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体悟毁灭

万山见我答应,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场地外跃了进来,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道:“兰虎兄弟既然如此痛快,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在你这里比个高低吧。放心,咱们都是桃花源一脉,点到为止,我是不会因为你受了伤就欺负你的。”

万山的嘴脸让我看清了他的本质,这种小人心态如何能成为一个强者?他的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想到此处,我也懒得与他过多搭话,道:“既然万山兄要为自己的徒弟讨个公道,就不用留情,比武场上,大家各凭本领。”

万山嘿嘿冷笑道:“是你说不用留情,不要输了就说我欺负你啊。”

“请。”没有更多的废话,我一抬手道。

万山不再假装客气,一伸手就取出了自己从鼎神世界中获得的小鼎,召唤出了其中的鼎灵,一只足有三米高的黑熊。黑熊化作一道墨色的光芒扑在万山身上,万山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肌肉、骨骼变得格外强横。

两三秒钟后,万山已经与自己的鼎灵完成了合体,强横的力量几乎要充溢而出,高大、强壮的身躯,坚硬如岩石般的肌肉,充满了震慑力。与他的鼎灵合体后,他的力量勉强已经够得上超一流战士水平。

场外,万山的手下争先恐后地发出叫好的声音,难得就这几个人竟然能产生山呼海啸般的效果,真是卖力。

万山“呼呼”地喷了一口气,双眼微眯,似乎在享受飙升的力量在体内流动的快感。半熊半人的他忽然睁大双眼,冲着我“嘿嘿”一声冷笑,眼中煞气翻滚,高喝道:“拿我的棍来!”

场外立刻有两人抬着一根手臂粗、两米长的金属棍上来,颜色泛黄,看不出是什么金属打造。万山得意地一把将金属棍抄在手中,随手舞了个棍花,破空声“呜呜”作响,然后随意地往地面一磕,青石铺就的地面顿时碎裂开。万山“嘿嘿”咧嘴一笑道:“此棍一百八十斤,有些重,弄坏了你的场地,勿怪啊。”

若是普通钢铁打造,很难达到一百斤重,看来,里面是加了料的,所以才能达到这种重量。看那金属棍表面有一些大小不同的划痕,说不定,这件兵器是丹心宗收藏的哪位曾经的强者甚至是外星侵略者的兵器。

我一挥手,旁边不远处的水塘中,早就按捺不住的鯈鱼卷着一股水浪冲天而起,直扑向场地中。

万山目露戒备之色,向后退了两步,震惊地看着在他面前身形庞大的四头红毛怪物。

鯈鱼的一个脑袋咬着“封鱼剑”,径直送到我面前。我伸手从它的口中接过“封鱼剑”,看着万山道:“这是我的剑灵,你不用怕。”

“神剑。”万山硕大的双眼中,露出一抹贪色,“这样打也没什么意思,兰虎兄弟,咱们不如添点赌注吧。谁败了,就把兵器输给对方,怎么样?”

我伸手在“封鱼剑”的剑刃上一抹,鯈鱼便投入到“封鱼剑”中。有了剑灵存在,神剑就好似活了过来,剑刃上一抹光芒如同水般流动起来。我微微一笑,并未回话。

万山看着我手中的“封鱼剑”,眼神更加炽热,迎着我的目光道:“莫不是你以为自己吃亏了吗?我这棍子乃是两百多年前一个天生强力的强者收集了众多宝贵材料甚至还有一些外星生物的坚硬骨骼炼制而成,要知道那些外星生物的坚硬骨骼的硬度甚至超过目前已知的最强合金。这紫铜棍下丧生的强者不知凡几,虽外表不中看,却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兵器。怎么样,兰虎,赌一把吧。你不敢赌,不会是怕了我吧?”

“哈哈!”我笑道,“激将法再好用,用两次也没用了。再说,紫铜棍应该是收藏在丹心宗的密室内的吧,怎么会到了你手里,你有什么权力将紫铜棍拿出来使用?若是丹心宗的长老们知道你私自取用密室内的藏品,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惩罚你呢?”

“兰虎!”万山暴喝道,“这是我丹心宗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我就问你敢不敢用你手中神剑作赌注。”

我哈哈大笑道:“赢了我再说吧。”

万山脸色难看,紫铜棍发出震人心魄的声音,当头向我砸来。沉重的紫铜棍在他手中,确实有着开山裂石的可怕威力。

我迅疾地向后一退,紫铜棍贴着我的鼻尖砸下,狠狠砸在地面,一大块青石顿时爆裂,碎石乱溅。

这是比试,又不是在战场上生死搏杀,竟然一言不发就出手偷袭,有子如此,可知其父万朝宗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品德如此不堪,将丹心宗交到两人手中,还真让人不放心。

万山速度很快,品德虽然不行,但是身手绝不含糊,跟着一个大步,一脚踢在落在地上的紫铜棍上,紫铜棍又疾快地从下向上撩了过来。

“封鱼剑”挟着一股劲风,封住了紫铜棍的攻势。“当”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过,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封鱼剑”震开。万山能使这么沉重的兵器,在力气方面果然是有天赋的。

我一边化解万山的攻势,一边向刚才被“封鱼剑”斩中的部位看去。这紫铜棍确实不凡,虽然不是我的全力一击,但是紫铜棍上只有一处白痕,也让我感到有些惊讶。看来万山为此战早有准备啊,为了对付我的神剑,连这种丹心宗收藏的重兵器都违规拿了出来。

万山的棍法厚重、大气,兼具变化和杀伤力,堪称绝学。不过万山心思狡诈,难以发挥出此棍法排山倒海的最高境界。即便如此,三米高的半熊人挥舞着一百八十斤重的紫铜棍,每一棍落下必然将地面砸出一个坑来,场面已经十分惊人了。

我一直没有召唤宠兽合体,单纯以能量总量来计算,我要比他弱了不少,但我也正好利用这种机会,拿他磨炼一下我新凝聚的风系暗能量核心。毕竟平时怎么感悟也好,最重要的还是要落在实战运用上。

风系暗能量核心喷发出的风系暗能量都带有毁灭的倾向,就如同驾驭着一匹烈马,也许你驾驭着它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狂奔的时候,它会非常配合你,但是你要想驾驭它做一些细腻的动作时,它就会非常别扭。力量也是如此,只有完全掌控了,才能真正成为你的力量,否则不能掌握的力量只是个负担。

在漫天棍影中,我小心地驾驭着风系暗能量核心,配合着游鱼身法躲避着万山的攻击。

用风系暗能量核心催动游鱼身法,总让人有种癫狂的感觉。毁灭的气息充满疯狂和暴力,若是用游鱼身法纵掠狂奔,以风系暗能量核心来催动倒是相得益彰,但是用游鱼身法来做出各种技巧性的躲避动作,风系暗能量核心却总是难以做到尽善尽美。当然也正是因为风系暗能量核心做不到尽善尽美,我才会冒着危险来磨炼风系暗能量核心。

万山每一棍都力逾千钧,而且棍法精妙,想要丝毫不损地躲避他的攻击,并非一件易事。

“嘿,看你们的师父都不敢还手,要不要赌一下你们的师父还能再撑过我师父几招?”万山的徒弟向着小铁和符冲两人扬扬得意地叫道。

“放屁,你师父才撑不了几招呢!看你师父那熊样,蠢得很,连我师父一根汗毛都碰不着,一会儿你师父自己就得累趴下!”小铁立即不服气地大声叫骂道。

符冲狠狠地盯着对方,不动声色地向那边走过去。

“喂,你们想干什么,还想动手吗?”万山的徒弟见符冲和小铁面带不善之色向他走过去,胆怯地道。尤其是小铁的天蜈张牙舞爪的,显得更加狰狞,毕竟是太空生物,虽然尚处在幼年体,一旦发飙还是非常恐怖的。

万山的徒弟立即向后退去,躲在万山几个手下的身后。有这几个人壮胆,他露出半个身子,向小铁和符冲叫喝道:“一会儿你师父败了,我看还有谁能为你俩出头,到时候我非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看你们师父都快没地方躲了,没准会被我师父一棒打成肉泥,那才惨呢!”

几个小孩声音那么大,我和万山都听在耳中。万山徒弟的话我并不在意,倒是小铁不愿意别人说我比别人弱,大声喊道:“师父,你还手啊,我们的练武场都被破坏光了!”

符冲也叫道:“兰师,我相信你一定能赢,加油啊!”

几个小孩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万山是局中人,自然知道孰强孰弱。他虽然看起来占据优势,一手棍法施展得八面威风,但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实际成果,而且消耗比我大。即便他还盲目地认为,这正是我重伤未痊愈因此以躲避为主,出手较少,但是他也清楚,在力量的消耗上他明显吃亏,而且没伤着我,很有可能在他气息转弱的时候战局就会逆转。

紫铜棍猛地一记横扫,劲风呼啸,将我迫开,万山迅速地伸手从怀里掏出几粒丹药来,抛进口里。我趁势退后几步,并没有主动进攻,而是一手持剑,静静看着他。

“不要脸!”符冲愤怒地叫道。

“太不要脸了,你师父竟然在半途嗑药,补充能量,真是不要脸啊!”小铁义愤填膺,看他的架势真想把万山的徒弟先揪出来打一顿出出气。

万山看着我狰狞一笑,并没有因为我给他时间吃丹药而感激我。他的眼睛忽然浮现出血丝。

“嗷!嗷!嗷!”万山发出野兽似的狂吼,巨大的身躯竟然又膨胀了一圈,手臂上的肌肉恐怖得如同一条巨蟒。

万山大喝一声,手中的紫铜棍如同秋风扫落叶似的再次向我砸来,沉闷的破空声比起刚才的力量明显要强了许多。

无形的劲力竟将我四周五六米的空间都笼罩在内,万山这次爆发出的力量竟让他稳稳地有了超一流高手的水准,真是令人惊讶,不知道刚才他吃了几转的什么丹,竟有这等威能!

不过这等速成的超一流高手,对付一流高手也许能发挥出碾压的效果,但是对付我,效果并没有那么好。

施展游鱼身法,我瞬间就脱离了紫铜棍所能攻击的范围。

万山嗑了药后,果然瞬间变得威猛了很多,紫铜棍的威力也大大加强,一棍接着一棍,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气浪。棍法比刚才更加凌厉,有了五六分排山倒海的气势,似是得了棍法的意境精髓。虽然用力过猛,造成破绽增多,但一波波气浪犹如翻山倒海一般,竟将这些破绽都掩藏在里面了。

游鱼身法虽然精妙,但是在固定的空间内,却被他这排山倒海的棍法气势给逼迫住,能够腾挪的余地越来越少。

万山气势越拔越高,如同一座高山般挺立在我面前。

我心中暗道:“就在你气势最盛的时候击败你,也好让你以后安分点。要让你知道,在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被碾压得粉碎。”

几招过后,紫铜棍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颤响,声音轻盈而悠长,万山一声暴喝:“兰虎,受死!”

此时,万山的气势已经飙升到极致,如同一个无可匹敌的巨人,手持擎天之棍,直砸下来,一股翻天覆地、巨浪排空的威势滚滚而至。

几个少年都为万山这一棍所震慑,小铁和符冲死死地攥着拳头,脸上流露出担忧之色,万山的徒弟则满脸喜色,几乎要喊出声来。

“碎风斩!”

早已蓄势待发的星宿之力潮涌而出,“封鱼剑”中的月光湖也立即作出响应,一道匹练似的剑虹向着万山席卷而去。大盛的剑光顿时将神剑隐藏在内,不见真身踪迹。人随剑走,我也消失在暴涨的剑光内。

一团浓烈的剑光就这样向着万山撞去。

失去了对手的踪迹,万山目现惊骇之色,但是无奈气势已经到了顶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盼望对手能够被自己的强悍棍劲给震出来。

“碎风斩”,目前我的招式中正面强攻最具有攻击性的一式杀招。

这一股气势不得不发,万山的紫铜棍也爆发出剧烈的光芒。

虽然看似只有一棍,以泰山压顶之势重压而下,但是观其重重棍影,这一式,绝不是一棍这么简单。

我们两人速度都是极快,剑光如虹,转瞬间,“封鱼剑”就穿过重重棍影,点中紫铜棍的真身,在离棍的前端三分之一处点了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却有千钧之力。

万山这最后一式,威猛无匹,方圆数米之内都被至刚至猛的棍劲所笼罩。任何异种能量一出现在棍劲笼罩范围内,都会受到攻击,如同遭受数座大山的挤压,气机感应下,紫铜棍就会瞬间改变方向命中敌人。

可惜的是,万山毕竟是吃了丹药,被丹药的力量硬生生短时间内从一流高手拔成超一流高手,靠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才勉强发挥出棍法的最强杀招。虽然威猛,但是在真正的超一流高手看来,他最后一招施展得过于粗疏,破绽太多,力量过猛,而不能游刃有余。

虽然在“封鱼剑”侵入他的棍影当中,就已经被他感应到了“封鱼剑”真身所在,但一来出力过猛,应变未免就慢了两分,二来“封鱼剑”速度极快,又岂容他反应?最后剑光在紫铜棍前端的三分之一处一点,这里正是他的平衡点所在,千钧之力压下,凶猛的杀招顿时一泻如注,溃不成军。

我也不打算伤他,“封鱼剑”翻转,用剑身在他身上一拍,万山踉跄着冲出七八米才稳住身子。

他转过身,满脸凶狠地望着我。我淡然看着他,抱了抱手道:“承让了。”

小铁和符冲顿时爆发出欢呼声:“赢了,赢了!”

万山的徒弟脸色和他师父一样难看,不服气地道:“我师父不会输的,明明刚才是我师父占据优势,你们师父一定是用什么卑鄙手段暗算我师父了。”

“呸,不要脸,输不起,要不要咱俩打一场?”小铁满心欢喜,冲他挤眉弄眼道。

万山脸色阴晴不定,我淡淡地道:“难道你也认为我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赢了你?认输就走吧,我不喜欢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万山冷哼道:“少得意,不要以为赢了我一招半式就天下无敌了,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走好,不送。”

“哼!”万山阴沉着脸向场外走去,万山的几个属下看他脸色难看至极,都不敢说话,生怕触了万山的霉头。

“喂,你输了,怎么不把你的棍子留给我师父,不要脸……”小铁忽然出声道。

我心道要糟,万山此刻的心情,哪能禁得起撩拨?

万山忽然一声怒喝:“拿去!”紫铜棍脱手而出,迅如流星般向小铁飞去。

两人之间距离本就很短,小铁根本来不及躲闪。虽然小铁机灵,又学过善于躲闪的“鹰扑十二式”,但仍被疾驰的紫铜棍擦中身体。凶猛的力量灌体而入,小铁“哇”地吐了一大口鲜血,身体被这股凶猛力量给冲得飞跌出去。

“师兄!”符冲一愣神的工夫就看到小铁就被打飞出去,赶忙扑过去,将小铁接住。

一股怒火腾的一下从我心底升起,直冲胸间,体内的风系暗能量核心突然自发运转起来,风系暗能量一波波流遍全身每一个角落。我念头一起,身体就已经腾空而起。

我挺立在空中,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看着万山,只觉得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四周的风系暗能量就会应念而动,将万山撕成碎片。我感到全身充满了无可匹敌的力量,似乎举手投足就可毁天灭地,没有什么是我干不成的。

“万山,你竟然无耻地对一个孩子出手。”我的表情异常冷酷,“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

万山色厉内荏地道:“你敢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父亲可是丹心宗的宗主万朝宗!”

“那就让万朝宗来接人。”“封鱼剑”一挥,一股狂风向着万山席卷而去。

“区区狂风能奈我何?”万山睁着充血的双眼,猛地数拳连续击出,将我释放出的一股旋风给轰破。

“看你能破几个?”“封鱼剑”连连挥出,四周的风系力量潮起云涌,在我的召唤下,顿时形成数股旋风向着万山再卷过去。

万山的几个属下想过来帮助万山,风系暗能量核心一鼓作气又释放出几股旋转的狂风,将他们挡在外面。

风系暗能量核心似乎显得异常兴奋、活跃,力量核心中那个看起来似乎颇有些残缺不全的金色“风”字隐隐出现。这个充满了霸气的“风”字一出现,四周的风系力量顿时有风起云涌之势,更远处的风系力量似乎也受到了力量核心的吸引涌荡而至。

一时间,天地间都似充盈着风系力量,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一种力量。

万山气势被夺,但是力量未失,竟然凭借着超一流高手的力量连续击破几股旋风,身体一跃就要飞扑出去。

万山如此嚣张,行为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容忍的底线,我哪能让他如此轻易脱身而去?我心念一动,四周的风系力量就涌动起来,瞬间形成一股十几米高的旋风,旋风的移动速度很快,万山身在空中就被卷了进去。

万山又惊又怒,倾尽力量想要在旋风中轰破一个缺口冲出去。

孰料这股旋风不断增大,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二三十米高,呈席卷八荒之势,天空一片黑暗,乌云密布,旋风中心地带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有雷电不时闪过。十几秒钟后,风暴中心突然下起了冰雹,狠狠地砸在万山身上。

天空黑压压的,仿佛天地在下一刻就会毁灭一般。

我心中突然触发灵感,只有内心拥有毁灭的意识,才能够随心所欲地运用风系暗能量核心。

“停!”随着我一声喊,遮天蔽日的旋风忽然停止壮大,风速迅速减小。一会儿工夫,惊人的旋风竟然散去,重现天日,四周只是不时有一股大风吹过。

万山带来的众人早已被刚才的景象吓呆了。旋风消失后,他们看见万山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气息微弱,也不敢上前。

我道:“给万朝宗说,我需要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