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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六月,格温迪·彼得森以优等生的成绩从布朗大学毕业。高四春季过后,她再也没有参加赛跑;当初住院时,她脚上的刀伤感染,感染最终被消除,但她的脚被切除了一块。直到现在,她走路还略有些跛,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毕业典礼之后,她跟爸妈一起出去吃饭,一家人很开心。彼得森夫妇特意破了酒戒,拿了一瓶香槟为女儿庆祝。格温迪即将进入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院,或者——也有可能——去爱荷华大学作家班。她可能想写一本小说。或许不止一本。
“遇到心仪的男生了吗?”彼得森太太问。她脸上已有酒意,眼睛变得炯炯有神。
格温迪摇摇头,笑了。“目前还没有。”
她心想,将来也不会有。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就是那个有八个按钮两个拉杆的盒子。她仍会时不时地吃一枚巧克力,但很多年都没动过银币了。她曾经拥有的银币也都没了,每次处理掉一两块,买书、交房租(天哪,她住的可是单身公寓),还把福特嘉年华换成了斯巴鲁傲虎(妈妈为此很生气,但她最后接受了)。
“嗯。”彼得森先生开口说,“你还年轻,会有的。”
“对。”格温迪笑着说,“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