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艳杀
经理室与大厅之间,只隔一条走道,汤太太和丘子佩尚在密商大计,突然被骚乱声惊动,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冲出经理室,赶到大厅里来。
冲进大厅一看,只见满场已乱成一片,受惊的男男女女,正在四散逃避,纷纷夺门而出,情势已是乱得不可收拾。
他们首先就发现,那些翻桌子推椅子的,正是“老广”方面的家伙,顿时惊怒交加。
一名大汉刚冲过来,尚未及报告,就被丘子佩当胸一把抓住了喝问:“怎么回事?”
大汉气急败坏地回答:“有个自称是记者的家伙,硬要闯到后台去采访,被他溜进了二号化妆室,我们正要把他抓来让经理处理。不料他突然动了手,逃出化妆室,就从后台一直冲出音乐台,火就是那家伙烧起来的。”
“那家伙是谁?”丘子佩怒问。
大汉茫然说:“不认识,他是持着请柬来的……”
丘子佩一听那“记者”持着请柬而来,立即心里有数,因为今晚他们并未发出第二张请柬来。
“一定是姓白的!”汤太太也想到了。
丘子佩“嗯”了一声,急问:“那家伙呢?”
大汉回答说:“没、没看见了!”
丘子佩眼光急向全厅一扫,只见夜总会方面的人已跟“老广”动上了手,来宾已逃了个精光,却是根本不见白振飞的人影。其实白振飞就算尚未趁乱逃走,由于化过了妆,丘子佩一时也无法认出。
一看场子里的情势,毕竟自己这方面的人多势众,对付“老广”尚绰绰有余。
由于这一闹,警方势必被惊动,很快就会赶来大批人马镇压。丘子佩惟恐汤太太在场反而不好,急向她说:“这里交给我好了,你最好先离开吧!”
汤太太也明白他的顾忌,只把头一点说:“我先回去,这里的情况怎样,回头打电话给我!”
说完便匆匆向后面走去,由几名大汉护送出了后门,再绕到前面的停车场,上了她自己的座车,吩咐那兼任保镖的司机立即打道回府。
这时候尚不到九点钟,夜总会里经这一闹,今晚是不可能再继续营业了,善后由丘子佩去处理,她这位老板娘自然没有留在那里的必要。
回到汤公馆,一问女仆汤宏涛已经睡了,她便决定先不把事情惊动他。等丘子佩来过电话,知道了情况以后再说。
于是她吩咐女仆跟上楼去,替她准备好洗澡水,然后挥挥手说:“没事了,你下楼去吧!”
“是!”女仆恭应而退,出房顺手把门带上了。
汤公馆这座巨宅,单单楼上就有五六个房间,另外尚有两个小客厅,而楼下由于厅太大,占丢了大部分面积,所以除了餐厅之外,仅有个书房,别无其他的房间。
因此汤宏涛要住在楼下,就不得不把书房暂作卧室,而汤美兰又经常不在家,住在她那冯阿姨处。所以这巨宅的整个楼上,实际上等于只住了汤太太一个人。
不过,汤公馆除了男女仆人不算,保镖的就有七八个之多,日夜轮班防范。而且尚有四条经过严格训练的凶猛狼犬,闲杂人,根本就别想跑进来打主意,所以汤太太从未为她的安全顾虑过。
尤其只要汤美兰不在家,汤宏涛是休息的时间较多,室内上上下下都是汤太太的心腹,那就完全是她的天下了!
这时她已脱光衣服,赤裸裸地走进浴室,匆匆浴罢出来。
因为楼上没有其他的任何人,她根本毫无顾忌,连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就围了条大浴中走出浴室。不料回到卧室一看,床上竟已躺着个赤膊的男人,全身仅保留着一条短内裤!
汤太太出其不意地大吃一惊,几乎失声惊呼起来。“你,你是什么人?”
床上的男人哈哈一笑说:“汤太太最好声音小一点,楼下的汤大爷还没睡着,万一惊动了他,这个场面让他看见可热闹极啦!”
汤太太定神一看,才发现床上这几乎赤身露体的男人,赫然竟是郑杰!
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她顿时魂飞天外。因为照她的计算,他们是死定了的,怎么会突然睡在了她的床上?
刚才卧室里尚无异状,她这个澡只不过洗了几分钟,郑杰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尤其宅内防范森严,还有四只狼犬各处巡视,绝不可能被这小子溜进来的呀!
她只要一声惊叫,楼下保镖的立刻就会赶上楼来,可是她却被郑杰的话唬住了。因为自己的衣服尚未穿上,而这小子又脱得全身仅余一条短内裤,这场面被汤大爷看见了算怎么回事?
尤其这是她自己的卧房,床上躺着这个年轻男人,当真惊动了汤大爷,赶上楼来发现这场面,她就有口难辩啦!
汤太太果然被吓阻了,不敢出声呼救,但却惊怒交加地问:“你想干什么?”
郑杰仍然躺在床上,以两手垫在脑后,冷笑一声说:“我是特地来向汤太太报告一个不好消息!”
汤太太力持镇定地说:“你明知我在夜总会里,干嘛跑到这里来,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郑杰置之一笑说:“我是怎么进来的,汤太太就不必问了。不过,我本来是打算来休息休息的,实在没想到你今晚回来得这么早啊!”
汤太太冷哼一声,迫不及待地问:“你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我?”
郑杰却从容不迫地回答:“先说丘经理借给我们的那辆车子吧,在路上出了点意外,车子已经完全报销,恐怕无法完璧归赵,这不是个坏消息吗?”
汤太太的心往下一沉,仍然极力保持镇静地说:“一部车子算得了什么,丘经理绝不会要你赔的!”
郑杰笑笑说:“真要赔的话,相信我们还不致于赔不起。可是,几条人命我们就赔不起了呀!”
汤太太惊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杰一骨碌坐了起来,冷声说:“汤太太,不必太紧张,汤小姐并未发生意外,死的只是几个身份不明的家伙!”
汤太太不知是过于吃惊,还是故意亮相,突然失神地把手一松,使身上围在胸前的大浴中,不觉地掉落了下去。
顿时,她赤裸裸地站在郑杰面前。
但郑杰对这女人充满诱惑和魅力的肉体,却是不屑一顾,居然视若无睹地说:“汤太太,你认为这消息该不该让汤大爷知道?”
汤太太似乎根本没觉出,自己是全身一丝未挂,脸上毫无表情地木然说:“既然汤小姐没有发生意外,就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郑杰不禁笑笑问:“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虽然有人想置汤小姐于死地,而她只要没死成,就不值得大惊小怪啦!”
汤太太突然把脸一沉说:“姓郑的,我们不必兜圈子了,你究竟想打什么主意,就痛痛快快地说明吧!”
“好吧!”郑杰这才冷冷地说:“关于这件事的发生,我们彼此心里都有数,不必多费口舌。我现在只要汤太太回答一个问题,出这主意的是你?还是丘经理?”
汤太太故作茫然地问:“你说的是什么主意?”
郑杰冷笑说:“汤太太如果真不清楚的话,那么我就再浪费口舌吧!我们接受了你的条件,开了丘经理借给我们的车子,就直接去找汤小姐。而当我们一离开夜总会,我发现了被人跟踪,当时我们以为是奉你之命去监视,怕我们不去找汤小姐的。可是等我们说服了汤小姐,带着她离开马尼拉,打算开往拉蒙湾的途中,那些家伙仍然在尾随,并且突然加足了马力猛追,使我们不得不开快车,幸亏我们及时发觉引擎盖旁的气窗在冒烟,赶紧停车跳下了车,就在那一瞬之间,发生了爆炸。而且追踪的家伙也停车下来,以乱枪向我们射击,结果我们的命大,不但死里逃生,还解决了他们几个。现在我不管那些家伙是谁派去下手的,而爆炸却是由于丘经理那辆车子引擎箱里,预先置有特制的炸弹,引擎一发热就自动引发爆炸,显然是想把我们一起炸死。车子是丘经理借给我们的,而条件却是汤太太提的,所以我不知道这笔烂账究竟应该找你们哪一位算?”
汤太太面带寒霜地说:“既然你知道该找谁算账,那为什么不去找丘经理,却找上了我?”
郑杰沉声说:“其实这没什么分别,找你和找他都是一样,反正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该记在谁的头上,我们就会找谁算的,绝不牵连无辜!”
“如果是我呢?”汤太太忽然笑问。
郑杰直截了当地说:“那你就得自食其果!”
汤太太有恃无恐地说:“但你别忘了,那位伍小姐还在我们手里!”
“那不成问题!”郑杰说:“姓丘的靠山是你,他只要失去了依持,就得乖乖地把伍小姐交出来!”
汤太太暗自一惊,色厉俱厉地问:“现在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郑杰笑笑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像你那么心狠手辣,随便杀人的。现在让我告诉你吧,汤小姐就在隔壁房间里,只要我一声招呼,她就立刻到楼下去通知汤大爷,让他来看看这个场面。结果是怎么回事,相信不需要我说你也明白了。”
汤太太不禁怒形于色说:“哼!我早就料到是那鬼丫头带你闯进来的,可是我不相信,你会自己也陪着我倒媚?”
郑杰哈哈一笑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因为临时找不到‘男主角’,所以只好由我‘客串’一下。只要让汤大爷亲眼看到我在你房间里,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我绝不会被抓住,到时候我自然能脱得了身的……”
不料他的话犹未了,汤太太竟然出其不意地向他扑去,使他冷不提防,被扑倒了下去。
这女人真够厉害的,全身扑压在郑杰身上,就将他紧紧抱住不放,并且毫无顾忌地说:“你想脱身可没有那么容易,现在你让那鬼丫头去叫老家伙来吧,给他看看我的这个帅哥!”
郑杰倒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一着,实在大出意料之外,其实她是突然把心一横,才使出了这个铩手锏的。
因为汤宏涛患有心脏病和血压高,绝对受不得刺激,如果真看见这个场面,不把他气得脑出血,当场一命呜呼才怪呢!
而这巨宅上上下下的人,又全是她的心腹,汤大爷一翘辫子,他们还不更对她效忠?
到时候保镖们一赶到,对郑杰和汤美兰还有什么问题,所以她才在情急之下,突然使出了这一手!
“你……”郑杰被她紧紧抱住,一时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汤太太却放荡地笑着说:“你不是要客串‘男主角’?现在你正好有机会表演呀,不妨把躲在隔壁房间的鬼丫头叫过来,让她欣赏欣赏,也见习见习!”
郑杰不禁情急起来,双臂一张,突然抱住了她的身体一翻,使她被从身上翻压下去,反而被他按住了。
可是,她的双手却仍然紧紧抱住不放!
这一来,便成了郑杰侧身压住了她,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汤太太!”郑杰怒问:“你难道真不在乎?”
汤太太吃吃地笑着说:“我有什么好在乎的?反正我就是这么个女人,跟老丘的事谁都知道,连老家伙也早就看出来了。可惜他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总不能强迫我守活寡呀!所以你这一招用错了,根本吓唬不了我!”
郑杰不屑地冷笑说:“你简直真是不……”
“不要脸对吗?”汤太太毫不在乎他说:“那么我问你,你们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任意玩弄女人,还要自命风流,那就是应该的?”
郑杰忿声说:“我不跟你扯这些!……”
“那么我们就扯别的吧!”汤太太说:“现在我可以老实告诉你,丘经理车上预置炸弹的事,如果不是你刚才说出来,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哦?”郑杰诧异地问:“这么说是姓丘的想置我们于死地,与你无关?”
汤太太表情逼真地说:“他又没死,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郑杰遂说:“好在我们也没死成,现在就暂时抛开这个不谈,请你把伍小姐交出来,你同不同意?”
汤太太故意说:“我同意也没用,人在丘经理的手里!”
“你可以命令他把人交出来!”郑杰说。
汤太太断然拒绝说:“绝对办不到!”
“为什么?”郑杰怒问。
汤太太回答说:“事实摆在眼前,现在事情已经闹开了,我们彼此就是敌对的立场。如果伍小姐不在我手里,你们就没有顾忌,可以任意跟我们作对……”
郑杰怒形于色说:“是那是打算永远不放她?”
汤太太笑笑说:“那倒不见得,假使你们在这两天之内能安分些,不存心找我们的麻烦,我不但保证放她,而且还负责安排一个赌局。作为接待‘金鼠队’的节目之一,到时候由伍小姐上阵一显身手!”
“换句话说,必须等‘金鼠队’来了以后,你们才放出伍小姐?”郑杰问。
汤太太“嗯”了一声说:“不过这赌局要安排在最后,也就是‘金鼠队’临去之前,以免在他们停留马尼拉的期间,发生不愉快的事件,使我们这地主的一番盛情付诸东流!”
郑杰不屑地说:“汤太太的手段我们已经领教过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用的缓兵之计,现在跟我说的这么好听,然后却重施故伎,再来一次像今晚的阴谋诡计?”
汤太太悻然说:“你既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郑杰冷笑一声说:“我倒有更好的办法!”
说完,突然被她身体压着的双手,出其不意地勒住了她的脖子,紧紧一勒,顿使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你要干嘛?……”汤太太惊问。
郑杰沉声说:“脸你可以不要,但我相信命总要的。所以你最好说出把伍小姐藏在了哪里,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要向你下毒手了。”
汤太太的嘴刚一张,正要大声呼救,郑杰急将双手一用劲,警告说:“你只要敢出声,我就立刻勒死你!”
汤太太果然不敢呼救了,情急地说:“伍小姐是丘经理藏的,我,我不清楚呀!……”
郑杰的手下又一紧,嘿然冷笑说:“这样你就会清楚啦!”
汤太太已被勒得直翻白眼,舌头渐向外吐,喉咙里直“咯咯”地一阵响声……
“说不说?”郑杰逼问。
“说……说……说……”汤太太在生死关头,终于无可奈何他说:“伍小姐不在夜总会里,丘经理把她藏到了帕锡河口,‘圣地亚哥堡’的旧堡里,派了人在那里看守着……”
“是真的吗?”郑杰问。
汤太太回答说:“你可以去问丘经理,看他说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就知道我是不是说谎了……”
郑杰再追问:“那里有多少人在看守伍小姐?”
“大概四五个人……”汤太太随口说出数目。
郑杰这才放开手说:“好!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如果等我发觉你的话不实,那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汤太太等他一放手,就突然大叫:“救……”
但才一出声,已被郑杰出手如电地,挥起一拳,重重在击在她脸上。
他的出手相当重,连一个壮汉也经不起一击,汤太太哪能承受得住,哼都没哼出声,就被他一拳击昏了。
房间开处,走进了白莎丽和汤美兰,她们不好意思走进来,站在房门口,一看床上的场面,已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毕竟白莎丽的作风大胆,她轻声急问:“郑杰,你认为她说的是真的吗?”
郑杰尚未及表示,床头柜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他们不由地一怔,相顾愕然!
他急向白莎丽一施眼色,这个颇有模仿别人口音天才的女郎,便立刻走过去抓起电话,应了声:“喂!”她是模仿汤太太的口音。
对方果然不疑有他,急说:“我是子佩!你刚走不久,警方就赶来了大批人马,那些家伙一看苗头不对,就一哄而散了。场子里倒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只是被警方问了半天,好在被我应付过去啦!现在你能不能出来?”
“还有事吗?”白莎丽故意问。
丘子佩郑重说:“当然有事,刚才老魏在外面打了电话回来,说是我们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不但没有把他们炸死,反而被那小子干掉了我们三个人,只有老魏一个死里逃生!”
“哦?”白莎丽故意吃惊地问:“那怎么办?”
丘子佩沮然问:“所以我要你出来一下,现在事情更麻烦了,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好好商量出个对策来……”
白莎丽灵机一动说:“好吧!不过在夜总会里不方便,你在半个小时之内,在罗哈斯大道的路口等着,我开车来接你!”
对方刚说了声:“好!……”她已将电话挂断了。
白莎丽遂向郑杰说:“这是个机会,我们把姓丘的制住,逼他带路,就不怕救不出伍月香啦!”
郑杰点了点头,表示这主意不错,当即跟她们一起出房,来到隔壁的房间,把脱下的那一些衣服匆匆穿上。
汤美兰是识途老马,由她带路,仍从最后面的那个房间窗口翻出,利用附着外墙的水管滑下去。
黑暗中突然跑出两条巨大的狼犬,但被汤美兰在头上轻抚几下,便摇头摆尾起来。
于是,他们以最近的距离到达围墙角下,攀上墙边的大树,终于越墙而出,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离去。
不远处的黑暗中,停置着冯阿姨的那辆轿车,他们立即登车赶往罗哈斯大道。
到了路口,先把郑杰放下,她们再将车开走,停在了距离不远的街边。
果然在半小时之内,一辆“的士”驶至了罗哈斯大道的路口,丘子佩付了车资,立即下车走向街边,掩在黑暗处四下张望。
突然一支枪抵在了他背后,发出声冷哼:“别动!”
丘子佩大吃一惊,刚把双手举起,一辆轿车已风驰电掣而至,停在了他身旁。
车门一开,郑杰便推他上了车,使他坐在后座里,紧跟了上去。
白莎丽担任驾驶,等他们一上车,就立即把车开走。
丘子佩定神看时,才发觉身旁以枪制住他的是郑杰,而后座的却是白莎丽和汤美兰。
这三个人,也就是他认为必死无疑,而结果却被死里逃生的!
丘子佩这一惊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奋不顾身就想开了车门跳车。
但郑杰的行动比他更快,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同时以枪抵着他的腰际说:
“丘经理,请你最好安分些!”
“你,你们要干嘛?……”丘子佩的声音都发抖了。
郑杰冷声说:“不干嘛,只要丘经理带路,陪我们到‘圣地亚哥堡’去接伍小姐!”
“你们怎么知道她在那里的?”丘子佩惊诧地问。
郑杰一听他的口气,心知汤太太并没有说谎,于是笑笑说:“我们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丘子佩暗吃一惊,忙不迭说:“郑兄,请听我解释,关于今晚的事……”
郑杰突然怒声说:“不必费口舌,等我们接回了伍小姐再说!”
这一声厉喝,吓得丘子佩魂不附体,只好噤若寒蝉起来。
于是,车上沉默下来,各人均一言不发,由白莎丽开着车飞驰……
一阵疾驰,终于来到了帕锡河口,白莎丽将车停在了那阴森森的旧堡前。
这座古堡昔日是为防守马尼拉而构筑的,后来变成西班牙人的军事重地,在菲人革命时期,又曾用作囚犯的集中营。
美国占领菲岛后,把它改为军国司令部,到了日本占领期间,这里是刑讯室及地牢,一度又成为残暴和压迫的恐怖地方。
如今这古堡已形同废墟,但却经常被不法之徒,利用它的隐蔽,在这里为非作歹,不干好事!
丘子佩被迫只好带路,领他们进入堡内,但却未见把风的人影。
突然,汤美兰一声惊叫,使得他们顿时大吃一惊,停下来一看,只见她所指的乱草丛中,竟然横着两具尸体。
丘子佩立即认出,吃惊地说:“这是我派在这里的人呀!”
郑杰情知有异,急问:“伍小姐藏在哪里?”
丘子佩也已觉出情形不妙,立即在前面带路,急急奔向堡内的地牢。
刚到门外,便见又是三具尸体躺着,而那腐锈的铁门已大开!
“老黄!小叶!……”丘子佩连叫了两个手下的名字,都是没有回应,不禁大惊说:“糟了!这里一定出了事!”
他们都没有带手电筒,郑杰只好赶紧找了把枯草,拿出打火机来点上,临时当作了火把。
推着丘子佩进去一看,早已不见伍月香的人影,而地上竟然又是两具血淋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