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山腹深潭 第一章 龙卫蛇奴

连星盯着那人面浮雕,缓缓道:“你们看那人面浮雕的口唇部位!”

司马和小龙女向人面浮雕的嘴边看去。果然发现人面浮雕的口唇被雕刻得与众不同,竟似一扇门一般。门上更饰以一种古怪的纹路,那纹路扭曲似蛇,在那扇门上盘旋一圈。

门下部更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好似一个小小的平台一般。

连星的心怦怦直跳,心道:难道人面浮雕上的那扇门就是巴国帝陵的真正通道?心中疑惑,低声问了出来:“司马大哥,你看人面浮雕上的那扇门是不是巴国帝陵的入口?”

司马双眸大睁,看着那人面浮雕,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小龙女却微微皱起眉。连星见小龙女皱眉,心中已经猜到小龙女所想——从三人所站处到人面浮雕那扇门的位置,势必要经过眼前这座深潭。深潭之后,又有那绿光怪物待在那里,三人上去,势必会惊醒它,难免会有一番恶战。其后,再跃到那平台上,这其间种种,自然是凶险无比。而首先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如何渡过这座深潭。

连星正自凝思间,深潭翻滚的水花中蓦地冒出来一个笆斗大的蛇头。三人吃了一惊。只见那硕大的蛇头一寸一寸从深潭中冒了上来。过了片刻,一条巨蟒从潭底缓缓升了起来,两只灯笼般的眼睛向四周扫视着。

三人虽已隐身在暗处,但巨蟒冷冰冰的目光掠过三人身体的时候,三人仍然浑身一震,忍不住心中暗暗叫苦,没有想到有巨蟒隐藏在这碧绿的潭水中。

巨蟒在水中略一转动,水花翻滚,立刻便将千年古树下的绿光怪物惊醒了。只见那绿光怪物蓦地直起身来,两只眼睛发出碧绿的光。

这碧水深潭中的巨蟒已经让大家头疼不已,如果古树下的绿光怪物再醒来,要越过这深潭,到达人面浮雕上,更是难上加难。

绿光怪物慢慢走到潭边,探头向潭中张望。三人借着从石壁上面隐约漏下来的天光,已经看清这绿光怪物长得是何模样。只见这绿光怪物头颅甚小,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四肢十分粗壮,遍体都是绿毛,就连眼睛都冒着绿莹莹的光。

连星心中暗自诧异:不知道这遍体绿毛的究竟是何物?为何连眼睛也冒着绿莹莹的光呢?

司马低声道:“连老弟、龙姑娘,咱们合计一下,该如何渡过这深潭?”

连星微微皱眉,低声道:“司马大哥,我觉得咱们先要考虑好如何解决掉这条巨蟒和那绿光怪物才是。否则到了对面石地上,岂不是要腹背受敌,遭到巨蟒和绿光怪物的夹击?”

司马点点头。看着深潭中的巨蟒和站在对面深潭边的绿光怪物,也忍不住微微皱眉。究竟如何渡过这深潭,而且还不被巨蟒和绿光怪物所伤,心中筹思良久,苦无良策。

小龙女目光闪动,忽然低声道:“司马大哥,我有一个办法。”

司马十分惊喜,转过头看向小龙女。连星听得小龙女有方法可以对付巨蟒和绿光怪物,忍不住也凑了过来。

小龙女正要说话,潭水中突然又是一阵剧烈波动,又有两条巨蟒从水底缓缓升了起来。这两条巨蟒和先前的那条呈犄角之势,在潭水中缓缓游动。

绿光怪物看见三条巨蟒都浮出水面,忍不住一声怒吼,吼声宛若惊雷一般,从山腹中滚滚而过。

巨蟒被绿光怪物吼声所慑,竟然浑身瑟瑟发抖,情不自禁曲径交缠,慢慢向潭水中沉了下去。

绿光怪物眼见三条巨蟒沉入潭水中,仰头又是一声吼叫。这声吼叫却没了先前的怒意,竟似充满了洋洋得意之感。

绿光怪物站在潭边,四处游望,睥睨一番后,又向千年古树走了过去,靠在千年古树粗壮的树干上,将眼睛闭了起来。

司马心中陡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目光中大为兴奋,转过头低声对连星和小龙女道:“我想起这怪物是什么来了。”

连星和小龙女心头都一震,连星连忙问道:“司马大哥,这怪物究竟是何来历?”

司马吸了口气,低声道:“据说昔年巴蜀之地尽多蛇虫之属。巴国人乃以蛇为灵,呼为神龙,希冀神龙能够佑护巴国人民,保佑巴国子孙万代,昌盛兴隆。时日既久,巴国就渐而多了一种职业,就是龙卫。”

连星不解道:“何为龙卫?”

司马低声道:“所谓龙卫,就是专司驯养这些巨蟒的蛇奴。巴国以巨蟒为神龙,是以这身长体粗的巨蟒,就是专门由龙卫来饲养的。”

连星目光望向远处坐在千年古树下的绿光怪物,缓缓道:“司马大哥,你是说这个怪物就是龙卫蛇奴?”

司马重重地点了点头。

连星心中掠过一抹疑云,问道:“司马大哥,假使这怪物真的是龙卫蛇奴,它难道真的能够活上千年之久?即使它真的能够活上千年,而这千余年来,蛇奴又以何为生?”

司马缓缓道:“我好像听我师傅说起过龙卫蛇奴。据说龙卫蛇奴代代相传,入了这一门后,便终身不许更换。不光自己不许更换,亦且子孙后代都不得更换。而与这残酷代价相抵的是龙卫极其昂贵的种种实惠。

“龙卫享有特权,世传皇帝亲发的免死金牌,无论犯了多么大的罪过,都不上刑法。亦且,子孙后代世代尊荣。只是龙卫蛇奴到三十岁的时候,必须只身一人来到天坑地缝中,独自下到山腹龙潭,而后就在此专司调教这些巨蟒,也就是他们所说的神龙,直到老死,也不得出去。终此后半生,也就在龙潭中一直到死。”

连星和小龙女都心中恻然。

连星心道:除了龙卫蛇奴,倘若要另外一个人拿前半生的荣华富贵去换后半生的寂寞孤独,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如此选择?

小龙女道:“可是龙卫蛇奴满身的绿毛又从何而来?而且龙卫蛇奴的眼睛为何也如此古怪,竟然发出绿幽幽的光来?”

司马略一沉吟,低声道:“想必这龙卫蛇奴来到这山腹龙潭中,日夕以古树的果实为食,以致身上毛发皆绿。”

小龙女和连星都将信将疑,心道:难道吃树上的果实就能将眼睛也吃绿?这事说来也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二人得知这遍体绿毛的怪物竟然是人,心中的惊惧倒少了几分。

司马眼望小龙女道:“龙姑娘,该如何除去龙潭中的巨蟒和古树下的龙卫蛇奴,还请龙姑娘示之。”

小龙女点点头。从背后取下行李解开,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鼎来。连星依稀认得正是昔日小龙女用以抵御卸甲寨群盗的那只四足小鼎,只是不明白小龙女取出它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