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战士

一种恐慌的情绪在我心中滋生,在我体表疯狂生长的植物令我感到有一丝的不安,虽然我意识到它们微弱的力量还不能伤害到我,但是我希望一切在失控前都停止。

“快让它们停下来。”我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并且令声音听起来很沉着,使别人看不出我内心深处的一丝慌张。

这个陌生的家伙,依旧在嘴角挂着一撇笑意,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使得笑容看起来另有一股古怪的含义,他若无其事地道:“稍安毋躁,一会儿就能完成,你看它们已经在你的胸部会合了,它们在你的皮肤下互相融合,猜猜它们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美艳的花朵呢?”

只是短短数秒钟的工夫,我的全身上下就已经让这四种植物覆盖得严严实实,宛如身上裹着一件密不透风的绿色衣服,只剩下我的脑袋还留在外面,可是我不知道我的脑袋还能露在外面多久。

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本来大家还饶有兴趣地观看着,可是事态的发展也使她们意识到了危险,神色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还是停下来吧。”一个小女孩鼓起勇气站出来小声道。

陌生少年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不要着急,你看,它们已经快要开花了。”

我蓦地感受到四种植物的根茎在我胸口前停了下来,彼此纠缠在一起。一种新的植物根茎产生了,它似乎同时拥有了四种植物的特性和力量,一股强大了数倍的吸力开始代替四种植物的根茎从我体内榨取暗能量。

我切切实实感觉到了危险,这种力量已经威胁到我了,我低沉着声音道:“不论你是谁,我警告你立即住手,否则你将承担你愚蠢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他耸了耸肩,颇若无其事地道:“我并不认为我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说话间,缠在我身上的植物将我裹得更加严实,我不能再等待了,对方显然对我并无善意。我冷冷地低喝一声,运转体内的暗能量,蛰伏在经脉中的暗能量像是被从沉睡中唤醒的巨龙,移动着它庞大的身躯活动起来。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暗能量的快速转动却给胸口的植物带去了更多的能量,意外地促进了它的生长。它的枝叶生长得更加茂盛,一朵带着刺的花骨朵径直从一簇绿叶中穿了出来。

扎在我皮肤中的五道根系不但窃取了我的暗能量,而且每次我的暗能量经过时都受到了一定的阻碍,令我迟迟不能提取足够的暗能量突破缚住我四肢的植物的根茎的缠绕,无法移动分毫的手脚也无法凭借自身身体的力量挣脱缠住我的古怪植物。

看到一朵花骨朵穿出,陌生少年笑意愈发地盛了。

他指着我胸前开出的那朵不知名的花朵,徐徐道来:“这朵花是由玫瑰花、百合、剑兰、火鹤花的基因组合而成,它集玫瑰花的美丽、百合的纯洁、剑兰的挺拔、火鹤花的娇艳于一身,虽然它将会美艳不可方物,但也同样拥有无与伦比的剧毒,当它完全绽放的一刹那,毒水将会从花蕊中溅出……”

“被毒水碰到会怎么样?”有人忍不住问道。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透出奚落的神色,然后从容地转过头望着提问的女孩道:“也许会被毁容!”

随着他不疾不徐的声音,鲜花似乎受到他音调的指挥一样,徐徐地张开了,一片一片地向外展开柔嫩的花瓣。

也许他是危言耸听,我自己安慰自己,是的,也许他只是在吓唬我,我一边劝告自己,一边竭力地想冷静下来。含苞待放的花蕾正一点点地打开它美丽的外衣,一滴冷汗从我鬓角流下。

胸前的花朵像是一个强盗一样肆无忌惮地从我胸前的经脉中掠夺暗能量壮大自己,而我却找不到丝毫办法来化解这一窘迫的险境。

花朵艳丽地盛开,四周的绿叶也因为汲取了更多的暗能量而绿意盎然。我眼睁睁地看着拥有剧毒的花朵在我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悠然绽开,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但又特别快,望着陌生少年脸上戏谑的表情,我心中忍不住激出一股愤怒。

鲜花却依旧不可阻挡地绽放着,正如陌生少年所描述的那样美艳不可方物,淡雅的清香悠然飘进我的鼻孔。鲜红的花瓣一片片打开,望着只剩下仅有的三片花瓣,我着急地鼓动着全身的气力,努力想要挣脱藤蔓枝叶的束缚。

冷汗一滴滴在额头渗出,花瓣又打开了一片,娇嫩的花蕊舒展着弯曲的身体,正一点点地亭亭玉立起来。在我焦急地挣脱时,又有一片花瓣打开,最后剩下的唯一的一片也在一点点地打开。

一时间现场的焦点都集中在未打开的那片花瓣上,陡然间我感到一股不属于我的气愤在胸间产生,同时我的胸前弥漫出海蓝色的光芒,蒙蒙的光芒从红花绿叶中穿出,又反过来将它们笼盖在自己的光芒中。

众人都惊讶地望着我胸前突然产生的光芒,隐约中我的耳畔听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清脆的鸣叫,声音耳熟能详,正是小隼的叫声。我感到胸间的暗能量波涛汹涌地涌动起来,小隼向着侵犯了自己领地的植物释放着自己的愤怒,海蓝色的暗能量恣意破坏着扎入我皮肤下的植物的根茎。

令我惊诧的是,我一直束手无策的根茎在海蓝色暗能量的冲击下,几乎是一瞬间就冰消瓦解了。

暗能量再一次在经脉中通行无阻了,我意念微动,足以摧毁捆缚着我的植物的力量喷薄而出,藤蔓枝叶首当其冲,瞬间便土崩瓦解,碎裂成无数段的残枝破叶向我射来。

然而,就在我成功破坏了植物的根茎,突破它们对我的束缚时,最后一片花瓣终于打开了,同一时间,它的根叶截截断开迸射出去,鲜花热烈地盛开着,释放着凄艳的美丽,花蕊矜持地在空中挺立。

望着鲜艳至极的花朵,我在心中叹了口气,微微地阖上双目,等待着毒水的降临,这么近的距离我根本来不及躲避。

时间飞逝而过,我始终没有感觉到身体产生异样。蓦地我的鼻间传来一股浓郁扑鼻的香味,随即沁人心脾,我忍不住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奇异的香味随着我的血脉流遍全身,我似乎整个人都浸染着香味。

耳边忽然传来众人的惊哗。我睁开眼来,发现众人仰头望着天空,我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去,我看见在我胸前绽开的那朵鲜花匪夷所思地在空中飞扬,那十余片娇嫩的花瓣如同花朵的翅膀,在微风中旋转着身体,带着花朵飞向天空的怀抱。

毒水在哪?显然根本不会有什么毒水,那只是他危言耸听的话罢了。我的心中一时间百味俱全,说不出话来,先前的紧张与恐惧都因为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危险气氛而突然产生。现在忽然发现危险全是假象,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怒气。

我望向陌生的少年,他的眼神中露出得意的神色。看着他,我站着没有动。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他对我的恶作剧虽然使我难堪,但并没有大的恶意,可是我也并不认为他是善意的。

半晌,我道:“如果没有别的需要我帮忙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他的神乎其技赢得了周围女孩子们的一片掌声和青睐。他毫不吝啬地向她们展示着自己迷人的笑容和翩翩的风度。百忙中,他转过身望着我道:“亲爱的兽王,谢谢你的配合,我是来自遥远南方的宠兽战士柳远藤,我将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宠兽战士。”

他恭敬的语调中隐藏着凌人的傲气,不过他竟然知道我的兽王身份,说明刚才的事是他有意为之,令我难堪的,而不是意外的巧合,换句话说,他是有预谋的。

望着他,我皱了皱眉头,他虚伪的客气令我反感,谦卑中的傲慢更使我感觉到他的虚伪。

如果不是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一定会向他发出挑战。

不过他确实很厉害,尤其是他刚才那一手,竟然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将四种植物植入我的体内,而且我毫无破解的方法,无法在发现它们后,将它们从我体内清除,这点才是我最忌讳的。

如果不能了解他是用什么方法做到这点的,我恐怕赢不了他。

我勉为其难地向他点头一笑道:“欢迎你来到宠兽学校,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们还会有聊天的机会。”

我说完转身离开,我曾经一度认为在与我年龄相若的同龄中我是最厉害的宠兽战士之一了。可是今天见到柳远藤,这个我未曾见过的家伙,也许他是今年的新生,我的信心被他打碎了。

他的强大令我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今天我是与他正面战斗,我不敢想像我的下场会有多悲惨。只要想想,他随时都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我的身体中种满古里古怪的植物,我的手心就情不自禁地渗出汗来。

忽然我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倘若由他代替我上生物进化课程,来讲解三种植物的特性和生长凋谢周期,一定会得到老师的青睐。

“柳远藤!”我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声,想着他在说“我将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宠兽战士”这一句话时的坚定而凌厉的眼神,我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我的麻烦以后会越来越多。

我叹了口气,将这种不祥的念头暂时抛至脑后,紧走几步赶去宿舍和邱雷会合,胖子在过分饥饿的时候常常会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自打没有了金钱的困扰,邱雷这一个月体型又发福了不少。

我回到屋子里,却意外地发现原本放满了各种电子器件的桌子已经被一摊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占据了。

而邱雷正兴致盎然地挨个品尝着,见我进门,抬手向我扔来一个东西道:“这是古非洲大陆有名的腌鹿肉条,虽然干了点,但是味道很不错。还有这个,特制蚂蚁上树,这些经过熏烤过的大个头蚂蚁和这些叶子配合在一起味道真的不坏,虽然看起来恶心了点。”

我看见他用一片深绿色的叶子卷起了一撮蚂蚁,送进嘴中咀嚼起来,看他微阖双目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这真是一道美味。

蚂蚁是一种具有高蛋白的昆虫,营养十分丰富,而且它体内含有的氨基酸对人体有各种说不出的好处。不过虽然好处多多,但是看着邱雷一脸享受的样子,我不禁就想到大草原上的黑猩猩用草棒钓蚂蚁吃的情景,心中就没有想品尝一下蚂蚁美味的冲动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随手将鹿肉条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干柴般的肉条却不断释放着独特的诱人味道,三两下就被我吃掉了。

难怪邱雷一副饕餮盛宴的模样,任谁享受这样的美味自然是乐在其中。

扫了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好吃的东西,我问道:“谁送来的?我记得我们并没有买过这些东西。”

邱雷向我嘻嘻一笑道:“自然是你的兽王红色军团送来的。”

“啊?”我怔了一下,“什么兽王……红色军团?”

邱雷站起来道:“咱们边走边说。”

我们两人离开屋子向食堂走去,路上,他说:“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拥护者们自发地组织了一个兽王拥护团,现在改名叫兽王红色军团吗?这些吃的东西就是他们送来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时时被人注意。

邱雷安慰我道:“不要摆出一番苦恼的样子,难道你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吗?以后我们会经常改善伙食的,啧啧,那些好吃的东西都是很难弄到的。”

我心道:“改善伙食的只是你吧。”

说着话,我们进入了食堂,今天食堂中的人意外地多,排起了长长的人龙。我和邱雷走到龙尾正准备排队,忽然从前头队伍中探出一个脑袋,是一个嘴角长着美人痣的女孩正兴奋地向我和邱雷挥舞手臂。

我迟疑了一下,转头问邱雷道:“她是在招呼我们吗?”

邱雷确认道:“没错,应该是在招呼我们。”说完一马当先地走了过去,我略一犹豫也跟着走了过去。

我们走过去,排在队伍前面的四五个女孩都满脸兴奋地望着我们道:“学长是来打饭的吧,你们就排在这里吧。”

我马上推辞道:“我们还是排到后面吧。”

先前那个长着美人痣的女孩失望地道:“学长就排在这里吧。”

我还要推辞,邱雷拉了一下我衣角道:“你看看后面。”

我扫了一眼,众人都以愤怒的表情盯着我们。原来队伍已经排到几个女孩这里,轮到她们打饭,但是却因为她们几个和我们俩在这拉拉杂杂地说话,耽误了后面的人。

我赶紧一拉邱雷狼狈地跑开了,众人杀人的目光瞪得我和邱雷坐立不安,没有吃饭就跑回了寝室。

坐在屋子里,我们分吃着桌子上的零食,我心头无比郁闷,今天还真够倒霉的,先是遇到一个叫什么柳远藤的家伙莫名其妙找我麻烦,接着吃饭又遇见了几个过度热情的女孩。我祈祷自己待会出去见风柔时不要再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

望着正吃得不亦乐乎的邱雷,我不禁想到那几个热情邀请我们插队的女孩,忽然道:“你应该一早就知道那几个女孩是兽王红色军团的吧?”

邱雷脸上突然现出呆滞表情,食物吃到一半卡在喉咙中,他狂灌了两口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你已经猜到了,啊啊,我也是看她们那么热情,不好意思打消她们的积极性,只是没想到插队会惹来众怒,结果饭也没吃成。”

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究他。喝了口水,我问道:“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叫柳远藤的新生吗?”

“你问他干吗?”他用力地咀嚼着口中的美食反问我道。

我喜道:“你认识他?有他的资料吗?跟我说说。”

他摇了摇头道:“我没听过这个人,只是因为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打听一个人,所以有点好奇。你为什么打听他?”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之前发生的事给他叙述了一遍,我道:“他很厉害,而且雄心勃勃,更让我烦恼的是,他似乎把我当作了他首先要跨越的目标。说实话,对于他的能力,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的攻击来无影去无踪,最为恐怖的是,他种在我身上的植物竟然能够阻拦我聚集体内的暗能量。说句泄气的话,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嬉皮笑脸的邱雷听我说完,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人我从没有印象,应该不是全校的知名高手,或许真的是新入学的新生吧,按照你的说法,他确实是对你没有好感。不过在学校里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这两天先避着他点,让我查查他的来路。”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事情也只能这样了。柳远藤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宠兽战士,第一次令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所质疑。

吃掉最后一根腌鹿肉条,结束了我的午饭。我喝了口水,站起身离开屋子,去赴风柔的约。

走在路上,穿行在林阴道上,两边满眼是火红的枫叶和已经发黄的银杏叶。微风拂过,两边的树木仿佛美女笑得花枝乱颤般颤动着树梢的叶子。

我的心头微微警觉,经过中午柳远藤的事,我对植物突然有种意外的感觉,原本对人畜无害的植物在我眼中忽然也具有了某种攻击的本能,令我下意识地对它们产生防卫的心理。

我漫步在小道上,偶尔会有一两个人迎面经过。

我心中不禁又想到了从皮肤下钻出来的植物,它们扎在我皮肤下的根系像是有某种特别的本领,使得我本意想要摧毁它们的暗能量只是从它们身边流过,而无法达到摧毁的目的。倒是小隼突然因为自己的领域被侵占而发怒激发出的暗能量瞬间摧毁了侵入我身体的根系。

我回想着那时候小隼发出的暗能量的特性,相对于我本体的暗能量,小隼的暗能量是微薄的,可事实是,我自身的暗能量拿根系无可奈何,小隼的暗能量却如破堤的洪水席卷而过,对敌人的入侵力量造成了根本性的打击。

研究了一会儿,我也没能找出我和小隼暗能量的区别之处,只得怏怏作罢。

前面有一道人造河,贯穿整个校园,河道两边斜坡上绿草铺地,坡顶遍植杨柳。夏季时此地可谓风景如画,虽已至秋,这里仍有一股凄美的况味。河中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红鲤,摆尾游戏,如流云聚散无常,时而吐一个气泡露出水面,显得生机仍在,倒驱散了不少令人感到孤寂的凄凉之感。

斜坡下,风柔已经等候在那里,穿着一身湖水绿的华服,比平常平添了几许高雅的气质。小猴子不安分地坐在她的怀中,不时地挣扎着想要从风柔怀里蹿出去,却被风柔的玉手按得动弹不得。

风柔专注地看着河水,似乎在认真地欣赏着水中游戏的鱼儿。她偶尔往水中洒上一些鱼食,吸引着馋嘴的鱼儿们纷纷聚在她面前,仰头期待着食物落在自己嘴中。

我快步走了下去。风柔听到脚步声,回首见是我,奉上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婷婷站起,拈去身上粘着的几根枯草向我迎来。

我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来多久了?”

她笑眯眯地道:“不要担心让我久等,事实上我早上就来这儿了,你看,这是我今天的成果。”

她拿出一张画来递过我,是一张素描,画的是眼前的美景,虽然只是简单的勾勒,却画得惟妙惟肖。

她又递上其他数张,看到这几张素描,我真的相信她是在这待了一上午了,有两三张素描上还凭空增添了我和小犬狼在其上,背景依然是美丽的河堤。

我苦笑了一声,看来她是到这里寻找创作灵感来了,我想这几张素描我很快就会在下期的宠兽杂志上看到。

“这么说,你还没吃午饭喽?”我道。

“倒带了这个。”她神态可爱地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了一包花生米。

原来她刚才用来喂鱼的鱼食就是一些捏碎了的花生米。我下意识地转头向河边望了一眼,却看到金丝猴宠正背对着河堤将长长的尾巴插在河水中,怡然自得地钓起鱼来。

风柔一声娇呼,赶上去,一把抓起金丝猴宠脖子上的皮毛,将它揪了起来。小猴子龇牙咧嘴地抗议着,在它的尾巴上还挂着一尾误将它尾巴当作食物的傻鱼。

风柔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