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镜云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是关于色魔轩的。”尽管昨晚后来那个色魔轩表现得很可恶,但是她敢肯定他之前得忧伤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不为别的,就单单胸腔那一颗好奇的心,也不允许她不弄清楚。
雷霆镜云笑了开了,既而道:“自然是可以的,不知道姑娘想知道关于主子的什么事?”果然如他所料。
“那个……那个……色魔轩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哪个姑娘?”岳添翎不好意思的问出了口,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又与她无关,她本不该多事的。
“主子是爱过一个姑娘的。”淡淡的叹息自雷霆镜云的口中溜出,他开始缓缓道出一个发生在两年前的故事。
或许,他这样作,既是帮了添翎姑娘,也是帮了主子。
初吻被夺
镜缘湖
岳添翎坐在石板桥上,望着碧绿的湖水,想起才听来的故事,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沈心清,多么好听的名字,那位姑娘一定也很漂亮吧。镜云哥哥说两个人很相爱,可是既然相爱,那位心清姑娘又为什么会在两年前突然不辞而别呢?而且一去就是两年,至今仍杳无音信。色魔轩就是在那样的忧伤中度过这两年的吗?镜云哥哥说他只要有空就会去心荷榭坐坐,睹物思人。那个色魔轩真的竟是那样的痴情着?两年了,心清姑娘走了已有两年了,他,却仍旧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是失去爱人的伤痛令他变得那么古怪吗?还是他在用古怪的脾气在掩饰着什么,他怕别人看到他的脆弱?
她是不是应该帮帮他?她最看不得别人为情所苦了。
打定了主意,岳添翎站起身,回到映景小筑,搬了一张古琴,就向写意居走去。
镜云哥哥说这个时候色魔轩都喜欢坐在写意居后院的树上吹箫,或许,她现在赶去,能遇到也说不定。
来到写意居后院,岳添翎欣喜的发现宇印沉轩真的在树上,也悲哀的发现,那树的高度,她根本是上不去的。虽说她已经开始学轻功,可是也是才开始学,那样的高度,她是根本没法子的。
那是一颗至少有百年的老树,树干粗到要几个人合抱才能把他完全圈住。树干是白色的,很光滑,光滑的有些不可思议,估计就是用爬的,那可怜的摩擦力,也是不允许的。树的枝桠很粗,树叶很茂,此时一身华衣的宇印沉轩就倚在其中一根很粗的的枝桠上吹着萧,神情仍如昨夜的忧伤。
有风吹过,宇印沉轩的衣袂随风飘起漾出如水般流动的光华,发丝轻舞,流苏微拂,温柔的拍打着他如玉的面颊,映着密密实实的树叶间透出的斑驳阳光,他的忧伤似乎愈发浓烈了,竟好像感染了周围的空气,令人见了也都会不自觉的忧伤起来。
莫名的,见到这样的她,添翎心里一阵刺痛。
那样高傲着的人也有这样的一面,果然这世间真的是没有人能走的出情这一关的吧。
来到树下,抬头望向半空中的宇印沉轩,轻声唤道:“色魔轩——”
箫声未断,树上的人仍旧游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根本就未看见这一大早便来聒噪的“小鸟”。
岳添翎没法子,走到他正对面去,对着他又唤了一声,树上的人仍旧只是吹着他的萧。
“色魔轩,我们可不可以聊一聊,就算为了大哥,我们也不应该再这样下去……”没有回音。
“色魔轩,你下来,把我带上去,好不好,我也想坐在树上看风景。”还是没有回音。
岳添翎无奈,径自走到树旁,依着树干做了下来,将古琴放置自己腿上,纤指一拨,流畅的琴音和着箫声飘出。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树下,她弹着她的琴,树上,他吹着他的萧。寂静的写意居里,似乎连空气也死去了,只有那浸着忧伤透着哀切的曲调还在流淌。
“岳姑娘,也会这首曲子?”淡淡的声音自头顶灌下来,树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之前是不会的,不过昨晚已然听过,今日自然就是会的了。”她自小就有音乐天分,普通的曲子,只听过一遍,便可流畅的弹出来。这曲,虽忧伤,却不是什么难曲,昨日又听过不只一遍,又怎会弹不出呢。
“没想到岳姑娘也是懂曲之人?”树上又传来他低低的好听的嗓音。
气愤!真是小瞧她!这东西自小就学过了!
“打小便学过的。”岳添翎忍着气说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心平气和。自从进了这写意居,她就时刻在提醒着自己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千万不可以冲动。
“色魔轩,我可不可以……”岳添翎抱着琴站起身,抬头向着树上的“宇印沉轩”道。话说一半,嘎然收尾,那树上哪里还有宇印沉轩的影子!
那根枝桠仍旧静静的伸展着,没有半点摇晃,竟好似从未有人坐过。
果然如幽灵一样呢,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浑然未觉。
如果不是弹了过久的琴,手指还微微发痛,她一定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 ***
次日清晨
这个色魔轩还真是会享受,这颗大树真的是观赏山庄风景的绝佳地点,坐在这里居然可以把整个山庄都收在眼底。
搬了梯子来爬上大树的岳添翎正坐在昨天宇印沉轩坐过的枝桠上看着山庄的风景。
看了一下东方渐渐升起的火红朝阳,色魔轩快来了吧,岳添翎赶紧收了收伸出去的腿,小心翼翼的将身子一点点向树叶更浓厚的地方挪去,不能让他太早发现。
脚步声传来,岳添翎心儿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奇怪,怎么会突地紧张起来?
脚步声近了,岳添翎偷偷的拿眼透过缝隙,迅速的向下扫了一下,一身华衣,一张俊绝的脸,一把浅碧色的玉箫,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