐出来,便知道了。”
那四个围攻的人任你怎麽说,也不止月住手,而且刀势也愈来愈紧,卷里在一片交汇如流的锋利光了之中!
云飞白不禁暗暗一惊,心中暗道:“甘老伯一手训练的庄丁,果然厉害万分。”
长剑展处,顿时响起四声金铁大震,把四柄钢刀,四个人影一齐封闭,大喝道:“你们还不住手?”
他虽然架开了四人的刀招,但一条右臂,也被震得隐隐作麻!
四道人影对他的喝声恍如不闻,一退即上,刀光如雪,又向中间合围攻来。
云飞白心头甚是怒恼,瞠目大喝一声,右腕疾振,一柄长剑顿时展开,浑身上下,卷起一片剑光,精芒冷电,绩纷飞舞,剑风霍霍!
他施展出来的乃是峨嵋派饮誉武林的“乱披风剑法”,点点银光,如风飘柳条,千丝万缕,轻盈潇洒,如骤雨排空,千点万点,参差飞洒,剑势之奇,当真江湖罕见。
他在动手之初,还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祗是甘家庄的四名庄了而已,但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四人,四柄钢刀,倏分倏合,身法极为精妙,分时如附在自己身上的影子,能够随著你剑势进退,而且永远有一个人躲在背後,挥之不去。
合则刀光电卷,配合佳妙,此退彼进,互作呼应,任你剑光如何的凌厉,也休想伤得了他们。
云飞白一口气连发了三十六剑,四个黑影虽然被迫得连连退闪,但是一退三进,有时候二退二进,还是被他们继在大厅上,好像掉在泥潭里,无法自拔。
渐渐四柄钢刀的攻势又旺盛起来,云飞白迫落成为守势,但他一支长剑还是剑光缭绕,在封闭遮挡之间,偶而也发出几招闪电般辛辣的反击,连守带攻,正好抵挡得住对方四人的联手抢攻,却无法把他们击退。
这情形几乎和被困在“七色剑阵”之中,差相彷佛!
云飞白自心头又惊又怒,自己和甘明珠围在“七色剑阵”之中,对方乃是北岭七星手下,在武林中原有咒名之徒,自己两人抵挡不住,还有可说,如令对方这四个人,只是甘家庄的庄丁,自己也被他们四把钢刀给困住了,十年峨呢苦练,所学何来?
一念及此,口中不觉发出一声长啸,剑光陡然一紧,刷刷两声,刚把前面两个人击退,但闪到身後的一个人,却一记冷刀,竟被他森寒刀锋,划破了左肩衣衫!
猛听一声叱喝乍起,一下又有七八条人影窜入大厅,同时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金铁击撞之声,四面压力,方自一缓,云飞白正待出手反击,突然间,四声惨嗥连接响起,四个人同时饮剑倒地,四面的刀光剑影也立即静止下来,心中方自一怔!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云相公快请住手,四名贼党全已授首了。”
在他说话之时,人影飘动,那冲入大厅的七条人影,随著收剑,鱼贯退出厅去。
云飞白自然听得出来,这发话之人,就是那个自称七色剑主人手下总管的紫袍老者,这就手持长剑,走出大厅,目光抬处,果见紫袍老者高大的身形,就站在走廊之上,衣分七色的七个大汉,(七色剑阵)则一排站前阶上。
紫袍老者看到云飞白,立即拱手道:“老朽迟来一步,倒教云相公受惊了。”
听他口气,是他率领“七色剑阵”,来替自己解的围!
今晚之事,当真扑朔迷离得使云飞白敌友难分!
甘家庄明明是友,却四个庄丁围住自己猛攻不休,大有非把自己置於死地不可。
七色剑主人,明明是敌人,她却命总管紫袍老者率同“七色剑阵”及时赶来替自己解围。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他心头疑念丛生,望望紫袍老者,冷冷的道:“老丈倒是来得很巧,你怎知在下被困在大厅刀阵之中的?”
紫袍老者深沉一笑道:“因为敝上料到甘家庄可能有变,要老朽率同创阵,赶来瞧瞧,没想到云相公果然被四个贼党围攻……”
“甘家庄有变”,这几个字,钻到云飞白的耳中,心头不期一震,忖道:“对了,自己和四个庄丁动手,时间并不短暂,何以一直不见甘明珠出来呢?莫非围攻自己的四个庄丁,果然是贼党不成?”
“不对,和甘家一壮作对的,乃是七色剑主人,贼党岂非就是七色剑主人的手下?”
他越想越迷糊,正待开口舐问。
紫袍老者忽然低低的道:“云相公,敝主人来了。”
云飞白回头过去,果然三道人影,已从墙外翩然飘落中庭。
紫袍老者和七色剑阵七名汉子,一齐躬身为礼。
来的当然是一身青衣的淡金脸人(蓝如玉),他身後则紧跟著春雨、秋霜二婢。淡金脸人目光一转,就发出低沉的声音问道:“云相公,甘明珠呢?”
云飞白心中暗道:“她连说话都改变了声音,敢情连她手下人都不知道她是女的了。”
这就略为抱拳,说道:“在下一进来,就遭人袭击,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甘姑娘。”
淡金脸人目中神光”动,回头朝紫袍老者问道:“及老,可曾拿下活口?”
紫袍老者道:“四个贼党身手极高,均已格毙。”
淡金脸人口中“唉”了一声道:“冬老,你也真是的,遇上了对方的人,怎好不留活口的?”
云飞白突然想起自己进来之时,阶上迎下二人,厅内暗伏四人,至少也有六人了,心念一动,忙道:“难道他们不是这里的庄丁麽?”
紫袍老者微笑道:“他们布的是‘绝户刀阵’,怎麽会是导果的庄了呢?”
云飞白道:“老丈可知他们来历麽?”
紫袍老者道:“他们布的是河北沧州田家的‘绝户刀阵’,很可能是田家的门徒,但这些贼党的来历,老朽就不清楚了。”
云飞白道:“他们既非甘家庄丁,那麽来的就不止四人了。”
淡金脸人道:“你锐还有贼党隐匿庄中?”
“是的。”云飞白道二方才在下进来之时,阶上有两个人,引我进入大厅!厅内埋伏了四个人,算来至少有六个人了。”
“你怎不早说?”淡金脸人急忙一挥手道:“快搜!”
紫袍老者首先弹身而起,七色剑阵七名汉子久经训练,不待多说,也同时人影一分,朝左右长廊扑到。
淡金脸人望了云飞白一眼,说道:“我们也进去看看。”
云飞白道:“阁下且慢,如果这些人不是甘家的庄丁,二门前恻屋还有七八名甘家的庄丁,被你手下所制,合下不如先解开他们穴道,也许可以问出甘老伯的去向。”
“唔!不错。”
淡金脸人点了下头,问道:“他们人在哪?”
云飞白道:“你随我来。”
说完,须著淡金险人急步跨出二门,走到左首第一间门下,脚下一停,说道:“就在这里面了。”
淡金脸人跟著站定身子,回头道:“春雨、秋霜,你们进去,替他们解开穴道。”
春雨、秋霜二婢应了声“是”,迅速闪身而入,纤掌连拂,不大工夫,便把八名庄丁的穴道一齐解开,退出身来。
那八名庄丁穴道一解,立即翻身坐起,各自手操单刀,跃了出来,其中一个目光一掠云飞白等四人,问道:“你们是什麽人?”
他似是为首之人。
云飞白含笑道:“在下云飞白,家父云薄天,和你们庄主甘老伯是数十年至交,在下奉家父之命,赶来助拳的,但甘老伯已经失踪,方才曾和你家小姐同去插花庙,你家小姐先行回来,等在下赶来,你家小姐也不见了,所以要问问该位,在你们被人点住穴道之前,甘老伯是否有什麽动静?或是去了那里?”
那为首的庄了抱抱拳道:“原来是云公子,小的甘禄堂,是庄上的管事,咱们庄上,一共有十六名庄了,今晚分作两班值夜,甘福率领的一班值前半夜,小的这一班值下半夜,所以都在屋中休息,後来忽然闯进一个脸蒙黑布的黑衣人,出手十分迅快,点了小的穴道,小的就不知道了?”
云飞白道:“那麽甘福他们呢?”
甘禄堂道:“小的这就不知道了。”
云飞白道:“你快带他们到处找找看。”
甘禄堂答应一声,率同七名庄丁,急步而去。
他们刚走,紫袍老者率著七色剑阵七名汉子已经从宅院中退了出来。
淡金脸汉子问道:“没搜到人吗?”
紫袍老者道:“没有,属下找遍了,不见一个人的影子,而且各处也均无打问痕迹,看来甘春霖和甘姑娘,均已遭对方劫持了。”
淡金脸人又道:“冬老可曾在那四个贼党身上,搜过麽?”
紫袍老者道:“搜过了,身上什麽也没有。”
金险人点点头,深思了下,说道:“冬老,我要留在此地,你带他们先回去人有,咱们形迹已露,所有的人,必须立即改变装束,随时听命。”
紫袍老者躬身应是,朝七名汉子挥了挥手,八道人影立即弹身飞起,捷如鹰集,飞身上屋,一闪不见。
云飞白看了淡金脸人一眼,说道:“今晚之事,除了你们,难道还另有神秘人物也会在同一时候,向甘老伯寻仇麽?”
淡金脸人道:“怎麽?你还不相信?”
她一面徐徐说道:“我不是说过,目前江湖形势十分险恶,有许多成名人物,已经相继失踪麽?大概是我们的行迹已露,被那股贼党来个鱼目混珠,抢先对甘春霖下手了。”
只见七禄堂气急败坏的奔了出来,朝云飞白道:“云公子,倘他们找到了…”
云飞白问道:“人呢?”
甘禄堂道:“他们那一班人,都已死了,在咱们庄子後园外不远的一片竹林中,死得很奇怪,身上找不到一点伤痕……”
“有这等事!”
云飞白忙道:“甘禄堂,你快带路,我们到那里去看看。”
一面回头朝淡金脸人问道:“你去不去?”
淡金脸人微微一笑道:“我自然要去看看了。”
甘禄堂答应一声,急忙走在前面了路。
云飞白一多道:“蓝兄请!”
淡金脸人道:“你不用客气,只管先走。”
云飞白也就不再多说,跟著甘禄堂就走二行人穿行长廊,出了後园,不过一箭来这,果然看到一片浓密的竹林。几个庄丁,就守在竹林外面,看到甘禄堂领著云飞白等人走来,急忙迎了上来。
甘禄堂问道:“漠是可曾发现有人经过?”那几个庄丁忙答道:“我们一直守在这晏未曾发现有人经过。”
“好!”
甘徐堂又道:一你们守在这里,我带云公子进去。”
一面回身道:“云公子请随小的来。”侧身往竹林中行去。
云飞白、淡金脸人和春雨、秋霜二婢跟著进入竹林,走没多远,甘禄堂脚下一停,回身道:“云公子,甘福他们就在这里了。”
云飞白走上几步,定睛看去,果见地上一排躺著八个人,他们排列得很整齐,当然看不出有打斗的模样,上前问道:“甘管家上面几个人的尸体,可是你们动过了?”
“没有。”
甘禄堂答道:“方才小的一行,搜到後园,依然没有发现什麽,小的因这片竹林和咱们後园颇为接近,才要王大有、李志荣两个到竹林子里来看看,他们就发现了甘福一班人陈尸竹林之中,小的闻讯赶来,他们就这样躺著,没有动过。”
云飞白缓缓俯下身去,甘禄堂已经身边掏出火折子,晃著了替他照明。
云飞白仔细察看了一遢,八个庄了果然看不出身上有伤痕,而且神态安详,像是睡熟了一般,丝毫没有负伤之後的痛苦之色。
淡金脸人走到云飞白身边,说道:“云兄看看他们日中,是否有何异样?”
云飞白依一肓伸手朝一个庄丁的下颚轻轻捏了一把,那庄了张开了嘴,顿时从嘴角间流出一口鲜血,血中还杂有许多碎肉。
云飞白惊奇的拾起头来,望望淡金脸人,问道:“这是如何致死的?”
淡金脸人淡淡一笑道:“云兄不妨把他翻过身来,再看看他背後,就可知晓了。”
云飞白依言把那庄丁的尸身翻了过来,依然不见伤痕,心中正感奇怪。
淡金脸人道:“你不撕开他衣衫,如何看得到呢?”
云飞白心知蓝如玉江湖经验,胜过自己甚多,当下就用手撕开那庄了背後的衣衫,果见後心“灵台穴”,端端正正印著一个育黑色的掌印,而且掌印还凹人肉内,足有一分来深,不觉愕然道:“这是什麽手法?”
淡金脸人看得也有些意外,惊异的道:“此人一手‘混元摧枯掌’,竟然已练到十成以上火候了。”
云飞白缓缓站起,说道:“混元摧枯掌?在下怎会从未听说过这个名称。”
淡金脸人道:“我也是只听义父说过,‘混元摧枯掌’原是旁门异教阴功,练到八成火候,就可以在十步以外,撞击敌人,中掌的人,因为事前毫无戒备,一下就被震碎内腑,故而道血上冲,死後口中会含有被震碎的内脏,但死时并不觉得痛苦,所以和常人无异了。”
云飞白由衷的道::“蓝兄果然渊博得很!”
淡金脸人目中飞过一丝甜甜的笑意,但口中依然淡淡的道:“云兄夸奖了。”
一面回头朝甘禄堂道:“甘管事,天色将亮,你要他们先把这几人的尸体运回庄去埋了,还有,大厅上也有四具贼人的尸体,一并埋了,目前你们甘庄主和小姐下落不明,令晚之事,暂勿声张出去。”
甘禄堂只道他是云公子邀来助拳的人,连连躬身道:“小的省得,云公子四位,不回庄上去了麽?”
淡金脸人道:“你们先回去,我和云兄要在这片竹林中查勘一番再回去。”
云飞白看她处事有条不紊,心中暗暗佩服。
甘禄堂答应一声,立即招呼几名庄丁进来,把甘福等八具尸体运回庄去。
云飞白问道:“蓝兄是否看出杀害甘福等人的凶手来历来了?”
淡金脸人微微摇了摇头,沉吟著凝重的道:“江湖上会使‘混元摧枯掌’的人并不多,但一时也不易想得出是谁来?云兄,咱们在这片林中,仔细察看,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亦未可知,春雨、秋霜,你们守在这里,不用进来了。”
说著,缓缓举步,往竹林双处行去。
云飞白跟在她身後,说道:“这人要在竹林中杀害八名庄丁,其故仍在呢?”
淡金脸人边走边道:“也许今晚甘明珠的我到插花庙後山赴约之时,此人却和甘庄主约在竹林中见面,甘福等人忠心耿耿,暗中随著主人身後而来,那人不愿人知,自然要把他们杀之灭口了。”
云飞白听得一呆,连连点点头道:“蓝兄果然料事如神,这些事,在下想也想不到。”
“我也只是依常理推测罢了!”
淡金脸人轻笑道:“你呀,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著哩!”
云飞白道:“麽说,甘老伯极可能是被他们劫去的麽?”
淡金脸人道:“这还用说?”
云飞白又道:“那麽甘姑娘也是被他们劫去的麽?”
淡金脸人回过头来,一只明亮得像星星般的目光,瞟了他一眼,说道:“你方才那句甘老伯被人劫持,应该是宾,这句甘姑娘被劫,才是主题吧?”
云飞白被她说得俊脸一红,说道:“蓝兄休得取笑,在下是因老伯遭人劫持,和甘姑娘回转庄上,中间相隔已有一两个更次,不知是不是这批贼人劫去的?”
淡金脸人道:“不是他们,难道还会是我劫持了她麽?”
云飞白突然心中一动,暗道:“白己和甘姑娘同去插花庙,是她坚持要甘姑娘先回来,如今甘姑娘无故失踪,究竟有没有回到一壮上来,也没人知道,是七色剑主人劫持了甘姑娘,亦未可知。”
淡金脸人看他没有说话,忍不住嗤的笑道二你一定是在怀疑我了,甘明珠有没有回来,如今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说不定就是我把她藏起来了,对不?”
云飞白被她一猜中,心里暗暗一凛,忖道:“此女心思周密,料事如神,自己倒要小心应付才好。”
一面故意淡然一笑道:“这是你太多心了。”
“不是我多心。”
淡金脸人低笑一声道:“换作是我也会如此分析,云相公聪明过人,当然也会作此设想的。”
她边说边走,一路看得十分仔细,但走渥偌大的”片竹林,依然毫无发现。
一会工夫,众人又已到原地,云飞白道:“兽兄可曾发现川麽了吗?”
淡金脸人道:“你不是和我走在一起麽,我发现了什麽,你也应该看到呀!”
云飞白道:“蓝兄现在有何打算?”
淡金脸人道:“我们回去再作计较。”
云飞白道:“蓝兄要回哪去?”
淡金脸人道:“自然回甘家庄去了。”
一行四人,回到庄上,天色已现微明。
甘禄堂已把甘福等人和大厅上四个黑衣人,一起在後园埋了,看到云飞白等人回来,立即迎上来,超道:“云公子,庄主和小姐无故失踪,全仗云公子二位去救人了。”
云飞白道:“管家只管放心,在下和这位蓝兄,自会尽力把甘老伯和甘小姐找回来的。”
淡金脸人道:“云兄请在大厅稍坐,我去换件衣衫就来。”
说罢,带著春雨、秋霜往右厢房行去。
天色只要有一点黎明,很快就会大亮了。
这不过一会工夫的事,只见从右厢屋中走出一个身穿天蓝长衫,手持摺扇的俊俏书生来,朝云飞白拱拱手道:“有劳云兄久候了,咱们走吧!”
云飞白一怔,才认出他是蓝如玉(淡金脸人)来,不觉轻轻笑道:“你怎麽换了装了?”
蓝如玉俏皮的笑道:“云兄风度翩翩,人如玉树临风,我那副样子,怎好和你走在一起?”
云飞白被她说得脸上一红,笑道:“蓝兄休得取笑,像蓝兄这样的人品,才当得如玉树临风呢!”
他这句话,把一蓝如玉三个字都嵌了进去。
蓝如玉自然听得出来,目中神采一闪,口中轻嗯一声道:“真的麽?”
接著又轻笑一声道:“云兄果然是绝顶聪明的人,我本来就想和你说,咱们这一路上,我叫你云兄,你就叫我蓝兄好了,我还没说,你就先称呼我蓝儿了。”
云飞白问道:“我们要到哪里去呢?”
蓝如玉道:“你心里不是急著想去找一个人麽?我带你去找她呀!”
云飞白道:“你知道甘姑娘在那里麽?”
蓝如玉嗤的笑道:“瞧你,一句话就说到你心坎里去了。”
云飞白脸上一红,说道:“其实我认识甘姑娘,和认识蓝兄,是在同一时候,祗是她无故失踪,在道义上,我们应该找到她才是。”
“不用跟我解释。”
蓝如玉轻轻的道:“人家和你是世交,我可不是。”
云飞白被她说得脸上更红,故意岔开她话头,口中“咦”了一声,问道:“蓝兄还有二位姑娘呢?”
蓝如玉道:“我要她们从後园走了。”
云飞白问道:“我们这就要走吗?”
“是啊!”
“蓝如玉神秘一笑道:“你不用多问,只要和我一起走就是了。”
云飞白道:“好,在下不问就是了。”说著抬抬手道:“蓝兄请。”
蓝如玉朝他一笑,举步走在前面。
两人出了大厅,甘禄堂望望蓝如玉,心中觉得奇怪,但又不敢多问,只是朝云飞白问道:“云公子要走了麽?”
云飞白道:“我和这位蓝兄,是找你家小姐去的。”
甘禄堂发愁的道:“那麽庄主呢?”
蓝如玉叮嘱道:“我们此行,行踪必须十分隐秘,如能顺利先救出你家小姐,再设法去救你们庄主,不过管家不可吐露口风,只说我们已经走了,你知道麽?”
甘禄堂连连点头道:“小的知道,小的决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
蓝如玉点点头,摺扇轻*,回头道:“云兄,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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