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恐怖谷
雨洒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夜深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雨水就滴滴答答地洒落个不停。天上雷声隆隆,电闪雷鸣,雨的确不小,像是赶上了一场阵雨。雨水哗啦,整个盗墓小分队不由得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纷纷扎营,躲进了帐篷里面避雨。毕竟已经是深夜时分,等雨水停止了之后,已然三更了,面对泥泞路途,东野风决定等明天天亮再走。
赶了一天的路程,相当疲惫的士兵们,这时候都纷纷进入自己的梦乡里面。
等到差不多天亮时分,营地里面突然飘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这个人是方鼎,他从帐篷里面爬出来后就溜进一处树丛里面。走了一小段的野径,他便打响了口哨,不一会儿,就听到对面的一处树林里面传来一个口哨,像是跟他有过招呼的,一唱一和的。
再走一段路程后,方鼎就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腰带里面卡着驳壳枪的女人,这个女人全身湿淋淋的,整个人看上去落汤鸡一般,方鼎看到她的时候,甚是心疼,开口就问道:“望秋,望秋,我说你怎么赶着大雨就过来了。”
显然,方鼎面前的这个女孩便是这一带打游击的同村赵望秋,她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疑点的时候,她把方鼎按下来,低声问道:“有多少鬼子?”
“你看你就关心这个,全身湿淋淋的,我瞧着心疼。”方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赵望秋挂上,赵望秋也没有拒绝,方鼎给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湿淋淋的头发,一边说,“这一队的鬼子可不少,而且都是装备精良的,你可要小心了。”
“我还要你操心吗?你呀你,倒是小心点自己。”赵望秋说。
“你们游击队都准备好了吗?”方鼎问。
“早就准备好了,还有什么比打鬼子更过瘾的?自从你被鬼子抓去做盗墓,我心里可是很担心你,你总爱给自己惹下许许多多的祸。”赵望秋还不忘骂了一下方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不过,郎有意,妾无情,妾有意,郎无情,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是若即若离的。
方鼎笑道:“得了,有你望秋的保佑,我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
“我得到了白夜游的信,心里面就没有平静过。也幸亏你还会点小聪明叫白夜游来通知我们,不然,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的。”赵望秋说着说着都要哭了起来。
“我哪里那么容易死掉?你别太担心,把心思多放到杀鬼子上。”
“听说你带着鬼子去了狼侯墓了。”
“是啊,只可惜,差点就杀掉他们了,不然也不会劳烦你们游击队。”
“看得出,你们刚刚从狼侯墓逃生。”
“这个东野风有两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道士,经验相当地丰富,法术也很老到,就连狼侯墓里面的精兵魂都被他们赶走了,我真是意料不到。望秋,这一次,你可要替我狠狠地教训这帮小鬼子。”
“这个当然,杀鬼子就是我们的天命。”
“我听东野风说,鬼爷带着鬼子的军队占领了我们的方家村,是吗?方家村里面的大小都怎么样了?鬼爷没有向他们发难吧?”
“没有的事,方家村好好的,鬼爷压根就不在那里。东野风把你带走后,鬼爷也带着他的人马走了,方家村现在可平安着呢。”
“王八蛋,东野风这个混蛋那就是骗了我咯。”
“东野风的这一支盗墓小分队,一直是上面严打的对象,只怪东野风他们行踪诡异,我们不易追寻。这一次你找到我们,算是给我们立功的机会了。东野风带着这个罪恶的盗墓小分队在大西北开展过无数的盗墓活动,盗取了不少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宝物,绝不能容他们这些人再这样下去的,这一次,我们不会含糊的。”
“那就好,毛虎和白夜游都还好吧?”
“还在家里养伤呢,被小鬼子折磨得很惨哪。”
“那个鬼爷是往哪边去了?”
“好像是往北来,又好像也是赶往山西这边。”
“看来鬼爷他跟东野风之间还是有着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可不要伤到了。”
“望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天快亮了,我得走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赵望秋这时候把身上的衣服还给方鼎,然后摸索着往一处草莽里面走进去。
方鼎站起来看着离开的赵望秋,心里面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叹了一口气,刚刚转回头,他吓了一跳,纪香竟然就站在他不远处。
“你的女人吗?”纪香一边问着一边走过来。
“不算是。”方鼎很模糊地回答了一句。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来遮住纪香的嘴巴,他心里知道刚刚自己跟赵望秋的谈话,八成纪香都听到了。
“我看你们很暧昧呢。”纪香说。
“你怎么会跟着我出来?”方鼎问,他可不想跟纪香谈赵望秋的事情。
“我看到你鬼鬼祟祟跑出来,我也跟着出来咯。”纪香说得很淡然。
“那我们刚刚的谈话,你一字不漏都听到了吗?”方鼎还是把心里面的这个问题说出来,不然,他不舒坦。
面对方鼎的提问,纪香也回答了一句:“一字不漏。”
“我不知道你到底恨不恨那些小鬼子。但是,我还是你希望可以替我保密。”
“我恨,我恨死那些小鬼子了。”纪香这时候眼睛一红,泪水汪汪。
“你怎么就哭了?我,我该怎么办?”方鼎无奈了,在晨光下,泪眼汪汪的纪香看上去是那么地忧伤,令方鼎不能从容。
纪香看着方鼎,伸手揉了揉泪水,说:“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因为我也是一个中国人。”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女人。”方鼎苦笑着。
“但是,我希望你们取消这一次行动,可以吗?”纪香含哭带笑地看着方鼎。
方鼎整个人那是莫名其妙,问:“为什么?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了。”
“因为我不想东野风死掉,我要他把他所欠的债如数奉还。”
“我郁闷了,东野风到底他欠了你什么?你跟他不是那个吗?他欠了你的,关我方鼎要杀他有关系吗?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这一股流氓不是一般的盗墓贼,他们毁坏我们的古墓,盗走我们的文物,你眼里面就容得下他们吗?”方鼎厉声问道。
纪香欷歔几下,说:“他们在盗墓,你们也在盗墓,很多人都在盗墓,盗墓还需要一个很完美的借口吗?盗墓本来就是一个天地不容的事情,你们有区别吗?毁坏古墓,破坏古迹,毁坏文物,你们都一个德行,你们一心想争夺这个文明,但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文明是什么,代表什么,有什么样的意义,你们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混蛋。”
纪香说得很激愤,也很激动,说得方鼎很无语。
“我什么都不理解,我没有文化,我盗墓也是为了钱。可是,有一点我清楚,我们祖先的墓陵再怎么也该我们来挖掘,小鬼子算什么?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混蛋,我跟你这个高才生没得比,还好就是我不会给小鬼子卖命。”方鼎也很激动。
“你不会理解的,永远也不会理解的。”纪香苦苦说道。
“我不需要理解,我只想你不要变成一个告密者。”方鼎哀求。
“那好,方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纪香说完就转身走回营地。方鼎跟在她的后面,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好像很相信这个叫纪香的女人。纪香看上去很生气,一路上也没有理会方鼎,两个人也就一前一后十几步的距离回到营地。也正好东野风他们刚刚起来,看到方鼎和纪香从外面回来,东野风看都不看方鼎一眼,一把拉着纪香就往帐篷里面去,然后里面就是一番轰轰烈烈的吵架。
不一会儿,纪香才从里面走出来,样子嗒然。方鼎想上去问候一声,但是由于刚刚的事情,他还是保持默然。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纪香会把自己和赵望秋的事情告发,经过一顿整理后,盗墓小分队按照计划继续上路。还是方鼎带头,因为方鼎答应了东野风会带他们到真正的杀谷里面寻找“杀神战甲”,方鼎这时候也是决心给东野风他们带路,路上他没有太多的口水,也不会和东野风说什么,一贯的风格,自己在前面走,东野风在后面跟随。被东野风砍掉两根手指头的方鼎,已然得到了东野风的信任,对于东野风而言,中国人还是很胆怯的,在他们的威严下没有不屈服的。
方鼎如此地俯首称臣,之前虽有不敬,还要将东野风他们整个队伍置于死地,但是东野风对他依旧毫无戒备。
方鼎很从容地走着,样子是那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很快队伍就从撒狼山山谷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往另外一个山地走去。那个山地显得比较萧条,树木不是很多,相对撒狼山的森莽,这个山区就没法比了。这里面沟壑纵横,很地道的黄土高原地貌,在高高的黄土地上,有的也是生长得极为矮小的树木,花草也是极细小,卡在一些泥堆里面顽强生存。
昨晚还是一场大雨,而现在却已经是烈日当空。猛烈的太阳高高在上,完全不顾这地上生物的感受,炙烤着的大地,都发出一层层的热气来。一队人很疲惫地行走在这荒野里面,在黄色的泥土里面艰难行走,而前面则是一个很高大的谷口。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拔地而起的两座高楼,看久了还像两颗拔地的狼牙。那个谷口在一层黄沙的吹打下,人眼看过去,模模糊糊的,方鼎遥遥指着那个大谷口,说:“就在那边了。”
“看上去不错。”东野风停下来遥视前面的谷口笑道。
那个谷口还离着很远,看上去已经是庞然大物,两座高峰卡在黄土地上,形成一个很深的谷口。在那个谷口看过去,里面的地形可不简单,什么样的都有,看着那是相当地复杂,沟沟壑壑就没有少过,黄沙堆积起来的土地丘陵,稀稀落落的地表植物,看上去是多么地荒芜,谷口处风也很大,一阵阵呼啸而过,犹似鬼哭狼嚎。
“只要穿过那个地方,我们就可以走到杀谷了。”方鼎继续说。
“我真的很希望你小子不会再搞错了。”东野风拍拍方鼎的肩膀说。
“哪里敢?哪里敢?我吃苦吃了不少了。”方鼎说。
“我想你也知道欺骗我们东野盗墓小分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东野风还是看着那一座谷口,他拿着望远镜再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一举手叫道:“大家止步。”
“怎么了?”方鼎跟紧问。
“没什么,大家原地休息。我看要走到那个谷口怎么也得要几个小时的路程,大家先歇歇脚,我估计今晚天黑之前我们还是可以赶到那边的。”东野风吩咐着。
“也是,也是,脚都磨出泡来了。”方鼎就地坐了下来。
大家也跟着坐下来,各自拿出凉水和粮食吃喝。走了大半天了,他们是累垮了,而且碰上的又是这样厉害的烈日,谁不是大汗淋漓?而且身上都背着不少的枪支弹药和各种盗墓器械,这一刻的放松,他们还是倍感舒服。
“我说方鼎,你来过这里吗?”东野风点了一根烟,问方鼎。
方鼎摇摇头,说:“我师父李金手来过。”
“难道你没有跟过你师父来过吗?”
“难道鬼爷没有告诉你我跟我师父不怎么投缘吗?”
“鬼爷他总是神神秘秘的,我跟他虽然是一伙的,其实不然。”
“哦,看不出来,鬼爷还可以欺负你东野风吗?”
“呵呵,欺负免谈,只是这个混蛋不喜欢用正眼看我东野风罢了。”
“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方鼎笑着。
“我自己也看不出来。鬼爷太嚣张了,但是我拿他没有办法,他跟安腾走得太近了。”
“我明白,如果找到了‘杀神战甲’,你会亲手交给安腾吧。到时候是不是你就可以给鬼爷点颜色看看了?你野心勃勃,我祝福你。”方鼎这时候反倒是很友好地跟东野风攀谈起来,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东野风倒也愿意跟方鼎交谈,有一句答一句,他这时候伸手拍拍方鼎的肩膀,说:“方鼎,只有祝福是不够的。”
“东野风,我想你还是不知道‘杀神战甲’的厉害。”方鼎说。
“是吗?怎么个厉害法?”东野风对这个可是很感兴趣。
“即使我把你们带到了杀谷,你们也不一定拿得到‘杀神战甲’。”方鼎说。
“没有我们日本人做不到的事情。”东野风很坚决地说。
“我想你在要找‘杀神战甲’的时候,一定有过多番的查证吧?”
“那当然,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吗?‘杀神战甲’我早有听说,而且我们的安腾将军也很喜欢你们的‘战神’白起,不瞒你说,安腾内心可是很渴望能找到你们的战神的宝甲。为了让安腾将军如愿以偿,我东野风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暗地里没少对‘杀神战甲’花费心思。”东野风恨不得将心里话全部公开一样,叽里呱啦说个没完。
等东野风说完,方鼎哈哈一笑,说:“那你一定没有听说过有关于盗‘杀神战甲’的传说吧?”心里面却在想:“也难怪你们连白起的墓陵都造访了。”
“传说吗?有什么传说吗?”东野风好奇起来。
“‘杀神战甲’很邪的,一般人是靠近不了的。”方鼎笑道。
“方鼎啊方鼎,看来你不是有心要帮助我们友邦哪。”东野风听出了方鼎话中有话,愣了一下,看着方鼎,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说呢?东野风。”方鼎一脸坏笑地看着东野风。
“放屁,你敢耍花招,看我不崩了你。”东野风突然变得很愤怒,手枪一摆就对准方鼎的脑壳,说出的话那是满口的火药味。这一下可把周边的人给吓住了,纷纷看过来。方鼎无动于衷,东野风这才换成了笑脸,然后把手枪收回去,他看着方鼎,说,“方鼎,我想,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给你们村子里的老老少少着想吧?”
“又拿这个来逼我,真是不要脸。”方鼎骂了一句。
“我是臭不要脸,怎么?你们不听话,我们自然要好好对付你,你们的兵圣孙子不是说过吗?行军打仗,兵不厌诈。”东野风嘿嘿冷笑。
“兵不厌诈吗?这句话是孙子说的吗?”方鼎问。
“不是孙子说的,难道还是老子说的吗?”东野风回答得也风趣。
“好吧,东野风,那你认识我们的曹操曹丞相吗?”方鼎又问了一句。
“认得,那是个混蛋,三国里面的嘛。”东野风说。
“混蛋吗?”方鼎心中好笑,想不到曹操在东野风的心目中也只是一个混蛋。他忍俊不禁,又对东野风说,“他可是一个盗墓的高人,我想你也是做盗墓的,想必也曾经听说过吧?摸金校尉就是这家伙弄出来的官职。”
“有耳闻,有耳闻的,莫非你是摸金校尉的后人?”东野风问。
“我是不是摸金校尉的后人,这个我就不解释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当年的曹操也曾经觊觎过白起的‘杀神战甲’,当时他派出了300个摸金校尉在大西北一带寻找‘杀神战甲’的下落,可谓是极有野心。”方鼎好像要跟东野风说些什么历史问题,搞得自己像个史学家一样,说话的时候变得甚是有深度和寓意。
“他,他找到了吗?”东野风很心急地问,他好像不是很了解这段历史,听到方鼎说出来,心里面那真是兴趣就来。方鼎看到东野风胃口来了,故意想了一下,说:“那时候曹操也是志在必得,300个摸金校尉那可是他最大的一次盗墓出击了,这300个摸金校尉在大西北分成了81组,无孔不入,在大西北展开了一系列的寻墓活动。”
“结果怎么样?”东野风忍不住插嘴,他好像很在乎这个结局。
“结果呢?当然是找到了‘杀神战甲’,你想想,300个摸金校尉,如此庞大的队伍还找不到的话,那历史就不是历史了,是吧?”方鼎说。
“那也是,我对你们的摸金校尉一向很敬佩。”东野风说。
“关键就不是在这里了。”方鼎突然来了一个峰回路转。
“那在哪里?”东野风还是被方鼎给套住了。
“在于300个摸金校尉死掉了299个。”方鼎说。
“啊?怎么死的?”
“自然是被‘杀神战甲’给杀死的。我说过了,‘杀神战甲’可不是一个好东西,邪气凛然,知道吗?我告诉你吧,这个‘杀神战甲’所在的墓陵不是咸阳的白起墓,而是山西杀谷里面的一个很隐秘的墓陵,名字叫做‘杀神墓’,还有人称之为‘屠鬼墓’。这个墓陵据说比我们大西北三大凶墓还凶,里面尽是妖魔鬼怪,号称是神鬼不容,更不要说是人了。所以300个摸金校尉找到了‘杀神墓’,但是,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杀神战甲’,已经被墓里墓外的邪气所感染,死光光了。”
“不是说死了299个吗?还有一个呢?怎么活下去了?”
“对了,当然要活下一个了。”
“为什么?”
“不留下一个活口,怎么把这个故事给传下来呢?你说是吧?那我就不知道这个故事了,我也不能那么潇洒地在这里告诉给你听。”
“也对哦,可是,那个摸金校尉怎么活下来的?”
“说来那个摸金校尉很幸运,那一次,有一组摸金校尉找到了杀谷里面的‘杀手墓’,当时的头目就将300个摸金校尉召集,准备一次性盗取‘杀神墓’。那时候,大家伙都来到了,突然间,有个摸金校尉拉肚子离开了一下。等他回来的时候,大家伙已经进入‘杀神墓’里面去了,等这个掉队的摸金校尉跟在后面进去的时候,那些先前一步进去的摸金校尉已经丧命了,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恐怖事件。”
“方鼎,你在跟我说笑吗?”东野风好像有点不相信了。
“东野风,听我说完。”方鼎瞪了东野风一眼。
“你好像在跟我们胡说八道,这故事你编出来的吗?”东野风还是不信。他愣愣地看着方鼎,方鼎刚刚说出来这么一件事,是挺惹人注意,所有的士兵都忍不住转过头来倾听,虽然对方鼎的语言听懂一半不懂一半,看着方鼎讲述神采飞扬,有模有样,他们听得也津津有味,都呆住了。
方鼎瞥了众人一眼,说:“那个没有死去的摸金校尉,你们知道是谁吗?你们一定不知道是谁!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谁,他其实就是我师父李金手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公,所以你们明白了吗?我也算是摸金校尉的传人,还有,鬼爷逼死了我的师父李金手,也只有我知道‘杀神墓’的存在了。”
“嚯,方鼎,看来你并不是胡说八道。”东野风有点相信了。
“我根本就没有在胡说八道,那个摸金校尉看到死了那么多的人,他害怕了,所以逃出了杀谷,找了一个地方给隐居起来。他没有去给曹操报告,他害怕杀头哪。他逃跑后,一直没有告诉别人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当然,为了生计,他还是以盗墓为生,而且还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等到他六十花甲的时候,他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的儿子,结果呢,他给雷劈死了,真是因果报应。”方鼎强调。
“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你是李金手的徒弟了。”东野风也跟着强调。
“错,我不是要证明我是李金手的弟子,也不是要证明只有我知道杀谷的地点,我是想告诉你们,‘杀神战甲’真的很可怕。你们想想,那么多年了,我们的盗墓能人、高手也不知道出了多少辈,就没有谁敢去碰‘杀神战甲’。告诉你们吧,不是他们不知道‘杀神战甲’藏在哪里,而是他们畏惧。”方鼎带着劝告的口吻说着。
“方鼎,你很无聊,队长,咱们走吧。”纪香这时候插了一句。
纪香明白方鼎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他瞎编滥造出来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无非就是给他的帮手时间。至于这个帮手,纪香自然联想到是赵望秋。看着方鼎神采飞扬的讲述,她想到了这一点。
她的催促也没有白费,东野风站了起来,对方鼎说:“方鼎,你的故事不错,只不过,你可不可以说说‘杀神墓’里面发生了什么?”
方鼎看了一眼纪香,心里真是有着一丝丝的不爽,他本来还想把故事说得玄一点,这样来缓一缓东野风他们的步伐,但是,东野风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要继续前行了。他哈哈一笑,对东野风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哈哈,只怕没有下回了。”纪香蔑笑道。
“我想,东野风队长会给我机会的。”方鼎乜斜着东野风。
东野风一把将坐着的方鼎提起来,然后在方鼎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这一次我们找到了‘杀神战甲’,而你不会玩什么花样的话,我想,你会有机会的。而且想怎么说都可以,想要个舞台说个没完也行,那不是问题。”
“盛情,盛情啊,东野风,哈哈,那我们走吧。”方鼎大笑几声就往前面走去。
“纪香,你可要把这个臭小子看好了,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东野风等方鼎一个人先去的时候,他走到纪香的身边轻声说着。
纪香白了东野风一眼,说:“队长,我也很希望你有时候不要太固执。”
“哈哈,你还在为了狼侯墓那件事我没有听你的而生气吗?不至于吧?好了好了,我会将功补过的,你现在就给我盯紧这个臭小子。”东野风欣然笑道。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纪香说完就追着方鼎去了,其他人也一一跟上,快速地往前面那个谷口走去。在这一片慢慢黄土地上行走,人影变得越来越长,慢慢地,日已西斜,白色的阳光变成黄色,然后慢慢转为红色,如同一泻流血,黄土地,红太阳。前面的谷口看上去也渐渐靠近,巍峨的谷峰,黄沙堆积,花草稀落,反倒是风声呜呜,甚为凄冷。一行人走到这个谷口的时候,已经有些晚色,远处的落日也只剩下半边的脸庞,看上去也过不了多久就要湮灭。
来到谷口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这里面风太大了,这一个狭长的谷口,每一道风吹过去,都是鹤唳一般,往谷口看过去,里面阴暗阴暗的,冷风吹过去,飞沙走石,呼呼噜噜,看着都有些心惊胆战。
风很大,是的,这一个狭长的谷口正好对准的是风的吹响。大风起兮,皆往这个谷口吹过去,沿着这一个狭长的谷口,风速快,风劲大,一时间还真是鬼哭狼嚎一般。或是惊涛拍岸,或是黄沙漫卷,或是大地惊雷。
风从这个谷口里面透过去,气势之狰狞,实在不能言喻。在这个谷口这里,很显然朝着风向形成了一个极大的风穴,这个风穴鼓风后,风便会发出各种各样惊天动地的声音。
方鼎颤抖着身子,对身后的一众说:“杀谷就是这里,而杀神墓就在里面。”
“知道具体的位置吗?”东野风看着谷口里面阴森森的,牙齿打着寒战,问。
“我知道才怪,我都没有来过这里。”方鼎搓着手说着。
“你又不老实了。”东野风诡笑。
“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难道鬼爷没有告诉过你,李金手收我做徒弟的时候,他只教了我一些关于盗墓的皮毛,我根本就没有追随过他。还有,我认识他还不是很久,他就失踪了。我想,他怎么失踪的还得去问问鬼爷。”方鼎一五一十将自己跟李金手的关系说清楚,这一次,他不能不说清楚点,东野风他们老对自己怀疑不已。
“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一个好地方。”东野风率着众人站在谷口前。
风行如雷,吹得大家那是衣衫猎猎,头发蓬乱,手脸发疼。
站都站不稳了,东野风看着方鼎,方鼎点点头,说:“杀谷就是这里。”
“真的吗?”东野风哈哈大笑,笑得方鼎有点不自在了。
方鼎说:“你还不信我吗?”他举起自己被砍断了两根手指的手在东野风面前晃了晃,又说:“我可不想整只胳膊被砍下来。”
“那你告诉我,这个地方风那么大,你叫我们怎么找杀神墓?”东野风问。
“我又不是没有说过,想得到‘杀神战甲’是不容易的事情,你就是不信。那么简单就可以得到‘杀神战甲’,你以为我们还等着你东野风的到来再来挖走杀神墓吗?这里地势恶劣,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地方。以前还好,只是这些年水土流失,这里面形成了一个大裂谷。正因为这里风大,渐渐地也由一个大裂谷变成了这么一个风穴。一天到晚这里面风总不会少,东野风,想拿到‘杀神战甲’还得下点苦功的。”
“呵呵,好小子,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东野风说着就往谷口里面走去。
大家二话不说顶着恶劣的风,一步跟着一步往这个风穴谷口走去。
风到了晚上的时候变得更大,山呼海啸。
东野风显然没有对方鼎的话置疑,带着大家慢慢走进这个狭长的山谷。一路上那真是举步维艰,前面的风太大了,吹起来人都要吹走了。像是在狂风暴雨里面,像是在暴风雪里面,就是说句话也很难进入身边人的耳朵里面。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东野风就走不下去了。他看到一个避风的大石头后就带着大家往大石头后面走去,也还好,大石头身后陷下一个峡谷般的地势,这时候,外面大风不减,所有人都躲进了这个峡谷地势里面避风。
看着大家脸都快被吹肿了,东野风那真是懊恼不已。
“我们要在这里躲风吗?”方鼎忍不住问了一声。
“那当然,明天咱们再去寻找杀神墓吧,今晚现在这个地方落脚休息。”东野风脱下外衣,一件衣服抖了抖,一大堆的黄沙就撒下来,东野风叹气道,“这里的沙子还真不少,真是可恶,可恶至极。”大家也纷纷脱下身上的东西,然后生火扎营。
夜幕降临,天空一下子全部暗灭,然后是寥落的星辰。
小峡谷外面的狭长谷口的风听上去是越来越大了,一阵阵的风声令人一阵阵地心寒。特别是到了半夜的时候,夜风那真是肆无忌惮,好像是地狱里面的咆哮。没有谁能好好地进入自己的梦乡,特别是半夜之后,夹在风声里面还有一声长一声短的叫声。
这一声长一声短的叫声,可不简单,声声惊人魂,听上去好像是地狱里面勾魂使者的召唤。这个声音,凄厉、讨厌、丑陋、怨毒,夹在阵阵风声里面令人不寒而栗。
方鼎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小峡谷的外面静静发呆。
他若有所思,眼睛看着外面的风,这个山谷,地势不是一般地险峻,也不是一般地恐怖。听着那些呼呼的风声,他心里面想着自己的生平,在死人的墓穴里面盗窃,那种阴森森的感觉,的的确确令人心寒,方鼎这辈子算是放在盗墓里面,盘点着自己的盗墓生涯,配合这唳唳风声,生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里面,想过上一份平静的生活,那真是难如登天。越是想平静,就越是动静。
“大侠,我会给你报仇的,一定会的,还有毛虎,还有白夜游。”方鼎心里面想着,在夜月社成立的时候,作为社长的他就发过毒誓,他不会让自己的社员受到伤害,看到大侠的死去,看到毛虎和白夜游的受伤,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想到这个,方鼎那是阵阵心痛,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面,实在太多悲剧了。他千方百计,总不能让一切仇恨随风而去,所以,听着那些来去悲伤的风声,方鼎的心情就越激荡。
“方鼎,你在这里吗?做什么?”方鼎身后传来纪香的声音。
“睡不着吗?”方鼎冷不丁地回答纪香。
“我还以为你又跑掉了,呵呵,这样的夜晚,谁会睡得着呢?”纪香笑道。
“是吗?今晚不睡觉,或许就不能再睡觉了,或许永远睡下去,醒不来。”
“呵呵,你什么意思?好像我们都要死掉一样。”
“是的,我们都要死掉,一个也走不掉,全部死在这里面。”
“方鼎,是你的情人吗?你的那个情人,那个晚上我看到的那个。”
“错,你想太多了。不是她,是杀神墓。明天就有可能找到杀神墓了,到时候,只要是进入了杀神墓里面的人,都不可以活着出来。”
“你不要吓我,怎么可能这样?你胡说的吧?”
“我没有胡说,我是一个盗墓的人,什么墓可以盗,什么墓不可以盗,我比你清楚。杀神墓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墓陵,这里面的墓戒是犯不得的。”
“那你告诉我,杀神墓里面有什么?会那么地凶险,我们进入了杀神墓后会遇到什么?你告诉我,你可以说出来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你们逼我,我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那你胡说什么?你好像都没有认认真真来看过,只是听人家的话就害怕了。呵呵,人家的话你也信,真是服了你的,何不自己亲眼来见识见识呢?”
“等一下,你听。”方鼎突然叫纪香静下来。
纪香看着方鼎,轻声问:“听什么?”
这时候在呼呼的风声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一长一短的,正是那个扰了许久的怪叫,像是一只奇怪的鸟,一种古怪的鸟的叫声,这个叫声刚刚才停顿了一下,这时候,又响了起来,一声长,一声短,如同即将断气一样,很艰难的叫声。
“这是一种鸟的声音。”方鼎转过脸来看着纪香。
纪香怔怔地看着方鼎,然后慢慢说:“是吗?这个鸟的叫声好奇怪,好悲惨。”
“这是一只快要死去的鸟。”方鼎回答。
“也难怪,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纪香说。
“是啊,这只鸟死掉后,人就跟着死掉。”方鼎说得很神秘,语言很忧伤,纪香听着心寒了一下,倒也不知道方鼎的言外之意。
方鼎继续说:“你还不知道吧?这种鸟在这一带很多的,它们的名字叫做‘大嘴巴’,这是一种不吉利的鸟类,只要是听到它们的叫声,就会有人死去,鸟儿啼叫一声,就会死一个人。”
“方鼎,你可真会说笑。”纪香觉得这个有点幽默的味道。
“我不是在说笑,这种鸟不会轻易地叫出它们难听的声音的,它们之所以会叫,是因为它们就要死掉了。老死、病死、惨死、杀死,它们在死之前都会这样地惨叫,而且一声长,一声短,很惨很惨,像是一个被割了一半喉咙、一半舌头的人。”
方鼎这么说,纪香感到一股恐惧油然而生,她看着方鼎,说:“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了。不过,你吓不了我的,我也是跟着东野风他们盗墓的。”
“我没有吓你,我是想告诉你而已,‘大嘴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会有人死。今晚这些‘大嘴巴’叫声那么惨,我想,这是在诅咒我们死去吧,嘿嘿,一声响,死一个,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活不了。”
“你相信这种‘大嘴巴’的鸟吗?”纪香好奇地问。
“信,我怎么会不信呢?刚刚它啼叫了38声,我数着的。”
“那就正好是我们的人数了。”纪香郁闷了。
“不,我们有39个人,你忘记把我加进去了。”方鼎笑着说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嘭,有个日本士兵高声叫道:“戒备,戒备,有人侵袭,有人侵袭。”大家这时候像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全部手忙脚乱地从帐篷里面爬出来。
“小心。”方鼎一声惊叫,纪香已经被他给扑倒。
嘭,一颗子弹从纪香的身边射过,穿透了大地,扬起一片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