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虚拟第二号

智者的虚拟是多么绝妙的虚拟!

可以一个真实,做多种虚拟。

可以一个虚拟,做多种虚拟。

夏洛瓦的画,显然与朱仑有一种link,也许是missing link(欠缺的一环),但是missing的部分,只有虚拟。

这是智者的虚拟第二号。

不说一句话,一进门,她就走到了那张油画前面。

「看来连框四十乘三十四英寸,她那么小吗?还是扁的。」她自言自语。

「多么熟悉的声音,是毕卡索的:『她那么小吗?还是扁的。』真的她,和你一样尺寸,不是吗?你也很扁啊,扁得skinny,一定有人赞美你的skinny。」

「等看了我的skinny-dipping再说吧。」她自言自语。看着画。

「我们楼下就是游泳池。」

「你这么熟悉美国俚语。」她自言自语。看着画。

「我没出过国,未必全熟悉。但我知道什么是『裸体游泳』。」

「你有没有裸体游泳过?」

「我太老派了,我没有这种机会。但我会想像。」

「这画里的女孩子一定裸体游泳过。」

「你可以这么想像。」

「她裸体游泳时,美极了,你会对她masturbate?」

「我会。如果她不叫警察。」

朱仑笑起来了。

「你对这画masturbate过吗?并且不止一次。」

我用英文回答吧:「Had a true fresco like you, who needs flase painting?(真身在兹,何须赝迹?)」

「也许可以对我masturbate,但它不包含做模特儿的项目之内。算是a free sample(免费样品)。」

「为什么你这么好?」

「因为我比画里的,更符合你的需要。我有一种冲动,要为你做有个frame(画框)的『性服务』,你这样有名的骄傲的男人,一定有这方面的不方便,也许你需要我。」

「我想我会有点窘,面对着真的。而对画里的,自然不会。你应该知道,masturbate时候很失控、很难看,甚至看来有点下流,最后很狼狈。你不觉得吗?」

「我无法觉得。我没有这种经验。」

「你说你没有过?」

「我没有需要,我是纯洁的,你忘了。」

「但我对你那样的时候,还纯洁吗?」

「还纯洁。你看画里的她,不纯洁吗?纵使你亵渎了她一百次。」

「一百次没有。」

「有多少次?」

「有九十九次。」

两人忍住不笑,终于一起笑起来。

「也许可以对我一百次。」

「我不怕,对面就是振兴医院急诊室。」

「你去过吗?」

「我去那里干什么?」

朱仑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你的问题怪怪的。难道你去过?」

「也许你会送我去。」她黯淡的说。

「我不会送你去。」我坚决的说。

朱仑呆住了,望着我。

「我跟你躺在救护车一起去。庆祝我第一百次对你masturbate,masturbated,急诊室里,我们一边躺一个,一起遥望一○一大厦。」

朱仑拍拍胸口,笑起来。「我知道你是可靠的,会送我到急诊室。」

「在急诊室还要做吗?」

「急诊室免了吧?一○一大厦等着我们。」

「可见美国学校学生算术很好,很会加法。」

朱仑慧黠一笑。「这里可是天母,美国学校学生满街都是。」

「哦。」我也笑。「可是警察也很多呀。」

「你好像有点怕警察。我们谈话没十分钟,你两次提到警察。」

「平常不怕、裤腰带以上不怕。」

「你很有幽默感,美国人最讲究sense of humour,美国人一定喜欢你。」

「美国的CIA更喜欢我,因为我反对美国帝国主义是有名的。」

「美国是言论自由的国家。」

「但言论后是否有自由,不无疑义。CIA会暗杀哟。」

「CIA会暗杀你吗?」

「那可难说。CIA中的化学家,要做人体试验。」

「什么是人体试验?」

「记得今年发生的一宗怪案子吗?俄国KGB(国家安全委员会)干掉了他们的一个敌人,用的是化学元素Po(钋),就是polonium,这种元素很贵,杀死一个人,要花八百万美金。我该秘密写信给CIA,说别麻烦杀我了,给我一半,四百万,我自杀好了。」

「四百万美金拿到后,你干什么?」

「四百万可以在阳明山买到有游泳池的独户住宅,可以请你来skinny-dipping,没有人偷看。」

「你会偷看吗?」

「我不知道,我正在masturbating。」

「你真可爱。四百万美金够吗?」她笑着。

「按说不太够。只要CIA肯做化学实验,找到新的居礼夫人(Marie Curie),再发现新的钋一类的元素,杀人不见血,他们就会涨价。」

「我可以冒充居礼夫人应征吗?」

「当然可以,但你一走,我也要找法国人了。」

「那个法国人?」

我手一指。「框框里的那位。」

「那女孩子真是法国人吗?」

「当然是。应该比居礼夫人还纯粹。居礼夫人祖籍波兰,但她两次得诺贝尔奖,都是法国人身份。她没忘记她的祖国,她成功的将钋和镭分离开来,Po就用她祖国Poland之名命名的。」

「我在CIA发现对你不利的新元素,会命名为CH,用我的祖国China,好不好?」

「很好。」

「那你还找法国人吗?」

「如果有你一眼就看出的四十乘三十四英寸框内的你的大幅裸照,挂在那里,就不会。」

「小一点不行吗?」

「小一点?你受不了了。你知道男的多大吗?」

「如我不用英寸,用公分,那可是一○二乘八六。」

「除了法国人鼓励你不用英寸外,没人会这样鼓励你。小姐啊,这不是数字问题,这是现实问题,你是virgin吧?你懂多少男人?」

「你相不相信我是virgin?」

「我相信你是,但我奇怪你是。你们美国学校!」

「我是。虽然我是美国学校的高中女生,但我是。我不需要对一个对我masturbate的男人说谎,不是就不是,但我真的是。只是你无法理解,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

「要我帮忙吗?你可能有另类的『处女癖』。如果压力太大,我可以帮你舒压,比如说,我直接用强奸方法解决你的问题,如果警察不在的话。」

「又是警察!」她笑得好开心。「看来你大师不要干大师了,去干警察吧。你会更自由自在。」

「我相信会自由自在,只是苦了不能照镜子。」

「为什么?」

「一照镜子,看到里面就是个警察!」

朱仑笑起来。「你真可爱,所以,我要算是a free sample,免费的。」

「可以用pro bono吗?」

「What does “pro bone” mean?」(pro bono是什么意思?)

「It means free.」(免费的意思。)

「Then why don’t you just say “free”?」(为什么不直接说free,免费的?)

「I don’t recognize it as a word.」(我不承认free这个字。)

「你不喜欢free?」

「我更喜欢古英国Sussex(苏塞克斯)郡六个行政区中的一个……」

「它叫rape(强奸)。」

「你吓到了我!你怎么会知道?」

「根据Webster’s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它是One of six divisions of the county of Sussex, England, intermediate between a hundred and shire. 这个辞典提到的a hundred,中文该怎么翻?」

「该翻成『百户邑』,表示百户人家,是郡、shire以下的行政单位。美国史中的一些州也有这种单位。」

「辞典中说rape在a hundred and a shire之间,就指在百户邑和郡之间?」

「这是辞典解释。不是我们『磺溪辞典』的解释。」

「我们的辞典怎么解释?」

「该解释成rape是a hundred and a shire,一百次和神殿之间,rape一百次,可以成圣,当然是先死了,再成圣。你知道,一百次,我会死了。If me dies, me dies.」

我高速虚拟到这里。我笑起来。

朱仑奇怪的望着我,我告诉她我上面的虚拟。

朱仑笑起来。「一百次,只是你死吗?」

「我有个笑话讲给你。一个六十七岁的老富翁,非常健康、有钱、有魅力。他喜欢上一个十七岁的漂亮女孩子,居然要结婚了。两人相差五十岁,那是非常『老夫少妻』的。他的好朋友们不以为然,一齐跑来劝他,说,你六十七、女的十七,在床上,要出人命的。老富翁安静的听完了劝告,不以为然的说:的确要出人命的,可是If she dies, she dies! 她要死,我没办法。」

「我好喜欢这个笑话,」朱仑笑起来,然后神秘的补了一句,「虽然我会死。」

「问题是、悲剧是——」我也神秘起来。

「是——?」

「是六十七岁太强了,恐怕一次,只是一次,轮不到一百次,十七岁就被『强奸致死』了。怎么办?」

面露忧愁了好一阵,朱仑点了点头。「可以做『半次』吗?十七岁『半死』可以吗?」

「如果六十七岁老富翁同意的话,也许可以。」

「他会同意吗?」

「他会抗议。」

「抗议什么?」

「抗议说:我那么长,另外那一半怎么办?」

朱仑大笑起来,她从来没有那样笑过。

我终于醒来。两手托着下巴,首先看到的,是漂亮的大腿。

我抬头望着朱仑,她静静的看着我。

「我看到你望着我的大腿,陷入沉思。」她轻轻的说。「我不敢打扰你。你好像睡了似的。」

「是睡吗?我觉得我正在『沉迷女色』,从太虚幻境回来。一直和你在一起,现在醒来,我高兴人生好梦,我仍旧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