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魁星踢斗篇 第十八章 偶遇
一想到是鬼,大魁的脸色刷地就变了,神情也紧张起来。右手立即探入口袋之中,摸住那柄洋枪。
这次出来,为防万一,历彪将自己随身带的洋枪给了大魁。
连星在一边暗自好笑。
那马蹄声由远而近,片刻之后,就停在客栈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店家,店家!”听声音像是个年轻女子。
大魁听着是女子的声音,立时放松了不少,心道:是人就不用说了,就算是鬼,这女鬼也比男鬼好对付些。
连星似乎猜出他的心思,笑着低声道:“听说女鬼擅于采阳补阴。”
大魁啐了一口,道:“去你的。”
连星看了看他魁梧的身体,笑道:“你这身体,倒是不怕采。”
大魁抬脚作势就要踢他。正说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二人抬头一看,都是一愣。只见眼前站着的这个白衣少女眉目如画,正是前些天在江西广丰遇到的那浑身是毒的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依旧冷冰冰的,看见二人,皱了皱眉,冷冷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大魁看见是她,顿时来了劲头:“是啊,真是缘分啊。”
那白衣少女看了看他,又微微皱了皱眉,转过身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这间客栈。忽然大声道:“店家!店家!”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大魁一跳。
连星笑道:“这客栈里除了我们俩,也就只有姑娘你了。”
大魁生怕被连星抢了话头,连忙道:“是啊,是啊,这里就咱仨。”
那白衣少女侧着头,眉间一挑,道:“你怎么知道?”
大魁抢着道:“我们……”
那白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我问他呢,你插什么嘴?”
大魁立时把刚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一张脸涨得通红。大魁自小在梯云谷众星捧月般长大,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抢白,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连星肚里暗暗好笑,道:“我们刚才已经上上下下地检查过了,这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那白衣少女眼珠转了转,道:“既是如此,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连星道:“我师祖和我四师叔找我二师叔去了,我师祖命我们俩在此等候。”
那白衣少女“哦”了一声,再不言语。
大魁和连星对望一眼,冲那白衣少女努了努嘴,意思是这白衣少女牙尖嘴利,还真不好应付。
连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历开山和历彪也是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连星和大魁正自等得心焦,忽听门外一阵马嘶声,数匹马一起狂嘶,跟着又是那两只巨枭的怪叫。那两只巨枭刚才一直在客栈屋顶巡视,这时发出怪叫,似乎门外发生了什么变故。
连星掏出一把单刀,大魁摸出洋枪,俩人一起抢出门外。
那白衣少女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
三人刚走出门外,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连星打亮火折,火光照耀下,地上一幕情景惨不忍睹。只见搬山派五人的五匹马有两匹已经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两匹马的胸膛都被掏出一个大洞,肠子肚子淋淋沥沥流了一地,一行血迹蜿蜒向南而去。
那剩下的三匹马发了疯似的,乱踢乱踹,那匹白衣少女骑来的小红马远远地躲在一边。
白衣少女一声呼哨,小红马跑了过来,小红马的眼睛里也满是惊恐之色。
白衣少女看小红马安然无恙,心上略略一安。看着眼前横卧在地上的马尸,还是不禁触目心惊,什么样的东西能够瞬间就把整匹马掏出一个大洞?
连星也正转过头来,望着那白衣少女,目光中示意询问。
白衣少女摇摇头,她也从来没有听过,这瞬间就能把一匹马掏出一个大洞的是什么野兽?
天空忽地一阵振翅的声音,跟着头顶一暗,那两只巨枭双翅收落,刷地一下落在连星身边,嘴角边兀自带着血迹。
连星伸手摸了摸白枭的额头。
白枭“啊”地叫了一声,那白衣少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鸟类。
连星望着地上的血迹。最初二师叔关玉门就是往这条路上去的,然后就是一去不返。而后,师祖和四师叔也是往这条路去找二师叔的,也是一去不返。看来刚才吃掉马匹的那不知名的怪兽也是往南而去,南面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危险。是去还是不去?
连星看着远方那一片黑暗,心里忽然豪气陡生,心道:师祖和师叔们有难,自己畏险不去,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连星回头郑重对大魁道:“大魁,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四师叔他们去。”
大魁道:“你真的要去?”
连星笑道:“这个自然。”
那白衣少女也是暗自佩服连星的胆魄。
大魁咬了咬牙,道:“我陪你一起去。”
连星问道:“你不怕?”
大魁道:“怕也要去。”
连星会心一笑,道:“不错,怕也要去。”
连星回身一抱拳,对白衣少女道:“姑娘,我们前去寻找师叔他们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那白衣少女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连星把行李拿下来,放到客栈的大堂之中,然后解开马缰,那三匹马远远地跑了开去。
大魁不解,道:“这是干什么?”但随即明白,连星是怕二人一去,剩下这三匹马又徒然送命。然后,二人迈步向着大街的南面行去。
走出几步,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那白衣少女,不即不离地跟在后面。
连星大声道:“姑娘,此行往南,前面甚是危险,你还是回去吧。”
那姑娘“嗯”了一声,也没点头,也没摇头,仍然跟在后面。
连星和大魁对望一眼,苦笑一下。大魁道:“没关系,有危险,我保护她。”忽然想起那白衣少女那身可敬可怖的功夫,自己实是远远不及,自己说保护那个少女,实在有点托大。